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血丶葬】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烈女传/男多女少之烈女》 作者:绿绿 文案 岳小雅在十八岁生日那天,得到一个惊天大秘密,于是,她穿越了。 爹不疼娘不爱无所谓,反正不是她的亲爹亲娘;有个被扫地出门的毁容未婚夫也不要紧,她又不是外貌协会的,人品过得去就行;只是,为什么这里是男多女少,为什么法律规定一个女人至少得有三夫四侍! 她虽然说不上从一而终到可以立贞节牌坊的地步,可是绝对受不了将自己变成七个男人的公用“车”! 于是,当薛长铭带着一身的冷硬赴约时,看着对方笑意盈盈的美丽容颜,心不断地往下沉,右手紧握着腰间的剑柄,退婚两个字出现时,满嘴的苦涩。 “薛将军,你只要答应我两件事情,我们就好好过日子。” 薛长铭已经绝望的心微微颤抖,清楚对方所说的两件事情定是不简单,却忍不住认真地问道:“你说!” “第一,努力保护你的清白,有了我,你便不能再有其他女人。” 脸色有些苍白,那如花的笑颜很是刺目,薛长铭认定对方在讽刺自己,注视着对方沉默不语。 “第二,努力保护我的清白,绝对不能让除了你之外的其他男人碰我。” 薛长铭瞬间哑然失声,做梦,我现在一定是在做梦。 其实,这就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保守烈女为了自己的清白不得已变成女汉子的奋斗史。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种田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岳小雅薛长铭 ┃ 配角:待定 ┃ 其它:男多女少 ☆、第1章 真穿越了   “啪啪,”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岳小雅不得不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睁开迷蒙的眼睛,然后就呆若木鸡,这,这,这?入目是一片的古色古香古屋古人,一向淡定的岳小雅淡定也淡定不了了,不对,一定是受了昨天家人所开的玩笑,现在肯定还是在做梦呢。   “啪,”又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入耳,清晰的疼痛感传来,岳小雅可是很是清楚地看见那扇向自己左脸颊的肥厚大手掌心上的条条纹路,让产生逃避心里的她开始怀疑梦有这么清晰的吗?   茫然地抬起头,看向打自己的中间男人,一双小眼睛里透露出精光,阴狠,再低头,自己此时也是一身古装,颇有几分唐朝服饰的模样,只是浑身*的,胸前搭着的几缕头发有节奏地滴着水。   眨眼,在眨眼,她的波涛汹涌呢?怎么变成太平公主了,不,这不是重点,即便没有傲人身姿,可这紧贴着皮肤的一副勾勒出来的身体轮廓,还是让她脑中一片空白,脸上粉红一片,她这也算是湿身吧?   再抬头,完全没有听见正中间椅子上坐着的贵气男人一张一合的嘴巴说话的声音,这么多的男人看见了自己现在的模样,完了,受惊过度或者说是不想面对现实的岳小雅不再强迫自己的身体,放松精神一放松,如愿的陷入黑暗之中。   “主子,晕过去了。”那打巴掌的中年男人检查之后,确定无疑不是装的,皱着眉头禀报。   姜皓文厌恶地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人,呡成一条直线的嘴显示着他不太好的心情,“带下去,请大夫好好看看,别让她死了,还有,让小厮看紧了,今天的事情若是再发生,你也就不用活了。”   “是,主子。”有些肥胖的男人一滴冷汗从额头划落,心头一颤,一点也不敢怀疑姜皓文的话,外面烈日炎炎,而屋内,却是一片寒冬腊月。   岳小雅再次醒来是被热醒的,躺在床上,浑浑噩噩地盯着她如今所在的全红木雕刻精美的古董床上,上等丝绸帐幔上绣着怡人的山水,她却没有半点欣赏的心情,经过三天的吃了睡,睡了吃,好几十次睁眼,依旧还是在这古味十足的床上,她终于明白,那不是个玩笑,她是真的穿越了。。   身为地地道道的红三代,官二代一家子几十口人严重阳盛阴衰唯一的三代岳姓女娃,岳小雅十八岁的生日本应该比往年更加热闹浓重。然而,让准备好礼物翘首以盼的各方大跌眼镜的是,岳小雅的成人礼竟然只有岳家三代直系亲属在家里吃一顿便饭。   当然,这些岳小雅并不介意,只是这顿便饭过后,为何家里的女人都开始掉眼泪,盯着自己的目光满含不舍,仿佛是绝症病人一般,就连平日里不苟言笑官威十足亦或者身为铁铮铮军人的爸爸叔叔们,堂兄们都红了眼眶,叹气声沉重得让莫名其妙的她心都跟着难受起来。   “行了,”岳家家主,也就是岳小雅的爷爷,岳铁军板着脸,一声怒斥,“你们做什么!没看到吓到小雅了吗?”   若是平时,月岳铁军一句话,岳家人立刻会像接了圣旨一般,照章办事,可如今,这一声吼下来,女人们哭得更厉害了,一个个伤心欲绝的模样让岳小雅也跟着红了眼眶,努力忍住眼泪,瞥向岳铁军,“爷爷,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哎,”岳铁军看着自己养了十八年,宠了十八年的小孙女,两手紧握着拐杖,一声沉痛的叹息之后,“雅丫头,这十八年来,辛苦你了。”   岳小雅连忙摇头,眼泪都被摔出来了,“不辛苦,我知道爷爷你们都是为了我好。”   谁曾想,岳小雅这句话说完,让她家一直很注重形象,大家闺秀出身的奶奶,放下了拿着手绢遮着嘴的手,再无刚刚十分优雅秀气的哭样,像个孩子一般,哇哇大哭,边哭边说,“我的小雅,我的乖孙女啊,我怎么舍得,这是要挖我的心吶。”   “奶奶,”岳小雅不明缘由,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奶奶,终于跟着哭了起来,“您别哭啊,当心身体。”   “雅丫头,”岳铁军心里也难受,他一生做人顶天立地,问心无愧,为何临老了会面对这样的事情,沉重压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舍,“你仔细地听爷爷说。”   整个大厅里都是岳小雅最亲的人,即便不明所以,被浓浓悲伤感染的她已经泣不成声,只得点头,眨了眨大大眼睛,将泪水眨掉,努力地看着岳铁军,表示自己有在听着。   “你也知道,在你母亲怀你之前,我们岳家全都是些臭小子,当得知你母亲肚子里是个女娃子时,我们一家子都高兴坏了。”随着岳铁军的话,岳家人似乎陷入遥远的回忆,即使几个小一些的晚辈没有记忆,可也能够体会他们喜悦的心情,在岳家,男娃子一箩筐,不说长辈们,就是几个年龄大一些的孙子都对这个女娃是千盼万盼。   “只是,”岳铁军话锋一转,“你母亲难产,拼了命将你生下来,我们得到的消息却是你活不过三天,你能想象,我们当时是什么心情,说是晴天霹雳都不为过。”   这是岳铁军第一次说起这事,岳小雅边听便听边点头,“看着红彤彤皱巴巴瘦小的模样,当时我就想啊,这是我唯一的小孙女,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命运,哪怕是用我的命去换,我也想要你活着。”   岳铁军说话时没有掩饰他的心情,岳小雅很容易便体会到他当时的心情,“最后一晚,我们都守着你,不知道是这三天太累了,还是什么缘故,迷迷糊糊间我竟然睡着了,”即使时隔多年,岳铁军还记得清清楚楚,“生出身处白茫茫一片,突然想起一个声音‘你想你孙女活着?’”   “我自然是用力点头的,‘你有办法?’”   “不知为何,我觉得那声音带着神秘的力量,不自觉地升起一股希望,‘她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我只能将她留在这里十八年,之后,她便要去另一个地方,继续她的人生,这样,你也愿意?’”   “我懂他话里的意思,有了更深的感情,到时候分别会更加伤心,可我还是点头,即使到了如今,还是不后悔当时的决定,我们家小雅,是最乖最好的女娃子。”   “不过,我还是有些着急,接着问,‘她会去哪?’”   “‘古代,我只能说这么多,天机不可泄露,要想她活着,就让她把这道附身符随身带着。’‘古代,我只能说这么多,天机不可泄露,要想她活着,就让她把这道护身符随身带着。’之后,就再也没有声音,等我醒来,本以为是自己做梦,可是,手心里却真的有一道符。”   岳小雅目瞪口呆地看着岳铁军,拿出挂在脖子上防水小香包里的三角形附身符,有些哭笑不得地抹掉脸上的眼泪,,“你说的符是这个嘛吗?寺庙里到处都是。”   见岳小雅不相信,用轻松的话让他们开心,众人看着一边的大钟,十一点三十分,还有半个小时,他们自然也想相信这只是岳铁军的一个梦。可是,曾经有一次,给岳小雅洗澡的时候,将附护身符拿下,那道符离开的瞬间,岳小雅整个人就晕倒在浴缸里,吓得岳妈妈赶紧将护身符挂在岳小雅脖子上,对方才慢慢地醒过来,岳妈妈是抱着岳小雅哭个不停。   看着依旧伤心不已的家人,岳小雅有些无语,怎么说在场的都是站在社会顶端呼风唤雨的人物,怎么还这么迷信,“爷爷,你们不会因为这样才让我这十八年来不断地学习各种知识吧。”   她就说嘛,她怎么会看错,家里每个人看着她的眼神都是能够将她宠上天的,可是,除了掌握基本的文化知识之外,每隔一段时间,家里的人就会教自己另外一种知识或者技能,琴棋书画,针织女红,甚至是三从四德如今她都一清二楚,这仅仅是奶奶,妈妈,婶婶们。   还要加上爷爷,爸爸叔叔堂兄们,十八般武艺,只要能想到的,便会请最好的师傅来教,柔道,跆拳道,散打,格斗这些是她的堂兄们手把手教的,忠君爱国是必须的,为人坦荡正直,坚忍不拔是一定要的。   尽管许多时候,女人们和男人们之间会有许多的冲突,但是,自小被培养成淡然性子的她,一一接受就是了,一样样的学,好在脑子不错,不然,肯定得累死。   岳铁军很是认真的点头,“雅丫头,爷爷能为你做的都做了,以后的路就要你自己走。”岳铁军这话之后,一家子人再也忍不住,围着她一个个地叮嘱起来,岳小雅耐心十足地听着。   “你们放心吧,明天一定能够看到我的。”岳小雅看着她的亲人们,十分肯定地说完,“咚咚,”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之后,之后怎么样?躺在床上的岳小雅努力地回想,是一张张伤心不舍的脸。    ☆、第2章 哥哥来了   想着因为自己闭眼而爷爷他们会出现伤心欲绝,悲痛绝望的表情,又想到自己很有可能再也见不到那些至亲的家人,本来就已经泪眼汪汪的岳小雅再也忍不住,两手抓着被子,往上一扯,捂住自己的脑袋,鼻子一酸,眼泪便夺眶而出,低声呜呜地痛哭了起来。   “少爷,”岳筱辰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守在房门口的两人,听见屋内传来悲戚的哭声,心不由得一痛。怜惜,不甘,愤恨等复杂的情绪在他的眼里一闪而过,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五内俱焚的痛苦,和像是被大石压住的沉重心情没有那么明显,这才推门而入。   见床上凸起一团,随着呜咽之声而有着轻微的起伏,岳筱辰可以想象,被子下的人儿蜷缩成一团,如孤苦无依的小猫一般,泪流满面,心疼得更加厉害,硬生生地将满嘴的苦涩,满眼的酸气压了下去,一步步上前,在床边坐下。   扯了扯被子,“小雅,哥哥回来了。”   带着沙哑的陌生低沉男音,让沉浸在失去亲人哭得天昏地暗的岳小雅微微一愣,她不清楚生离和死别到底哪一个更让人难受,可此时,这压抑着痛苦的声音,说话的语气却带着她熟悉的宠溺与疼爱,可以说是给处在黑暗之中的岳小雅送去了一束阳光。   “小雅,快点出来,别憋坏了。”岳筱辰担心刺激或者伤到被子里的人,所以,扯开被子的动作缓慢而轻柔,说话的声音就跟哄三岁小孩没有什么差别。果然,岳筱辰的眼神一暗,慢慢露出来的小脸上,红肿的双眼,满脸的泪水,因为哭了太长时间,还有些抽泣,肩膀随着轻微的抖动。   岳小雅愣愣地看着坐在床边的年轻男人,十七八岁的年纪,精致的五官,皮肤苍白完全不是健康人该有的颜色,明明年纪轻轻,眉间却染上了风霜与沧桑,微微有些散乱的头发,再加上眼里的疲惫,一看就是急匆匆地往回赶的。   再见对方从袖口里掏出一方蓝色的手帕,替自己擦拭脸上泪水的动作温柔而细腻,而对方的神情,与她的亲人一模一样,仿佛自己就是被对方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亲切,包容,疼爱着她,“哥哥?”   岳小雅眨了眨眼,这才发觉小嫂子叮嘱自己的完全不对,什么一般穿越的都会有身体的记忆,可她却是一点都没有,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恩?”岳筱辰停下手中的动作,摸了摸岳小雅的额头,看着对方微微有些红肿的脸颊,“怎么没擦药?脸上还疼吗?”   “恩?”岳小雅疑惑了一下,随后,猛地坐起身来,她好像被一个胖乎乎的男人给扇了好几个巴掌,一直是家人掌上明珠的她还是头一次被别人打脸,怒火冲淡了满心的难受,“哥哥,我被人打了,你要给我报仇。”   自然地伸出两手抱着岳筱辰的手臂,习惯性地撒娇告状。   岳筱辰倒是愣了一下,随后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容,“好,我给你报仇,不过,小雅,以后不准再这么吓我了,”低头看着脑袋靠在自己肩上的妹妹,冷淡的轮廓不由得柔和了许多:“我知道你不愿意嫁给薛将军,可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以后可不能再做傻事了,知道吗?”   “傻事?”岳小雅抬头,懵懂地看着岳筱辰,难道是因为这个身体自杀,自己才过来的?想着自己如今什么都不了解,“哥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微微低眉,不时抬眼看一下岳筱辰,两根食指开始互搅。   “小雅,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跟我说的?”岳筱辰看着对方可爱的模样,揉了揉岳小雅的脑袋,开口问道。   “哥哥,我什么都记不得了,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自己在哪里,不记得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更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挨打?那个胖男人打的我的脸好疼?”岳小雅是越说越委屈,越说越激动,想着自己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既恐慌忐忑,又茫然失措,眼泪再一次扑扑往下掉,之后,更是直接扑到岳筱辰的怀里,在他的身上,能够体会到家人带给自己的安心。   当然,即便是这个时候,岳家人的小心眼已经表现出来,那个胖男人,她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从上次醒过来,我就好害怕,哇哇,”想着已经远离自己的亲人,想着未知的世界和命运,岳小雅尽情地宣泄自己内心的痛苦,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岳筱辰抱着岳小雅,以后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想着刚刚她说的话,恨意弥漫心头,他可以想象,之前小雅是带着多么绝望的心情去跳井的,这三天来小雅又过的是什么日子,只能躲在被窝里的她心里有多恐慌。   等到岳小雅哭够了,不好意思地从对方的怀里出来,“小雅,那你还记得的我吗?”   对上那双期待的眼神,岳小雅最终也只得摇头,看着眼里的光亮慢慢变得灰暗,慌忙补充道:“你刚刚说是我哥哥,我虽然不记得了,可心里还是感觉亲切的。”   是的,就是因为那种亲切,那种熟悉的感觉,让除了家人之外,性子算是冷淡的岳小雅接受了岳筱辰这个人,而刚刚那一哭之后,她算是真正想开了,家人为了自己操劳准备了十八年,不就是为了面对如今的这种情况吗?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她要坚强,坚决不丢岳家的人。   “你没事就好。”岳筱辰如何不知道对方是在安慰自己,“你叫岳小雅,我叫岳筱辰,我们是同父同母的兄妹。”   “恩,”岳小雅点头,“哥哥,跟我说说我们的事情吧。”岳筱辰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人,而这个同叫岳小雅的姑娘,她的故事一定也不简单。    ☆、第3章 被打击了   可即便是听了岳筱辰刚才着重强调同父同母的四个字,就猜到这个家庭成员组成可能会有些复杂,让岳小雅有了些心里准备,只是听了岳筱辰的叙述之后,她依旧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   一看两人的穿着,还有她房间内的家具装饰,她能想到这个家庭是不缺吃喝的,可是令她傻眼的,这个家庭不是一个丈夫拥有三妻四妾,后院女人一大堆,而是一个妻子拥有三个丈夫,后院男人一大堆,她承认,即使是在经历了穿越这么诡异的事情之后,岳小雅还是被深深地打击到了。   岳筱辰看着岳小雅毫不掩饰一脸震惊得张大小嘴的模样,以前只觉得这个妹妹性子乖巧,如今看来,还可爱得紧,“小雅,还要继续听吗?”清冷着一张脸,捏了捏对方小巧的鼻子,他可以说谎骗任何人,唯独不包括眼前这个亲妹妹。   “听,”让打击来得更猛烈些吧,她受得住,岳小雅用力地点头,依偎在岳筱辰身边,表示着自己的决心。   岳筱辰和岳小雅的父亲是他们娘的第二个丈夫,因为长得极其漂亮,又气质出众,所以,富商出生的他才能够进入这大名鼎鼎的丞相府,据说当年这事还引起不小的轰动,听着岳筱辰厌恶的语气,想来对这里是没什么好感的。   只是,好景不长,岳筱辰三岁时,他爹出门收账,遇上土匪,钱失去的不多,倒是把命给搭进去了,也正是那一年,岳小雅出生,将她娘康芯芸,也是当今皇帝的同胞妹妹,折腾得死去活来,差点就一尸两命。   所以,这亲娘看见她就讨厌,再加上亲爹没有了,即便岳筱辰怕她难受,说得十分含蓄,岳小雅也能够想象,就算是不缺吃少喝,不是受气包,就是小透明,还得看人眼色。   哎,跟自己在现代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堂与地狱的差别,“听哥哥这么说,我怎么觉得我就是个灾星?”岳小雅苦中作乐地说道。   “胡说,”岳筱辰的声音带着冰冷与严厉,黑着一张脸严肃地看着岳小雅。   “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哥哥你不用当真的吧?”在对方格外认真的表情下,岳小雅很没骨气地缩了缩脖子,声音是越说越小,只是,哥哥一听那两个字,就脸色大变,难道说这里面还有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情。   “小雅,你是我妹妹,怎么可能会是灾星,这话以后不准再说了,知道吗?”岳筱辰放柔声音,有些懊恼自己刚刚的严厉,似乎吓到妹妹了,揉着她的脑袋以他自己的方式安抚着,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妹妹什么都忘记了,还记得灾星两个字。   “恩,”岳小雅的脑袋就像小鸡啄米般不断点头,好吧,之前的岳小雅是什么样她不管,可刚来发生的事情是她即将要面对的,总得问清楚,“哥哥,我为什么要做傻事?”   放在岳小雅头上摸着的手停了一下,接下来说话的语气比刚才更加的难过,压抑着愤怒,低沉而又舒缓,钝钝的感觉让人心酸,刺刺的疼痛。   岳小雅为什么要投井,这要从三年前的战争说起,大康和邻国大齐统治着整个齐康大陆好几百年,两个大国谁也没有能力将另一国家吞并,只是,战争却时常发生。   三年前,丞相府的主人,也就是他们的大爹姜皓文为他儿子姜月凌向皇上讨得副将一职,跟着当时的大将军薛云平出征,这场仗两国都投入了极大的兵力,打了整整两年,最终大康险胜,两国休战,签下十年和平的条约,对于这个结果,无论是大康和大齐都挺满意的。   只是,这场仗,大将军薛云平战死,薛长铭更是为了救姜月凌而毁容,岳筱辰指着自己的左眉尖,利落地划到下巴,“我去看过薛长铭,他左脸上的伤疤是好不了的。”   “恩,”岳小雅点头,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即便是岳筱辰说得平淡,她也可以想象,当时情况有多惨烈,脑子里更是勾画出一个伟岸强壮的男人,身披铠甲,在众多的敌军之中,满脸血迹的挥刀,满身的肃杀,怎么想都觉得壮烈至极。   “你要知道,无论是大康,还是大齐都是礼仪之邦,忠孝节义何等重要。”岳筱辰冷笑一声,“我们的丞相大爹,身为百官之首,又如何能做出知恩不报的事,虽然说男人能力最为重要,可是,相貌也不能忽视,薛长铭脸上有着那么一道狰狞的伤疤,姜皓文又怎么舍得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毁容之人。”   “所以,”岳小雅挑眉,来这里还没有照过镜子的她不知道此时的表情跟岳筱辰有多么的相像,指着自己的鼻尖,“便让我替她女儿出嫁,就不怕别人说她虐待,呃,”这要怎么说,岳小雅有些纠结,“就是我们毕竟不是他亲生的,不担心他死对头说他自私自利,没有容人之量吗?”   “小雅,你脑子便聪明了。”听到岳小雅这么说,岳筱辰有些欣慰,也有些难受,经过这些事情,小雅也长大了不少,“你可别小瞧咱们大爹,你这小丫头都能想到的事情,他又如何想不到,那就是一只老狐狸。”   “怎么说?”岳小雅兴趣十足地问道。   “在大军还没回朝时,他就已经想到,因为薛长铭对姜月凌的救命之恩而娶不到妻子,若是他不将他女儿嫁给他,那么一定会留给人话柄的。所以,很快的,她女儿就勾搭上了当今炙手可热最有可能当上皇帝的三皇子,两人两情相悦,郎才女貌的流言就传了出来,定亲也是迟早的事情。”   岳筱辰即使是心里再恨,他却清楚,如今势单力薄的自己,绝对不可能是那老狐狸的对手,除了忍,他实在是想不出别的法子,可是,他也绝对不能失去这个妹妹的。   岳小雅点头,“于是,老狐狸大爹一面想要偿还薛长铭对他儿子的救命之恩,一面又不愿意棒打鸳鸯,或者说不想失去与皇家联姻的机会。所以,再提出将我嫁给薛长铭,简直是一举两得,完美地解决事情,牺牲我一个,两方都不得罪。而薛长铭除了接受还真不能有其他的选择,不接受,就是心胸狭窄,小家子气了。”   “恩,”岳筱辰点头。   “所以呢,我因为不愿意嫁给薛长铭,就做傻事自杀了,”对于自己前身狗血的命运,岳小雅哭笑不得,不过还是惦记着自己被打巴掌的事情,“我都寻死了,那个死胖子还打我!”小声地咆哮一下。   这不是重点好不好?岳筱辰看着因为怒气而鼓起小脸的岳小雅,此时他是真的相信小雅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在心里反复琢磨,还是决定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只是,“咕咕咕。”   不算小的肚子叫声让两人都愣住了,岳小雅的脸刷的一下就黑了,随后,变成红色一片,“呵呵,”低沉愉悦的笑声传来,岳小雅不好意思地捂着肚子抬头,就看见岳筱辰毫无阴霾的笑容,仿佛百花竞放般美丽,看得岳小雅一阵失神。   当然,若不是笑自己就好了,“哥哥,不准再笑了,我今天还没吃饭,肚子饿也很正常。”再好看你也不能一直笑好不好?   “小雅,呵呵,我没想到你这么可爱,”说完,又恢复刚刚一脸的冷清,不过,那嘴角勾起的弧度怎么就那么性感呢,“我不笑了,正好,你收拾一下,我们一起吃饭,我让人准备去。”想着小雅什么都不记得,“就在外间吃。”   “恩。”岳小雅点头,心情也好了不少,她不会忘记现代的亲人,将他们的好,他们的温暖牢记在心里,再加上这么一个哥哥,她相信,在这个未知的世界,她岳小雅也一定能生活得很好的。    ☆、第4章 弦绷断了   “那小雅,你快点收拾,我让小厮给你端水洗漱一下。”岳筱辰看着笑得有些傻的岳小雅,不放心地叮嘱一句,见她点头,才站起来,转身离开。   恩,哥哥的背影真好看,笔直,修长,气质超然,用蓝色头带随意扎着的长发乌黑飘逸得可以去打广告了,就是单薄瘦弱了些,就算他们兄妹在这个大宅子里不受重视,以后也得想办法给哥哥补补,这样弱不禁风可不行,等等,有些不对劲。   岳小雅猛地睁大眼睛,为什么哥哥的腿是瘸的?虽然穿着长袍,步子也迈得很慢很短很稳,不仔细看一定看不出来,可是为什么哥哥的腿会瘸,刚刚他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不知为何,岳小雅的心猛地一痛,她不怀疑自己的眼睛,所以不会怀疑这个哥哥对自己的感情,那么,能让哥哥隐瞒的原因就只有一个,不想让自己难过,更或者说岳筱辰的腿会瘸是因为岳小雅的关系?   她想问,可嗓子眼像是被塞子堵住一般,想着那姓薛的将军仅仅是因为毁了容就娶不到老婆,那么,哥哥这样腿脚不便的恐怕也只能够孤独一生了,这让她如何能够问出口。   “傻呆着做什么,快点收拾。”已经到了门口的岳筱辰回头,果然看着自家妹妹坐在床上发呆,开口提醒道。   “哦,好啊。”岳小雅忙笑着说道,见对方的背影消失,才用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真是傻子,那姓薛的不还能娶到自己吗?哥哥也一定能的。不过,吃过饭之后,她还得多了解一下这个世界,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真不好。   起身,看着床边摆着的一双粉丝的绣花鞋,上面几朵紫色的小花,几根绿色的小草,栩栩如生,穿在脚上,一走动,颇有几分迎风摇摆的味道,红木架子床的右边,有一个大大屏风,上面还搭着两件衣服。   岳小雅从留下的小门走进,便看见一根木杆子上,挂着一溜花花绿绿的衣服,撇了撇嘴,这到底是什么世界,女人的衣服,除了肚兜,和下面各色四角内裤,其他的竟然都是半透明的。虽然她不喜欢奶奶口中古代的女人将自己从头包到尾,除了自己丈夫给别的男人看一下脚就是失贞,可她也绝对不喜欢穿如此开放的衣服。   于是,岳小雅皱着眉头好久之后,才找出一套淡粉色不透明的丝绸上衣,搭配着同色的长裙,为了不让哥哥久等,勉强凑合着走了出去。   只是,之前那个给自己送饭的小厮,好像叫阿文的,却端着铜盆,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再次皱眉,有些头疼,尽力忽视这小厮,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模糊里脸,还好,是自己原来的模样,淡淡一笑,右边的脸上便出现一个小小的酒窝,约莫要更年轻一些,这总算是件好事,若是突然换了一张脸,她还真是不习惯。   “二小姐,小的伺候你。”那小厮说完,拿起一边的木梳,就准备给岳小雅梳头。   “不准碰我,滚出去。”见着对方的手快要碰到自己的头发,只要一想到这小厮替自己梳头,她就觉得毛骨悚然,鸡皮疙瘩起了一声,转头,冲着那小厮冷声训道。   岳小雅,即使是被奶奶为首的女人们培养成一个贤良淑德,温柔文静的优雅小姐,可她的另一半时间却是分给了岳家的那些男人,为了她能够应付十八年后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他们是一点都没藏私,所以,身上多少沾染了身为上位者的强大气势。   这不,那小厮手中的木梳掉在地上,小腿不断地哆嗦,之后更是一下子就跪在地上,“二小姐。”   “滚出去,听见没有。”见这小厮如此的没有骨气,岳小雅想要斥责的心都没有了,身为岳家人,最见不得如此的软骨头。   “是,”那小厮连滚带爬地出了房间,闭上眼睛,安抚着自己怦怦直跳的心,太可怕了,二小姐刚刚的样子,实在是太恐怖了,比姜管家都让他还要害怕。   岳筱辰让小厮将饭菜放在圆桌上,四菜一汤,不多,却全都是岳小雅爱吃的,冷眼看着靠在墙上不断哆嗦的小厮,“滚出去!”   “啊!”同样冰冷的声音,同样的话,在耳边响起,一睁开眼,就对上岳筱辰冷冽似冰的双眸,吓得他不由得尖叫起来,随后,两眼一翻,“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正在摆碗筷的阿信动作停了一下,继续,站在门口的另一个小厮阿武有些傻眼,这发生什么事情了?   就是岳筱辰也有些发愣,难道他的气势已经强大到足以吓晕一个人的地步了吗?嘴角微微抽搐,一定是这个小厮亏心事做多了,胆子太小的缘故。   听见外面的声音,岳小雅匆匆地洗漱过后,跑了出来,看着地上的阿文,站在一旁沉思的岳筱辰,“哥哥,发生什么事情了?”问着这话时,还用脚用力踢了踢地上的人。   “没事,来吃饭吧,你不是饿了吗?”对于岳小雅的动作,岳筱辰没有半点表示,只是散去了眼里的寒气。   两人怡然自得地用饭,一个夹得开心,一个吃的舒心,至于阿武拖着阿文往外走,中间用眼神示意想要站在岳筱辰时候的安信帮忙,吃饭的两人没看见,面无表情的阿信接收到也没有半点动作。   食不言,寝不语,即使是肚子饿,吃的也不少,两人的动作依旧优雅。   “阿信,去外面守着,我和小雅有事要说。”岳筱辰冷眼吩咐。   “是,少爷。”阿信一板一眼地说着,倒上茶水,恭敬地走出去,走路,关上房门的动作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一丝不苟的模样不由得让岳小雅高看几分,她的两个小厮,还真是太不够档次了。   “怎么?看中他了?”见小雅看着被阿信关上的房门一脸感慨的模样,眼里染上一抹笑意,“要不我给你留着他,虽然当你丈夫不够资格,可当个小侍还是可以的。”   岳小雅歪着脑袋,眨眼,再眨眼,确认那张冷清的脸上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哥哥,你不要吓我。”这很惊悚好不好,脑子里有以一根弦绷紧了。   “这是好事,小雅,你长大了,应该考虑这事了,”刚刚还觉得小雅长大了,看她此时懵懂的模样,又忍不住的担心,以后嫁了人会不会被那些男人吃得死死的,会不会被那些臭男人欺负。   虽然他个人觉得薛长铭其实人品很不错,只是,那一道伤疤也确实太狰狞了一点,再有,他实在不喜欢这样被姜皓文算计,即使心里明白对方跟他们一样是受害者,想到自家妹妹因此差点丢了小命,他就忍不住要迁怒对方。   “什么事?”岳小雅其实已经有种不祥的预感,那根弦绷得更紧,问话的声音都带着紧张,她觉得接下来哥哥所说的话可能会颠覆她所有的认知。   “自然是婚姻大事。”岳筱辰摸了摸岳小雅的脑袋,有些感叹地说道:“一眨眼你就长这么大了,可以嫁人,娶夫纳侍了。”   果然,岳小雅觉得自己被雷劈得有些傻了,动作呆板地拿起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娶夫纳侍?哥哥,你的意思是,我也要像娘那样,嫁一个男人,然后在娶几个?”千万不要那样啊。   “是啊,”岳筱辰又想起妹妹什么都不记得了,脸上虽然冷冰冰的,可声音却是难得的温柔,耐心十足地解释道:“因为这个世上,女人比男人少太多了,所以,大康律法规定,每个女人,至少要有三个丈夫,四个小侍。”   “必须?”脑子里被炸得乱哄哄的岳小雅还是抓住了重点,“若是我不愿意呢?”   “女子十五岁必须嫁人,在二十岁前,必须要有三夫四侍,若是在规定年龄之前你没有,朝廷会强制地给你送男人来。小雅,这事哥哥也没有办法,与其等着朝廷送,还不如咱们自己选。”虽然身为男人的岳筱辰极其讨厌这个制度,可已经根深蒂固好几百年的观念,他也觉得没什么不对,就算厌恶,也只能接受。   岳小雅傻了,凌乱了,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断了,爷爷,奶奶,你们从奴隶社会想到秦朝,在中国历史长河里将每一个可能都挑选了,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算了,也怪不到自己的家人,要怪你怪给爷爷泄露天机的那人,说得太模糊了,谁能想到这个世界竟然会是这样。   想着没有丫鬟,想着那几乎透明的衣服,从小接受大家闺秀般教育的岳小雅想着自己必须有七个男人,吓得浑身一颤,不能接受,她完全不能接受。    ☆、第5章 被猪化了   自己必须要有七个男人,这实在是太耸人听闻了,虽然说从电视里看过,现代有很多的一夜情,男女之间很是开放,可那毕竟是电视。在岳小雅的认知里,女人就应该只有自己丈夫一个男人,婚前性行为是不道德的,婚外情更是可耻的,至于离婚,她根本就没有想过。   在没有穿越之前的岳小雅从未谈过恋爱,因为从小时候,类似于琼阿姨的电视剧都是被家里的男人女人当成反面教材来严厉批判的。于是在她的人生规划中,大学毕业之后,爷爷会给她物色一个家庭,人品,心性都不错门当户对的男子,在全家人点头之后,结婚生子,像爷爷和奶奶,爸爸和妈妈那样,平平淡淡却又相濡以沫地过一辈子。   至于爱情那玩意,若真是像电视里演的那样,非要惊天动地,要死要活的话,她还是算了。   可如今谁来告诉她,现在是闹那样,就算她被家里长辈影响,性子淡然,泰山崩于前也会面不改色。可此时的岳小雅心里早已闹翻了天,让她接受七个男人,还不如直接杀了她比较容易。   住嘴,我们岳家没有你这么没用的孩子!爷爷岳铁军一身军装,面色很是不愉地训人的场景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岳小雅浑身一个激灵,猛地摇头,下意识地将身体坐得端正笔直,把刚刚脑子里的消极想法甩开,那要怎么办?人家这可是法律明文规定的,想着刚才哥哥说那些话时半点别扭的样子都没有,那么,就应该算是这个世界根深蒂固的观念,她还没有自信到能够挑战法律的地步。   怎么办呢?怎么办?听哥哥的话,这个身体应该很快就满十五岁了,想着刚才他将阿信送给自己的话语,再次摇头,她真的已经很随遇而安了,穿越这么惊悚的事情她不都接受了吗?   这身份不好,有个贴心的哥哥还有可能会光棍一辈子,她也没有抱怨不是吗?她觉得她的要求一点都不高,就算是让她和许多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到时候闭上眼睛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可要是这么多男人分享一个自己,低头看着此时的小身板,别说身体上能不能承受住七个男人的蹂躏,就是心理上她也绝对接受不了啊。   “小雅,小雅。”岳筱辰看着呆住了的妹妹,僵直着身体坐在那里,背脊挺得笔直,神色变得很快,眼里不断地闪过惊恐,不可思议,连续摇了好几次头,他都不知道这丫头到底想到哪里去了,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让这丫头如此无法接受,伸手,摇晃两下,两手却突然被牢牢的抓住,对上那带着热切希望的闪亮眼睛,心理不由得打鼓。   “哥哥。”这一声饱含感情的呼唤让岳筱辰更加防备起来,用力抽搐自己的手,因为对方太热情,脸上的不自在一闪而过,“小雅,有话好好说,你现在长大了,不要对男人动手动脚,还好我是你哥哥,若是其他的男人,你就只能够把他带回家了。”   岳筱辰之所以会这么说,是不希望自己妹妹成为纨绔色女,只是。   岳小雅听了之后,却是下巴落地,怎么这跟古代三妻四妾时男女完全相反过来了,可不可以不要这个样子啊!心里再次尖叫开来。不过,看着岳筱辰表情淡然,可两只白皙的耳朵却是粉色的,她的心情微微好点,这个哥哥竟然也会害羞,“嘿嘿,”因为有事相询,岳小雅的笑容带着几分讨好。   “哥哥,有没有办法让我的丈夫只有一个。”说着还伸出右手食指,强调一下,大大的眼睛努力表达自己的认真和坚持。   岳筱辰紧抿着嘴唇,认真地看着依旧用万分期待目光盯着自己的岳小雅,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带着小心翼翼,扬起的笑脸很是脆弱,让岳筱辰清楚的认识到,若是自己给出的答案不是她希望的,她一定会哭的。   “你认真的?”岳筱辰开口说道,转过脸盯着远处,声音带着冰冷无情的理智,“小雅,或许你还不清楚,男人越多的女人,生活就会越好,他们所取得的名利,都会分出一半来,交给你。”   “那又怎样?”岳小雅挑眉,“哥哥,我的要求又不高,衣食住行差点也没什么,再说,你不是说我要嫁给那个薛将军吗?我想堂堂一个将军,养活我这么一个小女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是没什么问题,”岳筱辰再一次认真的打量岳小雅,发现她并不是开玩笑,“小雅,不是养得起养不起的问题,而是,我不是说了吗?这个社会女子比男子少许多,就算每个女子都有七个男子,都还有许多的人娶不到妻子,不能传宗接代的。”就像他一样。   果然,说什么将男子的名利都分一半给女子,这么多男人养着一个女人,女人的生活自然是滋润无比。不过,却要担负起生儿育女的责任,当然,岳小雅也不是反感,只是听着哥哥的语气,男人娶妻就是为了传宗接代,也就是说,她至少需要给七个男人生下七个孩子,若真是这样,想想都觉得恐惧。   “那个,哥哥,我们娘一共生了多少个孩子?”   “九个,”即使是聪明如岳筱辰,此时也没有猜到岳小雅心中所想,因此也不明白为什么在听了自己这话之后,脸就黑了下来,想着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体贴的解释道:“从她十五岁嫁给姜皓文,除去因为你难产时休息了一年,每隔两年,她生一个,如今,她的三夫四侍都有了儿子,因此,她若是不愿意,也就没有人会逼她了。”   “所以,若是她没有给她的七个男人都留下一个儿子,那么,那些男人就可以逼她?”   岳筱辰点头,“不过,只要能生,不能生下七个儿子也有可能是男人自己的问题,小雅,你也别担心,女人不能生孩子的不多。”   岳小雅通过这些零星的话语,算是明白了,敢情这个世界的男人就是将女人当猪一样养着,好吃好喝好玩的供着,然后乖乖的给男人生孩子,若是只给一个男人生孩子,她还能够接受,当猪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可若是被这样的猪化,她是绝对不愿意的。   仔细算算,若是这个身体没有问题,自己老老实实地做一个大康女人,有七个男人,除去生下的女儿外,至少得有七个儿子,呃,岳小雅想到这个问题,浑身打了个冷颤,那她得生到什么时候,太可怕了,就是当猪也不能是这么个当法,“哥哥,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   这一次,问得不像刚才的心惊胆战,小心翼翼,而是咬牙切齿,眼里闪烁着的是熊熊的怒火,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若是答案真的不是自己需要的,那么,她就只能够豁出去,要她接受七个男人,还不如去挑战法律。   “有,”岳筱辰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懂这个妹妹了,一听自己这么说,对方满身的黑气瞬间消失不见,变得乖乖巧巧,仿佛刚刚强悍的模样是他的错觉一般,“只是,小雅,那是不可能的。”    ☆、第6章 有法子了   “哥哥,你都还没说,又怎么知道不可能。”岳小雅提着的心总算放下来,眉开眼笑地说道,还好没到绝路,果然自己的家人有先见之明,若不是她们如此用心的培养,别说以后的生活,就单单只是是听着这难以想象诡异的世界,她恐怕就会崩溃。   见小雅对方坚持,岳筱辰开口,声音依旧淡漠地说道:“有两种途径,第一,便是与皇家联姻,嫁给皇子,就不能再有其他的男人,如i今的皇上一共有六位皇子,除去已成亲的大皇子二皇子,年龄最适合你的就是三皇子和四皇子。只是,三皇子与姜月秋的亲事已经算是铁板钉钉,再加上皇后是姜皓文的亲妹妹。所以,你要嫁皇子这条路走不通,从来都没有一门两女同时嫁给皇子的先例。”   看着岳筱辰越说越冷,岳小雅多少也明白他没有说完的话,皇子成亲,为争夺那个位置,自然是要给自己加码,像她这样没地位的小透明,自己躺在床上三天,别说有人探望,就是小厮也没有将她放在眼里,怎么可能会成为皇子妃。   再加上她死了亲爹,又不得亲娘的喜欢,加之姜皓文的动作,他们兄妹两的婚事恐怕是由他作主的。所以,即使是这个世上真的有像电视里“五阿哥”那般的人物,以姜皓文的手段,也轮不到自己去碰上,当然,她也不愿意跟那样正常人难以理解的男人生活一辈子。   “恩,哥哥说得不错,”岳小雅认同了岳筱辰的话,皇家作为权利斗争的中心,不到万不得已,她还是不要搅和进去的好,这条小命可是以全家人分离的惨痛代价才保住的,更要好好珍惜,才能对得起家人,对得起自己,“那第二种途径呢?”   听到这样的话,岳筱辰依旧面色冷淡,语气却是放柔了不少,眼里闪过一丝欣慰,“第二种途径,难度就更大了,据说在当初男女比例严重失衡的时候,关于三夫四侍的律法就制定了下来,在制定这样律法的时候,就有人提出过跟你一样的问题,因此,也留下了一条解决的办法。”   岳筱辰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拿起一边微微有些发凉的茶水,丝毫不介意,喝了一口,这才放下,正面看着岳小雅,“只是,从最初有少数女人做到那一条,且越老越少,到如今,大康经历这么多年,这样的女人早已经绝迹了,反正大康的历史上就没有这么一个女人做到。”   “所以,”岳小雅知道岳筱辰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想让她知难而退,若不是有着严重家族遗传洁癖,感情洁癖,若不是这是她死都不会放弃的原则,她也会选择安逸的生活。   不过,岳筱辰也想错了一点,在岳家人眼里,逼急了不能逃避的时候,那么她们就会迎难而上,所以,岳筱辰这么说反而勾起了岳小雅不多的好奇心和少见的斗志。   “哥哥,内容到底是什么?”岳小雅笑着问道。   “科举,”岳筱辰清冷的声音不急不缓地说着,“女子若想只嫁一名丈夫,那么就只能入士,入士的唯一方式便是科举,并且必须要在一甲之列,也就是前三名,达到这个目标还不算完,在二十岁之前,一定要官居正三品以上。小雅,你觉得你能行吗?”   “呵呵,”岳小雅没有做正面回答。   岳筱辰倒也没有为难,开解道:“小雅,可能是因为你没有了记忆,所以觉得我刚刚所说的有些怪异,不过,离你二十岁还有五年,到时候我想你一定也适应了。”   “那我还有几个月满十五岁?”既然有法子,那也就不用着急,将心放在肚子里,再安心询问关于这个身体的其他问题。   “你是十二月最后一天出生的,”虽然现在才六月份,可小雅对于薛长铭到底是什么心思他有些拿不准了,之前宁愿死都不想嫁,可刚刚听她的语气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小雅,你对薛长铭到底是怎么想的?”   “恩?”岳小雅疑惑了一下,眨眼,才想起那个明明救了姜月凌一命却被姜皓文算计硬是和自己绑在一起的倒霉蛋将军,“能怎么想?我又没见过人,不过,能在战场上舍己救人,人品应该过得去吧,哥哥没有打听一下吗?”   这个世界女人这么紧缺,男人的相貌应该也蛮重要的,再说,那样一刀划下去,那薛长铭恐怕也是命不该绝,否则的话,就不是留下一条疤痕,而是削掉半个脑袋,当时有多么危险,她也能够想象,所以才会有这么一番话。   “实话告诉你,站在我的角度,薛长铭是很不错的,忠肝义胆,正直坦荡,有责任心又重情义。不过,小雅,我不希望你为了不让我为难,而勉强自己,明白吗?”即使是失去了记忆,可小雅乖巧的性子并没有改变,他最不希望的就是小雅受委屈,“姜皓文是厉害,若你真心不愿意,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不用费那个劲,哥哥,你想多了,要过一辈子的人,我自然不会委屈我自己。”岳小雅笑着说道:“只要人不错,我就没有意见。”   “你确定?”岳筱辰再一次确认地问道。   点头,“很确定,”岳小雅笑着回答。   “既然是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得仔细地查查。”两人都没有再提及这门亲事是被姜皓文所算计的事情,岳筱辰确定了岳小雅是认真的之后,心里开始盘算着从各方面入手,务求将薛长铭这人了解透彻。   “对了,哥哥,若是你确定了那人不错的话,能不能让我和薛长铭见一面,我想和他单独谈谈。”岳小雅大眼睛完成月牙,长长的浓密睫毛轻轻地抖动着,显示着主人不错的心情。   “小雅,未婚男子是不能够单独见女子的。”岳筱辰以兄长的姿态时刻不忘教导自家妹妹,经过小雅自杀的事情,他才发觉,自己有时候太忙,将小雅忽略了。不过,随后补充道:“若是要见面,也不是不可以,每年的七月初七,皇上会在鹊桥园举行游园会,届时,京城正四品以上家里未婚配的男女都可以参加,也只有那一天,看对眼的两人,可以在侍卫的视线内,单独相处一个时辰。”   “那就行了。”岳小雅放下心来,若那薛将军真的入了哥哥的眼,还是早些见一面自己那个被毁了容貌的丈夫,早些有心里准备,不然,洞房花烛夜时,猛然被吓到了,一生只有一次的四喜之一,她可不想被破坏了。   看着这样的小雅,岳筱辰突然觉得自家妹妹,不仅可爱,性格还有些强悍,难道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这明明是在讨论她的终身大事,瞧瞧她说的那个简单,要求竟然就只有那么一点,不过,无论他内心如何活动,面上却依旧是清冷两个字来形容。   “那小雅,我的院子就在隔壁,你有什么事情,直接出了这个小院子,往右拐就看得到。”岳筱辰站起身来。   一说到事情,岳小雅还真想到了,“哥哥,你能不能给我弄几匹不透明的布来,白色,蓝色,青色,绿色,紫色都可以的。”那里面花花绿绿半透明的衣服她实在是穿不出去。   “好。”对于岳小雅的要求,岳筱辰倒是没有拒绝,“晚上我过来陪你吃晚饭。”   “恩。”岳小雅点头,看着岳筱辰出门,她清楚对方心里是有疑惑的,不过,幸好有这具身体自杀的事情挡住,失忆性情大变倒也解释得通。    ☆、第7章 进书房了   在床上躺了三天,再加上哭过一阵,精神很好,兼之今天得到的消息岳小雅需要消化一下,于是,再送走岳筱辰之后,也出了房门,在不大的院子里闲逛。   属于她的院子真的很简单,建筑看起来很古朴,陈旧,似乎是有些年份没有修整过了,以她所住的房间为主屋,旁边还有两间,估摸着应该是客房,暗红色的房门,灰白的墙面,青色的瓦片,也算是古色古香。   左边有两间略矮的房间正对着右边的院门,据她估计,是她两个下人所住的地方,整个院子被十字形一米宽的青石铺成的道路分割开来,通向院门,主屋,下人房,还有主屋对面的小亭子,亭子的红色油漆脱落了不少,里面摆着一张圆桌,四个石凳。   小亭子旁边有一颗大树,此时正是树叶茂盛的时候,绿油油大片大片的挡住烈日,站在树下研究了许久,也没能看出是什么树,倒是身边的秋千,让她眼前一亮。   不过,不说亭子里灰尘厚实,秋千上树叶荡漾,其他的地方更是杂草凌乱疯长,让道路显得更加狭窄,就是那被狭窄了的路也是灰尘树叶扑地,看起来颇有几分原始感,少了人的足迹。   慢悠悠的半个时辰过去了,岳筱辰脸上一直挂着疏离清凉的淡笑,对着院子里唯二的两个下人说道,“跟我进去。”   “是,二小姐。”阿文因为不久前的惊吓,倒是恭敬不少,不过,他身边的阿武,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话都不知道回,更别说他身为下人的本分,笔直地站在那里,高扬着脑袋。   屋内,离着两个下人一米远,绕着他们走了两圈,岳小雅这才不紧不慢地坐下,“你们现在下去,将你们的指甲都给我剪了,洗到里面没有黑色的污渍为止,这头发要是洗不干净,或者你们嫌洗头麻烦,要不剃了,要不就带帽子,还有这衣服,每天都得换。”   想着那两双手指甲里的乌黑,泛着油光的头发,因为沾上不知名东西而显得脏兮兮的衣襟,天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翻腾不已的胃。   “是,二小姐。”阿文依旧恭敬地说道,阿武还是没反应。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不能进我的房间,请你们牢记这一点。至于若我有吩咐的东西,你们放在门口就可以了。”岳小雅端起一边的茶杯,沉默大约一刻钟,“水凉了,还可以重新续上热水,可若是这茶杯碎了,便再也不能用了,你们说是吗?”   对于岳小雅突如其来的一句,似乎平淡得很,阿文和阿武不太明白岳小雅到底是什么意思,可还是不由得心头一紧,“砰”的一声,杯子落地,在他们的眼里变成随便,“手滑了而已,”岳小雅站起身来,淡淡地说道:“收拾干净。”   “是,二小姐。”阿文和阿武同时说道。   进房间的背影停了一下,岳小雅皱眉,“二小姐?以后叫小姐就可以了。”撇嘴,沾到二什么的听着有些不爽。   “是,小姐。”两人忙改口,低头看着自己满是脏污的指甲,满脸的疑惑,刚刚明明小姐没有说什么严厉的话,神色也很正常,为什么他们会被吓出一身冷汗。   而这一下午,在这个被遗忘了的冷清院子里,三人都很忙,岳小雅忙着收拾自己的房间,阿文和阿武先是收拾自己,后面阿武被岳小雅指使着打水,阿文倒是将院子里草草地打扫了一遍。   晚饭前,岳筱辰就送来了岳小雅要求的几种颜色从深到浅一样一匹,可见这个哥哥对她是真的用了心的,笑眯眯地和岳筱辰用晚饭。   之后又花了一天时间,岳小雅将房间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之后的日子,她的作息时间就恢复到跟现代一样,六点起床,夏天这个时候天已经亮了,在院子里按照以往的强度开始锻炼身体,跑圈,压腿,打拳,一样不少。   一个小时后,进房间,换下自己自制的白色练功服,开始洗漱,打理自己,而这个时候,那两个下人才起床,院子里有口井,打水很方便,自给自足,自力更生也算是岳家的教育内容。   用过早饭之后,就开始用最原始的方式,一针一线地为自己缝制衣服,看着一件件仿照那些半透明衣衫样式而出来的成品,岳小雅很是满意,清洗之后,不顾两个下人下巴脱落的表情,晾在院子,让它们尽情地享受阳光,可以说这段时间是她最悠闲最放松的。   下午,她会带着她那个无比坚强的心去隔壁岳筱辰的院子,自家哥哥除了比自己多了一间书房和忠心耿耿素质不错的下人阿信之外,生活环境跟她没有两样。   不过,岳筱辰很忙,只是在晚上赶回来赔她用晚饭,回不来的时候,也会让阿信从外面带她喜欢吃的饭菜点心回来。其他的时候,任由岳小雅在他的书房里折腾,他不认为只是之前在一旁守着自己学习的妹妹能看出个什么来。   只是,岳小雅看书的心却在不断地受到打击,煎熬,她的认知也一次又一次的被这个世界所颠覆,因为鹊桥园的关系,她查到了这里的牛郎织女故事,只不过,下凡的织女遇上的是七个贫穷的牛郎兄弟,生了一箩筐的小牛郎还有一两个小织女,随后被狠心的王母拆散,每年七月初七这一天才能在鹊桥相聚。   看完这个本来凄美得让人落泪的爱情故事之后,岳小雅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她当时的心情,拿着书的手抖得很厉害,忍了许久方才硬压下将书撕毁或者扔掉的粗鲁行径。   之后,越看她越觉得震撼,心里感叹,这是个怎样变态强悍的世界。   与她所认识的古代一样,士农工商,阶级分明,但又有所不同,除去皇位是继承之外,其他的官位,爵位都不能世袭,以能力手段强弱实力来夺取地位。当然,父辈家世好的,受到的教育也是不一样的,实际上在权力交接的时候,变更也不会太大。   更令她大开眼界的是,这个世界的男人实在是太强悍了,遍布了所有能够想象得到的行业,官员,士兵,商人,农民全都是男人,这可以理解,只是为何连针织女红,洗衣煮饭,带孩子都是男人。   若不是因为男人没办法生孩子,她觉得会发展成纯男人的世界,太恐怖了。   而女人,从生下来便什么都不用做,不用学习,只要安安心心长大,嫁人,生孩子,然后老死。即便是皇帝的女儿也就是认识字,生活技能完全不会,这样的女人,别说参加科举,恐怕离了男人想要活下去都不容易。   这真是阴险的男人,阴险的制度,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康没有出现一个例外的女人倒是不奇怪,因为这是个真正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社会。   再说这三夫四侍,权利最大的是第一个丈夫,他的能力,实力必须一致保持比另外两个丈夫强,否则,他的地位就会受到影响,不过,妻子后面的六个男人进门必须要经过第一任丈夫的同意,所以,一般官宦人家都是第一任丈夫,而后面两个,则在阶级上比他低,这样,即使是对方能力再强,也超越不过这个阶级。   当人这样也避免了七个男人成为一家,全都是官员的可能,多少有些防备官官相护的意思。   另外六个男人跟着妻子住在第一个丈夫家里,不过,他们在外面也各有自己的产业,一半是给妻子,一半六个自己的后代,至于这样生出来的同母不同父的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好坏,那也就看人与人之间的缘分。   不过,这个社会也有值得称赞的,那便是深入人心的思想,讲求忠孝节义,有着一套完善的社会道德约束,经过历史长河的沉淀,整个社会的风气至少在表面上是一片良好。   再有,因为这个世界女子极少,因此,对女人极其的保护,所以,杀害男人,一命抵一命,或者坐一辈子牢,关系硬点的,可能什么事情都没有。   可若是杀害一个女人,即使对方身份是皇子,也是要偿命的,普通人家,那便是灭门,当然,家族里的女人是不算在内的,可见女子的地位,像笼子里的金丝雀,因少而珍贵,却也没有什么权利和地位。    ☆、第8章 家宴来了   岳小雅是带着越挫越勇的心情将每个下午都耗在了书房,争取用最短的时间了解这个社会,她的坚持倒是令岳筱辰大吃一惊,有一天用过晚饭之后,还难得地开玩笑道:“怎么?小雅,你还真准备考科举啊,那么认真。”   即便岳小雅当时很是认真地点头,不过,很显然,岳筱辰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转头就忘记了。   与他们两兄妹院子相隔大约一刻钟路程的丞相府主院内,姜皓文掀开杯盖轻轻地拨弄着温度刚刚好的茶水,呡了一口,“夫人今晚在哪里歇息?”   “三老爷那里,”站在他身后一个四十来岁长相平凡,将自己大半个身子掩饰在阴影中的男人,声音略显低沉地说道:“奴才得到消息,三老爷最近哄得夫人很是开心,夫人已经点头,答应给三老爷生下一位小姐。”   放下茶杯的动作只是稍微一停,已经快四十岁的脸上已经俊朗如昔,细长双眸闪过一丝嘲讽,“生小姐?若她真能够生下一位小姐,对丞相府到是好事情,还是那句话,府里的三老爷,四个小爷你让人看着,在府内如何闹都不用管,只要别闹到外面去丢人就好。”说到最后,平淡的声音才带上了点点冷意。   “二少爷和二小姐倒是很安分,只是,”那男人犹豫了一下,“将军府那边,闹得很厉害,薛云平不在了,另外几个男人撺掇着蔡夫人拿取属于她的那一份,虽然这消息还没有传开,可将军府那边,已经在请人修围墙,估计是把将军府西边的一半留给薛长铭。”   “呵呵,”姜皓文嗤笑出声,“目光短浅,那薛长铭定不是简单的人物,又毁了容貌,得不到情爱的男人啊,只会一心扑在前程上,幸好我还有个二女儿,那么我就再给他们家添把火。”   那男人在心里点头,“只是,若这消息传出,二小姐恐怕会更加抗拒这门婚事,若她真的以死相逼,老爷。”   “她不会的,不是还有岳筱辰吗?那两兄妹的感情可是好得很,岳筱辰不是因为她丢下谈了半年的大生意,赶了回来吗?”姜皓文面无表情地说完,略微沉思了一下,站起身来,“吩咐下去,明天家宴,所有人都要参加,包括二小姐和二少爷。”   男人一愣,很快便明白,老爷这是要先下手为强,在薛家的事情还没有泄露出来之前,将事情定下来。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岳筱辰出门前就得到这样的消息,原本的好心情被破坏殆尽,他如何不明白,这十几年来的家宴从来就没有他们兄妹两的份,这一次突然让他们参加,为的肯定是小雅的婚事。   “哦,”听到这个消息,岳小雅倒是没什么意外,这一天总得来不是吗?淡然地将岳筱辰拉到自己的房间,压低声音,“哥哥,给我准备上好的化妆用品。”   “小雅,你知不知道今天晚上的家宴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幸好岳筱辰的性子也冷,所以,即便生气,他也不会做出气急败坏地事情,只是皱紧眉头,冷声说道。   “知道啊,不就是将我和薛长铭的婚事定下来吗?”岳小雅伸手,揉着薛长铭的眉头,这些日子以来,兄妹两经常接触,两人倒是习以为常,“我的好哥哥,你就别操心了,到时候大爹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别忘了一件事情,订婚可是两家人的事情。老是皱眉头老得快你知不知道?”   岳筱辰沉默不语,心里却是很震惊,“哥哥,这些天你打听薛长铭的事情,应该有些眉目了吧?”岳小雅笑得一脸的俏皮,“肯定是除去他被毁容这一点,你完全挑不出不满意的,所以,才一直没有告诉我?”   “你怎么知道?”这太超出他对女子的认识了,即使他认识的女人不多,但他的亲娘可是公主,有些脑子,不过,全部用在享受,花银子,还有跟其他女人攀比上了,只是小雅似乎不是这样。   “因为哥哥心里在吃醋,总想要挑出点毛病来。”看着岳筱辰因为自己的话而微微染红的脸,啧啧,真是人比花娇,这表情就跟以前自己在学校里稍微和哪个男同学走进了,家里的人便会将他查个底朝天,然后得意洋洋地将对方的陋习摆在自己面前。   “那小雅,”看着带着自信笑容的妹妹,从容不迫在她身上到底体现得淋漓尽致,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让岳筱辰不由得将她当成男子一般来交谈,“你要化妆品做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再说,隔墙有耳。”岳小雅一脸神秘。   “呵呵,”这一次,岳筱辰笑得十分愉悦,他能确定,经过上次的事情,这个妹妹是真的不一样了,“小丫头,还出口成章了。”   只是,此时,岳小雅有些迷醉在岳筱辰的笑颜之中,她真心希望自家哥哥每天都能够笑得这么开心,恩,现在又多了一个要努力奋斗的理由,为哥哥能够天天开心的笑,加油,岳小雅。   这一天下午,岳小雅特意提前半个时辰从书房出来,拿过岳筱辰递过来的一个包袱,进了自己的房间,对着铜镜,开始描画起来。   岳小雅的长相比起岳筱辰更加精致,柔和,粉嫩嫩白皙的皮肤,大眼睛,长睫毛,右脸颊的小酒窝会随着她勾唇的动作而出现迷人的小漩涡,即使是面无表情,微微上翘的嘴角也不会让人觉得清冷,而是淡淡的笑容。   在了解到这个世界多的是美男,少的是美女,而自己就算是不化妆,也是清新小美女一枚,但为了今天参加晚宴的效果,她决定将自己画的更美一些。   等到终于完成之后,“哥哥,你可以进来了。”   两兄妹一人带着一个小厮从小院子里出发,另外一边,主院饭厅内,装饰大气,稳重,带着内敛的奢华,两个不大不小的圆桌已经摆好,副桌上已经坐满,主桌上姜皓文和康芯芸坐在主位,两边坐着姜月凌和姜月秋,挨着姜月凌空着两个位置。   “大老爷,不是说家宴吗?怎么还空着两个位置。”三老爷陶景明开口问道问道,不同于姜皓文的俊朗沉稳,陶景明长得颇为柔和,秀气,作为有些名气的学者,同样不像快到四十岁的男人,书生特有儒雅气质模糊了他的年纪。   姜皓文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语,至于为什么那两兄妹会晚到,他们住的最远是一个原因,加上没有轿子去接,两人又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家宴,会出让长辈等的状况他并不意外。   一家子人围坐着散发着香气的美味佳肴桌子边等了快一刻钟,就在年纪小一点的孩子快要忍不住时,“二少爷,二小姐来了。”外面的小厮声音响亮地通报,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岳小雅一走进饭厅,就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只是从哥哥的身上一扫而过,随后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强行抛开一路上三五不时地听见下人大咧咧叫哥哥瘸子而产生的愤怒,放松自己的身体,放空自己的脑袋,姿态优雅,脚步从容地走进。    ☆、第9章 目的来了   整个饭厅在岳小雅出现的那一瞬间安静下来,在场的无论是坐在凳子上的主子们,还在一旁站着的下人们,在看到岳小雅之后眼睛就像是黏在了她身上一般,随着她优雅大方的动作而移动。   “大爹,三爹,娘。”跟着岳筱辰的弯腰,岳小雅同时曲腿,关于这个行礼,可是她今天用了一下午才研究出来的成果,做了好几十遍,才到自己满意的程度。   而在别人眼里,岳小雅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优美,明明只是最简单的行礼,他们都看了不少,却从没见过哪个女子能做得如此养眼,怎么看怎么舒服。   “起吧,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姜皓文隐晦地看了一眼姜月秋,同时平淡地说道,情绪半点也没有显露,作为他们的大爹,一家之主,他这么说完全符合他的身份。   兄妹两再一次齐声谢过之后,才站起身来,这时,众人才发现,岳小雅的脸上竟然带着与衣服完全一样的天蓝色面纱,比起刚刚一袭广绣长裙,束腰收起的纤细腰肢,亭亭玉立的美丽身姿,这看不见脸多少让他们都皱起了眉头。   “呵呵,这就是二妹吧,我是你大姐,”姜月秋笑得一脸灿烂,“你这面纱是怎么回事?”姜月秋再怎么掩饰,眼里的嫉妒都轻易被在场几个成了精的男人察觉。   岳小雅刚才抬头之间,就将主桌上的人一眼扫过,见两个女人的打扮时,嘴角是怎么也忍不住再一次抽搐起来,果然在书上了解的和现场亲眼所见感觉是完全不一样。   坐在姜皓文身边的康芯芸,头发全部挽起,虽然皮肤白皙,可长相算不得好看,嘴唇微微有些厚,脸型倒是和她一样的瓜子脸,只是眼睛略小,眼角微微下垂,眉间春意荡漾,组成的五官也只能算是平凡。   姜月秋遗传了康芯芸的厚唇大嘴,刚刚一说话,颇有几分血盆大口的感觉,眼睛很大,明眸清亮,整个人看起来倒是比康芯芸出色几分,两个女人神色都颇为高傲,倒是带上了几分飞扬的色彩。   只是,即便是两人坐着,在扫过她们上半身的穿着时,便失去了胃口,这到底是个怎样放荡的社会,你们难道没有看见这一屋子一大堆的男人吗?你们那轻纱都全透明了,穿着有什么用,里面的肚兜她一眼就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你们那露出半个雪白胸脯,波涛汹涌是闹那样啊?   内心吐槽不止,一双大眼睛眨了两下,并没有回答姜月秋的话,惹得姜月秋很是不满,刚要说话,就被姜月凌给打断。   只见姜月凌站起身来,俊朗的外表完全承袭了姜皓文的优点,一笑起来整个人更是阳光不少,这样的人很容易让人放下防备之心。只不过,微微低眉,想着刚刚路上放肆的下人,如今这座位的安排,真是煞费苦心。   “二弟,二妹,快点坐下吧。”热情却不让人讨厌的邀请,姜月凌笑着说完,伸手过去,想扶着岳筱辰。   “多谢大哥。”岳筱辰不着痕迹地避开,冰冷的脸,眼里的寒气直接弥漫整个身体。   “不敢劳烦大哥。”岳小雅清脆婉转的声音响起,带着女儿家特有的柔软,又夹杂着一股似泉水般的清凉,第一时间出手,挽上岳筱辰的胳膊,“大哥先坐。”   “呃,”被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一扫,在那里面清晰的映照出自己的模样,令姜月凌不由得失神,心跳有一瞬间失去停止了跳动。   “好了,都坐下吧,”姜皓文开口,“你们兄妹再这么墨迹下去,饭菜都要凉了,要联系感情,以后有的是时间,不急着这么一时半会。”最后的话十分恰当地带着笑意,至于是玩笑还是认真的话,那完全要看听着的人是如何理解的了。   “是,”岳筱辰和岳小雅这才双双入座,看着桌上的饭菜,比起他们兄妹两的伙食,实在是好得太多了。   “哟,岳小雅,你不会是长得太丑,所以把脸遮住,怕倒了我们胃口吧?”康芯芸阴阳怪气地声音响起,若真要说,三个丈夫中,她以前最喜欢哪个,肯定是第二个丈夫,长得好看不说,完全没有商人的铜臭俗气,对着自己也不像其他男人那样的讨好,什么时候都冷冰冰的,可她偏还喜欢这样的。   只是,那样好看的丈夫,竟然被岳小雅这个扫把星给克死了,想着生这女儿时所受的苦,她心里更恨了。   “娘。”岳小雅没什么感情地叫了一声。   “别废话了,将面纱拿下来吧,”康芯芸不耐烦地说道。   姜月秋一听康芯芸这么说,眼睛一亮,笑得更加和蔼可亲起来,可那看着岳小雅的眼神,只要有点脑子的,都可以发现她眼里的不怀好意,“是啊,二妹,把面纱拿下来吧,我们是一家人,还会嫌弃你不成?再说,你这样蒙着脸,吃饭也不方面啊!”   真是个体贴的大姐,岳筱辰在心里冷笑,冰冷的眼神看着这一屋子的人,“是我考虑不周,”岳小雅倒是表现得很温顺,甚至软弱,伸手,将脸上的面纱取了下来。   这一次,即使是姜皓文也有些失态,更别说其他人,都是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世上竟然还有这么美丽的女子,精致的五官,毫无瑕疵的水嫩皮肤,低垂的长睫毛不安地扇动着,因为众人的注视而染上红晕的两颊,看得众人的眼睛发直。   看着众人呆住了的模样,岳筱辰心里有些骄傲,也有些解气,瞧瞧刚刚说得兴高采烈的两个女人,脸色青白得很是好看,微微有些可惜的是,姜皓文的震惊一闪而过,随后,又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好漂亮。”好久之后,副桌上一个六岁的粉嫩小男孩开口说道,也将失神的众人拉回现实中来。   结果,众人是完全忘记了要追究岳家两兄妹迟到的事情,沉闷的家宴在众人时不时看向岳小雅的眼神中度过,口中的美味是完全没有心思被品味,他们是越看越心惊,这个丞相府的二小姐,即使连用餐的动作都那么文雅,这样的一个女子,恐怕很少有男人看不上的吧?   之后,一行人移居一旁的花厅,他们知道,家宴的目的来了,一个个依旧按照刚才用餐的秩序,下人将茶水奉上就退了出去,等众儿女都坐定,姜皓文平稳的声音响起,“这次家宴,主要是说我们家两个女儿的婚事。”   “前日,皇上已经跟我说起三皇子和月秋的婚事,我估计着过两天圣旨就下来了。”姜皓文的话无疑让姜月秋面带喜色,等到嫁给三皇子,以后自己便是皇子妃,在整个大康,自己在女人中的地位,肯定排到前五,这样的荣耀让她怎么不惊喜。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看向岳小雅的眼神带着浓浓的炫耀。只可惜,半低着脑袋的岳小雅根本就没有看见,让没得到期望中效果的她有些气闷。   对于这件事情,众人早有心理准备,感觉到岳筱辰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不满冷气,他们倒是期待接下来的事情,“小雅,薛长铭薛将军救了你大哥一命这事你是知道的吧?”   “恩,”岳小雅点头。   “你是个好孩子,自然不希望我们家背上忘恩负义的名声,也不想拆散你大姐和三皇子的婚事吧?”姜皓文声音难得的柔和下来。   “恩,”岳小雅再次点头。   “我准备明日向皇上请旨,到时候你和你大姐的指婚圣旨一起下来,也算是双喜临门的好事,你说呢?”说着这话,姜皓文的言辞间都带上了喜意。   “恩,”出乎众人意料的,前些日子还因为这事而跳井的岳小雅此时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有大爹和娘作主就行。”说到最后,脸上因为不好意思,红成一片。   在明亮的烛光下,这样美丽的女子,又如此害羞的女子,让众人都倒吸一口气,不说其他人,就是姜月凌都觉得,自己的好兄弟,薛长铭实在是不配拥有这么美丽的女子。   仿佛是听到众人的心声,姜皓文接着说道:“我知道这事你觉得委屈,只是我们是一家人,本就应该同气连枝,你要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恩,”岳小雅依旧点头,只是,刚刚脸上的红色褪去,“我明白的。”   在场的人谁不知道姜皓文这话是说给他们听的,当然,最主要的是说给岳筱辰听的,暗含着警告,让他们不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第10章 太偏心了   康芯芸听着身边的姜皓文一板一眼所说的事情,心里很是开心,一方面无论怎么说,月秋都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再加上这么些儿女之中,唯有她在长相和性子上与自己都有几分相似,她能够如愿以偿的嫁入皇家,也算是有个好归宿,自己自然是开心的。   而另一方面,那个一出生就将自己折磨得半死,如今瞧着跟自己没有半点相似的岳小雅,哼,长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第一个丈夫是被毁了容貌的,她可是亲眼见过那薛长铭脸上的那条疤,她看一眼都觉得可怕,只要一想到岳小雅要跟那么恐怖的人过一辈子,被吓得脸色惨白的样子,她就忍不住笑得更加开心起来。   姜皓文看着一直冷着脸的岳筱辰,有些意外他竟然能忍住一直不吭声,这样也好,免得自己费事,只是,岳小雅,视线停留在依旧低眉温顺地坐在那里的美丽女子,眼神暗沉,“小雅,既然你没有意见,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恩,”岳小雅依旧点头,从今天对这一家子的初步接触,似乎除了康芯芸和姜月秋这两个性子简单的女人之外,一屋子的男人没一个省油的灯,身为家主姜皓文深不可测,他儿子姜月凌带着一脸人畜无害的阳光笑容,只是在刚刚姜皓文说自己婚事的时候,内疚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哥哥身上,带着十足的歉意,有些黯然的脸,却是保持沉默,半个字也没有说出口。   自家娘长得不怎么样,可她的男人倒是出色得很,一个个的眼神从她的身上一闪而过,随后都是沉默不语。   微微抬头,恰好看见三爹陶景明很是隐晦地朝着康芯芸使了个眼色,“老爷,很快就要到七夕了,这一次,让家里成年了的五个都去参加吧。”见姜皓文沉默不语,康芯芸笑着说道:“月秋很快就要嫁为人妇,这可是她过的最后一个七夕了,月凌的年纪也不小了,如今已经在朝为官,该成家了,至于月辉,刚刚成年,让他去见识一下也好。”   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吧?岳小雅嘴角这一次抽得更厉害,这女人偏心偏得太光明正大了吧,姜月秋和姜月凌是附带和铺垫,姜月秋此时还欣喜于康芯芸对自己的照顾,和对自己也被纳入出席名单而纠结,担心会被抢了风头吗?倒是姜月凌,承袭着姜皓文细长的眼眸闪过一丝亮光,眉头却是皱了起来,果然,他也看出来了吗?   姜皓文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一双眼睛暗含着冰冷的警告,令笑得温文的陶景明面色一僵,随后躲开了对方的眼神。   将两人的小神情看在眼里,想着她们兄妹还真可怜,亲娘连名字都不愿意提,见一边的哥哥面色如常,放下心来,只是。   “娘,我和大哥,三弟去就行了,”姜月秋有些不满地说道:“二弟是个瘸子,整个康城的人都知道,他去做什么,只会丢我们丞相府的脸,还有二妹,她从来没出过门,现在离着七夕也没多长时间,若是在鹊桥会上丢了人,只会成为我们丞相府的另一个笑话的。”   姜月秋说着这话时,看着岳小雅兄妹两的眼神全是鄙夷与轻视。   “月秋,住嘴。”姜皓文眉头皱得更紧,姜月凌十分严厉的斥责,“二弟,月秋不懂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怎么会,她说的本就是事实。”岳筱辰低着头,没人能够看清他此时的表情,然而,挨着他坐的岳小雅却能够感觉到他压抑的愤怒和仇恨,满不在乎的清冷语气中带着那么一丝自嘲,让岳小雅的心乍然一痛,沉重得厉害。   在这一刻,她是真的讨厌这些人了,无论是愚蠢无知的女人任性地伤害,还是心机深沉的人明显的袒护,都那么令人作呕。   “大哥,我说得又没错,你吼我做什么?”不过,姜月凌的心思姜月秋完全不知道,十分委屈地说完,还不甘心地狠狠地瞪着岳小雅两兄妹。   “好了,你们两个,这事情有什么好吵的嘛,”康芯芸好笑地说道:“既然月秋不想让他们两个去,那他们不去就好了。”反正只要月辉能去就好了。   于是这件事情就在康芯芸的一句话和众人的沉默之中定了下来。   兄妹两个一路沉默地回到院子里,岳小雅打发了下人,靠近岳筱辰,抱着他的右手臂,脑袋靠在他的肩上,“哥哥,别难过,这样的日子很快就会过去的。”   亲昵的举动,低喃的轻语,还有属于亲人浓浓的关心,逐渐驱走他浑身上下从里到外的寒气,冷硬的心慢慢的变得柔软,伸出左手,揉了揉在自己肩上不断磨蹭的脑袋,“我不难过,早就习惯了,”他只是不能忍受,姜月秋竟然敢有那样的眼神看小雅,她算什么玩意,连小雅的指甲都比不上。   “真的?”   “真的,我不会骗小雅的。”岳筱辰脸上出现淡淡的笑容,有这么贴心的妹妹,之前受到的侮辱似乎都不算什么。   岳小雅撇嘴,你倒是不会骗我,只是会隐瞒而已,不过倒是放下心来,经过今天的事情,她得加快自己的步伐。   “只是,小雅,七夕的事情?”岳筱辰开口说道。   “没事的,哥哥,到时候,你只要这样就行。”说完,在岳筱辰耳边一阵低语,“这样真的可以吗?你可别弄假成真了。”   “怎么会?哥哥就放心吧,”岳小雅笑着说道:“怎么样?今天的效果不错吧?让皇上下旨赐婚,是不是特有面子的事情,无论是对哥哥还是对薛长铭都是有好处的。”   岳筱辰不笨,“你从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岳小雅点头,“今天即使是姜月秋自己都知道我的相貌比她出色,才会那般的针对我,可我越是好看,就越显得和薛长铭这门亲事不相配,若我再出去转一圈,不但姜皓文的算计可能被摆上明面,甚至有可能会影响姜月秋和三皇子的亲事。可以说,我今天的装扮,若是一着不慎,之前因为薛长铭的救命之恩所引发的一切计划都可能被打乱,脱离他的控制,你说,他怎么能不着急?”   “小雅,你真聪明。”岳筱辰这一次是真心地夸奖。   “那是,”岳小雅点头,对于哥哥的表扬很是受用,“不过,我预计的结果是姜皓文以最快的速度将我和薛长铭的亲事订下来,却没想到,姜皓文反应那么快,直接请皇上下旨,不得不说是意外之喜。”   “小丫头,那样的话,姜皓文也将自己脱离出来,皇上赐婚,谁敢乱说。”   “无所谓,反正我都打算嫁给薛长铭了,这样的结果正好。”岳小雅倒是看得很淡,姜皓文身为丞相,就算是自己出了奇招,也不会自乱阵脚的。   主院书房内,姜皓文寒着一张脸,“那个岳小雅,竟然长得那般的好?为什么你的人从来就没有禀报过?”   “是奴才的疏忽,请主子知罪。”四十岁的平凡男人,作为丞相府的大管家,姜东一绝对称得上是姜皓文的心腹,此时,因为姜皓文的责问,想也没想就跪在他面前。   这事确实是他疏忽了,他从没有亲眼见过二小姐,否则的话,今天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算了,这也不怪你,上一次我见她的时候,也没有注意到她的长相。”姜皓文开口说道,“就算是有皇上下旨,一个毁容,一个瘸子,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主子说的是,只是,二小姐实在是太美了,奴才担心,薛长铭会不会?”姜东一有些担心。   “你觉得岳小雅会好好对薛长铭吗?岳小雅那么胆小,看见薛长铭不被吓晕就算好的了。”是啊,就是他也没有见过那么美的女子,姜皓文讽刺地说道:“倒是便宜薛长铭了,不过,你的顾虑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姜皓文说到这里,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猛地睁大眼睛,“对了,岳小雅有没有经过人事?”   “主子,你的意思是?”   “若是你,娶了一个如此貌美如花的妻子,你还是她第一个男人,你会不会更加动心?”姜皓文同为男子,自然知道哪样的女子吸引人,想到这里,心里隐隐生出一丝羡慕来,觉察到自己心湖的波动,眼里闪过残忍冷酷的笑意,“这件事情你去办,在她成亲之前务必毁了她的第一次。”   “是,主子。”    ☆、第11章 圣旨来了   月上柳梢头,大康都城远离了喧嚣而又热闹的白天,逐渐的沉寂下来,夏日难得的凉风让看书看得头脑有些沉重的陶月辉决定到院子里去走走,他的院子可不像岳小雅那么小,精心种植着各色心爱的兰花,就着月光,漫步其中,一会仰望璀璨的星空,一会低头欣赏兰花的雅姿,倒是十分惬意。   “月辉,怎么还没睡?”熟悉的声音响起,陶月辉回头,就看见父亲陶景明站在院门口,带着温和的笑容,朝着自己走来。   “有些烦闷,走走就好,”父子两的声音都带着珍珠般圆润,“倒是父亲,我听说娘在你院子里,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想和你聊聊就过来了。”陶景明走向院中的凉亭,看着身后的小厮摆上几碟小菜,拿出一小壶酒,两个玉杯,给自己和陶月辉都倒上,倒也没有谁劝酒,只是慢慢地喝着。   “爹,你可是有什么心思?”照理说这个时候,有娘陪着,爹不应该过来的,“难道是因为岳家那两兄妹?”在丞相府,谁人不知道岳家两兄妹大的是瘸子,小的是透明,只是,今晚自家那个二妹可真让自己影响深刻。   “恩,”陶景明不置可否,“那月辉你怎么看?”   “跟我们没什么关系,”陶月辉不在意地笑着说道:“爹,你放心,我十六岁了,等到七夕之后,一定能考取功名,到时候入朝为官,会努力超越大哥的。”哼,大爹他们的打算,他又不是不知道,不就是一些忘恩负义,蝇营狗苟四处钻营的小人,他就不信,自己会比不上姜月凌。   看着斗志昂扬又有些愤愤然的儿子,陶景明有些恍然,自己也曾经这么的年少轻狂,意气风发过,只不过,后来,呵呵,二十年前的自己又何会想到后来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爹自然相信你。”虽然不想儿子步上自己的后尘,可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打击儿子,等到科举之后,他受了打击,自己在提点一二吧。   “不过,二妹长得可真好看,”陶月辉笑着开口说道:“这院子里最美的兰花恐怕也比不上,爹,你说,若是娘给你生个妹妹,会不会跟二妹一样好看。”   “这个我可说不准,”陶景明一听儿子这么说,再次笑了,“不过,你也知道,她估计会像你娘一些。”   一听这话,陶月辉皱眉,脑子不由自主地想到姜月秋那张令人厌恶的蠢脸,沉默不语,“这事都还没有一撇,你就愁上了,”陶景明说着自己也有些愁了,“月辉。”   “恩?”   “记得爹跟你说过的话吗?以后娶妻子,一定要当她的第一个丈夫,牢记这一点,明白吗?”   “我知道,”陶月辉点头,心里想着未来妻子的模样,盯着的酒杯突然出现岳小雅那张美丽的面容,有些羞涩,他不奢望比得上二妹,至少一定不能像家里的另外两个女人那般。   而这一夜,离着丞相府三条大街的大将军府也不平静,薛长铭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神色间尽是疲惫,耳边昔日不错的家人,在父亲去世,自己被毁容之后,都变成了另一张脸,仿佛他从未认识过一般。   温柔名声在外的娘亲,被那些曾经对自己还不错的男人撺掇着不停的吵闹分家,二爹,三爹的劝告声不断地响起,就连自己当成亲兄弟般对待的弟弟们,也再不断地逼自己。   今夜,看来他们不闹出个结果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不是不知道自从毁容之后,有多少人不敢看自己的脸,这些亲人是同样如此,犹记得自己带着父亲的棺木进门时,这些人不是伤心父亲的离世,而是惊恐自己的面容,那时,他的心就凉了,以往那个安宁美好的家在那一刻成为过去。   “长铭,你就听你娘的话吧,有我们照顾你娘,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是啊,就算是为了你的弟弟们着想,能够找个好一些的女人,你就答应了吧?”   “你这个不孝子,你爹的一半财产本来就是属于我的,难道你连我的那一份也要私吞吗?”   “大哥,”   “大哥,”   明明他今天特意在外面用了晚饭才回来的,只是没想到,这些人是铁了心地要分家,冷眼扫过这一群人,他如何不知道他们恐怕早就达成协议,各有各的好处拿。   已经吵闹不休了两个时辰,如今自己这一眼过去,他们倒是低下头或者看向别处,不过看着他们即使害怕,却依旧梗着脖子,等着自己视线过后继续闹的模样,薛长铭就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那已经结巴痊愈的伤口似乎也在隐隐作痛。   爹,不是儿子不遵守你的遗言,不照顾娘,而是娘再逼自己,深吸一口气,“娘,你真的确定要分家?不后悔,要知道爹的遗言是让我给你养老送终的。”   “长铭,你这是什么话,就算是你分家之后,难不成你就不给你娘养老送终了吗?”   薛长铭没有理会二爹的话,看着她娘依旧温柔的面孔,突然觉得腻歪得很,“娘,无论你清不清楚,我都要告诉你,爹过世才一年,这分家的事情一出,我们家之前的好名声就没有了,我是无所谓,不过,弟弟们还要找女人的。”   他这算是将该提醒的都提醒到了,若是他们还是做出这样的决定,薛长铭也没有办法。   果然,那些男人都愣了一下,随后叽叽咕咕的讨论起来,“长铭,我们安静的分家的,不将这件事情闹大,成不?”   薛长铭知道他们的打算,点头,一直以来他都没吭声好不?“那么,二爹,你们请人来修围墙的动作就要小一些,别闹的沸沸扬扬的时候再怪在我的头上。”   那些男人都有些尴尬脸红,不过,还是开口问道:“你这是同意了?”   “我能反对吗?”薛长铭站起身来,对方缩了缩脖子,沉默不语,被吵闹了一晚上,他的语气怎么可能会好,“怎么分家我没有意见,不过,有两个条件,”众人一听这个,紧张地抬起头,望着薛长铭,关心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甚至战胜了对他容貌的恐惧。   “第一,皇上既然没有收回大将军府的牌子,分家之后,这牌子我要带走。”众人点头,他们又不是大将军,要着这牌子也没有用,“第二,二爹,关于分家一事,由你执笔,我来说,放心,我不会说谎,将过程结果写下来,娘还有你们都在上面按下手印。”   “你要做什么?”因为心虚,他们更不想将把柄落在薛长铭手里,防备地问道。   “二爹,你们可以看着,我只是想将这件事情烧给爹知道。”   “原来如此,”众人提着的心总算是放松下来,“那就这么定了。”众人得偿心愿是欢喜不已,完全没有发现薛长铭有些黯然地离开。   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丞相府里竟然会冒出个被众人遗忘的二小姐来,薛长铭是在第二天下午接到圣旨的,领旨谢恩之后,他还颇有几分不可置信的感觉,握着圣旨,面无表情地站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薛将军,恭喜啊。”姜月凌拍着他的肩膀,一脸灿烂的笑容,“走吧,大伙都在醉仙楼等着呢,今天这么大的喜事,你不请客可不行啊。”   “啊,”薛长铭木木地点头,“姜兄请稍等,我去换身便装便出来。”   “去吧,记得多带些银子。”看着薛长铭的背影,姜月凌扬声说道,眼神有些复杂。   “切,有什么好高兴的,不就是那大名鼎鼎的瘸子的妹妹,说不定是个女瘸子,哼,以后生下一堆的瘸子。”熟悉恶毒的声音让薛长铭的身体一僵,恍然的心情被泼了一盆凉水,随后在心里苦笑,即便是女瘸子又怎么样,他不也是被毁容了的吗?   到了醉仙楼,那是好一顿胡吃海喝,这些都是薛长铭交好的志趣相投的朋友,豪迈,直爽的谈笑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这一喝就到了晚上,没醉的扶着醉了的歪歪倒倒地离开。   “薛长铭,”姜月凌将半个身子都搭在薛长铭身上,醉眼迷蒙,满嘴的酒气,“我告诉你,之前你救我一命,我真的很感激你,你的脸因为我毁了,我很内疚你知不知道?”   “知道,”薛长铭点头,稳稳地扶着姜月凌,他想说其实你不用内疚,当时他们是战友,即使是别人,他同样会救的,再说,就算是毁了容,他也从来就没有提过救命之恩这事。   不过,话还没出口,就被姜月凌给打断了。   “可是,可是,”姜月凌渗透有些打结,说话也不太利索起来,“我现在一点都不内疚了,还挺羡慕你的,”说完,嘿嘿一笑,轻声说道:“你不知道,我那个二妹是难见的美人,你应该记得岳筱辰的长相吧,她可比岳筱辰还要好看几分。”   一听这话,薛长铭心里的开心渐渐散去,他有自知之明,想着岳筱辰可以说是精致得很的脸,他相信自己的未婚妻肯定是个美人,自己这样又怎么配得上她?    ☆、第12章 扫出门了   幽静的街道上,月色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是细长,“哈哈哈哈,”姜月凌打着酒嗝,带着哭意的大笑在此时显得格外瘆人,似乎越醉越厉害,脚步都开始凌乱起来,若不是薛长铭牢牢地将人扶住,恐怕早已经摔在地上。   “姜兄,你喝醉了。”薛长铭十分认真肯定地说道,侧头,对着五米远紧紧跟着的两个小厮右边一位,“还不快过来扶你们家少爷回去休息。”   这句话像是暗号一般,姜月凌的笑声戛然而止,用力地揪着薛长铭的衣襟,大声地说道:“我没醉,没醉,谁说我醉了,我真的没醉。”边说还边摇着薛长铭,“我告诉你一个只有我们丞相府才知道的秘密,你就知道我真的没醉。”   “大少爷,”跑过来的小厮一听这话,吓得脸都白了,急忙伸手过去。   薛长铭皱眉地看着那小厮,又看着紧紧抓着自己的姜月凌,他没想到姜兄醉酒之后如此难缠,他对丞相府的秘密一点也不感兴趣,便配合着小厮的动作,想要扯开对方紧抓着衣服的手。   “滚,”姜月凌一脚将小厮踢到地上,眯眼看着薛长铭,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若不是那满嘴喷着的酒气,倒真不像是喝醉了的人,“嘘,”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薛长铭,我告诉你,就因为想要给你娶个妻子,我们,我们丞相府差点就惹下灭门大祸。”   “大少爷!”爬起来的小厮一抹自己脸上的鼻血,这一声比刚刚更加着急,几乎是吼出来想要制止的。   薛长铭的眉头皱得更紧,此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可姜月凌哪里还能顾得上别人是怎么想的,只想一吐为快,“岳小雅听说爹要把她嫁给你的当晚,就跳井自杀了,你知道吗?捞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跟死了一样,万幸的是,她又活过来了,不过,哈哈,”   这次的笑声中更多的是压抑的内疚,“你知不知道,为了她,岳筱辰放弃谈了半年的生意,你能想象,他瘸着一条腿狼狈跑回来时的模样吗?那时候,他看着我们一家人的眼神,冷冰冰默然得没有半点感情,我却能够感觉到他滔天的恨意,若是岳小雅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相信,他一定会拉着整个丞相府陪葬的。”   薛长铭松开牢牢扶着的姜月凌,眼神同样变得冰冷起来,他从来不知道,因为自己救人的举动,竟然害得一个女子投井,其实他不怪岳小雅,关于自己毁容的流言现在还在疯传,那些人把自己形容得有多恐怖,有时候他自己听着都觉得害怕。   只是,他不明白,姜丞相为何要那么做?今天接到圣旨的喜悦此时已经化作遍体的寒意,原来丞相府就是这样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没有了薛长铭的支撑,姜月凌歪歪倒倒地坐在地上,任由他的小厮使尽吃奶的力气,也没能将人扶起来,“呵呵,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是,我们丞相府对不起岳小雅,可是,我们能怎么办?”   “你因救我一命而毁容,若你真的一辈子娶不到妻子,我姜月凌就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当日大军回朝,我就打定主意,将我妹妹姜月秋嫁给你。”姜月凌说着说着,声音里竟然带着哭意,“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回来听见的却是妹妹与三皇子两情相悦的事情,看着她幸福的小模样,你说,这话我能开口吗?”   所以,你们就逼着那没什么背景的岳小雅?丞相府的手段倒是不错,一个女子跳井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露出半点风声来,如今皇上下旨,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我知道是我们家对不起小雅,”姜月凌坐在地上,十分难过地说道:“可是我能怎么办,呕,”说到这里,姜月凌竟然哗哗地吐了起来,“所以,薛长铭,你一定要好好地对小雅知道吗?”   恶臭薛长铭能够忍受,可是,眼神复杂地看着姜月凌,他是完全不能理解这丞相府的报恩方式,果断地绕过姜月凌,十分干脆地离开。   小半个时辰之后,“少爷,你没事吧?”小厮十分担忧地看着薛长铭,见他独坐在书房里发呆,倒上热茶后。   “无事。”只是对姜月凌有说不出的失望,他以为对方跟自己一样,光明磊落,没想到,哎!或许自己看走了眼。   小厮心里也很震惊,“姜大少爷醉酒之言,少爷,当不得的真的。”   “你觉得他真醉了?”薛长铭面无表情地看着烛光,声音平板地说着。   小厮想了想,开口说道:“少爷,你别担心,你这么好的人,那二小姐会跳井也是不了解你,等嫁过来之后,她会发现你的好的。”   想着自己的容颜,薛长铭实在是不觉得这也算是安慰自己的话,可他听得出来,小厮对他那个未曾蒙面的夫人很有意见,姜兄,我倒是不知道,你是有意还是无意。   丞相府这边,两道指婚圣旨下来,无论真心还是假意,是恭贺声连连,姜月秋之前因为有皇后的特旨,才会延迟嫁人的年龄,如今圣旨已下,婚事便定在八月初三这个难得的吉日。而岳小雅,婚期则是在这年年末,她满十五岁生日的那一天。   那次家宴之后,即使是指婚圣旨下来,外面的热闹跟岳家两兄妹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两人依旧过着之前被人遗忘清淡的日子,“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岳筱辰的心情完全可以根据他周身空气的温度来判断,而经过岳小雅死缠耍赖的亲昵之后,在她面前,岳筱辰也不像之前那样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这不,一回来就带着一身的寒气闷不啃声敲响岳小雅房间的门,再等到允许,冲进去,冷冷坐在岳小雅的对面。   “哼,”如愿的得到自家妹妹温暖的关心,岳筱辰冷哼一声,这才用正眼看着岳小雅,只见她放下手中的书,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冰冷的面容柔和了不少。   “小雅,你知不知道,薛长铭被扫地出门了?”   “呃,”这个消息倒是令岳小雅很是吃惊,随后想到最实际的问题,“哥哥,我嫁给薛长铭之后,不会没有地方住吧。”   果然,小雅还是抓不住自己说话的重点,“这怎么可能?他的大将军可是皇上封的,即使比不上他父亲,可府邸还是有的。”   “那就好,若是在客栈成亲,怎么都觉得别扭。”岳小雅的自言自语再次让岳筱辰囧了一张脸,最后,她总算是找到了重点,“既然他是大将军,又怎么会被扫地出门?”   “凡事躲不过一个利字,”不想让自家妹妹知道太多的阴私,岳筱辰如此回答。   “哥哥,你这还真是标准答案呢!”岳小雅无语地看着自己哥哥,她想听听八卦好不好,又不是简答题。   看着自家妹妹完全不担心的模样,岳筱辰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着急上火的样子实在是很不稳重,“外面传得最厉害的是,你那个未婚夫,在将军府已经吓死了两个小厮,吓晕了一大批人,这其中就有薛长铭他娘,据说他娘都被吓病了,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这一下换成岳小雅发傻了,“就因为这个理由,所以薛长铭被赶出家门?有人信吗?”   岳筱辰点头,“大部分人都相信的,还十分赞同他们家这一举动。”自从小雅投井之后,抗打击的能力不断刷新他的认知,因此,岳筱辰才会选择实话实说。   一听这话,岳小雅心里的小人仰天长啸,我的天,这算是个什么世界,有句话叫子不嫌母丑,原来在这个世界,母嫌子丑还可以这么光明正大,理所当然。    ☆、第13章 联系上了   “岳家那两兄妹一点动静都没有?”姜皓文微皱眉头,右手细细地摩挲着腰间一块光滑圆形的墨玉,这种事情不在他掌控之中的滋味实在有些不好受。   “是的,主子,”姜东一依旧认真地回话,“昨个儿晚上二少爷知道薛长铭被扫地出门时,是带着怒气回来的。不过,不知为何,在二小姐房里待了一会之后,便径直会自己的院子,今天早上像往常一样出门,面色无偿。”   他也纳闷,若是按照之前的岳筱辰,他家妹妹本就嫁得委屈,现在又出了这种事情,就是不上老爷跟前放冷气,也会阴沉着脸守在岳小雅身边,怕她做出什么傻事来,怎么今天还能够若无其事的出门。   “好好看着岳筱辰。”姜皓文留下这句话就离开。   而被惦记着的岳筱辰,此时正冰着一张脸,满身寒气的看着眼前明显缩小了不止一半的大将军府,下意识地撅起嘴,想到昨晚小雅撒娇地摇着自己的手,求自己给薛长铭递一封信时,脸不由得再黑了一成,眼里的冷意迅速凝结成冰,握紧拳头,真想掉头就走。   可他已经答应了这个世上最漂亮,最可爱的妹妹,怎么能够反悔?想着小雅好不知羞地说着她是最漂亮,最可爱,最温柔,最贴心等等一大堆的妹妹来自夸的话,即使心里再不乐意,足足站了一刻钟的岳筱辰终于迈出了脚步。   “少爷,”薛意满头大汗的下马,急匆匆地跑进薛长铭所在的军营,仿佛八百里加急一般地冲到薛长铭面前,一声大吼,让正在谈事情的薛长铭不得不停下来,一个饱含威压的眼神甩了过去。   薛意吞了吞口水,心里感叹,他家少爷真是越来越有气势了,不过,正事要紧,想着岳家二少爷那句淡淡的,“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等。”抖了抖,就凭着岳筱辰一身的寒气他就不相信这是真的没关系。   事关未来夫人,更有可能关系到少爷一生的幸福,他也顾不得刚才的称呼有问题,即使小腿都在颤抖,也顶着压力上前,在皱着眉头的薛长铭耳边一阵细语。   “今天就到这里。”薛长铭撂下这话,大步走了出去,留下一帮子傻眼的手下,什么叫做今天就到这里,他们这不是还没开始吗?   倒不是薛长铭这个时候就有多在乎岳小雅,只是在知道真相之后,对于岳家兄妹,特别是岳小雅,心里就存着一份内疚,加上岳筱辰还是自己未婚妻的兄长,无论如何,他都不应该让对方久等。   “薛将军,真是好大的架子。”看着薛长铭急匆匆地赶回来,呼吸虽平稳,不过,额头上的刘海应该是被汗水打湿,自己手中的茶水还是热的,心里多少好受一些。不过,想着自家那么美丽的妹妹很快就属于这个男人,会对着这个男人撒娇耍赖,岳筱辰说话时就不由得带上了酸意。   “岳大哥,”薛长铭面无表情地看着岳筱辰,脑子不由自主地就想到姜月凌的那句话,岳小雅长得比岳筱辰还要好看,不由得在心里勾画着岳小雅的模样,脸上热得更加厉害。   “恩?”岳筱辰冷眼扫去,勉强接受对方的称呼。   之前两人虽说都见过面,只是,从未打过招呼,更别说交谈,而此时,简短的话语之后,岳筱辰带着冰冷的审视目光,盯着薛长铭,这边薛长铭,依旧没有半点表情,他心里怎么想,谁也不知。   一边站着的薛意好想哭,少爷,你好歹也跟岳家大少爷解释一下,说你这样面无表情是因为脸上受了伤,要是人家误会了怎么办?   两人一坐一站的对视,面对薛长铭坦荡的目光,终于意识到是单方面掀起战火的岳筱辰觉得有些无趣,站起身来,“诺,这是给你的。”从袖口里掏出一封信,恨不得自己有透视眼,能够看清里面的内容。   在薛长铭发愣之际,将信塞到对方手里,转身离开,罢了,眼不见为净。   薛长铭有些莫名地看着手中的信,封面上薛长铭三个字优雅大气,风骨凛然,带着欣然的目光默然打开,看着里面简短的内容,手微微一抖,愣在那里。   “少爷,少爷。”薛意担忧地看着似乎傻了的少爷,难不成岳筱辰不想他妹妹嫁给自家少爷,在信封里下毒,这个想法一出来,他就忍不住了,好在这个时候薛长铭已经反应过来。   “去准备一下,我要进宫。”薛长铭话落,人已经不在客厅里。   这下轮到薛意有些傻了,刚刚他家少爷像是对待宝贝一般小心翼翼地将信放到怀里的情景应该不是自己做梦吧?   “咳咳,”皇宫御书房内,大康皇帝康兆业喝茶被呛住了,吓得一旁的近侍忙上前伺候,被对方挥开,看着在下面跪得笔直的薛长铭,方觉得他作为大康皇帝,刚才的举动实在是太有*份了。   “大将军,朕若是没记错,前几天朕才给你指婚,难不成你想要抗旨?”拿出帝王的架势,康兆业很有气势地说道,这薛长铭到底闹哪样啊?难不成觉得那些流言还不够么,竟然想要去参加鹊桥会,去找罪受吗?还是被刺激傻了?   不过,若是他真的参加的话,今年的鹊桥会肯定比之前两年更有意思。   “微臣不敢,”薛长铭一板一眼地说道,“微臣从没参加过鹊桥会,今年年末便要成亲,便想要去见识一下是什么样子的,不想给自己留下什么遗憾,请皇上成全。”   恩,康兆业在心里点头,这性子果然像薛云平,一生都那么严谨,一丝不苟,连参见鹊桥会的理由都是这样的认真严肃,别具一格,既然有好戏,他没道理要阻止不是,当皇上有时候也很闷的,“朕准了。”   “多谢皇上,微臣告退。”薛长铭提着的心放下来,便开口说道。   康兆业倒是习惯对方的干净利落,笑着点头,看着对方退出去,“记住,今天的话朕并不想任何人听到。”七月初七啊,朕是真的有些期待了。    ☆、第14章 有心事了   “少爷,少爷,”薛意看着自家少爷坐在书房里,正在一本正经地发呆,开口叫道。   自从见了岳家二少爷后,少爷整个人都很不对劲,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可是他发呆的频率也太多了吧,并且每次发呆时,都会不由自主地将手放在怀里,若是他没记错,那里面只有岳家二少爷给少爷的那封信。   瞧瞧,又来了,“少爷,天色已晚,你该休息了。”薛意也不管薛长铭是否能听见,跳动着眉毛提醒道,他对那封信的内容实在是好奇,能一改他家少爷的死板,严谨,再加上毁容之后增添的沉闷,怎么说呢?总觉得少爷柔情了不少?   柔情?呃,一想到这个词,薛意就觉得是自己眼花,他家少爷身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气息,可是再仔细看,他越看越觉得像,直到,“恩,我知道了。”   恢复正常的薛长铭猛地站起身,默然走向卧室,他也知道自己有些不对劲,怀里的说是一封信,它更像一张便条,即使那是态度模糊的邀请,薛长铭心里依旧忍不住产生隐隐的期待。   躺在床上,拿出放在枕头下的信,展开,“七月初七,有事相商,不见不散。”再一次看到这短短的十二个字,薛长铭的心依旧是七上八下的,不见不散啊,怎么都觉得有些暧昧,脸上发热,再加上最后的落款小雅两个字,紧抿着的嘴角不由得勾起愉快的弧度。   只是,每每这个时候,他又不由得想起姜月凌曾经说过岳小雅宁愿投井也不愿意嫁给自己,火热的心一下子就掉进冰窟。   第一次,薛长铭后悔当初跟姜月凌出去喝酒,后悔听了他的那番话,即使对方用意不纯,他还是受到了影响,特别是那有事相商四个字,让他不由得想到她是不是很不满意自己?想要退婚?   摸着自己脸上明显的疤痕,刚刚不算笑容的弧度变冷,使得薛长铭是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听着里面自家少爷的动静,外间的薛意想了许久,总算想明白了,心里叹气,老爷,少爷长大了,有心思了,请你一定要保佑少爷幸福美满,虽然薛意自己都很不看好这门亲事。   七夕的脚步在岳家两兄妹不知不觉中慢慢地临近,七月初六这一天,岳筱辰午时便回了家,刚走进小雅的院子。   “这二小姐真是可怜,明明长得那么美,硬是被二少爷连累,身为女子,却从来没有参加过鹊桥会,哎。”阿文对着同坐在凉亭里的阿武感叹道。   “哼,她可怜,有我们可怜吗?跟了一个如此没用的主子,”阿武满脸的不同意,“你也不想想,我们两个是要跟着她去将军府的,想想那些被吓死了的下人,你的胆子很大吗?”   阿文猛地摇头,一脸的苦相,“那怎么办?阿武,我不想死啊。”   “哼,谁让我们是奴才,还是个不中用的主子的奴才。”阿武说着这话时,表情很是愤怒,语言更是恶毒,“你说你当初为什么不再多等等,二小姐跳井之后,你一刻钟都等了,为什么不多等一会再去叫人!她死了,我们就不用进那个恐怖的将军府,要知道我们身为她的贴身小厮,见到将军的机会可比其他的下人多好多。”   “可是,”阿文是很理解阿武的心情,如今关于大将军的传言是越来越邪乎,“可是,若是二小姐真的死了,我们是要陪葬的,整个丞相府的人都得死,你爹和我爹也不例外。”   这下阿武也不说话了,阴沉着脸再次感叹自己的命运不济。   岳筱辰怎么也没有想到小雅跳井还有这样的j□j,看着那两个小厮的眼神跟死人没有差别,“哥哥,你站在外面做什么,这么大的太阳,也不怕晒?”   岳小雅的突然出声让阿文和阿武的吓了一跳,再看到岳筱辰时大气都不敢出,一股凉气直冲脑门,脸色唰的一下惨白起来,脑子里就两个字,完了,心里存着的二少爷才刚刚到的那一丝侥幸在看到的对方的脸色时被掐灭。   “你们很好。”岳筱辰是气极了,冷冷地飚出这两个字,准确地冻僵了两人,抖得更加厉害了。   阿文和阿武这一次十分干净利落地跪下,“好了,哥哥,快点进来吧,两个下人而已,不值得你生气的。”   显然,岳小雅也知道两人谈话的内容,这些日子她听了不少,一句也没放在心上,机会她曾经给过这两人一次,既然他们自己放弃了,她也没有再j□j的心情。   岳筱辰看着站在门口的岳小雅,此时的她依旧带着优雅的笑容,温和得没有一丝火气,但不知为何,他就是认定,小雅是真的不会被这两个该死的下人所影响。   “他们经常这么说?”到了两人的房间,岳筱辰几乎是肯定地问出这个问题。   “呵呵,”岳小雅笑着说道:“哥哥,那样的下人,与他们计较反而辱没了我们的身份,不是有句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吗?”   “你呀,这些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岳筱辰清冷的语气带着难得的宠溺。   “小事而已,哥哥,我自己能应付的,”岳小雅给了对方一个灿烂的笑容,“倒是哥哥,明天我们能不能参加鹊桥会,就看哥哥的本事了。”   “你就那么急迫地想要见到薛长铭?”岳筱辰语气微微寒酸地说道:“这你还没嫁人,胳膊肘就往外拐。”   “呵呵,”岳小雅发出十分愉悦的笑声,狡黠的目光用一副了然的表情盯着岳筱辰,在对方脸上出现不自在神色之后,才微微收敛,“哥哥,你可别吃醋,在我心里,哥哥是最重要的。”   “谁吃醋了!”岳筱辰有些恼羞成怒,而他都不得不承认,最后那句话让岳筱辰心里是万分得意,哼,明天,他一定会看好小雅的,绝对不让薛长铭那个丑男人有得寸进尺的机会。    ☆、第15章 送礼物了   姜皓文回到家里,就得到岳筱辰等了他许久的消息,面色不改地换了衣服,洗漱甚至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杯茶之后,这才吩咐下人将岳筱辰带到偏厅。   “你找我有事?”姜皓文对岳筱辰的态度说不上好,当然也算不得很差,没有了旁人,那些无聊的寒暄直接省去,开门见山地问道。   “明日我和小雅要参加鹊桥会。”岳筱辰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同样冷漠地直视姜皓文。   岳筱辰这样告之的语气令姜皓文眉头一挑,他倒是好奇,岳筱辰一个瘸子,有什么底气这么跟自己说话,还主动要求去鹊桥会,果然是个好哥哥,为了妹妹,就算自己受尽嘲笑也不在乎。   “关于这事当时你也在场,应该明白是你娘决定的。”姜皓文的意思很明显,只要康芯芸同意,他就没有意见,可整个丞相府谁不知道康芯芸最不待见的就是岳家两兄妹,怎么可能同意。   仿佛早料到他会这样说,岳筱辰倒也不生气,“既然是这样,倒是我为难你了,我和小雅都十分好奇鹊桥会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是我这个做兄长的没本事,满足不了小雅的要求。不过,明日带着她像城里的普通百姓一般去鹊桥园门口看看热闹还是能够的。”   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像是自言自语的低喃,可传到姜皓文耳朵里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你这么做,是准备岳小雅嫁了之后,不再丞相府待着了?”姜皓文说着这话也很平静,完全是聊天的模式,可只要不傻,谁都知道这是威胁。   “只要小雅开心,我如何都可以。”岳筱辰说完,站起身来,“以我们家小雅的姿色,随便往哪里一站,迷倒康城一大半未婚男儿还是很容易的,不打扰了。”   “站住,”姜皓文想着转身之前,岳筱辰眼里闪过的骄傲,不得不开口制止,一天的好心情消失殆尽,一想到岳小雅顶着她那张绝美的脸站在鹊桥园门口,会引发怎样的轰动,之后对他的质疑之声会越多,更何况,今年去的还有三皇子和四皇子。   心里暗恨,一步错,步步受牵制,岳小雅相貌的出众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想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岳小雅必须得像那日那般带上面纱,不得让其他男人看到她的长相。”   “可以。”   “若是你们两兄妹惹出什么麻烦记得不要牵扯丞相府,被欺负了也不能抬出我的名字。”看着岳筱辰答应得十分干脆,让姜皓文有些气闷,想了想有补充道。   “我知道。”   岳筱辰离开,整个偏厅的下人都摒神静气,老爷似乎吃瘪了。   “东一,那件事情一定要准备妥当,务必万无一失。”这天晚上姜皓文如此地吩咐姜东一。   “主子,放心。”   “哥哥,辛苦你了。”对于姜皓文会同意这件事情,岳小雅倒是很有把握,用过晚饭之后,很是殷切地给岳筱辰端茶递水,捏腰捶腿,“好了,你别忙乎了,我并不辛苦,快点坐下吧。”   “呵呵,”岳小雅并没有听话地坐下,而是对着他神秘一笑,“哥哥,我有礼物给你哦。”   说完,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天青色长袍,上面摆着一双灰白色布鞋,放到桌子上,“诺,看看,喜不喜欢?”   看着岳小雅献宝的模样,再看着那鞋面和衣服上绣着的片片竹叶,如此精致细密的绣工,自己都比不上,更别说小雅院子里那两个不知所谓的奴才,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摸过,突然想到一种不可能的可能,侧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小雅,是她一张满是期待的脸。   “怎么?哥哥不喜欢吗?”岳小雅有些看不明白自己哥哥那复杂的表情,不应该啊,她问过了,天青色是哥哥最喜欢的颜色,这款式也是哥哥经常穿的啊。   “小雅,这是你做的?”   “是啊。”岳小雅点头,“我也给自己做了一套,想着明日我们两兄妹穿着一样颜色的兄妹装,呵呵,让人一看就知道我们兄妹的感情有多么好,羡慕死姜家那一对兄妹。”   岳筱辰听着自家妹妹带着稚气的话,心里是五位俱全,想要斥责这些都是男人的活,你一个姑娘家不用做这些的话再看到她兴致勃勃的样子咽了下去,食指划过鞋面,用心感受着,酸得厉害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喜欢,小雅你亲自做的,我怎么会不喜欢。”岳筱辰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方才将眼眶里的热气逼回去。   对于岳筱辰的感动,岳小雅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个哥哥啊,以往是过了多少苦日子,有多少辛酸不是她能够想象的,将脑袋靠在岳筱辰的肩上,“哥哥,我们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恩,”岳筱辰依旧低着头,发出这么一声,算是回应自家妹妹。   这边岳家兄妹温情脉脉,那边薛长铭却是越来越焦躁,这几日表面上像往常一样做事,可随着日子越来越临近,他心里的不安就越发的强烈,说是度日如年也不过分。   “少爷,明天就穿这套白色的吧?显得文质彬彬。”   薛长铭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摇头,薛意是什么意思?他是将军好不好,明明是个武夫,要显得文质彬彬做什么?   “那这蓝色的呢?少爷身材这么好,穿起来一定很有气质。”   再次摇头,他能有什么气质,杀气?只会让人退避三舍吧,想着岳小雅见到自己吓晕过去的场景,薛长铭有一瞬间都在想要不将自己弄病,不去参加?   最初看到那便条升起的勇气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消失得快一点都没有了。   随着薛意不断的挑选,薛长铭的心情更加不好,“灰色,”直接决定,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无论岳小雅是什么态度,自己受着就行了,毕竟她也是被自己连累的。   只是虽然是这么想着,可薛长铭的心到底是肉长的,会期待,同样也会难受,到了第二天,整个人比之前更加憔悴,精神更是差得不行,吓了进门伺候的薛意一大跳。    ☆、第16章 皇上来了   “少爷,时间差不多了。”薛意看着面色紧绷,动作僵硬的薛长铭,在心里长叹一口气,总算是找到少爷这些天魂不守舍的原因。   可薛意却是半点也高兴不起来,心想那岳家两兄妹肯定是故意的,明明知道少爷如今的模样,还邀请他去参加鹊桥会,不就是想看着少爷出丑受辱吗?   当薛意将这话说出来的时候,薛长铭看了他一眼,吐出四个字,“小人之心。”   不过,已经穿戴好的薛长铭心里确实是紧张得不行,听到薛意的提醒,抿了抿嘴,“再等等。”   另一边,“哥哥,你真帅。”   今早起床,岳小雅给自己画了个淡妆,穿上那套天青色的广绣束腰长裙,想着岳筱辰的发型,也配合地用同色的发带将长发宽松地绑在后面,刚刚让人准备好早餐,就见岳筱辰走进来,上下打量,随后笑得十分欢快说道。   岳筱辰受到感染,心情跟着愉快不少,看着自家妹妹,完全跟自己一样的装扮,心里是开心,不过,嘴上还是说道:“小雅,你这样会不会太简单了?”   “哥哥,今天的主角又不是我,这样就行了。”岳小雅不在意地说道,这话倒是令岳筱辰有些疑惑,不是小雅想要见薛长铭一面吗?   因为拿到了帖子,兄妹两倒是不着急,慢悠悠地吃早餐,之后看着实在没事,这才动身,“小雅,你不带小厮?”   岳小雅摇头,“哥哥,你也不要带,鹊桥园可不是我们兄妹两的院子,惹出什么事情来就不好了。”这话让阿文,阿武甚至是阿信都是一愣,只要他们不傻,就明白岳小雅话里的意思。   “再说,不是有哥哥在吗?”岳小雅眉头一挑,想着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些天,还是第一次出门,心情很好的她就算是淡然的笑容也深刻了不少。   “恩,”岳筱辰自然是不会违背岳小雅的意思。   鹊桥园是一座皇家园林,位于康城北郊大约五里处,随着马车的晃晃悠悠,在兄妹两兴致勃勃的聊天中,似乎很快就到达目的地,园林门口,穿着黑色干练衣服,披着铠甲的士兵腰间挎着长刀,手里拿着长矛,笔直地站在道路两边,神色肃穆,完全不受炎炎烈日的影响,直接震慑住看热闹的百姓,谁也不敢大声喧哗,更何况是闹事。   因为兄妹两来的时间已经算很晚了,因此并没有怎么引起精神已经恹恹的百姓注意,“小雅,下来了。”   岳小雅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说,露在外面的大眼睛弯成迷人的月牙,握住身来的手,动作利落地下了马车,随后,像是做了很多遍一般,自然地挽上岳筱辰的胳膊。   将帖子递过去,守门的管事倒是惊奇地看了一眼岳家这两兄妹,“快点进去吧,还有半个时辰游园会就开始了,今日皇上,皇后娘娘,三皇子,四皇子都会到的。”   “多谢。”对于这样的提醒,无论原因是什么,岳筱辰的谢意既不显得冷漠也没有格外的谄媚。   兄妹两进了园子,并没有朝着热闹的地方去,当然,也没有走远,只是寻着一些不引人瞩目的地方闲逛着,将低调进行到底。果然不愧是皇家园林,亭台楼阁古韵十足,环境优美安逸,自然与人工的完美结合,两兄妹倒是真的生出几分游园之心。   不过,当皇上出现时,他们就不得不去了主园迎接,刚刚的热闹顿时安静下来,下跪什么的岳小雅心里是一点迟疑都没有,天地君亲师,跪拜皇上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康兆业坐在龙椅上,熟练地讲着每年都会讲的话,大部分都是一些祝福之词,看着下面整齐坐着的一大堆人,若不是早吩咐人注意,他肯定找不到薛长铭,还有岳家那两兄妹。   看着他们都坐在极其隐蔽的位置,三人都低着头尽力减少自己存在感的模样,心里有些疑惑,难道自己也指了一门天作之合的婚事?瞧瞧这三人,明显就是一家人,哼,你们想要低调,那也得看朕同不同意,若是这样让你们混过去了,朕之前的期待算什么?   打定主意之后,康兆业脸上敷衍的笑容真切了不少,凤眼扫过康芯芸那一桌,十分亲切地说道:“朕都给你的两个女儿指婚了,还没见过她们,今天都来了吗?”   许是因为园子设计的关系,康兆业的声音不大,却能够传到这个院子的各个角落,一听这话,让安静地坐在自家哥哥身边的岳小雅背脊一僵。   因为自己容貌的关系,她算准了姜家人今天是不会找自己麻烦的,其他人看在丞相的面子上,也不会刻意招惹自己,可这个皇上是抽什么疯?还问她们来了没有?   岳家兄妹变了脸色不说,薛长铭在姜家那一堆人里没有找到岳筱辰,更别说岳小雅,紧张的心松了一口气,又带着点轻微的失落,一听皇上这话,再一次将注意力集中在姜家那边。   康芯芸被这么问,脸色很是古怪,她是知道岳家那两兄妹也来了的,“皇兄,月秋和小雅都来了的,只是小雅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不懂礼收,我担心她会影响到皇兄的兴致。”   康芯芸那点小心思在康兆业这个一国之君面前简直就不够看,“无事,既然是朕指的婚事,怎么说她也应该上前谢恩的,这样的好日子,即便无礼,朕不追究就是了。”   得,这下谁也不敢说什么,整个场地异常安静,各怀各的心思,只是皇上既然说了这话,谁还敢阻拦。   岳小雅苦笑,这皇上还没完没了了,若是她知道薛长铭需要跑到皇宫去请旨才能够拿到帖子,恐怕就会用四个字来形容自己,自作自受,轻拍了一下岳筱辰的手背,站起身来。   薛长铭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一瞬间眼里就只有那抹天青色的身影,虽然有面纱遮面,可那简约的装扮,没有其他女子那样的袒胸露乳,露在外面的除了那双有着长长睫毛低眉的眼睛,就是一双白皙如玉的小手。   这就是岳小雅啊!自己的未婚妻啊!在心里发出这么一声感叹,即使早有准备,可这样的女子还是让他震动不已。即便知道不该,可眼睛还是不受控制地随着她的动作移动,那浑然天的高雅气质,独自一个人走在宽阔的走道上,仔细一看,他便发现,她的步伐沉稳,走得笔直,每一步都像是丈量过的,一样的大小,无论面纱下的脸是怎样的容颜,薛长铭可以肯定,她是个极其优秀的姑娘。    ☆、第17章 对上眼了   此时整个场所是鸦雀无声,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岳小雅身上,惊艳欣赏有之,好奇探索有之,冷眼看戏和愤恨嫉妒同样也有。只是,这些火热的目光并不会影响到岳小雅的动作。   “民女岳小雅参加皇上。”跪下的动作没有丝毫停留,说话的声音清脆悦耳不带一丝颤抖,没有害怕,也没有激动。   康兆业自从说了那话之后,注意里就集中在了薛长铭身上,虽说他依旧面无表情,可手上细微的动作,眼珠子的转动和泄露出的情绪都被康兆业看得一清二楚。   恩,难道薛长铭真的钟意岳小雅,是朕误会丞相了,他并没有因为不想姜月秋嫁给薛长铭而搭上老三,他是真心想要报恩的?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被歼灭,姜皓文是什么样的人他一清二楚,那么问题就处在薛长铭和岳小雅身上。   薛长铭的反应令康兆业很满意,直到岳小雅的声音出现将他拉回来,这才发现,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岳小雅身上,特别是丞相家的几个人,那脸色真是令人寻味。   看着跪在地上的岳小雅,难怪会吸引众人的目光,就是他都不得不欣赏,在这烈日炎炎的夏日,这一身清凉简约装扮的她比起那满身珠光宝气的女子,更然人心旷神怡。   不过欣赏归欣赏,康兆业却沉默着并没有说话,眼角扫向越来越紧张的薛长铭,甚至额头都开始冒冷汗了,哎,朕可瞧见了,你手上的杯子出现裂痕了哦,呵呵,这一趟果然是没有白来。   当然,因为跪在地上的是女子,康兆业也不能做得太过了,“起吧。”   “谢皇上。”跪在地上的岳小雅是不知道皇上抽哪门子的风,这样为难自己。只不过,经过锻炼的身体,加上之前岳家小辈犯事就会被罚跪,所以这么点时间对岳小雅来说真没什么影响,动作依旧如当初跪下时那般,轻松干脆,就是坐在上方的康兆业也看的一愣愣的。   “岳小雅,为何带着面纱?”   “回皇上的话,民女是为了防止皮肤被晒伤。”对付其他人岳小雅可以胡诌,可面对皇上,那就得谨慎,欺君之罪虽说不会让自己掉脑袋,可到时候追究起来,哥哥和薛长铭肯定会有麻烦的。   这个理由大多人是不相信的,可谁让今天外面的太阳如此热烈,再加上大康的风俗,即使是皇上,可也是男人,就算心里在好奇,也不能说出让对方摘下面纱的话。   “如此,你退下吧。”康兆业看着站在下面的岳小雅,难怪丞相府的二小姐不被人知晓,身体看起来就很瘦弱,不太健康,便失去了兴趣,也忽略心里那一丝不对劲。   岳小雅并没有松一口气,直到人再次坐回岳筱辰身边,才放下心来,康兆业仪式般的话语依旧在耳边响起,对于那一道时不时出现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有些无奈,也有些害羞,在心里抱怨,薛将军,你也太心急了吧?难道你没有察觉到哥哥冰刀子般的眼神么?   薛长铭还真的是没有察觉到岳筱辰的视线,他知道既然是岳小雅约自己的,迟早会见面说上话的,不用着急着这一时,可他实在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总是忍不住,往那边看去,至于岳筱辰以及其他的人,全被他当成了背景。   终究岳小雅还是不忍心自家哥哥气多伤身,抬起头,大大的眼睛毫无意外地捕捉到薛长铭看过来的视线,刚想瞪眼让对方收敛一点,却没想到那男人愣了一下,立刻就移开了视线。若是她没有眼花,在那双沉稳竟然是满满的羞涩,呵呵,这男人还真可爱得紧。   站在薛长铭身后的薛意很是为他们家少爷着急,刚刚还一副明显情窦初开的模样,现在呢,薛意都想翻白眼,那岳家小姐一个眼神过来,少爷,你这红了耳朵浑身矫情的模样到底是闹哪样啊?很丢你大将近的威名好不好?   别人怎么想,薛长铭是完全顾不上,他的心从未像此刻跳得这般快过,怦怦怦的,他觉得这声音甚至大过皇上说话之声,想到刚刚那双清澈的眼睛明亮地看着自己,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紧张不已的他果断的决定移开视线,即使是有些舍不得,可他明白,在这场无声的对视中,自己是处于完全的劣势,继续下去,自己可能会被羞死。   一直盯着薛长铭想让他老实点不要勾引自家妹妹的岳筱辰有些傻眼,这薛长铭是咋的了?眼角扫到岳小雅笑弯了的眼睛,有些明白,还是自家妹妹厉害。   康兆业自己说得是口干舌燥,再看着那眉来眼去的三人,心里不平衡了,草草地结束了话语,开始了每年鹊桥园都会有的才艺展示。   当看着一个大大的圆台出现在空旷的场地,岳家兄妹两有些傻眼,皇上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有意向的男女都可以上台表演,想自己看重的对象表白。   看着那些跃跃欲试的男女,岳小雅明白,他们上去,或许不能够找到符合心意的另一半,可这却是一个扬名的机会,他们自然是不想错过,只是,那抽风的皇上投过来的目光,还有姜月秋冲着自己得意的笑容,总让她再次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哥哥,这应该没有我们兄妹两什么事情吧?”岳小雅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放心,这个讲求自愿的,小雅,你是女子,你不想,别人是不能够逼你的。”岳筱辰肯定的回答让岳小雅放下心来,认真地欣赏着一个个男女的上场。   很明显,虽说那些男人之间也有高低的差距,可那些女人与男人比起来,简直就是天上地下,看女人的表演,岳小雅有种看小丑或者诙谐小品的感觉,忍笑忍得十分辛苦。   到了这个时候,岳小雅总算是真的相信这个世界,男人主导一切,包括琴棋书画,瞧瞧这一个个男人,唱情歌完全比得上现代的情歌王子,要有多深情就有多深情。   看了一会,怕自己会笑场,或者不想被那些带着大大胸脯的女人恶心将早饭吐出来,岳小雅移开视线,暗自打量着自己的未婚夫,撇嘴,哪里有传言的那么难看、   分明的轮廓,深刻的五官,强壮的身体,带着军人特有的煞气,就连纵贯他左脸的英雄徽章都那般的霸气有型,再加上那可爱腼腆的性格,啧啧,这样的一个男人,无论是用爷爷还是奶奶的眼光,也完全符合他们为宝贝孙女选择老公的标准。   当然,岳小雅也略微有些害羞的承认,这男人符合自己的胃口,那些上台的花样美男,各色气质男,与之相比,都少了一份铁血,肃穆,让人心惊胆战的气势。因此,即使对方各方面条件都比薛长铭好,却也不是从小在军人家庭长大的岳小雅那一盘菜。   薛长铭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到终于冷静下来,心跳没那么快之后,就算是装作不在意地看向岳小雅,都能对上那双满含笑意的眼睛,让他沉迷的懂事心跳再次不规律起来,即使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他还是急匆匆地撇开,深怕自己沉迷在那双黑眸之后。   随后又忍不住好奇,用各种明看,偷看的方式,却依然被对方准确的捕捉道,弄得薛长铭面红耳赤,而岳小雅似乎迷上了这样你躲我追的游戏,特别是明明是大男人的薛长铭,那无措,害羞闪躲的小模样,总觉得十分有意思。   你们还真是没完了,看着依旧以来我往的两人,虽然康兆业也觉得薛长铭的反应很有意思,可看久了他也会觉得无聊的。   薛长铭虽说自认没有对不起谁,也没有得罪谁,可是,身在朝堂谁没有一两个敌人,再加上他如今被毁了容,竟然还有脸来参加鹊桥会,皇上的视线又频频出现在薛长铭身上,他们就不得不多加揣测,难道皇上想让薛长铭上台表演?   也是,刚刚三皇子都为姜月秋弹奏了一曲,而现在姜月秋正在台上以同样的曲子回报三皇子,虽然有些惨不忍睹,可皇上同一日指婚,薛长铭和岳小雅怎么能够没有表示。   就在他们思索着等姜月秋下台之后,便向薛长铭发难,不过,很显然,姜月秋也有着同样的心思,岳小雅夺取了属于自己的光芒,那么,她就要让她的未婚夫受辱。   “薛将军,这都快要结束了,你怎么还没有准备?难道你不喜欢我妹妹?”眉头一挑,倒像是个好姐姐质问薛长铭,不过,那眼里的恶意却是一点都没有掩饰。    ☆、第18章   因为姜月秋这一句话,薛长铭和岳小雅再一次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特别是前者,他们将刚才不怀好意的偷看改成光明正大注视,特别是那些等着看他笑话的人,一个个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   “愚蠢,”岳小雅看着站在台上,一袭半透明的粉色丝绸,得意洋洋地站在那里,只是嘲讽地吐出这么两个字,倒是让坐在她身边的岳筱辰一愣,随后见自家妹妹将视线移动到姜月凌身上,便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被岳小雅弄得彷徨失措的薛长铭反应要比平日里慢一步,当明白姜月秋的用意时,心头有些惊讶,却也没有多说,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姜月凌,若是他这个时候能够出面阻止姜月秋,也算是个人物。   只可惜,姜月凌此时恨不得掐死自己这个妹妹,瞧瞧她这说的是什么话?谁人不知道这门亲事是因为自己,只是,既然是月秋挑起的事端,若一开口就是和亲妹妹作对,所以,他选择低头沉默。   这样一个好机会,有其他心思的人却也坐不住了,开口一句话就给对方扣上一个大帽子,“是啊,薛将军,你这样一动不动,难道是对皇上指婚有什么不满吗?”   “快点上去吧,我听说前薛大将军是无所不精,想必薛将军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人继续煽火。   “啊,他就是薛长铭啊,他怎么来了?”女人捂嘴小心尖叫的声音,配上那惊恐的眼睛,仿佛对方是地狱里来得恶鬼一般可怕。   “真的毁容了啊,那么长的伤疤,好丑啊。”明显厌恶的语气。   “是啊,是啊,你说他为什么要来参加鹊桥会,吓死人了。”   “薛将军,你怎么不说话?你不会是什么都不会吧?”   “丞相家的二小姐真可怜,竟然要嫁给这么丑陋的一个人。”男人女人不算小声的话语不断传来,女人揪着薛长铭脸上的伤疤不放,男人则不断地怀疑对方的能力,整个会场热闹的跟菜市场没什么差别。   康兆业坐在龙椅上,依旧含笑地看着,姜月凌的头埋得更低,薛意瞪大眼睛一一怒视那些说话的人,岳筱辰紧握手中的茶杯,看着安静地坐得笔直的薛长铭,一股悲凉的寒意从心底而生。   薛长铭此时难受吗?那是肯定的,放在腿上的两手握紧,听着那些令人难堪的话语不断地出现,紧抿着嘴唇,眼里独属于军人的坚定却没有半点退却,那些话他不能反抗吗?   能的,只要将矛头指向姜月凌便可以,就姜月秋的行为给姜家扣上忘恩负义的四个字一点也不牵强。只是,他不愿意这么做,他不想成为跟这些人一样的人,再说,即使心里难受得不行,但也不是不能够忍受,那些话,这些日子他听得并不少。   琴棋书画他会吗?会的,至少不会比刚才那些上台的人差,他为什么没有上台,不是因为自卑自己的容貌,而是从刚才岳小雅的表现,他觉得对方并不喜欢那样的方式。   耳边的话是越说越难听,岳小雅心头的怒火却越来越高涨,在她心里,像薛长铭这样在战场上浴血混战的英雄,是最值得人敬佩的,应该得到的是勋章,而不是这些刻薄无知的话语。   若是没有穿越这件事情,生日过后,她也会进部队,她之后的对象只会是位铁血的军人,因为成长的家庭环境,在岳小雅心里,那些无私奉献,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的士兵,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而现在这场闹剧算什么,高高在上的皇帝冷眼看着,一大堆尽享安宁的人无尽的侮辱,针对的竟然是一个刚刚父亲战死,自己为救战友而受伤的英雄,他们凭的是什么?   “碰,”一声巨大的拍桌子声响起。    ☆、第19章   这桌子的响声实在是太巨大了,让讨伐得兴致盎然甚至有些得意忘形的众人都停下了嘴,摆在岳小雅面前桌子上的点心盘子,茶杯等纷纷跳离了原来的岗位,瑟瑟发抖。   不过,效果却是很明显的,环境总算是安静下来,唯有岳筱辰和薛长铭皱起眉头,不赞同地看着岳小雅,那么用力做什么,手不疼么?   力气真大啊,这是众人盯着那可以说是十分纤细的手臂心中发出的感叹,康兆业的笑容更加真实了不少,即使刚才他的心也受了惊吓,可更加有趣了不是吗?真是j□j迭起啊。   “二小姐这是有意见?”最初响应姜月秋的如花美男笑容万分亲切地对着岳小雅说道,那迷人的凤阳闪着如水春光盯着岳小雅。   又是二小姐,你才二,你全家都二,哼,别以为本小姐没有看见你眼里闪过的精光,长得再漂亮也是个阴险小人,还敢对着本小姐用美男计,真是不知所谓,自不量力。   “不敢,只是刚刚一群恩将仇报自以为漂亮却满嘴臭气的虫子从我面前得意洋洋地爬过,即使嫌它们脏,不得已我也只有一巴掌将其消灭,打扰诸位的雅兴,真是失礼。”说话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平缓沉稳,仿佛她不是指桑骂槐,而是真的是事实一般,让人挑不一丝错处。   可那些明白她意思的男人能怎么样?不能的,毕竟在大康,如今光明正大的情况下,他们是不愿意和女人争嘴,讲理的,那是侮辱他们的智商与格调,再说对方并没有指名道姓,这话他们还真不能接。   “岳小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在场站着的就只有岳小雅和姜月秋,一个台下一个台上,所以姜月秋高挑下巴,十分不满地问道,完全不明白对方说的臭虫和现在有什么联系。   一边的姜月凌此时是恨不得能掐死自己妹妹,岳小雅那恩将仇报四个字说的不就是他么?   真蠢,岳小雅在心里如此说道,却也没有与姜月秋计较的心情了,“大姐,我说的臭虫而已,请不要对号入座。”   “你,你,”看着岳小雅又要坐下的趋势,听了对方的话,总算明白她将自己比作臭虫,气得不行,“岳小雅,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不也要嫁给一个毁了容的男人吗?还是个被扫地出门的男人。不过,也是,你有一个瘸腿的哥哥,就算是再加个毁容的丈夫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热闹啊,此时众人都睁大眼睛,明显是两个女人的战争,男人肯定不会插嘴的,只是,丞相家的大小姐就是不一样,瞧着说话恶毒的,这么大j□j还不待喘气的,身体肯定不错,他们很期待岳小雅会如何应对。   岳筱辰和薛长铭都心里都有些着急,看着姜月秋的样子,是肯定要找小雅麻烦,若是他们帮忙,其他的男人肯定会插嘴,到时候恐怕又是一团糟,反而有可能会连累小雅,就刚刚两人对话来看,也是他们家小雅占优势。   得,若是刚刚岳小雅那热血的一把因为看见高高在上的康兆业冷却下来。那么,现在,涉及到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还有一个很可能是她以后孩子他爸,她岳小雅喜欢低调,却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若是这样的场合下都不反抗,估计现代的家人知道一个个都会跳脚,再次从头到尾把自己j□j一次吧。   “岳小雅,既然你那毁了容的男人不愿意上台,要不你上去。”男人不能吵嘴,不代表其他的女人不凑趣,这不,怕自家女儿吃亏,康芯芸立刻出声支援。   因为她公主的身份跟着响应的女人还真不少。   “她敢上台吗?什么都不会,上去做什么。”   “这么说她和薛长铭倒真是天生一对,男不才女不貌,谁知道她用面纱遮住的脸长什么模样?”   因为说到容颜,姜月秋紧张之下,倒是将话题又岔开,“那是,不知道她的爹也仅仅一身铜臭的商人,怎么可能会我们这么高雅的东西。”   听到这里,岳小雅在心里扑哧一笑,你们那些高雅的东西我确实是不会,也不敢会。   在眼角看着额头上已经冒青筋却依旧在强忍的岳筱辰,才惊觉,姜月秋竟然连她死人爹都不嘴下留德,深吸一口气,自己不在乎,哥哥却不可能不在乎的,“大姐,那你应该下来,让出位置,不然,我怎么上来。”   “你,”姜月秋没想到对方真的要上台,不过,爹告诉过她,岳小雅什么都不会,“行啊,你来吧,我倒要好好看看。”若是她这次出了个大丑,就算容貌再美恐怕也弥补不了。   “小雅,一定要气死他们。”岳筱辰低着头,咬牙启齿地说道,他清楚小雅可不像其他的女人那么没脑子,既然敢接,至少一定比那些女人厉害。   “放心。”岳小雅同样没有看岳筱辰,只是说了这两个字,便一步步朝着圆台而去,在上台时碰上下台的姜月秋,岳小雅将之当成空气一般,见对方被忽视更加愤怒后,心情倒是愉悦不少。   众人在岳小雅轻松拿起鼓槌时,再一次感叹这姑娘的大力,“哈哈,岳小雅,你要表演打鼓啊,也是,你就会这个吧。”   姜月秋笑得一脸的幸灾乐祸,得意地说道:“恐怕这个没人不会吧。”   其实众人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倒是觉得这姑娘有些脑子,毕竟再差人家也算表演了不是吗?   唯有岳筱辰和薛长铭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盯着她,站着的薛意更是将自己的衣服都快搅烂了,不断祈祷有奇迹发生,岳小姐,千万不能让那些嘲笑他们家少爷的坏蛋得逞,“咚咚,”两声,出人意外的,动作干净利落,十分有节奏地敲在了众人的心上,让他们的心也随之跳动起来。   随后,鼓声震震,或长或短,高低起伏,岳小雅的身体更是随之舞动,女子纤柔的身体,舞出的却是坚韧甚至刚劲的动作,配合着鼓声间隙有力道有节奏的脚踏声,那强大的完全不同于刚刚欣赏的优美舒缓曲子,震动得在场的人一个个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薛长铭呆呆地看着台上的人,心怦怦的跳个不停,似乎那鼓槌一下下落到自己的心上,眼里心里都只有那舞动的人影,四周一片安静,甚至到后来震耳欲聋的鼓声都消失了,似乎整个世界就只有那么一个人存在,脑子里想起父亲曾经讲过爱上一个人的情景,他知道若是之前只是内疚和好感的话,在这一刻,他觉得他是真的爱上了这个叫岳小雅的姑娘。    ☆、第20章   当最后一个鼓点落下的时候,四周是一片寂静,唯有远处树上夏蝉鸣叫的声音显得越发的焦躁起来,岳小雅调整着自己微微有些急促的呼吸声,视线从刚刚那些闹腾得最是欢快的人脸上扫过,看着他们一个个面红耳赤,目瞪口呆的傻样,这也算是为哥哥还有薛长铭狠狠地扇了他们一巴掌。   康兆业此时也没有了看戏的心情,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因为一个女人而震动,这还仅仅只是一场表演而已。不过,他也是除了岳筱辰和薛长铭之外最先反应过来的,大力地鼓掌,“好,很好,岳小雅,你很不错。”   “谢皇上夸奖。”对于皇上的态度,岳小雅很是恭敬。   “那曲子叫什么名字?是你所作?”康兆业心情很是不错,笑着问道。   “并非出自民女,”岳小雅想了想,才接着说道:“此曲叫《精忠报国》,民女也是从一个残废了的老乞丐那里听来的,据说是他年轻当兵打仗时的一个将军所作。”   “恩。”康兆业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眉头一挑,他大康又如此人才,他怎么不知道?“可知那将军的名字?”   “不知,那将军似乎在几十年前就战死了。”岳小雅回答得十分认真。   在场的有心人听得却是心惊胆战,想着那悲壮却有如万马奔腾的场面,身为男人的他们都热血沸腾,可是他们到底从未曾征战过沙场,浴血混战过。   但可薛长铭不一样,他们薛家可以说得上是满门忠烈,而他们刚刚做了什么?因为之前皇上对流言没有什么表示?还是因为薛长铭没有任何反抗?让他们得意忘形之间,竟然忘记了,薛长铭的父亲是战死的,他脸上的伤疤是救同僚留下的,他们的落井下石在皇上看来是什么?   一想到这里,炎炎夏日刚刚挤兑薛长铭的众人竟然冷汗湿了衣服,他们倒是不认为这是岳小雅有意为之,可自己都能想到这么多,更何况是皇上。   “好一曲精忠报国。”果然,康兆业再一次夸奖,只是,看着下面的那些人的眼神里到底包含着什么意思,端看各人怎么去理解了,“下去吧。”   “是。”岳小雅端庄地行礼之后,才下台,在众人的注目下依旧迈着平稳的步子回到自己的位置。   “好了,”康兆业笑着说道:“今天是七夕佳节,朕就不打扰你们的好事,老三,老四,你们留下,替朕主持吧。”   “是,父皇。”两位皇子同时站起来。   岳小雅嘴角抽搐得很是严重的跪在一群人中恭送皇上和皇后娘娘的离开,他怎么感觉刚刚皇上的话像是幼儿园的老师笑眯眯地对着众小朋友说:“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下面是自由活动时间,解散。”   “小雅,小雅,”岳筱辰无语地看着发呆发得很是愉快的岳小雅,到底她想到了什么,一副既怀念又受惊的诡异表情,无奈地将她拉起来,看着平日里的叫唤都不管用,只得上手。   “啊,哥哥,”岳小雅也知道可能是自己的老毛病犯了,没办法,在现代待了十八年,要融入这个社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再看着本该自由活动的男男女女们,怎么都看着她?向薛长铭的方向看去,发现他果然在看自己,只是怎么觉得这男人越发的呆傻了。   “去约你妹夫,我在刚刚那梅花亭等他。”   “他还不是我妹夫。”岳筱辰瞪了薛长铭一眼,有些不悦地说道,不过,还是移动脚步,妹妹的要求他不能拒绝,带着满心的怨气冲着薛长铭而去。   岳小雅觉得自家哥哥的醋劲似乎越老越大了,转身离开,幸好这个社会在清白的问题上是对男人约束,所以,就是有人目光炽烈的盯着岳小雅,却也没有胆子大到在众目睽睽之下上前拦路的。   “啊,不是说岳筱辰是瘸子吗?你们看看,这是怎么回事?”突然一个女人尖叫的声音响起,接着是一阵激烈的讨论,不过,在岳筱辰和薛长铭都离开之后,众人说了一两句后便真的自由活动去了。   想着岳筱辰刚刚对着自己说话十分不善的口气,才明白自己心意薛长铭比起参加鹊桥会时的紧张,如今更多了忐忑,恐惧甚至是绝望,带着这样的心情,薛长铭来到梅花亭时整个人是一身的冷硬。   “薛将军,坐。”岳小雅说完,为对方倒上茶,递了过去,看着薛长铭一板一眼地坐下,看来是一个认真严谨的男人,不错。   虽说没有长辈在,两人又已经有婚约在身,可到底是一次见面,相当于现代的相亲,若是依旧带着面纱,岳小雅觉得有些失礼,再说,带着这玩意,喝茶也不方便,于是,她很是自然地将面纱摘下。   薛长铭看着对方笑意盈盈的美丽容颜,果然像姜月凌说的那样,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姑娘,然而此时,他却半点欣赏的心情都没有,倒是苦涩从心底蔓延到全身,这样的姑娘自己又怎么配得上。   若是以前的自己,肯定会很有自知之明地主动请皇上解除婚约,可是现在,他觉察到自己已经动心,所以,私心里还是希望能够跟他在一起。   他心里的想法与挣扎岳小雅是半点也不知道,“怎么?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为了不让场面冷下来,岳小雅笑着问道,喂喂,薛将军,即使你沉默寡言,可不是哑巴,应该会说话的吧。   啊,岳小雅突然想到,这个社会可不像之前,在这方面事情上基本都是男方主动,微微蹙眉,难道自己还要再主动点,热情一点?   要我说什么?果然是要自己主动退婚的,看着岳小雅皱眉,以为她对自己更加不满,一颗心不断的往下沉,握着剑柄的右手紧了又紧,努力地鼓起勇气,可退婚两个字卡在嗓子眼,怎么也说不出来。    ☆、第21章   只是一直这么卡着,薛长铭又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那还是说吧,长痛不如短痛,明明知道自己配不上她,明知道她不满意这桩婚事,就不应该存在那么一丝奢望,非要等对方开口退婚。   薛长铭,你也不能够这么自私,让她承担这抗旨的罪名,面无表情的他在心里不断地谴责自己,罢了,还是有自己提出来吧,他不希望这姑娘脸上开心的笑容就因为跟了自己而消失。   喂,大将军,这怎么又是沉默,岳小雅十分无奈,心里都快生出唱独角戏的感觉,你也太寡言了吧,那自己就再主动,热情一点吧。   于是,薛长铭克制住自己心里的“自私”,抛开挣扎纠结的情绪,抬头认真地看着岳小雅,抿了抿坚毅的嘴唇,鼓起勇气开口,“岳小姐,”   只是,岳小雅想着这次会面若是顺利的话,对方将是自己未来孩子他爸。恩,如此是越看就越顺眼,瞧瞧他这一身正气与杀气混合出来的铁血,实在是太有型了,“薛将军。”   两人就这么撞上了,随后薛长铭一愣,岳小雅扑哧一笑,“薛将军有什么话对我说?”   “还是岳小姐先说。”看着那如花的笑颜,薛长铭不难发觉对方眼里的戏谑,可在他眼里,觉得刚刚那个好得有些不真实,离自己遥不可及的姑娘在这一瞬间生动真切起来,就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看着岳小雅的眼神有着难掩的温柔。   直到许多年之后,他问起岳小雅,若是自己当日提出退婚,她会如何?那时已经成为他妻子好些年的岳小雅想都没想的回答,那自然是退婚,勉强是没有幸福的。听了这话,薛长铭庆幸的同时又是一身的冷汗,在心里直呼幸好,幸好。   “薛将军,你我都清楚我们的婚事是怎么来的?我不知道你对我是否满意,”因为关乎婚姻大事,即使岳小雅依旧笑着,虽然这些话在岳小雅的认知里应该男方说出来的,可一字一句都说得极其认真,“不过,我对你是很满意的。”   薛长铭耳朵动了动,握着剑的手微微发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想想自己这一张脸,他实在不清楚岳小姐对自己哪里满意,不由自主地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女人不都是最注重外表的吗?   果然是简洁,不过,岳小雅却是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在战场上能为了救战友而牺牲的男人,应该不会对自己的妻子不好吧?”她当然不会将自己的哥哥供出来。   “就因为这个?”许是第一次心动,再加上岳小雅完全不按常理的话,心慌意乱的薛长铭应对起来完全就可以用傻字来形容,所以,他又添了这么一句话,“可是,没有丈夫不对妻子好的。”   当然,岳小雅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再加上对方一直就面无表情,她实在是不知道这个薛将军是如何想的,“薛将军,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你觉得我怎么样?”饶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岳小雅说着这样的话也有些面红耳赤,心里不由得再次埋怨起这个变态的社会。   “你很好。”这一次,薛长铭倒是回答得极其快速认真以及肯定。   这样就好,岳小雅松了一口气,她很快就到十五岁,没有丞相那样的爹,若是薛长铭不满意自己,她肯定是不会强求,这就意味着必须得退了婚再重新找人嫁了,可参加科举之事刻不容缓,她需要足够的时间精力去准备 。   对薛长铭,她现在虽然说不上喜欢,可也是敬佩的,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先说清楚比较好。   “薛将军,既然如此,你只要答应我两件事情,我们以后就好好过日子。”或者意识到接下来自己的要求太过另类,岳小雅补充道:“当然我绝不是威胁你,只是真的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希望你能够理解。”   自从进了亭子,薛长铭的心就是忽冷忽热,忽上忽下,幸好因为伤口他成了面瘫,无论心头的情绪如何起伏,脸上依旧面无表情,所以,在听了岳小雅的话,他就很清楚,这两件事情肯定不简单,却也忍不住认真地说道:“你说。”   很好,至少没有被美色所迷,盲目轻率地点头,这样的人一般都是注重承诺之人,“第一,努力保护你的清白,有了我之后,你便不能再有其他女人。”一夫一妻在她看来是最好的。   黝黑的脸色有些苍白,刚才那如花的笑颜很是刺目,即使对方说得很是认真,薛长铭依旧不由得想到对方是在讽刺自己,冷眼注视着岳小雅,心上慢慢地开始结冰。   “第二,努力保护我的清白,绝对不能让除了你之外的其他男人碰我。”就这一点,岳小雅说得更加用力,“第一点比第二点更加重。”   咔嚓,那凝结成的薄冰瞬间融化,薛长铭的眼睛猛然睁大,盯着对方的眼里全是不可置信,他再一次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想要问话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做梦,对,一定在做梦,可是这梦也太美了吧?   对于薛长铭的震惊,岳小雅一点也不意外,慢悠悠地喝着茶,等对方反应过来。   “岳小姐,”在薛长铭藏在桌子下的左手来回将自己大腿不知道掐了多少下之后,疼痛一次比一次剧烈,终于确定不是做梦,“第一点我肯定能做到,至于第二点。”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用什么办法想必你也清楚,离我二十岁至少还有五年,我会努力的,可在这五年里,我希望你能够尽最大努力的配合我,帮我。”   律法摆在那里,岳小雅自然知道自己其实是有些强人所难。   薛长铭看着对方认真的表情有着其他女人都没有的自信,他不清楚岳小雅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为何好好的荣华富贵不要,偏要选择这样一条艰难的道路,他也不觉得对方是在开玩笑或者是异想天开,无论是理智还是情感他都想去相信她。   其实早就应该明白岳小雅的特别,她能写得一手好字,优雅高贵的气质里有着坚强独立,掩藏了智慧的大大黑眸里带着宠辱不惊的大气,想到这些,薛长铭觉得自己刚刚的那些想法倒显得很是小人了,如今看来,这样的女子提出这样的要求也很正常。   当然,他却不能否认,自己心里涌起的喜悦之情,这与打了胜仗凯旋而归的满足感不同,带着浓浓的甜意,于是,想通之后的薛长铭松开一直紧皱的眉头,露出自从父亲战死,自己毁容之后出现的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好。”   岳小雅看着薛长铭的笑容,再一次觉得这男人是很适合自己的,瞧瞧这笑,充满了霸气,煞气,那看起来因笑而狰狞无比的伤疤在岳小雅眼里却是越发的英雄,高大起来。   当然,被那双满满笑意的眼睛盯着,她的心跳动的速度竟然会猛然加快,微微低头,若这就是奶奶她们说过的动心的感觉,似乎也不错嘛,难道自己被他这个笑容煞到了。   薛长铭从不认为自己有一天会被女色所迷,可眼前脸红得要似乎要滴血一般的姑娘,即使,很快他就只能看见半个额头和乌黑的头发,他都有些傻眼。   气氛再次沉默下来,不过,与刚刚冷场的情况不一样,整个亭子似乎都充满了暧昧的因子。   这人怎么回事?一直盯着我看,岳小雅心里嘀咕,努力了好久依旧没能将心跳控制在正常范围,因为她能够感觉到这男人大咧咧的目光依然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薛长铭也有些不解,她怎么一直低着头,刚刚不是挺能说的吗?直到看见那两只小巧的耳朵也变得通红时,平日里沉稳的他都不由得惊呼,“难道你是在害羞?”    ☆、第22章   薛长铭完全不知道他的一句话就将刚刚良好的气氛完全破坏掉了,只是觉得很是不可思议,女人也会害羞吗?不过,很快,他的疑惑就有了答案。   面红耳赤的岳小雅快速地掩去被拆穿的尴尬,逞强地抬起头,声音微微提高,“谁说我害羞了?”大大的眼睛充满威胁,这男人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直,“谁看见了?”   我,并且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虽然想这么说,可面对明显是恼羞成怒的岳小雅,他想还是不要拆穿比较好,只是看着对方沉默不语,但眼里的愉悦还是出卖了他的好心情。   这么被对方看着,倒让岳小雅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尴尬的侧过头,看着亭外绽放的牡丹花,岳小雅,你真是蠢死了,那刚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是闹哪样?   “你后悔吗?”为了转移话题,缓解自己浑身上下的不自在,岳小雅回头过来,笑问着对面的薛长铭,“想必你也知道你救的是什么样的人吧?”   “以前不知道,不过,最近知道了。”想起姜月凌,薛长铭心里依旧有着淡淡的失望,只是,“不救才会后悔的吧,再说,战场上刀剑无眼,哪里有多余时间去想救还不是不救,看军服下手。”说着这话时,语气很是无奈。   “那倒也是。”岳小雅点头,这可是冷兵器时代,短兵相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拼的就是手脚快。   “而且,”薛长铭迟疑了一下,“现在我应该感谢老天爷让我救的人是姜月凌,不然也不会有这场指婚。”   想到薛长铭话里的意思,岳小雅的脸再次被染红,这男人如今是在说情话吗?不过,现在看来,他对这场婚事是真的满意。   果然,又害羞了,呵呵,不过,这样子的小雅更好看了,看来以后要多多地说这样的话,薛长铭一本正经地想着。   “那是,我妹妹这么漂亮,聪明,与众不同,配你完全是绰绰有余,还算薛将军你有自知之明。”岳筱辰冰冷生硬的话直接打破亭子里美好的气氛,好看的双眸带着寒气停留在薛长的铭身上。   若是没有刚刚的对话,薛长铭肯定又会紧张,不过,现在,他却是有底气了,迎上岳筱辰的目光,甚至在岳小雅没注意的时候,带上些许的挑衅,作为因他的原因让自己忐忑不安胡思乱想的回报。   “哥哥,你怎么来了?”看见自家兄长到来,岳小雅很是欢喜,大眼睛笑成月牙,站起身来,快步走过去,亲昵的挽着对方的胳膊,幸好,哥哥来得及时,不然,薛长铭说的那话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哼,”对着薛长铭发出得意的冷哼,“你呀,到时间了,快将面纱带上,我们回家。”   “好,”岳小雅乖巧地说道。   兄妹两人跟薛长铭打了招呼,便相携而去,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薛长铭的挑衅惹到了他,岳筱辰走出两米之后,声音微微大了些地说道:“小雅,你为我做的这身衣服真不错,我很喜欢。”   “是吗?”不是没有发觉自家哥哥说这话的用意,不过,还是顺着他的话说道:“以后哥哥的衣服都由我来做。”   “你不是快要嫁人了吗?”对于身后传来的强势威压,岳筱辰背脊挺得笔直,硬生生地扛下来,故作难受地说道,誓要将薛长铭刺激到底,哼,一想到自家这么可爱的妹妹就要成为薛家的了,他对薛长铭就提不起半点好感来。   “呵呵,”岳小雅轻笑,“嫁了人我也是你的妹妹。”   两人渐渐走远,薛长铭盯着已经看不见人影的泛着白光的小道,虽然他很快就明白,若是自己有小雅这样善解人意的妹妹,也舍不得她嫁给别人,更清楚岳筱辰说这话给自己听的用意,可心里到底还是被影响了,哼哼,岳筱辰,你真幼稚,看在你是小雅的哥哥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啪,”丞相府的偏厅内,再看到阴沉着脸的儿子,还有春风满面的女儿时,姜皓文遣退所有下人,终究没能忍住,一巴掌朝着姜月秋呼了过去,吓坏了一旁的三人。   “爹,”姜月凌即使也想这么一巴掌打过去,可看着姜月秋迅速红肿起来的脸颊,又有些心疼,“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情,”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姜皓文反手一巴掌比刚才更大力道地扇在了姜月凌身上。   “姜皓文,你做什么!”康芯芸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气的,浑身都在哆嗦,尖叫地冲着姜皓文喊道,虽然几个儿子中她最喜欢的是月辉,可疼爱的女儿却是月秋,再说,对姜月凌她也是很有感情的。   “你闭嘴,”姜皓文一个冷厉的眼神扫过去,白日里嚣张得不行的康芯芸一下子就泄气了,缩着脖子低着头站在一旁,也正是因为如此,没有看见姜皓文眼里的厌恶。   对于姜月秋,他不想多说,反正说了她也不一定听得明白,可是,“姜月凌,你怎么就这么愚蠢!平日里我对你的教导都忘了吗?”说话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   “爹,”姜月凌噗通一声跪下,“我知道错了。”   “你知道?我看你不知道。”姜皓文看着自家儿子,厉声道:“等明天你就知道,你今天的行为有多么的愚蠢,还有你,”看着泪眼汪汪,却也不敢哭嚎的姜月秋,“你也会明白,为了你那可笑的找茬,会为你自己,你兄长,还有你爹我带来什么。”   “爹,”姜月秋哭叫道,眼泪终于滚滚而出。   “月秋,在出嫁之前,你哪里也不要去,我已经向皇后娘娘求了宫里最知礼的公公来叫你规矩,好好跟着学,若是你敢三心二意,我就打死你。”   姜月秋哪里还敢反驳,连忙点头,她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闯祸了,“至于月凌,除了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其他的时间,就跟在我身边。”   姜皓文眼里闪过一丝阴狠,岳家那两兄妹很好,翅膀长硬了。   第二天,所有关于薛长铭的流言都消失不见,皇上更是将昨日说得最欢快的那几家官降两级,狠狠地训斥了一顿,离开时,许是顾忌到自家三儿子的面子,只是用颇有深意的目光看了一眼姜皓文。   姜月凌总算是明白他爹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说薛长铭那一伙与他的交情越来越淡,相距也越来越远,就是之前交情好的,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有些闪躲,御史更是堂而皇之地上奏,说自己忘恩负义,品行不端。   如若不是自己现在的官位本来就不高,皇上看在爹和皇后姑姑的面子上,恐怕会撤了他的官职。   而实际上,姜月凌也很郁闷,爹也不提点自己,只是让自己跟着他,因此,他翻来覆去的思考,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若是非要说出什么来,那就是自己有一个叫做姜月秋的妹妹,自己完全是被他连累的,难不成鹊桥会上那样的时候,他站出来反驳自家妹妹,这不是让外人知道我们丞相府不和吗? ☆、第23章   “父亲,我想参加这次的科举。”因为七夕时间被连累而郁闷不已的姜月凌,想着自己如今还只是个下品芝麻官,若不是有父亲和姑姑在,他这样的,在康城一抓都是一大把。   想着自己所受的教育,再听到三弟去报名参加科举时,憋屈的他是豁然开朗,所以,才会急匆匆地跑过来,对着姜皓文来了这么一句。   姜皓文看着自家儿子许久,见他依旧目光坚定地与自己对视,“很好,月凌,你终于知道自己该走哪条路了。”姜皓文停顿了一下,“不过,你应该明白,科举之事,就是我也不能帮你,一切端看你自己的本事。”   “恩,我知道的,父亲。”姜月凌总算恢复了他阳光自信的笑容。   偏院内,陶景明端着参茶走进书房,“月辉,不要让自己太累,你的才学肯定没问题的。”   “我知道。”陶月辉放下手中的书,起身接过参茶,露出一个和陶景明差不多的清风般的笑容,“只是,我也没有旁的事情,倒不如像往常那样看书打发日子,再说,我并不觉得累。”   再偏远的小院子里,夏日的早晨总是早早地到来,岳小雅对着铜镜,拿着眉笔仔细地将自己的柳叶眉慢慢地变浓,变粗,细粉铺面,小巧的鼻子更加挺立,精致的五官变得轮廓分明起来,平日里上翘含笑的嘴角变得平直,甚至连喉结处也不放过。   小半个时辰之后,一身灰白色书生打扮的俊秀小生出现在房间内,此人眉清目秀,清新俊逸,伸出白皙修长的双手整了整头上的帽子,淡淡一笑,那眉目里的英气勃勃让人绝不会怀疑她的性别。   低头,看着平板的胸部,幸好,身体因为营养问题,才刚刚发育成小豆丁,并不需要裹胸什么的,否则的话,这大夏天的,非得热死她不可。   趁着两个小厮还没起床,岳小雅拿了钱袋,心情很好的出门,早早的她就打听了科举报名的地方,离着丞相府这条街并不远,因此,她更加不急,古朴平坦的大道,许是因为此处住的皆是高官,就算天已经大亮,除了三五不时走过的马车咕噜转动的声音,还显得格外清幽安静。   不过,出了笔直的大道,扑面而来的热闹仿佛两个世界一般,除了林立的店铺,便是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行人,置身这人声鼎沸之中,岳小雅也不自觉地加快了步子,一改刚才清冷的淡笑,走进一家飘散着早餐香气的酒楼,吃了早餐,看着天色不早,便将报名处走去。   大康的科举制度可以说是已经近似于现代的高考,策问,明经外加六艺,当然,这八科中也可以选择报自己最拿手的,就像是她那个时代的特长生。然而,就岳小雅所了解进士前三甲取得都是八科总成绩最高的三位,因此,她并没有其他的选择。   倒是考试之严谨严密,让作弊的可能变得很小,更何况作弊被抓之后,惩罚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废除终身考试资格这最基本的不说,还会连累整个家族的名声,情节严重甚至有被砍掉脑袋的。   岳小雅倒是有几分了解,难怪这个变态的社会还能够发展得这么稳定,繁华,估计跟这些男人融入骨髓的强者为尊有很大的关系。   “公子,在这里写上你的名字,年龄。”岳小雅接过细毛笔,一眼扫过长长的报考名字,还有已经排到四位数的考号,愣了一下,写上自己早已经想好的名字,岳木兰三个字就如他此时给人的感觉一样,俊秀飘逸。   岳小雅仔细考虑过,如今的女扮男装只是不想引起过多的注意,然而,就算是在最好最顺利的情况下,二十岁的时候也一定会暴露的,到时候皇上若是问起自己的名字,她也可以说自己叫岳小雅,字木兰,反正在这个时代,书生一般都有自己的字号,而字号又可以当名字使用,算不得欺君。   再说,这个社会也是有花木兰的故事,只是比起牛郎织女广为流传,男人们显然不愿意多加提及,时间一久,早已被遗忘,若不是她偶然间在哥哥书房里找到那一本算是古籍的竹简,恐怕也不会知晓。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取这个字,若是皇上追究起来,自己也可以用早已经告之自己的性别来应对。   “公子,这是你的考试牌,你运气可真不算好。”看着自己递出去的牌号,接待人员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岳小雅不明所以的拿过来,满头黑线,“肆肆肆肆,”四个肆这是闹哪样啊?即使是她并不迷信数字直说,也同意了接待人员的话。   “哈哈,幸好我来得晚了一会,不然的话,我就拿这个号牌了。”身后明显是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   岳小雅好脾气地看了对方一眼,刚刚僵硬的表情再一次变得风轻云淡,哼,不跟这等中气十足的莽夫计较,然而,岳小雅不知道的是,这嗓门大的莽夫却是因为落他一个号码,不但考试一直跟着他,就连以后,哎,很久以后的岳小雅想起来是满脸的心酸。   领了考试牌,岳小雅放松自己的心情,准备好好地逛逛这康城,果然男人比较多,无论是绣楼,胭脂铺还是饰品店,从掌柜的道小二都是男人,当然,光顾的有男有女。   只不过那些女人,穿着暴露的也就是在类似现代比基尼上套一层轻纱,许是因为这里的女人生活都太好,那一个个雪白的大胸脯让同为女人的她都有些受不了,她最不明白的是,在没有钢圈的内衣上,那山峰为何依旧j□j不下。   当然,她也见识了哥哥口中的纨绔女,看着她们带着色女般猥琐的笑容,放出异样的光芒随时准备玷污街上的纯情美男时,她连忙捂脸躲开,果然,就像是无法接受三夫四侍一般,她也无法接受自己变成这样无所事事,专门调戏良家美男的强悍女子。   好吧,岳小雅承认看到那一幕,她再次被刺激到了,强悍的心也跟着凌乱了。   没有逛街的心思,去了自家哥哥的酒楼,“哥哥,”推开三楼专属于岳筱辰的房间,有着岳筱辰的牌子,上来这里很是容易。   “你是?”听到自家宝贝妹妹的声音,岳筱辰抬头,看见一个面容俊秀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既熟悉又陌生,所以不太确定的说道:“小雅?”   “嘻嘻,”岳小雅看着岳筱辰的模样,就知道自己的装扮很是成功,“哥哥,是我呀,你看,怎么样。”说完,拿出一直挂在腰间的扇子,打开,摆了一个风流倜傥的姿势,大眼不停地眨着。   “小雅,你是认真的?”岳筱辰很快就想到了小雅这么装扮的原因。   “当然,看看,牌子都拿到了。”将牌子递过去,果然,饶是清冷的岳筱辰看了号码都不由得抽了抽嘴角,“既然如此,就随你折腾吧。”即使是知道自家妹妹有多么与众不同,可对于她要进前三甲,岳筱辰根本就不报希望。    ☆、第24章   无论是民间还是官场,似乎对于大量的考生齐聚康城做了最完善的准备,酒楼,客栈的老板是将能开发的自愿都利用得一干二净,巡城守卫突然增添了三倍,努力维持着都城的秩序,意气风发呼朋唤友的考生更是活力四射,给事不关己一旁看热闹的百姓增添不少生活的乐趣,总之,整个大康城再一次热闹沸腾起来。   而此时,朝堂上,康兆业带着笑脸,冷眼看着下面的群臣为争夺更多的监考资格而唾沫腾飞,面红耳赤,心里感叹,这些人可真厉害,整整一个时辰了,从来没间断过,若是朕的话,嗓子都冒烟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参与争吵的,自己四个成年的儿子,身为百官之首的丞相,六部尚书,还有毫不关心此事的武将们,都未曾开口说一句话。   明明最初是商讨这次科考的监考以及负责人员,到如今各自为阵的群臣已经开始互揭老底,也是时候了。   “好了,”康兆业笑着说道,声音不大,可下面的大臣一个个却停下了嘴,“朕知道诸位都有心为大康出力,只是,若是所有人都参与到科举的事情,其他的事情难不成想让朕来处理?”   “臣等惶恐。”无论是参与或者没参与争吵的大臣一致说道。   “这件事情有什么好吵的,”康兆业笑着说道:“按照以往一样,六艺之中的礼乐由礼部负责,射御由兵部派人监考,书数留给工部,至于明经和策问倒是和之前有些不同。”   对于康兆业最初的话,倒是五人有异议,毕竟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只是,最后一句,却让他们的耳朵一个个都竖立起来,“四个考院由朕想着由朕的四个儿子没人负责一个。”   众人吃惊,一思量又觉得合情合理,四位皇子都已成年,自然应该历练了。   “丞相,薛将军。”   被康兆业点到名的两人都站了出来,“你们两总管这次的科考,丞相负责监察百官当然也包括朕的儿子们,薛将军,你负责考场的秩序,防止有人捣乱生事。”   “是,皇上。”两人齐齐地说道,无论是姜皓文的面不改色还是薛长铭的面无表情,都令重臣纳闷之时,又不得不佩服皇上的英明,他们被丞相和薛将军监督,而丞相和薛将军恐怕也有互相监督的意思,即使前者比后者官大两级。   “四个考院八科考试顺序朕会在科考前一天派人送到诸位府上,”康兆业笑容一敛,“想必诸位都明白,科考对于大康有多么重要,朕深恶舞弊之事,若被朕知晓诸位知法犯法,届时被满门抄斩也别怪朕无情。”   众人皆是满脸惶恐,特别是几个负责人,他们自然明白皇上这话是说给他们听的,接到顺序之后,他们府里上下恐怕就处在皇上严密监视之下。皇上安排得如此周到,即使曾经有这方面考虑想要支持一下自家的人都歇了心思。   当然,不作弊也不代表在科考前后,他们不能够凭着自己的情报和眼光交好最有前景的考生。   于是,康城有名气,有实力的才子很快就被打听得一清二楚,交际应酬不断,酒楼老板一个个是乐得看不见眼。   而薛长铭自从鹊桥会之后的日子里,头两天时常是处于白天觉得那天是做梦,晚上躺在床上又梦到那天的场景,若不是怕对方觉得自己不稳重,他真再去确认一次,好吧,他承认也想见见岳小雅。   在练兵与思念中度日的薛长铭过得还算不错,直到皇上让自己负责考场秩序时,他才猛然惊醒,小雅不想出了自己以外的男人碰,那么,她不会真的去参加科举吧,一想到六艺之中的射御,他就猛然站起身来,吓得一边给他添茶的薛意没有意外的洒了,随后淡定地拿起抹布,擦干。   薛长铭是想去查看考生名册,不过随后又止住了脚步,他一个将军去查看考生名册,一定会引起怀疑的,最重要的是,如今科考报名已经结束,若是小雅真的有去报名,以她的身份,一定会引起轰动,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想到这里,薛长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微微有些失落,慢慢地坐回椅子上,薛意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自从他家少爷见了岳家小姐之后,就没正常过。   岳小雅报名之后,就再也没出过门,只是每天都待在书房里,连她都不得不承认,这大康科考的安排有他的独到之处,八科考试顺序在考前谁也不知道。   最关键的是,每考一刻就会淘汰成绩后面的一大部分人,这样的话,不是全方面人才的人就很是危险,谁知道会不会倒霉第一科就遇上最不擅长的而被淘汰。   一共四个考院,每个考院只取一百人,想着自己那肆肆肆肆的号牌,她可不认为这样的考试比高考简单,特别是中间的明经一科,自从岳小雅为了摆脱三夫四侍,生至少七个孩子的命运,决定走科举的道路时,就开始恶补明经这一科,努力了解大康的历史和文化。   越到后来,那努力的尽头,看得岳筱辰都很是心疼,自家妹妹小脸上好不容易养出的肉又消瘦了下去。   岳小雅不知道这么临时抱佛脚有多大的用处,可如此折腾的她还是令小院子里的阿文,阿武都纳闷不已,禀告了胖总管。只是,此时的丞相府,才姜皓文除了忙自己的公事,还要指导自家儿子,准备女儿的婚事,哪里顾得上岳家两兄妹。   七月二十日,是令各方激动期待已久,长达八天科举考试开始的第一天,无论前一天怎么祈祷自己运气稍微好点,不要第一科就抽到明经,可等岳小雅收拾好,拿起自己的号码牌,看到上面的肆肆肆肆,心头总觉得有股不好的预感。   “小雅,没事的,不要太勉强自己。”成功偷渡,出了丞相府坐在马车里的岳筱辰,看着自家妹妹眼睛牢牢地盯着自己的号码牌,无语,因为这个号码,岳筱辰还特意去了城外有名的康龙寺,花了一千两银子,求了一道符。此时以为她紧张,连平日里冷清的表情都抛开,笑着安慰她。   “恩,”听到哥哥的话,岳小雅倒觉得自己太过小题大做了,三天前,她知道自己被分到城西考院,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她就不信会在明经这一科被刷下来,她的目标可是前三甲,即使明经的成绩差点,其他的她却是不惧的,要知道只要不被淘汰,后面的成绩是累加的,看得还是总分。   “我知道的哥哥,只是,哥哥,你这样陪着我真的没事吗?”虽然感动于兄长坚持要陪着自己,可这段时间他的酒楼应该很忙的。   “没事,”其实虽然岳筱辰从来不认为自家妹妹能够拿到一甲,甚至觉得第一科可能就会被淘汰,只是不知为何,随着一步步接近考场,他倒是生出几分自己参加考试的紧张感来。    ☆、第25章   城西考院,此时是人潮涌动,车水马龙,可爱的士兵守卫们一个个拿着兵器,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守着,那冷酷无情的模样,仿佛谁不老实地遵照规矩来,他们手上的利器就会向谁招呼去。   “啧啧,人还真不少。”岳小雅拉开马车帘子,看着一个个黑漆漆乌泱一片的头顶,好在都是读书人,一个个在离着考场门口规定的距离下了马车,老实地排队,二十个负责检查考生的负责人员手脚利落的检查,眼睛狠毒的扫描,进考场的速度倒是很快。   “是啊,”岳筱辰点头,他们也到了下马车的距离,十分不放心地看着自家妹妹,“小雅,我在外面等你,”看着初升的太阳,今天又是个艳阳天,不是他想打击自家妹妹,只是,“若是真的不会,也不要着急,早些出来。过一会太阳烈了,这么多人,我想里面也没有遮阳的地方,身体有一点不舒服就不要勉强自己,知道吗?”   怕妹妹爱面子,伤了她的心,最后的话岳筱辰连台阶都给她找好了,就是不希望她死撑。   “恩,”岳小雅有些好笑地看着本来性子冷清的哥哥再一次重复着这一路上的话,乖巧地点头,“倒是哥哥,这一进去,就要两个时辰,你别在外面干等着,到时间你再过来也是一样的。”   “好。”岳筱辰虽然是这么答应的,不过,他已经想到了,一会就在边上的临时搭建起来的茶寮等着,这里正对着考院大门,到时候妹妹若是坚持不住出来了,他也可以第一时间看见,能够安慰她一二。   岳小雅接过里面放置笔墨的篮子,对着自家哥哥灿烂一笑,随后下了马车,走入人群,开始排队。   哎,仅仅是这样看着,岳筱辰已经开始心疼了,她那么可爱柔弱的妹妹,跟着一群臭男人排队,真是遭罪啊,当然,心疼的同时,又有些骄傲,即便妹妹第一轮就被刷下来,可有勇气做这样事情的,大康历史上也就她妹妹一人。   岳小雅完全不知道岳筱辰心中所想,即使她前世是岳家的宝贝,在那样的军政家庭出生,又因为她自己的机缘,怎么可能会是温室里的娇花,即使她的前面如今是一条长龙,她依旧安然平静地排队。   终于,进入考场的岳小雅,看着庄严肃穆的房屋,顺着提示,走过两边有着一排排红墙镶着同色雕花窗户房间的两百米左右的宽阔走廊,视线一下子广阔起来,大大的操场很明显的被两排站成十字形着不同颜色衣服的士兵分为四个部分。   空旷的地方上整齐的摆放着单人桌椅,左右相隔大约半米的距离,每个方块刚好五千人,岳小雅嘴角抽搐,两万人取一百人,果然是强悍,这样或许会漏掉部分人才,可胜出的也绝对是精英。   此时已经有许多学子找到自己的座位,估计为了调节第一场的紧张感,和熟悉的朋友扎堆,谈笑着,岳小雅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个方块,座位牌号很有规律,倒也不难找,只是。   “嘿,小兄弟,”很是响亮的声音出现,岳小雅绝对不会认为是再唤他,整个考场,她每一个认识的,就是丞相家那两个同样参加科举只有一两面之缘的兄长,也没有分在城西考场的。   “喂,叫你呢,”那声音依旧不死心,“那个倒霉的小兄弟,牌号肆肆肆肆的小兄弟。”   觉得自己一直很淡定的岳小雅走向自己座位的脚步略微停顿,随后动作带着几分僵硬地继续,再看到那个人高马大,一脸黝黑,浓眉大眼中透着憨厚的男子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冲着她笑时,脸上轻松的表情也开始不自然起来。   “愣着做什么,快点过来,你的位置在这里。”那男子十分热情地招手,他身边的伙伴同样一个个含笑的看着岳小雅,那笑容里没有恶意,很纯碎地看笑话。   听了这话,岳小雅无比后悔报名那天她为何不迟点或者早点报名,遇上这么一个二货,“多谢。”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上面果然有用浆糊贴着的肆肆肆肆的纸条。   就是岳小雅自己都能够听出了这道谢说得有多么言不由衷,其他人又怎么可能没察觉,倒是刚刚叫喊的男子一点也不在意,凑上前,笑着问道:“小兄弟,这八科你哪一科最不擅长?”   岳小雅有些疑惑,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不过,还是老实地回答道:“明经。”   “哈哈,”男子笑着说道:“凭着你这运气,我估计这一场考的就是明经。”明明算不得好话,不过从这男子口中说出来倒也不让人讨厌,反而觉得他带着一股子的直爽。   引得他周围的学子也跟着笑了起来,岳小雅虽然不生气,却也不准备搭理这个二货。   不过,她小瞧了这一群人缠人的功夫,直到开考前,基本上将这男子了解清楚了,此人叫陈洛,挺文雅很不错的名字,只是和他五大三粗大咧咧的模样很不一样,她都不知道这人是太自信还是太没自信,完全没有半点紧张感。   太阳越来越毒辣,开始的锣鼓声终于在千呼万唤中响起,刚刚还热闹的考场一下子安静下来,多达二百位的监考一看就是身强力壮,耐得住炎炎烈日的壮汉,面无表情地在属于自己的地方坐下,瞪大眼睛盯着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学子。   这时,绣着明经两个大字的横幅在四个方块前后左右被高高挂起,而刚刚开玩笑的陈洛等人不由自主地看向岳小雅,眼里明显的刻着两个字,霉神,岳小雅狠狠地瞪了离着自己最近那左边的横幅一眼,除了感叹一下自己似乎霉运缠身之外,倒是很平静。   负责城西考院的是大皇子康梓炎,当着他身后丞相和薛将军派来的官员,将四份封印完好的试题分别交给了四个方块的总负责人,监考人告诉众人试题之后,分发纸张。   很快,在烈日烘烤下的两万名学子开始提笔,随着时间慢慢的过去,头顶的抬眼越来越毒辣,有坚持不住晕倒过去的,监考立刻挥手让守在一边的侍卫将其抬出去,无论你有多么惊艳的才华,多么出众的能力,没有一个好身体,怎么能为皇上效命?   而外面自从第一个晕倒的学子被抬出来时,岳筱辰的心就提了起来,目光灼灼地死盯着考院门口,既害怕看到自己妹妹被这样抬出来,又担心她在里面死撑想要她早些出来不要受这样的罪。   于是矛盾纠结的岳筱辰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人走近,“你为何会在这里!”    ☆、第26章   薛长铭怎么都没有想到,在城西考院不远处的茶寮里竟然会无意间暼到岳筱辰的身影,见他目光死死的盯着考院门口,心猛地一跳,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伤口跟着拉长。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下马,脱离队伍,笔直地朝着岳筱辰走去,心里默默想着,千万不要是自己想的那样。   在接到皇上圣旨让自己负责四个考院秩序之后,薛长铭就做了最严密的部署。即使如此,这还一大早就去了跟丞相约定好的南院,一路交代属下,巡查下来,城西已经是最后一站,他哪里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惊喜等着他,当然,绝对是惊大于喜。   这么大热天,经过三个考院,自然也见到因受不了烈日烘烤的学子晕过去被抬走的场景,那时他就想着,哼,真是没用,这还不到两个时辰就受不了,可如今,他是绝对不像看见岳小雅小脸煞白地被抬出来,“你为何会在这里!”   薛长铭问出这话带着惊怒,又希望得到否定的答案,若是城西考院考的是射御两科之一,那可不仅仅是中暑,还有可能会受伤甚至没命的,越是这么想他心里就越是害怕。   “啊,”正专注盯着大门口的岳筱辰被突然这么一声算不得好语气的问话吓了一跳,转过头看着薛长铭,本来就担心岳小雅,一见到这个罪魁祸首,即使四周的人都吓得低着头不敢看薛长铭,岳筱辰的口气却是比薛长铭更加冲,“还不是因为你,薛长铭,你还有脸说。”   “你的意思是?”果然如此吗?薛长铭确定心里是有欣喜的,只是更多的却是担忧。   “薛将军。”心腹之人很快赶到,“丞相在等着呢?”明显来人多少也知道薛长铭和岳筱辰之间的关系,暗自提醒道,他没有想到,薛将军也会有失态的一天。   薛长铭努力让自己翻滚的情绪冷静下来,侧头看见姜皓文正掀开轿帘看向,“他在里面?多少号?”压低到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   “恩,”岳筱辰不清楚姜皓文有没有看见自己,可他明白,这里绝对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自己去找吧。”说完,不理会薛长铭独自坐下,回到刚刚注视考院大门的姿势。   对于岳筱辰的臭脾气,薛长铭已经有一定的了解,转身离开,他不信凭着自己的眼里找不到小雅。   “薛将军,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姜皓文面带关心地问道。   “无事,”薛长铭名无表情地上马,“只是碰到熟人,打个招呼而已。”   走进考场时,薛长铭希望城西考院考的是室内的礼乐,不过,在看到诺大的露天考场时,心沉了下来。   安静地跟康梓炎以及其他的同僚打招呼,姜皓文和薛长铭两人开始巡查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一次,姜皓文觉得薛长铭比前三场特别的用心。   果然,一个曾经统领过百万兵马的将军,在这两万人中要找出一个人来并不困难,更何况是自己的心上人,就算是对方变了装,薛长铭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他,只见她此时一身俊秀的书生模样,笔直地坐在一堆男人中间,显得更加的瘦弱,光洁的额头已经有着一层薄薄的细汗,原本白皙的脸上此时是通红一片。   薛长铭虽然脚步绕着考场走了一圈,可他的心思却全在岳小雅身上,等回到有遮掩的屋檐下,薛长铭看着那个紧抿着嘴唇,认真书写的倔强小人,心疼得揪起了起来。   若不是想到她唯一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都带上面纱,可见科考之事她花了不少心思,他不能冲动,让她的心思全都白费的话,此时的他一定会忍不住冲上前去,想办法替她遮挡阳光。   薛长铭觉得之后的时间是如此难熬,看着那越发红了的脸蛋,那细腻的皮肤肯定会被晒伤的,心疼自家心上人的同时,第一次在心里埋怨起他心中英明神武的皇上起来。怎么就那么抠门,国库那么多钱,就舍不得拿出一些来,为这些考生建起一个遮挡烈日的棚子来。   薛长铭是完全忘记了曾经有人向皇上上奏过这件事,而反驳的就是他自己,自小就跟着父亲在军营长大受过严格训练的薛长铭自然是看不起那些柔柔弱弱的男人,所以,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就是他。   正在四个角落都放着冰桶的书房批阅奏章的康兆业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吓得他身边的太监立刻命人将冰桶撤走,随后跟着请来大夫,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康兆业也算是出了不少汗水。   而岳小雅是完全沉浸在考试之中,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薛长铭关注着,直到最后一个字落下,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这才长松了一口气,她清楚这已是自己能够交出的最好的答卷。   等全身放松下来时,岳小雅才觉得即使是带着帽子,头皮都火热得发烫,额头的汗水更是滚滚往下流,炎热和口干舌燥都不说,单单是眼睛,就酸得不行,撇嘴,这简直就是虐待学子,糟蹋大康未来的人才,在这样的烈日下写作,对眼睛伤害很大好不?   再抬头看四周,许多人都已经交卷离开,空空的桌面上只留下镇纸和下面的答卷,岳小雅收拾好笔墨,拎着自己的篮子安静地站起来,放轻脚步,目不斜视的离开。   一直关注岳小雅的薛长铭心在这个时候才算真正落下,在他心里,即使是小雅被刷下来,也比那些晕倒的男人强上许多,最重要的是,他感动于她的付出,尊重她的坚持不懈,当然,更多的是心疼她所遭受的罪。   因为两个时辰已经快到了,所以,三三两两交卷出考院的人不少,岳小雅一出现,岳筱辰就站起来,奔了过去,看着那红扑扑的脸蛋,他家小雅,这是遭大罪了,连忙拉着她到茶寮下面。   “木兰,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岳筱辰见对方不说话,赶紧问道,因为在外面,岳筱辰紧张的同时还是记得小雅说过的话,将称呼改了。   “水,”两个时辰没说话,为了不让自己考试期间上茅厕,早晨也没怎么喝水,于是,岳小雅也不顾自己猛然进入阴凉处眼前全是带花花的黑圆圈,只能很是沙哑地说出这么一个字。   “哦,”岳筱辰当即反应过来,幸好茶寮里供应的也是凉茶,到了一杯递过去,岳小雅也顾不得其他,一口就喝了下去,就这么连续喝下三倍之后,“总算活过来了。”声音总算是恢复了不少。    ☆、第27章   “我看你,真是活该,纯粹就是自找罪受,”岳筱辰略带责备地说道,看着坐在凳子上,用凉开水沾湿了手绢,皱着眉头为越发红了的脸降温的妹妹,又心疼了,“好了,现在你也试过了,幸好今天你们考的是明经,若是其他的看你怎么办?”   “呵呵,”岳小雅干笑,眼里带着讨好。   岳筱辰无奈,只得开口问道:“明天还来吗?”   “来,怎么不来?”对于此事岳小雅的态度很是坚决,“不来我不就白受罪了吗?那也太吃亏了。”   “哼,”岳筱辰冷哼,“那也要你能够通过才行。”   两兄妹这样的对话让茶寮里等待的其他人惊愕不已,要知道只要在科举中取得名次,那便是跃了龙门,这是多少家长日日夜夜的期盼,又是多少学子埋头苦读的目标。   瞧瞧这当人兄长的,怎么说话的,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问一句对方考得怎么样?哼,估计也不是亲兄弟,或者是嫉妒弟弟的才干,巴不得对方考得不好。   众人的想法岳筱辰是全然不知道,他现在只顾着心疼自家妹妹了。   “岳家少爷,”岳小雅稍作休息,并没有在茶寮里多逗留,他们想要趁着考试没结束先行离开,一个人影匆忙挡住了兄妹两人的脚步,“这是我们薛将军命小的送过来的。”   “哦?”看着那人递过来的瓷瓶,“是什么?”   “晒伤药膏,这药效果很好,早些涂上,之后绝对不会出现脱皮或者红斑的。”那人笑着说道。   “呵呵,”岳小雅笑眯了眼,“帮我转告你们家将军,就说他有心了,替我谢谢他。”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晒伤药,一看对方郑重的模样,定不是普通的药,被体贴的关心着,特别是对方还是自己的未婚夫,感觉真是不错。   岳筱辰接过瓷瓶,上前一步,小声却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地味道:“你也替我转告你们家薛将军,说他还真是无处不在。”   下午是阅卷时间,考卷号和名字早早地都被封条封住,阅卷的人是从康城书院请来的先生,当然,在试卷全部批阅完之前,他们都处在官员和士兵的监视之下。   在太阳还未落山之前,总算将成绩统计出来,二万人一下子就被剃掉了一万五,剩下的五千人按照优劣评分,薛长铭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没有直接去看名单,而是等到那名单出现在考院西面的墙上,才上前。   岳小雅下午自然是休息,养精蓄锐准备下一场的考试,岳筱辰虽说本不觉得有希望,可还是亲自前来,五千个名字,从末端到首段,直到看见岳木兰名字出现时,本来心里都已经准备好回去安慰小雅的话语,可见到那出现在两位数下面的名字,他的震惊一点也不比薛长铭少。   “哥哥,你说我多少名?”岳小雅咬牙切齿地问道。   “四十四。”到了晚上已经反应过来的岳筱辰笑着说道:“小雅,你真是厉害。”   “厉害个什么,我怎么就拜托不了那个四字,”当然,岳小雅也仅仅是这么低咒一声,对于这样的排名还是很满意的,比起第一名,也就差十几分,小拳头握紧,眼里信心倍增。   看着这样的妹妹,岳筱辰已经不再说什么拖后腿的话,而另一边,薛长铭回到家里就在发呆,他想,若是小雅的话,或许真的能够做到她所说的事情。   当然,在整个康城,排名一个排名四十四位的岳小雅,并不能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各院第一科的前三名那才是众人羡慕结交的目标,众人口中的话题。   而更令人惊叹的是,丞相府竟然出了两个第一名,姜月凌是城南第一,陶月辉是城东第一,虽说只是第一科,却足以让丞相府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这些岳小雅都不知道,她只专注自己的考试,倒是令她没有料到的是,那个叫做陈洛的莽汉竟然是城西明经第一名,看着他大咧咧地说自己跟四字有缘,也只得在心里感叹,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无论薛长铭和岳筱辰心里如何的担心,射御两科接踵而来,因为先前淘汰了大部分人,接下来的考试就更加的趋于精细,看完考试规则,岳小雅再次感谢之前的家人。   “呵呵,恭喜,小兄弟,”两场下来,第一名竟然都是同一个身子瘦弱的小子,倒是令众人侧目不已,陈洛上前,明朗的笑容中有着惊叹,“这行啊,没想到你这小身板,这么厉害。”   陈洛不得不佩服,他们两人的号紧挨着,考试的时候都是分在同一组的,眼高于顶的他都不得不佩服这小子的伸手,他是输得心服口服,这么想着,伸手就想去揽岳小雅的肩。   远处一直关注着岳小雅的薛长铭突然杀气四溢,不过,再看到他家小雅动作灵活的躲开时,有恢复正常,只是,陈洛这个人也被薛长铭给惦记上了。   “那是,”岳小雅轻扬下巴,“我可是要拿第一名的,你当心点。”   陈洛一愣,随后哈哈一笑,“行啊,我等着。”   这两科之后,岳木兰这个名字渐渐被众人知晓,同时也进入了有心人的眼里。   只是薛长铭和岳筱辰却被岳小雅这一出给吓坏了,即使是亲眼所见的薛长铭都有些不敢相信,更何况是岳筱辰,他家妹妹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小雅,你怎么会这些的?”问出这话之后,岳筱辰才想起来,自从妹妹跳井之后,很多地方都不对劲。   “哥哥,因为我是天才。”至少现在,也只有在岳筱辰面前,她才会露出她的小得意,当年摔得鼻青脸肿,射箭射的满手茧子,这不,效果就出来了。至于编谎话什么的,她是不愿意。   “天才?”   “恩,就是那种什么东西一看就会,什么事情一学就懂的,”岳小雅说完,“不过,哥哥也看见了,虽然我努力的时间很短,可一个多月来,我真的很认真的。”    ☆、第28章   看着自家妹妹微扬着下巴,洋洋自得的小模样,岳筱辰的表情更加柔和,眼神里有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骄傲。   “也不害臊,哪里有人这么夸自己的,太骄傲了,别忘了后面还有五科。”   跟薛长铭一样,经过这两次的震撼之后,他们在心里倒是真的有些相信岳小雅能够做到她所说的前三名。   只是小雅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岳筱辰的心里不是没有疑惑,之前的小雅沉默,安静,自己进书房时她会默默地跟着,难道这都是那个时候学的?   可就算像她所说的那样,她是个天才,那么骑射又如何解释,就凭着她跳井以后每天早晨在院子里那几下折腾?可岳筱辰终究没有选择问出口,小雅跳井之后,发生的变化实在是太多了,这些都可以用失忆来说明。   只是,到现在,他都没有查出来,明明从来就不出门,身边还有阿文和阿武两个小厮跟着,大夏天的跳井,为什么会弄到差点死掉的地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才会醒来之后记忆全无。   再有,以姜皓文做事的严密,一定不会告诉小雅要将她嫁给薛长铭,更加不可能把薛长铭被毁容的事情说出来坏他自己的事情,那小雅是如何知道这事的,谁透露给她的,也正是因为这么多的不解,岳筱辰才更觉得这个丞相府深不可测,小雅出嫁离开丞相府对她来说倒是件好事情。   “我这是自信。”岳小雅笑着说道,随后她的额头十分准确地被敲了一下。   之后的五科考试,薛长铭和岳筱辰看名次的时候,早已经换成了从前面往后看,即使是有心里准备,每次看着岳木兰这个名字上面的数字越来越小,越发靠前时,他们依旧还是会有几分脚踩在棉花上,做梦的感觉。   特别是最后一科结束后,两人是同时来到排名榜前,看着第一名下面,那熟悉的一个名字。两个男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冰冷若霜,可相视一眼,他们都从彼此的眼里都看出了震惊与不可置信,摆着僵硬的步子,两人同时离开。   “你说。”辗转来到酒楼包厢里,岳筱辰和薛长铭精神恍惚地喝了一杯茶,随后动作僵硬地将茶杯放下,两人同时说道。   “你先说,”再一次,两人异口同声。   “好吧,我确定我们都不是再做梦,”薛长铭抿了抿嘴,直接说出答案,然后开口问道:“你是怎么教育小雅的?她竟然考了第一名!将那么多的男人都不如她,真是厉害!不过,岳筱辰,你该知道,若是让别人知道,岳木兰是个女子,别说康城,就是整个大康都会炸锅的,会引起怎样的轰动是你我都无法想象的。”   到最后,薛长铭是越说越激动,脑子里已经在想象皇上满朝文武知道这事时一个个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即便是因为薛长铭即将成为自己的妹夫,岳筱辰看他十分不顺眼,但此时他的心跟薛长铭的眼睛是一样的,波涛翻滚很是不平静,只是面上依旧清冷,鄙视地看着薛长铭,“那又如何?你也可以去揭发小雅,当然,你若是因此想退婚我更是欢迎。”   “你这是在做梦。”薛长铭看着岳筱辰,带上愉快的笑容,“小雅是我的未婚妻,以后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岳筱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也别以为我不知道,小雅之所以这么努力,是为了以后只有我一个丈夫。”   这么一说,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当然也更加的狰狞了,不过,那传达出来的幸福在岳筱辰面前才是最不顺眼的。   “你能不能别笑了,很难看,很恐怖,很吓人,”岳筱辰眼神一暗,里面的寒气更甚,鄙夷嫌弃的语气更加浓厚,“你这样会把小雅吓晕过去的。”   可出乎岳筱辰的意料,薛长铭并没有被打击到,反而笑得越发的猖狂得意,“哈哈,你恐怕不知道,是小雅说我应该多笑笑,是她亲口说我这样笑起来很好看的。”   “那你刚才那么激动。”岳筱辰沉默了好一会,好吧,薛长铭,你的脸皮够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因为伤口的问题而不能有更多的表情,你瞧瞧你那乱扭脸皮的模样,啧啧,算了,我不跟你计较,这么安慰着自己,让自己不要嫉妒薛长铭,最后岳筱辰还是开口小小地反驳了对方一下。   “那你刚才不就不激动?”薛长铭同样还以极其鄙视的语气,“别以为我刚刚没有看见你同手同脚的样子。”   接着是一通互损,两人的心情慢慢地平静下来,“小雅的身份还是先瞒着,既然都已经跨出了第一步,小雅是断不可能放弃的,若是小雅真夺得前三名,进入朝堂,她的身份我会帮她遮掩的,不过,在这之前,丞相府,岳兄,还得你多帮忙。”   “哼,这话不用你说我也知道,那是我的妹妹,薛长铭,她姓岳的!”岳筱辰依旧没有好语气。   “这个我自然知道。”若是自己没有动心,自己的妻子是什么样子都无所谓,只要传宗接代就好。   可对于岳小雅,薛长铭明白,那可不仅仅是动心两个字可以形容的,又怎么可能不在乎对方会不会有其他的男人,即使是三夫四侍在大康所有人包括他自己看来都是正常的,但仅仅是想着小雅对着其他男人甜蜜的笑着,他的心是既酸又痛。   若是之前他只当岳小雅在梅花厅的话是哄人开心的情话,那么,经过科考一事,他是真真切切地相信,小雅是真的不愿意有另外的男人,虽然他不明白小雅为何会这么的与众不同,、身为一介女子为何会生出如此大胆的想法,并且那么勇敢地付出实践。   可有一点他可以确定,自己好像是越陷越深,无论是她的与众不同,还是她坚持的勇气,都让他喜欢得不行。   既然是这样,他薛长铭也绝不是懦夫,自然要与之共进退,即便他很清楚这条路应该会很艰难,只要小雅一日不改初衷,他就绝不退缩。   岳小雅是不知道薛长铭心态上的转变,科举考试的前四百名已经出现,接下来的十几天里朝廷需要整理科考卷宗,还有准备下轮的殿试,要知道,对于殿试,不仅仅是考生重视,负责科考的相关人员同样特别重视。因为殿试出来的成绩若是与之前差别太大的话,那么追究起来,不仅考生倒霉,相关人员也别想推脱责任。   不过,这些跟岳小雅都没有关系,姜月凌和陶月辉兄弟两个各占着他们那考院的第一名,再随着姜月秋嫁入三皇子的日期临近,丞相府是风头无两,之前因七夕风波而受损的名声已然恢复,流言蜚语更是消失殆尽。   “哎,”看着大红的喜字甚至连自己和哥哥的偏远小院子都不放过,岳小雅可以想见,八月初三那一日,丞相府会是何等的热闹,摇晃着手中刚刚阿文送过来的喜帖,看来是逃不过了。   八月初二这天晚上,姜皓文将自己缝制的喜服送去给姜月秋,叮嘱一番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好了没有?我同意你选择在明天动手,可并不希望因为那兄妹两影响到月秋的喜事。”   许是因为姜月凌的争气,姜皓文这些日子以来心情都很好,“主子尽管放心,奴才已经安排好。”姜东一保证道。    ☆、第29章   岳小雅离开自己的小院子,朝着主院的方向还没走几步路,就感觉铺天盖地的热闹喜庆迎面而来,来往的下人都带着喜气洋洋的笑容,就连一旁的绿树都被迫披上了红妆。   由着阿文带路,一行三人来打姜月秋的院子,即使还没有进入主屋,从她进院子的所见,还有身后阿文和阿武的惊呼,这里无论是面积还是品质比起她那个院子好了太多,说有着天壤之别也不为过。   “二小姐请。”看见一身粉色依旧带着同色面纱的岳小雅,守门的两个下人放下心来,他们哪里知道,昨晚,阿文和阿武两人一唱一和,不知道提了多少次,让岳小雅今天一定要带着面纱,深怕她抢了姜月秋的风头。   小厮被留在外面,岳小雅独自进入姜月秋的闺房,胭脂红粉,绫罗红纱,香味飘飘,女子若隐若现的曼妙身姿,柔美放荡的调笑声,好一个风花雪月之所啊!   无语地看着一堆穿着暴露搔首弄姿的女人围着姜月秋对着镜子梳妆打扮,大姐,你这真的是出嫁吗?瞧瞧你那一头的金银珠宝,不重吗?还有你那猴子屁股一般的脸,转过头,她实在是不忍心看了,免得自己吐出来的。   “哟,来了也不吭一声,”康芯芸不满地说道。   “娘,”娇滴滴含糖量太浓的声音让岳小雅浑身一抖,“二妹,快点过来,我对自己的装扮怎么都不满意,你来帮我吧。”   原来你还知道啊,只是能不能不要嘟着你那大红的嘴这么说话,岳小雅还是比较能接受找自己麻烦的那个蠢大姐,谁告诉她们自己会化妆的,“还不快过来!”   康芯芸厉声命令道,若不是老爷和月凌都说这丫头对化妆有一手,哼,以为她有资格参加自己女儿的婚事吗?   看着那一群她完全不认识的女人盯着自己,给她空出地方来,岳小雅就知道自己推脱不了,上前,这才看清楚那大红的嫁衣绣着美轮美奂的图案,栩栩如生,“大姐,今天你是穿这身出嫁吗?”   “那当然,”姜月秋对着嫁衣也十分满意,骄傲地说道:“这是我父亲亲手缝制的,二妹,可惜你父亲早就死了,呸,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不应该说那个字的,倒是可怜的二妹,你嫁人的时候那一身嫁衣可怎么办呢?”   果然这才是姜月秋,对于嫁衣上面的绣工岳小雅确实是高看一眼,“不过,就算你父亲还活着,他的手艺又怎么会比得上我父亲。”   “是啊,丞相大人当初可是难得的全才,那绣工是没得说。”   紧接着是一片的赞叹,听着她们一人一句,岳小雅都快要怀疑姜皓文还是不是人了,不过,她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早些画完,早些摆脱这令人作呕的胭脂味,还有耳边的呱噪声。   半个时辰之后,那群女人已经从姜皓文说到姜月凌,再转到三皇子康梓潼身上,“大姐,你看看满不满意?”   清清凉凉的声音传来,刚刚准备发言的女人不满地瞪了一眼岳小雅,结果耳边传来一阵吸气声,顺眼望去,看着姜月秋,也做了同样的动作。此时就是姜月秋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铜镜中的那人是自己。   大了许多的眼睛,微微上扬的眼角透露出精神与张扬,让整个人都明亮了好几分,挺立的鼻子,白皙的脸庞在那对红宝石耳坠掩映下呈现自然的红晕,红红的嘴唇,分明的唇线,更让她性感妩媚不少。   很快,岳小雅被惊呼的女人挤开,围着姜月秋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等到吉时快到的时候,姜月秋这才想到她这个功臣,召唤小狗一般的让她上前,若不是康芯芸这个亲娘在一边横眉冷对,她真想转头就走。   姜月秋在自己的梳妆台上挑挑拣拣,拿起一金步摇,塞到岳小雅的手里,“二妹,这是赏给你的,手艺不错。”   即使是岳小雅性子淡然,都有想要将手中的东西扔到对方脸上的冲动,不过,想到若是这么做,谁知道这一群女人会说出什么来,再加上中间还有一个是自己的亲娘,孝道总是要讲的。   “多谢大姐。”岳小雅终究没有忍住,“我先出去等你们。”说完,也不管她们怎么反应,走到房门,停下,将手中的金步摇扔到右边的守门小厮身上,“赏你的。”至于对方是否能接住,里面的人是何种反应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婚嫁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康梓潼迎亲,在喧天的锣鼓鞭炮声中带走了盖着红盖头的姜月秋,等到新人离开,众宾客方才入席,男女依旧分开入座,吃着菜,味道不错,就是有些咸。   席后,看着女人们坐成一堆,讨论哪个男人好看,谁家里又添了新人,或者谁又看上了那个男人,甚至床上那点私密事情,都光明正大地拿出来说,越说越黄,岳小雅装作不舒服,在适当的时候离开。   回到属于自己的小院子里虽然小了点,荒凉了点,冷清了点,可还是这里舒服,“去少些开水来。”觉得有些口渴的岳小雅开口说道:“好了放在门口,我要休息一会,你们别打扰我。”   男席这边,姜月凌和陶月辉聚焦了大部分人的目光,意气风发的游走在这些达官贵人,上层子弟之中,一个爽朗阳光,一个温文尔雅,可谓是才貌双全,前途无量。   岳筱辰和薛长铭不怎么对付的两人倒是冷冷清清地坐在一边,“怎么?坐不住了?我早就告诉小雅,用了饭菜,就回院子,再成亲之前,你别想见到她。”那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诉对方我防着你呢。   被岳筱辰说中心思,他也不恼,只是心里多少有些遗憾而已。   酒足饭饱之后,姜月凌和姜月辉带着年龄相当的一批人去逛丞相府,这其中自然包括岳筱辰和薛长铭。   “少爷,”一路走过花园,便三三两两的各自行动,阿信来到岳筱辰面前,在他耳边轻言几句,就见岳筱辰脸色大变,跟薛长铭说了一句,匆匆离开。   独留下来的薛长铭很是无趣,既然见不到小雅,还不如早些回去,“薛将军,我们家二小姐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吧。”一小厮神色慌张地抓着薛长铭的袖子,说着这话,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关系到心上人,再联想到刚刚岳筱辰那难看的脸色,薛长铭也没多想,“还不快带路。”   而此时,岳小雅的院子里,阿文犹豫了一下,敲响了岳小雅的房间门,见里面无人应答,红着脸忐忑不安地走进,轻轻地关上房门,一步步朝着床上那粉色的身影走去。   只见床上的人面纱早已经脱落,白皙的脸上有着两抹不正常的红晕,呼吸急促,紧闭的眼睛尝尝的睫毛很是好看,微微皱起的额头已经有些汗珠。   阿文屏住呼吸,心跳如雷,却不敢去触碰那美丽精致的小脸,只是颤抖的双手,向那纤细腰间系着可爱形状的粉色衣带而去。    ☆、第30章   “你想做什么!”还没碰到衣带,阿文的手腕就被一只火热柔滑的手牢牢抓住,沙哑的声音如寒冰似地在他的头顶炸开,让本来就紧张不已阿文吓得浑身一哆嗦。   抬头,一双乌黑的眼眸带着令人窒息的凌厉杀意,更使得阿文的两腿发软,惨白的脸,额头上的冷汗比床上的岳小雅还多,“二,二小姐,对,对不起,奴才,奴才也是迫不得已的。”   “哦?”岳小雅握住那不算很强壮的手腕,越发用力,听到对方惨叫,才微微放松,天知道她现在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够保持头脑清醒,浑身发热不说,体内还不断冒着邪火。   该死的,肯定是那茶水有问题,从身体那样的反应她就知道自己是被下了药了,只是没想到,这样下作的手段有一天也会用在自己身上,咬着牙倒在床上,每当意识快要模糊时,就用力地咬一下自己的舌头,保持着清醒,果然,没多久,后招就来了。   故作轻松地挑起眉头,嘴角勾起冷笑,“既然是迫不得已,那么,你现在滚出去,我就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过。”   一听这话,阿文猛地摇头,“二小姐,奴才也是被逼的,反正这件事情也是你占便宜,”这么一说,阿文颤抖的心竟然平稳下来,看着躺在床上,美得令人心醉的女人,心一横,“奴才听说这样的事情若是你情我愿会很舒服的,二小姐,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成全了奴才吧。”   说完也不顾自己被握着的手腕,整个人朝着岳小雅扑过去。   “恩,”用力一咬舌头,嘴里的甜腥味令岳小雅被药物侵蚀的脑子一下子就清醒过来,“这是你自己找死,”用尽全身力气,在对方扑过来的时候,对着男人最脆弱的地方猛地一脚。   “啊!”阿文抱着j□j凄厉的惨叫声刚刚响起,岳小雅一鼓作气地抄起床上的瓷枕,对着他的脑袋全力一击,“砰”的一声,血花炸开,阿文的叫声戛然而止,整个人倒在地上,除了脑袋上不断往外冒的鲜血,生死不明。   “呼呼,”岳小雅整个人靠着床跌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气,不知是刚刚用尽了力气一连串的动作累的,还是想要如此吐出体内的热火,不过,后者好像什么用都没有。   下意识的伸手去扯开自己的衣襟,让自己凉快一点,“砰,”用脑袋像是不要命一般朝着木床上撞去,终于,两手如愿地到了腰间,将腰带用力地打了个死结,“阿文!”   可还没等到岳小雅放松自己时,外面阿武的声音响起,原来在外间等着的阿武听到里面的大动静,有些不放心,再加上过不了多久,薛将军就来了,若是有什么意外,他和阿文都会死无葬身之地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着急地上前询问。   “你到底行不行啊?一个没用的女人都搞不定吗?”   此时听到这声音无疑令岳小雅毛骨悚然,她真的不知道,若是阿武闯进来,她还有没有那个力气,还能不能保持清醒地对付他,再说,那胆大包天的阿武力气,可不是阿文那样的软脚虾,不过,要让自己跟这样的人发生关系,她宁愿死了。   两只手紧紧地攥着手心,指甲没入肉里的疼痛让她清醒,全身上前已没有多少力气,只能匍匐着艰难地向前,房间里唯一可以当做武器的也就是凳子,只有靠近武器,她才会觉得安心一些。   “阿文,你没事吧?”许久没有等到阿文回答,再加上房间里安静得有些不对劲,“我进来了。”   岳小雅抓着凳子,靠着墙站着,想要屏住呼吸,只可惜事与愿违,呼吸依旧急促不已,倒是一双眼睛依旧清澈明亮,专注地盯着门口,头发早已经凌乱散落,被汗水打湿了不少,嘴唇被鲜血沾染,红得有些鬼魅,两个嘴角都挂着血迹,甚至粉色的衣服上也有着不少血花。   两手紧紧地抓牢凳子,那轮廓分明的凳子腿让本来就伤得不轻的双手疼得更加厉害,然而,这样的疼痛却是此时岳小雅需要的,优雅淡然的表情早已经不在,疼痛使得她禁不住呲牙咧嘴。   终于,房间门打开,阿武先是脑袋出现在门口,岳小雅毫不犹豫地将凳子扔了过去,可惜因为药力关系,转头不过,“碰”的一声砸到房门上了。   阿武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他实在没想到中了这么烈性的chun药,竟然还有能力反抗,“二小姐,你还真能折腾。”   走进房间,看了一眼倒在血泊里的阿文,面上虽然说带着阴狠,可心里却是害怕的。   只是,时间却不允许他有所停顿,看着岳小雅的模样也好不到哪里去,自己一个大男人,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中了药的女人,一步步快速朝着岳小雅逼近。   “哼,多谢夸奖。”岳小雅不断后退,嘴上也不想求饶,那些伤口的疼痛已经抑制不了药物的作用,只得把指甲移到手心完整的地方,一狠心,鲜血滴滴往地上落,转动着稍微清醒的脑子,“我真没见过你们这样不要脸的男人,竟然会那么想要女人,想到给女人下药,真是不知羞耻。”口齿清楚,只是,沙哑的声音很明显是竭力压制体内*的结果。   看着阿武铁青的脸,岳小雅心里一阵畅快,不是没想过说些好话,只是,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无论自己说什么,这个奴才都不会放弃的,如此,她又何必委屈自己呢,第一次,岳小雅在心里感谢这个社会竟然在清白上是对男人的约束。   “二小姐,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要拖延时间吗?”阿武无声地笑了,笑得很是阴沉,“你觉得我会让你得逞吗?”说完,已经不给岳小雅说话的机会,仅仅两个大步就来到岳小雅跟前。   “阿武,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岳小雅眉头皱紧,阿武那凑近的脸,喷出来的口气让她觉得万分恶心的同时,头脑竟然变得跟往常一样的清醒,咬牙切齿地说完这话,握紧的拳头使劲全身的力气朝着对方的下巴而去。   “啪,”阿武没想到这看似柔弱的二小姐,力气还挺大的,那一拳竟然将自己打得出血,若不是自己早有防备,恐怕也会步阿文的后尘,想到这里,粗鄙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反手就给了岳小雅一个巴掌。   岳小雅被打得头一偏,又被打巴掌了,她岳小雅,身为岳家的掌上明珠,何时被人这样对待过,如此的屈辱让她眼眶有些发红,想起曾经的亲人,心里更是酸痛,委屈得厉害,不行,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手胡乱一抓,竟然抓到自己的针线篮子,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不动声色的动作起来。   看着那红彤彤的脸蛋一瞬间肿了起来,想着指使自己的,高高在上的小姐竟然也有这么一天,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变态的满足感,理智早已经飞走,粗鲁而大力地揪起岳小雅的衣襟,将她整个人拎起来,强迫对方对着他狰狞的表情。   “怎么?二小姐,你刚刚不是很厉害吗?哈哈,一会你就是求我,我也不会放过你的,现在,就让奴才好好地伺候你吧。”恶狠狠下流的表情,张狂的话语,带着几分豁出去的疯狂,只是,不知道冷静下来后的阿武会不会后悔。   岳小雅冷冷地看着阿武,早在被拎起的时候,她的两只手里就各藏着一根最长最粗的绣花针,“阿武,这是你自找的。”说这话的同时,两手灵活地绕过阿武的手臂,眯起眼睛,将银针准确快速地刺入对方的两只眼睛里。   “啊!”骇人的惨叫让刚踏入小院子里的薛长铭和下人都心惊胆战,当薛长铭用最快的速度进入房间时,就看见那令人心跳停止的一幕。    ☆、第31章   早在出手的时候,岳小雅就已经想到对方会发狂,毕竟,没有几个人能够承受双目被刺的酷刑,她也清楚,一个突然受到剧烈痛楚,双目失明的人会有多疯狂,而她绝对是对面那个双目流血,表情很是恐怖的男人发泄的对方。   可她还是低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第一次面对完全失控没有理智的男人,还是在她受药物控制,浑身无力的情况下,在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就这么被腾空举起,随后被很是强大的力气扔了出去时,岳小雅吓得紧紧闭上眼睛,这一刻,她是真的害怕了,耳边是空气掠过的声音,她想,若是再没有人出现,今天一定会死得很惨的。   看着被扔出去的人,薛长铭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想也没想,以他生平最快的速度,总算来得及将对方接住,还没来得及庆幸,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红肿着半边脸,满身是伤的岳小雅,从未有过的怒火燃烧着他所剩不多的理智。   抬头对着在房间里乱喊乱撞的阿武就是一脚,这一脚,用了十成的功力,承载着薛长铭的怒气,“咚”的一声倒地,一口鲜血突出,便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恩?预想的痛苦久久没有到来,岳小雅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入眼是结实的胸膛,有些口干舌燥,顺着往上,“薛长铭?”声音依旧沙哑,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眼里却止不住往外涌,委屈,恐惧,伤痛都让她难过得有些不能自已,如今有了发泄的对象,是怎么也忍不住了。   “没事了。”看着这样的岳小雅,他怎么能够不心疼,在他的印象里,小雅一直都笑着的,无论开心不开心都能够笑得非常好看,腾出一只手,轻怕她的背,低声哄着,“别怕,已经没事了。”   “啪!”薛长铭不安慰还好,不算很柔软却温情满满的话语让岳小雅整个人都有些崩溃,一个无力的巴掌冲着薛长铭而去,人也没有往日的优雅,伴随着撕裂的哭声,还有满满的指责,“你怎么现在才来?你明明答应过我的,要保护我的清白的,呜呜,”   边说边哭,还忙着用手摸眼泪,可手上的伤引发的疼痛让他哭得更加厉害。   薛长铭的心就更被大石头堵住,闷得难受,嗓子眼更像是被噎住一般,听着对方的控诉,他都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也顾不得礼仪,只想将她紧紧抱住。   他如何听不出来小雅的害怕,实际上他心里的害怕并不比她少,只要一想到若是自己晚来一会,或许就已经看不到还能够大声哭,指责自己的小雅。   “薛长铭!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为什么要我独自面对这样的事情?”岳小雅哭喊道:“你知不知道,再晚一步,你就只能给我收尸了。”   “不许乱说!”薛长铭的心搅得难受,刚刚想到那样的场景,就听到岳小雅如此说,两手臂更加用力,浑身都是一颤,带着惊恐的声音对着岳小雅吼道。   “哇哇,”这下惹祸了,岳小雅的哭声更大,“你吼我,你凭什么吼我!”想着刚刚经历的一切,即使是劫后余生,她却依旧心有余悸,没出息的手脚发软。   因此,就算理智已经开始回笼,面对外人都害怕不已的薛长铭,她却毫无忌惮的撒娇,现在的她是需要人哄着,宠着的,反正她笃定对方是不会伤害自己的。   “不是,我不是再吼你!”可惜,薛长铭完全不了解岳小雅的心思,刚刚被那一幕吓得冷汗湿了衣襟,如今又为了向岳小雅解释而急得满头是汗,“小雅,我真的不是吼你,我只是害怕,担心,真的。”即使是说着这话,薛长铭都十分认真,一本正经,他是真的害怕失去她。   “那你也不能吼我。”岳小雅撅嘴,她不是没有眼色的人,怎么可能会看不见这男人的担心,再说,他抱着自己的双手现在都还在微微的颤抖,她可不会认为像薛长铭这样的男人抱着她一个弱女子都会觉得吃力。   “没有吼你。”薛长铭看着已经不哭,脸上的泪痕,睫毛上的泪珠都很明显,依旧很是认真地为自己辩解。   “薛长铭,我说你有你就有,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让这我吗!”岳小雅更委屈了,嘴撅得更加厉害,真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   “我,”好吧,从未说过谎话的薛长铭想着自己本就应该顺着小雅,再说,他刚刚说话的声音确实是有些大了,正想开口,“薛长铭,快把我放下来。”   药物的作用并没有因此而消失,这个时候,被一个男人抱着,实在是太危险了,岳小雅红着脸,熟悉的感觉涌上头脑,就算对方是自己的未婚夫,她也不愿意在这样的情况下与他发生关系,再说,这样的事情,岳小雅固执地想要将其留到洞房花烛夜。   她相信,有薛长铭的帮忙,她一定能够熬过去的。   看着呼吸越发急促,刚刚因为惊吓惨白的脸也很快就变得通红起来,再看着她竭力克制的模样,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眼神一暗,“他们给你下药了。”   “恩,快点放我下来,”岳小雅点头,“快点去院子里打些井水进来。”   薛长铭倒没有多想,把岳小雅放在床上,用手擦去岳小雅残留的泪痕。   只是,那粗糙冰冷的触感,让岳小雅情不自禁地用自己的脸去蹭了蹭,随后想到自己做了什么,咬牙切齿地说道:“薛长铭,你这个时候,不要对我做这么暧昧的动作好不好?”   “哦,”薛长铭被岳小雅的动作弄得面红耳赤,慌乱的收回手,慌张地转身,出了房间,这才发觉,刚刚带着自己来的下人已经消失不见,皱眉,来回两趟,将平日里岳小雅洗澡的木桶都装上凉水。   “把我放进去。”   “小雅,这样行不行,这井水很凉,你身体。”薛长铭想了想,接着说道:“要不我让人去请太医吧。”   “不能请太医,这件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我很有可能就会露馅了。”岳小雅咬牙切齿地说道,“快把我放进去。”   冰凉的水让岳小雅浑身一个哆嗦,头脑倒是清醒过来,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四肢,努力地抵抗者药物的侵袭。    ☆、第32章   薛长铭按照岳小雅的要求离得远远的,看着那张已经算不得好看的脸,倔强地在木桶里坚持着,心疼得不行,“小雅,没有其他的法子吗?”他的视力很好,怎么可能没有看见那抱着双臂的手指抠出的血迹,在战场上血流成河他都可以无动于衷,可是,他真的受不了小雅这么折磨自己。   “没有,”如何听不出来薛长铭的语气里的难受,扯开一抹笑容,想着自己半边猪头脸,将好的一半对准薛长铭,斜眼看着他,“我这样是不是很难看。”   “不难看,真的。”薛长铭看着小雅这个样子,他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心里难受得不行,可以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女人,就算自己在受着非人煎熬还要腾出心思来安慰自己,在这一刻,薛长铭都有些怀疑,自己上辈子到底是积了什么福,才会如此幸运地遇上她。   “你不要这个样子,我这样跟你说话,也可以分散我的注意力。”岳小雅咬了咬嘴唇,“其实,幸好刚才你来得及时,也幸好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否则,我想我肯定会恨你的。”若是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那时说什么也没有用的。   岳小雅是真的感谢薛长铭在那个时候出现,因为她清楚,那时的她已经到了极限,根本无力再反抗,当然,她绝对不会告诉薛长铭,因为他出现得及时,在他接住她那一刻,薛长铭便走进了她的心里,成为这个世界第二个让她在乎的人。   不过,薛长铭听了却更加不是滋味,不是没有看见这房间里的凌乱,他可以想见,小雅在他来之前支撑得有多辛苦,“对不起,是我来晚了。”薛长铭很是认真地道歉,随后郑重地许下承诺,“下次一定不会了。”他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呵呵,”岳小雅的轻笑声跟以往不同,故作轻松,却因为压制体内的邪火而变得有几分怪异,“谢谢。”她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了,接着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   “小雅,”等了一会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叫了一声依旧没有反应,薛长铭有些心慌,忙跑过去,看着对方的小脑袋靠在木桶边上,脸上的红晕还没有退去,眼睛紧闭着,吓了一跳,忙去摸岳小雅的动脉,感觉到那有力的跳动,心才落下。   将人从木桶里抱出来,看着对方*的衣服,一下子被难住了,不过,他到底是果断之人,将岳小雅放在椅子上,把屋里的阿文和阿武都拎了出去,这才红着脸走进去。   快速地将她的湿衣服脱掉,用干净的布巾把她身上的水迹擦干净,整个过程中,薛长铭依旧是面无表情,眼神很是认真正经,两手也并没有半点的不规矩,沉稳而又小心地避开她身上的伤口。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表面现象,额头上的汗水是紧张出来的,紧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从头到尾都没有半点弧度,再加上跳动如雷的心脏,可见他并不如表现得那么平静。   终于将人放在床上,看着睡着时都紧皱着眉头,满脸疲惫的岳小雅,想着她血肉模糊的手心,还有好几处於痕,恐怕嘴里的伤也不轻,沉默地转身出门,看着依旧没醒过来的两人,一道剑光闪过,两人皆被切下一根食指。   剧烈的疼痛使他们清醒过来,惨叫声在刚刚张口之后就被停了下来,嘴里冰凉的东西一闪而过,随后是更尖锐的疼痛,满嘴的血腥,两人痛得浑身抽搐,不知为何,想晕过去却还总差那么一点,只得这样生生地熬着。   阿武看不见,只能伸出两手胡乱地摇晃着,想要抓住什么缓解自己的疼痛,薛长铭笔直地站在那里,看着地上挣扎不已的男人,他脑子里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小雅被他扔出去的那一幕,恶劣地将手中的剑放到那不断挥舞的手里,看着对方握住,随后满手鲜血的松开,冷酷的笑容加上那狰狞的伤疤,在阿文的眼里就如同地狱里的恶魔一般,可怕。   恐惧使阿文恢复理智,紧接着是满眼的死寂,以前他是拍死,可面对薛长铭,他如今更怕求死不能。   薛长铭倒是没有再折磨这两个下人,只是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等着,他很清楚,不久之后,岳筱辰会回来,姜皓文也会过来,没事,他反正有的是时间。   那通知薛长铭的下人在看到房间内的情形,再想到薛将军的那一脚,他便知道,完了,趁着薛长铭不注意,哆哆嗦嗦地走出小院子,外面灿烂的阳光驱不走他心里的寒意。   他很清楚自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便是死,不说薛将军不会放过他,就是丞相他们也不会留下自己的小命,想着家里一大家子人,一狠心,选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将裤腰带解下,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也正是因为如此,姜皓文那边才迟迟没得到消息,就是姜东一发现事情不对,派人来查探,也被薛长铭轻易的捉住,有来无回,这使得姜东一更加心慌起来。   好不容易等到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将事情告诉给姜皓文,“慌张什么,你没得到薛长铭离开府里的消息吧。”   姜东一摇头,“那也不一定事情就没成,我倒是小看薛长铭了,在这样的时刻,竟然还能够保持冷静,恐怕是发现岳小雅被下药了,走吧,我们去看看。”   一刻钟之后,姜皓文带着管家在内的三个下人来到岳小雅的小院子,还没走进,便味道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薛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果然,姜皓文看着主屋内五六个下人一个个口不能言,惨不忍睹的模样,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方才恢复自然,“这些下人如何得罪薛将军?”   “得罪,哼,”薛长铭冷眼看着姜皓文,“姜丞相,我从未想过身为一国丞相的府里下人竟然会是这么的厚颜无耻,当然,这本与我无关,不过,岳小雅既然已经是我的未婚妻,那么,我便容不得她被欺负。”   “瞧薛将军这话说得,”看着最惨的两个下人,姜皓文对薛长铭的手段有了一丝忌惮,“只是,可否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姜丞相,不要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心知肚明,若不是看在你是丞相的份上,这件事情我是定要闹到皇上面前去的。”薛长铭的语气很是强硬。   “呵呵,”姜皓文轻笑出声,不过,眼里却没有半点的笑意,“薛将军,大家同朝为官,有什么事情都好商量,若是闹到皇上面前,对大家都不好看。”   “那又如何?”薛长铭明白小雅既然大夫都不愿意看,更不可能将事情闹大,这件事情他会记在心里。   不过,就现在而言,处置一群下人,膈应一下姜皓文他还是能够做到的,“不好看的只会是姜丞相,那带有j□j的水壶还在那里放着,小雅也可以让御医看看,丞相府的下人一个个都如此放荡,你说,若是传出去,我相信所有人都会对你府上还未娶亲的少爷另眼相看的。”   “薛将军,这一屋子的奴才供你处置还不够你出气吗?”姜皓文一句话便把屋内的下人打入地狱,却有不敢有任何的异议,他们都是家生子,谁能没有亲人在府上,“不知你还想如何。”   “不想如何,只是,我不希望从现在起到我娶亲那一日,我的未婚妻再出现诸如跳井,或者被奴才下药这样麻烦的事情,我希望能够娶到一个四肢健全,精神完好的妻子,这个要求不过分吧?”薛长铭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硬。   “小雅现在还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会保护她,这个薛将军自然可以放心。”   “正因为由你来保护,我才不放心,”薛长铭完全不顾姜皓文的脸面,冷声说道:“她的小厮由我来安排,出嫁时再跟着到将军府。”   “可以。”姜皓文以及笑着,甚至那双眼睛里都依旧是平静无波。   “我记得你们府里有个胖总管,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连我未婚妻的脸都敢打,”既然自己现在处于有利地位,薛长铭继续要求,再说,只是一个奴才而已,为了在姜月凌和丞相府的名声面前,那都算不得什么。   “一会我会将人送过来,任薛将军处置。”果然,姜皓文并没有犹豫。   “如此就多谢丞相了。”薛长铭也不客气,只要那些奴才最后会是什么下场,姜皓文没问,但他可以想象,无外乎四个字,生不如死。    ☆、第33章   薛意是跟着岳筱辰一起进来的,当初被人用计调开,看着那个下人磨磨蹭蹭地拖延时间,他就发现事情不对劲。   只是,丞相府的人都太可恶,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少爷的下落,想问岳家两位的住处,更是谁也不说,气得他像个没头苍蝇一般在丞相府里打转,若不是刚巧碰上岳筱辰,他都不知道会转到什么时候。   那些浓烈血腥下人凄惨的模样对于薛意来说算不得什么,“少爷,你没受伤吧,”   “没有,”薛长铭很是简单地回答:“薛意,将这些人带走,交给老三处理,告诉他,随便折腾。”   薛意一想着老三的手段,惧得打了个哆嗦,又好奇这些人到底怎么得罪少爷了,竟然会有那个荣幸落到老三手里,“是,少爷。”然而,薛意明显是个很称职的下人,即便是心里好奇,却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做得隐秘点,”薛长铭继续吩咐,“带两个人过来伺候夫人,将我平日里用的伤药带过来。”   “是,少爷。”薛意依旧恭敬地回答,刚刚因为血腥有些反胃的岳筱辰反应过来。“喂,薛长铭,我家小雅还没嫁给你,什么夫人不夫人的,叫得也太早了吧。”   不过,很显然,屋内除了他的贴身小厮阿信,谁也不会听他的话,只是,薛长铭视线绕过岳筱辰停留在阿信身上,他记得当时就是这个小厮将岳筱辰支走的,“岳兄,你今天匆匆而去,可是发生什么大事。”   “没事,只是有人在酒楼闹事。”岳筱辰此时很是不满,“薛长铭,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只是酒楼闹事吗?”薛长铭依旧盯着阿信,看着他低着头,恭恭敬敬没有意思破绽的模样,腰间的剑再一次出鞘,挑断的是阿信的手筋脚筋,接着同样在他呼痛的时候,毫不眨眼地割了他的舌头。   看似很多的动作,在岳筱辰眼里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完成,“薛长铭,你疯了?”   “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在这件事情上,那个阿信有很大的嫌疑,岳筱辰带着这么一个危险人物在身边,随时都可能会伤害到小雅的,“薛意,将这人也带走。”   “是,少爷。”   岳筱辰被气得脸色铁青,但他到底没有失去理智,因为小雅的关系,他调查薛长铭可是花了大功夫的,认识他的人,他手下的兵都没有一个人说他嗜杀成性的,那么,今天这样,难道是小雅出了什么事情?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应该想到,只是被血腥的场面吓到了,有些踉跄地往里屋而去,看着凌乱的房间,明显是经过激烈打斗的,还有那一滩滩的血迹,让岳筱辰有些站立不住,怎么会这样?   “不去看看小雅。”薛长铭走进来,看着脸色惨白,眼里尽是恐惧的岳筱辰,心里对他这么晚才回来的责怪消了不少,想着对方终究是小雅的哥哥,就从他们两人住的小院子看来,在之前的将军府里,别说那些主子,就是薛意的住处,都比他们好上许多,就可以想见,这两兄妹过的是什么日子。   “哦,”岳筱辰由着薛长铭扶着走到床边,那红肿的脸比起上一次更加直观地刺激着岳筱辰的眼,看着睡着了都那么难受的小雅,深吸一口气,让涌上来的难过,嗓子里的哽咽落下去,伸手,想要去握住她露在外面的手。   “别碰,她受伤有伤。”   视线落在被薛长铭摊开擦拭干净的手掌上,那样的血肉模糊,简直是触目惊心,“为什么?”岳筱辰终究被压垮了,两手抱着自己的脑袋,眼泪无声地往下掉,“为什么?我都这样的忍让了,我只想要小雅好好地活着,他们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同为男人,薛长铭并不能安慰他什么,倒是对岳筱辰的话不以为然,忍让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你这样就受不了了,不想听听小雅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岳筱辰这样,反而让他更加心疼小雅。   岳筱辰一愣,直觉告诉他薛长铭要说的话已经超过他的想象,可他身为小雅唯一的亲人,是不能逃避,也没资格逃避的,“你说。”   哎,薛长铭在心里叹气,果然是兄妹,这咬嘴的动作都一模一样,接着,薛长铭倒是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将自己知道的仔细地说了一遍,“啪,”听得岳筱辰心惊胆战,恨得浑身打颤的,之后一个巴掌冲着薛长铭甩了过去。   薛长铭倒不是躲不过,只是将这件事情再说一遍,他心里的疼痛与自责并没有半点缓解,这一巴掌本身就是他该挨的,不同于岳小雅的软弱无力,岳筱辰这一巴掌打得很是结实,“你为什么不早些到,让小雅受了那么多的苦。”   对着薛长铭低吼完,想着上次跳井自己晚了三天才回来,这次,若是靠他这个兄长,小雅哪里还有活路,若是小雅有个三长两短,他,想到这里,又狠狠地给了自己几个巴掌。   “你也别这样,一会去把脸敷一下吧,省得小雅醒来自己难受还要替你心疼。”薛长铭开口说道,“放心,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段时间,丞相是不会再做什么了,至于以后,我会保护照顾好小雅的。”   “哼,”听了薛长铭这话,岳筱辰冷哼一声,却并没有说出什么反驳的话,这一刻,他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自己的弱小,更或者是天真,因为腿伤,想着只要小雅好,自己这辈子得过且过的心思,如今想来更像是一个笑话。   看着坐在床上沉思的岳筱辰,薛长铭并没有打扰,小雅选择走的那条路,太过艰难,若是岳筱辰不坚强,强大起来,今天的事情很有可能会再发生一次。   皇宫,“你是说薛长铭在丞相府待到天黑才离开?”康兆业笑眯眯对问道,见面前的人肯定地回答,“真是有意思,没想到薛将军还是个情种,这样很好。”   岳小雅再一次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天已经大亮,身上依旧没有多少力气,不止是饿的还有昨天的疲惫没有得到缓解,看着坐在床沿靠着木架子睡觉的岳筱辰,头一点点的,恐怕是一夜都这样,正想要开口,对方却强睁开眼睛,“小雅,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见平日总是冷清的哥哥着急的模样,“哥哥,嘶,”刚说出这两个字,嘴里的伤口就疼得让她皱眉,有些懊恼,昨天他那么用力做什么。   “别说话,你嘴里有伤,疼不疼啊?”岳筱辰连忙制止,看着小雅的一张脸疼得揪成一团,他越发的难受,努力地克制住再打自己几个巴掌的冲动,“要什么,跟我说,不,用写的,我给你那笔。”   岳筱辰慌忙起身去找纸笔,被一旁陌生的下人止住,“岳少爷,夫人手上有伤,也不能握笔的。”   “那,那,怎么办?”岳筱辰心疼地看着小雅,他的妹妹吃了那么多的苦还不够吗?还要让她口不能言,手不能写,哪里难受他都不知道。   岳小雅看着自家哥哥那表情好似要哭了一般,既感动又觉得有些好笑,只是,她现在真的很饿,于是,抬手指了指肚子,再指了指自己的嘴,轻轻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夫人稍等,奴才早就温好了粥,等夫人醒来就可以使用。”   岳小雅松了一口气,点头之后,看着那奴才离开,才疑惑地看向岳筱辰,想要他解释一下,她可不认为丞相府会给她这么机灵的下人,其实,从夫人两个字她能猜到一些,只是,如今的岳筱辰更需要转移注意力。   “薛长铭带了两个奴才过来,一个叫薛吉,一个叫薛祥,刚刚说话的就是薛吉。”   点头,想着昨天的事情,虽然惊心动魄,不过,想到薛长铭,她心里甜丝丝的,眼里也沾上了笑意。   看着自家妹妹这样,岳筱辰很清楚,她恐怕对薛长铭更上心了,只是,这一次,他倒是没有说酸话的资格,毕竟就是他自己,也很感谢薛长铭能够及时赶到。   经过这件事情,改变的不仅仅是岳筱辰,对岳小雅又何尝不是当头棒喝,她真是太天真了,本以为只要努力满足法律上所说的要求,便可以过一夫一妻的美好生活。   殊不知,在大康看似很公正的法律之下,也同样掩藏着层层的黑暗,若她还是以前那个岳家大小姐,那肯定是没问题,可事实告诉她,没有那么雄厚的背景,像昨天那样一眼便可以看穿的阴谋她都反抗得极其艰难,甚至明知道主谋是谁,却依旧只能记在心里,干瞪眼。   没有背景,她就创造,他们岳家的地位也不是爷爷他们那一辈拼出来的吗?她不贪权欲,可这次的打击让她清楚的明白,没有权力,即使是她真的做到官居二品,身份被拆穿的那天,不说保不住自己奋斗的成果,更有可能会连累到自家老公儿子和哥哥。   岳小雅承认自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才会有此一劫,她将岳筱辰当做亲人,把薛长铭当成未婚夫,可从未将自己融入这个社会,更加忘接了她现在不是岳家大小姐,没有那些多一跺脚都能让京城颤抖的家人支持,别人陷害自己就跟踩死地上蚂蚁一般的容易,好在,现在认清也不晚,时间还有,慢慢来,想到这些,岳小雅到觉得这个亏吃得一点也不冤。 ☆、第34章   “小雅,在想什么呢,”这几天,他总能看见小雅安静地坐在书房窗户边,也不看书,只是对着外面不算好的景色像是在思考什么,曾经眼里毫不掩饰璀璨的自信沉淀下来,脸上随时挂着的淡笑依旧高贵优雅,可又多了点让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哥哥,”岳小雅回神,“怎么你都不做事吗,好些天都没有出门了,不会是担心我吧,”后面一句问话是用很肯定地语气说出来的。   还好,小雅对自己的笑容依旧那么甜美,亲昵,“那些事情也没有小雅重要。”小雅醒过来也没有提过那天发生过的事情,他清楚她是怕自己内疚。   至于薛长铭那些残忍的手段,他想也没必要告诉小雅。   “呵呵,”岳小雅将身子坐直,示意岳筱辰在自己对面坐下,“既然如此,哥哥,将你名下所有的店铺都卖了吧?”   “啊!”刚刚坐下的岳筱辰没有想到小雅会突然来这么一句,不是他舍不得,而是不明白小雅的用意。   “哥哥,你那些店铺里有多少人是这府里的恐怕你自己都不清楚,”岳小雅笑着说道:“这个丞相府我是不准备待了,难不成哥哥还准备一辈子住在这里。”   没有那个实力之前,还是避开丞相府这些人比较好,况且,这四周都是眼睛,实在是不方面做事,再说,她也不想自家哥哥在这么憋屈下去了。   “我?”岳筱辰苦笑,再一次觉得他自己真的好没用,“我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的。”要单独开府,要么是成亲了,要么就得拥有足够的财力或者权利,这两年他的生意虽然有些起色,可他清楚,有姜皓文在上面压着,他永远都达不到那个额度。   “呵呵,有的哦,”岳小雅收敛笑容,站起身来,将书桌上的一个檀木盒子很是郑重地移到岳筱辰面前,“哥哥,打开看看。”   岳筱辰疑惑地看了一眼岳小雅,他怎么不知道书桌上有这么一个盒子,打开,眼睛猛然睁大,里面是一张张最大面额的银票,足足有五十万两,岳筱辰自懂事以来就以养活妹妹为己任,奋斗了这么些年,所有的财产加起来也不足二十万。   “这是哪里来的?”声音有些颤抖,像他们家这样的情况,财产有三十万就可以自立门户的,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他不觉得小雅会有这么多的银子,不会是问薛长铭要的吧?   “哥哥,下面还有一封信,你先看看。”一看岳筱辰的表情,就知道他想什么,岳小雅撇嘴,若是有需要,她肯定不会对薛长铭客气的,只是,在多少了解这个社会的生活水平之后,她不认为薛长铭除了他将军府,还能拿出五十万的现银来。   想着那封信的内容,“哥哥,无论看到什么你都别激动。”   只是,即使有岳小雅的提醒,岳筱辰看着信纸上的内容,整个人都在颤抖,脸色既难过又愤怒,眼里甚至闪过仇恨的光芒,哎,在心里叹气,那信是岳小雅的爹留下来的。   内容主要是说,他感觉有什么危机靠近,为了以防万一,将这些银票小心地放在这个小书房里,若是真的有个意外,等他儿子长大之后,也能够凭着这些银子离开丞相府。   在信上虽然没有多说,可他们不难想象,一个父亲,费尽心思地想要儿子脱离丞相府,说明什么?他们父亲的死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在那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父爱,岳小雅看这封信时就能够深切体会。   岳筱辰自然也能够想到的,这算什么?他一直以为父亲的死是因为碰上土匪?可现在他知道父亲是被人害死的,凶手就是这丞相府里的人,那自己和妹妹这些年的忍气吞声,低头看着自己的腿?仔细回忆着当时的场景,似乎也不像是意外,那时小雅才多大点,怎么可能会爬上那么高的地方,自己又怎么可能会以为接住小小的他而严重到弄瘸了腿。   越想岳筱辰就觉得自己陷入了巨大的阴谋,先是父亲的死,自己的瘸腿算是毁了而保住了小命,接着又是小雅,先是跳井,然后竟然被下j□j,想要让薛长铭看到小雅跟别的男人做那事的场景,挑拨小雅和薛长铭的关系。   “哥哥,”看着浑身冒着黑色冷气,咬着牙齿发出吱吱响声的岳筱辰,“你没事吧?”报不报仇不是她能够做主的,若是哥哥想,她陪着,若是哥哥不想,她自然也不会去撺掇。   “我没事,”看着自家妹妹的担忧,岳筱辰想要扯出一个笑容安慰自家妹妹,可惜不成功,“小雅,”将自己想到的事情缩了一遍,“你以后要注意点,我想他们不会这么摆手的。”   “会不会是哥哥你想太多了?”岳小雅微微有些怀疑,他家哥哥是不是被刺激得有些草木皆兵了。   “算了,不说这些了,既然有父亲留下来的这些银子,我们还是搬出去,”岳筱辰转移话题,杀父之仇,他怎能不报,只是,不想让小雅卷进来,他不多的记忆里,依然记得,父亲带着自己来到这里,笑得很是慈爱地说,他有什么烦恼,或者想要安静的时候都会来这里,以后儿子你若是不开心也可以来的哦。   那是的父亲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男人,即使她娘身为公主,所拥有各种气质姿色的男人都比不上。   后来,他们父子两有一起来过,也有自己独自来过,若是说小雅是他唯一的亲人,是他一辈子要照顾的人,那么父亲就是他之前这么多年最美好的回忆。   本来他可以有更多的回忆,本来小雅也可以有父亲疼爱的,所以,那个凶手不管是谁,他都不会放过的。   “哥哥,”岳小雅端着椅子在岳筱辰面前坐下,认真地看着他,“告诉你,你想不想报仇?若是想,请别忘了我,即使从没见过父亲,但也是我的父亲。”   “可是,小雅,”岳筱辰并没有否认。   “这件事情没得商量,若是你抛下我独自去冒险,我绝对会恨你一辈子的。”岳小雅十分肯定坚决地说完,随后一脸难过,“我已经没有了父亲,母亲是什么样的哥哥还不清楚吗?你是不是想我嫁给薛长铭之后,你就布置报仇的事情,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你抛下我,以后若是薛长铭欺负我怎么办?”   “他不会的。”   “那可说不定,”岳小雅撅嘴,“答应我,哥哥,报仇的事情一定要跟我商量好不好?”   看着自家妹妹闪着大眼睛,两手扒拉着自己的袖子,可怜兮兮地盯着自己的模样,“好。”   岳小雅长松口气,她能明白此时岳筱辰心里的震惊,愤怒,以及仇恨,若是换做自己,恐怕表面上的平静都做不到,所以,她不会说什么要哥哥放下仇恨,开心幸福生活才是最好的,心里有如此大的结,怎么可能开心幸福。   只是,仇要报,却不能冲动,摇了摇岳筱辰的手,“哥哥,我已经长大了,懂事了,这些年都是哥哥在保护我,现在轮到我保护哥哥了。”果然,哥哥的腿是因为她的原因。   岳筱辰看着那双眼睛里的认真,被愤怒和仇恨占据的心慢慢平静下来,还好有小雅在,不然,他一定会疯了的,只是,“我并没有照顾好你。”对于上两次的事情,岳筱辰心里依旧很是介怀。   “只要哥哥能好好的,我就满足了。”那些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总会慢慢地淡下来,岳小雅将大眼睛笑成月牙,露出她的一个小酒窝,“哥哥,关于自立门户,我有一个很不错的想法哦。”   “哦,你说说。”岳筱辰知道妹妹想让自己开心。   “我已经问过薛吉了,将军府旁边有一座空宅子,据说之前那一家人因为犯了事而被满门抄斩,所以,因为不吉利一直就没卖出去。”岳小雅开了个头,岳筱辰就明白她的意思,眼睛一亮,这样的话,小雅即便是嫁人了,他们也不用分开。   “你是说我把它买下来?”   “恩,然后将那宅子推倒,重新建新房子,在我们的新家和将军府开一道门,”岳小雅越想越美,“到时候就算我嫁了人,我们还能够天天见面的。”   “恩,这个主意不错,只是,薛长铭不会有意见吗?”岳筱辰可以想象,薛长铭听见这事时,脸色一定不是很好,心里更加开心。   “他不会的,你是我哥哥,也是他哥哥,到时候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得,这下岳筱辰心里又有些发酸了,这么快薛长铭就是家人了,“只是,这件事情我得好好谋划一下,那些商铺还是卖了,等出去之后,我再重新开始,这件事情用跟姜皓文和娘说吗?”   岳小雅皱眉,沉思了一下,“再等等吧,你先把店铺都卖了,若是姜皓文问起,就说不放心我,要在家里看着,没时间看铺子,暗地里把房子买了,让薛长铭帮忙,重新建起来,我们把一切准备好了,再告诉他们吧,省得又出什么幺蛾子。”   “也好,”岳筱辰笑着揉了揉岳小雅的脑袋,“这事比就不用操心了,再过几日就要殿试了,你这手没有问题吧?”他家小雅真的很能干的。   “没事,薛长铭给的药很好用,早就结巴了,等过几日,肯定好了。”岳小雅仰着脑袋,“哥哥,你就等着吧,我一定会用岳木兰的身份,将姜月凌和陶月辉都压在下面。”   “恩,我等着,”想想又觉得不太好,“这样会不会太出风头了,他们两个可都是第一名,你要压倒他们两,可能要状元才能做到。”   “若真是那样,也没办法,可我是岳木兰不是吗?”对于这件事情,岳小雅倒是不在意,她身份拆穿那一天,是不是状元多会引起巨大的轰动,不差那点风头。   两兄妹聊过之后,便各自处理各自的事情,因为上次的教训,岳筱辰整个人都沉稳了不少,只是,身边的人他却是一个都不敢用,许多事情都要亲力亲为,想着等到房子建好后,重新买些干净可靠的人,将卖身契握在自己手里。   岳小雅就更忙了,所谓的殿试并不像她之前认为的那么简单,之前的成绩全部不算,整整四百个人,八科皇上都不会放过,排出前五十名,留在康城,其他人则被派去各地,从小官做起。   而留下的五十人,算是大康的精英,按照分数,十人一组,每组前两名和上一组的前两名比赛,若是赢了,在往上比,最后的结果便是皇上钦点三甲的准则,至于状元,榜眼,探花也在其中。   看着如此的规则,岳小雅不得不感叹,除了边关的战争,大康真的是一个和平昌盛的国家。 ☆、第35章   “听说了吗,丞相家的二小姐天煞孤星,还未出生便克死父亲,小小年纪可惨了兄长。”仿佛一夜之间,大康城就热闹起来,这样的流言一个个传得是绘声绘色。   “早就听说了,她母亲之所以没事,是因为出生皇家,有与二小姐不亲。”   “哦,”有些人恍然大悟,“难怪我们一直没有听说丞相府有个二小姐,如此的灾星,自然不应该出来,丞相恐怕是担心她连累到别人。”   “恩,一听说了吗?前段日子,据说有好些下人仅仅是经过那二小姐的院子,都一夕之间消失无踪,生死不明。”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有人一脸惊恐地附和道:“这还用说,肯定是凶多吉少了,真是可怜呐。”   “要说可怜,还是薛将军可怜,毁了容不说,这若是娶了那样一个女子,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一条性命。”   “哎,圣旨都已经下了,薛将军还能如何,人命呗。”   更有离谱地直接将薛长铭的毁容,薛云平战死的事情都栽在岳小雅的头上。   三人成虎,很快,岳小雅在众人心目中已经成为比薛长铭更可怕的存在,甚至有人说,只要她经过的地方,便会寸草不生,更别说其他的活物了。   也因为这样的流言,岳筱辰的店铺的生意那是一跌千丈,直接导致他用最低的价也卖不出去,倒是这样的消息被有心人知道,流言传得更加的离谱,带着一肚子的气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就听见薛吉一本正经地讲述着外面的流言。   脸色大变,“胡说八道,”狠狠地瞪了一眼薛吉,“小雅,也不知道谁那么恶毒,竟然传出这样的流言,你千万不要相信,要真是那样,我为什么一点事情都没有。”   “呵呵,哥哥,你不要激动,”岳小雅将自家哥哥拉到一边坐下,示意薛吉上茶,“这件事情对我们来说病不算坏事,传得越是邪门,除非脑子有病的,否则,也不会想要娶我。”   薛吉倒茶的手微微一愣,夫人这话是说他们家爷有病吗?   薛吉和薛祥两人对于来照顾一个女人,心里多少有些不愿意的,他们平日里是少爷的下人,战事却也是威风凛凛的副将,打过多少胜仗,杀过多少敌人,女人在他们心里就等于是愚蠢,无知,浅薄的存在。   好吧,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两人却越来越心惊,这位夫人似乎时时刻刻都在颠覆着他们对女人的认知,他们隐约有些明白,少爷如此急上心的原因。   “你还笑得出来,你瞧瞧你都被说成什么样子了?”岳筱辰很铁不地说道:“你这丫头怎么就不明白,你只想要一个丈夫和只能有一个丈夫是有差别的,你这样,要是薛长铭因为流言也不要你了,我看你怎么办?”   “呵呵,”岳小雅的笑容突然带着点邪恶,“哥哥想知道吗?若是薛长铭真的干这么做,我保证,以后就没有薛将军,而皇宫里会多一位薛公公。”   “扑哧,”看着岳小雅调皮的剪刀手,岳筱辰想着薛长铭穿着公公服的模样,总算是笑了。   喂,我说两位,你们这么肆无忌惮地在我面前说我家少爷,真的没关系吗?   “倒是连累了哥哥,商铺不好卖吧?”岳小雅肯定地说道,见对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不卖了,先空着,等到哥哥安顿好了之后,再改头换面重新开始。”   “也好。”岳筱辰点头,若是再便宜,他也不愿意。   这边薛长铭刚刚做完公事回家,自从分家之后一直没出现的薛夫人,不现在应该说是陶夫人,带着他男人金刀大马地坐在那里,“娘,有事吗?”   “长铭啊,你真的要娶丞相家的二小姐?”陶夫人一脸紧张地问道。   “娘,圣旨都下了,难不成你让我抗旨,那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我们已经分家了,你已经自立门户,”陶夫人连忙说道,   薛长铭点头,果然,他从来就没有认识过自家娘,如今这副嘴脸,他看着就觉得膈应得慌,真不知道之前的那些年,她那副温柔的面孔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我知道了,二爹,娘,若是没事的话,我就不招待了。”薛长铭逐客。   陶夫人被自家男人扯了一下袖子,才想到今天来这里的目的,“长铭啊,你也不要怪娘狠心,关于那个岳小雅,外面传承什么样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谁沾上谁就倒霉,要不,你跟皇上提一提,他那么明事理,一定不会为难你的。”   “我不会退婚的。”薛长铭一听这话就觉得烦躁不已。   “那我告诉你,你成亲的时候不用给我们家发喜帖,我们不会参加的,过年过节,新媳妇也不用到我们家里去。”陶夫人开口说道。   “行,那娘,你将这话写下来吧,按手印吧。”早就见识过自家娘的无情,倒也不觉得伤心,想着小雅要做的事情,这样对她倒是很有利。   陶夫人和他现任的丈夫对眼,随后将这话写下来,按上手印,临走前还不忘说一句,“你也小心点,若是没有什么大事情,你也不要进我们家门,有事我会让下人来通知你的。”   “我知道了。”薛长铭点头,让薛意将字条收好。   第二天日早朝,科举之事自然是重中之重,不过,有规章制度在那里,倒也不用怎么讨论,“皇上,如今边境已经安稳,近几年都不会有大的战事,除去守卫大康和驻守各地的兵马,其他限制的士兵是否让他们回家。”兵部尚书这话一出。   整个朝堂都炸了开来,武将和文臣在平日里各不相干,此时却有势不两立的趋势,士兵回家便涉及到另外一个敏感的话题,那就是兵权的问题,虽然这些武将都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心里还是不免生出几分被卸磨杀驴的感叹。   两方人马几乎吵翻了天,唯有康兆业再上面笑眯眯地看着,直到一个时辰之后,才开口,“这是容朕再考虑几日。”得,众人也不吵了,皇上说这话就已经说明,他们说什么都没有,这是皇上搞独断了。   退朝之后,薛长铭就被叫到了皇上的书房,“薛将军,最近城里关于岳小雅的流言很多,朕特意让人差了她的生辰八字,虽说没有流言传得那么离谱,可也不是什么好话。”   说到这里,康兆业的语气倒有几分因不好意思想要补偿的意思,“所以,朕想问你,若是你对这门婚事有异议,朕可以下旨取笑这门婚事。”   “回皇上的话,臣觉得这门婚事很好,微臣这个样子能娶到亲已经是皇上的恩德,无论别人怎么说,微臣并没有想退婚的意思。”薛长铭不知道皇上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依旧老实地回答道。   “呵呵,”康兆业有些意外,实际上从流言一传出来,之所以会越来越离谱,也有他在后面推动的意思,他在等薛长铭前来请旨退婚,可对方一直没来,无法,他只好主动出击。   “朕听说老三成亲那一日,你一直在丞相府直到天黑才离开。”康兆业的笑容依旧是那个模样,“之前听鹊桥园的侍卫说你和岳家姑娘在梅花厅里聊得很开心,朕有些不相信,如今朕倒是问你,你是不是心仪那姑娘。”   “皇上,岳姑娘很好。”依旧是一本正经的回话,可康兆业很是满意地看着薛长铭羞红的脸,就连耳朵都通红一片,那声音在说到岳姑娘三个字时出现的柔和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康兆业。   “既然你满意,朕也就不棒打鸳鸯,下去吧。”   “是,皇上,微臣告退。”薛长铭有些疑惑,皇上的英明他从不怀疑,可是,这一次皇上的用意他真的不明白了。   只是,没过几天,在朝堂上,好些武将都被收了兵权,而他的,皇上却是一点也没动,突然就明白过来,那是皇上的试探,恐怕在皇上眼里,自己对小雅的痴心就是一个把柄,皇上握在手里,才能够放心使用。   想到这里,薛长铭更是冷汗长流,不过,很快就放下了,自己对皇上一向是忠心不二的,行得正,坐得直,他怕什么,只是,事关小雅,他也得将这件事情告诉她一声。   姜皓文脸色十分不好的回到丞相府,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会留下薛长铭的兵权,在他的算计里,留下兵权的几个人都没有意外,只有薛长铭,以他的年龄,并没有资格掌握十万大军,其中还有两万是康城的护卫兵,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皇上对薛长铭如此的信任?   “呵呵,薛吉,你看看,你们将军可得好好感谢我,”将手中的字条踢给薛吉,岳小雅笑着说道:“因为我,他才留住了自己的兵权。”其实有兵权也不能做什么,可代表的却是皇上的信任,那就不一样了。   薛吉看了一眼,无语地将字条烧掉,“从明天开始,我就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们记得给我打掩护。”   “夫人要做什么?”本来身为下人不应该这么问的,可他们不但要服侍夫人,还要负担她的安全。   岳小雅眨眼,在眨眼,“难道你们少爷没有告诉你们吗?我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岳木兰。”   薛吉和薛祥同时睁大眼睛,岳木兰,不会是他们知道的那个吧?可看着夫人的表情,他们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震惊的两人直接呆了。 ☆、第36章   皇家考场设在皇宫东面不远处,广阔平整的操场,外加一栋占地面积不小的宏伟宫殿,除去密密麻麻穿着明显比之前考场要高档面色更肃穆的侍卫之外,倒也没有多大的不同。   这不,刚走进去,就看见操场上一个个学子喜笑颜开,热闹非凡的样子,暗自瞥了一眼宫殿前站着同样三三两两的官员,很显然这些还未进入官场的少年们稚嫩青色不少。   “小兄弟,这里,这里,”岳小雅想要安静地融入那一堆青涩少年中,静静地等待考试的到来,可惜,那熟悉的大嗓门一响起,岳小雅的愿望就不可能成真,被陈洛这个神经粗大的男人这么招摇地一吼,还对着自己摇晃着他那只强壮的右臂,让她想躲都不可能。   只得朝对方走去,城西考院的学子倒是很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只是另外三个考院各自抱成团的学子也停下了他们的讨论,目光纷纷投注在岳小雅身上,其中自然包括姜月凌和陶月辉这两兄弟。   “他就是传说中的岳木兰啊,长得真是俊俏!”感叹声。   “什么嘛,那么白,那么矮,胳膊腿都那么细,还装得跟老大似的,真不知道是怎么通过射御两科的。”嫉妒声!   “别这么说,听说他那两科在西院都考了第一名。”正常地带着酸气的播报声!   “哼,若是这样就更好了,说明西院那些人都不足为虑,被这样一个瘦弱的男人压在头上,其他的人能有多厉害。”高傲得意的推理声。   这些火热的视线对于从小在那样大家族出生的岳小雅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依旧带着独属于她优雅的淡笑,信步闲庭,仿佛游走在自家后花园一般,心里暗自腹诽,喂喂,你们这样大声,肆无忌惮甚至暗含挑衅地说着这样的话,真的没问题吗?要知道这些青涩少年还有另一个特质,那就是热血。   果然,岳小雅还没走到陈洛身边,那占据城西考院第二名的大个子很是豪迈地发飙了,“你这臭小子,给我站出来,我们比划比划。”   有陈洛这么一出头,城西考院的学子一个个跟着叫嚣起来,要知道他们可是亲眼见识过岳木兰的实力,他们都是心服口服的,这些什么都不知道就乱吼乱叫的真让人讨厌。   岳小雅置身其中,看着城西考院被三个考院联合围攻,再见身边一个个为自己辩解吵得脸红耳赤的少年们,感觉着实有些奇怪,好吧,即使她实际年龄也才十八岁,可是,她从不认为再那样密集的教育下,还会被这么无聊的冲动感染,跟着热血起来。   只是,被影响而心里上发生的改变也不容她忽视,好吧,冲动未必全是坏事,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集体荣誉感,貌似很不错,脸上的笑容越发深刻,当然,此时岳小雅也多少有些明白,为何四个考院的学子服装各有各的颜色,转身,朝着事发中心而去,“陈洛,”拦住准备上手的陈洛。   “木兰兄弟,这些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了,你别怕,哥哥帮你出气。”陈洛看是岳小雅,停下要挥拳的动作,不过,还是用他的牛眼睛狠狠地瞪着对面的三帮人。   “呵呵,”陈大少爷,你到底哪只眼睛看见我害怕来着。   其他三帮人看着岳小雅脸上没有半点怒气的模样,再见她到阻止了陈洛的动作,以为她害怕了,不想将事情闹大,在四百人中,好些家里背景都很是雄厚,岳木兰是孤儿出生的背景早就被他们查得一清二楚。   因此,说话更加嚣张,不客气起来。   “真是太不像话了。”看着自家未婚妻被那些毛头小子欺负,薛长铭怎么能忍住,想要假公济私一把,“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薛将军,年轻人嘛,他们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去搅和了。”姜皓文一脸怀念地说道,“想当初,我们也是这么过来的。”脸上的笑容很是真诚,语气也没有半点不对。   可在薛长铭这些武将耳朵里就成了赤果果的炫耀,谁人不知道,姜皓文当初可是状元出生。   “是啊,薛将军,这就是年轻的人活力。”丞相大人一发话,其他的文官自然不甘落后地符合,一字一句,让薛长铭听着都觉得自己想要干预都是一件十恶不赦的事情。   没办法,只得冷哼一声,郁闷地推到一旁,看着那些文官们一个个追忆着他们年轻时候的事情,听得他牙都酸了,恨不得将耳朵给关上。   岳小雅冷眼看着姜月凌,陶月辉还有另外一个第一名在一边抱胸看戏,“你们可以继续,不过,我刚刚已经看到薛将军从这边走过来了。”   看似很好心的提醒,不过,那眼里的嘲讽却是表现得明明白白,只是,她这样的好心更让别人认为她是心虚,叫嚣声更加厉害,殊不知,这才是岳小雅最想要的,绝地反击,才能给众人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切,以为薛将军来了我们就会怕吗?我们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怎么,你心虚了?”   “说得也是,看看她那小胳膊小腿的样子,等到真正考试的时候,哼,今天皇上可是要亲临的,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陈洛气得又想上拳头,他们后面的学子也开始嚷嚷起来,岳小雅伸出白嫩的右手,举高,效果出人意料的满意,后面的人虽然不解,脸上也有不忿之色,却也没有再多说。   这样的场景让另外三个第一都皱起了眉头,他们也算是各自考院的领头人物,只是,这样的号召力,他们有些不确定能不能做到,这个岳木兰果然不能小瞧。   “兄台,我们都是人,知道人不同于畜生的区别在哪里吗?”岳小雅即使压低了声音,在一群粗嗓子的男人中间,还是显得有些清脆,“陈洛,你要记住,狗咬你一口,难不成你还要回咬一口?我们是人,怎么能够跟畜生计较,会得狂犬病的。”   能在八万人中挤进前四百名的,怎么可能会有笨蛋,西院的人一听岳小雅这么说,很是给面子的哈哈大笑起来,那猖狂的模样要有多嚣张就有多嚣张,仿佛要将刚刚所受的气全都发泄出来。   “岳木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姜月凌一看说话的是他们那一块的,脸就跟着黑了下来,好在,另外两块的人也跟着出声,大家一块出丑,总比他们一个考院出丑要好得多。   “就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再骂我们?”   “也就是嘴上功夫厉害一点,有本事我们出来比划比划。”   “啧啧,”岳小雅一出声,陈洛很有默契地学着岳小雅刚刚的样子举起他的右手,西院的人笑声感染而止,“我骂你们有怎么了?在这里叫嚣算什么本事,是男人就应该在考场上见功夫,你们敢不敢应战?”   “是啊,你们刚刚不是很厉害的吗?哼,我们西院的人从来都不怕事的。”陈洛火上浇油地接着说道:“你们三个院一起上我们都不怕,大家说对不对。”   “对。”后面的九十八个人齐声说道,声音整齐而又响亮。   “怎么,你们怕了?”陈洛的嗓门很大,跟扩音器似地,那挑衅外加鄙视的语气,恐怕操场上的四百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很明显的激将法,若是宫殿前的官员绝对不会上当,可即便姜月凌三人也懂得这个道理,但他们也同样看清楚,岳木兰是在收买人心,能够考到第一名的,不出意外肯定是会留在康城,这可是他们各自建立人脉势力的第一步。   若是在这里退却了,不仅仅是面子问题,还会失掉人心。   “笑话,我们会怕吗?”“就是,以为自己是谁,以你们一百人挑我们三百人,自不量力。”“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   “你们,”陈洛又有些生气了,不过,还是看向岳小雅。   “小喽啰就闪到一边去,你们代表不了你们的考院,找个能主事的出来。”岳小雅很是淡定地说道,陈洛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随后想着,自己应该不是属于小喽啰的范围吧,不过,看着那一群叫嚣得最厉害的人气红了脸,干瞪着眼无言以对的样子,心里着畅快得很。   当然,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三个考院的人都眼巴巴地瞅着自家老大,在这样期盼的眼神下,三人若是再没有动作,恐怕接下来他们就不太好混了。   “既然岳兄都这么说了,我们南院自然不会落下。”陶月辉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战意,风度偏偏地往前那么一站,微微一笑,俊秀的面容加上风华绝代的气质,让人想忽略都不行。   岳小雅认真地打量这个算是自己三哥的男人,翩翩少年郎,可惜,他们注定不能成为朋友,“陶兄说笑了,若不是有人怀疑我们西院辛苦监考的大康正直的官员们,非要在他们清廉的名声上抹黑,其实,他们怎么说我这个无名小卒,我都无所谓的。”   高,陈洛在心里对岳小雅竖起大母子,瞧这小兄弟话说得那个光面堂皇,这大帽子带得多自然。   陶月辉笑容一僵,不再多说,他明白这个时候,多说多错,这个岳木兰一开口,他就知道对方伶牙俐齿,嘴功厉害得很,就不知道他的实力是不是也如他的嘴一般。   姜月凌和另外一个第一自然跟着表态,随后各自回到各自的阵营,“小兄弟,你可真厉害。”陈洛笑着说道:“说得他们哑口无言,我就说嘛,能够赢过我陈洛的人怎么可能是软柿子。”   说完,甩开膀子想要去揽岳小雅的肩膀,被岳小雅灵活地躲过也不必在意,“木兰兄弟,我们西院挑战他们东南北三院,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法子。”热血过后,陈洛恢复冷静。   “没有法子,以一挑三的话不是你提出来的吗?你真当其他三院的人是废物啊。”岳小雅完全没有自觉地说道。   “不是啊,老大,岳老大,你要是没有办法,我们怎么办?”陈洛一愣,随后粗狂的脸可怜兮兮地瞅着她,“这狠话都放出去了,若是我们西院输了,以后还有什么脸在大康混啊。”   “是啊,岳老大,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啊,兄弟们刚刚也是为了给你出气的。”   “是吗?”岳小雅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人,再扫向把自己围成圈的年轻人,看着他们脸上扫过不自在,随后依旧期待地看着自己,笑着说道:“八科之中,能做手脚的只有射御两科,我相信其他三院的人也是这么想的。”   众人安静地听着岳小雅说,“想必你们也知道今天皇上只取前五十名,这五十人中,我们西院只要有二十人就算是我们赢,若是有更多的话那是最好,当然,前十名中我们最好占四个名额。”   能围在最前面的都是名次占前面的,那些本觉得自己有危险的人更是一个个两眼放过地看着岳小雅,“至于名次靠后的,在御射两科,只要大家听我安排,取得的成绩一定会比另外三院要好,这样名次靠前一些,就算是出了大康,也能被派送到好一些的地方。”   岳小雅的声音很平静,依旧带着优雅的笑容,可却多了一股上位者令人信服的气质,“不过,要实行我的计划,大家就必须齐心协力,所以,并不要求所有人参加,但参加都必须发毒誓,完全按照计划行事。”   于是,刚刚还吵得翻天的操场上,此时泾渭分明的四个团队,嘀嘀咕咕不知道再商量什么,诡异得让上面的官员一个个侧目不已。   当皇上驾到的声音响起,也预示着考试即将开始,康兆业说了些鼓舞人心的话后,考试正式开始,这一次的顺序倒是按照明经,六艺依次而来,只是,所有的时间都缩短了不少,本来两个时辰的明经,策问,放在一起,一共才给了半个时辰,这不仅仅是考学问,还考心态。   不过,许是因为考前的那一场争吵,四百个学子,一个个都卯足了劲,认真的脸上甚至带着前所未有的使命感,在那里奋笔疾书。   “朕怎么感觉这安静的场面有硝烟弥漫的味道。”康兆业笑眯眯地说道:“诸位爱卿,谁能给朕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皇上坐在那里,根本就不需要监考的官员,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不要命的作弊。   姜皓文倒是不偏不倚地将事情说出来,“哎,年轻人,真是血气方刚,不错,若是没一点冲进朕倒是要失望了。”康兆业也没什么不满的,若是下面的学子们都拧成一股绳,他恐怕才会头疼。   “哼,”康梓炎不满地冷哼,“三位弟弟,这是怀疑我们西院的监考人员不利吗?”   “大哥,我可没这么说,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没有办法。”二皇子康梓容笑得一脸灿烂地说道。   “你们也好意思说,三个考院的人对付西院,人多欺负人少,也不害臊。”四位皇子低声的交谈起来,康兆业依旧笑眯眯的,像是没有听到他们的儿子各抒己见。   “姜丞相,你府上的两位公子都很好,”康兆业说话的声音并不大,“这个朕早就有所耳闻,不过,朕更好奇,比起另外两个院的第一,这四人到底谁更胜一筹。”   “回皇上的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臣也不敢妄言。”姜皓文的回答地滴水不漏。   明经和策问之后,便是礼乐,这考察起来就更快了,康兆业是带足亲信,诺大的宫殿上百个房间,礼乐一起考,当这边的成绩出来,明经和策问的成绩同样出来了。   各院的名次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因为明经上的差异,岳小雅在总分上微微落后另外三个第一名,甚至在陈洛的下面,看着其他三院得意的模样,西院的人倒也不气磊,因为他们都清楚,明经是岳木兰的弱项,看着策问和礼乐两科的高分就足以说明她并没有发挥失常。   接下来便是射御,诺大的广场上已经有着各种的障碍,一边身穿铠甲的士兵早已经严阵以待,考官大声地说着规则,说是规则,其实就是四百人的大混战,通过一个个的障碍,在途中射中每一个活靶,以最先到达的为最高分,依次往下递减。   当然,想要浑水摸鱼是不可能的,监考的人远远比比赛的人要多,两人负责盯一个,意思很棉线,没通过障碍的继续努力,直到通过为止,没射中活靶的同样继续,射中为止。   这样的规则实际上在四百个学子中间并不是什么机密,等到四百人都准备好之后,若是之前是硝烟弥漫,那么此时,随着号声响起,战争真正开始。   无论是奋力拼搏的学子,还是看台上的皇上,百官,都明白,这才是今天最精彩的地方。   只是,看着西院的岳木兰,陈洛等人率先离开,众人都是一愣,“大哥,这就是你们西院的策略啊,即使是领头的几个赢了,我倒是想看看,拖尾的那些要怎么办?”   康梓容这话说出了众人的心声,既然皇上知道这件事情,考射御的同时,也会将品性放进去,显然,另外三院将前二十名平均分配在一百人之中更符合皇上的心意。   康梓炎阴沉着脸,闷不吭声,他可说不出什么只要分高,赢了就行的话,这些学子以后可能都是同僚,并不是敌人,可以不择手段,他对父皇还是有所了解的,即使父皇自己心机很深,可明面上他却是要力求做一个完美的君王,成为天下人的表率,所以,身为儿子的若是在这样的场合说出那样的话,一定会让父皇讨厌的。   薛长铭此时的整颗心都在那骑着高头大马的瘦小身影上,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事情无论看多少次,他都觉得心惊胆战,深怕心上人受伤,至于策略什么的,他心里更想咆哮,你们懂什么,我的小雅是个女人,难道还要她照顾那么一群男人么?还要不要脸。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最先冲过去的西院十人,包括岳小雅在内的都是上一次射御考试的前十名,竟然在第一个障碍出停了下,分成两排站在一边,那是一个一米高的木栏,每次仅能让一个人过去。   “他们干什么?”这是三院学子,还有观看的所有人心声。   有阴谋,这是姜月凌三人心头所想,可是,他们三人各自带着十个射御中等的人到了跟前,三人对视一眼,同时冲了过去,“放,”岳小雅清脆的声音响起,十个人没有任何动作的让三人闯过第一道障碍。   然而,当陶月辉的马跨过的同时,陈洛大嗓门响起,“过。”   “冲啊,”西院排在十到三十名的二十人齐齐叫道,虽然吼得像是疯了,可眼里却是异常冷静,在冲乱被姜月凌三人抛下的三十人后,很有秩序地轻松度过第一个障碍。   “漂亮!”康梓炎大声地叫道,算是出了一口闷气。   薛长铭脸上带着与有荣焉的笑容,“哼,这岳木兰是傻的吧,若是他们十个变成最后一名,哼,估计下一次殿试就没有他们的份了。”   “闭嘴,好好看着。”康兆业却来了兴致,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   姜月凌三人的脸色很是不好,规则上已经说明,已经通过了障碍就不能再回头,此时他们的处境很尴尬,若是他们三人现在勇往直前,就是取得前三名也不光彩。   好在三人也不是寻常角色,很快就镇定下来,守在第一道和第二道障碍之间,指挥着后面的人往前冲,只是,当第一个人冲过来时,“放,”岳小雅的声音再次响起,十把弓箭齐齐射出,惊吓了马,再一次乱了起来。   “父皇,这样不算犯规吗?太卑鄙了。”康梓容愤恨地说道。   “怎么会,二弟,规则上只说不许伤人,伤马,可你睁大眼睛仔细瞧着,他们的箭都是射在地上的,并没有犯规。”康梓炎笑呵呵地说道,他清楚地看到,趁乱之中,西院有好几个人在那十人的护卫下安全通行。   这些康兆业自然看在眼里,更然他不可思议的是,西院早已经过了第一道障碍,射中活靶的二十人,同样留下十人在第二道关口,两外十人更是到底第三道障碍,此时,他倒是有些明白这西院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只是能做出这样策略的人,不仅仅是有心计,更有魄力,胆气,当然,若是结果也令他满意的话,这人更有不菲的领导能力。   “岳木兰,你这也太卑鄙了吧?”姜月凌开口叫道,另外两人脸色也不太好,当然,他们三院不是没有人通过第一道障碍,可是比起西院的人,真是寥寥无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众人提着心看着,许多人更是眼巴巴地瞅着第一道障碍,细细数着西院过去多少人,“多少了?”岳小雅问着身边的陈洛。   “啊,八十六个了。”他身边的男子伸出四个指头给陈洛提示。   “很好,”虽然另外三个院加起来也冲过去了八十几个人,不过,这样的效果却是她却是很满意,笑看着艰难地冲到见面来的最后四人,“冷着做什么,快点,”   被岳小雅这么一说,四个垫底的人跟打了鸡血一般顺利的冲了过去,随后,停留一久的十人再也不管剩下的两百出头的人,用力摔着鞭子往前冲,十人与第二道障碍的十人汇合,停留下来,用的是同样的招数。   “哈哈,”康兆业笑得十分畅快,“这次的科举是朕看过最有意思的。”   当岳小雅看着他们西院垫底的十人都已经突破最后一道障碍,在离着只有终点几步的距离停下时,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看着在每道关口守着的人一一举起右手,“冲。”只一个字,守在各自关口的人都开始往终点冲刺。   有着层层阻挠,在这个时候,即使其他三院的人看穿了岳小雅的计谋,也只能奋力一搏,抱着的是能冲过去几个是几个的想法,倒是有十来个人突破层层障碍,率先到达终点的。   只是,他们赢得很憋屈,因为他们即使他们冲过去,那离着终点只有几步之遥的西院学子,依旧纹丝不动,那种感觉让他们这些精英实在是说不上好,更别说他们各院的人还有好些在第一道障碍处奋斗。   “哎,他们怎么就不动呢,若是他们上前,哪里还有其他院的高分。”康梓炎虽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不过,嘴上还是想要说一说,膈应一下他的三个弟弟。   “他们倒是想动,若真是那样,岳木兰等人的分数恐怕要进五十名都难了。”比赛到了这种程度,畅快的恐怕只有西院的人,康梓容看着都觉得憋屈,哪里有这样考试的,若是稍微不慎,搭进去的就是自己的前程,怎么西院的人人品都那么好,随便出几个自私的,这个计划就不可能行得通。   “把西院射御成绩的名单给朕。”康兆业像是想到什么,开口说道。   “是,父皇。”西院的明经和策问是康梓炎负责,给身后的兵部官员一个眼神,立刻有人将名单递上来,“若是朕没猜错的话,出去刚刚的十几个人,这就是接下来的名词。”   众人一愣,随后看着西院的人一个个突破各个障碍,来到重点,果然,岳木兰是第一个,之后按着名词来。   “这才是高招,恐怕这策划者再最初就已经讲明了,他们是一致对外,争夺的从来不是西院的名词,而是抢夺其他三院,这样的话,西院的最后一名比起比赛的最后一遍高出将近三百个名次,当然,这也要西院名词靠前的人做出牺牲才行,方法虽然冒险,可赢得的不仅仅是考试,还有人心。”看着在庆贺胜利的西院众人,再看着表情不好的其他三院,康兆业如此说道:“果然姜丞相说得不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因为这一次西院压倒性的胜利,众人都很激动,特别是那些进前五十有危险的,此时倒是信心倍增,毕竟在射御两科他们高出曾经与他们同等水平的人太多了,不过,看着西院前十名眼里有着深深的感激,若不是他们如此牺牲,是不会有这样的成绩的。   “好了,你们别这样,无论我们这里面有多少人进入前五十名,我们都是一起战斗过的兄弟,”陈洛笑着说道,“这场考试真是畅快,可以说大康科举史上都没有这么精彩的比赛,被拉下这么点分算什么。”   众人纷纷点头,岳小雅再一次举起右手,“大家冷静下来,现在还不是庆贺的时候,接下来还有书数的考试,我们要继续努力,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我都不希望留下遗憾,想必你们也是如此。”   众人再次点头,若是之前他们只佩服岳小雅的实力,那么经过这一次,他们更敬佩她的为人,肯牺牲,再加上那种被信任的感觉,让他们的心热乎乎的,他们都忘不了,当他们的策略成功,胜利在望时,岳小雅那不同于现在淡然的笑容,灿烂美好得让他们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么,大家静下心来,准备下一场考试,手抖可写不好字,”淡淡地开着玩笑,“不止在场家里有没有开酒楼的?”   “有,”一个带着青涩笑容的男子举起右手,岳小雅记得,他也是前十名中的一个,“集贤居是我家的。”说完,有些忐忑地看着岳小雅,毕竟这个社会,商人的地位不是那么高,即便集贤居是康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也是一样。   “你别紧张,”岳小雅看着眼前害羞得万分紧张的男子,笑着说道:“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着能不能包下一个酒楼,无论考完之后成绩如何,我们今晚都不醉不归。”   好吧,岳小雅觉得自己是越来越适应现在的身份了,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   “这个主意好,考完之后,我们中间就有人要离开,想想都觉得舍不得。”陈洛说着这话,脸上带着几分怅然。   “说什么话呢,是兄弟无论相隔多远都是兄弟,再说,又不是生离死别,离开的人也不是马上就走马上任,难不成到时候陈大少爷不为他们践行。”即使是说着这样豪气的话,岳小雅整个人依旧是将优雅,高贵的,仿佛画中走出来的贵公子一般。   “是,是,岳老大说得对,这一次只是聚一聚,既然是兄弟,总不能互相不认识,今晚我们无比要将人认个遍,”陈洛叫岳小雅老大是越来越顺口了,“小子,集贤居能空出来不?”   “能,肯定能。”那男子笑得更加羞涩,不过,话说得很肯定,笑眯眯的眼里闪着愉悦。   “那就这么定了。”岳小雅笑着说道,感情就是要在热络的时候加深,无论今后离开的有多少人记得今日的疯狂,留下来的人她是不会放过的。   众人本就有些意犹未尽,岳小雅的提议简直就是说到他们心坎里了,一个个带着开心的笑容,等待着下面的考试。   书数是岳小雅的强项,虽然说最后的结果没能占据前三,可从第四到第八位都是他们西院的,更别说前五十出乎意料的西院一共就有二十三个人,这样的成绩整个西院都的人都很满意,因为除去前面的几个人,其他人的名次都比他们预想的提高了不少。   “哈哈,很好,朕很高兴,这次的考试相当的精彩,”康兆业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没有进前五十的学子们,你们也不用灰心,去其他地方好好干,只要有能力,让朕看到你们的成绩,无论你们在大康的哪个地方,朕都不会亏待你们的。”   “当然,留下的也不可骄傲,之后的考试只能靠你们自己的实力去争取。”说完,视线在岳木兰脸上停留了一下,便起驾离开。 ☆、第37章   “岳老大,”岳小雅挑眉,看着眼前这个一说话就害羞,用圆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瞄了自己一眼后垂下,白皙的脸蛋像是染上一抹胭脂红得厉害,娃娃脸,圆润的下巴处有着一颗青春痘的美少年。   如此一个粉嫩嫩,羞答答的美少年站在自己面前,那萌死人的模样让没有怪咖属性的岳小雅都有些心痒难耐,如此可爱却有如此纯天然,若不是场合不对,真想捏一捏那水嘟嘟的脸蛋,肯定很嫩滑。   这边陈洛等人见岳木兰盯着那小可怜的眼神越来越诡异,再瞅着若继续下去,那小可怜恐怕不仅仅是将他的衣服搅得乱七八糟,而是晕倒过去,本着共同战斗过的友谊,陈洛用手臂拐了一下岳小雅,“岳老大,这小子没什么不对吧?”   岳小雅回神,发现许多双眼睛都盯着自己,传达着若是此人有所不对,立刻将其提出这个圈子的意思,再看着美少年越发可怜的模样,心里有些内疚,想着陈洛的话,这美少年如此小绵羊的模样,浑身上下都写着我很好欺负几个字,进入官场还不得被活吞了。   “你叫什么名字?”岳小雅回想小时候爷爷训斥她胆小羞涩堂哥的模样,维扬下巴,带着上位者平淡莫测的调调开口,周围的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岳小雅,期待她能给他们更多的惊喜。   “邓家轩。”蚊子般嘤嘤的声音响起,若不是四周安静,岳小雅的耳力不错,听得清楚才怪。   “邓家轩!”清脆雌雄莫辩的声音微微提高,岳小雅优雅的笑容收敛,整个人的气质从优雅的贵公子似乎在眨眼间就变成了威严的强者,“抬头,挺凶,收腹,眼睛直视着我。”   不说邓家轩被岳小雅突来的严厉声音吓得一个指示一个动作,就是西院其他的人也跟着调整期自己的站姿来。   “不许低下去,眼睛看着我,不要闪闪烁烁,两手放在大腿外侧,”岳小雅的声音依旧是不含感情的严厉,上前一步,抬脚提了一下邓家轩的腿,“挺直了,邓家轩,你要记住,你是个男人,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扭扭捏捏,闪闪躲躲,全身发软像没骨头一般的只是女人才有的姿态。”   得,一听这话,西院的男人一个个将背挺得更直了,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再一次引得其他三院的侧目。   “借我一用。”岳小雅满意地看着眼前这株被自己强行拉直了的小娇花,伸手拿过陈洛腰间挂着的扇子,收敛了气势,优雅的笑容再次扬起,利落地打开折扇,举手投足尽显风流,让众人都看傻了眼,心里嘀咕,他们老大到底有多少面啊!   “诺,这个给你,你多年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过来的,拿着扇子,紧张的时候就用力捏着,不要在用食指搅自己的衣服了,”岳小雅的声音柔和了不少,“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因为刚刚你叫我老大我才会多管闲事的,至于之后你要怎么做,全看你自己。”   “我知道,谢谢老大。”邓家轩自然明白,红着眼看着岳小雅,圆圆的眼睛里全是崇拜,因为自小聪慧,过目不忘,一大家子人都当他是宝贝般的供着,大把的银钱花在他的身上,就是希望他能够考取功名,跨入贵人行列。   要知道在大康,身为商人,想要请到好的老师,特别是关于科举八科的,那是难上加难,有才学有名望的先生谁不愿意进入好的书院任教,名利双收。   而商人之子要进入那样的书院不仅仅是银子的问题,还必须要有四品以上的官员推荐,即使是进去了,他们的地位也不同于其他官家少爷,在书院里被孤立被歧视。   所以说,邓家轩能够在西院考进前十,完全是靠他聪明的脑子和家里肯塞银子让他进入康城一流的书院,可在那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邓家轩养成如此性格也不足为奇。   “呵呵,”岳小雅轻笑,真是听话的乖孩子,“以后说话大声一些,没人会把你的舌头偷走,当然,也不要嗓门大得跟陈洛那样。”   “岳老大,我的嗓门很大吗?”陈洛不甘落后地说道,一开口,他的声音是稳压邓家轩和岳小雅,众人看着陈洛笑开了,邓家轩跟着笑了,习惯性的地头,半路想到岳小雅的话又抬起来,不过,那笑容中依旧带着羞涩的味道。   “邓家轩,你刚刚叫我有事吗?”事情到这里也算是告一段落,若是这小家伙有潜力,到时候她再私底下多花些功夫也可以的。   “岳老大,”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小,红着脸提高了一些,“晚上集贤居你们还去吗?我想早些回去让家里人准备着。”   “去,当然去了,是不是啊,岳老大。”陈洛大手拍了一下邓家轩的肩膀,笑哈哈地说完,不过还是期待地看着岳小雅。   “自然,那就麻烦你先去,我们随后就到。”岳小雅点头,打铁趁热的道理她还是懂的,无论以后这一百人中有多少人记得今天,这兄弟感情能维持多久,至少现在,她能够看出,这一双双眼睛流露出来的都是真诚,如此就够了。   “那我先走了。”邓家轩说完,见岳小雅点头,红着脸一溜烟的抛开。   “好一个软硬兼施,岳兄,我果然是小瞧了你。”低沉厚重的声音虽然不冷,却也没有温度,岳小雅回头,看着三院的第一都来了,说话的人是他不认识的那一位,“当不得兄台夸奖,三位找在下可是有事?”   从容,优雅,贵气,那冷冰冰的男子漆黑的双眸盯着岳小雅,心里很是疑惑,此人真的是孤儿出生,可这样的气质无一不透露出他有着出色的教养,若说这些都是天生的,他定是不信的。   “岳兄,我们之前是不是哪里见过?”陶月辉看着岳木兰,温和地拱手,说话亲和仿佛刚刚的比赛根本没发生一般,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张面孔,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因此,才会有这样的试探。   “陶公子的大名在下之前是听过的,或者是在下的长相太过大众化,才会令陶公子有此一问,”岳小雅笑容不改:“不过,像公子这般钟灵毓秀的人物,我若是见过,定是会铭记于心的,只是,之前一直没有那个荣幸而已。”   说完这话,笑容里还带了那么一点遗憾,就连陶月辉都觉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   “真是会说话,岳木兰,下次殿试,就没有今天这么简单了。”那陌生男子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姜月凌本想探探这岳木兰的低,可见那男子已经离开,即使心有不甘,也只得告辞,许是因为前段日子的打击,他的进步是显而易见的,脸上俊朗的笑容同样没有一丝的阴霾。   “看着我做什么,快走吧,折腾了这么一天,难道你们不饿吗?”岳小雅眉头一挑,奇怪地看了一眼陈洛。   “岳老大,”陈洛倒很是默契地跟上她的脚步,“刚刚那男人可不是我们惹得起的,他叫康梓涵,皇上是他叔叔,他爹康王在他很小的时候因救皇上而死,如今是康王世子,等到成亲时便继承康王王位,除了没有继皇位继承权,他的一切权利与皇子相同。”   “原来如此。”岳小雅笑着说道,心里对这个一个皇子竟然参加科举考试有了一定的计较。   “老大,”陈洛看着岳小雅,“你会不会觉得我们欺软怕硬,刚刚缩在你后面很没用啊?”陈洛问出了跟在后面几人的心声。   “呵呵,这叫识时务,明白吗?明知道对方是皇族还跟他较劲,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岳小雅总算找回了几分在现代的感觉,虽说那些官二代红三代之间的交往算不得多真心,可有一点他们始终都明白,那就是什么人他们惹得起,什么人是他们不能惹的,他们看似纨绔不羁,实际上各种玩乐都有自己的一套准则,那就是绝不给家里招灾。   “老大英明,”陈洛笑呵呵地说道,别看他表面上傻乎乎的,能占据西院第二的人,怎么可能像他表现得那么简单,与岳小雅交好纯碎是因为缘分,因为今天的事情,他真心的佩服他,可刚刚那一句话问话,却也是试探,若是对方真的摆出一副刚正不阿,不畏权势的模样,这声老大他以后恐怕也不会再叫了。   “对了,老大,我那扇子?”想着那扇面还是名家之作,如今却被老大当人情送给了小可怜邓家轩,那可是花了自己不少银子得来的,想着有些肉痛。   听到这话,岳小雅淡然地说道:“既然是兄弟,计较那么多做什么,你要是好意思问邓家轩讨的话,我也没意见,送出去的东西要收回来,反正我是开不了这个口。”   “是啊,陈老二,你还真好意思。”后面的人也跟着开玩笑。   得,自家老大都这么说了,他还怎么往回要啊,再说,又不是他想送的,后面这么多兄弟腰间也不是没有挂扇子的,老大怎么就挑中他这个最值钱的呢?   “行了,你这么大一个块头,摆出一副怨妇脸真是难看。”岳小雅略微嫌弃地说道:“不就是一把扇子吗?一会出去买一把,你老大我亲自给你画扇面。”   这话一落,岳小雅在心里摇头,自己还真当自己是老大了。   果然,陈洛一听岳小雅这话,眼睛一亮,陈洛那一手字他是见过的,比起那名家画一点也不差,“谢谢老大。”   九十九个学子,成群结队地前往集贤居,同样引得不少人侧目,而此时的集贤居,一张中年娃娃脸伸长了脖子,带着喜气盈盈的笑脸,看着皇家考院的方向,门口贴着大大的歇业两字此时墨迹都还没有干。   今天是邓富贵一生中第二个最开心的日子,第一自然是他家儿子邓家轩出生,血脉得到延续后继有人的喜悦,而今天,当自家儿子欢欢喜喜地跑回家,告诉他进了前五十,进三甲是绝对没有问题,这就说明他儿子真正进入贵人行列,他如何能够不高兴?   邓家几代商人的愿望就是终有一日能够跻身官场,在身份上不受歧视,而邓富贵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如此有出息,他如何能不喜极而泣。   至于儿子提及的有同考院的学友想包下集贤居,他是红着眼含着泪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在商这么多年,他怎么会不知道多个朋友多条路的道理,如今那么多的学子,这中间还有比儿子而出色的,能来他的集贤居,那也是给自家儿子面子,他怎么能够丢脸。   于是,集贤居上上下的人都忙碌起来,他自己更是站在门口翘首以盼,“儿子,怎么还没来?”   “可能是路上耽搁了,爹,你进去准备吧,我在这里看着就行。”父子两同样的娃娃脸,眼里闪着同样的激动,不过,很明显,年轻的要比老的稳重一些。   “我是准备好了才出来的,”伸手摸了摸自家儿子的脑袋,一脸骄傲地说道:“不错,轩轩,太有出息了,这脑瓜子怎么长的啊,咋就这么聪明呢?”   被邓富贵这么一说,邓家轩很是不好意思的羞涩了,“爹,儿子这不算什么,今天来的人中,比我厉害的多了去了,若不是我们家老大,我就算进前五十名,名词也不可能那么靠前的。”   “怎么回事?快给爹说说。”一听这话,邓富贵立刻开口说道,若真是如此,那可是他们家的大恩人吶。   “来了,爹,你看见没,晚上再跟你说,我过去了。”邓家轩看着那一群人,激动地说完,就跑了出去,集贤居不是没有达官贵人来,可邓富贵已经激动得胖嘟嘟的身体都在发抖。   这一晚,集贤居很热闹,整条街的老板都羡慕得很,心思跟着活泛起来,心想自家儿子(孙子)也不必邓家的差,恩,银子老子有的是,以后一定要使劲地让他们读书,给祖上增光。   好吃好喝之后,众人聚集到大堂,“老大,我的扇面。”陈洛这话一落,邓富贵是极有眼色,笔墨纸砚很快就准备好。   岳小雅看着陈洛,这是自己来古代第一个主动靠近自己的陌生人,虽然他总是带着一副憨傻笑容,展现在大家面前的也是大咧咧的性格,可岳小雅从不小瞧他,虽然不知道他的家事如何,不过,需要用这样的面具伪装的男子家里绝对不会简单。   “答应你的事情,我总不会失言,否则,你不白叫我一声老大。”岳小雅很是淡然地说道:“轩轩,有颜料吗?”   “有,”不一会,小厮将各种颜料齐齐摆上,岳小雅铺开雪白的扇面,再看了一眼陈洛,脑海里已经有了底稿,凝神静气,开始作画。   在场的学子,除了学习科考的八科之外,对于附庸风雅的琴棋书画,诗书礼乐同样精通,安静地看着,随着时间点点流逝,一颗孤傲的松柏在悬崖峭壁狂风大雪中纹丝不动,并不多的色彩,精湛的画技,令人叹为观止,看着岳小雅和她手下的画目光很是热切起来。   陈洛搓了搓手,等着其他的学子,你们看老大就行,看我的画做什么,即使是看了,也不会变成你们的,“老大,你可答应这是送给我的。”再次强调一遍。   邓家轩已经知道自家老大为何给陈老二画扇面,捏了捏手里的扇子,这上面的画虽好,可他更喜欢老大笔下的那一副。   “等一下。”岳小雅脆生说完,提笔,在画的右面空白处写下,“岁不寒,无以知松柏,事不难,无以知君子。”“好了,陈洛,接下来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谢谢老大,”陈洛仔细查看,满意得不行,“啧啧,这意境,这题词,简直就是为我量身打造的。”   “我这已经开头了,大家也不要客气,有什么本事都拿出来,这才热闹。”岳小雅笑着说完,被这么一提,自然有许多人技痒,兴致提了上来,好在集贤居够大,这一百人各自的小团伙散开,完全够用。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岳小雅准备找个地方喝茶休息一下,结果除去捧着自己扇面傻乐的陈洛外,西院前十名的另外八个人都眼巴巴地瞅着他,那眼光他怎么觉得有些瘆人。   “老大,”因为岳小雅叫他轩轩,让邓家轩觉得亲切了不少,胆子也跟着大了一些,“我也想要。”盯着他那张对女人杀伤力极大的娃娃脸,可怜巴巴地瞅着岳小雅。   “老大。”另外七人也不甘落后,其他的九十人心里倒也想,不过,他们都是有自知之明的,论实力,论亲近,他们都远远比不上另外九个。   “八个人,你们想累死我啊,”岳小雅是很想翻白眼,只是,这样不雅的动作在心里做做就好了,“只能四个,你们无论是划拳还是抽签都好,今晚只能四个,其他的等你们老大空了再补上。”   收小弟可真不容易,不过,岳小雅倒是明白,总得先付出,才能得到,否则,无缘无故她心里会不踏实的。   八人觉得很有道理,“轩轩,”老三李东冉漂亮的脸蛋此时笑得有些阴险,“老大已经送给你一把扇子了,小轩轩,做人不可以太贪心哦,你就把那机会让给几位哥哥吧?”   邓家轩的名词排在第六,不过,谁让他的脸嫩,胆子又是最小的,十人刚刚坐在一桌时,兄弟排位时,他毫无疑问地被排在老小的位置,只是,这并不等于他就真的好欺负,“三哥,”这一声叫得很是柔软,“那我把这扇子送给你,你作为我们中间最大的,自然要让这小的了。”   这样谁也不让的结果就是猜拳,李东冉和邓家轩都在赢的行列,另外两个同样得意地挑挑眉,输掉的四个只能眼巴巴的瞅着,等到八人决定下来回头一看,一幅扇面已经好了,雪中寒梅,豪爽凌寒,同样的题词,“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我要这幅。”四人同时叫道,中间还夹杂这陈洛的大嗓门,邓家轩四人哪里肯,即使你是老二他们也不让,四双眼睛狠狠地瞪着他,赤果果地写着,你太贪心了!   另外今晚没有着落的四人见缝插针地上前,其中一个笑得很是谄媚地说道:“陈老二,陈二哥,既然你喜欢那幅,要不把那你手中的送给小弟?”   “做梦,”陈洛想也不想地说道:“刚刚我不是说了吗?这就是为我儿画的,”随后有干巴巴地一笑,“其实我觉得那幅寒梅图也挺适合我的。”   “不要脸!”李东冉四人很是默契地说道,他们也不抢了,等着四幅都好了之后,再调节分配吧。   第二幅,空谷幽兰,花如白玉,色淡香清,遗世独立,题词,“我爱幽兰异众芳,不将颜色媚春阳,西风韩露深林下,任是无人也自乡。”当他们看完,便明白了陈洛的心情,都想要,却只能选其一,哪个都不想割舍,哎,真愁人。   岳小雅也不管他们,安静地作画,第三幅,雨后翠竹,杆修长挺拔,叶婀娜多姿,高雅清脆,写诗,“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崖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这下,四人就更加纠结了,好在也只有最后一幅了,金秋淡菊,美丽绝俗,坚忍不拔,恬然自处,附诗,“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你们自己选择吧,”岳小雅放下笔,揉了揉有些酸软的手腕,“最好的不一定适合你,适合你的才是最好的。”留下这么一句,就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很是悠然地喝茶。   岳小雅那话一落,众人开始沉思,随后意见一亮,老大不愧是老大,可不就是这个理吗?这一次的聚会可以说很是成功,别看邓家轩胆子小,那琴声听着令人心旷神怡,疲惫尽消。   而其他的人更有各自的绝活,李东冉和陈洛的一盘棋看得岳小雅惊心动魄,另外几人作主的诗词并不比她这个窃取中华五千年历史的优秀成果差,这样的认知让岳小雅再次感谢家里人尽心竭力地栽培,若不是有他们,自己又怎么会精通这十八般技艺。   等到天晚散去之时,众人都颇有些意犹未尽,约定好等到殿试之后再相聚,“薛长铭,你在这里做什么?”因为自身情况特殊,岳小雅是最先离开的,刚挥手打发要送他的小弟,就被一只手拉着进了巷子里。   “这么晚,我有些不放心。”薛长铭说话一如既往的认真。   “你不会一直在外面等着吧?吃晚饭了吗?”双手被对方那干燥温暖厚实的大手握着,岳小雅微微有些不自在,却也没有抽出来,想着这男人不会从下来考场就跟着她吧?   “吃了的,”薛长铭是真的很想将这个小小的身体抱进自己的怀里,“小雅,你真厉害,今天的比赛实在是太精彩了了。”按捺住心中的冲动,薛长铭真心地说道。   “呵呵,其实也只是侥幸而已。”岳小雅轻笑,“我也没想到会那么顺利,其实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么做是好是坏,出风头拉拢了一些人,不过肯定引起了皇家的注意。”   有人依靠时,岳小雅才发现自己并不是今天表现的那么自信,她也才十八岁,即便早就清楚这条路难走,在此刻,放下一直提着的心,她方才觉得疲惫不堪,劳心劳力。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薛长铭不愿意想文官那样用阴谋算计,并不代表他不懂,“皇上是难得的明君,不会多想的,等你考上前三名,入朝为官,到时候我们就能天天见面了。”   “恩,”怎么这男人说着就说到这方面来了,“没几个月我就要嫁给你了,还不是天天见面。”   “是啊!”自从心里有小雅之后,那配着他的身份不算大的将军府,每天回去都觉得空得厉害,听了小雅这么说,他总算明白,那府里少了个女主人,想象着两人一起生活的日子,真是美得不行。   第二日,岳小雅休闲在家,将允诺给另外四人的画做好,准备下次遇上的时候送给他们,殊不知,他们头一天的举动引起了多少人的注意。   姜月凌和陶月辉虽说心情不好,不过,很快就想到,败在岳木兰手里的还有一个心比天高的康王世子,他们倒是不怎么在意了,毕竟下面的殿试才是最重要的。   “梓涵,还在生气呢?”看着阴沉着脸坐在一边的康梓涵,康兆业笑眯眯的表情中带着几分纵容与宠溺,“胜败乃兵家常事,怎么想了一晚上还没想通。”   “皇叔,在您眼里,我的心眼就那么小吗?”康梓涵不满地说道,可对上你说呢的眼神,板着脸,“皇叔,我这可不是报私仇,您觉得像岳木兰那样气度的人,真的是孤儿出生吗?”   “这个不是你调查的结果吗?怎么,对自己的能力还怀疑?”康兆业没有正面回答康梓涵的话,看着自家一向好强的侄儿吃瘪,他的心里还是很愉快的。   “我怀疑是有人从中做了手脚。”康梓涵几乎肯定地说道:“不过,他确实是个人才,只是,要他露出马脚也不是不可能。”   “梓涵你不会是怀疑他是奸细吧?”就是康兆业自己也没有那么想,那个岳木兰确实是有秘密,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不过,他是谁,大康的皇上,怎么可能一点消息也没有,“朕可以给你一点提示,薛长铭?岳筱辰?”   “皇叔这话是什么意思?”康梓涵一愣,“您不是说薛长铭很是忠心,甚至因此保留了他的兵权,怎么?”   “朕可没有说薛长铭绝对没有二心,所以,岳木兰的身份即使有所隐瞒,也不会是奸细敌人,梓涵,你想得太复杂了。”康兆业说到这里心里有些难受,说到底梓涵还是忘不了皇弟的死,“当然,你打算怎么做朕都没有意见?”   若是梓涵心里真的有气,那就发出来,至于倒霉的岳木兰,大不了今后朕再给予补偿。   “皇叔,这可是你说的,”康梓涵阴险一笑,“昨日那岳木兰的表现可圈可点,只是,人无完人,还是让我发现了他一个致命的弱点。”   瞧瞧,这还不是想报仇,身为康王世子,费尽心思去抓一个人的弱点,还不是将其当成劲敌,呵呵,康兆业对殿试是越发的期待了,不过,面上还是顺着康梓涵的话问下去,“什么弱点?”   “他没有内力。”说着这话时,康梓涵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没有内力,”康兆业皱眉,那样漂亮的骑射功夫,若是没有内力的人,那得用多大的毅力方能苦练出来,而康兆业猜得没错,岳小雅在现代,从五岁就开始连骑射,即使有系统科学的方法,那也是吃了大苦头,多少次摔得鼻青脸肿,又有多少次磨得两手都是血泡。   这样的认知让康兆业对岳木兰再又高看一眼,“那你打算?”   “殿试再比骑射有什么意思,是男人就应该真正的比划,皇叔,你会支持我的吧?”康梓涵乌黑的眼睛盯着康兆业,用岳小雅说话的语气显示着他的坚持与执着。   “梓涵。”康兆业想说,科举殿试从来没有这样的,可看着这张与为自己死去皇弟八分像的脸,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罢了,梓涵一向做事有分寸,不会危及到国事,就由着他胡闹吧,“别弄出人命,出了气就好了,你应该明白,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皇叔,我是为了让他露出马脚,绝对不是公报私仇。”只是,在康兆业面前,康梓涵说着这话心虚得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不过,心里还是高兴,哼,这下我倒是要看看,你岳木兰还能怎么嚣张。   殿试的日子如期到来,依旧是皇家考场,上一次是学子多过看官,如今却刚好是翻了过来,皇上,皇后,皇子,皇子妃等皇亲国戚纷纷到场不说,百官也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井然有序。   座位靠前的薛长铭同其他人一样光明正大地看着岳小雅,见他即使身处这样的环境,依旧笑得淡然,自豪之心伴随着心疼而生,那晚即使他很快的转移了话题,可他怎么也忘不了,月光下,小雅那张很是疲惫的小脸。   这一次,皇上将御射两科提到最后,说是要来点新花样,众人虽然提着心,却也没有什么异议。   十人一组的考试,除去必须去监考的那些官员,大部分人留在座位上,看着前十名的比赛,那真是精彩纷呈,随着一科科下来,岳木兰的名次没有什么意外的往前,到了数这一科,即使是面对三院的第一,那也是立竿见影,高下立见,蹭蹭蹭,岳木兰的名次一跃到第一,轻松胜利。   康梓涵从来就没有好过的脸色更加不好了,被如此打击,即使有康王世子盯着,姜月凌和陶月辉的表情也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倒是西院另外三个学子很是淡然,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打击了,分数倒是其次,主要是那样的速度,太欺负人了,他们也是天之骄子,陈洛之前更是以擅长数这一门而得意,可这次科举完全推翻了他的想法。   他们真的很好奇,岳木兰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十道题目,一般情况下,他们还在徘徊与二三道之间,这人就已经交卷,这次更绝了,陈洛看着自己才刚刚写下第一题的答案,他家老大已经交卷,真的,他特能理解这三位的心情,因为他也是这样被欺负过来的。 ☆、第38章   无论姜月凌等人的心情如何的,在这样的场合,至少在表面上该有的气度他们是一样也不少。实际上身为康王世子的康梓涵还真不在乎一个小小的状元名头,上一次的比赛他承认是自己输了,只是除了自己的大意轻敌之外,也有岳木兰那奸诈的小人出其不意的举动侥幸成功的原因在里面,想让他服气,仅凭那一场比赛是绝对不可能的。   如今,康梓涵倒是很期待接下来这岳木兰要怎么应对,单对单的比赛,内力又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成的,这么想着,康梓涵的心情很是愉悦,眼睛时不时地从岳木兰身上一扫而过。   “老大,我怎么感觉世子看你的眼神里带着满满的阴谋啊。”休息期间,西院的四人站在一起,陈洛十分小心地观察周围之后,才非常小声地说道。   “那可不是阴谋,”岳木兰看着陈洛的模样,果然很谨慎,在这个时候还能够提醒自己,倒也有了几分真心,“陈洛,康王对我,地位相差太多,所以,若是我没想错的话,他根本就不屑用阴谋。”   “真的?”李东冉和另外一个朱云华担心的目光变成疑惑,是那样的吗?在他们的认知里,康王世子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再说,他们可不觉得陈洛有看错,康梓涵的眼神根本就没怎么掩饰!   “没有阴谋,人家用的是阳谋。”岳木兰笑着说道,“三位小弟,所谓的阴谋一般只在地位实力相差无几的情况下才会进行的,不是我自贬,比起这位很受皇上宠爱的世子,我如今只能算是地上的蚂蚁那么渺小而已。”   “老大,不能这么打击人,若你是蚂蚁,我们是什么?”三人点头,陈洛反应过来,又开口问道,另外两人也有同样的感叹,不过,老大就是老大,说的话听起来总是那么有道理。   “我又不是一直都是蚂蚁,”这话不仅仅是对另外三人说,也是对她自己说的,“船到桥头自然直,无论是阴谋还是阳谋,都会在下面的御射两科中出现。”   “老大,”虽然老大淡定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可李东冉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家老大的,“世子想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上一次我的赢了,就算不是意外,也有侥幸在里面,这一次,世子恐怕是做足了准备,事情肯定不简单。”   “恩,恩,”陈洛和朱云华齐齐点头,“老大,你当心点。”说完心里倒有些泄气,此时的他们除了说这个似乎也没有别的法子。   “心领了。”岳小雅依旧优雅的笑着,盯着自己水蓝色的袖子,出神。   “呵呵,”坐在龙椅上的康兆业轻笑,“上一次的御射比赛很是精彩,朕满意的同时又有些意犹未尽,若是还按照之前的方式到显示不出我们大康人才济济,未免也让人觉得乏味,能够参加殿试的已经都是我们大康最优秀的人才,朕想无论什么样的考验,他们都不会令朕和在座的各位失望的。”   果然来了吗?岳小雅眉头一挑,听着下面的百官应和,即便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对自己不利,她也没有反对的立场。   看着下面的官员这么给自己面子,康兆业笑容灿烂了一分,当然,他也特意留意了薛长铭坐在那里越发僵直的身躯,还有眼里闪过的担忧,“说规则吧。”   这才是重点,刚刚那一番话不过是充充场面而已。   “为了更好的展现各位学子优秀的记忆,御射两科改为武试,分徒手和兵器两场,十人分五组抽签进行单对单的比赛,赢得徒手赛的进入前五名,进行兵器比赛,比赛期间不得使用暗器,不得伤及对方性命。”一个高亢的声音将内容清晰地传进众人的耳朵里。   岳小雅才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发现西院的另外三人都担忧地看着自己,不用去寻找,她都能够感受到从前面投注在自己身上,不同于其他同情,幸灾乐祸的眼神,抬头,自家未婚夫为何会有那样担忧家外焦虑的眼神看着自己,回给对方一个放心的眼神,可似乎没什么用?   陈洛三人只能在心里骂康梓涵太卑鄙,太欺负人了,当抽签的盒子递到他们面前时,三人更是无语地看着姜月凌手里那根和他们家老大同样颜色的签,甚至有了骂天的冲动,他们家老大到底是什么运气。   “岳兄,一会手下留情啊。”姜月凌的笑容依旧阳光。   岳小雅优雅地笑着,“还请姜兄多多指教。”   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良好,陈洛三人实在是佩服他们家老大的镇定,到这个时候都还笑得出来,不说之前两人在御射上的恩怨,就是姜月凌大方不计较的,可这样的武比关系到前程,他们可以肯定姜月凌只要不是傻的,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况且,他们可不会傻兮兮的认为,刚刚姜月凌笑容满满的样子就是好意,再一对比老大和姜月凌的身材,一个矮小,一个高大,一个瘦弱,一个强壮,三人瞬间绝望,这样他们老大赢不赢已经不再考虑中,能少受点伤,不残废就是万幸了。   “你们怎么都这副样子?不要小看我,虽然瘦小,可我也是练过不少年的。”岳小雅实在受不了三人一副大义凛然准备给她收拾的模样,“放心吧?”   三人一听,一点也没有被安慰到,反而眼睛都有发红的趋势,他们好不容易才认个好老大,这么为他们着想,没想到是会这么短命,哎,倒是李东冉像是发现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老大,你不会以为你没有内力,其他人就没有吧?”   声音微微提高的,十个学子虽然各自扎堆,但相距并不远,纷纷看向岳小雅,“内力?”岳小雅乍然一听有些茫然,随后想起曾经跟爷爷去过少林寺一趟,脸色有些发白,虽然她学得也不少,练得很努力,要是对上少林寺的高手,还是差一大截的。   “是啊,”陈洛本来伸手想拍李东冉的,可看岳小雅那表情,恍然大悟,难怪老大那么镇定,无知无畏嘛,“我们都有,姜大少和世子都有,只有老大你没有。”   “我知道我没有,只是你们?”看着朱云华和李东冉,将两人都点头,“其他的人都看得出来我没内力?”三人再次点头,“真是太欺负人了。”岳小雅低咒,脸上也出现凝重的神色,果然是阳谋,还是专门针对自己的阳谋,此时她是不是该荣幸,为了她一改往日科举的常规,卑鄙。   只是,无论心里怎么想,岳小雅也明白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是不能慌,镇定,岳小雅深呼吸,再深呼吸,若是在这里就被打到了,难不成你真想沦为七个男人的公用女人,一定会有办法。   陈洛三人看着岳小雅的眉头越皱越紧,“陈洛,就你知道的,这十人里面除了我,谁的功夫最高。”   “世子,”三人想也没想就开口说道,陈洛接着补充,“不过,第二就是姜月凌,再加上他上过战场,估计比以前更厉害了,老大,你运气可真不好。”   “运气吗?”抽到肆肆肆肆她知道是运气问题,可这一次她是不相信的,估计康梓涵防着她呢,先用姜月凌来试探自己,若是败了他也就不用出马,若不是,她可以肯定,赢了她的对手无论怎么抽签都是康梓涵。   “老大,你想到办法了吗?”   “没有,”她不知道她那个时代有没有内力这玩意,可是,在武术方面,她学得全都是防身的外家功夫,让她怎么想办法,那可恶的男人真是做绝了,“陈洛,内力有什么好处?”   陈洛看着一边正在搭比武的台子,“老三,你跟姜月凌的差距最近,你示范一下,记得,这里是皇宫。”   李东冉点头,见自家老大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盯着自己,瞬间感觉压力很大,“老大,看着,”李东冉身材修长,高个子,偏瘦,漂亮的脸蛋有些阴柔,话一落,两手臂一挥,足尖一点,整个人离地以极快的速度面对着他们向后飘,眨眼间便是十米远的距离,之后,又以同样的速度回到岳小雅面前。   陈洛三人可以肯定,他们是第一次看见岳小雅失态,小嘴微张,大眼睛瞪得圆溜溜地,一副呆若木鸡吓坏了的模样,“老大,”陈洛的大手在岳小雅的眼前晃了晃。   “衣袂飘飘,风度翩翩,李东冉,你刚刚的动作实在是太有型了。”岳小雅回神之后,毫不吝啬地感叹道,她相信就是她家爷爷亲眼看见这样的场景,也会跟他一般的反应。   “老大,过奖了,这算不得什么。”李东冉漂亮的脸蛋微微有些脸红,心想,他刚刚那样真的很好看吗?老大还是蛮有眼光的嘛。   “那个,我们现在不应该说这个,很快就要开始了。”朱云华开口提示道,“内力可不仅仅是速度上的,还有这个,”说完,找了半点也没找到石头,只得解下腰间的玉佩,为了老大,牺牲一点也不算什么,握在手中,再摊开时,原本圆润通透碧绿的玉佩变成一堆粉末。   “啊,”岳小雅惊呼,随后想到,若是自己被这样的手握住,那不成了肉末了,太可怕了,此时她也来不及佩服朱云华的神技了,不着痕迹地拍了拍胸口,小雅,不怕,不怕,一定会有办法的。   “老大,你还好吧?”陈洛看着额头都在冒冷汗的岳小雅,知道她终于想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还好,还好,”只是,回答他们的声音都再颤抖。   “我没有别的意思,老大,你要不认输算了,虽然不会没命,可若是残了,前程也就没了。”这话陈洛说得极其真心,另外两人跟着点头,不过,放弃老大心里肯定很难过吧,明明状元之位仅仅一步之遥。   “不行,我不能放弃的。”她如何不想放弃,可是,她真的不能啊,有些僵直地把头转向姜月凌,看着对方灿烂一笑,仔细想着自己现在会的,全力一拼的话,也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看着自己的分数,加油,岳小雅,你一定能行的。   心里有了决定,僵硬的表情便恢复往日的优雅,“我们都全力以赴吧。”三人有些傻眼,不过,即使担心岳小雅,他们也不会那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作为一个将军,为人臣子,薛长铭知道自己不应该对皇上不满,可此时,他觉得他满肚子的怨气,怒火,握着剑柄的右手咯咯作响,不能怒视皇上,他就用自己不满地眼神盯着康梓涵。   不过,他心里早就有了决定,只要小雅有危险,他一定会冲上去的,若是命都没有了,那些美好的约定再美好也是空洞的,康梓涵,很好,薛长铭在心里咬牙切齿,你就祈祷一辈子都不被我拿到什么把柄。   看着薛长铭阴沉的脸,康兆业再反省,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当然,这也仅仅是一瞬间的想法,看着已经淡然走上场的岳小雅,他觉得他能在规则上加上不能伤及性命这一条,已经很够给薛长铭面子了。   薛长铭是因为他心上人,朕偏帮自己的侄儿,同样是感情用事,大家半斤八两罢了,朕根本就不用心虚,再说,看着岳木兰那小子,若是逞强,他倒是有些失望,有能力,有魄力,但也要识时务才行。   “岳兄,请,”姜月凌的礼仪很是完美。   “请,”岳小雅同样不能失礼,比武台子不小,足够两人随心动作。   只是,其他四个台子在打过招呼之后拳脚相交,身影晃动,打得异常火热,而最被关注的姜月凌对岳木兰的太子上,初秋的风扫过,两人笔直地各站一边,盯着对方,谁也没有先动,显得十分诡异无趣。   “岳兄,为何不出手?”姜月凌想着对方没有内力,若是自己先出手,很容易跟人留下欺负弱小的印象,所以,他等这对方出手,当然,即使很不满对方之前的动作,他也没想过在实力相距太多,明显对岳木兰不利的情况下将对方打伤或者打残,只要将其制服,赢了对方便可以。   “姜兄请。”岳木兰依旧优雅地笑着,废话,我动作没你快,拳头没你硬,我是笨蛋才主动出手。   康兆业眯眼,眼里闪过欣赏,这岳木兰果然不能小瞧,在心机,心性上都是一等一的,不过,想要用这样的方法逼得姜月凌无法出手,那也要看他同意不同意,“上了比武台,凭的是实力说话,你们这样你谦我让的,以为是请客吃饭啊。”   皇上一句话便解救了姜月凌的尴尬处境,“岳兄,得罪了。”这话刚刚落下,姜月凌就以极快的速度像岳木兰逼近,握成拳的右手对准的是对方的小腹。   “碰,”薛长铭手中的杯子破碎,碎片划破手心,鲜血滴滴往下落,他却没感到丝毫的疼痛,心猛地一缩,正要起身,却看见那让他担惊受怕的小身影速度不快,却极为刁钻的从姜月凌的腋下穿过,两手灵活地紧抓着对方的腰带,双腿微微向前去,拖着姜月凌的身体猛力地朝着后背方向,下腰。   薛长铭的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了,看着瘦弱的小雅将强壮的姜月凌托起,奇迹般地往地上摔去,那是他从来就没有见过的招式,要做到刚刚的效果,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得完美配合,才能在没有内里的情况下使出那般的力道。   看着小雅将姜月凌摔出去,就毫不犹豫地松手,瞬间起腰,弹起身体,正面对着姜月凌,全身上下一点伤都没有,可他看到那一幕,他好担心小雅那细腰会不会被折断。   不说台下那些懂功夫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就是姜月凌也有些心惊肉跳,想着对方刚刚的动作,若不是他反应快,用两手臂撑着,估计那样的力道,他就算脖子不折,背也会受伤的,看来是自己小看他了,既然如此,他也不用再手下留情。   岳小雅是半点也不敢放松,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对方,她清楚刚刚的姜月凌并没有用全力,接下来才真正开始,朱云华的那一手给他提了个醒,一定不能被对方打到或者抓住,然而,她不会轻功,所学的那些外加功夫,全都是需要近身的,真是不好解决。   于是,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都是姜月凌快速进攻,岳小雅的狼狈闪躲中度过,她很庆幸自己来了这里之后也没有忘记锻炼身体,否则的话,早就撑不下去了,即使如此,刚刚还是被对方的掌风扫到,右脸火辣辣的疼,她清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进攻,永远没有赢的机会,她也等不到熬到姜月凌心烦气躁的那一刻。   所以,两人交锋这么长时间,第一次握紧两只显然比姜月凌小了不少的拳头,摆出柔道该有的姿势,不是她崇洋媚外,而是以她现在这个身体的力量而言,才会选择这个攻防兼备技术比力量更重要的武术。   “啊,”清冷的叫声,让众人打了过哆嗦,随后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岳小雅那瘦弱的身体以普通人来说很快的速度朝着姜月凌飞奔过去,在快近身时,飞身,两腿朝着姜月凌的脖子而去,眼见对方两手阻挡,飞快的挪开,同时,下面的两手以她能做到的最快速度抓住姜月凌的教完,以此为中心,整个身体用力地划开半个圆,以整个身体甩动的力量成功地将对方绊倒。   之后,是半点也不看停歇,整个人坐在姜月凌身上,用尽全身的力气,两脚配合着双手,死扣住姜月凌的双臂,完全顾不上对方会不会残废,沿着对方肩关节的反方向猛力地拉扯。   “卡卡,”“啊!”伴随着姜月凌一声惨叫,岳木兰背心一痛,喉咙里冒出血腥 ,用力地咽下,为了避免再被踹一脚,连忙起身,压制着有些翻腾的五脏六腑,站在一边。   “老大,”那边已经比完的陈洛三人无论输赢都担心地叫道,老大能够做到这样的地步已经算是奇迹了,他们激动佩服的同时,怎么可能没看到姜月凌那一脚虽说因为那样的姿势减少了不少力道,可也并不轻。   台下的众人都惊呆了,姜皓文听见儿子的惨叫心一抖,随后恢复自然,没有内力,又没有兵器,他儿子的伤再严重也是有限的。   “月凌,你没事吧?”康芯芸捂着嘴惊叫,想要指责岳木兰,可看着皇兄明显投过来的警告眼神,吞了回去。   若说还有谁不好受,那就是薛长铭,他很清楚姜月凌只是脱臼而已,小雅的内伤恐怕不轻,看着那煞白的笑脸,他真想冲上去,带着小雅离开,想想从那个约定开始,小雅已经受了多少罪,他不想跟别人分享小雅,可若是要以小雅受伤为代价,他,薛长铭紧握双手,他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康兆业和康梓涵两人眼里都闪烁着赞善和激动,这个岳木兰,实在是太令他们刮目相看了,即便这次可以说依旧是侥幸,再来一次,他未必能赢,可他们明白,从一开始,岳木兰瞄准的恐怕就是对方的关节,她一个没有能力的人,在这样的比武场合,只有那一种赢的方法,却被她在这么短时间就想到了,并且成功的实施,可以说是精彩之极。   只是,康兆业有些疑惑,只是心上人的亲戚而已,薛长铭似乎太紧张了,还是说,男人一旦爱上一个女人,冷硬如薛长铭这样的人都会变得不可理喻,别以为他没看见薛长铭偷偷吩咐人将药丸递了过去,呵呵,想到这里,康兆业只有苦笑,爱么?看着一边坐着端庄高贵的皇后,他这辈子是体会不到了。   姜月凌被淘汰,剩下的五人就只有康梓涵,陶月辉,陈洛,李东冉以及岳木兰,“老大,你没事吧?”陈洛三人凑上来,即使是输了的朱云华也没有多少失落,毕竟他清楚,一甲是绝对没有他的。   感觉自己快忍不住了,岳小雅忙从袖口里掏出手绢,捂着嘴咳了起来,“岳公子,这是我们少爷给你的。”薛意及时赶到,说实话,他是少数几个知道未来夫人参加科举的事情,一直都不敢相信,可今天亲眼所见,他信了,也服了,再也不怪夫人将少爷迷得神魂颠倒,别说少爷心疼,就是他刚刚看着,都是心惊肉跳。   “谢谢,”将嘴擦干净,看着薛意手上那颗黑漆漆的药丸,皱眉。   “哦,”薛意立刻会意,完全不顾其他人的看法,从后面绕道薛长铭那里,端了一杯茶过来,至于皇上他们会察觉,刚刚少爷那么大的动静,早就看出一二来了,不过,他却有信心,他们绝对不会想到岳木兰就是他们家夫人,毕竟就是自家少爷亲口告诉自己,自己又像薛吉和薛祥再三证实,他没有亲眼所见,都不愿意相信的。   “岳公子,这要对内伤很有效果的。”   “恩,”这下岳小雅也不矫情了,拿着要放进嘴里,一股苦味散开,忙接过茶杯,喝了不少,才得到缓解,“告诉你家少爷,我有分寸的,不会那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岳公子能这么说小的就放心了。”薛意不是傻子,自然是看出今天比武的道道,接下来恐怕更艰难。   薛意离开,陈洛三人有些傻眼,在场他们也是有熟人甚至亲人在的,谁也没这么嚣张,老大不愧是老大,薛将军也很厉害,想到这些,他们心里微微有些埋怨,话说,他们也很口渴,为什么一杯茶水都没有啊?   “陈洛,李东冉,你们两个看看上面的分数,”岳小雅笑着说道,他依旧是第一,不过紧跟着的是康梓涵和陶月辉,姜月凌略比陈洛高一点,而陈洛比李东冉高也高出一点。   “姜月凌因为双臂脱臼,接下来与朱云华他们的比赛肯定不能参加,也就得不到分,一会赢了的五人抽签,我是一定要面对康梓涵的。”岳木兰皱着眉头,笑容有些苍白地说道。   “你们两个,若是对上陶月辉,有把握吗?”   陈洛摇头,“本以为他武艺一般,可刚刚的表现,完全出人意料,应该和老三不相上下的。”   “那么,现在听我说,接下来的比赛就算我输了,也会进一甲,”岳木兰笑着说道:“你们两个不是康梓涵的对手,可一甲还有个名额,只要挤掉陶月辉,那么,前三名就有你们其中之一。”   陈洛和李东冉一听神色都有些古怪和尴尬,毕竟他们说好是兄弟的,可是,若是将这样的名额让给对方,他们还是不愿意的。   “我知道你们心里想什么,其实完全不必如此,兄弟是兄弟,比赛是比赛,即使你们抽签抽中了彼此,不必留情,也不必相让,全力以赴就行,这样输了的也不会不服气,赢了的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在岳木兰眼里,他们跟自己一样,都是青春年少的时光,即使看得不少,真正到了自己身上,处理起来还有些稚嫩,再加上可能有家族的原因,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她也不意外。   “好了,别乱想了,要像你们这样想,我这一甲的名头是不是也要像你们这样不好意思要。”岳木兰开口说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所以,无论接下来的结果如何,只要全力以赴就可以,不会影响以后继续做兄弟的。”   陈洛和李东冉点头,随后两人看着对方的眼神都坦然起来,听老大这么一说,他们倒是自寻烦恼了。   果然,没有一点意外,岳小雅对上康梓涵,薛长铭因为有薛意的带话,放心不少,不过,依旧黑着脸,皱着眉,即使康兆业频频看向他的目光,他也当着没有看见。   “岳木兰,你很好。”康梓涵即使穿着水蓝色的学子装,也是满身的贵气,简简单单地在台上一站,就足以令许多女人脸红心跳,不过,岳小雅看着长相如此出众的男子,又再一次感叹,这古代的美男还真不少。   “多谢世子夸奖。”岳木兰笑着回话。   “既然你没有内力,那么,我也不用内力,”对于对方的称呼,康梓涵也不在乎,他的身份并不是什么秘密,“你不觉得像我这样的身份,还来跟你们抢状元,有些吃饱了没事干吗?”响起曾经听到有学子这么说自己,他突然像知道这人怎么看。   “多谢世子手下留情,”不用内力,那么,她就不用一上来就认输,一看这位世子就想报上次的仇,自己若真的那样做,恐怕会更惹得对反不高兴,再说,不用内力的话,她也不一定会输。   “至于世子的问题,恐怕也只有弱者才会说这样的话,担心被抢了状元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状元。”岳木兰挑眉,他倒是挺理解康梓涵的做法,身为世子,他只要担起他应该承担的责任,至于其他的,想如何做都是他身为世子的权利,别人根本就没有权利置喙。   “我也是这么想的。”康梓涵一笑,艳丽邪魅的容颜,让对面的岳小雅生出几分桃花盛开了的感觉,“兵器任你挑选,有也用同样的兵器,之后,即使你手上,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多谢,”岳小雅真心的感谢,因为那五花八门的兵器,她只会一样,走到长剑面前,挑出一把最轻的,“世子,请。”   “呵呵,”康梓涵笑得更加愉悦了,“岳木兰,全大康的人都知道,我的师傅是用剑高手,没想到你竟然会选择长剑,你说你是太过自信,还是自找死路。”   岳小雅抿嘴,两人对立而战,“若我说,这么多兵器中,我只会用剑,世子相信么?”   康梓涵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笑容一愣,他怎么忘记了,一个内力都没有的人,你还能指望他会多种兵器吗?“那我刚刚的谦让不是太便宜你了。”总算明白那特真心的感谢是怎么回事了。   “世子后悔了。”台上的两人到不像是剑拔弩张的仇人,更像是友人,气氛和谐得很。   “呵呵,”康兆业笑容中包含着欣慰,他就说嘛,梓涵不可能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刚刚岳木兰的那一手,恐怕已经让他心生佩服,所以,才会改了主意。   “怎会?就算是用剑,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康梓涵说得极其自信,“开始了。”   “好,”岳小雅刚说完,以别人看来古怪的姿势握着剑,却又极其地好看,优雅与凌厉并重,实际上这只是执剑礼,所有的兵器她只会用剑,而且还是击剑。   紧接着,众人看得是眼花缭乱,剑光四溢,康梓涵的剑更他人一样,华丽而强大,出手快而密不透风,是他们经常见到的,而岳小雅无论是握剑的姿势,还是张开的双臂,滑动的双脚,以及刺击和劈砍的动作,都优雅而快速。   “父皇,台上的那个人是叫岳木兰吧?”一个女声响起,痴痴地看着台上那人优美的身影,“真好看,这哪里是比剑,简直就是再跳舞,美丽极了。”   “三皇妹,”她身边的女子拉住了对方,示意她看场合,然而,那女子自己也是心跳很快,会有那动作,中间不乏有担心被三皇妹抢先,把这么好的男人抢去了的心态。   作者有话要说:等到科举结束后   情节就会拉快的亲们不要着急哦    ☆、第39章   “咳咳,”见康兆业皱眉,一旁端坐的皇后干咳两声,示意自己的两个宝贝女儿注意场合,再说,身为金枝玉叶的公主,长得又漂亮,加上有自己这个如此能生的母亲,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那岳木兰是不错,可也要注意场合才行。   姐妹两个自然是接受到自家父皇看过来的不满眼神,眼里闪过一丝害怕,之后,便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看着台上你来我往的两人,刚刚冒出来的主意在心里生根发芽。   而两人不知道,她们刚刚的对话像是打开了在场诸位心里的一扇门,上至皇上,诸位皇子,下到百官,心里都活络起来,看皇上还有两位公主的样子,恐怕都挺看好这个岳木兰的,虽然轮不上他们的女儿,可在场的俊杰又不止岳木兰一个。   薛长铭和薛意主仆两人身子是同样的僵直,怎么台上的问题还没解决,又出现一个新的问题,他们家少爷怎么就那么命苦,如今夫人这样的装扮,看来以后不仅要防着男人,还要盯着女人。   就在这是,台上起了变化,康梓涵勾起一抹愉快的笑容,“岳木兰,结束了。”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招,如今已经被他看穿了,说完,一个晃眼漂亮的剑花过去,对准的是岳小雅的右手臂。   “是吗?”岳小雅也没有躲,盯着康梓涵,回忆同样愉快的笑容,只不过,前者华贵,而后者优雅,“世子,若是以这一招定输赢,我们仅仅算是平手,嘶。”   岳小雅清楚地感受到冰凉的薄剑刺破自己手臂上的不了,划破她的手臂,伤口不深,却很疼,让她差点就丢了手中的剑。   康梓涵本来想反驳对方的话,他刚刚那一剑伤口不深,却也不浅,经过刚刚的比赛,他了解这人的执着,所以,才会想让她手拿不了剑,直接认输。   可现在是怎样,举着鲜红的手臂,带着那让人刺目的优雅笑容,脸色似乎比刚刚更加难看,白得一点颜色都没有,眼里的快乐显而易见,仿佛那手臂上冒出的鲜血不是她的一般。   看着这样的岳木兰,康梓涵心一下子就被堵住了,难受得很,等到他顺着岳木兰的手看过去,他手中的剑几乎是贴着自己的左手臂,再想一想哪里会不明白,虽然他来来回回都只有那么几招,可回想对方的话和他从未见过的动作,哪里还不明白,从一开始她的招式就有保留,为的就是最后这一下。   康梓涵十分郁闷地盯着自己完好无损的左手臂,再看着对方鲜血淋漓的右臂,“为什么?”明明能刺伤自己,为什么要再最后移开?他发觉自己越发看不明白这个人了。   岳小雅放下手中的剑,“世子,你我的实力如何,我们心里都有数,说实话,仅凭我这三脚猫的剑术能够死扛到现在,已经很满足了,我认输。”她的伤口现在需要伤药,最重要的是,她看见那边脸色难看的薛长铭,还有已经等在下面的薛意,他今天恐怕很不好过吧?不能让他再担心了。   “为什么?”康梓涵细长的凤眼灼灼地盯着岳木兰,实际上他的心乱得很,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才满意。   “世子,你已经很对我手下留情了。”岳小雅心里嘀咕,她又不是傻子,若是真的伤了康梓涵,即便今天皇上不说什么,谁知道以后会不会给她穿小鞋,再说,上次落了你的面子,她今天已经吃够苦头了。   她选的这条路已经很不好走了,当然要广结善缘,少些忐忑了。   说完,转身下了比武台,“岳公子,你没事吧?”好吧,薛意是上过战场的,这点伤对他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可他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伤口会出现在一个女人身上。   “没事,”岳小雅往薛长铭的方向看去,发现那个位置已经空了,“薛长铭呢?”   “岳公子,你跟我来。”薛意当然不好意思说自家少爷是借尿遁的功夫溜出去,他想场上精明的人都已经想到他家少爷与岳公子有些关系的。   “哦,好。”岳小雅跟着薛意,心里有些小甜蜜,因为又能够见到薛长铭,即使时间并不久,可也有些小不安,想到上一次答应过他不让自己受伤的,哎,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觉得自己是个不守承诺的人。   薛意看着一路上脸色不停变化的夫人,心里更是为自家少爷高兴,若是自家少爷在那里一头热,他真不知道已经陷进去的少爷该怎么办?   跟着小路走,没多远就看见站在亭子里背对着他们的薛长铭,岳小雅加快脚步,走了进去,发现对方完全没有要回头的意思,果然生气了吗?上前站在他身边,用完好的手扯着他的袖子,依旧是一身的冷硬。   岳小雅觉得有些委屈,脸上欢喜的笑容消失,咬了咬嘴唇,正想要说话,却看见侧头看着自己的薛长铭,眼里尽是挣扎,难过,痛苦,当然还有心疼。   “我手很疼,”刚刚想要说让他别担心,自己没事的话到嘴里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艰难地将依旧滴血的手臂挪到薛长铭面前,想着这一路的血迹,有些懊恼,刚刚至少也应该用手绢包扎一下的,多不环保,再说,也很容易吓到来往的行人。   薛长铭看着脸色惨白的岳小雅,紧抿的嘴终于有了一丝松懈,“坐下吧,我先给你上药。”亭子里的桌上已经摆好伤药,甚至清水毛巾都准备好了。   “忍着点。”薛长铭的脸色一点都不比岳小雅好,看着那满是血迹的袖子,还有外翻的皮肉,眉头都皱成了山川,低着头细细地将伤口擦干净,伤药,包扎,所有的动作都很是小心。   在期间,好几次岳小雅都想说话的,可看着头顶对着自己,又想着自己说的那些话其实根本就起不到安慰的作用,让她异常懊恼,怎么面对这人,她就觉得自己脑子那么不够用,就想现在,她清楚薛长铭心里很不好受,她也将对方手心的上了药的伤看得清清楚楚,可她就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对方好受一点。   “我才开始到现在,我们四次单独见面,有两次我都在给你上药,”终于,薛长铭肯哪正眼看着岳小雅,“我真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生多少这样的事情,我甚至在怀疑,当初答应你的那两个条件是不是错的?”   “我这不是没事吗?薛长铭,你不要说的那么严重好不好?”岳小雅有些心慌失措,她记得曾经电视里也有过这样的桥段,若是男主脚这么说,就是想要分手的意思。   “不严重吗?那什么才算严重,”薛长铭觉得自己如今就像是陷入困境的野兽,无力摆脱现在的困境,“上一次的事情已经吓得我差点没了半条命,这一次,我真的很害怕,今天我有多少次都想冲上去直接把你带走,有怕坏了你的事情,可我更害怕,要是我一时间的迟疑,来不及救你。”   “为难你了。”岳小雅干巴巴地说道,她能看得出来薛长铭眼里的情谊,她在上面是受伤,薛长铭心里的折磨和煎熬才更让人难受,越是这么想,她就越是觉得自己任性了,弱弱地说道:“我知道是我不对,你别不理我,也别不要我。”   “你,”看着扁着嘴,随时要哭出来的小雅,哪里还有半点台上的优雅,果决,叹气,伸手,将对方的帽子正了正,又替她理好跑出帽子的发丝,“想什么呢?只有你不要我,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你。”   “我不会的,我们不是都约好了,要过一辈子的吗?”岳小雅笑着说道。   “小雅,我不能那么自私的,为了独占你,却让你吃了这么多的苦。”不得不说,听了刚刚岳小雅的那句话,薛长铭心里是有些高兴的,可今天和那一次的感受实在是太深刻了,即使这样自己心里会难受,他也不愿意小雅有个万一的。   “我不觉得苦,真的,”岳小雅强调,“只是有些疼,忍忍就过去了,你不能忘记我们的约定,那是你答应我的。”   “可是,”薛长铭本来有些挣扎,可视线扫过岳小雅那被血染了的袖子时,坚定起来,“小雅,听话,到时候我给你选一些好看的男子。”咽下心头的苦涩,薛长铭如此说道。   “你舍得?”岳小雅紧盯着薛长铭,看着他难受,心里有些生气,明明就说好了的,为什么要反悔?   “我更舍不得你辛苦,受伤。”薛长铭忍着难受说着,他甚至可以想象,他们成亲之后,等到小雅有了其他好看的男子,到时候估计早就不记得他们之间曾经有过那样的约定。   一听薛长铭这么说,岳小雅觉得自己很是残忍,伸出走多小指,勾着薛长铭的小拇指,“薛长铭,你真是个傻瓜,你若是那样做,才会后悔的,实话告诉你吧,无论你舍不舍得将我推给其他男人,反正我是忍受不了有那么多的男人。”   “真的,只要一想到那样的场景,我都觉得恶心,”岳小雅一脸嫌恶地说道:“你那样做,只有两个结果,第一就是再第二任丈夫进门之前,我自己找根绳子在无人的地方上吊。”   见被自己的话吓到的薛长铭,“还有一种结果,那就是我连你也不要,这是什么变态的规矩,我隐姓埋名,暗地里收买民心,私建军队,就为了我只要一个男人,造反的事情我呜。”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薛长铭捂住了嘴,“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不要胡说八道。”对着岳小雅的耳朵,声音很小,带着点气急败坏的怒吼,真是不要命了,无论皇上多么仁慈,沾上这样的罪名,就没有活着的可能,“你不要命了!”   岳小雅口不能言,只能瞪大她的眼睛表现她的强烈愿望。   一看岳小雅这死不悔改的模样,“小雅,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好不好?”那两种结果薛长铭都不敢想,否则,他会疯的。   “先放开我。”岳小雅同样小声地说道,等到获得自由,却依旧没完没了,不过声音很轻,“薛长铭,我还没说完,我若造反,你身为将军,一定会被派出来镇压的,你觉得你对我下得去手吗?”   “小雅,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他下不去手的。   “不要再说反悔的话,”见说的也差不多了,岳小雅把声音放软,没有了刚刚的恶声恶气,“薛长铭,你要明白一点,要我有三夫四侍,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你是认真的,不是为了安慰我?”突然想到小雅很聪明,薛长铭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你要不试试。”若不是场合不对,岳小雅真的很想咆哮,“那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在我的心里,就像男人只能有一个女人一样,女人也应该只有一个男人,这样才正常,其他的无论是愿意跟男人分享女人的男人,还是有许多男人的女人,在我眼里都是变态,有病。”   薛长铭一直盯着岳小雅,确定她是认真的,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怎么会又这么奇特的想法,不过,“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以后不会再提这事了。”   “你确定,薛将军,你有出尔反尔的前科哦。”岳小雅用同样不信任的眼神看过去,看得对方很是不好意思才放过,见薛长铭眼里不再有挣扎,放下心来,她虽然说的全都是事实,可想要安慰他,让他好受一些也是目的。   “薛长铭,不要用其他女人的标准来衡量我,”岳小雅笑着说道:“在她们觉得好的事情我不一定觉得好,反之亦然,若是一时改不过来,你就把我当男人看也行。”   “那我还怎么娶你?”薛长铭轻微一笑。   岳小雅笑容灿烂得不行,直接上左爪子,“薛将军,想要看到你的笑容还真不容易,瞧我,费了多大的劲。”   于是,薛长铭笑得更加开心了,“好看吗?”好吧,在心上人面前,他还是略微有些在意自己脸上的疤痕。   “好看,谁也没有你笑得好看。”岳小雅的话没有半点违心,“以后面对着我要多笑笑。”   走进来的薛意听见这话,心肝抖了抖,他之前就在疑惑,少爷为何在家里总是对着铜镜笑得那么狰狞,瘆人,原来源头在这里,夫人,你的眼光,真是太好了,好到小的拍马不及。   “那比岳筱辰呢?”薛长铭眼巴巴地瞅着岳小雅。   薛意的心肝斗得更加厉害了,少爷,你过了两三岁已经很多年了,用得着这么幼稚吗?   “你好看。”岳小雅回望着薛长铭,回答得十分坚决,还放在薛长铭脸上的手用力地搓了两下。   “少爷,岳公子。”薛意看着从远处而来的康梓涵,立刻开口提醒道。   康梓涵因为自己心情的复杂,等再次回神,已经看不见岳木兰的身影,心不在焉地等了一会,见还没出现,便找了个借口,顺着血迹一路找过来。   看见的便是岳木兰样子不同于对着别人时的灿烂笑容,爪子在薛长铭的脸上肆虐,而那个被毁了容的薛长铭,竟然也跟着笑了起来,随后,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岳木兰的笑容更加的迷人,甚至眼里都盛满了笑意。   只是,岳木兰那笑容让他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猛烈一桩,见他与薛长铭那般的亲近,那样的画面他觉得实在是碍眼极了,果然,岳木兰还是令人讨厌得不行,既然觉得碍眼自然就要破坏了。   看着带着惊人气势的康梓涵走进亭子,岳小雅和薛长铭同时站起身来,“薛将军若是身体不舒服,可以让太医看看,没几个月你就要成亲了,即使是那方面的问题也不要避讳才好,毕竟时间太久了。”   薛长铭对康梓涵本来就很不满,如今听他在小雅面前这么说,更是恼羞不已,“不劳世子操心,木兰,我们走吧。”   “恩,”岳小雅点头,对于康梓涵阴晴不定的性子有了更深的认识,不过,人家是世子,有骄纵的权利。   这算什么?康梓涵有些傻眼,觉得更气了,一眨眼睛,整个亭子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不过,到底是康梓涵,他也发现了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对劲,沉默地坐下,安静地想着。   等岳小雅和薛长铭分开,再回到考场时,五十个学子都到齐了,不知道怎么排名的,岳小雅竟然在第三位,第一是康梓涵,第二是陶月辉,看着有些失落排在第四和第五的陈洛和李东冉,便明白,这两人都没有赢过陶月辉。   “为什么会这样?”岳小雅皱着眉头小声地问道。   “那陶月辉不但赢了我们两个,和康王世子的比赛因为世子的弃权也赢了,加上后面一组上来挑战的,他的分数蹭蹭地超过了老大你。”陈洛有些不服气地说道,若不是世子弃权,若不是老大受伤,不对,若不是突然改了御射两科,老大是稳当状元的。   看着陈洛和李东冉很是不服气的模样,淡然一笑,“谁问你这个了,你们两个,都没对付得两陶月辉?”他虽然没有小看对方,但如今这情况看来,倒是他低估了这人。   “老大,这是单对单的,”看着自家老大关心他们,两人的脸色缓解不少,“若是我们两人齐上,肯定对付得了他一个的,只是,没想到他那么厉害。”李东冉笑着说道,比赛上他们输得倒是心服口服,规则的问题就是不服他们也没有法子的。   “皇叔,”等到殿试最后的结果出来前,已经冷静下来的康梓涵开口说道:“把我的名字去掉。”   “行,”康兆业也不多说,于是,等到宣布结果的时候,最开心的不是得了状元的陶月辉,而是被搬上一甲的陈洛,“这就是运气,老大,你就没有。”   即使是第二,可他们老大本来应该得第一的,“这样就很好了。”岳小雅紧握着双手,听着皇上和百官闲聊,偶尔带上他们,眉头越皱越紧,五脏六腑翻滚得厉害,姜月凌那一脚,可真是害苦了他。   “老大,你没事吧?”李东冉细心,怎么老大额头上都是冷汗。   “好了,今次的科举到此为止,诸位学子都是大康的栋梁,等到任命下来,要认真为大康办事。”康兆业笑眯眯地说道,这一次,看着这四十九个学子,一个个年轻的笑脸,想着这事战争结束之后第一场科举,心里的主意是一个紧接着一个地往外冒。   “母后,现在我们可以说话了吗?”三皇女康芷馨目光火热地在陶月辉和岳小雅两人身上来回,两人都那么好,让她不知道该选哪一个?头也不回,小声地问着皇后。   “馨儿想说什么,父皇也听听。”康兆业笑眯眯的样子让薛长铭心里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康芷馨看着康兆业,见他没有发火的迹象,眼珠子转了转,得意地看了一样自家二皇姐,“父皇,这状元和榜眼都很好,你也知道女儿明年就慢十五岁了,你觉得他们两个谁做的第一人丈夫好。”   康芷馨的话在众人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妥,男女婚嫁虽然是父母双方商定,可这都是在没有皇家干预的情况下,陶月辉一听这话,脸就红了,不止是羞的还是气的,眼角看着岳木兰,发现她半点反应都没有。   “父皇,”相比起开朗的康芷馨,二皇女康芷叶则要安静许多,心性更稳重一些,“我已经十五岁了。”说得比较含蓄,可她的目光一直盯着岳木兰,用意十分明显。   “呵呵,朕的两位公主不要着急,既然是你们先看上的,其他人自然不敢跟你们抢人。”这才是康兆业的目的,他如何没有看见蠢蠢欲动的百官,哼,想要拉拢,也要看朕允许不。   当然,他也不会这么快的给这些学子指婚,毕竟科举考试只是对才能的一种,到底是人才还是庸才,只有进了官场才知道。   “父皇,”康芷馨不满地叫道,只是,对上康兆业警告的眼神,闭上了嘴。   只是,这个时候,站着的一群人突然乱了起来,“老大,”陈洛吓得不行,他们家老大毫无预兆地倒在自己身上,别说脸上没有血色,就是嘴唇都是惨白的。   薛长铭也有些心慌,不过,经过刚刚的谈话,他沉稳不少,“皇上,”站起身来。   “薛将军,将他带回去吧,”康兆业十分暧昧地看了一眼薛长铭,“朕知道你已经尽心了,若是担心不好向岳家小姐解释,告诉朕,朕让人帮你向她解释。”   岳家,康芯芸和姜月秋都是一脸的茫然,可姜皓文,姜月凌还有陶月辉则是一脸的沉思,难不成这个岳木兰竟然是岳筱辰的亲戚,听皇上这么一说,再看过去,果然与岳筱辰长得有几分像。   薛长铭和薛意一愣之后,便明白皇上是误会了,这样正好,“只是微臣的家事,不敢劳烦皇上,”这话说得不错,可接下来,康兆业还来不及欣慰,“微臣告退。”   “去吧。”康兆业脸黑一下,就恢复正常,有弱点的人用起来才放心,再说,薛家人的忠心他至今都没有怀疑过。   听了这话,薛长铭急匆匆地走到陈洛面前,“把他交给我就行了。”陈洛还想可是,不过,被李东冉拉住了,再加上薛长铭身上不容人拒绝的气势,等人被薛长铭带走之后好一会,才回神过来,老大好轻哦。   倒是康梓涵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色有些暗沉。   岳小雅并没有晕多久,醒过来时人在薛长铭的怀里,“薛长铭?”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再等等,薛意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薛长铭有些脸红,刚刚一路将她抱到马车上,为了怕她被颠着,所以并没有放开,他没想到人会这么快就醒过来,欣喜她的伤不是那么严重的同时,又对现在两人的姿势很是尴尬。   “不能看大夫的。”微微的摇晃让岳小雅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我为什么会在你马车里,不会是皇上看出什么来了吧?”   “没事,别担心,那大夫是我的人,信得过,”薛长铭安慰着岳小雅,又说着皇上的误会,看着有些目瞪口呆的小雅,“觉得很不可思议?”   岳小雅点头,“你就今天的表现,他们都不会想我就是岳小雅的可能?”   “若不是我亲眼证实,我也是不会相信的。”   岳小雅点头,可以理解,毕竟是这里的人根深蒂固的要求,不过,“越是这样,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就越不能暴露我的身份,否则,肯定会死人的。”   “小雅,恭喜你,很厉害,榜眼郎。”薛长铭真没想到,她真的做到了,其实,若不是那场御射的意外,他应该能轻松地拿到状元的。   即使知道现在的姿势不对,可岳小雅也不想离开这厚实的怀抱,“薛长铭,我有聪明的脑子,吃苦受累也不怕,求得不多,只是,”将脑袋在薛长铭的胸膛蹭了蹭,“在我累了的时候,有个专用的肩膀让我靠一靠,这就足够了。”   “我知道了。”经过这一次,他算是真正理解了小雅与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还有,”岳小雅舒服的迷上眼睛,真温暖啊,让人昏昏欲睡,“无论我这条路会走多远,以后会站多高,都不会忘了最初的目的,就是和你这个男人一起,就我们两个人,过一辈子。”   “好。”低头看着快要进入梦乡的岳小雅,薛长铭除了这个字,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在心里已经决定,再也不会动摇,也不会有让别的男人分享小雅的想法。   小雅,我做到了,你也一定要做到,好不好?   回答她的是很轻的呼吸声。   “小雅怎么样了?”在将军府旁边监督房子的岳筱辰一听岳小雅手上,就匆匆地赶了过来,对着薛长铭,焦急地问道。   “无事,”薛长铭皱着眉头回答道。   “你说真的?”岳筱辰有些怀疑,既然没事,为什么薛长铭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带我去看看。”   薛长铭手中的小药瓷瓶已经握得发烫,想着大夫的话,纠结得很,难道还要来一次,可这一次小雅只是睡着了而已,若是再中途醒来,会不会以为自己跟外面的纨绔女一般好色?   “恩,”薛长铭起身,走进里间,“手臂上的只是外伤,姜月凌踢在她背心上的那一脚有些重。”   少爷,你这么诱导岳少爷真的没事么?他和姜月凌可是兄弟,听说感情还不错。   “姜月凌!”岳筱辰咬牙切齿地说道,“看过大夫了?”   “恩,不过还没上药。”薛长铭将手中的药瓶地道岳筱辰面前,心想,若是岳筱辰同意的话,小雅即使醒来也不会有那样的误会吧。   “那还不上药。”岳筱辰低吼完,才想到小雅已经是大姑娘了,而且伤在背心,他这个做哥哥的自然不方便,看向一边的薛意,摇头,小雅自从跳井过后,除了自己,现在加上薛长铭,是不让其他人碰自己的。   “你上,之前衣服都换过了,现在害什么羞。”看着矫情的薛长铭,岳筱辰鄙视得很,明明心里想得不行,还要在自己面前眼这一出,装正人君子,“不过,薛长铭,我告诉你,我妹妹还没嫁给你,你不能乱摸乱看,占她便宜。”   薛意嘴角抽搐,岳少爷,这怎么看来都是我们家少爷吃亏好不好?   “扑哧,”趴在床上的岳小雅一笑,牵动着伤口,“咳咳,”咳了起来,“小雅,你别动,先喝点水。”动作那个快,轻功都用上了,连薛意这个专门伺候人的都比不上,更别说岳筱辰。   本来在三人进房间的时候她就醒了,一直她都以为薛长铭是正直,铁血,严谨的军人,没想到还有这么黑黑的一面,听着哥哥说之前衣服都换过了,想着那次的事情,脸就红了。   喝了两口水才缓解过来,“快点上药吧,天色都晚了。”   “今晚不回去,”说完才发觉自己这话挺引人误会的,于是解释道:“大夫说你最好静养几日,不易挪动。”   “所以,我妹妹要在你们家住一段时间?”岳筱辰眯眼,不满地说道。   “哥哥,以后在外面记得叫我木兰,我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岳小雅开口说道:“还有你也是。”   “恩,”两人齐齐点头。   即使岳筱辰有意见,心里怀疑那大夫是不是被薛长铭收买了,不过,还是以岳小雅的身体为重,同意他养好伤再回去。   “你们去外面等着,不然,他怎么上药。”岳小雅趴着很是不舒服,想着有人揉揉或许会好一些。   “别乱看。”岳筱辰离开前这么说。   “少爷,小心点,有什么不明白问小的,小的就在外面,”薛意是这么说的,“还有,夫人虽好,到底还没成亲,不要被人占了便宜。”   于是外间,岳筱辰和薛意互看对方不顺眼。   “衣服要怎么办?”此时小雅醒着的,薛长铭的心情更上次完全不一样,特别是对方还笑得很是看看地盯着自己。   “你说呢?”岳小雅其实也很尴尬,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不过,到底没有薛长铭那么的拘谨。   “要不用剪刀把你背上的衣服剪个洞,”最保险的方法。   “那我是一直穿着这个有洞的衣服?还是下次上药的时候再剪个洞?”岳小雅笑得有些内伤,这样的法子都想得出来,听错明的,可惜,她又不需要做手术,“还有一个问题,你觉得我这两天能自己穿衣服吗?”眼神示意他看自己那条手上的手臂。 ☆、第40章   “那你的意思是,”薛长铭站在离这床边一米远的距离,有些窘迫地看着床上似笑非笑的人,他有些弄不明白对方是在戏弄他还是说真的,只是,小雅手臂上的伤确实不方便有大动作。   岳小雅见再说下去,恐怕对方会当真,“你先扶我起来,我一只手就可以搞定的。”   “好,”薛长铭松了一口气,心里又有那么一丁点的失落,当然,他意识到自己竟然会有那样的情绪时,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脸上热得厉害。不过,上前扶起岳小雅的动作却很是小心,缓慢,“有没有不舒服?”   两人这么亲近的动作让岳小雅的脸跟着发热,刚想摇头,“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   薛长铭摇头,“没有啊。”   岳小雅小巧的鼻子动了动,这才发现味道是从自己身上发出来的,汗味混合着血的味道,让岳小雅胃里翻腾得厉害,浑身都像有虫子在爬一般难受不已,“薛长铭,我要洗澡!”   用力的声音,肯定的语气表达出说话主人的强烈愿望,只是,看着顾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小雅,薛长铭犯难了,不过还是试图说服她坚持一天,等到明天伤势得到缓解之后再洗,“小雅,你的手臂上有伤,又有内伤,明天再洗好不好?”   难得柔和的声音,就跟哄小孩似地,若是薛意看见肯定会惊得在地上找下巴,“不行,薛长铭,我一定要洗澡,今天比武冷汗热汗流了一桶,就算这血是自己的,我也忍受不了。”   越说,半躺着的岳小雅就越是受不了,坐在床上的屁股跟有针扎一般,左右摇晃。   “胡说,我一直看着你,哪里有一桶汗水那么多。薛长铭好笑地看着耍脾气的小雅,想要再争取一下。”那我告诉你,我不洗澡,肯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休息不好,伤怎么会好。“左手抓着薛长铭的袖子,一副我说的绝对是真的的样子,虽然两人相处的时间加起来并没有多久,薛长铭又如何不知道小雅爱干净的程度。”那你不要乱动,我让人去准备洗澡水。“薛长铭有几分无奈地说道,起身,又回头,”洗过澡之后,擦了药你不会想把药洗掉吧。“”不会,“岳小雅摇头,要求得到满足后十分乖巧地说道,”药又不是脏东西,我分得清的。“”真乖,“若是岳筱辰在的话,一定会翻白眼,小雅一遇到这样的情况,就会装乖。”那个,床单,被罩还有枕套能够重新换过吗?“岳小雅得了薛长铭这话,接着问道。”我会让人换的,不过,小雅,你想想要怎么洗澡,才不会碰到伤口,不会像上次一样在浴桶里晕掉。“薛长铭留下这句话离开房间,岳小雅有些傻眼,薛长铭这是再报复她的任性还是再取消她,亦或者都是?   洗澡在隔间里,岳小雅脱掉衣服,裹着一条干净的纯棉布巾,将全身上下重点部位遮好,怕不牢靠,用左手紧紧抓着连接处,红着脸叫道:”薛长铭,我可以了。“”恩,“薛长铭一本正经地上前,扫了一眼露在外面白皙的肩膀还有下面漂亮的小腿,将岳小雅横抱起来,几步路就到了浴桶,”我放下去了。“生硬有些沙哑,薛长铭觉得自己很口渴。”好,“岳小雅的声音很细小,将受伤的右臂给薛长铭帮着固定好,才慢慢地下水,在这一刻,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了,等到再次回到床上时,无论是岳小雅和薛长铭,两人的脸都红透了,视线一对上都会不自觉地立刻移开,期间谁也没有说话,薛长铭沉默地拿起药。   岳小雅也不多说,很是配合地趴在床上,露出背上那一块。   看着那一片乌青,与一边白皙的肌肤形成强烈的对比,一点也不比看到岳小雅流血时所产生的冲击小,羞涩尴尬什么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疼么?“”嘶,“被突然一碰,岳小雅疼得差点眼泪都流出来了,就算想说不疼,估计也没人相信,”疼,不过,我还受得住,上药吧。“   那么轻轻一碰就疼成这样,一会上药需要用力将瘀血揉开,小雅怎么会受得了,”小雅,这药效果很好,用了你的伤很快就好。“手心里已经倒上了药,覆上伤处,”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满汉全席。“岳小雅疼得咬牙切齿,在心里诅咒姜月凌,一听薛长铭这么一问,想也不想地说道。”满汉全席是什么?“薛长铭继续手上的动作。   岳小雅将注意力集中在和薛长铭说话上,”满汉全席一共一百零八道,要分三天才能吃饭,“想着曾经跟家人一同吃过的美味佳肴,对家人的思念,对美味的垂涎,倒是很用心的介绍起来。   房间内,清淡的药香慢慢弥漫开来,伴随着薛长铭上药的动作,岳小雅轻柔的声音越来越慢,最后整个人就这么睡着了,而等到终于将药上好,薛长铭额头上满是汗水,感觉到湿哒哒的里衣,抿嘴一笑,小雅,我这才是冷汗热汗留了一桶。   替岳小雅拉上被子,”少爷。“出了房间,就看见守在门外的薛意,”岳筱辰呢?“”去那边了。“指着将军府的隔壁,”岳少爷估计是想早日把房子建成,搬出来,少爷,你去哪里?“”厨房,“薛长铭留下这两个字,大步离开。   果然,夫人在少爷心里很重要,他都不记得少爷有多久没有亲自下过厨了,反正自从老爷去世之后,便再也没有进过厨房。   丞相府这边,”大夫,我儿的伤势如何?“姜皓文没有理会脸色灰败的姜月凌,”他伤的是关节,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无事,岳少爷的肩只是普通的脱臼,只要好好养着,不会有后遗症的。“大夫将姜月凌的两个肩膀都固定住。”多谢大夫,东二,送客。“姜皓文笑着说道,等到房间里只有他和姜月凌父子两人时,”怎么?月凌,不服气?“”父亲,你让我怎么能够服气?竟然会输给岳木兰一个连内力都没有的人,还输得那么难看,明明到手的一甲没有,“姜月凌到现在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脸上全然没有之前的阳光爽朗,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压压的阴沉,”还有陶月辉,三爹他们瞒得可真紧,让我们以为陶月辉只是个书呆子,你看见没有,他的功夫并不比我差。“”是啊,可是,月凌,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姜皓文的眼神闪了闪,随后说道:”这些日子好好养伤。“”碰,“姜月凌正要接话,房间门却被大力地推开,姜月秋一身皇子妃装束,闪闪金光,倒也有几分华贵雍容,只是,脸上的表情生生地破坏了这形象,”大哥,你今天实在是太丢人了!“   尖锐的斥责,甚至没有看一旁的姜皓文一眼,恶狠狠地等着床上的姜月凌,说出的话让父子两人都脸色铁青,”你知不知道我现在都成了大皇嫂他们眼里的笑柄,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没用的哥哥,你有那么多厉害的师傅,为什么连三弟都比不上?“”姜月秋,你给我滚!“本来心情就不好的姜月凌,再听了这话之后,整张脸扭曲成跟姜月秋一般的狰狞,带着几分歇斯底里,能动的两脚用力地将铺盖踢向姜月秋,一双眼睛凶狠地瞪着。   从来没有被这么对待过的姜月秋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脚边的被子,这还是她那个对自己很好,很温柔的哥哥吗?”爹,“尖叫声很刺耳,”你看看大哥,他自己丢人还不让别人说。“”啪,“姜皓文反手一个巴掌过去,这一次甚至比上一次更加用力,打的姜月秋的头饰都歪了,红肿的脸,嘴角挂着一丝血迹,瞪圆的眼,闪烁着不可置信,那模样倒有几分嫌恶。”爹,你打我?我一辈子就被打了两次,每次都是被你打,“姜月秋越说越恨,盯着姜皓文,整个人都在颤抖,见对方只给了一个嫌恶的眼神,眼泪啪啪的往外流,”姜皓文,我恨你,还有你。“随后指着姜月凌,”你们会后悔的!“   放下这么一句狠话,用力一扭头,带着一路的叮叮当当饰品晃动声,跑了出去,身后一溜的宫人回神之后,跟着跑了出去。”爹。“姜月凌的怒火因为姜皓文的那一巴掌消掉不少,不过,对于在这个时候跑来落井下石的姜月秋,他很清楚,自此之后,他是再也提不起疼爱之心,”月秋现在是三皇子妃,你打了她,三皇子那里。“”这事爹心里有数,“姜皓文弯腰将被子捡起来,”你只用将伤要好就行。“”爹,“姜月凌看着姜皓文依旧是那副笑容亲切的模样,心里微微有些难过,”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其实,月秋说得没错,陶月辉。“”那是你三弟。“姜皓文笑着纠正道。”爹,“姜月凌有些不满,他清楚爹对娘后院里的那些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只是,”你这样不累吗?“”累?怎么会?“姜皓文在姜月凌的床边坐下,看着这个继承自己八分容貌的儿子,笑容真实了不少,”月凌,陶月辉是你三弟,你该长大了,是男子汉就应该把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心里,而不是像你妹妹那般,将自己的好恶都表现在脸上,表现在语言上。“   一听姜皓文这么说,姜月凌有些脸红,”好吧,三弟,三弟如今是状元了,我如今输给了他,爹在三弟面前恐怕也不好过,还有娘,到现在也没有来看我一眼,恐怕也在三弟院子里替他庆祝。“”爹不在乎这些,“姜皓文笑着说道:”丞相府,你娘,甚至你妹,我都不在乎,至于你三弟,我若是想,他即使是状元也可以随时消失,只是,月凌,你确定要爹这么做吗?“   看着自家爹带着满面的笑容,说着令人发寒的话,姜月凌有些发愣,他不明白爹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爹唯一的儿子,爹能帮你的自然会帮你,不能的,就只有靠你自己,“姜皓文姜好闻拍了拍他的腿,”儿子,今天的事情,想必以后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你也清楚,趁着养伤这段时间,好好想想,爹该教你的都教过了,我希望经过这件事情,你能够看透一些事情。“   姜月凌将姜皓文的话记在心里,闷闷地点头,他虽然不明白以父亲的能力,明明能帮自己却不出手的原因,可在这个世上,他唯一不会怀疑的人就是自己的父亲。   离开姜月凌的房间,姜皓文直接去了书房,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姜东一,没有叫起,也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书桌上的情报,一目十行,”当初,你不是说岳家除了岳筱辰两兄妹,在没有其他的亲人吗?那岳木兰是如何冒出来的?“”是属下的疏忽,请主子治罪。“姜东一也没有想到,当年的岳家竟然还有人逃脱,而且在十几年后的今天出尽了风头不说,也让少爷受了这么大的屈辱。”治罪,“姜皓文冷冷一笑,”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姜东一沉默许久,右手臂一抖,袖口里的匕首出现在手里,一狠心,朝着自己脖子抹了过去,不过,在抹出一道血痕时被姜皓文扔出的毛笔划落。”主子,“姜东一将头磕在冰凉的地上,”多谢主子。“”以后将功赎罪吧。“好久之后,姜皓文才开口说道。”那主子,需要属下将岳木兰和他哥哥,“姜东一不顾脖子上的伤,再次做了一个抹脖子的虚假动作。”不用,岳木兰已经进入皇上的视线,再加上薛长铭的关系,你未必能得逞,更有可能牵连到我。“姜皓文笑着说道:”这个岳木兰的存在,也能膈应陶家那一对父子,至于月凌的耻辱,时间还长着呢,总能讨回来的。“   姜皓文平静沉稳的话让姜东一的心跟着一抖,即使是跟着主子这么些年,好些时候,他依旧不明白主子在想些什么。   陶景明今天很开心,自家儿子得了状元,这么些年的愿望终于得以实现,脸上的笑容灿烂了不少,只不过,”月辉,听你这么说,除去康王世子,那个岳木兰也是你的劲敌?“   陶月辉点头,”若不是因为他得罪了康王世子,将御射两科改成武比,恐怕康王世子也在他之下,“陶月辉对于情况了解得比较清楚,虽然得到状元很高兴,脑子却很清醒,”实际上,若不是姜月凌运气不好,对上那心机深沉的岳木兰,他也会在我之上。“”月辉,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一听自家儿子这么说,一心想要压过姜皓文的陶景明很是不满,”虽然我知道的没你多,不过,呵呵,你想不到吧,如今整个康城谁不知道姜月凌,一个上过战场的人竟然输给了一个没有内力的人。“   陶月辉皱眉,”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当时的情况,即便是我对上,也极有可能会输的。“想到岳木兰的手段,他心里不仅有警惕了几分。”那又怎么样?反正姜月凌再一次成为大康的笑话,那些话比上一次更难听,我估计过不了几天会有更加难听的。“陶景明说着这话,眼里闪着幸灾乐祸,若是平日里,他不会这样喜形于色,只是,这么些年,实在是憋得太久了。”爹,今天我瞧着那岳木兰跟二哥和二妹有些关系。“陶月辉在这个话题上并没有多说,他相信爹是有分寸的,不过,岳木兰的身份却让他有些不安。”不可能,岳老二死的那一年,岳家的人都死光了,怎么可能还有活着的。“陶景明想也没想就开口问道。”可是,那岳木兰和岳筱辰有几分相似?“陶月辉依旧有些不放心,”这样吧,爹,那岳木兰现在也是热门人物,他的身世你向其他人打听一下,若真和二哥他们有关,这事就有些玄妙了。“”我知道了。“看着镇定自若的儿子,陶景明心里是满满地自豪,”对了,你得了状元,要不要请大舅他们过来?还有你出府的事情?“”爹,出府的事情不着急,现在皇上对我们有什么安排还没有确定下来,“想着那隔了不知道多少房的大舅,”爹,大舅的话,最好不要太过亲密,你应该知道,薛长铭是朝廷少数几个能保留兵权的将军,你觉得他和大舅的关系会很好吗?“   陶景明摇头,怎么可能,就像他永远都不可能跟姜月凌关系好一样,特别是大哥还上位成功了的。   皇宫里,看着收起张扬,唯我独尊模样的康梓涵,康兆业多多少少有些明白他的心思,”梓涵,科举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你不应该再继续纠结,那岳木兰是要进入朝堂的,你若真欣赏他,到时候朕多多提拔也就是了。“”皇叔,不用的,“康梓涵开口说道:”他的身份真的确定了吗?“响起岳木兰和薛长铭在亭子里融洽的那一幕,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恩,“康兆业点头,”当年遇上土匪,侥幸存活下来的两兄弟,岳木兰是弟弟,有一个瘸了腿的哥哥,朕估计是当时受了伤,之后没有养好。“”那倒是敲了,岳筱辰也是个瘸腿的。“康梓涵笑着说道:”只是,皇叔,你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岳木兰一点怀疑都没有?我觉得有些奇怪,你甚至不让我去查岳木兰的哥哥,这是为何?“   康兆业食指点着桌面,”梓涵,只能说明,他们发现当年岳家的事情跟丞相府有关?看到今天岳木兰对付姜月凌的那股狠劲了吗?“”当年不是土匪吗?“康梓涵看着笑得跟狐狸一般的皇叔,瞬间就明白这其中的道道,”那姜丞相的日子不是很难过,已经有一个压倒自己儿子的陶月辉,这有冒出一个寻仇的岳木兰,两面夹击,惨了。“说到最后,是跟康兆业一模一样的狐狸笑容。   康兆业摇头,”梓涵,你果然还太年轻了,姜丞相是什么人?百官之首,这点事情难不倒他的。“”可他儿子的日子不好过是事实,听说姜皓文还为了姜月凌打了我的三嫂一巴掌,啧啧,不知道三哥会不会有意见?“”消息到听灵通的,“康兆业笑着说道:”那你能猜出他的用意么?“”不是因为姜月凌说的那些话么?“康梓涵皱眉,见皇叔一脸不认同,仔细思考,无果,瞅着康兆业,想到等待答案。”梓涵,朕也只能猜到个大概方向,“康兆业一副你还不行的模样,看着梓涵恢复正常,松了一口气,关系到自己疼爱的侄儿,他如何不清楚今天他投注在岳木兰身上的目光实在是太多了,”自己想吧,若是你能想到,朕也就可以放心了。“”皇叔,我已经长大了。“康梓涵强调。”是吗?那你什么时候娶妻生子啊?“   一句话,康梓涵就无言可对,”皇上,天色不早了,我回府了。“说完,也不管康兆业笑得有多了然,快速地离开。   养伤的日子,岳小雅觉得很惬意,实际上第五天她就可以下床,如今大半个月过去了,她的伤基本痊愈,每天吃着薛长铭做的香喷喷的饭菜,喝着他专门熬给自己补身体的烫,身上的衣服是他亲手缝制的,手艺很好。   吃着饭喝着汤的时候,她想笑眯眯地想象薛长铭一个大男人,系着围裙,拿着锅铲,围着灶台转悠的模样,每天的胃口都极好。   看着合身舒适的衣服,又会想到那么一个铁铮铮的汉子,面无表情地拿着与他粗长的手指完全不搭调的细针缝制衣服,绣景的模样,笑得整个人都打颤。   薛意再一次觉得自家少爷和夫人就是天生一对,少爷爱发呆,夫人爱出神,少爷总对着镜子狞笑,夫人时常会莫名其妙的甜笑,期间有同考的学子来探望夫人时,她又会恢复八面玲珑的样子,优雅的笑容完全让人想不到她平日里傻兮兮或者对着少爷撒娇耍赖的模样,弥补了少爷在人际交往上的不足。”岳公子,你去哪里?“薛意一出神,夫人已经离自己有五米远的距离,忙上前问道。”书房。“岳小雅开口说完,看着薛意有些为难犹豫的样子,”怎么?不能去吗?“若是有军事机密的话,她还是不去的好。”不是,能去,少爷说了,整个将军府,岳公子想去哪里都成。“薛意开口说道,少爷,不能怪小的,是你这么跟小的说的,”小的给你带路。“   薛长铭的书房离着岳小雅的房间并不远,没几步路就到了,地方很大,收拾得干干净净,各种书籍在书架上摆放得整整齐齐,一路看过去,”没想到他还挺博学的,各种书籍都有。“”那时,别看我家少爷是带兵打仗的将军,可其他方面也是出类拔萃的,若是参加科举,小的觉得状元就不会是陶月辉了。“对于自家少爷的才华,薛意是很骄傲的。”你们少爷一直坐这里吧?“指着书桌旁的位置,岳小雅开口问道。”是啊,“   见薛意点头,岳小雅跟着坐下,笑容满面地看着对面的墙面上挂着的画像,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自己,只是,”薛意,我有这么好看么?“无论是上面的人物还是题诗,都能让自信的岳小雅面红耳赤,不好意思起来。”当然。“薛意点头。”呵呵,“看着那把自己画得都跟仙子一般的画像,岳小雅不否认自己心情很好,女为悦己者容,特别是对方是自己的未婚夫,有些手痒,”薛意,准备颜料,磨墨。“”好。“薛意很开心地准备,看着夫人的表情,就能够猜到对方要做什么,想着少爷知道后肯定会傻乐好久,他就觉得心情倍好。   只是,一个时辰过去,薛意看着画像上的人,眨眼,再眨眼,这脸蛋,这身形,这气势是他们少爷没错,可为何被夫人这么一画,会那么好看呢?   薛意对于薛长铭毁容的事情从来不多说,也不介意,可要他实事求是的讲,毁了容的少爷,跟俊,帅,漂亮,甚至清秀都搭不上边,好吧,就是很丑。”怎么样?“等到墨迹干了之后,看着自己一个时辰的成果,岳小雅很是满意,”很有型,很酷,很帅是吧?“   薛意点头,画中的少爷站在一棵柳树下,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加上全黑的靴子,将他的身材衬托的既强壮又挺拔,背上背着一把宽厚的长剑,剑柄是银色的十字形状,还是少爷的脸,甚至那纵贯左脸的伤疤都一模一样,冷硬的表情不苟言笑,嘴唇像习惯性的紧抿着,眼里的凌厉让人觉得很有气势。   乌黑的长发被高高地扎成马尾,和风吹过,衣角和长发随着翠柳一起飘动,这么一看,他觉得他叫少爷真是很帅气,很好看,就连那伤疤都让人眼前一亮,”岳公子,这是我家少爷吗?“”你说呢?“明明一模一样好不好?”是的,“薛意肯定地点头,”你觉得我要不要按着这个样子给少爷打造一身行头,估计,之后就没人说少爷丑了。“”不要,“岳小雅笑着说道:”外人觉得他越丑越好,才不会有女人跟我抢他。“   薛意看着岳小雅,再次肯定,夫人的思维不是他们这些下人能跟得上的,”挂上去吧,“岳小雅走到挂着自己画像的墙壁,对照着手中的画,看了半天,”很般配吧?“”是很般配。“薛长铭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一听薛意带着小雅来了书房,他才想起挂着的画像没有取下来,心思被对方察觉的不好意思让他匆匆赶来,却没想到小雅会理所当然的做出这样的事情,听到小雅盯着画中的自己,问着的问题,那一刻,他觉得再也没有比这幸福的事情。   岳小雅脸红了一下就恢复正常,”那你亲手把它挂起来。“”恩,“薛长铭结果,仔细地看着画中的自己半天,”小雅喜欢这样子的我?“不自觉地问出这话。”你在我心里就是这个样子的,威风凛凛的大英雄,为了百姓安宁血战沙场的大将军,“岳小雅笑眯眯地说道:”最重要的是,这个大英雄,大将军是我的未婚夫。“”哦,这样的大将军,大英雄也不止我一个。“实际上确定了小雅的心意之后,肯定了她并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如何之后,薛长铭对脸上的伤疤就已经放开了,可看着小雅安慰自己,不想让自己自卑伤心的模样,他就觉得暖暖的,不由得想要更多的关心。”可只有你是我的,这就是缘分,你懂吗?“岳小雅见薛长铭低着头,”你要知道,也不是所有男人都能忍受我这么任性的女人。“”小雅,你很好,“薛长铭嘴角勾了勾,”我把它挂起来,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你做的,我觉得都好吃。“经过这些时间的相处,两人了解更深了,这一了解让两人更加确定,对方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一个人。   对于岳小雅来说,薛长铭几乎全满足了她对未来丈夫的各种要求,他有耐心,在自己无理取闹,甚至撒娇想要宠爱的时候,会温柔地抹自己的脑袋,任由自己胡闹,轻言细语地哄着,顺着。   他很有深度,两人之间从来不缺少话题,特别是身为军三代长大的岳小雅,虽然也有普通女儿家柔顺的一面,可大部分时候,和亲近的人在一起,她更喜欢直来直往,漫无目的地聊着,而薛长铭总是能跟上自己的话题,她能够看出来,对方不是为了讨好自己,而是跟自己一样,在说道喜欢的一方面时,眼睛会亮晶晶的。   还有,他贤惠,包容,专一,性格耿直却不傻,甚至她经常发现,这男人有时候即使是面无表情,心里其实是在打歪主意,当然,她并不在意这是薛长铭故意将这一面展现给自己看。   除了在某些事情上太过较真之外,总得来说,岳小雅对这个未婚夫至少可以打九十五分。   对于薛长铭来说,岳小雅就像是他生命中的一束最温暖的阳光,还是在他可以说最失落众叛亲离时出现的。   她有着严重的洁癖,一天要洗两次澡,除了自己和岳筱辰,不允许任何人碰到她,就算是衣角也不能容忍,不用乔装的时候,她的脸上总是干干净净的。   薛长铭想过很多次自己以后的妻子会是什么样子的,却从没有想过老天爷会给自己这么大的惊喜,她要求专一,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她,在外人面前,她优雅,沉稳,睿智。   可在自己面前,大部分时候都再撒娇,或者会让自己做这做那,可从来都不会过分,让他甘之如饴。   其实,薛长铭明白,小雅会如此,是因为她内心与自己一样,希望能够得到心上人全心的喜爱,有了这么好的开始,即使他们现在的感情还没有到生死相许的地步,他相信,他们两人之间,以后会更好。   只是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身为榜眼的岳小雅也得出去交友,其他的人都无所谓,西院的那些兄弟,他总不能一直不露面。”老大,这里,“聚贤居包厢内,陈洛挥手,招呼岳小雅,”老大,你这伤养得也太久了吧?“”怎么?你有意见?“岳小雅眉头一挑,淡淡一笑。”老大,你别管他,得瑟的,“李东冉笑得满室春光,”瞧瞧他那满肚子的油,这些天不知道吃了多少桌席。“”你以为你少啊,大部分时间你们不是都在么?就缺老大你了。“陈洛笑着说完,看着岳小雅坐下,”不过,明天晚上,大皇子在聚贤居宴请诸位榜上有名的学子,“   说到这里,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帖子,”这一次老大你躲不了了,皇子的面子总不能不给吧?“”我并没有说要躲。“岳小雅微微一皱眉,随后松开,”这不,上好了,就出来露露脸,免得被遗忘了。“”哪能啊,叫你老大,就永远都是老大,“李东冉笑着说道:”至少在我这里永远使用,所以,老大,等到皇上的旨意下来,别忘了关照小弟哦。“”放心。“岳小雅一扫在座的九人,”我说过的话都算数的。“   酒过三巡之后,陈洛笑着说道:”对了,老大,你和丞相家的二公子真的是亲戚啊?“”是啊,怎么了?“岳小雅呡了一口酒,这度数,这味道,真是,她的味蕾实在是太遭罪了。”倒是好事,因为老大你的关系,岳筱辰如今是水涨船高,大户人家不能做第一人丈夫,第二任总是没有问题的,“陈洛笑呵呵地说道:”若是官小一点的,或者其他富裕人家,我估计等到皇上旨意下来,当第一任丈夫都没有问题。“ ☆、第41章   一听陈洛这话,在看着他脸上依旧张扬着大咧咧的笑容,放下酒杯,一眼扫过在场的另外八人,漫不经心地问道,“是吗,”   “当然,”陈洛点头,“那岳筱辰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岳小雅是不是天煞孤星这样玄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我们即使不信,岳筱辰作为她最亲近的人,多少也会被连累。”   “其实,最重要的是,岳筱辰的腿本身就是瘸的,再加上岳小雅的事情,据说在大康城里几个不大不小的店铺都开不下去,一个没有权势,有身无分文的男人,因为老大的原因,能娶妻传宗接代,也算是他的造化。”朱云华的声音没有陈洛的粗糙,低沉细腻。   岳小雅依旧笑着,“我倒是没想那么多,岳筱辰年纪也不算大,丞相府上面有姜月凌,下面有陶月辉,哪个不是风头正盛的人物,我可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老大,你可是我们老大,可不能这么小瞧自己,”陈洛笑嘻嘻地说道,大眼睛闪着和在场其他学子一般的志得意满,“若不是因为你养伤的原因,几位皇子的宴请怎么会挪到现在?”   “陈洛,你这样说话,让我明日压力很大。”岳小雅看着桌面上摆着的精致华美帖子,笑着说道:“我能不能再养一段时间,你们就当我不知道今天这事。”   “老大,你可不能这样,明日姜月凌,陶月辉,还有康梓涵都会到场,你若不去,我们被欺负了怎么办?”陈洛立马收起笑容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呵呵,”再一次扫过在场众人,心里叹气,面色却一点也不改,“我只是开玩笑而已,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明天我一定准时到场。”   这天晚上,“有心事?”想着小雅吃晚饭时心不在焉的模样,薛长铭有些不放心,从书房出来,果然看见她两手拖着下巴,盯着天上的月牙发达,遣退薛意,独自上前,在他身边安静地坐下。   “我果然还是天真了些。”岳小雅有些气磊,这才多少天。   薛长铭眼眸闪了闪,想也知道今天去集贤居可能有什么不愉快,既然小雅选择这条路,这些事情是他必然要面对的,“心里难受?”他能够做的就是像小雅所说的那样,在她累了,难受了的时候,给他一个肩膀。   “说不上,”岳小雅撇嘴,随后看着薛长铭,皱着的眉头松开,“呵呵,我还真不应该难受,毕竟从开始到现在,我的真心未必比他们的多,再看看吧,努力一下,一竿子将所有人打下水,对他们不公平,我也有些不甘心。”   “你能想通就好,官场上的事情,凡是不必太过认真。”薛长铭开口说道:“总归皇上是很英明,只要用心为他做事,他都会看得见。”说完,看了一眼小雅,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这隐晦的意思。   “恩,”岳小雅点头,只要不逼着她三夫四侍,忠君爱国绝对是必须的,“哎!”想到陈洛的话,又惆怅起来,“我哥的事情是不是你也听到一些风声。”   “是啊,”薛长铭点头,“这是必然的,不说你这个榜眼,岳筱辰有一个丞相大爹,有一个状元三弟,即使有之前的谣言,他也是水涨船高。”想着小雅对自己的要求,即使许多他还闹不明白,可经过这些日子的交流,薛长铭可以说是整个大康最了解岳小雅思想的。   “不过,这个时候有意向和岳筱辰结亲的,在我看来,一个真心的都没有。”说完,他自己都觉得有几分好笑,真心,大康家庭和睦的很多,可男女之间真心的他还真不认为有多少?女人,若是没有遇上小雅,他或者也会认为唯一的用处就是传宗接代。   “这事我做不了主,得问我哥的意见。”那是她如今唯一的亲人,即使在外人眼里条件极其不好,可在她眼里却是最好的,也值得最好的。   薛长铭不想打击小雅,可看着小雅那认真的想要岳筱辰幸福的模样,有些话就不得不说,“这事你和你哥都做不了主,他的婚事掌握在丞相手里。”   “薛将军,”岳小雅的手突然拍到薛长铭的肩上,“我发觉你有一点非常不好,太悲观,凡事都往最糟糕的情况想,还有,刚刚还劝我不要太认真,那你呢?不要太死板,要懂得变通?”   本来一听小雅第一句话,薛长铭心里有些难受,可看着撑着自己的肩膀站起身来,板起面孔,一副书院夫子的模样,又觉得好笑,“那小雅的意思呢?”   薛长铭点头,很是配合地用心请教,心里琢磨着他真是那样吗?悲观他承认有那么一点,只是,死板应该不适合他现在这个年龄的人吧?   “诺,”岳小雅指着旁边还未建好的房子,“我已经打听过,最多半个月,那边就竣工,到时候哥哥自立门户,自成一家,他的婚事丞相还有资格过问吗?”   “还能这样吗?”薛长铭有些傻眼,大康法律规定,凡是亲爹过世的,子女婚事由大爹操办,感觉到放在肩上柔软的小手,薛长铭想要站起身的动作停了下来,“我记得律法上并没有说自立门户的子女就可以自主婚事,再说,大康律法,无论是三夫还是四侍,都应当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道我记错了?”   “呵呵,”看着薛长铭的傻样,岳小雅就忍不住捏了捏对方的脸,“说你死板,你还不服气,刚才你所言并没有错,只是,你忘记了,大康律法同样有言,凡自立门户的男子,在不违反大康其他律法的情况下,府中所有事情皆有他作主,家中长辈无故不得干涉。”   恐怕律法中有这一条,是为了不让各大家族做大,以达到权利的平衡,上流圈子实际上就那么大,若皇上真是明君,那么除了掌控国家命脉之外,就是平衡各方权利。   “所以呢?”薛长铭点头,律法中是有这一条的,看着小雅那一张不同于在人前优雅的模样,此时满脸的狡诈,猜到了一些。   “既然是府中所有事情,那么,自然包括府上要选什么样的女主人,至于父母之命,只要我父亲留有遗言,即使身为丞相的姜皓文也不能插手的。”岳小雅自信地说道。   实际上在姜皓文操纵她的婚事时,岳小雅就已经想到,迟早有一天,自家哥哥的婚事也会被利用,所以,才会仔细研究大康法律,就是她曾经的时代,岳小雅也不是没有见过那些钻法律孔子的人,为了自家哥哥,她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那你父亲有遗言吗?我是说要遗书之类的。”看着刚刚侃侃而谈的岳小雅,那种自信的美,无论见过多少次,都会让薛长铭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当然,自豪的同时,又有种小雅实际上听适合入朝为官的,起码到现在为止,他没见过谁有自家小雅这般的口齿伶俐。   “薛长铭,我亲爱的薛将军,这个我说有就可以有。”岳小雅笑着说道,有个酷爱古董的老爸,自然对造价的艺术也有些了解,想来蒙混过自家哥哥的婚事是不成问题的,再说,无论是姜皓文还是陶月辉,都是要面子的人,所以,只要没有意外,这件事情不会被闹大。   薛长铭嘴角抽搐,原来这样也行,不过,那亲爱的三个字,让薛长铭有些害臊,忙转移话题,“既然你都已经有主意了,为何刚刚还要叹气?”他不喜欢看到小雅一副纠结烦恼的小模样。   “我烦恼的是,谁能给我哥哥幸福?他总不能一辈子都一个人吧?”岳小雅开口说道,“再过两三个月我们就成亲了,既然哥哥就住在隔壁,我们相亲相爱,他孤家寡人,想想多觉得心酸。”   果然,刚刚的试探让岳小雅明白,在男女之事上,似乎完全由女方主动,难怪他们两人已经是未婚夫妻,除了迫不得已的时候,拉拉小手都没有过。   心酸吗?薛长铭半点都不觉得,在他看来,岳筱辰根本就没有娶妻成家的打算,搬到自己隔壁来,也不过是为了跟自己抢小雅的注意力,可这话他不能说,谁让岳筱辰是小雅的哥哥,还是被小雅非常看重的哥哥。   再想想自家已经出嫁的妹妹,薛长铭觉得自己才是该心酸的人好不好?除去父亲出事时漏了几面,之后看见他就跟看见鬼似地,“这事可不好办?”毕竟天下的女子,小雅只有一个。   “是啊。”岳小雅点头认同,不是她看不上这个时代的女人,而是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嫂子除了自家哥哥还有别的至少六个男人,那帽子绿得都变成黑色了,她真心接受不了。   “明天我回丞相府,找个时间问问哥哥,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若是哥哥愿意,她接受不了也会接受,毕竟以哥哥对父亲的崇拜程度,估计会像其他男人那样,想要留下一条血脉吧?现在想想,朱云华和陈洛的话虽然刺耳,却也是现实。   “明天就要回去?”薛长铭有些发愣,如今每天早晨起来,上朝之前可以看见小雅,下朝,办完公事回来也可以看见他,这要回去了,这么大的将军府,又剩下他一个人了。   明明刚刚还在谈情说爱的,怎么一下子就把自己抛下了,这样天上地下的落差让薛长铭难受得紧。   看着薛长铭的目光,还有他傻傻问着这话的模样,知道他是舍不得,不免又想多了,红着脸靠近,在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剧烈才停下,轻声说道:“还有不到三个月的事情我就嫁给你了,我总得准备嫁衣什么的。”   “我来准备也行。”知道小雅没有父亲,薛长铭想也不想地说道,那么长时间见不到她,他一定会很难受很难受的。   “呵呵,”岳小雅轻笑,将两手放在对方的大手里,任由他握住,“你忘了,最多二十天,我和哥哥就会搬到隔壁,到时候就能见面了。”好吧,实际上她也挺舍不得的,感觉这还没分开就开始想念,自己这时恋爱了是吧?虽然对象挺害羞的,必须要自己主动,可她不能忽略内心里很甜蜜这个事实。   “那也要二十天呢?”薛长铭依旧一脸难过,实际上心里很是开心,小雅说这话不仅仅是因为她同样舍不得自己,更让他明白,自己在他心里有着很重要的位置,怕自己一厢情愿的想错,所以,薛长铭才用这副表情,想要看看小雅会为自己退到哪一步?   “我们中间又不是不见面,虽然不能用岳小雅的身份,不过,你若是有事,让薛意通知一声薛吉,我一定出来。”岳小雅想了想又补充道:“没事也可以的。”   “恩,”很满意对方的回答,他也知道无论是小雅,还是岳木兰,至少现在,不能一直住在自己府上。   总算是满意了,岳小雅松了一口气,原来男人也不是那么好哄的,不过,看着薛长铭眼里满是幸福的光彩,脑袋一热,鬼使神差般地双唇迎了上去。   薛长铭感觉到唇上的柔软,紧张得心跳都停止了,瞪大眼睛对上岳小雅同样明亮的大眼睛,脸上的温度不断地往上升。   等岳小雅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更担心薛长铭以为自己是色女,在耍流氓,慌忙移开,“我并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真的。”   说完,也不得薛长铭反应过来,狼狈地逃开。   而呆坐在那里木头般的薛长铭,似乎已经能够感觉到刚刚那有些冰凉柔软的触感,用力的呼吸一下,他觉得自己差点就窒息了,只是,被调戏的是自己吧?为何小雅要那么害羞?   这一晚,两人因为亲密的举动都没睡好,看得薛意很是满意,少爷,夫人感情越来越好,如今要分开都会难受得睡不着,真是幸福啊。   “我送你。”下了朝,薛长铭看了一眼岳小雅就移开,不过,即使觉得尴尬,还是想要多相处一会。   “好。”岳小雅是特意等到薛长铭下朝之后,想打了招呼在离开,她担心容易多想的薛长铭因为昨天自己的举动又想歪,不过,看着对方并没有将自己当成女流氓,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即使她有心主动,这样的事情解释起来还是有困难的。   集贤居后面有一个大花园,是专供用过饭菜的客人休息赏玩的,当岳小雅到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到期了,包括四位成年的皇子,还有康梓涵。   “薛将军,进去坐坐。”作为发起人的康梓炎自然热情地邀请薛长铭,对于朝堂上那些不属于任何皇子的势力,他即使拉拢不了,也不会傻到去得罪,将他推向其他的皇弟。   “不了,我还有公务在身。”不出康梓炎的意料,薛长铭面无表情地拒绝,看了岳小雅一眼,很是干脆地离开。   对于他这样的态度,康梓炎也不生气,“岳木兰,快点进去吧,里面好多人都等着你呢?伤势如何?可有痊愈?”由这大皇子带路,众人自然是对岳小雅高看一分。   倒是岳小雅,依旧带着独属于她优雅的笑容,右脸的酒窝若隐若现,“是我的不是,来晚了,劳大皇子忧心,伤势已经痊愈。”   “这就好,若你这样的人才,身体有个什么,父皇定是会痛心的。”康梓炎一路上都是笑着的,带着皇家的气场与贵气,带着岳小雅直接去了他的包间。   有另外三个皇子,一个世子在,岳小雅自然要一一见礼,康梓涵依旧没有好脸色,在岳小雅行礼时,狂傲地冷哼一声,便不理会。   岳小雅也不在意,受宠的世子嘛,有点脾气是正常的,倒是康梓炎,康梓容,康梓潼三位皇子的热情让她有些招架不住,至于四皇子,岳小雅也听过有关于他的传言。   四皇子康梓奕,据说自小聪明伶俐,天资聪颖,加上性子活泼,深得皇上喜爱,本来是三位皇子争夺皇位的最大竞争对手,只可惜,在四皇子成年之后,整个人就变了,性格阴晴不定,嗜杀暴躁。   这些也就罢了,最主要的是,他不喜欢女人,身边的美貌小侍倒是不少,而他也并不掩饰这件事情,反而愈加嚣张,甚至在大街上看到合眼的男子,都会让人抢了来。   这样的行径曾经让康城里的许多男子不敢出门,直到康兆业忍无可忍,命人将之打了一顿,依旧我行我素,康兆业失望之余,彻底不管这个儿子了。   这之后,康梓奕倒是没有再闹出强抢民男的事情来,只不过,开始利用自己出众的相貌,皇子的地位,勾搭起来,曾经,岳小雅再猜测,康梓奕之所以会改抢为勾,只不过是厌烦了民间粗糙的男人,将目光转向上流社会那些不受重视的少爷身上。   话说,最初听到康梓奕彪悍的事迹,岳小雅心里瞬间就平衡了,自己是这个社会的另类,这皇家也不出了一个更另类的,若是按照康城的标准,一个名声尽毁的皇子,一个只喜欢男人的皇子,会有女人嫁给他才怪了。   在行礼的时候,岳小雅只是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康梓奕,这个众人口中备受争议的人物,长得是人模狗样的,果然有勾引人的资本,“坐下吧,就等着你开席呢?”   包间内十个人,康梓炎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岳小雅看着空下来的那一个,还好,很正常,在陶月辉和陈洛之间,除了五个皇家之人,还有李东冉和姜月凌。   包间的门打开着,康梓炎端着酒杯站起身时,刚刚坐下的岳小雅又不得不跟着众人站起来,洋洋洒洒不多的几句话,很有领导范,几句话就将气氛调动起来,一杯酒下肚,吃喝都欢快起来。   在包间内,康梓炎自然是最热情的,即使是他的四皇弟康梓奕也没有被忽略,只不过,有这么一个奇葩的存在,岳小雅十分有趣的发现,只要康梓奕的视线在他们五个功名在身的学子身上多停留那么一下,其他的四人就不由得紧绷了自己的身体,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令本来想要表现的四人都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使得整个包间气氛诡异得很。   绝对是故意的,岳小雅十分肯定自己在康梓奕眼里看见了戏虐,似乎是那四人的表现取悦了他一般,只是,岳小雅忘记了自己也是被捉弄的对象,太过平淡的反应在五人之中反而成了最特殊的存在。   “岳木兰,”一直没有说话的康梓奕突然看口,包间里随着他阴冷的声音而鸦雀无声,“你长得真好!”   “四皇弟,注意场合。”康梓炎警告地看了一眼康梓奕,在这个时候找茬,不是给自己甩脸子吗?所以,说话也没有客气,倒是两外三个姓康的,特别是康梓涵,勾起笑容,做足了看戏的模样。   “大哥,我说什么了?实话实说而已。”阴冷如蛇的声音,配上那无辜的表情,实在是不搭调,“这岳木兰本来就长得很好看,看见他,我才觉得后院那些都是些蠢物,没一个有他这么灵动的眼神。”   岳小雅依旧带着优雅镇定的笑容,实际上心里已经在咆哮了,被调戏了,被一个同性恋调戏了,自己女扮男装被一个同性恋调戏了,又不由得暗想,若是这康梓奕知晓自己是女子,不知道会是怎样的表情,如此幸灾乐祸地想象一番,表情就更能绷住了。   “多谢四皇子夸奖。”岳小雅淡定地说道,仿佛不知道康梓奕的性向一般。   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听懂四皇子话里的意思,为何他眼里一丝受辱的模样都没有,康梓涵想到这里,不由得又想起他手放在薛长铭脸上笑颜如花的模样,不会这岳木兰也和康梓奕一样吧?意识到这一点,不知为何,康梓涵的心猛地一跳。   “那不知木兰你想不想进入我的后院?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大康的四皇子,有我在,谁也不敢为难你。”   岳小雅正眼看着康梓奕,不知他眼里的猥琐和脸上的*是真是假,只不过,她真的挺好奇,康梓奕用这样一幅面孔,如此阴冷得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真的能勾引到男人么?   “能入四皇子的眼是我的荣幸,”岳小雅声音依旧平静,“然而,对于四皇子这类型的男子实在不是我喜欢的那种。”   哐当,碰,酒杯落地的声音,随后是一片寂静,众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岳小雅,想要看清他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只是,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久,也得不出答案。   “老,老,老大,”陈洛最先回神,僵硬地扯起一个笑容,“你不要开玩笑。”   美目流转,看向陈洛,笑意盈盈的模样让陈洛背脊发凉,“跟四皇子说话,我怎敢开玩笑。”话落,立刻将目光扫向康梓奕,那一副看同类的模样让康梓奕咋舌。   不过,康梓奕不愧是皇子,很快就接上话,“不知木兰喜欢什么样的类型?我哪里什么类型都有,要不送木兰一个?”真想不到,这些学子里还有如此有意思,道行这么深的。   岳小雅摇头,食指划摸着酒杯杯沿,“我喜欢的类型,”害羞一笑,正要说话,被康梓炎打断,“岳木兰,你要想好了再说话,父皇可是很看重你的,二公主和三公主都对你有意,你不是不知道,我不妨告诉你,父皇有意将其中一位公主嫁给你。”   果然来了,若不是因为二公主和三公主对自己有意,他又怎么会如此说话,再说,皇上已经误会了自己的身世,为了不欺君,她只能再让皇上误会自己的性向,反正她身为女子,喜欢男人也并没有什么不对的。   “大皇子的好意我明白,只是,我一介贫寒,配上两位公主。”拒绝的意思很明显,只希望经过这一次,在身份没有公开之前,彻底杜绝其他女人的心思。   这下,除了康梓奕,四个姓康的脸色都不好,在这样的场合,拒绝公主,无疑是变相地承认自己喜欢男人,“你不想传宗接代?你如何向你祖宗交代,如何对得起你这个姓氏?”   康梓涵的问题有些咄咄逼人,让本来就不太好的气氛更加凝重起来,“这是我自己的事,不劳世子操心。”   “就是,梓涵,我的事情你都没管过,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康梓奕一句话戳中康梓涵的内心。   康梓涵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但不知为何,他不想岳木兰跟康梓奕一样,总觉得若岳木兰若是喜欢男人的话,会对自己的以后造成很大的困扰,“康梓奕,我管得了你么?”   十分没好气地说道,狠狠地瞪了一眼岳木兰,起身,招呼都没打就径自离开。   “康梓奕,你闹够了没有?”康梓炎觉得让这个四皇弟进来就是一个错误,看看,好好的宴会被弄成这样。   “你不欢迎我,我走就是了,说话这么大声做什么。”康梓奕同样站起身来,笑得十分下流,目光肆意地在岳小雅身上打量,随后亲切地说道:“木兰,若是什么时候你改变了喜欢的类型,记得来找我啊。”   避开康梓奕搭上来的手,岳小雅淡笑着说道:“即使四皇子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也不会找你,因为,我从不与别人共用男人,”“脏,”这个字只是用了口型,并没有发出声音,不过,她确定康梓奕听懂了,果然皇家人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康梓奕认真地看了一眼岳木兰,转身离开,之后,包间里的气氛有些诡异,直到辗转到后花园才重新热络起来。   “老大,你今天说的话都是真的?”朱云华最先忍不住开口问道,李东冉,陈洛纷纷看向岳小雅,目光有些诡异。   岳小雅淡淡一笑,“我说的话都是真的。”端看你们怎么理解而已,见三人脸色微微有些变,“放心,就你们这样的,还入不了我的眼。”   “我们这样的都不行?”李东冉笑嘻嘻地说道:“老大,你到底什么眼光啊?”   康王府,康梓涵一路阴沉着脸,随后,书房里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听得下人一个个心惊胆战,个个犹如惊弓之鸟。   “碰,”见四周已无可以发泄的东西,康梓涵一拳头捶在书桌上,哗啦,整个书桌就这么散架,看着凌乱的书房,他觉得自己的心就更这书房一般,乱得很,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第42章   康梓炎宴会那日,包间里发生的不愉快,包括岳小雅可能也喜欢男人的事情并没有流传开来,让回到丞相府的岳小雅心里可惜的同时,又有些奇怪,难不成他们看穿了自己的用意,   不应该的,自己身为女子的事情没有被发觉,他们想得最多的也就是自己跟四皇子一般,想了许久,岳小雅觉得最大的可能是,这件事情若是透露出去,对在场的人都没有好处,所以,他们才会避而不谈。   可那样就让自己苦恼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就达不到,哎,“夫人,四皇子刚刚送来帖子,夫人也不去吗?”   前些日子,二皇子,三皇子都送来帖子,不过地方不是集贤居,而是城郊的庄园或者狩猎场,邀请的也是他们这些学子,岳小雅以身体还未康复都给回绝了,于是,薛吉拿着康梓奕的帖子才会有这么一问。   “不去,”埋头于嫁衣大业的岳小雅头也每天,大红锦衣上娇艳欲滴的粉色牡丹,栩栩如生,一辈子只有这么一次,她一定要做到最好。   “夫人,”薛吉实在是看不明白自家夫人,科举是榜眼郎已经刺激得他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再看着夫人手上的嫁衣,款式是他们常见的,图案也是寓意吉祥的,可夫人手中还没完成的嫁衣,为何看着就让他有幸福满满地感觉。   岳小雅抬头,露出一张干净得没有任何胭脂水粉的脸,“还有事?”   “小的听说姜大少爷和陶三少爷都去了,夫人,你不去,会不会有什么不妥,”薛吉犹豫地说道,他不相信夫人不明白这些宴会其实也是很重要的。   “是不妥,”若不是那一次,康梓炎将自己叫道一边,说了那么多暗示性的话语,拉拢的意思很明显,不说他本就不想在三个皇子中战队,即使想,像大皇子这般,看似隐晦实则太过心急的方式,若不是大皇子故意试探,那么,她不认为康梓炎会入康兆业的眼。   “那夫人为何?”薛吉开口问道。   “恩,人心呐。”岳小雅勾嘴一笑,低头,用头顶对着薛吉,“我不去自有我的用意,你让薛祥多多打听那些学子的消息,至于四个皇子,还有世子,那不是我现在能够招惹的。”   “是,夫人。”薛吉一肚子的疑惑,可身为一个好的下人,刚刚轻微的提醒已经算是出格了。   康梓奕即便名声不好,让众多学子心里都有顾忌,可其他三位皇子的邀请都去了,他们也不敢区别对待,硬着头皮去了指定的场所,众人一脸黑线,康梓奕带着他后院里二十来个男人放风筝,捉迷藏,欢声笑语响彻整个康心湖。   “大皇兄,你们都来了,”直到玩累之后,康梓奕才抱着一个柔弱的小男人走上前,没等到康梓炎的回答,就自顾自地说道:“对了,木兰来了吗?”   得,那日不再包间的其他人一听这话,惊悚了,心里不由得想歪,难怪岳木兰连二皇子,三皇子的面子都敢不给,原来有四皇子在背后撑腰,怎么也没想到,岳木兰竟然是那样的人,难不成那优雅清高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不成?   “回爷的话,一个时辰前,岳公子派人通知小的,他身子尚未痊愈,不敢打扰爷的兴致。”一旁康梓奕的管家十分得体地上前一步,有礼地说道。   “恩,真可惜,木兰的身子怎么总养不好,”康梓奕皱眉,“莫管家,你让人再多送些补品过去,务必让木兰好好地养身子。”   “是,爷。”康梓奕旁若无人地做完这事,又捏了捏怀里小男人粉嘟嘟的脸,“大皇兄,你们干站着做什么,今天我可是将这康心湖保下来了,如此秋高气爽的天气,正适合玩乐,大家各自去玩吧,有什么需要,告诉莫管家就是了。”   很是豪气地说完,又嘀咕了一声,“这可惜木兰不能来,否则,我还可以介绍我这些男人给他认识,说不定就有适合他的,真是可怜,身子不少,身边还没有个贴心的人伺候着,一想到那样的场景,我就想哭。”   “爷,别说了。”那怀里的小男人已经抽出手绢开始抹眼泪了。   “四皇弟,”看着这荒唐的场景,康梓炎三兄弟的面上都十分不好看,更别说后面的那些学子,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这四皇子,实在是太荒唐了,就算是死,他们也是绝对不会跟着四皇子办事的,无论多大的诱惑,他们也不会被拉拢的。   这些学子是心坚如铁,只可惜,整个游湖期间,康梓奕也只顾着自家的男人,半点要拉拢他们的意思都没有。   看着面前的各种补品,“手下吧,我和哥哥的身体都不好,补补也好。”岳小雅笑着说道:“薛祥,说说今天的事情吧?”   “是,夫人。”薛祥早就等着岳小雅这句话,之后开始绘声绘色地说了起来,中间还不乏参杂着他个人的看法与情感,“那四皇子实在是荒唐之极,我估计,在场的学子,每一个对他有好印象的。”   “呵呵,他倒是个秒人。”岳小雅眼神闪了闪,笑着说道,却吓坏了薛吉和薛祥两人,夫人不会真的被他们勾引了吧?“夫人,四皇子只喜欢男人。”薛祥强调一下。   “你们不懂。”岳小雅只给了他们四个字,她还得观望,“接下来恐怕就是朝中大臣的宴请,薛祥,你继续看着。”   “那夫人,你依旧不参加?大臣的话,丞相应该是第一个。”薛吉比薛祥沉稳许多,“夫人就在丞相府,不去参加有些说不过去。”   “四位皇子有三位我都没给面子,一个丞相又算什么。”岳小雅笑着说道:“要是你们家将军给帖子,我肯定给面子。”   “我们将军才不会参与这些事情的。”薛祥有些不满地说道,他们家将军只忠于皇上,用心替皇上练兵,有战争时奔赴战场。被薛祥这么一说,薛吉倒茶的动作一停,看了一眼岳小雅,多少有些明白他的意思。   整个康城都很热闹,即将入仕的学子们忙得不可开交,晕头转向,殊不知,坐在龙椅上的那位看得津津有味的同时,心里已经将这些人的表现评了个高低优劣。   “皇叔,你就不管管,三位皇兄,”康梓涵有些坐不住了,那些学子是天子门生,自然应该为皇上效力,这些宴会下来,四十八位青年才俊,快要被他们拉拢分割完了。   “管?梓涵,朕为什么要管?”康兆业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狐狸样,保养得体,四十来岁的年纪看起来也很年轻,“不怕告诉你,朕还不是皇子的时候,也做过这样的事情,不过,手段要比他们高明得多。”   康梓涵一愣,“所以呢?皇叔你是故意的。”   “青年才俊?呵呵,不过也就是些愣头青罢了,刚刚出人头地,再加上如此多的追捧,头脑发热,忘记自己姓啥的也不是没有?”康兆业开口说道:“你急什么,不是还有在观望的吗?”   一个眼神,身边的太监将一份名单递给了康梓涵,看着上面错综复杂的关系,康梓涵心惊胆战,脸色发白的同时,竟然有些庆幸自己不是皇子,这样的手段太可怕了,皇叔刚刚还说他的手段更高明。   “怎么?吓到了?”康兆业开口说道:“朕给你这份名单,可不是让梓涵你害怕的,皇位争斗历来如此。”   “那皇叔的意思是?”康梓涵稳定心神,脸上华丽的张扬不由得再次收敛了几分,他清楚,皇叔若是要对自己怎么样,他如何都逃不过的。   “梓涵,你是朕的侄儿,让你知道这些,朕只是不希望你被卷进来,或者被他们利用。”康兆业笑着说道:“你只用做好朕交代你的事情,好好在一边看着,不要参与进去。”   康梓涵眉心一跳,皇叔这是在保护自己,同样也是在警告自己,只要不生出不该有的心思,“皇叔,我知道了。”无论如何,他还是感激皇叔的,比起几个皇兄的,他能够感受到皇叔对自己的感情至少有七分真意。   “梓涵,那你就跟在朕身边,好好看戏吧。”   见康兆业如此笑着,康梓涵觉得背脊发凉,他可以肯定,有人要倒霉了。   “大夫,公主怎么样?”陶景明院子,在康芯芸吃下一口她最爱的珍珠鱼,呕吐不止发生一些列混乱后,陶景明眼睛发光发亮地看着大夫,心怦怦直跳,就是一旁的陶月辉也不由得满脸期待地盯着大夫。   大夫将把脉的手移开,严肃的脸一下子就笑开了,“恭喜陶三爷,公主是有喜了。”   “真的?”陶月辉惊喜激动的声音响起,父子两开心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躺在床上的康芯芸本来听到又怀孕有些不高兴,可看着原本总是淡然的父子两高兴成这样,好受了许多,“月辉,送大夫出去。”能得康芯芸的喜欢,不得不说陶景明在她身上花了不少功夫。   “恩,”陶月辉点头,“娘,你好好歇着,过会我再来看你。”   “去吧。”康芯芸笑着说道,本来就偏向陶月辉的心,因为他成为状元爷,就更加喜欢了。   “怀孕了?”姜皓文眼里闪过一丝阴狠,随后恢复他原本的模样,“东一,让人送些东西过去。”   “老爷,要不要奴才,”姜东一阴狠的语气,已经表明他未曾说过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用,”姜皓文开口说道:“月凌还是被压在月辉下面吗?”   “是的,”姜东一是满脸的不忿,“三少爷虽说什么都没做?可却事事都压着大少爷一头,在学子中三少爷的威望比大少爷高,在三位皇子和世子,甚至是其他官员心里,他比大少爷更的人心,就连大小姐,这些日子都跟三少爷走得很近,奴才看着大少爷这些日子心情就没好过,若长此以往,奴才担心。”   “行了,这事我早就有计划。”姜皓文打断姜东一的话,“月辉是府里的三少爷,你身为下人,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就可以,若是被外人听到,我也护不住你,你像北一那样。”   一听姜皓文的话,姜东一打了个寒颤,他很清楚,北一之所以被上次的事情牵连,是因为他曾经打过二小姐几个巴掌,他不知道北一的下场如何,可想着薛长铭的样子,他知道,绝对不会好过。   “是,老爷。”姜东一恭敬地说道。   “岳筱辰已经到了娶亲的年纪,”姜皓文笑着说道:“前日,户部尚书的二女儿不在乎筱晨身残,也不在乎他商人出生,想要他当她的第二任丈夫。”   姜东一有些惊讶地看着姜皓文,“户部尚书的二女儿,老爷说的可是礼部侍郎秦少阳的妻子,”见姜皓文点头,“若真是如此,倒是二少爷的造化,秦少阳性情温和,懂礼守节,二少爷过去定不会受委屈的。”   “正是如此,我觉得也挺好。”姜皓文点头。   康芯芸有孕,皇上,皇后自然是开心不已,赏赐的东西如流水般进入丞相府,陶景明看着应付自如的儿子,放心地将外面的事情交给他,自己则专心地陪着康芯芸,无论这一胎是儿是女,他都觉得人生快要圆满了,只是。   “爹,我听说,大爹准备把二哥说给朱月莲,当他的第二个丈夫。”这天晚上,陶月辉特意找陶景明,皱着眉头说道:“岳筱辰跟岳木兰的关系,康城里谁人不知,这科举之后的宴会中,大部分学子都各有各的靠山,即便是态度不明的,也是因为家里背景雄厚,唯独岳木兰,背景薄弱,却纹丝不动。”   “你的意思是,姜皓文想用岳筱辰的亲事,拉拢岳木兰。”陶景明一听陶月辉这么说,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就说嘛,那阴险狡诈的姜皓文怎么一直都没动静,原来是自己儿子不行了,想要拉拢一个,果然是姜皓文行事的风格。   “可是,我听说那岳木兰不是喜欢男人吗?”说着这话时,陶景明语气是明显的嫌弃与恶心。   “那又如何?”陶月辉开口说道:“爹,你别忘了,即使没有岳木兰,岳筱辰也站着丞相府二房的名额,若是他和大爹联合起来,即使我如今压着姜月凌,你也赢不了姜皓文。”   陶景明眯起眼睛,看着自家儿子,陶月辉刚刚的话就是他心头的一根刺,想当年,明明是自己取得状元之位,却因为姜皓文的卑鄙手段,硬生生被压倒了后面,如今姜月凌遭受自己同样的事情,他心里痛快的同时又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姜皓文的报应。   只是,他输给姜皓文却是事实,“你想爹怎么做?”   “我如今是状元,即使没有娶亲也可以自立门户,只是,如今娘有了身孕,你甘心又放心把娘留在府里?”陶月辉笑着说道。   陶景明轻微摇头,对于康芯芸,他并没有多少的感情,不过,如今他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再有,若是能够带着康芯芸一起跟陶月辉自立门户的话,无疑是给姜皓文一个大大的耳光,即便自己不能够像大哥那样坐上第一任丈夫,也差不多了。   “肯定不甘心,也不放心。”陶景明笑着说道,“这些年我过得有多憋屈你有不是不知道,朱月莲的第二任丈夫,对于岳筱辰来说确实是高看,不过,若是能当第一任的话,我想岳筱辰一定会心动的。”   陶月辉点头,两人在书房里商量到半夜,才各自满意的离开。   岳筱辰新建的房子已经完工,将独属于自己的房子布置好后,他的心情十分晴朗,路过饰品店时,想着即将出嫁的妹妹,走了进去。   “小雅,”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之后,岳小雅就住到了岳筱辰的小院子里,除了两个打扫的下人,就只有薛吉和薛祥两个下人,住着也不觉得挤。   听着自家哥哥有些急迫的声音,岳小雅刚刚放下手中的活计,就看见自家哥哥走了进来,“看看,喜不喜欢,那里的掌柜的说了,你若是不喜欢这样的款式,还可以换的。”   看着桌上金灿灿晃眼睛的首饰,“哥哥,这就是凤冠吗?”真是漂亮,拿起,有些沉重,细致的做工,镶着晃眼的红宝石。   “是啊,你看看喜不喜欢?”岳筱辰期待地看着岳小雅,他挑了将近一个时辰,才下定决心买了这一套,他是觉得挺好,不过,也要小雅喜欢才行。   “很喜欢。”岳小雅放下凤冠,再一一细看项链,手镯,戒指,“谢谢哥哥。”   岳筱辰看着自家妹妹是真的喜欢,觉得很是开心,“傻妹妹,本来嫁衣都应该我来准备的。”   “呵呵,反正我也没事,再说,你我兄妹,何必分得那么清,”岳小雅站起身来,像是想到什么,走到一旁的衣柜,将已经完成的大红嫁衣披在身上,“哥哥,那你看,是不是和你的那些首饰很相配?”   “恩,”岳筱辰点头,看着小雅欢快的模样,开心之余又有些心酸,“难怪小雅要自己做嫁衣,我的手艺可没你这么好?”   “岳少爷,夫人可不止是准备了嫁衣,”薛吉说完,将衣柜里的东西都搬了出来,“这是成亲那日要该的锦被,枕头,全都是鸳鸯戏水图,还有这个,是我们家少爷成亲那日要穿的喜服,用手撑开,岳少爷,你看看这都是用了金丝勾领穿边,一看就是一套。”   若不是看在小雅期待的眼神,岳筱辰真的很想一脚将薛吉踢出去,这下人明显就是为了刺激自己,“很好看,小雅真厉害。”只是说出这话时,怎么也掩饰不住语气里的酸意。   让薛吉将东西收起来,“哥哥若是喜欢,以后我也会为哥哥准备的。”   这时,薛祥走进来,“岳少爷,姜丞相那边有请。”   “薛祥,你知道是什么事情吗?”这个薛祥,打听消息的手段一流,岳小雅不相信他一点风声也没有收到,即使她一人两个身份的住在这里,丞相府的人一直都没打扰,肯定是姜皓文意思。   “丞相给岳少爷说了一门亲事。”薛祥倒也没有隐瞒,“朱月莲的第二任丈夫,礼部侍郎秦少阳府邸。”   “哥哥?”果然还是来了,只是,岳小雅皱眉,“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无论是她乖乖地做岳小雅,还是岳木兰榜眼的身份,似乎一直都在给哥哥惹麻烦。   “不管你的事,不要乱想。”岳筱辰摸了摸岳小雅的脑袋,笑着说道:“有你这样贴心的妹妹,就算是被连累,我也心甘情愿,再说,我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听岳筱辰这么说,岳小雅心里有些难过,她知道,相对于这个社会的妹妹们,她做的是比她们好得许多,可是,比起岳筱辰的真心疼爱,岳小雅觉得不将最好的送到哥哥面前,不看着他幸福,就是她这个妹妹做得不够。   “哥哥,我想看着哥哥幸福,所以,哥哥,在你的婚姻大事上,不要顾忌我成么?”说着这话,岳小雅带着几分祈求。   “不怕实话告诉你,也不怕你说我不孝,自从这条腿瘸了之后,我就没打算要成亲,别说是第二任丈夫,就是第一任,我也不愿意的。”岳筱辰嘲讽地说道:“那些女人,我一个都看不上。”   岳小雅点头,“那倒也是,我也遇上能配得上哥哥你的。”   薛吉和薛祥在心里点头,不过,对岳筱辰的话有些不以为然,这个世上有几个男人看得上那些女人,可不还是为了传宗接代娶妻生子吗?只是,夫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呵,”岳筱辰一听这话,整个脸都笑看了,看得薛吉和薛祥两人有些傻眼,他们有些明白,公主那样的身份,当日会让一介商人成为丞相府的二老爷,是什么缘由了,这笑容,即使是他们家少爷没有被毁容前,也是拍马都比不上的,“这话我爱听。”   “那么,你现在是不打算考虑婚事了?”不得不说,听了哥哥的话,岳小雅也松了一口气。   “不考虑,等到小雅嫁了人,我就努力挣钱,你和薛长铭两人都当官,到时候要是养不好我的小外甥怎么办?”岳筱辰笑着说道。、   “那是不可能的。”薛吉和薛祥两人同时说道,即使是很佩服自家夫人,但他们不会忘记自己真正的主子是薛长铭,因此,一听岳筱辰这话,立刻反驳。   “那哥哥等我收拾一下,同你一起去吧,薛吉,薛祥,你们将东西收拾好,等到我们回来,应该就会搬家了的。”岳小雅笑着说道,随后走进换衣间,等再次出来时,已经是一个优雅公子的模样。   利落地拿起铜镜前的眉笔,画粗眉毛,画小眼睛,鼻子大了不少,也挺了不少,嘴唇却更加薄了,直到弄喉结的时候,薛吉和薛祥两人是瞪大眼睛,看着岳小雅微扬脖子,用和肤色相近的粉上下来回抹了几下,一个不太突出但确实是男子的喉结出现在他们眼前,实在是太神奇了。   “走吧。”压低轻灵的声音,依旧清脆,却带着男子说话时的干脆,利落。   “木兰,你这样没问题吗?”其实岳筱辰也觉得挺神奇的,不过,他才不愿意在两个下人面前丢脸,特别是这两个下人还有个薛长铭那么讨厌的主人。   “没问题的,”随意挑了一件康梓奕送过来的礼物,“在丞相府养伤这么谢天,如今身体好了,自然应该去拜访一下丞相的。”若是她是岳小雅,是不能说太聪明的话语,否则,姜皓文会怀疑的。   “还有哥哥的亲事问题,交给我就好。”岳小雅笑着说道:“我不会让丞相拿捏的。”   “那哥哥就靠你了。”岳筱辰笑着说道。   “包在我身上,我说过要保护哥哥的,绝对不是空话。”两兄妹的声音渐渐的远了,薛吉和薛祥已经习惯这两兄妹的腻歪劲,想着要搬家,“薛祥,你去通知少爷,这里的东西不少,就我们两人,肯定办不完的,这个地方,还是早些离开的好,太压抑了。”   “没错。”在将军府,即使他们是下人,没有勾心斗角,自在得很。   两兄妹一出院子,就分开挽着的手,并排走着,岳筱辰满脸的冰冷,岳小雅也没有在房间里的嬉皮笑脸,端着优雅的笑容,漫步走着,即使是看起来很平易近人,一路上并没有听见上一次那些下人的胡言乱语。   刚到主院,巨大的瓷器摔碎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康芯芸歇斯底里地尖叫,“姜皓文,岳筱辰是我儿子,他的婚事我说了算,轮不到你做主!”   “娘,你不要蛮不讲理好不好?”姜月凌无奈的低吼,“你给二弟说的是什么人家,即使是第一任丈夫,可女方是商人出生,你这样,就是在二弟身上再次打上商人的标签。”   “商人怎么了?”陶月辉声音倒是平和,“总比不上不下,进不了上流社会,又不是商人的好。”   “你给我闭嘴。”姜月凌再次吼道,声音比刚刚更大,语气里压抑着的并不仅仅是仇恨。   “姜月凌,你才给我闭嘴,我是你娘,有你这么跟我说话的吗?”见自己心爱的儿子背后了,康芯芸立刻受不了,声音拔高到另一个高度,刺得外面的岳小雅耳朵都有些发疼。   “姜皓文,看看你教出来的儿子,孝道都不懂了吗?”   面对康芯芸的质问,姜皓文声音也带着不悦,“月凌,给你娘道歉。”   “父亲!”姜月凌红着眼睛看着姜皓文,在他的厉眼之下,“娘,对不起。”   “既然如此,就将岳筱辰的婚事交给我来处理。”康芯芸得意洋洋地说道:“否则,我就跟皇兄说,姜月凌对我不敬,对怀孕的亲娘大吼大叫。”   “不可能,”姜皓文想也没想就说道:“你要告诉皇上我没有意见,可岳筱辰的婚事,我自认这么安排没什么不对的。”   “你,”看着软硬不吃的姜皓文,被他愣愣盯着,康芯芸想要大吼的话吞了下去,心里想着,这可是你说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姜月凌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我若是在皇兄面前告一状,他还有什么前程可言,看你会不会后悔,总有来求我的时候。   听到小厮通报,在主院等着的姜东一没想到岳筱辰竟然会带其他人来,再看着来人与岳筱辰有几分相似的容颜,优雅的笑容,便想到对方的身份,“岳公子,二少爷,请稍等,奴才马上去通报。”   想着岳木兰听到刚刚的对话,心就沉了下去,老爷最不喜欢的就是家丑外扬,偏偏这段日子,总是些关于丞相府的风言风语,哎,晚上自己恐怕又要被责怪了。   在场的男人都没有想到岳木兰竟然会挑这个时候拜访,刚刚还意见不合的双方立刻就做出同样的决定,命人将康芯芸带下去休息,本来康芯芸是不肯的,不过,在陶家父子两人的软语轻哄之下,喜笑颜开地离开。   岳小雅跟着岳筱辰进去,一番寒暄客气之后,“冒昧前来,往姜大人不要见怪。”   “岳公子哪里的话,”姜皓文看着岳小雅,点头,单单这气度,刚刚跟月凌和月辉说话时的有礼,就不是自家儿子能比得上的,“欢迎都还来不及,怎么会见怪,不知岳公子的身体如何?”   “已经好了,”岳小雅笑着说道:“我今天前来,一时拜访,二是此行,在府上叨扰这么久,实在是不好意思。”   姜皓文身为一国丞相,在这期间让人送去补品,慰问也不算很失礼,“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因为岳公子的伤需要静养,我特意吩咐人不准打扰你休息的。”   “多谢姜大人体谅。”岳小雅同样报以微笑。   看着两人你来我往,陶月辉的心紧了紧,他可没有错过大爹眼里的欣赏,姜月凌倒是收起了凶狠的目光,沉思起来,陶景明则是冷汗长流,这些日子他有些得意忘形了,怎么会忘记,姜皓文当了这么多年的丞相,哪里会是月辉一个小小的状元就能打垮的?   只是,拉拢岳木兰真的是姜皓文所打的算盘吗?他的心思什么时候那么容易猜测了?   在场恐怕只有岳筱辰,是既自豪又心酸,若是父亲没有被害死,妹妹身为女子又如何用得着如此辛苦,其他的自己不行,等出去之后,一定要多多的挣钱,让妹妹和小外甥衣食无忧。   等到说得差不多了,岳小雅才开口说道:“刚刚我在外面听见姜大人和公主为了我哥哥的亲事争吵,心里实在是不安极了,”一听这话,姜皓文和陶景明的心都提了起来,“哥哥的处境我也清楚,就不敢劳烦姜大人。”   “怎么能说劳烦,筱辰是我儿子,看到他娶妻生子,我也高兴。”姜皓文笑着回道。   “姜大人,我说的是真的,关于哥哥的亲事,哥哥的父亲留有遗言,”岳小雅从袖口里掏出一封发黄的遗书,递了过去,“上面说,哥哥的亲事由哥哥自己做主。”   姜皓文拿起遗书,从头看到尾,笔记是没错,不过,刚想说话,岳小雅就抢在他前面开口,“我已经以哥哥的名义在外面建了府邸,哥哥也足够财自立门户,我们打算今天就搬出去,这么些年感谢姜大人对哥哥兄妹两的照顾,如今哥哥也长大了,虽说没有两位公子的本事,刚好能自立门户。”   “不过,养育之恩不能不报,姜大人以后若有什么需要到哥哥的,我想哥哥一定会在所不辞的。”   岳筱辰有些傻眼地听着自家妹妹说完话,愣愣地点头,他怎么不知道父亲还留有遗书,不过,此时不是问话的时候,这么轻易的脱离丞相府,岳筱辰冰冷的脸怎么都绷不住,巨大的喜悦在他的眼里闪烁。   姜皓文看着两人的表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早就听说也见过岳木兰的本事,策划这件事情也难不倒他,恐怕对于岳家人的死亡,他也有所怀疑吧。   “既然如此,我倒不好留你们了。”姜皓文笑着说道:“只是,就算自立门户,一家人还是一家人,有空就回来看看,岳公子,筱辰的府邸在哪里?我让人去看看,才能放心。”   “在将军府的隔壁。”岳木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姜大人,我们就不打扰了,对了,这遗书是哥哥父亲留下的,哥哥想留着做个念想。”   “自然,”姜皓文点头,再一次看了一眼这遗书,也分辨不出真假,不过,此时,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以岳木兰的算无遗策,肯定也想到了各种情况的应对之法,岳筱辰的幸福本就不是他关心的,一个瘸腿的商人,还捅不破天,就是岳木兰,等进入朝堂,不还在他的眼皮底下么?   “多谢姜大人。”岳小雅站起身来,“告辞。”   岳筱辰拿着那封遗书,期间一句话也没说,跟着岳小雅离开。   姜皓文看着两人的背影,站起身来,“月凌,跟我去书房。”   留下的陶月辉和陶景明心情复杂的很,从头至尾,那岳木兰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们父子两,明明他是状元,明明他比岳木兰还要高一等,为何要在他们面前摆出那么一副清高不屑一顾的模样。 ☆、第43章   “啪,”被这样的忽视,别说这些日子来可以算得上是被众星拱月般捧着的陶月辉受不了,就是刚刚被姜皓文刺激得头脑清醒不少的陶景明都恼羞不已,一巴掌打在一旁的茶几上。   “父亲。”陶月辉看着自家父亲,许久才开口说道,“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再说吧。”声音带着几分涩然,低沉。   “好。”倒是陶景明,一巴掌下去,火气消了不少,整个人又恢复到以往温文的模样。   这边姜月凌若有所思地跟着姜皓文进了书房,当姜东一把两人的茶水都端上来,对上姜皓文的目光,又恭敬地退了下去。   姜皓文看着自家儿子呆呆的坐着,也不打搅,端着茶水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直到小半个时辰之后,姜月凌才抬起头,“父亲,我是不是比那岳木兰差得多?”   “怎么会这么说?”姜皓文放下早已经凉了的茶杯,表情,声音依旧如以往一般,让人猜不透。   “我总感觉岳木兰今天所做的事情已经准备了好久,”姜月凌看了一眼姜皓文,见他示意自己继续说下去,“若是说当初御射的比赛是侥幸,殿试的武比是我大意,总不能这一次的事情也只是凑巧而已。”   “御射的比赛岳木兰赢得理所当然,而上次的武比,更表明他不仅仅有头脑,还能忍,你的双肩脱臼比起他的伤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这个你最清楚不过,至于这一次,我想岳木兰这个人还没出现的时候,在岳小雅的婚事由我算计的时候,岳木兰估计就已经在想着把岳筱辰从丞相府捞出来。”姜皓文笑着说道。   “可是,爹,我们给二弟安排的婚事对他也挺好的不是吗?”这才是姜月凌想不通的地方,“不仅仅二弟能够传宗接代,岳木兰也算在官场上搭上几个人了,薛长铭是个武将,除了练兵打战之外,朝廷的事情他基本都不管的,我不相信岳木兰不知道这些,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打算入朝?”   “月凌,”姜皓文站起身来,“我能告诉你的是,岳木兰一定会入朝为官,并且所图不小,至于其他你不明白的,自己慢慢想。”   “爹,”姜月凌有些不满地叫道,自从他科举失败之后,爹就再也不像之前那样细心教导自己,反而总是说些饶了好些圈,他要想许久才能明白的话,“你就不能告诉我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已经够糟的了?”   “月凌,筱辰都自立门户了,”姜皓文看着姜月凌,语气包含着浓厚的期望,“你不能总靠着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姜月凌身体一僵,抬头看着姜皓文,心里微微慌张之后,在那双给予厚望的目光下,用力地点头,“父亲,我知道了。”即使父亲之前跟自己讲的许多话他都不明白,可有一点他很清楚,父亲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   “不过,爹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岳木兰拿出来的那遗书多半是假的。”姜皓文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姜月凌惊讶地瞪这姜皓文,“那爹你?”结果看着姜皓文似笑非笑的模样,抓了抓脑袋,“我知道了,又是要我自己想是吧?”他甚至有些怀疑,爹是故意在这个时候说这么一句,就是想要打击自己好不容易鼓起来的信心。   相比起这边书房的和谐气氛,陶家那边,“真是岂有此理,那岳木兰是什么东西?竟然会如此的目中无人,”陶景明捏紧拳头,愤怒地说道:“一个无权无势,小小的榜眼,还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哼。”   “爹,喝口茶,消消气,”相比起陶景明被一个小辈如此看轻的恼羞成怒,陶月辉更多的是对岳木兰的警惕,即使他是状元,但是,他却没有信心能够在大爹面前讨到便宜,就像今天二哥的婚事一般,但是岳木兰却轻而易举地做到了,“你也说了,只是一个小小的榜眼,再说,更生气的应该是大爹他们,别忘了,二哥的婚事原本是该大爹他作主的。”   陶景明听儿子这么一说,点头,“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人这么嚣张地让姜皓文吃瘪,那岳木兰真不是简单的人?”   “我也知道,”陶月辉点头,“只是,我们接下来的事情还做吗?”   “做,”陶景明点头,“虽然不能把姜皓文怎么样?可给他找点麻烦,膈应他还是可以的,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今天将表面上的那层皮扯开了而已,既然如此,再闹点事情试探一下姜皓文也好。”   “不过,月辉,即使现在看起来是我们三房处于优势,你千万不能小看姜皓文,他可不简单。”   陶月辉再次点头,其实这个不用父亲提醒,他都知道,能够坐稳这么多年的丞相,怎么可能是简单的人物。   两个小院子,东西不多,再岳筱辰兄妹两人回去的时候,已经被薛吉和薛祥收拾妥当,甚至已经让将军府的下人帮忙撞上了马车,看得岳筱辰有些傻眼,“哥哥,走吧?出了这道门,以后海阔天空,哥哥便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恩,”两人从离他们小院的偏门离开,岳筱辰回头,已经看不见居住了这么些年的小院子,虽说心里有些不舍,可到底对以后生活的期盼激动多一些,“一会去我们的新家,有什么不满意的,或者需要添置的,都要跟我说。”   “放心吧,我是不会跟哥哥客气的。”两府相距并不远,不一会就到了,看着自家哥哥忙着搬东西,想着乔迁之喜怎么也得庆祝一下,“薛祥,你去将军府,让你们少爷回家就过来,晚上就在这边吃饭。”   “是,岳公子。”薛祥笑着说道,完全不理会岳二少爷向自己袭来的寒意,说完这话,十分欢快地离开,夫人真是贴心,什么好事都不忘了少爷,在一边帮忙的薛吉同样也勾起了嘴角。   “哥哥,这里交给薛吉他们就可以了,你带我去参观一下我们的新家吧。”岳小雅抬头,岳府两个大字的门匾一看就是她的笔记,飘逸优雅中带着沉稳大气,他看着还是挺满意的。   “也好。”岳筱辰点头,一路为岳小雅介绍,整个岳家占地面积不小,入门便是前院花园,连接着前院,两边是厢房,花厅,过了中庭,便是后院,仅仅东西两个院子,布置得尤其精致,花园,水池,假山小桥都有模有样,整个家,房屋建筑比起花花草草,树木景观所占的面积不到五分之一,辽阔的视野,美丽的景观,清新的空气,让置身于其中的岳小雅心情大好。   “怎么样?小雅,喜欢吗?”岳筱辰笑着说道:“东院你住,我住西院,就算你出嫁了,我也会给你留着,反正近,想回来住随时都可以回来。”   “很不错,”岳小雅边走边点头,推开东院的院门,里面格局同样跟外面一样,简单,一目了然,最主要的是,她的院子里种的不是花花草草,而是各种药材,“很喜欢哦,哥哥费了很多功夫吧?”   “呵呵,你喜欢就好。”岳筱辰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情愿地补充道,“这里面有些药材是薛长铭弄来的,这个主意也是他出的。”   岳小雅一听笑容更加灿烂了,她记得她也就在将军府提过一次,在睡觉的院子来种些药材,闻着药香睡觉,感觉肯定很不错,没想到他不但记住了,还真的给弄了这么一小院子,“呵呵,”岳小雅心情一好,“哥哥,今天我来下厨,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岳筱辰一愣,说话的语气就更酸了,“是给薛长铭下厨吧?”   “怎么会?”岳小雅笑着说道:“我一定会做哥哥你最喜欢吃的那几道菜,专门给哥哥做的,薛长铭只是顺道而已。”   “真的吗?”岳筱辰有些怀疑?   “绝对是真的,你瞧着吧!”岳筱辰收敛笑容,无比认真地说完,“我现在就去,哥哥,你先好好休息一下。”   “幼稚。”看着小雅离开,一边的薛吉十分不屑地说道。   岳筱辰冷哼,他已经决定,明天就去买些奴才回来,姓薛的无论是主子还是下人都一样那么令人讨厌。   薛长铭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回府一听小雅他们搬到隔壁来了,衣服都没换就跑了过来,“哟,薛将军,你总算来了?”如今的岳府,可以用人烟稀少来形容。   丞相府的下人他们是一个也没带,兄妹两个,下人就薛吉和薛祥,再加上将军府过来帮忙的几个加起来,十根手指都能数过来,所以,即使饭菜早已经做好,薛长铭没来,就一直在锅里温着。   虽然妹妹的点心很好吃,可是,用来垫肚子等薛长铭,他心里还是有意见的,这不,薛长铭一到,就忍不住了。   薛长铭也不管岳筱辰,朝着岳小雅有些内疚地解释:“今天军营里有事,走不开。”早就想过小雅搬家他一定要帮忙的,怎么会想到事情会这么凑巧。   “没关系,正事重要。”岳小雅笑着说道,“薛吉,愣着做什么,快去打点热水,让你们家少爷洗洗,薛祥,你带着人把饭菜端上来。”他们那所谓的搬家又不是什么大事,非要薛长铭在场不可。   若是薛长铭身为将军,真的抛下正事跑来帮他搬家,她倒是要怀疑自家哥哥调查的情报有误了,再说,薛长铭即使有做掩饰,可眉间的疲惫她还是察觉到的。   “是,夫人。”薛吉和薛祥同时说道,心里感动不已,别说是未婚夫,他们就没有见过哪个女人为自家男人进过厨房,再一听岳小雅的话,他们觉得夫人肯定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夫人。   于是,一向不多嘴的薛吉,在伺候薛长铭洗脸,洗手时,难得地开口小声说道:“少爷,今天的晚饭是夫人下厨的,小的亲眼所见。”好吧,当他看见夫人做主一道道精致的美食时,他也很震惊。   “恩,”薛长铭面无表情地点头,实际上激动得磨练的手都在发抖,看着一边不知道跟岳筱辰说了,使得岳筱辰那一张冷冰冰的脸笑得跟一朵花的小雅,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好似有什么都东西从心里溢出来一般,全身都暖洋洋的,更别说刚刚的疲惫,早已经被全身的活力所代替。   这顿晚饭,薛长铭和岳筱辰吃得都很饱,味道不是他们吃过最好的,不过,却是一点也不想浪费,特别是那几道一看明显就是为两人特意做的,即使肚子实在是撑不下了,两人的眼睛还死死地盯着。   “别吃了,你们要喜欢,以后我还会再做,撑坏了就不好了。”看着歇息了一会准备再起筷的两人,岳小雅开口说道,她不明白这个世界的女人是如何做的?可看着两人这模样,她感动之余又有些眼酸,甚至她觉得她做得远远还不够。   看着两人的表现,她想着,一定要更加努力,让这两人成为最幸福的丈夫和哥哥。   “不用了,小雅,以后我都做给你吃,”薛长铭想也不想地说道,“做饭油烟太大,对你身体不好。”   岳筱辰点头,瞪了一眼薛长铭,“本来就应该你做给我妹妹吃。”   这一晚,薛长铭想要将专门为他所做的菜没吃完的带走,岳小雅看他依依不舍,可怜兮兮的模样,“你今天也累了,要不就在这里住下吧,这些菜明天再吃。”   “那会不会不好意思?”薛长铭犹豫地看着脸黑的岳筱辰,心里其实乐开了花,经过将军府那些日子的相处,他就明白,每次自己这个样子的时候,小雅都会不忍心,而且,他不用他开口,就会如愿以偿的。   “我倒是没看出你那点不好意思,”岳筱辰再一次瞪了一眼薛长铭,“住我的院子。”真是无耻,堂堂的将军竟然也会用装可怜这一招。   事实证明,在这一方面,薛长铭不仅无耻,还得寸进尺,“可是我的衣服还在将军府。”   岳筱辰一听这话,差点失礼地朝着薛长铭吐口水了,将视线停留在薛长铭身后的薛意身上,那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   薛意自然是毫无理由地站在自家少爷这一边,直接将头低下,坚定地表示着他的立场。   岳小雅会不明白薛长铭的小心思吗?怎么可能,不过,她愿意顺着他,“正好我给你做了一套新衣服,一会我让薛吉拿给你。”   “小雅,”岳筱辰不满地叫道,男人不能这么宠着的,他会无法无天的,再说,你完全搞错了,明明应该薛长铭给你缝制衣服的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哥哥,你也有,本来想给你惊喜的,要不去看看。”岳小雅立刻开口说道,这才让岳筱辰心里勉强好过一点,“不过,小雅,你这些天根本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吧?又是嫁妆,又是薛长铭的喜服,还给我们缝制了两套衣服,以后不要这样了,我和薛长铭自己有手,再说,你怎么没准备自己的。”   “我给你准备了,”薛长铭立刻接话,“男装女装都有好些套。”   岳小雅点头,“你有公事,不要太辛苦,我不缺穿的。”至于休息,岳小雅才突然惊觉,即使来到这个女人过得像猪一样的社会,她似乎一直都有事情做。   难道是因为前十八年,自己马不停蹄地被家里的长辈灌输知识,学习这学习那的养成的习惯,或者自己真是天生的劳碌命?似乎真的是闲下来浑身都不舒服,总得早些事做才行。   第二天,岳府的主子下人都在天麻麻亮时起床,这是他们养成的习惯,薛长铭要上朝,岳筱辰要买下人,况且,他的店铺也不能一直这么空着,岳小雅倒是没什么正事,可是锻炼身体,看书补充这个世界的知识,倒也不觉得空闲,无聊。   岳筱辰毕竟不是什么风云人物,他的搬家并不能引起多大的重视,只是,加上岳木兰也住在这里,众人的目光多少要分一些过来,陈洛等人在收到消息就前来拜访。   而此时皇后宫殿里,康芯芸瞪着大眼睛看着康兆业,“皇兄,到底怎么样?”   “你确定要让我撤销姜月凌的功名?”康兆业皱眉,这件事情他到不怀疑有人在背后撺掇,毕竟只要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在皇后的宫殿里,也不看丞相的面子,做出这么蠢的事情来。   “是啊,皇兄,我如今身怀有孕,那姜月凌不竟然敢对我大吼大叫,如此不孝之人,怎么有资格进入朝堂。”康芯芸并不是能憋得住事的人,一路上想好如何说之后,便再也忍不住,“再说,之前他对薛长铭做的不义之事,皇兄,你难道不觉得这人太卑劣了吗?”   皇后姜茹清的脸一黑到底,“公主,男人的事情不是我们这些女人能插手的,既然你知道你怀有身孕,就应该好好养胎,至于月凌的事情皇上自由定夺。”   “你,皇兄,”康芯芸知道自己说不过皇后,“我是姜月凌的娘,难道他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   “够了,康芯芸,别在这里胡搅蛮缠了,你难道忘了,姜月凌是你的长子,你老了以后还要他来尽孝养老送终。”康兆业斥责道。   “谁说的,”康芯芸尖利的声音再次想起,此时她的脑子里全被温文如玉的陶景明还有乖巧懂事能干的陶月辉所侵占,甚至连她曾经最害怕的皇兄都敢反驳了,“我还有月辉,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这话是陶月辉跟你说的?”康兆业开口问道,陶月辉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吧。   “不是,是我自己想的。”康芯芸眼睛紧紧地盯着康兆业,“皇兄,你也知道,岳筱辰那个畜生已经自立门户,月辉是状元郎,自立门户是迟早的事情,可他爹只是个三房,你看能不能?”   “能不能怎样?”即使了解这个皇妹的性子,康兆业都有一巴掌将其扇出去的冲动。   “能不能把二房的位置给姜皓文?”   “那是不是要朕也将丞相的位置让给陶景明?”康兆业眯起眼睛,看着康芯芸,身边的姜茹清已经暴走,若不是顾忌到皇上在这里,早就开始怒吼了。   倒是对女人还了解不太深刻,站在康兆业身后的康梓涵有些傻眼,这姑姑不会有病吧?   “能这样当然最好。”康芯芸笑着点头,“还是皇兄你知道我的心。”   还真敢承认,“然后呢?”   “什么然后,姜皓文和他儿子自然搬出去。”康芯芸理所当然地说道。   “好了,”康兆业笑看着康芯芸,“丞相的位置,即使是看在他是皇子的舅舅份上,只要不犯大错,朕是不可能交给别人来做的,既然是一国丞相,他就必须得是大房。”   “皇兄,你怎么可以这样?”康芯芸脸色一变,愤怒地盯着康兆业。   康兆业眼睛一眯,将里面的厌烦掩去,“既然你是朕的皇妹,朕也不会一点也不顾及你的心意,只要陶月辉自立门户,朕同意你将陶景明升位二房,至于陶月辉自立门户之后,你住哪个府上是你自己的事情。”   “可是,要谁当我的第一任丈夫也是我自己的事情,皇兄你管不着!”康芯芸的声音再一次拔高,“我一定要景明当我的第一任丈夫。”   “你要这样也不是不可以,”康兆业的话令姜茹清很是不满,“不过,你就不要当这个公主了?既然陶景明那么重要,只要你放弃你公主的身份,朕就成全你。”   “不当公主?皇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康芯芸有些反应不过来,“我本来就是公主啊!”   “那你可以试试,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能允许你选择住的地方,已经算是格外开恩,康芯芸,你不要不识好歹。”说完,康兆业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御花园内,康兆业刚刚的怒气一下子就消失不见,“皇叔,姑姑这闹得是哪一出?”   “感觉怎么样?”康兆业笑着问道。   “皇叔对姜丞相很好。”康梓涵肯定地说道。   “呵呵,还好吧,”康兆业并没有否认,“至少他这个丞相当得还很称职,要不要跟朕打赌,丞相府这大房和三房之争,朕赌三房惨败。”   “不是吧?皇叔,”康梓涵笑得桃花满面,“就算陶景明不成,可我看着陶月辉还是不错的,至少在我了解的,陶月辉比姜月凌要出色得多。”   “那你要不要和朕赌?”康兆业笑眯眯地引诱。   康梓涵盯着旁边开得正艳的菊花,沉思片刻,“那皇叔,我能不能赌这两房都赢不过二房。”   听了这话,康兆业倒是一愣,“怎么?你这么看重岳木兰,朕可没忘记,当初是谁非要将其压下去?若不是你搅和,人家肯定是状元郎,也可能根本就没有丞相家这事。”   康梓涵摸了摸鼻子,并不回答,对于岳木兰那奇怪的感觉让康梓涵理不清的同时有害怕不已,因此,经过努力压制之后,倒是能够用平常心对待,“皇叔,我们可是再说赌局的事情,其实我怎么觉得,皇叔才是最看重岳木兰的那个!”   岳小雅在家里待了几日,便以岳木兰的身份去岳筱辰的店里闲逛,看着自家哥哥信心满满颇有些指点江山的模样,悄悄地离开,带着薛吉继续闲逛康城他不熟悉的地方,遇上喜欢的就买,看到有趣的事就停下来,这样没有目的,倒也自由自在。   腿脚累了,“薛吉,找个茶楼歇歇脚吧,这康城真大,要靠我这两条腿逛完,看来要费些时日了。”   薛吉点头,“公子,若是累了,我们坐轿子,马车都行,何苦这样自讨苦吃。”   岳小雅摇头,“你不懂,就前面吧,”看着前面挂着一个个大大的茶字菱形木牌,笑着说道:“刚刚不觉得,现在倒是有些口渴了。”于是,两人加快了步伐,只是。   “碰,”一个穿着非常朴素的中年男人被扔了出来,刚好挡住两人前进的步伐,“做什么?”薛吉恶狠狠地侧头,等着两个扔人的男人,“找打啊!”   那两人一看薛吉的气势,在瞅着岳小雅身上的衣服,便知道对方不好惹,连忙道歉,“对不住,刚刚没看见。”   “下次小心点。”既然对方道歉了,薛吉也不好多做计较,再说,自家夫人并没有被吓到,“公子?”   岳小雅却是站着不动,看着地上费力想要爬起的男人,在看到那张沧桑感十足的脸之后,视线停留在那空荡荡的最裤腿时,就再也忍不住,上前,紧紧抓着他的左手,看着那被磨出血的掌心,皱眉,“这样能起来吗?”   那男人一愣,显然是没想到竟然会有人不嫌弃恶心自己,看着岳小雅清瘦的模样,直到听到对方说话,才明白他的意思,愣愣地点头,就着抓着自己不大的手为托力,还是费了不少劲才站起身来,看着再也不用仰视别人,男人的眼眶有些发红。   “公子。”薛吉没想到夫人竟然也会管闲事,一路上他们也有碰到乞讨的,公子看了一眼便淡漠地转开,也看见过因被调戏而羞愤欲死的男人,更有恶霸欺负良民的,夫人都是无动于衷,眉头都没皱一下,可现在,他真的看不懂了,那没有了一条腿的男人,他看着是不觉得有什么,却绝对不会忽视其他人眼里的恐惧,甚至是瘆人避之不及的眼神。   “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扶着。”岳小雅眉头皱得死紧,她是真的不想管闲事,可有些是她看不过去的。   “是,公子。”薛吉这才反应过来自家公子有洁癖,忙跑过去,扶着男人左手臂的动作绝对比岳小雅要标准得多。   岳小雅松了一口气,拿出手绢,擦了擦手,没看见男人眼里闪过的难堪,侧头,这才看清他们是在药店门口,对着刚刚道歉的两人,“说说吧?怎么回事?”   “这位公子,他没钱就想请大夫,我们这里是药铺,不是善堂,若是人人都跟他一样,我们生意还做不做啊。”道理说得很通顺,离着至少两米看热闹的人纷纷点头。   “是这样吗?”岳小雅看着那中年男人,眼里的悲苦怎么也掩饰不住,整个人甚至带上了死意。   中年男人只是沉默地点头。   “我有银子,叫上你们的大夫,现在跟我走。”岳小雅的声音冷了几分,没钱看病这种事情哪里都有发生,那些所谓的医生,大夫永远都是这么一副嘴脸。   那两人一愣,“这位公子,你要想清楚,这人隔三差五地就来一趟,他那里的病人并不少。”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银子是我出,又不是你出。”岳小雅不耐烦地说道。   “得,好心没好报,你有银子,我们自然不可能不做生意,稍等。”那人说完就走了进去,不一会,一个中年大夫带着一个药童挎着药箱走了出来。   “薛吉,你能背得动他吗?”岳小雅开口问道。   “能,”薛吉说完,在中年男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将对方背在背上,那人有些慌张,不住地挣扎,“还不快带路,不想治病了?”岳小雅一句话下拉,那人不懂了,木然地给薛吉指路,至于这位好心的公子,他是真的看不懂了。   中年男人住得离康城中心很远,一行人大约走了快一个时辰,穿过城西一片低矮的房子之后,出现一个大约五百平米的空地,别说薛吉傻眼了,就是岳小雅也呆住了。   空地周围一圈的破烂帐篷,不说帐篷里此时有没有人,单单是空地上,一张张麻木的脸,一双双空洞的眼盯着他们,有坐在破不上的,有躺在枯草上的,不说那脏兮兮的面孔,臭不可闻的空气,就是他们无一不像薛吉背上背着的男子一般,全是些缺胳膊少腿的,一个个看过去,没有一个四肢健全。   岳小雅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正义感十足充满热血狭义的人,可是,看到此时此景,他的心被震撼的同时,就像面对那个中年男人一般,同情心泛滥得厉害。   “呕,”只是,刚刚跟着他们来的大夫和药童却是跑到一边吐了起来,随后再岳小雅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脚底抹油,溜了。   “薛吉,记住那药铺的名字,终有一日我要抄了他。”岳小雅阴狠地说道。   “是,公子。”薛吉想将中年男子放下,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脚,好在那中年男人已经回身,拍了怕薛吉的肩,示意他直接放下就可以了。   “薛副将,”干咳的声音不大,却激动的颤抖,说话的是一个坐在靠前面,盯着一头乱蓬蓬头发看不出年纪没有右手的男人,只见那男人揉了揉眼睛,随后声音更大了起来,“真的是薛副将,小华,快点醒醒,你看看,那好像是薛副将。”   明明确定了,却依旧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用左手推了推靠着他同样脏兮兮的男人,那人不耐烦地睁开眼睛,“小强,你做梦呢?薛,”说着的话在看到薛吉的时候愣住了,“我也在做梦吗?”   “薛吉,你认识?”听到这里,岳小雅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早就应该想到了不是吗?除了打仗,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令这么多人都伤残得如此彻底,意识到这一点,她的心更沉重了。   薛吉摇头,却也不傻,“会这么称呼我的,一般都是跟着上过战场的兄弟,只是,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不仅仅是薛吉想问,岳小雅更想问,恐怕在场的人每一个人心里都曾经这么问过,只是,时间上了,他们绝望了,不问了,安静地等死了。   “你真的是薛副将?”叫小强的男人带着哭意地问道。   “是,”薛吉点头,“你们是?”   “薛副将,你为什么现在才来?”小强一听薛吉承认了,一下子就哭了起来,边哭边说,“那么多的兄弟,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活活的被饿死了,被城里面的人打死了,冬天被冷死了,跟我们一起一千多人呐,现在就剩下我们这里的两百多了,我就不明白,我们到底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小强觉得他们的苦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在战场上受伤,缺胳膊少腿又不是我们愿意的,那些没上过战场的人怎么会明白,我们能保住性命,九死一生的回来有多么不容易?”   “以为回来了就好了,哪里想到这里才是地狱,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死在战场上,也不用受这样的折磨,忍辱偷生啊,我们这些人拼死拼活的,结果就落到这样的下场,那些人凭什么啊?他们到底为什么要用看臭虫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们?”   到了最后,小强的眼里是愤怒,带着歇斯底里的怒吼,别说薛吉拿不出来反驳,就是口齿伶俐的岳小雅在此时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44章   “小强,你别这样,”靠着小强躺着的小华,梗着嗓子,即使说话的声音很大,语气却跟他的人一样,很是无力,而在场的人,被小强这么一通痛哭流涕般的乱吼,脸上麻木的表情染上了悲凉,一个个就像是身处狂风暴雪中无力反抗绝望等死,失去翅膀的小鸟。   被那样一双双没有生机的眼神看着,岳小雅眼睛酸胀的厉害,她清楚其他的人不是不想哭,恐怕是眼泪都哭尽了,才发现泪水毫无用处,几次努力地张嘴,好些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刮着被堵得厉害的嗓子眼,难受得紧,最后只得黑着一张脸,将最呡成一条直线。   看着这些人,岳小雅觉得自己若是不做些什么就枉为人,他们本应该是受人尊敬的英雄,却过着如此这般非人的生活,即使清楚每个光鲜亮丽的繁荣之下都有着它黑暗阴影的地方,但是,绝对不应该是这些为了国家安宁而浴血奋战的士兵。   早该想到了,薛长铭身为将军,仅仅是脸上被划了一刀,那些流言蜚语就差点把他淹死,若不是遇上自己,他的性子恐怕会越来越悲观,最后出现像这些人这般厌世等死也不是不可能。   薛长铭还是个将军,四肢健全,而这些人只是普通的士兵,缺胳膊少腿不说,还要为生活继续挣扎,她一点也不怀疑小强所说的这里曾经有一千人,而如今能坚持到现在,这将近两年的时间,受过多少屈辱,过着怎样的生活,是岳小雅无法想象的。   薛吉有些无措地看着这些人,良久才开口问道:“你们怎么会这样?兵部和户部的人不管你们吗?”   回答他的除了小强低低的呜咽声,就是一片死寂,那木然的脸,毫无光亮的眼,仿佛在嘲笑薛吉的天真可笑,“公子?”看到这样的情况,薛吉早已经忘记了岳小雅是女子,而当他是声名鹊起的榜眼郎,求助地盯着他。   岳小雅深吸一口气,恶臭使她差点就吐了出来,强硬地压了下去,“问他,谁需要看大夫?”用冰冷的声音掩饰自己难过得想哭的心,说完这话,她都想扇自己一巴掌,恐怕这里没人不需要大夫。   薛吉点头,推了推那一直盯着大夫溜走方向的中年男人,“你刚刚请大夫想要看谁?”   中年男人十分僵硬地转头,再一次用他满然的目光盯着薛吉,许久之后,才明白对方的意思,慌忙地想要爬起来,指着左边角落空出来的一片地方,那里可以算是条件最好的,垫着厚厚的干草,此时上面并躺着两个人,盖在身上的布也是能够将整个人都遮住的,不像其他的人,必须要缩成一团,稍微不注意,就露出一大截腿脚来。   “过去看看吧。”岳小雅小心地避过有些密集的人,以免踩到,她都不知道,这么点地方,当初是怎么住下一千人的。   其他人随着岳小雅的身体移动着目光,眼里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是单纯的想知道,这个一身干净得像是不沾一丝灰尘的男人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他不觉得他们这里脏吗?   并不长的距离,岳小雅和薛吉两人竟然走了一刻多钟,躺在枯草上的两人依旧是脏兮兮的一身,看不清年龄,看不清长相,“薛吉,去打些水来。”   “是,公子。”薛吉说完,茫然地看着四周,没有打水的器具,也没有水井。   “没有水,要是的话,只能去城外的河里。”一个很小的声音响起,而晚上早晨搜集的露水,也只够刚刚他们喝而已,之前负责打水的几个人好几天都没有回来,他们很明白,那些人是回不来了。   薛吉皱眉,“去那边房子里端,”岳小雅说完这话,顿了一下,“他们要是不给,就用抢的。”   “是,公子。”薛吉眉头松开,快速地执行命令去了。   岳小雅蹲□体,看着直愣愣盯着自己的一群人,再看着草垫子上躺着的两人,紧皱着眉头掀开臭味浓郁的被子,许是因为有了心里准备,看着两人一人没有左手臂,一人没有右手时,表情都没有动一下。   白皙如玉般的食指搭在了那黑炭般的手腕脉搏上,黑白之间形成强烈的对比,若是说语,数,外是学生的三门主课的话,那么岳家人为了让岳小雅能够应付古代生活,武术,中医再加另类的思想教育就是岳小雅空余时间的三门主课,每天都至少有一节的那种。   虽说两人只是发热,可那温度,让岳小雅觉得有些不妙,若是再降温的话,不烧死也会变成傻子,“公子,怎么样?”即使是不认识,可一同上过战场的,薛吉本就心里不好受,看着岳小雅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心里一凸。   看着薛吉端来的一盆清水,岳小雅努力压抑着想要洗手的冲动,站起身来,“薛吉,你再跑一趟,买些烈酒回来,”说完,岳小雅本来想要写个方子的,看着这里一贫如洗的模样,便将药方说了出来,“记住了吗?”   薛吉点头,重复了一遍,见岳小雅点头,再一次跑了出去,这一次顺当得多,那些人自觉地将道路让了出来。   “你们出来几个人,把他们全身上下擦一遍。”   众人面面相觑,不过,很快走出四个人来,两脚都是齐全,只是不是少了这只手,就是那只手不能用,其中还有刚刚哭嚎得很厉害的小强,四人蹲在木盆边,看着满满的一盆清水,随后抬头仰望着站起身的岳小雅。   “用这个吧,”岳小雅将自己袖口里的手帕拿出来,用匕首划了道口子,撕成两块,“不想他们死的话,就动作快点。”   四人点头,两人负责一人,配合倒是很默契,看着他们去脱病人的衣服,岳小雅慌忙转过身体,直直地站在那里,掠过一个个乱蓬蓬的脑袋,看着比旁边低矮房子还有小的帐篷,替他们心酸的同时,更多的是愤怒,一脸严肃地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好了,”身后有些干涩胆怯的声音响起,帮忙的四人觉得这个人很不一样,说他是好人吧,也不像他们曾经看到的给乞丐施粥的善人那样,笑得平易近人,甚至眼里带着悲天悯人的慈悲,至少不会像他这样冷着脸,虽然说不上嫌弃,只是他们可没有错过,这人一直没有松开的眉头。   可说他不是好人吧,却也没有呕吐,看着他们的眼里也没有害怕,甚至还给竹子和小贵看病。   但是,这两年非人的生活,不但让他们眼色极佳,还敏感得很,这位公子一看身份就不简单,只是,他们不明白,为何他明明既不喜欢这里的环境,又生生地压抑着自己待在这里?   “恩,”岳小雅转过头,看着被重新盖着的两人,二十来岁很年轻的年纪,因为发热脸上都有着红晕,痛苦的皱着眉头,显然很不舒服,“把手绢,”想说把手绢浸湿,拧干,放在两人的额头上,可低头,看着黑乎乎的一盆水,“你们等等。”   薛吉不在,只好自己上门,走到离这他们最近的那一间房子,听着里面哎呦哎呦的声音,刚刚薛吉还真用的是抢的,默默地走过,去了第二家,敲门。   “谁呀。”警惕的声音,很大的嗓门,随后,破旧的那扇门被打开,看着岳小雅的模样,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变成了拘束,凶巴巴地模样立刻扭捏起来,“公,公子,有事吗?”   “这位大哥,我想请你帮忙打些清水,端到那边去,我有急用。”岳小雅笑着说完,从荷包里拿出一小块银子,放到男人的手里,“麻烦了。”   男人本来想要拒绝的,毕竟去了那个晦气的地方,谁知道他会不会也沾上霉运,可看着银子的份上,在加上这位公子一看你来历不凡,若是不答应,惹出什么事来就不好了,“成,公子,你稍等。”   片刻之后,岳小雅就回到原来的地方,后面跟着个端着满盆水的男人,放下之后,“公子,没是了吧?”问着这话时,有些战战兢兢。   “你可以走了。”要的就是这句话,虽然银子不少,可这地方他可一点也不想多待,一听这话,很是快速地离开。   “我来吧。”拿过两人手中已经变成黑蓝色的手绢,在水里洗干净之后,才拧干水,折叠整齐,覆盖在两人的额头上,等到薛吉回来的时候,看着他除了买了酒和抓了药之外,还抱着一床棉被。   岳小雅一愣,自己倒是没想到,等这些都忙完之后,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公子,我们该回去了。”薛吉开口说道。   “恩,”岳小雅看着这些人,神情依旧没有怎么变,木木地看着两人,只是,“我还会回来的。”岳小雅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相信自己这话,可她也不仅仅是对着他们说的,还是对着她自己,她一定会用最快的时间,解决这件事情。   两人走出连接着那脏乱地方的小巷子,一拐弯,岳小雅怎么也忍不住,弯着要靠着墙吐了起来,那似乎要将心肝肺都吐出来的模样,吓了薛吉一跳,知道夫人不喜别人碰触,只得站在一边,担忧地问道:“公子,没事吧?”   岳小雅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吐吐就好了,果然,小半个时辰之后,除了酸水她什么都吐不出来,才算稍微好受一些,回家的路上,“薛吉,这事不要告诉你家少爷,他最近也挺忙的。”   “可是,”薛吉想着那些人心里都不好受,少爷肯定不想自己瞒着他的,虽然他清楚若是少爷知道这事,肯定会比自己更难受。   “我只说现在瞒着,等我想出法子之后,或者等你们家少爷忙完了,我再告诉他。”这些日子,他不是没看见薛长铭早出晚归,黑眼圈一天比一天深,眼里的凝重之色也越来越深,她想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可是,公子,他们只有两百来人,”薛吉开口说道:“若是告诉少爷,要帮他们也该不难的。”   “是啊,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两百多人也只是我们见过的。”岳小雅摇头,“薛吉,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上一次战争,死在战场上的不说,你觉得像他们那样的就只有一千人么?还是你觉得只有这一千人才是这样的境遇?”   两个问题问得薛吉哑口无言,许是气氛太过沉重,一路上两人谁也没有说话,直到回到家里,看着一边等着自己,一边还在吵嘴的岳筱辰和薛长铭,岳小雅的心情才稍微好点。   “夫人,”临睡前,薛吉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开口说道:“小的不知道如今大康有多少那样的人,只是,若是需要小的帮忙,请夫人尽管吩咐,不做点什么?小的肯定会睡不安稳的。”   岳小雅看着薛吉许久,见他依旧一脸的坚持,“那跟我去书房吧?”今晚她就没打算睡。   第二天,康梓奕像平日那样太阳老高才起床,神清气爽地任由人穿衣洗漱,之后,抱着他新得来的美男子在花园里心情愉快地用餐,“爷,岳公子求见。”   “岳公子?哪个岳公子?”康梓奕漫不经心地说道:“没看见爷没空吗?还是你不知道爷上午从不见客的?”   “是岳木兰岳公子,爷若是不想见,奴才现在就去打发了。”那管家也不在意康梓奕的责怪,一本正经地说道。   “什么!”   “哎呦。”犹豫康梓奕起身太猛了,坐在他腿上的男子直接跌坐到地上,发出这么一声轻呼。   “愣着干什么?还不将小十八扶起来,”康梓奕不满地说道,“小十八,一会爷再去看你,爷现在有正事。”说完,快速地离开,那一脸色急的模样,奕王府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只是,他们家爷对那岳木兰的兴趣还真是,之前天天木兰木兰的叨叨,甚至房间出窗前都移栽了一颗木兰,本以为这么久时间,爷应该淡了心思了,如今这人一来,就忍不住了。   “公子,你真的要?我们现在走还来得及。”薛吉一进奕王府就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你,夫人的打算他虽然不全清楚,可也知道一些,只是,为什么要是康梓奕,其他三个皇子也可以啊。   “呵呵,薛吉,瞧你这个样子,昨天还一副豁出去的模样,怎么?现在害怕了?”此时岳小雅脸上带着优雅的笑容,只是,眼里的疲惫,四周的青色,怎么也掩饰不住。   “可是,你也知道,四皇子他。”薛吉犹豫地说道,虽然夫人是女子,四皇子不会感兴趣,可是,现在的夫人怎么看都是出色得不得了的俊秀公子,呜呜,若是他把少这么好的妻子弄丢了,他死了都没面目去见老将军。   “放轻松,这里不是龙潭虎穴。”岳木兰才刚刚说完,“木兰,”激动的叫声一波三折,让岳小雅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倒是薛吉,一身的紧绷,满脸的防备。   康梓奕进入客厅,盯着岳小雅,随后几个大步就走到岳小雅面前,“木兰,果然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   看着这样的康梓奕,岳小雅也没有行礼的心思,笑着说道:“怎么会?莫非四皇子有白日做梦的习惯?这可不好,睡觉还是该在晚上的。”   “呵呵,木兰,跟你说话真有意思,”康梓奕微微向前凑,勾起一自命风流的笑容,挤眉弄眼地说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本皇子现在是你喜欢的类型?”   “可是,四皇子,我记得我也说过,你太脏。”没有外人,再说,面对这样的康梓奕,她实在是摆不出恭敬的模样来,“洗都洗不干净了。”   “你这话太让人伤心了。”委屈的模样,只是,那双细长的眼里竟是笑意,错开神,在主位上坐下,修长的两腿一伸,翘起二郎腿,“我瞧着你过得不太好,怎么面色这般憔悴?”   岳小雅点头,一晚上不睡觉不憔悴才怪,“哎,”康梓奕是要将他浪荡皇子进行到底,而岳小雅,则依旧奉行优雅的风格,轻叹一声,“四皇子,不止你是否也想憔悴一把?”   “怎么说?”康梓奕挑眉,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斜眼看着岳小雅。   “想请四皇子跟我走一趟。”岳小雅开门见山,即使康梓奕是真的生性浪荡,但脑子并没有坏,身为皇子的尊严,高傲同样不少,去算计他还不如直接开口。   “呵呵,木兰,你真是有趣,是想跟我约会吗?”康梓奕眼神闪了闪,依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想约本皇子,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算了,”岳小雅想也没想,“告辞,”转身就走,薛吉松了一口气,快步跟着。   “哎!”看着岳木兰并不是以退为进,康梓奕有些傻眼,忙站起身来,追了上去,伸手拦住岳小雅,“怎么一句话不对就走人,怎么说我也是皇子,你总得给我点面子嘛。”   “那四皇子想要我怎么给你面子?”岳小雅好笑地一挑眉毛,“我岳木兰自从考上榜眼之后,没有拜访过谁,亲自来四皇子府上,还不够给皇子你面子嘛?”   “算了,”康梓奕放下手,“不过,你总得告诉我去哪里吧?”   “不行,告诉你了,你就不会去了。”岳小雅笃定地说道,那地方,若不是非去不可,她是绝对不想去受罪的,为了这一趟,早饭都没敢吃。   “哦?”康梓奕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看着一身灰色长衣长裤,头发扎成高高马尾的岳木兰,“木兰啊,你总得让我换身衣服,对了,我带几个人?”   “一个。”岳小雅开口说道。   一个时辰后,“爷,马车进不去了。”外面赶车一身浅黑装的管家停下马车,皱紧眉头看着那一片低矮的地方,难道岳木兰想要借主子的身份整治这个地方,替他扬名?   “下去走吧。”马车里,岳小雅说完,摔下跳下马车,动作那个优雅,看得康梓奕两眼放光,不过,只一下,视线就被薛吉给挡住了,看着出现在眼前的景色,康梓奕有些好奇,这岳木兰此行到底为何,一路上皱着的眉头都没有松开。   “啧啧,没想到,天子脚下,咱们大康城还有这样的地方。”康梓奕夸张地发出感叹。   “走吧。”岳小雅开口说道,至于马车,直接就扔在了这里,开玩笑,明显刻着王府的标致,除了不想混了,谁敢偷了去。   “木兰,还有多久,”这不是目的地吗?怎么左拐右拐,康梓奕自己都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小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马上就到了。”岳小雅没说假话,走过这个小巷子,左拐,不一会就到了,还是昨天见到的那样,只不过,那些人没有呆愣愣地坐在独属于自己的地方,而是许多人围着一堆,煮着没有半点香味不知道是什么的食物,脸上,眼里跟昨天的没什么两样,麻木地做着事,黑黑的手抓着黑黑的食物往嘴里塞。   岳小雅和薛吉已经见过一次,所以没有康梓奕和管家莫崖震惊,只是心里的难受却一点也没有减少。   看着脸色发白随后发青却没有失态的康梓奕,微微靠近一步,“知道这些是什么人吗?”   康梓奕摇头,这么多四肢有缺的人,心里倒是有些猜测,岳小雅接着说道:“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据说之前有一千个这样的人,都挤在这里,只不过,现在只剩下这些了,估计,再过不了多久,这些人也会跟着去的。”   “怎么会这样?”康梓奕脸上是一点笑意也没有,他不是大街上那些无知的人,军队对于一个国家有多重要他不会不知道,只是,他们不是打了胜仗吗?父皇不是让户部拨了银两,让兵部的人好好安置这些人吗?   “呵呵,”岳小雅冷笑,“四皇子,这话应该是我问你的,你知道我昨天看到他们想做什么吗?把他们直接带到军营里去,让正在操练的士兵看看,他们现在那么努力有什么用?战争一旦开始,这些人的下场就是他们的结局,你说,这样还有人敢当兵吗?”   “一个没有士兵的国家,你说他能存在多久?”说到这里,岳小雅的愤怒达到顶点,“你康梓奕还能肆无忌惮地生活吗?你还问我怎么会这样?现在我就想要你来告诉我,怎么会这样?”   “放肆。”莫崖低声斥责,不过,以往气势十足的莫管家现在一点底气都没有。   “康梓奕,这只是我们看见的,没有看见的,你说整个大康还有多少?”岳小雅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你来告诉我,是他们当兵有错?是他们浴血混战有错?还是他们没有死在战场上有错?为什么他们要受这样非人的折磨,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我,”康梓奕开口,眼睛愣愣地盯着那一群人,想说自己不知道,父皇也不知道,可到底说不出口。   “算你还是个人,”岳小雅冷声说道:“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最主要的是想办法统计出整个大康还有多少这样的人?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解决,天知道晚一天会死多少人。”   “我知道了,”康梓奕点头,“莫管家,将这些人带到我最近的庄子里,安顿好,不要引起注意。”   “是,爷。”莫崖恭敬地说道。   “木兰,这里交给莫管家,我们先回去商量。”康梓奕表情严肃地说道,“这事没那么简单。”   岳小雅没再多说,点头,不过,同样再拐弯处,虽然换了个地方,薛吉刚刚放下心来的时候,呕吐起来,全都是隔夜饭,没办法,在岳筱辰和薛长铭两人的注视下,想少吃都不行。   “公子,怎么没吃早饭也吐?”薛吉有些着急,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   康梓奕看着岳木兰此时完全没有了优雅的模样,再想着她脸上的疲惫憔悴,估计,之前他也不好受,难怪来的路上一直皱眉,恐怕他早就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半个时辰后,马车里,“这是我昨晚想出来的,”将包袱里的一摞纸递给康梓奕,“我能力有限,只能做这么都,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康梓奕接过,一路上看了不少,越看越心惊,抬头看着浑身无礼靠在马车壁上的岳木兰,“为什么是我?你应该知道我名声不好的。”   “四皇子,你若真喜欢男子,以你的脑子有的是法子,你非要弄得这么沸沸扬扬,无非就是想要告诉所有人,你无心那个位置,”岳小雅笑着说道:“所以,这件事情其他三位皇子都不合适。”   康梓奕点头,脸上总算有些笑容,“那不还有梓涵吗?”   “那人太危险,也太麻烦。”岳小雅笑着说道:“到岳府的时候我下车,得好好休息,对了,四皇子,有没有办法把这件事情跟我撇开。”   “你说呢?”康梓奕笑着说道:“恐怕现在我的三位皇兄,我的父皇都知道你岳木兰进了我府不到一刻钟,就把我带走,即使不可能一路跟踪,不知道我们干了什么事情,可奕王府是时刻有人监视的。”   岳小雅点头,就知道会这样。   “当然,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将这件事情拖个十天八个月,我再告诉父皇,估计他们即使怀疑,也不会那么肯定,”康梓奕笑着说道。   “那还是算了吧,我回家睡觉。”   岳小雅是真的回家就睡觉,康梓奕说的也是真的,三位皇子很是吃惊,他们没想到岳木兰真的会跟老四勾搭在一起。   “梓涵,你说岳木兰会不会真的看上老四了?”皇宫内,康兆业抿了一口茶,笑眯眯地说道。   “皇叔,别开玩笑了。”康梓涵心猛得跳了一下之后,恢复平静,“还是想想正事吧,军营里的事情越老越不好,我估计那些将军也压制不了多久,若是引起兵变就不好了。”   “哪里有那么夸张。”康兆业也收起笑容,“真是伤脑筋,这无缘无故的怎么一个个都闹着回家,朕给的饷银也不少,待遇也挺好的,再说,近期又没有战争,哪里就冒出这么一股风来。”   “最主要的是,那些人的嘴还死紧,抓了几个闹事的头,上了酷刑也一个字都不说。”康梓涵也觉得伤脑筋,那一个个宁死不屈到底是闹那样啊,平日里没见过他们那么有骨气的。   “继续查吧,朕就不相信,一点风声都没有。”康兆业开口说道,心里有些恼恨,朝堂上那么多人,出的都是些馊主意,每一个有用的,真不知道平日里那副聪明劲去哪里了?关键时候一点用都没有。   “也只能这样了。”康梓涵点头。   不一会,通报太监低头走进来,“皇上,四皇子求见。”   “呵呵,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他都多久没进宫了。”康兆业很是意外,随后看着康梓涵,“你说,是不是岳木兰有关系?”   “皇叔,让四哥进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康梓涵笑着说道。   不仅仅是康兆业好奇康梓奕的目的,就是康梓涵,表面上笑得邪魅,心里却依旧做不到不在意,于是,当两人看着穿着一身正装,一脸严肃走进来,正正经经行礼的康梓奕时,下巴差点都掉到地上,这老四(四哥)受了什么刺激,好些年没见过这么正常的康梓奕了,或者在他们眼里,如今的康梓奕才是不正常的。   “父皇,儿臣有事启奏。”跪在地上的康梓奕认真地说道。   “老四,起来说话吧,你这样朕很不习惯。”康兆业何尝不明白,老四喜欢男人这事真假谁也说不准,不过,他无心皇位他却明白,所以,对于这个曾经给予厚望的儿子,他心情还是十分复杂的。   “多谢父皇。”康梓奕谢恩,随后站起身来,笔直地站在那里。   “四哥,坐下说吧,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坐着了。”康梓涵开口说道,他也很不习惯好不好,你这样认真正经的模样,让我们的笑都有几分不自然了。   “既然梓涵也在,那你也听听吧,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都不知道,在康城里,竟然会有这样的人间地狱。”康梓奕的口才自然是不错,随着他的描述,再加上激动的情绪,慷慨激昂的陈词,听得康兆业和康梓涵脸色越来越黑,御书房更是冷气十足,充斥着强大怒气使得伺候的奴才一个个低着头,冷汗不断往外冒。   “老四,你说的可是真的?”康兆业的脸阴得可以滴水了。   “儿臣亲眼所见,儿臣所说,并无半点夸张,实际上,那些士兵的真实情况,远远比我描绘得要凄惨。”康梓奕开口说道,“若父皇不信,儿臣已经命管家秘密将人送到儿臣的庄子里,儿臣相信,这样的事情并不仅只有那两百多人。”   康兆业和康梓涵如何不清楚康梓奕未说完的话,“岂有此理,朕让户部拨了银子,让兵部好好安顿那些士兵,他们就是这样应付朕的,实在是太可恶了。”他觉得自己好久都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了。   “皇叔,你说,军营里的那些士兵,是不是因为知道这些,才会宁死也要回家?”康梓涵开口问道。   “恩,”康兆业点头,“梓涵,你顺着这个方向去问,朕想一定会有结果的。”   康梓涵起身告辞,“老四,”康兆业看着康梓奕,“你带一千禁军,将户部尚书朱士元,兵部尚书徐清成抓起来带到朕面前,查抄两府,除了女人,其他的全部打入天牢,这个案子由你和梓涵亲自审理。”   一听这话,康梓奕整张脸都苦成一团,“父皇,交给三位皇兄成不?我好久没有办正事了,这么大的事情,搞糟了就不好了。”   “哼,你要是给朕搞砸了,朕就把你后院里的那十八个男人拖出去砍了,你信不信?”康兆业冷哼一声,“君无戏言,难不成康梓奕你还想要抗旨不尊不成?”   “儿臣不敢,儿臣遵旨。”康梓奕连忙说道:“父皇,这是关于这件事情的一些解决方法,儿臣觉得很不错,至于谁出的注意,想必父皇也明白,”康梓奕将手里的一摞纸原封不动地递上去。   “岳木兰。”康兆业毫不意外地说出这三个字。   “是啊,你不知道,他一出那个地方,听说早饭都没吃,还吐了小半个时辰,儿臣看着都可怜,所以让他回去休息了。”   “康梓奕,欺君可是要杀头的。”康兆业虽说斥责,不过,眼里却有了笑意,“别以为朕不知道,恐怕是那岳木兰不想这么早参合进来,不过,也难为他了,那么一个洁癖严重的人,算了,朕就当做不知道吧。”   “多谢父皇。”康梓奕一听,随后再一想,似乎在他仅仅见了两面的岳木兰,从来就不让人碰,身上干净得不像话,又想着他呕吐的模样,心里觉得怪怪的。 ☆、第45章   一向沉溺男色的康梓奕突然带兵抓人,这样爆炸性的消息,在康梓奕一出皇宫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康城的小老百姓多少还是有些见识的,好多年都没有看见出动这么多的禁军,再加上高头大马上康梓奕一改往日的流氓猥琐模样,他们便猜想,一定是发生了十分不得了的事情。   当然,也有想多了的人,把自己家里稍微好看一点的男孩子关在家里,不准出门,生怕入了四皇子的眼,被抢了去。   康梓奕带着一批人直奔兵部,下马之后,“围起来,不准任何人出入。”丢下这样的命令,便带着人走了进去。   “四皇弟,你这是做什么?”正好在兵部的康梓炎看着直接闯进来的康梓奕,有些不满地说道,随后看见禁军,这才停下,谁不知道,没有父皇的命令,禁军一般是不会离开皇宫的。   “大皇兄,”康梓奕点头,算是跟康梓炎打招呼,视线从他身上一扫而过,最后停留在他身边的徐清成身上,瞬间迸发出来的杀意令康梓炎心中一凸。   在场的人入朝时间都不短,特别是兵部尚书徐清成,算得上是老油条了,不过,看着这样的四皇子,他们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恍然,有多久,没有看见气势如此凌厉的康梓奕了。   看着徐清成,康梓奕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今天看到的场景,恨不得立刻抽出腰间的剑,削了他的四肢,不过,他不着急,等到父皇见了之后,再行处置也来得及。   徐清成是明显感觉到康梓奕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那双黑眸里此时肆虐着无边冰冷的杀意,似要将自己碎尸万段一般,身为从一品大臣,他有着该有的镇定,只是,看着康梓奕身后的禁军,心里多少有些慌乱。   这样大的阵仗,难道是事发了?他也曾想过会出现这一天,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甚至让他来不及为家人准备后路。   “把徐清成给我抓起来。”康梓奕冰冷的话让徐清成的心开始颤抖,脸上也越发的惨白起来。   康梓奕后面的两人立刻拿着沉重的手铐脚镣,发出令人心寒的哗哗声。   “四皇子,请问下官究竟身犯何罪?”徐清成心里还是抱着那么一丝丝的侥幸,他希望事实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更希望只是四皇子抽风的行为。   可是,当冰冷的铁镣泛着寒光对着自己而来时,他的心不住地往下沉,“徐清成,你犯了什么罪,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有问题,去问父皇吧。”康梓奕的声音依旧冰冷,“我劝你不要妄动,否则被碎尸万段的就是你的家人。”   “四皇弟。”康梓炎想着好不容易有些向自己靠拢的兵部尚书,若是就这么没了,自己之前的功夫不就白费了,再说,还没有审问,就这么对待朝廷一品大员,也有些过了。   “大皇兄,这件事情不是你能插手的。”康梓奕截断了康梓炎的话,“将这里牢牢围住,任何人不得出入,若有人敢擅闯,杀!”   “是。”后面禁军齐声响亮的话语,令兵部其他官员都恐惧不已。   “大皇兄,快点回去吧,”康梓奕看着脸色难看的康梓炎,上前一步,轻声提醒道:“不要参合进这件事情,后果很严重。”   康梓奕已经将话说到这个地步,也就说明,这徐清成犯的事等同于造反,康梓炎不是傻子,即使他是皇子,跟这样的事情沾边,就是不死,一辈子也没什么希望了。   这边康梓炎冷着脸回到府里还没喝口水,就收到户部尚书同样被抓走的消息,心里更是震惊,“去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一边站着的管家开口说道:“爷,今天上午,榜眼岳木兰去了一趟四皇子府上,四皇子很快就跟着他离开,具体去了哪里不知道,只是,四皇子回府之后,很快就进了宫,出来就带着兵直接去了兵部,另外三波人马,分别去了户部,还有两位尚书的家。”   康梓炎愣了一下,手被茶水烫了都没有感觉到,“父皇这是要抄家吗?”   “爷,已经抄家了,”那管家脸色也不好,“奴才估摸着这件事情是不是和岳木兰有关系?”   “怎么可能?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榜眼郎,怎么可能扳倒两位从一品尚书,再说,岳木兰和两位尚书并没有关系,他也没有理由这么做啊?”但是康梓炎想到岳木兰那优雅的笑容,永远那么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又有些不确定,“现在最重要的是清楚这两位尚书究竟是犯了什么事情?”   “那奴才,”管家放低声音,在康梓炎耳边轻语。   康梓炎摇头,“这事我们不能参合进去,再说,这么大的事情,明天早朝,父皇对百官一定会有所交代的,我们还是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爷英明。”管家深以为然。   已经很久没有抄家的皇帝突然来了这么雷霆一手,使得整个康城都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嘴碎的,好打听的小人物们也察觉到危险的气息,纷纷地闭上嘴,上面朝堂的官员一个个更是惊慌失措,说话行事都小心翼翼起来,生怕被波及到。   而此时正跟着几位好友在城外远足,吟诗作对的朱云华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吓傻了,“云华,快点回去看看吧。”户部尚书朱士元是朱云华堂叔,“或许你家没事?”   陈洛安慰的声音一点底气都没有,他们不是没有看见刚刚跑来的小厮面无血色的模样,一个奴才,还不敢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   “恩,”朱云华回神,脚步有些踉跄地上马,不一会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他的离开让众人也没有了游乐的心情,“真是天有不测风云,我们也回去吧。”   李东冉漂亮的嘴勾起美丽的弧度,有些讪讪地说道。   这边,刑部大牢内,薛长铭因为想要找到军营里那些士兵造反的缘由,所以,在收到康梓涵的邀请时,立刻赶了过来,可他听见什么了?康梓涵并没有像之前那般对那些带头的士兵用刑,而是自说自话。   内容却让薛长铭揪心得很,愤怒得想要杀人,“世子,你说的是真的?”   “我并没有亲眼所见,不过,”康梓涵看着牢里的几个人没出息地嚎嚎大哭,便知道这件事情是真的了,“真是没想到,大康还有如此胆大包天的人,竟然敢做出如此泯灭人性的事来。”   薛长铭觉得自己的心沉甸甸的,对于这些士兵的感觉,他是最能体会的,接着薛长铭和康梓涵也没有说话,整个牢房里就只听得见那些士兵的哭声。   等到他们哭够了,他们想着,反正世子都已经知道了,他们又何苦憋着,大不了就是一死,瘫坐在地上的几人很快就达成这样的默契,“世子,你听说的那些算得了什么?你知道吗?小人的家乡,小人曾经亲眼送走的那些同伴,我认识的一个县城的就有一百多个人,其中还有些四肢健全,只是伤了五官的,战争都结束了快两年了,可是到现在,他们还没有回去,你说说他们去了哪里?”   说完,眼泪又开始往下掉,他还记得跟他同村从小一起长大的王根,离开时还特意用饷银给他儿子在康城买了好些东西,只是,那些东西,永远都到不了他儿子手里。   有一个人开头,后面的人也开始述说,听得两人心里越来越难受,脸色也越来越黑,“你们说说,我们为什么还要当兵?就是当乞丐的下场也比我们以后要好。”   “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康梓涵沉默了半天,喝了一杯茶水,让自己心里没有那么堵之后,开口问道,士兵的事情会得到解决,罪魁祸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但若这件事情是有心人故意扇动的话,他也不能不查。   “你想做什么?”那人警惕地问道,“啊,我知道了,你以为是有人扇动我们的,以为我们想要造反?”   康梓涵沉默,没有反对那人的话。   “只要世子能够答应我们不追究他们的责任,我们便说,我可以用人头保证,他们真的没有造反的意思。”那人开口说大,康王世子,他们多少也听过的,虽说脾气不怎样,可也是个一诺千金的主。   “只要他们不是想对大康不利,对皇上不忠,我便不追究。”康梓涵想了想,加了两个条件。   几人倒是挺满意的,随后,带头的那人开口说道:“是参加科举的学子,他们从全国各地而来,自然也有托人带消息的,原本我们以为回家好好过日子的人,要不不见踪影,要不活得猪狗不如,在那些学子离开之后,这才暗自打听的。”   “城西的那个地方你们去过?”康梓涵开口问道:“康城还有几处这样的地方?”   因为那些人的配合,他们倒是知道了不少,只是,两人心里却是半点轻松的感觉都没有,毕竟谁听到这样的事情心情都不会好,再说,这事并没有得到解决,那些士兵一个个誓死不从的样子,在理解的同时又觉得万分头疼。   当然,两人如今最想做的就是把罪魁祸首碎尸万段,所以,等出了大牢之后,两人直接去了皇宫。   皇宫内,康兆业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人,气得浑身发抖,因为事情出现的太过突然,康梓奕没有意外地在两人的书房里搜到了证据,看了第一页,康兆业就觉得心惊,耐着性子忍着怒火将账本看完,他觉得他的良好修养在这个时候是完全不管用的,别说平日里的笑了,此时他都快被气得吐血了。   “所以,你们就为了这区区的几百万两银子,将那么多的人命弃之不顾?”康兆业已经不想再问你们知不知罪的话了,好吧,他是皇帝,良心,人性基本都没有了,即便是国库的银子不富裕的时候,他也没有想过从那些残疾的士兵身上抠银子,一是因为这么做会动摇大康的根本,二是他身为仁君根本就不能这么做。   康兆业就不相信,下面两个从一品大员想不到这一点。   徐清成已经吓得不能说话了,如今证据确凿,等待他的是什么他很清楚,如今他只是心里后悔啊,当初怎么就会觉得朱士元的主意不错。   “皇上,那些士兵本来就成了废物,活着也只是浪费粮食,微臣也是为了替皇上分忧,才会这么做的啊。”朱士元一脸忠臣的模样大叫道,“再说,那些人活着也是痛苦,微臣这么做也是为了成全他们啊,即使把银两给了他们又能如何?他们也娶不到妻子,没有后代,这样的人对我大康还有何用?”   看着康改陈词一脸正义的朱士元,“好,好,好,所以,你就将那些银子放入自己的口袋,朱士元,你真是好样的。”康兆业连续说了三个好,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至少这些银子在微臣的手里,比在那些废物手里有用得多,微臣可以那这些银子做更多有利大康的事情。”朱士元接着说道,一脸的我没错的模样,让康兆业都不由得怀疑,这个户部尚书是不是脑子有病。   康梓奕万分同情地看着地上的两人,难不成以为父皇仁君当久了就见不得血了,帝王一怒伏尸百万,如今你们敢让父皇这么不痛快,恐怕你们要用百倍,千倍的痛苦来偿还。   “老四,你给朕好好的查。”康兆业开口说道:“至于这两个畜生,先待下去,让朕好好想想,如何让这两人生不如死。”后面的四个字几乎是从康兆业的嘴里挤出来的。   “是,父皇。”康梓奕这边说着,那边已经有人将两人拖了下去,一个面无血色地求饶,一个情绪激动地叫喊。   “这个朕看过了,朕觉得可行,”康兆业平静了一下心情,对于下面收拾凌乱地面的奴才视而不见,“可这件事情交给谁来做最合适?”   “父皇,儿臣答应过木兰。”康梓奕如何不明白父皇问这话的意思。   “行了,别在朕面前耍那些小心眼,你如今还嫩着呢。”康兆业不耐烦地说道,“这事朕考虑一下,你先去办你的事情吧。”军营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   “是,父皇。”   在岳小雅呼呼大睡的时候,他完全不知道,康兆业已经将注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这么说已经证实了?”康兆业看着两人表情更今天第一次见康梓奕时一样,知道事情恐怕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只是今天他生的气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也不想继续问下去,“对于军营的事情,你们有什么法子?”   “皇叔,我觉得即使是将朱士元和徐清成杀了,也平息不了士兵心里的怒火。”康梓涵开口说道,“这件事情,我真的想不到法子。”死都不怕的士兵,他们能如何,能杀一个,十个,百个,却不能把所有的都杀掉吧。   再说,即使能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若是士兵不能归心,在战场上出现兵变,那对大康才是最致命的。   康兆业看着薛长铭沉默,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对于那些活下来的士兵,朕决定采用岳木兰所说的法子,以最快地速度让他们过上安稳的日子。”   小雅,薛长铭惊讶地看着康兆业,见他手里拿着一摞纸,这事跟小雅有什么关系?   康梓涵一看自家皇叔的样子,即使心里不愿意岳木兰与薛长铭太过亲近,却也不得不配合,公事,私事他还是能够分清的,再说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是姓康的。   “薛将军恐怕还不知道,最先发现那些士兵的就是岳木兰,今天也是由他带着四哥去了城西那些士兵聚集地。”   “这个岳木兰不错,朕听说这是他花了一个晚上弄出来的。”康兆业笑着说道。   薛长铭听了心疼了,再想着世子描述的场景,小雅有洁癖的,待在那样的地方肯定很难受,现在想想,昨晚小雅对着他们似乎都是在强颜欢笑,他本以为小雅是逛城累了,没想到竟然遇上这样的事情。   “皇上,你的意思是?”事关小雅,薛长铭不得不谨慎。   难得看到薛长铭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放心,朕不会将他怎么样的,”康兆业开口说道:“既然能够在一晚上就想到这么多,”康兆业把手里的一摞子分成两部分,让奴才递给康梓涵和薛长铭。   熟悉的自己,让薛长铭不相信都不行,“那么,朕想着,军营的事情或许他能有办法,薛长铭,你也清楚,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   皇上都这么说了,薛长铭就明白他已经决定了,想着还没入朝就锋芒毕露,再加上牵扯到两个比自己官还大一级的尚书,薛长铭心里多少有些担心,不过,随即又想到小雅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他觉得要在五年内做到二品官,一直躲着总是不行,小雅说得没错,他应该相信她,既然小雅能够去找四皇子,就说明她已经将后面会发生的事情考虑在一起了。   “臣没有意见。”薛长铭开口说道,他清楚自己影响不到皇上的决定,可皇上却再等着自己的表态。   “呵呵,”康兆业笑出声,果然薛家的男人都是忠心的,“薛长铭,你放心,朕只是秘密传召,即使岳木兰没有办法的,朕也不会将他如何的。”   “多谢皇上。”一听康兆业这么说,薛长铭松了一口气,看来小雅的打算,皇上也清楚得很,而且并不反感。   岳府内,“岳公子呢?”岳筱辰问着下人。   “在房里休息,”回答他的是岳筱辰新买的下人,取名岳春风,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少爷,奴才看着公子回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午饭也没有出来吃。”   “我知道了。”岳筱辰皱眉,向岳小雅的院子而去,走进房间,看着沉睡的岳小雅满脸疲惫,脸色却是很不好,没有打扰,安静地退了出去,“这是怎么回事?”   岳筱辰问得是薛祥,“奴才也不知道。”   “那你怎么不去请大夫来看看,”岳筱辰有些不满地说道:“对了,薛吉呢?”   “公子不让奴才请大夫,”薛祥觉得自己很是无辜,“薛吉也在休息。”他觉得薛吉和夫人之间有什么秘密瞒着他,甚至可能少爷都不知道,只是,薛祥在犹豫,要不要等到晚上少爷回来的时候,将这件私情告诉少爷,虽然他不认为薛吉会做对不起少爷的事情。   这样的回答让岳筱辰心里很是郁闷,真想直接将府里薛姓的都赶走,吩咐下人不让姓薛的进门,“少爷,”岳筱辰想着怎么着也要训斥一番,不过,还没开口,岳春风急匆匆地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男子。   “这是?”岳筱辰有些傻眼,怎么自己的府里陌生人进来这奴才坑都不吭一声。   “岳少爷,”那中年男人说话的声音很是尖利,行为动作与普通男人很是不一样,白面无须,看着岳筱辰的眼里没有多少恭敬,当然,也没有其他人的轻视,倒也不显得失礼。   “这是?”岳筱辰觉得自己好像就只会说这两个字,看着那中年男子上前,从袖口里拿出一个金牌,看着上面如朕亲临四个字,舌头有些打结,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中年男人到也没有纠缠与岳筱辰的反应,“请岳木兰岳公子跟奴才走一趟吧!”   “你请坐,”岳筱辰反应过来眼前这人的身份,立刻站起身来,招呼这应该是公公,而且在皇宫地位不低的公公坐下,“愣着做什么,还不上茶。”   “免了,岳少爷,快去将岳公子请出来吧,别让皇上等急了。”那公公开口说道。   “公公,你稍等,木兰现在正在休息,我去叫醒他。”即使心疼自家妹妹,岳筱辰也明白皇命难为,再说,小雅以后要混朝堂的,若是得罪了皇上,那就什么也甭想了。   岳小雅看似睡得很沉,实际上睡得一点也不舒服,梦境里自己被爷爷带着去看国庆阅兵仪式,本来整整齐齐,赏心悦目的各种兵方队走过,眨眼睛,就变成了缺胳膊断腿的,爷爷很生气,不停地斥责自己,看着自己的眼里好像还充满了失望。   她想解释,可张不开嘴,急得不行,然而,更让她恐惧的是,爷爷,爸爸,叔叔伯伯还有堂兄们好似都到了战场,一个个被炸得面目全非,想吼吼不出来,临死前依旧用失望地眼神看着她。   她哭得不行,却流不出眼泪,场景一下子就转换到他们一家子居住的大院子里,灵堂上摆着一幅幅黑白画像,全都是她熟悉的人,奶奶,妈妈,婶子嫂子们一个个哭得双眼通红,她也只能难过地看着,眨眼间便到了晚上,她睁大眼睛看着家里的女人们一个个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害怕得直叫唤。   “啊!”于是,岳筱辰刚走进房间,就听见这么一声凄厉的惨叫,吓得屋外的三人心肝都跟着抖了起来,那公公更是将茶杯都打碎了。   “木兰,”岳筱辰快步上前,“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岳小雅摇头,只是那个梦依旧让她心悸不已,她知道是因为这两天看到的那些人的原因,“没事,哥哥,给我一杯水。”嘴里干得很厉害,岳小雅说话都沙哑得很。   “没事就好,”岳筱辰看着岳小雅将水喝下去,见她表情平静下来,才想到外面的人,“木兰,外面有一位公公,说皇上招你入宫。”   “恩,”岳小雅点头,她清楚皇上肯定是因为那些士兵的事情,若是在这之前她一心想要回避的话,那么,此时,她放觉得自己做完做的那些还远远不够,这么想着,去见皇上也好。   那公公倒是对岳小雅很恭敬,只是一路上都在揣测,这榜眼郎到底是做什么梦?竟然会叫得那么凄厉,听得人毛骨悚然。   见皇上的礼仪岳小雅还是懂的,规规矩矩地跪下,行礼,康兆业笑眯眯地看着下面跪着的人,脸色确实不好,“起来吧,”康兆业开口说道:“赐座。”   “谢皇上。”岳小雅说完,在薛长铭的旁边坐下,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而薛长铭对面的康梓涵,高傲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朕让你来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康兆业今天也很累,所以没有多余的心思拐弯抹角,“朕看了你所说的那些方法,也采纳了,已经让人去准备,估计很快就能将那些士兵都安顿下来。”   “皇上英明。”岳小雅松了一口气,他上面的那些提议,不仅仅包括由朝廷免费为那些双腿有残疾的人制作轮椅,拐杖,还必须让他们直到死之前衣食无忧,能吃得饱,穿得暖,住得干净,还要对那些因为这次事件而死去的士兵家人给予补偿,就这些肯定要花费国库不少银子的。   更不用说,对于故意或者恶意侮辱这些士兵的,必须给予一定程度上的惩罚,有情节轻重来判断惩处轻重。   只是,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岳小雅名下感觉到,她上面是能够解决这些士兵的生活问题,将他们从猪狗不如的生活中解脱出来,然而,这并不能杜绝类似事件的再次发生,那两个尚书是该死,可大康这些人对待残疾人包括毁容的人,在态度是实在是恶劣的令人发指。   再说,只要战争再次发生,一定还会有许多这样的士兵出现,谁又能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第二次,就算有康兆业保证,可是,面对整个社会的冷暴力,他们已经身体有缺,还要自尊受辱,精神被折磨,这同样是残忍的,这也不是他们该得到的。   “朕就直接说吧,”康兆业看着笑得淡然的岳木兰,完全没有惶恐和拘束,依旧如他最初所见的那么从容,不愧是梓涵看重的对手,真是不错,“因为这次科举,驻守康城附近的十万士兵知道了你所见到的那些,在二十天前开始不参加操练,发展到如今,已经有很多人宁死也不远当兵。”   活该,岳小雅一听康兆业这话,心里如此幸灾乐祸地想着,眼角看着薛长铭,难怪他最近都忙得很,原来是在忙这个事情。   “朕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意见?”康兆业开口问道。   岳小雅沉思,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既然皇上都提出来了,他也不会侥幸,只是,“这要看皇上有多大的诚意想要解决这件事情?”岳小雅笑着说道。   “这么说你还真有法子?”康兆业看着岳小雅,心里也有些吃惊,这岳木兰的脑袋未免也太好使了,“你先说说,若行得通,朕自然会考虑的。”   岳小雅点头,“皇上,若是想要彻底解决这件事情,就要从征兵制度上改革,皇上可能不能体会,可我想薛将军是深受其害之人,堂堂一国大将军,父亲战死,自己为了救人而毁容,回到康城,面对的是什么,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异样却毫不掩饰的嫌弃目光。”   “不能说大康的臣民愚昧无知,只是,没有发生在他们身上,所以他们无法体会那种彻骨的心寒,所以,他们能够肆无忌惮地乱说,反正是别人的事情,”岳小雅看着康兆业的眼里有着隐晦的嘲讽。   康兆业自然明白岳小雅的意思,似乎当时坐在龙椅上的他也在很开心的看热闹。   岳小雅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消失,语气变得冰冷起来,“所以,只有让他们尝到切肤之痛,才能让他们明白,其实那些他们一直鄙视,厌恶的士兵才是最可爱,最伟大的人。”   果然胆子很大,康梓涵心里这么想着,岳木兰,在皇上面前,竟然敢对皇上含沙射影,“所以呢?你不会想皇叔把大康所有人都弄残废吧。”康梓涵习惯性地与岳木兰唱反调,“这样,皇叔要付出的诚意未免也太大了吧?”   “世子,我还没有那么变态。”岳小雅也没有好脸色,“从即日起,实行征兵制,凡是年满十八岁身体健康的成年男子,必须进入军营,进行为期三年严格的军事训练,当然,能在十八岁前取得科举功名的学子可以免除兵役,其他的人,士农工商谁也不能免除。”   “包括朝中大臣的儿子?”康兆业算是明白岳木兰所说的切肤之痛了,关于薛长铭的事情,他身为皇上,确实有些不地道,若是自己儿子上战场,受了薛长铭那样的伤,他肯定笑不出的。   “特别是朝中的大臣,他们身为大康的官员,更应该以身作则。”岳木兰强调这一点,他就不信,以后大康每家都有要当兵的后人,他们还能那么肆无忌惮地乱说。   “只是,都去当兵了,大康这么多人吃什么,穿什么?”康梓涵开口问道。   “三年而已,三年过后,有军事才能,想留下继续当兵的依旧可以继续,不想的也可以回到家乡,继续做当兵之前想做的事情,”岳小雅笑着说道:“至于战事,只要朝廷需要,召集起来当过兵的总比临时选出来没有经验的要有战斗力。”   “这种强制征兵制度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从民间选取有才能的武将,而不是那些,只要父亲在朝廷有点地位的,就可以跟着大将军出征,捞个小将当当,回来之后就是上过战场有个军功的人,殊不知,那样的人只能是拖别人的后退,一不小心还要损失朝廷的大将,甚至导致战争的失败。”   好吧,岳小雅对于姜月凌跟着去打仗导致她男人手上心里还是有些怨言的,再说,在战场上,拼的就是性命,又不是过家家酒,岂能儿戏。   岳小雅这话让康兆业心里不自在的同时,又觉得冷汗长流,可不就是岳木兰所说的那样吗?只是,“这事恐怕不好通过?”岳小雅一开头,康兆业身为皇帝,就能够明白,这个方法自然能够解决现在的军营里的事情。   “皇上,只要皇子以身作则,我想那些大臣的儿子在精贵也没有皇子精贵的。”岳木兰再一次爆出一个炸弹,他可记得,康梓奕过了年就到十八岁,还有康梓涵,也是明年吧。   康兆业笑着的脸都能够感觉到上面的肉在跳动,这岳木兰还真敢说,“皇上,征战沙场,开拓疆土是每个男人的梦想,皇上若是觉得为难,何不问问几位皇子?其实,这看似人人平等的征兵制度也是不平等的,试想,普通百姓有几个会专门请武林高传授功夫,就像是康王世子这样的伸手,我想,在战场上生存的几率比起普通人那是高太多了。”   “皇叔,我同意。”康梓涵也想到这个征兵制度的好处。   “不仅仅是这些,关于军功大笑和奖励制度都要透明化,受伤,身残要给以相当程度丰厚补偿,务必让当兵的人无后顾之忧,让他们即使是死在了战场上也不会担心他们的妻儿父母没人照顾。”岳小雅笑着说道。   “就像是科举考试那般,在军中表现出色的,也可以向文官那样,逐级往上升,最高同样是正一品,这也是除了科举之外另一个入士的途径。”岳小雅仔细想着疏漏之处,“要树立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的观念,更要让整个大康的人都意识到,当兵是光荣的,伤疤是男人的勋章,为保家卫国牺牲是伟大的。”   说到这里,岳小雅无不怀念前世那已经成为系统的思想文化,如今表达起来,方才觉得自己了解得似乎还不透彻。   岳小雅的话说得薛长铭热血沸腾,一双眼睛发光发亮,“当然,光有精神上的鼓励是不够的,军饷什么的自然也是不能少的。”   康兆业和康梓涵听着也有些激动,不过,到底身为皇上的康兆业冷静一些,“岳木兰,朕知道这样能够彻底解决这件事情,可征兵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详细地制定出来并且予以实行的。”   “你是皇上。”岳小雅笑着说道,“皇上,你正好可以拿眼前军营和两位尚书的事情做文章,军营里当兵三年的可以放他们回家,而年满十八岁未曾有功名的男子,皇上可以从大康城开始着手。”   “呵呵,你胆子倒是不小,若是朕将这主意是你出的散播出去,岳木兰,你觉得如何?”康兆业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不过,此事事关重大,等会召集自家的几个儿子好好商量一下,看有没有需要补充的,随即他又想着把自家那个不着调的老四扔到军营里或许会改过来,“至少康梓奕会恨你的。”   “不会的,皇上,”岳小雅刚刚说得很利索,其实满手心都是汗,一听康兆业这话,才算是真正放松下来,恢复优雅的笑容,很是淡定地说道:“军营才是男人集中营,四皇子应该感谢我才是。”   这话一出,即使了解岳小雅的薛长铭都是一愣,更别说康兆业和康梓涵,那表情实在是精彩得很。   “朕看你倒是一点也不担心会被人群攻。”康兆业笑着说道,他突然明白自家那些个儿子为何那么努力地拉拢岳木兰,就是老四也在那么多学子中,对岳木兰另眼相看。   另一边,朱云华回到自己家里,看着面色沉重的父亲,隔壁堂叔府上大门口那刺目的封条,“父亲,这不是真的吧?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抄家,那得多严重的罪?叔叔到底做了什么?”   脸色灰败的朱仕达被自己儿子劈头盖脸一问,“闭嘴,我怎么知道,”抬头看着儿子这张脸都白得不行,微微缓和语气,不过,却同样沉重,“户部都被禁军为了起来,我一点消息也打听不到。”   “那叔叔?”想着对自己很好的叔叔,朱云华慢慢地做到椅子上,声音带着哭意,“爹,你说,叔叔会怎么样?还能出来么?” ☆、第46章   朱仕达虽然是朱士元的兄长,可无论是才干还是能力都完全比不上朱士元,混到现在的年岁,也只是靠着朱士元的关系,在户部下面当着一个不起眼不重要的芝麻小官。   倒是朱仕达自己也颇有自知之明,加上兄弟两个同父所出,自幼感情不错,所以,只要不给自己弟弟惹祸前提下,那无关紧要的官职便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有朱士元在上面盯着,也不会有人管,小日子过得本来挺悠闲自在的。   谁知道今天本来看着天气不错,想着有出息的儿子也在外面闲逛,心情不错的他刚刚出门,就看见一队禁军将弟弟的尚书府团团包围,那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模样,二话不说直接撞门,很快他就听见里面传来熟悉的哭喊声,整个人吓得面色入土,哆嗦着双腿眼巴巴地瞅着那些昨晚还同他一起吃饭的人被带上手铐脚镣,系成一串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等他再次反应过来时,看热闹的人群早已经散去,独留下他,看着已经被贴上封条的尚书府大门,秋风吹过,恐惧弥漫他的全身,由着小厮扶着回府,看着熟悉的环境,这才敢瘫坐在地上,痛哭起来,似乎心里的害怕会随着眼泪而流出来。   “爹,”朱云华有些着急地看着自家神情有些恍惚的父亲,“你说话啊。”   “哎,儿子,你不知道,爹当时有多害怕,”朱仕达愣愣地说道,随后,眼里闪过一丝愧疚,“云烨被带走的时候,爹都不敢吭一声,”想到这里,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爹真是没用。”   与朱仕达和朱士元的兄弟感情不同,朱云华自幼无论是长相还是脑子都随朱士元,为了朱云华不被朱仕达埋没,可以说朱士元一直将他带在身边,无论是生活还是教育都跟朱士元的儿子朱云烨没有半点差别,也正是因为如此,朱云华对朱士元的感情比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还要重上几分。   所以一听朱仕达这话,朱云华倒是冷静下来,他怎么会傻到寄希望这么没用的父亲身上,“爹,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如今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把叔叔救出来才是。”   “救,你以为我不想救吗?可是要怎么救,那是抄家啊!”一提到那两个字,朱仕达浑身一个哆嗦,“至少有五年,皇上没有抄家官员的家了,我这点本事你又不是不清楚。”   “别说了。”朱云华的表情很不耐烦,他此时最听不得的就是丧气话,站起身来,“爹,你在家里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法子?我出去打探一下。”   “云华,你别胡闹,你还什么都不是,能够打探到什么,”一听朱云华这么说,朱仕达倒是有力气站起身来,慌忙地说道:“我觉得你叔叔犯的事情恐怕不小,你这样会把自己牵连进去的。”   朱仕达在朱云华吃人的目光下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还是不甘心地补充一句,“爹也是为了你着想啊,要是你别牵连进去什么都毁了。”   朱云华深吸一口气,“爹,叔叔是你的亲弟弟!”   说完,转身离开,他就不相信,叔叔是朝廷的一品大员,这么大的事情,一点风声都打听不到!   只是,现实和想象差距得实在太大,朱云华没有想到,事情这才发生没多久,不说几位皇子对自己避而不见,就是之前跟叔叔交好的官员一看见他就跟见到鬼一般,躲之不及,这样的四处碰壁,朱云华的脸色越来越黑,心情却是愈发的沉重,他清楚,越是这样,叔叔犯的事情就越大。   “朱少爷,我们家公子还没回来,不若你明日再来。”小厮带着十分得体的笑容,回答也十分恭敬,只是他挡着门的动作却明显地表示着这家主人的意思。   朱云华抿嘴,转身离开,他记不清楚这样的话今天已经听了多少遍,是真是假他也都不想去分辨,只是抬头看着陈府两个字,陈洛那曾经爽朗的笑容现在记起来格外的讽刺。   此时天色一黑,朱云华不想毫无收获地回家,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想着今天碰到的事情,再想着待他如亲子的叔叔如今正身陷牢狱,他却一点忙都帮不上,心里是难过,害怕,焦急,整个人被打击得有些失魂落魄。   “朱云华!”   一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朱云华习惯性地转身,这才发觉自己竟然走到了集贤居,看着在店里帮忙招待客人的邓家轩带着一脑门的汗跑出来,大大的眼睛明亮地盯着自己,有些恍然,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当做没看见自己吗?   听着里面热闹的声音,他就不由得想到,那一次的聚会,当时,他的心情是何等的愉快,如今呢?   朱云华自然是不相信,康城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身在酒楼的邓家轩会不知道。不过,说来奇怪,当初他们考试称兄道弟的十个人,除了岳木兰,就是这个邓家轩,他似乎是打定主意要跟着岳木兰的脚步,所以,除去大皇子的那次在集贤居的宴会,其他的邓家轩同样没参加。   之前他觉得邓家轩傻得不行,可现在想想,自己倒是一场也没有落下,可是,如今又怎么样?   “你没事吧?”被朱云华如此盯着,邓家轩两手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扇子,倒是没有像最初那般,害羞地低下头,很是大方地说出自己的担心。   “没事。”朱云华摇头,他家里的事情以邓家轩家事是帮不上忙的,扯开一个僵硬的笑容,完全不像他所说的那般,“你去忙吧,我走了。”   “你家的事情我听说了,”邓家轩看他那样子,更担心了,怕他想不开,“要不去问问老大?”若是老大都没有办法的话,那估计就没辙了,在邓家轩眼里,老大是最厉害的,而经过第一次在集贤居聚会,邓富贵直接告诉自家儿子,一切向岳木兰看齐,邓家轩是坚定地执行着这一条。   岳木兰,想着那个有好些日子没见的老大,“行吧。”不过,心里并没有报什么希望。   “你等等,我跟我爹说一声,跟你一起去。”   岳府,岳小雅的院子里,下人都被打发了。   “所以,小雅,昨天你竟然能再遇上那么大的事情之后,回来还可以一声不吭,你到底有没有当我是你哥哥。”岳筱辰听完岳小雅的话之后,回神过来,就对着岳小雅吼道。   结果,一边坐着的薛长铭不愿意了,那么凶做什么?“告诉你有用吗?”   “你。”岳筱辰瞪了一眼薛长铭,是没有,可看着妹妹那么疲惫,他心疼啊。   “好了,哥哥,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岳小雅笑着说道:“哥哥,你和薛长铭这些日子已经够忙的了,我这不也是不想让你们操心么?”   “我。”岳筱辰觉得今天他一直在被别人堵话,最主要的是,他还找不到话来反驳,意识到这一点,他只能坐在一旁生闷气。   “我觉得小雅做得不错,碰上那样的事情若是不管,那还是人吗?”薛长铭被今天岳小雅在御书房里所说的话刺激大发了,更加喜欢的同时,再一次意识到小雅曾经跟自己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怎么能够将那样光芒万丈的人与其他女子相提并论。   “恩,”岳小雅笑着点头。   “不过,”薛长铭话锋一转,“小雅,我知道你就是瞒着我们也有你的理由,只是,我希望,以后你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以你的安全为重。”他只有这么一点要求,再说,以后两人同朝为官,公事上的事情他也不能全都告诉小雅的。   “彼此彼此,”岳小雅依旧笑着点头。   薛长铭一听这话,他就明白小雅知道自己的意思,于是,很是开心的笑了,笑得也很灿烂,“别笑了,很吓人知道不?”岳筱辰忍不住打击到,这妹妹,胳膊肘越来越有往外拐的趋势。   “不知道。”薛长铭很是认真地回答道。   “哥哥,薛长铭明明笑得很好看的。”岳小雅说完,补充道:“当然,哥哥你不笑都很英俊。”   “小姐,朱少爷和邓少爷来了。”这时,薛吉敲门进来,知道岳小雅两个身份的人如今都是按照岳小雅的穿衣来称呼,此时,岳小雅已经换回女装,说说话就准备睡觉了。   岳小雅皱眉,“朱元华和邓家轩怎么挑这个时候来?”   “朱云华是户部尚书朱士元的侄儿,听说叔侄两的感情亲如父子。”一提到朱士元,在场的人都没有好感,“小雅,你累了,要不就不见,他来想必是为了朱士元的事情。”   岳小雅皱眉,想着那个为了给自己示范内力,一手捏碎玉佩的男子,“见吧,薛吉,你将人带到客厅,好好招待,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是,小姐。”薛吉说完退了出去。   “这么大的事情,朱云华都没有受到连累,可见皇上还是仁慈的。”岳筱辰开口说道。   “分府就是两家人,”薛长铭开口说道:“小雅,我就先回去了。”这些日子,薛长铭来往两府都是走内门。   “恩,”岳小雅自然明白薛长铭离开的意思,“你好好休息,明天朝堂上估计很精彩。”她已经可以想象,明天会闹成什么样子。   “放心。”薛长铭留下这两个字离开。   朱云华有些恍然,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够进来,两人没等多久,“老大,你来了。”邓家轩欢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给你带了你看最喜欢吃的糕点。”   “恩,”岳小雅虽然这些日子没有出去社交,可对于跟自己一般老实待在家里的邓家轩,更是多了几分喜爱,在主位上坐下,“你们两都坐下吧。”   “恩,”邓家轩点头,将手里的点心递给薛吉,老实地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朱云华心里有些感叹,因为少年得意,经过一场又一场的宴会,许多的人的心态都开始发生改变,这其中也包括自己,可眼前的岳木兰,似乎依旧和最初所见一样,带着优雅的笑容,稳重,从容,淡定,仿佛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他一般,慌乱的心微微有些平静下来,或许老大真的有办法也说不定。   “老大,我叔叔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朱云华喝了一口茶,才提着心开口说道。   “你既然还叫我一声老大,那么,云华,我可以告诉你,这件事情无可挽回。”岳小雅淡然地说道,声音里却带着冷意。   朱云华的心不断地往下沉,脸上虽然有笑容,却感觉他随时都要哭出来一般,“为什么?我叔叔对大康忠心耿耿,是绝对不可能造反的,怎么会落到抄家这么严重的地步?”   之前朱云华还在想,叔叔没有官位也不要紧,只要能活着就好,可如今听老大刚刚的话,他都有些不敢问下去。   “哎,”看着眼前年轻的男子,岳小雅叹气,“在我看来,你叔叔犯的事情比造反还要严重,至于他会落到什么下场,相信你很快就会知道。”   “那到底是什么事情,你告诉我。”朱云华对着岳小雅激动地说道,“老大,总会有办法的,是不是?”后面的声音带着祈求。   “朱云华,你别激动。”邓家轩看着老大和朱云华两人,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早前的提议,比造反还严重的罪,那得多大啊。   “明天你就会知道,”岳小雅虽说对朱云华这样有些不忍心,可这点不忍心,与那么多条战士的冤魂,那么多残疾士兵所受的痛苦比起来,简直就微不足道,“回去好好休息吧,这事你就不要管了。”   “老大,你果然是知道的。”朱元华想了想,便急切地说道:“是不是薛将军告诉你的?老大,我求求你了,我现在就想知道。”在他看来,越早知道缘由,救出叔叔的可能性就越大,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想也没想就站起身来,对着岳小雅扑通一声跪下了。   感情果然是好,岳小雅站起身来,“你先起来,我告诉你就是了。”   朱云华这才站起身来,可听着岳小雅接下来的话,脸色是越来越惨白,特别是岳小雅描述那些士兵的惨状时,整个人都在发抖。   坐在椅子上的邓家轩,惊恐地睁大眼睛,眼里全是不可置信,他真是想不到,这世上竟然还会有如此可恶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等到岳小雅将话说完,屋子里寂静无声。   “朱云华,在我看来,朱士元就是被砍头都便宜了他。”岳小雅说着这话,声音凉如寒冰,“即使是死了,我想他也会下地狱的。”   “我不信,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朱云华突然开口说道:“我叔叔不是那样的人,绝对不是?”情绪很是激动,对上岳小雅一双清冷的眼眸,里面准确地映照出自己的狼狈疯狂模样,再也待不下去,转身迅速离开。   岳木兰看着朱云华离去的方向,即便朱士元的事情不会连累到他,有那样一个叔叔,之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老大,朱云华的叔叔,真的,真的为了那么点银子?做了那样的事情?”   邓家轩家里从不缺钱,所以,对于这样的事情他实在是不能理解,难不成朱云华的叔叔丧心病狂,或者是个疯子?可这样的人能当户部尚书吗?   “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的。”岳小雅看着邓家轩的样子,“好了,早些回去休息,这些事情还轮不到你操心。”   “可是,老大,是我带朱云华来的,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邓家轩的大眼睛有些忐忑,实际上刚刚听到的事情 ,他还没消化完。   “没事,”岳小雅摇头,“这些日子你做得很好,等有事情的时候我会让薛吉来通知你的,薛吉,送邓少爷会集贤居。”   “是,公子。”   动荡的一天结束,朝中大臣好些都彻夜未眠,生怕迎来的是更恐怖的一天,战战兢兢地站在朝堂上,呼吸似乎都被刻意放轻了,四位皇子外加一个世子想着昨晚他们一家子关于征兵制的事情,心里激动不已。   三位对皇位有心的皇子更是彻夜未眠,想着怎样才能够从这样的变化中夺取更多的势力,赢得父皇的欢心,因为,一个个颇有些破权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   要知道,经过这次,户部和兵部一定会被大清洗,空出的职位哪一个不令他们眼红。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众人的心跟着一抖之后,康兆业坐在龙椅上,看着今天乖巧得跟猫咪一般的大臣们,心中觉得异常搞笑,“想必大家也清楚,就在昨天,朕查抄了兵部和户部两位尚书的家,相关人员皆备压入大牢,等待候审。”   康兆业也不想多说,“老四,你跟他们讲讲,两位尚书到底所犯何罪?”   “是,父皇。”康梓奕难得上朝,因此,他知道哪些事情是自己推脱不了的,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到底还是被岳木兰给坑了,想到过不了几个月就要去军营,以后悠闲的日子再难得,怎么能够不郁闷。   康梓奕的口才是不容置疑的,仅仅一刻钟,就将朱士元和徐清成说得是罪大恶极,不思不足以平民愤。   本来朝堂上还有打算求情的,一听这事,再想到令他们头疼的军营士兵造反,谁也不敢吭声,即使中间有些人不以为意,觉得这么点小事查抄两个尚书府,皇上有点小题大做,可他们也不敢说。   只要不是傻子,就明白,此时敢求情的,结果绝对是被抄家,没看见那些御史们一听康梓奕说完之后,一个个红着脸,激愤地要求将朱士元和徐清成处以极刑,谁要敢在这时候开口,绝对会被围攻。   “好了,这件事情朕已经交给康梓奕和康梓涵处理了。”康兆业笑着说道:“那么,接下来,朕要说的就是军营里面的事情,既然诸位想了这么多天也没有一个应对之法,朕就直接作出决定。”   于是,已经被康家一大家子列成的征兵条例在太监尖利而又高亢的声音中被一条条地念了出来,康兆业看着下面一个个家里符合条件的大臣脸色大变,心里愉快极了,朕昨天一天都不痛快,你们想好过,没门。   “皇上,”太监的话刚落下,便有人站出来反对,不要小看这些官员,只要关系到自己的利益,任何牵强的理由都能够说得冠冕堂皇。   于是,最初被恐惧笼罩的朝堂又变成了菜市场,有三分之二的人反对征兵制,还有的是像丞相那样处在观望状态的,既不反对,也不赞成,当然,这些人说得全都是征兵制的危害,说到后来,已经严重到引起兵变,危害大康江山的程度。   “好了,这是圣旨,朕可不是遵循你们的意见,”康兆业收起笑容,一句话下来,刚刚还激动的人不敢吭声了,有护子心切的依旧想要挣扎,“明年,四皇子康梓奕也回去,怎么,朕的儿子朕都能舍得,难不成你们的儿子比朕的儿子还珍贵?”   这话谁敢承认,承认你就是对大康不忠,有不臣之心,死路一条,只是,面上不敢说了,不代表他们心里就认同了,“这个征兵制朕今日就会通报全国,别想着逃脱兵役,若是被朕抓到,无论是谁,朕都不会手下留情的,你们若是不信,大可以试试。”   说完,康兆业没有给众人说话的机会,非常有气势地转身离开,之后,整个朝堂都炸开了锅。   圣旨最先到达的便是军营,那些士兵一个个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面面相觑好久,直到确认不是他们再做梦,也不是他们听错了之后,直接就抱成了一团,喜极而泣。   因为康齐和平协议的签订,在战争结束后并没有征兵,所以,绝大多数都已经当兵三年,想着之前明明还被绝望笼罩,如今又被马上就可以回家的巨大惊喜砸到,怎么能够不欢呼。   薛长铭在一边看着,心里跟着高兴的同时,更加骄傲,因为他知道,这么多无论是哭着还是笑着的士兵,一改昨日的死气沉沉,激动的喜悦有小雅好大一部分功劳。   而康城的百姓,则完全是相反的,心情则完全是相反的,特别是家里有符合条件的,两个尚书被抄家的事情他们已经没有心思理会,他们傻眼地看着贴出来的皇榜,听着识字的老秀才一遍又一遍的念过,他们想问,为什么会这样?他们家的宝贝儿子去当兵,有个万一要怎么办?   于是,康城没有了往日热闹,沉闷得令人压抑,可无论这些人心里如何不情愿,他们却清楚,皇榜一出,只有接收的份,并没有反抗的勇气,好在,是所有人都会遇上的事情,就连那个荒唐的四皇子也逃不过,这么一想着,心里倒是好受了不少。   再说,他们也清楚,若是有战争发生时,像以前那样的话,他们这些无权无势的老百姓便是征兵的对象,无论年纪大小,现在好了,至少十八岁以下,四十岁以上的男人都不用担心。   在康梓奕庄园的士兵们,听到这样的圣旨,心情就复杂得多,他们是不用再受罪了,可曾经死去的战友,曾经那畜生不如的生活,恐怕这辈子他们也忘不了,那种心酸除了他们,谁也体会不了。   不过,心里还是有高兴的,毕竟,以后就不会出现像他们这样的人了吧,只是代价沉重了些,“总算是苦尽甘来了。”上次遇上岳小雅的中年男子感概地说道。   “王叔,你说这事会不会跟前两天来我们那里的那位公子有关?”等到众人感概完,上次哭吼得厉害的王强开口问道,仅仅两天,他们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有干净的衣服穿,有香软的馒头吃,睡在暖和的床上,直到圣旨下来,他才惊觉,他们原来还能像个人一样的活着。    ☆、第47章   紧跟着征兵制而来的便是对两位尚书的惩处,康兆业觉得直接弄死那两人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只是,为了征兵制能够顺利的进行,打压人们对新的政令心生不满,他就有必要用这两人的死来震慑众人。(花好田园ml/3/3266/iml)   当然,虽然康兆业自认是仁君,可那绝对只是表面上的,大笔一挥,圣旨下来,徐清成和朱士元三日后被凌迟,并命百官监刑,至于其他相关人员,等到康梓涵和康梓奕审理出结果之后,再行定罪。   “凌迟?”朱仕达一定到这两个字,两眼一翻,整个人瘫倒在地,朱云华同样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么快?“你胡说?我不相信。”   “少爷,是真的,皇上的圣旨都已经颁布下来,各大城门口此时头贴着呢。”那小厮自小跟着朱云华,自然明白他和朱士元之间的关系,只是,想着圣旨上朱士元所犯的罪,他觉得那样的人就该凌迟,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日里和蔼很少发脾气的朱士元竟然会是那么恶毒的一个人,真是应了那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   小厮的话落,朱云华就跑了出去,自动屏蔽一路上那些行人说得很是热闹的话,来到东门,此时还有一大堆人聚集在放榜的城墙边,那中气十足的秀才抑扬顿挫地将朱士元和徐清成的罪过一一念了出来。   “该杀,这样的人早就该死了,到时候我们一定要去看。”这是激愤的年轻人。   “哈哈,报应,真是报应,”边笑边哭的是闻讯而来的深受其害的士兵,既畅快而又痛苦,随后仰天恶狠狠的诅咒,“等他们做了鬼,你们一定不要放过他们。”   “我说皇上为什么突然颁布征兵令,原来是因为这两人,真是把我们害苦了,我那瘦弱的儿子,他怎么受得了军营里那么艰苦的生活,”突然有人恍然大悟,“我们都是被这两个畜生给连累了,他们做的这叫什么事情啊。”   这下炸锅了,原本事不关己,只是看看热闹,一听原来征兵令的罪魁祸首在这里,群情激愤了,不能反抗征兵令的郁闷似乎找到了发泄口,若对方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尚书他们或许不敢,可如今是马上要被凌迟的坏人,他们可一点顾忌都没有,怒骂声是一浪高过一浪。   朱云华麻木地听着叔叔一家子祖宗十八代包括他在内都被从里到外,在外到里的骂了一遍,好些脏话他听都没听过,不堪入耳,可他能说什么?他能够对着这一群人说他叔叔不是那样的人吗?   不能,可即使那些事情都是叔叔做的,只是,他到底是自己的叔叔,想到他即将被凌迟惨死,怎能不伤心难过,若是几天前,他的人生还是光明的,阳光的,如今已经是灰暗一片。   “真是痛快,”岳筱辰也是看了圣旨才回来的,想着这些日子小雅都没怎么出门,笑容满面地来告诉她这个好消息,随后,发出这么一声感叹。   岳小雅好笑地看着岳筱辰一脸坏人终于得到惩罚的激动,“哥哥,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还有如此狭义的一面?”   面对妹妹的调笑,岳筱辰也不在意,“那当然,皇上此举实在是大快人心,不过,想到那些士兵,这样就将他们弄死了,是畅快了,只是,我倒是觉得便宜他了,应该也让他们尝尝那些士兵所受的罪。”   “呵呵,”岳小雅两手十指不断地在红线中穿梭,“所以说哥哥的道行还是不够,皇上是为了压榨他们的剩余价值,明摆着告诉天下人,征兵制其实跟我没有多大的关系,都是这两个丧尽天良的恶人逼朕这么做的,你们要怪就怪那两个要死的人吧。”   “你说,皇上是故意的?”岳筱辰倒不是很关心这事,他现在多少有些明白,官场上的那些道道,小雅绝对要比自己更加了解,一双眼睛好奇地看着岳小雅手中的玩意。   “那是自然,再说,凌迟这种死法其实已经很惨了。”岳小雅说完,看着手中的东西,笑了,“编着喜字结说着这么血腥的事情可不好,薛吉,将我剪好的喜字给哥哥看看。”   想着上一次姜月秋的婚礼,是非常喜庆,可除了规规矩矩的喜字,红色的大红灯笼还有丝绸扎成的红花,红带,便再也没有其他的装饰,结婚人生只有一次,她自然想要做得尽善尽美。   “这是?”岳筱辰今天本来也想说小雅成亲的事情,可看着薛吉端出一个篮子,里面尽是些红色的小物件,有些不明白所以。   岳小雅站起身接过篮子,走到岳筱辰旁边坐下,再将篮子放到两人椅子间的茶几上,“哥哥,这个是喜帖,”岳小雅手里拿着一大红的硬纸两开请柬,正面是用金色线条描绘出的两颗相印的心,下面画出的是同色蝴蝶结,心里写着永结同心,旁边一个大大的金色喜字。   “很好看。”岳筱辰拿在手里,上面的两颗心意味很是明显,似乎能够让人感觉到幸福就在手里一般,仅仅是多了两颗心,就达到完全不一样的效果,“交给我,我会让人办好的,对了,薛长铭那边?”   “自然是用一样的。”岳小雅笑容里的甜蜜是一点也没有掩饰,“哥哥,你也知道他现在有多忙,他家里的那些人又不会帮忙?我们布置我们府里的时候,也要将他府里给布置了。”   “真是便宜他了。”不过,又想着若是薛长铭的府里没有布置好,到时候妹妹可能会不开心,算了,两份就两份吧,“那这些又是什么?荷包?”   “这是喜糖盒,”岳小雅笑着笑着说道:“至于喜糖,哥哥做主就可以了,”拿起喜糖盒,“哥哥看,她的形状像不像元宝,还有这是富贵花哥哥认识吧,”   岳筱辰拿过来,放在手心,里面恐怕装不了多少喜糖,不过,听小雅这么一说,他觉得很是不错,在看着一边红线吊坠,中间编制着一个小小的喜字,“你刚刚编的是大喜字吧?小雅的手真巧。”   “薛吉和薛祥都学会了,等教会府里的人,我想很快的。”岳小雅接着摆弄,“这是喜字灯笼,喜字红包,这样的喜字是要贴在腕上的,这是贴在筷子上的。”   于是,当各种各样的喜字出来时,岳筱辰感叹,原来一个喜字竟然能弄出这么多的花样,“小雅,这些薛吉和薛祥都会的吧?”   “恩,”岳小雅点头。   “放心交给哥哥。”岳筱辰已经可以想象,到时候小雅的婚礼一定是沉浸在一片喜字的美好祝福当中,将一边摆出来的东西放进篮子里,“小雅,这只是小物件,若是你还想到其他的,尽管告诉哥哥。”   “恩,”岳小雅再次点头,暂时是没有了,喜服和新房里要准备的东西他早就准备好了,“哥哥,我也要帮忙。”若是在现代,她可能还会羞涩一下,可经过和薛长铭相处,以及对这个社会的深入了解,她明白,女子对于结婚这事完全没有必要害羞。   无论是岳小雅忙着布置家里,岳筱辰帮着岳小雅顺便忙着生意开张,还是薛长铭忙着军营的事情,晚上回来一边幸福一边内疚地帮着兄妹两个编着喜字结,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   这三天,朱云华过得浑浑噩噩,每天早晨都不想醒来,甚至想要这一天永远都不要到来,可他们害怕的日子却是许多人期待的,原本意气风发的朱云华,此时整个人都染上了阴寒的气息。   这一天,他早早地起了床,在厨房里做了朱士元最喜欢吃的菜,将他最爱的酒放在食盒里,“父亲,你怎么还不收拾?你就是胆小,也不能够抗旨。”冷漠的话不带一丝感情,仿佛不是在跟自己父亲说话一般。   “我知道,我怎么敢。”朱仕达脸色很难看,这三天他也没睡好,整个人都老了许多,此时的他,头发都还没有打理,只是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衫,呆滞的眼神停留在朱云华手里的食盒时变得更加难看。   “云华,你不会是要给他送酒菜吧?”朱仕达不可置信地说道,见他点头,“你是不是疯了?今天百官都要去,跟你一起获得功名的人也都会去,你是不是觉得他们不知道你和他的关系,那样的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你非要往前凑,你是想毁了你自己是吗?”   “那个十恶不赦的人是你的亲生弟弟。”朱云华声音发寒地陈述着这个事实,“还有,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他不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只是可笑自己父亲还没看清,若是自己不去送行,那些人就不知道自己和叔叔的关系吗?恐怕到时候自己头上还会增添一个无情无义的名声,再说,他也是真心地想要送叔叔最后一程。   因为有皇上的圣旨,这样的事情岳小雅躲不过,不过,她也不想躲,那样的罪人得到应有的惩罚怎么说都是一件大大快人心的事情,“先去集贤居。”想到邻家小弟弟一般的邓家轩,出了门的岳小雅笑着说道。   行刑的地方离着西城门不远,越是靠近,人就越多,“老大,你说朱云华今天会来吗?”因为老大特意来接他,邓家轩今天的心情很好,脸上一直扬着明媚的笑容,不过,想着朱云华,他心里有些难过。   “会吧,他也应该来的。”岳小雅让薛祥护着邓家轩一些,眼角看着刚才还好好的邓家轩,大眼睛里的光亮有些暗淡,“怎么了?”   “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跟朱云华相处,”邓家轩开口说道:“这几天总有人告诉我,现在要离他远些,否则,容易被连累,可是,之前不是说好的,我们是兄弟吗?”   “你自己想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邓家轩,不要轻易被别人左右了自己的想法。”岳小雅一愣,那这么对着邓家轩说的人是曾经一个桌吃过饭,自己给过画的吧。   邓家轩点头,“老大,你说,跟朱云华相处会不会连累到我父亲?”说到这里,邓家轩有些不好意思,他自己是想跟朱云华像之前那般相处的,可若是会牵连到父亲的话,他就有些犹豫了。   “呵呵,你能这样想很好,再等等吧。”岳小雅笑着说道,此时他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因为他也不清楚,经历这件事情之后,朱云华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行四人到的时候,广场上已经有很多人了,层层的士兵将围观的百姓挡在了广场的外面,康梓涵坐在监斩台上,其他的官员按照品级一一落座,岳小雅眯着眼睛看着广场中间高出一米的大大圆台,石板铺地,两边有着五级阶梯,接近午时的阳光很是温暖,可那大大的圆台却带着十足的阴冷气息,让人一看就觉得心里发寒。   此时的大圆台上,朱士元和徐清成在上面跪着,看得出来他们这一路上很不容易,从头到尾的臭鸡蛋,烂叶子,此时毫无生机的可怜模样完全看不出他们曾经做出那等残忍之事的人。   “老大,这里。”从特别的通道走过,岳小雅便听到陈洛压低的声音,他知道,在陈洛和陶月辉之间的那个空位是属于自己的。   “轩轩,去自己的位置上坐吧,一会若是害怕,就闭上眼睛,不用勉强自己。”凌迟这样的酷刑,岳小雅是有所了解,只是,亲眼见那样血淋淋的场面,她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坚持完皇上要求的一个时辰。   “恩,”邓家轩点头,两人各自落座,与相识的人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毕竟谁也没有在刑场这样的地方叙旧的习惯。   康梓涵看着时间差不多,轻声吩咐他身边的人,随后,那人一个干净利落的动作,磨刀的侩子手停了下来,密集的鼓声在突然安静下来的场合下震耳欲聋。   等到急促的鼓声停止,便有那么片刻亲人送行的时间,即使康兆业很是厌恶这两人,但并没有圣旨说要取笑这一条,所以,如常的进行,只是,   “那样十恶不赦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人送行?”   “就是,生前害人不说,死后还要连累我们。”   议论的声音因为有官兵在不敢太大,但也不小,朱云华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惨白着脸,拎着食盒走了上去,百姓在猜测他的身份,知情的人在思考以后要用什么态度去对待这个朱云华。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看处理死刑犯,岳小雅之前认为的大快人心并没有出现,反而心情十分沉重,当耳边朱士元和徐清成的惨叫声响起,看着那被割下来的血肉,心里只有一句话,早知现在何必当初,他是不信这两人不知道事发之后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眼角看着脸色青白的朱云华,眼里闪烁着悲痛,脸上的表情让人看着都觉得揪心。   一个时辰不算长,却也不断,已经成了血人的两人叫声早已经弱了下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的恐怕就是他们现在的情况吧,时间一到,“老大,走吧?”陈洛此时也笑不出来。   “走。”岳小雅看着已经有人起身,站起身来,邓家轩被这样的场景吓得脸色毫无血色,一看到岳小雅起身,立刻跟着站起来,一行人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要不,去我那里坐坐,喝点茶水缓缓。”邓家轩开口说道,虽然听了老大的话,看不下去的时候就闭上眼睛,可如今他的眼睛似乎看什么都是血红一片的,这样的感觉实在是不舒服。   “老大,你说呢?”李东冉抿着他性感的嘴,问着岳小雅的意见。   “也好,”想着家里上上下下都充满喜气,她不想将自己沉重的心带回去,再说,冷了这些人这么长时间,也该是再聚的时候,她倒是有些意外,问着自己意见的人是李东冉,这人的性子倒是有些让她捉摸不定。   一群人都是年轻人,气氛在陈洛的刻意调节和大家的配合下,倒是很快就轻松起来,因为跟着他们走过的方向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岳小雅并没有发觉一直跟着他的两个人。   在集贤居,一行人自然是受到邓富贵的热情招待,因为今天康城的大事件,此时即便是用饭时间,生意也不像往日那般火热,同样的包间,才不过三个来月的时间,变化实在是太大。   虽然气氛依旧融洽,可岳小雅再也找不到之前的那种真是的感觉,她微微有些可惜的同时到不觉得意外,“岳木兰!”正在岳小雅边想心思,边和众人说话时,包间的房门被粗暴地推开。   朱云华红肿的眼此时正愤怒地盯着岳小雅,那仇恨的目光,吃人的表情,整个人已经没有多少理智而言,一声怒吼之后,亮光一闪,腰间的软剑直接朝着岳小雅而去。   岳小雅皱着眉头看着直面而来的剑被李东冉扔出的酒杯打偏,邓家轩第一时间拉着岳小雅离开椅子,“哗”的一声,岳小雅刚刚所做的椅子被齐齐地切成了两半。   “朱云华,你发什么疯!”邓家轩很是不满地挡在岳小雅面前,等着大眼睛看着再次挥剑而来的朱云华,“你再不停手我对你不客气了。”   可朱云华仿佛没听见邓家轩的话,动作半点也不停,不过,当冰冷的剑划破他的脖子,刺痛传来时,他不得不停下来,因为身后一把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冷静了吗?”   “李东冉,这是我跟岳木兰的事情,你不要插手。”朱云华没想到阻止自己的不是跟岳木兰最要好的陈洛,而是跟自己关系不错的李东冉,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   “既然我叫他一声老大,又怎么会看着别人要杀他而无动于衷。”李东冉身影一晃,来到朱云华的前面,漂亮的脸上没有艳丽的笑容,上挑的丹凤眼里,带着认真,明白地告诉朱云华,他若是敢轻举妄动,他会真的杀了他。   “你,”朱云华一听李东冉的话,更加气愤,“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他算什么老大,若不是因为他,我又怎么会变成这样。”看着对方因为想自己的话而出现失神,利落地躲开李东冉的剑,绕过他的身体,朝着岳小雅而去。   邓家轩看着杀意浓烈的朱云华,娃娃脸染上一层寒气,捏紧手中的扇子迎了上去,出乎众人意料的,他们一直认为这十人中武功最好的便是朱云华,可看着邓家轩的动作,应对起来似乎一点也不吃力。   “够了!”看着两人你来我往,整个包间几乎在几招之间就被毁了,内力,这该死的内力,一点都不科学的内力,“稼轩,住手。”   邓家轩停了下来,看着走上前的岳小雅,有些担心,毕竟现在的朱云华是真的要杀老大,“老大。”话还没落下,朱云华的剑离开越过自己,划向岳小雅。   岳小雅很是狼狈的躲过,只不过右手臂传来的疼痛让他皱眉,怎么又是这个地方,看着被然后的袖子,心想回去怎么跟家里的两个男人交代,“朱云华,这一剑就当是我偿还你那日为我捏碎玉佩的恩情。”   朱云华看着到了这个时候都还是一副坦荡模样的岳小雅,心里冷笑,“恩情,我对你有什么恩情,我当你是老大,可你怎么对我的?你揭发我叔叔的时候,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朱云华的声音不小,别说包间里的人,就是离着包间近的人也听得清楚。   “老大,”陈洛开口说道:“两个尚书的事情是你揭发的?”说完,眼神发亮地看着岳小雅,真是厉害,一声不吭就弄倒两个尚书。   岳小雅看着朱云华皱眉,“当日我并不知道户部尚书朱士元是你的叔叔,”见朱云华一副明显不相信的样子,“不过,即使我知道,这也不能改变什么,朱士元他该死!”   岳小雅这样的话无疑是承认了这事跟他有关,“不过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我是怎么知道的?”朱云华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即使心里恨着岳小雅,他也不可能再为已经快死的叔叔杀了岳小雅而毁了自己,不过,给他些不自在还是可以的,“岳木兰,你以为你很聪明吗?”   “难道你不知道,征兵制可牵连到四皇子,你说是谁告诉我的。”   “你是说四皇子告诉你的?”岳小雅皱眉。   “我可没这么说,”朱云华开口说道:“不过,岳木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菲,从此以后我们一刀两断,”说完,转向其他人,“你们也小心点,你们老大可厉害得很,还没当官,就已经弄倒了两个尚书,别到时候被他卖了都不知道。”   说完,转身离开。   “老大,你没事吧?”邓家轩最先反应过来,上前问道,在他看来,朱士元也是罪该万死,这件事情老大并没有做错,“啊!”额头被突然弹了一下,“李东冉,你干什么?”   “瞧瞧你问的是什么蠢话的,这都流血了怎么会没事,你还不带路,先给老大上药包扎要紧。”李东冉笑看着其他六人,“怎么?看什么看,不愿意留下的现在可以走!” ☆、第48章   “李东冉,你怎么说话的,”一听李东冉这话,反应过来的陈洛狠狠地瞪了一样李东冉,随后笑呵呵地上前,“老大,我们刚刚也是没反应过来,”说完,看了一眼她手臂上的伤,“还是快点上药要紧。”   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只是,相比起陈洛真诚自然的温暖笑容,他们的表情僵硬了许多,不过,好在还是跟着点头,“老大,我带你去上药。”   邓家轩看着岳小雅手臂上的血一滴滴地落到木板上,从最初的一小滴变成一小滩,在他的目光下逐步扩大,而老大对着其余围上来关心他的众人依旧带着优雅的笑容,一一回答,像是有一时半刻停不下来的趋势,邓家轩咬了咬嘴唇,随后才用压过众人的声音开口说道。   众人一愣,见说话的是十个人中,胆子最小,说话声音最细,动不动就害羞的邓家轩,虽说有些吃惊,倒也没有多少,让开道路,由着邓家轩带路,之后有跟了上去。   闹哄哄的酒楼,谁也没有发现,两个身影一直跟着岳小雅。   经过花园的隔绝,内院完全没有外面的热闹吵杂,安静而又优雅,岳小雅坐在椅子上,笑看着邓家轩指挥着下人拿药,端水,之后上药,“老大,要不我让人找大夫来看看,我,我,”   拿着药瓶,对准已经清晰好了的伤口,邓家轩这才想起自己好像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之前看着别人上药很简单,可真到了自己手上,怎么倒到伤口上,倒多少,他完全不知道啊,盯着手中的药瓶,再看着岳小雅手上的伤口,傻眼之后,邓家轩的满脸通红,实在是不好意思得很。   “我来吧。”好在李东冉第一时间抢过邓家轩手中的药瓶,好看的眉毛一挑,居高临下地看着邓家轩,“让开点地方吧,瞧这你刚刚那副指点江山很是在行的模样,邓少爷,傻了吧。”   邓家轩一听这话,脸上红得越发厉害,胡乱点头,反应过来时才发现李东冉说得也不是好话,不过,看着他熟练的上药动作,瞪着大眼睛仔细地看着,心里想着这之后家里有人受伤的话,他得多联系联系。   岳小雅看着越凑越进,脑袋都快要跟李东冉挨在一起的邓家轩,刚刚因为朱云华的事情而有些阴阴的心情倒是晴朗了不少。   这边陈洛看着李东冉已经在包扎了,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有人没忍住,先他一步开口问道:“老大,朱云华刚刚所说的事情?能跟我们说说吗?”   “是啊,老大,你也别介意朱云华今天的行为,他这些日子也不好过。”另一人想着朱云华短短的几日内似乎就瘦了好几圈,到底有些不忍心,“朱士元的事情对他打击有些大。”   “不过,老大也说得对,那朱士元真是罪该万死。”   伤口总算包扎好,岳小雅看着说得起劲的众人,淡淡一笑,左手端起茶水,呡了一口,再放下,那动作,跟右手没有半点差别,同样如同贵公子般的优雅,“你们想知道?”   温文的声音响起,依旧是熟悉的笑容,可邓家轩却觉得老大的笑里带着遗憾,也有这那么一点点失望,想到今天朱云华疯狂的模样,他脑子里纠结得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要是一直都能像上次御射比赛时,他们是那么的同心协力,之后笑得是那么的真诚,那该有多好。   “恩,”坐在屋内的九个人,有五个人点头。   “好,”岳小雅笑着说出这个字,却好似在感叹,“既然你们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们。”于是,岳小雅并没有隐瞒地将那天的事情,以及之后找四皇子的行为告诉给他们,至于她的建议,征兵制这些,她倒是没说,不是她不愿意,而是他们关心的并不是这个。   邓家轩是第二次听了,不过,这一次更加震撼,“所以,我其实只是做了我身为人该做的事情,即使早知道朱云华会刺出他的剑,我依旧会毫不犹豫。”   “披着人皮的禽兽。”李东冉喃喃自语。   “那老大,朱云华说是四皇子告诉他的,”邓家轩想到朱云华的话,四皇子明年必须得去当兵,所以,用这件事情来报复老大,这样的行为,倒是那个荒唐的四皇子能做出来的。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岳小雅站起身来,“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老大,小心点四皇子,”陈洛犹豫了一下,也跟着站起身来,紧紧地盯着岳小雅的脸,犹豫了许久才开口说道:“你有没有觉得四皇子对你可能是因爱生恨?”   “哈?”岳小雅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陈洛盯着自己老半天竟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而其他的七个人同样用怪异的目光看着陈洛,邓家轩更是直接问道:“陈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太明白?”难不成四皇子对老大一见钟情,可就算是这样,这恨也生得太快,太莫名其妙了吧。   “总之,老大,你还是不要和四皇子走得太近,这样对你的名声,还有以后的前程都是有影响的。”陈洛被这么多人盯着,有些恼怒,一直就知道老大长得好,可刚刚那么一直看着,他觉得自己就像是着了魔一般,忘记了本来要说的话,害怕老大离开这里去找四皇子问清楚,所以,鬼使神差地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过,对于陈洛这话,其他人还是赞同,岳小雅看着陈洛,“陈洛,其实你挺适合去翰林院纂书的,想象力这么丰富。”留下这句话,岳小雅跟众人告别后离开。   其他人看着陈洛,又想着岳小雅的那句话,更是纷纷点头,老大不愧是老大,陈洛这家伙好些时候想象力都是天马行空的,编纂书籍对他来说应该很适合的。   “公子,怎么不回去?”岳府已经近在眼前了,薛吉和薛祥看着岳小雅停下脚步,有些不解地问道。   “你说,若是我们三人都不说我受伤的事情,有没有可能瞒得过我哥哥和薛长铭。”岳小雅此时看着薛吉和薛祥笑得非常灿烂。   “没有可能,”果然,只有岳少爷和少爷才能够制住夫人,“小的可不是薛吉,一听会据实禀报给少爷,包括你阻止我们,不让我们出手,你才会受伤这件事情。”   薛吉一听这话脸色阴沉得厉害,想着上次的事情,他可被少爷罚得不轻,怎么可能会再犯,“再说,公子,即便今天聚贤居的客人不多,我想,发生那那里的事情恐怕已经传开了,若是小的没有猜错,少爷和岳少爷此时恐怕已经知晓,并且在府里等着公子交代呢。”   “呵呵,”岳小雅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伤口不是很疼,不过,想着薛长铭和哥哥心疼的眼神,她就有些无力,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公子,小的觉得,你应该多为岳少爷和少爷着想。”薛吉也觉得夫人受伤太过频繁,若是不下重药的话,这样的事情还真是无法杜绝,“或者,小的可以提醒少爷,让他去军营的时候,三五不时的挨两刀回来,如何?”   岳小雅一愣,看着薛吉十分认真的表情,想着薛长铭若是觉得这样真的能杜绝自己受伤的话,他肯定会这么做,猛地摇头,“放心,绝对不会有以后了。”说完,大步朝前走去。   “夫人,若是小的没有记错,这已经是你第四次说这种话了。”薛祥有些凉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那意思很明显,小的不信。   “是吗?”岳小雅停住脚步,“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薛吉的话提醒了她,虽说她做事一向有分寸,这伤也并无大碍,可到底是受伤了,若这些伤换到哥哥和薛长铭身上的话,她恐怕会抓狂的。   街道转角处,王强和张华看着三人进入岳府,“小强,你猜得果然没错,真是那位公子做的。”   “恩,什么那位公子,人家可是榜眼郎的,”眼里闪烁着骄傲,不大的眼睛完全不同于之前的死气沉沉,此时生机勃发,乱糟糟的头发打理得整整齐齐,依旧有些蜡黄的脸很是平凡,“照我说,这次科举肯定有问题,那陶月辉能当上状元一定是因为丞相的关系。”   “可是,”同样将自己一身收拾干净,只有那空空的左袖子显示着他们曾经的伤痕,张华一脸疑惑地说道:“我听说丞相的亲儿子也参加了科举,若是我的话,肯定是帮亲儿子的啊。”   “笨,”王强鄙视地看了一眼张华,一副你这都不明白的样子,“若是那样就做得太明显了,人家已经是丞相的亲儿子,是不是状元都前途无量。”   “小强,你可真聪明。”张华瘦得皮包骨头的脸笑起来很是诡异,不过,王强也不在乎,只是愤愤地说道:“那个朱云华是什么东西,我看就是跟朱士元一样的坏蛋,竟然把我们的恩人刺伤。”   “恩,”张华点头,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随后又有些难过地说道:“那个朱云华功夫看起来很厉害,可惜我们两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要不然,即使杀不了他,也可以教训一顿。”   “不说了,天都快黑了,我们回去找王叔商量,总会有法子的,再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经过这两年的磨难,王强早已经不是最初那个战场上不顾一切往前冲的愣头小子,不过,离开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岳府,这恩情他会铭记于心。   “噗,”想着剩下的寥寥无几的悠闲日子,康梓奕以最快的速度完康兆业交代他的事情之后,立刻待在他的美男窝,享受着最后的安逸,可惜天不从人愿,莫崖带来的消息让他形象全毁,若不是他偏头动作快,这茶水就喷到对面的美男了。   “咳咳,”康梓奕缓了好一阵子才舒缓下来,“管家,我没听错吧,岳木兰做的那些事情被发现了?最重要的是,外面都在传是我将消息放出去的?”   “爷,你别激动,”莫崖依旧是那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你耳朵没有问题,这个消息属下已经确认了。”说完,将自己打听到的事情告诉给康梓奕。   “朱云华?是谁?”康梓奕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这完全不妨碍他刚刚还愉悦的表情变成阴沉,“皇子他都敢诬陷,真是不想活了。”   “属下想,无论岳公子相不相信,现在最主要的是,爷理应前去探望,毕竟岳公子受了伤,之后要面对的事情恐怕也不小,”莫崖开口提醒道。   “你说得对,莫管家,你准备点东西,我收拾一下就随你去。”说完,咬牙切齿地离开,低下眼帘,掩盖住里面的苦涩,他都这样了还逃脱不了算计吗?   岳府这边,果然像薛吉所说的那样,薛长铭和岳筱辰端坐在主屋,面无表情地看着走进来的三人,准确地说是盯着岳小雅,“哥哥,薛长铭,你们今天不忙吗?这么早就回府?”   “忙,我再忙也不会有岳公子忙,”薛长铭即使说话的语气很认真,可那阴阳怪气的调调让岳小雅的干笑都有些维持不住,挨着两人坐下,“意外,这次绝对是意外!”   听到这话,薛长铭的眼睛平淡地落在薛吉和薛祥身上,“你们两人除了伺候公子还有一个任务就是保护公子的安全,如今公子受伤,你们却安然无恙。”   “咚咚,”两声,薛吉和薛祥没有丝毫犹豫地跪在地上,地上铺得可是石板,这么大的声响,那得有多疼,看着薛长铭的样子像是要处置两人一般,而这两人也完全是一副我们有罪,我们认罪的模样,连忙开口,“呵呵,薛长铭,这伤不是意外,是我故意的,故意的。”   “故意的,”岳筱辰对着岳小雅说话的声音是难得的冰冷,“虽然我读的书没有岳公子这么多,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那么,岳公子,你来告诉我,什么样的事情逼得你不得不故意让你受伤。”   岳小雅此时脑子转得极快,看向平日里说三句话就会斗嘴的两个男人完全没有放过她的样子,“咳咳,”干咳两声,“你们都下去。”   岳府的下人看着岳筱辰,见他点头,便无声地退下。   岳小雅小声地说道:“再过不久,我和薛长铭就要成亲了,如今谁都知道我受伤了,到时候以养伤为名不参加婚礼也是很正常的,不然的话,哥哥,薛长铭,你们说到时候怎么解释,明明岳木兰住在岳府,又和薛长铭交好,却连婚礼都不参加,不明摆着告诉他们这里面有古怪吗?”   薛长铭和岳筱辰陷入沉思,成亲当日,小雅是肯定要以新娘的身份出现,那么,岳木兰就必须得消失,之前他们怎么会想到这一点,“可你这点伤?”   “说什么呢?”岳筱辰的话刚出口,就被薛长铭拦住了,“难不成你还真要小雅身受重伤啊,等夜班的时候,薛吉去找赵大夫,以小雅的伤口引发之前的内伤,昏迷不醒为由。”   “是,少爷。”薛吉没有犹豫地开口说道,只是,两人都不得不佩服夫人的灵敏反应,就这么简单地将她受伤的事情岔开。   岳小雅长松一口气,天知道她刚刚又多紧张。   “我炖了些补血的烫,晚上多喝点。”薛长铭突然开口说道:“还有,小雅,这是最后一次了,你明白吗?”   “明白,我保证。”岳小雅用力地点头。   “只是,那件事情被传开,小雅以后在朝堂上要怎么办?”岳筱辰响起引发小雅手上的原因,皱眉,扳倒两个尚书,有着这么厉害的手段,之后谁不防着她啊。   “那个四皇子是怎么回事?实在是太过分了。”   “不是四皇子,”薛长铭肯定地说道:“他不插手朝堂的事情很久了,这一次若不是小雅找上门,若不是事关重大,他也不会进宫的。”   岳小雅点头,“他是因为我被牵连进来,如今我因为他被推出去,倒也公平,”想着之后要面对的不仅仅是百官,恐怕还会因为军营的士兵扬名一次,就觉得头疼不已,“我这次伤重,就多养一些日子吧。”   “恩,”薛长铭点头,至于真正泄露这件事情的人是谁,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   康梓奕到的时候,岳小雅他们刚刚用过晚饭,被灌了两碗补血汤,“怎么样?死不了吧?”康梓奕正大光明地坐在主位上,对着岳小雅如此说道。   “现在还说不准,可能晚上会引发其他病症也说不定,四皇子,你要知道,我的身体一向不怎么好?”岳小雅笑着说道,间接地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他。   “这样也好,”康梓奕点头,“木兰,我们两如今是同命相连,你可以用重病在床来拖延,可怜的我,很快就要去军营了,到时候若是分到薛将军手下,还希望薛将军能手下留情。”   康梓奕那哀怨的模样让岳筱辰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倒是对康梓奕颇为了解的薛长铭和岳小雅毫无反应,“其实,若是你不想去军营,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岳小雅笑着说道。   康梓奕很是配合地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这外面黑得很,你回府的时候,走路不小心,掉沟里了,断胳膊或者瘸腿也是在所难免,身体不健康之人自然能够逃过兵役。”岳小雅习惯性地端起茶杯,随后想到自己喝汤喝得肚子发胀,又放下。   “这是个好主意。”康梓奕点头,“只是,木兰,你能够保证父皇不会真正打断我的腿,我今晚便去沟里一趟。”   “呃,我开玩笑而已,这样拙劣的手段怎么能够瞒得过皇上的法眼。”岳小雅笑着说道,这康梓奕果然如薛长铭所说的那般能说会道,自己都有些招架不住。   “这是可惜呢。”康梓奕站起身来,“既然小雅受伤了,我就不打扰了,你就安心养伤,父皇哪里交给我就是了。”   “如此,就多谢四皇子,”岳小雅起身送客,“四皇子,你府上也该清理了,即使你无心,可也不能任人宰割,要知道,你的退让有时候会成为别人得寸进尺的理由。”   康梓奕一愣,笑容转淡,“说得是呢。”   那四个字,康梓奕说得很轻,若不是环境很安静,岳小雅三人的耳力又不错,肯定会听不清,可就是那轻轻的四个字,还有他离去时有些寂寞孤单的背影,诠释着他身为皇子的无奈,让听到的三人心里都不好过。   康兆业皱眉,许久才松开,竟然连他都不知道是谁将这件事情泄露出去的,但总超不出那些人,毕竟知道真相的总共就那么几个,最初听见这事时,他很愤怒,明明他已经心告诉他们,不允许将这事传出去。   竟然还不顾自己的命令,这是要挑战皇权,不过,很快他就笑了,能够在他的眼皮子低下做小动作,还不被他发现,也算是很大的进步了不是吗?虽然现在岳木兰还只是个小人物,看也说明他们同朕一样,看出他的前程似锦。   只是,这手段做得有些低劣,结果恐怕不会如他们想象的那般,估计是老四沉寂得太久,让他们忘记了那才是真正的狮子,惹毛了只会让他们得不偿失。   第二天,果然如他们想象的那样,岳木兰的名字再次出现在众人的嘴里,军营里的人对他是赞扬得不行,名声蹭蹭地往上涨,那些官员虽然心里想法不一,可面上却也没有说不利于岳木兰的话,毕竟,两个尚书才被凌迟。   康梓奕的做法,众人即使心里不满或者鄙视,可倒也觉得正常,毕竟他的名声摆在那里,比起强抢民男,这点事情又算得了什么,他么已经见怪不怪了。   岳小雅内伤复发,昏迷不醒的事情,知道的人倒是不多,当然,该知道的人薛长铭还是让他们知道了。   在康城,无论多么轰动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都会慢慢地变淡,冬日的康城因为地处男方,并不是很冷,反而随着一年一度的新年接近,开始热闹起来。   不过,这个年对于岳家和薛家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他们忙碌的依旧是两府的婚事。   “薛吉,薛祥,你们看清楚,是这样的。”大大球状红花在岳小雅的手里出现,“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夫人,你的手真巧。”薛吉开口说道。   看着在他们忙碌下越发喜气洋洋的府邸,岳小雅是眉开眼笑。   腊月二十五这一天,下了朝,正准备离去的百官十分惊恐地看着薛长铭带着狰狞的笑容靠近他们,有胆小的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康梓炎眉头一挑,没想到薛长铭变成这样都还能笑出来,虽然心里有些发毛,脑袋里就三个血色大字,好吓人!   不过,康梓炎到底是皇子,稳住自己脸上亲切地笑容,看着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的薛长铭,“薛将军,有事吗?”说完的声音一如他一向的随后。   朝中百官好些眼睛都盯着两人,只见薛长铭将右手伸进左手袖子里,纷纷想到,难道薛长铭是要掏匕首,吃错药了吧?竟然敢在这样的地方,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侍卫林立的场所,刺杀皇子,不要命了吧?   只是,当薛长铭将喜帖递出去的时候,众人才发觉,他们是真的想多了,对呀,薛长铭要成亲了?可即使是大喜事,你能不能不要笑得这么吓人,好些颤抖着手接过喜帖的官员在心里如此说道。   不过,无论众人怎么想,薛长铭是坚决执行小雅在出门前叮嘱他的话,“薛长铭,成亲是很大的喜事,所以,只要是做跟成亲有关的事情,都必须带着喜悦的心情,开心的笑容,这样我们以后的生活才会一直这么开心的。”   岳筱辰嘴角抽搐地看着自家妹妹,他想恐怕全大康就只有她认为薛长铭的笑容很好看的,不过,岳筱辰也不打算阻止,自己是经过了多少时间的习惯,才不觉得薛长铭的笑容狰狞,想着其他人第一次看着薛长铭笑容时的表情,他心里也颇为愉快。   丞相府,姜月凌看着桌上摆着的两张一模一样的喜帖,一张是薛长铭给的,父亲作为他的同僚,是应该给面子的,另一张是岳筱辰送来的,爹身为岳小雅的大爹,自己也是他的大哥,自然也是该去的。   “说吧?该怎么办?”姜皓文看着纠结的儿子,并没有要帮忙的样子,眼里却有着欣慰。   “我和爹都不好办,”姜月凌一手拿着一张帖子,将自己心里的犹豫说了出来,“我们若是去将军府,那么爹身为小雅的父亲,我作为他的大哥,不送她出嫁怎么也说不过去,去小雅那边,爹倒是能说过去,可我若是不去将军府的话,恐怕会有闲言碎语传出来。”   “不错,”姜皓文心情很好地开口说道,快点新年,他不会让那些糟心事影响他的心情。   “爹,“姜月凌想了想接着说道:“你说我们能不能先去了小雅家,把小雅送出门,再去薛长铭家,反正两家相邻,倒也不会觉得赶。“这倒是两全其美的法子,'‘我觉得行,不过就是多倍一份力罢了。“ ☆、第49章   “正是如此。”姜皓文一身青衫,起身,走到窗前,伸出保养得体的手,推开窗户,任由冬日里白花花的阳光夹杂着冷意闯进来,复杂的目光一闪而过。   “父亲!”姜月凌听到父亲肯定的声音,嘴角的笑容不断扩大,只是,回头看着父亲笔直的背影,即使轮廓被阳光送笼罩,可看着这个自小便觉得强大的身影,这一瞬间,他真是地感受到了孤寂和淡薄,让他愉快的心染上了沉重与酸意,不自觉地高声叫道。   “恩?”姜皓文回头,脸上爽朗的笑容平易近人,深邃的眼眸智慧无双,“怎么了?”   “没有,”姜月凌摇头,“那父亲,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吗?”刚刚果然是自己的错觉,那么厉害的父亲,身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些消极的情绪。   姜皓文低头,用右手拉了拉左手袖口,右手胳膊支撑着窗台,压□体的重量,“那月凌,你三爹和三弟那里,你打算如何?”   “三爹,三弟?”姜月凌不明白父亲为何一下就将话题转到陶景明那边,想着陶月辉过了这个年就要自立门户,最让他厌恶的是,娘竟然要跟着三爹一同去三弟家,倒不是他有多舍不得娘,只是娘这样的行为无疑就是在打爹这个丞相的脸。   想到这里,脸上不免带上愤愤之色,“爹,娘她?”   “哎,”姜皓文一声叹息,即使依旧是笑着的,可眼里明确地传达出他对姜月凌的失望。   姜月凌面色一僵,随后,才将脸上的笑容挂起来,“爹,我知道错了。”不能喜形于色。   “你知道我并不在意你娘的行为,”姜皓文也知道不能将自家儿子逼急了,笑着说道:“至于你心中所想,其实完全是多余的,我身为丞相,百官之首,我的脸面哪里是你娘一个女人能够折损的。”   “你要记住,女人之余男人除了生子,便再无其他用处,只有愚蠢无能的男人才会利用女人对付男人,只这一点,那男人便已经落了下乘。”在教育儿子方面,姜皓文一向是尽心竭力。   “是,父亲。”姜月凌站起身来,年轻的脸与姜皓文至少有八分相似,一身月牙白长衫衬托的身姿越发挺拔强健,走到姜皓文身边,“可娘那样的行为,即使爹说得有理,可心里就不会难过吗?反正我想着就不会舒服。”   “呵呵,”姜皓文轻笑,抛开习惯性的表情面具,明朗的脸上笑容有几分阴冷,却真实得很,温润如玉的声音比之陶景明有过之而无不及,“月凌,你现在经历得少,等你到了爹这个年纪,就会明白,你如今的这点不舒服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放下搁在窗台的右手臂,拿过姜月凌手中叠在一起的两张请帖,随意打开一张,用愉悦地声音念出来,“月凌,听出来什么了吗?”   姜月凌知道父亲又在考自己,努力地开动脑筋,从武比之后,父亲时常这样,渐渐的他明白了父亲的用意,看清了许多的事情,越是看清,他就越是觉得之前的自己是多么的幼稚。   姜皓文也不着急,走到书桌前,将喜帖放下,坐在椅子上,开始处理公务,对于想不明白的儿子一会拿起喜帖,用手支着下巴眼睛眨也不眨地研究,一会又站起身来,在房间空余的地方绕圈的行为视而不见。   “怎么?想到了?”大半个时辰后,姜皓文放下手中的公事,抬头就看见儿子眼巴巴地瞅着自己,眼里有些欣慰,总算不枉他的教导,沉稳许多,即使想到了也知道不能打扰自己办公。   “恩,”姜月凌点头,“爹刚刚你提到三爹和三弟,是不是因为这喜帖上并没有他们两人的名字。”   见父亲鼓励的眼神投过来,姜月凌努力掩饰自己心里的高兴,只是神采还是不由得飞扬起来,“二弟送来的喜帖上提到爹和娘还有我的名字,而薛将军的喜帖上只有爹和我,若是我想的那样的话,是不是三爹和三弟并没有收到喜帖?”   “所以呢?”姜皓文看着儿子的样子,总算明白父亲所说的那种满足从何而来,血缘真是奇特,只要想着儿子身体里流着和他相同的血,他就忍不住想要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送到他面前。   “无论是二弟还是薛将军,在三爹和三弟没有自立门户之前,他们所代表的永远都是丞相府,而在外人眼里,丞相府真正的主子和少爷是爹还有我。”说到这里,姜月凌不由得挺了挺胸膛。   “还有呢?”   还没来得及高兴玩,姜皓文反问的话语再次响起,还有吗?姜月凌仔细思索。   “还有,即使月辉自立门户,陶景明带着你娘出去住,见到我,他依旧要老实地叫一声老爷,月辉也得将我一声大爹,叫你一声大哥,我若是死了,月辉要披麻戴孝,而陶景明死了,你则不用。”姜皓文笑着说道:“难道你不觉得你娘这些天在府里的闹腾,更加证明那两父子只是跳梁小丑而已,外人根本不会因为你娘是公主而对我这个丞相有什么改变的。”   姜月凌不住地点头,此时他方才真正明白爹刚刚那话的用意,女人,唯一的用处就是生儿子,“那爹,可否将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我想三爹和三弟是不可能不参加小雅和薛将军的婚礼的。”   “不要闹得太过,他们是你的三爹和三弟,要宽容明白吗?”姜皓文笑着点头。   正如姜家父子两所料,陶景明知道这件事情时,心里并不好过,甚至那温柔的笑容都有些僵硬,倒是陶月辉对姜月凌一副好大哥,好儿子的扮相,即使身边的娘不断找茬都依旧笑得阳光灿烂的模样心生警惕。   姜月秋带着一大帮子下人回到三皇子府上时,整个人都闪耀着胜利的光芒,想着今天终于将两位皇嫂反击了一回,即使是损失了许多的钱财,她也觉得通体舒畅。   “回来了。”康梓潼坐在富丽堂皇的大堂,看着满目的金灿灿,本来就头疼的不行,而姜月秋走进来时,那一头的金光闪闪,让他看什么都有金圈圈的错觉,声音不由得冷淡下来。   姜月秋看着康梓潼,静静地坐在那里,往日上挑的星目此时直直地看着自己,黑漆漆的眼珠子令她完全感觉不到之前的温柔多情,此时面对这个长相柔美,完全不笑的相公,姜月秋不由得感到害怕,一咬红艳艳的嘴唇,身子停住便不敢往前,声音有些颤抖地叫道:“三皇子。”   “恩,”康梓潼点头,新婚之夜掀开红盖头的喜悦早已经被姜月秋这几个月来的作为磨得一干二净,“薛长铭和你二妹成亲那天,我去薛长铭府上,你去你二妹那里,不要惹事,知道吗?”   “知道,”姜月秋点头,她也弄不明白,三皇子之前不是对自己很好,很温柔的吗?怎么如今变成这个样子了。   而康梓潼见他听懂了自己的话,站起身来,眼角扫见对方委屈地盯着自己,按下心头的不耐,上前,亲昵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月秋,等过了年,你就在家里好好养身子,早日给我生个儿子,知道吗?”   “恩,”见三皇子恢复正常,姜月秋激动不已,两手立刻握住康梓潼的手,“三皇子,你放心,我会努力的。”   那直白的眼神,充斥着j□j,若不是现在是白天,康梓潼想,对方一定会扑过来的,虽然说做那样的事情也挺舒服的,只是,姜月秋这样迫不及待除了让他难堪之外,还有着深深的厌恶。   “我还有事。”康梓潼努力忍住想将已经贴上自己脸不听摩擦的手拍下来的冲动,压低声音开口说道。   姜月秋点头,“那晚上早些回来,我等你。”   “好。”康梓潼点头,转身离开,看着灰蒙蒙的天,他不清楚两位皇嫂是什么样的女人,也不知道两位皇兄有没有想自己那样的难以忍耐,只是,他清楚,如若不是洞房那一夜,姜月秋带给自己太不一样的美妙感觉,他或许就不会有如今的烦恼了。   “薛长铭,我告诉你,你若是不想办法让你二弟免除兵役,你后日娶那灾星,我肯定是不会到的。”杨柔柔是不想踏入这个将军府的,只是想着家里身体瘦弱的二儿子,她才不得不走这一趟。   本来出门前,听了老爷的话,为了二儿子,好好地跟薛长铭说,只是,一走进将军府,看着大变样的摆设,布置,花园里,即使是冬天,依旧是生机勃勃,更不要说那让人嫉妒喜气洋洋。   明明还有两日才成亲,如今就火急火燎地摆置起来,等到了成亲那一日,还得了,想着自己成亲时的将军府,和如今的一比,她心里就酸得难受,于是,带着一股子怨气冲进去,看着竟然笑着迎接她们的薛长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这是在像她炫耀么?   是在告诉她没有他们,他也能过得很好么?而她竟然还要上门求自己的儿子,这样的差距,让杨柔柔更加忍受不了,身上披着的墨绿色披风随着她大弧度的走动飘扬起来,之后更是一屁股重重地坐在后面垫着绣有大红喜字的四方靠枕的椅子上,靠枕里蓄满了棉花,刚好抵住腰部,因为很是舒服,所以,右手伸到后面,将靠枕拿起来。   结果,再看见那刺目的喜字时,发泄似地将靠枕扔到地上,不过,靠枕跟茶杯不同,一个声响都没有发出。   薛长铭也不生气,示意薛意将靠枕捡起来,自己端着茶壶上前,亲自给这个变得暴躁的娘倒上茶水,谁曾想,他这茶壶还没放下,扔了抱枕还没出完气的杨柔柔掏出怀里的喜帖,直接扔到薛长铭的脸上,一股脑就吼出刚刚的话。   说实话,他不介意娘不来参加他的婚礼,可他绝对不想听到娘说小雅是灾星,拿着茶壶的手捏紧,正想要反驳时,袖子被薛意拉扯住,眼角扫过去,只见薛意张开嘴,无声地说道:“少爷,冷静,好日子,要开心,开心。”   实际上这段时间无论是岳府还是将军府都挺开心的,谁曾想老夫人会在这个时候发难。   薛长铭看懂了,脑子里不由得想起小雅说那话时幸福满满的模样,哎,这两天都没有见到小雅,真有些想念的,不过,这么一想,嘴上的笑容又裂开了,放下茶壶,将被娘捏得有些皱巴巴的喜帖捡起来,满满磨平,坐在杨柔柔的下方,整了整衣袖,恩,这也是小雅一针一线给自己缝的,“你是我娘,若是你不想来参加我的婚礼,儿子自然不会勉强的。”   “你,”杨柔柔看着依旧笑得开心的薛长铭,虽然那张脸很丑陋,可她能感觉到薛长铭是真的开心,不由得有些接不上对方的话,甚至想要接着找茬可满肚子的怒火好像都哑了火一般,令她郁闷不已。   若是以往,他不应该阴沉着一张脸,用有些难过的声音跟自己讲道理吗?再说,哪有儿子成亲做娘就在隔壁而不参加的?   只是,薛长铭都这么说了,杨柔柔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威胁薛长铭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了!“你就不怕丢脸吗?”哼,杨柔柔眼睛一亮,这是不是就是老爷说的以退为进,果然奸诈,若不是自己聪明,就被薛长铭给护住了。   “你是我娘,就算丢脸,我也不会勉强你的。”薛长铭笑着说道:“只是,二弟的事情我真的无能为力,身为皇上的臣子,我是绝对不能做出不忠于皇上的事情来的。”   少爷,说得漂亮,看着脸色青白跟吃了苍蝇一般的杨柔柔,薛意本来就上翘的嘴角快要咧到耳根子了,果然跟夫人待久了口才也进步了许多。   “哼,薛长铭,你等着瞧。”杨柔柔看着笑得欢快的主仆两人,心情更加郁闷,站起身来,一甩袖子,跟来时一般,气匆匆地离开。   “薛意,你亲自去陶府,将这喜帖交到二爹手上。”薛长铭将依旧有些皱痕的喜帖递给薛意,“成亲当日,会有那么多的达官贵人到场,我就不信,他会不来。”   “那少爷为何还要将喜帖送回去,若是没有喜帖,进不来将军府,看着他们着急不是更好吗?”薛意接过喜帖,十分不解地问道。   “那可不行,若是我没将喜帖送过去,过错就在我了,要是后日在大门口闹起来就不好了。”薛长铭想了想接着说道:“到了那一日,你多安排些人手,一定不要让人搞破坏,我不希望那一天有什么事情令小雅不愉快的。”   又过了一日,刚刚用过午饭,因为是年三十,岳筱辰也在家里,兄妹两带着下人一直窝在厨房里,准备做一顿丰盛的年夜饭,“小雅,这是什么?”   岳小雅看着手中已经成形的饺子,这才想到,大康似乎没有饺子这一美食,想着之前每年的这个时候,他们家里的女人们都会围在一起,便聊天便包饺子,眼睛微微有些发酸,“这叫饺子,哥哥看像不像元宝,有招财进宝的意思,哥哥晚上吃了,明年一定会生意兴隆的。”   “那你教我,我们一起做。”岳筱辰一听来了兴致,凑了上去。   等到岳小雅看着差不多的时候,停下手,看着外面的天色,“哥哥,我先去薛长铭那里一趟。”   “去做什么?明天不就嫁给他了么?”   “那边新房还没有布置,我得亲自去。”岳小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再说,布置新房的东西都还在我这里呢?”   “那你去吧,不过,不能见薛长铭的,你应该知道的吧?”   “知道,”岳小雅用力点头。   “夫人,”在连接岳府和将军府的小门那里,守门的小厮看见岳小雅带着不少下人走过来,连忙行礼,“这是?”不过,再看到薛吉和薛祥手里都抱着大红被子,枕头,便不再多问。   “你们将军呢?”岳小雅开口说道,已经三天没见了,可不想因为碰巧遇上而坏了规矩。   “小的不知。”那小厮开口说道。   岳小雅无法,直奔薛长铭的房间而去,她想以着薛长铭的性格,不可能大白天的在房间里消磨时间,果然,敲了几下房门,这个时间里面并没有人,吩咐人在房门口守着,便带着下人推门而入。   宽敞的房间简洁得一目了然,架子红木大床,青色床账,门帘被同色的带子系着,床上深蓝色的枕头,被子放得这个整整齐齐,床头靠墙,旁边放着衣柜,床脚到另一面墙有着一个大大的屏风,隔出一个换衣间,房间中间摆放着圆桌和四个凳子,桌面上有着一套天青色茶具,家具总共就这么多。   靠着走廊处有两扇窗户,刚刚从外面过来,就已经看到贴好的大红喜字。   岳小雅看着这完全没有装饰的房间布置,走了一圈,“薛吉,薛祥,我们开始吧。”   “是,夫人。”两人齐声说道。   很快,青色的床账被红色所取代,床帘被金色的挂钩固定,鸳鸯戏水的枕头,大红的被子,红色的床单一一布置好,岳小雅从篮子里拿出两个她亲手做的身穿喜服的薛长铭和自己两个娃娃放在床中间,随后将两个绣着喜字的心形抱枕摆在两个娃娃的怀里,最后,在新娘娃娃头上盖上红盖头。   “夫人,少爷看见一定会很高兴的。”薛吉和薛祥两人看着装饰好的床,即使是站在床边,都能感觉到喜气。   “呵呵,我们还是快装饰其他的地方吧?”岳小雅笑着说道。   “哥哥,辛苦了。”晚上,岳小雅看着满满一桌子菜,笑着说道。   “都是你喜欢吃的。”岳筱辰看着小雅盘子里散发着香气的饺子,接过来,“快点坐下吧,”随后让下人退下,兄妹两个慢悠悠地吃起来,年夜饭,是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   本来这是兄妹两人出府过的第一个年,再加上明天岳小雅就要出嫁,自然是意义非凡,不过,感性的话倒是一句也没有说,只是将感情全都压在心里,整整吃了一个时辰的晚饭,兄妹两说的都是些寻常的话。   将军府这边,薛长铭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一桌子菜,一口口的吃着,偶尔和两口酒,倒没觉得不开心,只是,在薛意看来,自家少爷明显不在状态,恐怕心早就飞到夫人那边去了吧。   “少爷,”薛长铭确实是在想小雅,明天就是他们成亲的日子,就算今天是过年,今晚是年夜饭,都不能让他紧张,期待,激动的心平静下来,更不要说因为一个人独自吃年夜饭而伤春悲秋,他才没有那闲功夫,脑子里一遍又一遍想象着明天他要做的事情,迎亲,拜堂,掀盖头,还有之后的,嘿嘿,他的一口白牙全都笑得露在外面了。   “恩?薛吉?”看到薛吉的出现,薛长铭有些惊讶,“你这个时候来是小雅有什么事情吗?”   薛吉一进来就看见自家少爷在那里幸福的傻笑,心里跟着开心,上前几步,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面上,“少爷,这是夫人做的饺子,很好吃,夫人特意让小的给少爷送过来。”   “恩,”一听是小雅让人送过来的,薛长铭是眉开眼笑,“快点端出来,我尝尝。”   于是,满满地一大盘饺子,在薛意有些担心的目光下,慢慢地全都进入薛长铭的肚子里,少爷,薛吉来的时候,你已经吃了不少,如今再加上这个,你不觉得撑得难受吗?   是撑着了,虽然薛长铭不承认,可之后的一个时辰,他都在院子里来回转悠,直到他觉得没有那么饱的时候,想着明日是自己的大喜日子,就不去书房了,早些睡觉,养好精神才是最重要的。   “少爷,今晚你得睡厢房,小的已经收拾好了。”薛意看着薛长铭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连忙说道:“你的房间是新房,夫人今天下午来重新布置过了。”   薛长铭一听,眼睛亮得堪比两边挂着的大红灯笼,“恩,那我能不能先去看看。”   “应该可以的吧,只是,夫人走之前,再三叮嘱,让人不要动里面的布置。”看着少爷这个样子,想着明天就进门的夫人,对少爷那么好,少爷也那么喜欢她,他觉得还是提醒一声比较好。   “我不会动的,你也小心一点。”薛长铭点头,甚至推开房门的动作都带着小心,只是,那眼里闪着的光彩让他脸上的伤疤都消散不少。   “啊,”薛长铭和薛意同时发出惊呼,明亮的烛光下,原本暗红色的圆桌,铺着大红色的桌布,金质的烛台上插着两只喜烛,被红纸装饰的小篮子里摆着喜糖,瓜果,仔细看的话,那些水果上也贴着小小的喜字,青色的大都花瓶上,插着一大束鲜花,红得,紫的,粉的,在少许的几片绿叶下,姹紫嫣红。   若是说桌面上还有一套被贴上圆溜溜胖嘟嘟喜字的茶具是他们熟悉的话,那么,那张床就是完全的大变样,两人走进,金色的挂钩上系着喜字结,被面枕头上的图案栩栩如生,“少爷,夫人说不能动的!”   薛意也是一眼就瞧见了床中间摆放着的娃娃,那脸上的疤痕明显就是少爷,所以,旁边被遮着红盖头的一定就是夫人,看着少爷的手伸过去,似乎要掀开盖头,连忙开口,“盖头要明天才能掀的,我们看其他的吧。”   薛长铭被薛意这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自然地咳了一身,收回手,衣柜到只贴了两个喜字,不过,旁边添加了一个梳妆台,看着上面的铜镜,木梳,已经下面的凳子,薛长铭有些愧疚,小雅毕竟是女人,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将这必要的家具添上。   屏风也被装上了彩带,整个房间看起来喜庆的同时,依旧没有破坏之前的整洁,当然,薛长铭最满意的就是那张床。   “少爷,回房间吧,喜服我已经放在厢房了,早些休息,明天就将夫人迎娶回来。”薛意笑眯眯地说道。   “恩,”薛长铭点头,关上房间门的时候有些不放心,“让人守着,知道吗?”   “知道。”   这一晚,薛长铭比往日早了一个时辰上床,结果在床上来回翻滚,硬生生地晚了一个时辰才睡着,梦里是他白日里想了很多遍的迎亲场景。   “小雅,早些休息。”岳筱辰将岳小雅送进院子,开口说道。   “恩,”岳小雅点头,转身看着岳筱辰,“哥哥,你永远都是我的哥哥,最亲的亲人。”到了此时,她心里生出强烈的不舍,想着以后自己和薛长铭过着幸福的日子,哥哥却一个人守着这么大的屋子,心里越发的难受起来,之前甜蜜等待嫁人的心情变成了无尽的酸意。   “这个自然,”岳筱辰伸手,放在岳小雅的脑袋上,揉了揉,压抑着酸痛的心情,笑着说道:“呵呵,就一强之隔,我们兄妹随时都能见面的。” ☆、第50章   正月初一,也称新年,是一个对未来寄托新希望的佳节,然而,岳小雅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新年,其意义不仅仅如此,岳小雅的生物钟让她准时睁开眼睛。   盯着红色的帐顶眨眼,在眨眼,笑容从眼里扩散到整张脸,嘴角以看得见的速度裂开,露出洁白的牙齿,右脸的酒窝由浅到深,伸出右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今天她就要嫁人了,想着即将要成为自己相公的男人,真是奇妙的感觉,唯一有些遗憾的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辈们不能到场,没能送他们从小冲到大的小丫头出嫁。   想着眼睛就有些酸胀,对他们有想念,如今却也不会再难过,即使他们人不能到场又如何,她能够清晰地想起那些亲人祝福自己的表情,将这份祝福存在心理,就足够了,她会很努力地让自己幸福,她相信她的那些亲人们也会过得很幸福。   “咚咚,”敲门声响起,“小姐,可醒了。”要说薛吉和薛祥两人最初对岳小雅的好感就来自于她每日准时准点的起床,身为薛长铭的下人,严以律己是必须要的,虽说以往都是叫夫人的,可今天,在岳府里他们得叫小姐,免得被外人听取觉得他们府上没规矩。   “醒了,”岳小雅坐起身,开始穿衣服,门外的薛吉和薛祥也不多说,准备热水去了,他们从没见过那么害羞的女人,不让他们伺候穿衣,梳洗,就是小姐穿衣的时候,他们也是要回避的,起先两人感觉颇为奇怪,这些不都是男人才会讲究的吗?所以,两人有时候觉得,他们家夫人真不像女人。   将军府这边,薛长铭的紧张薛意很容易就能感觉到,往日里并不在意相貌的他,沐浴之后,还对着铜镜仔仔细细地洗脸,等到他终于满意了,咧嘴一笑,铜镜里的人一双不太大的眼睛满是笑意,内双眼皮,学着小雅平日里的模样眨巴两下,果然看见自己长长的睫毛,恩,小雅说得没错,他这睫毛真的很好看。   薛意站在一旁,见自家少爷眼里的自恋,没心跳了一下,心里嘀咕,少爷,你真是被夫人宠坏了,“薛意,你说我今天就这么笑,好看么?”在薛意晃神时,薛长铭侧过身来,将脸对上薛意。   怎么说呢?少爷,难道你忘记了赵大夫说过,你左脸的伤毁了你的面部神经,就是委婉地告诉你,你以后只能面无表情,瞧瞧你,虽然你露出了八颗牙齿,两个嘴角也上扬起来,眉毛舒缓,睁大眼睛,两腮的肉也堆了起来,可小的真心想说,你这笑容真的很假,完全是皮笑肉不笑好不好?   可无论薛意真心怎么想,他却不敢将话说出来,不说在这样的大喜之日少爷不会放过自己,就是夫人知道后也绝对会秋后算账的,对于这一点,曾经当着少爷和夫人选择实话实说的薛祥是深有体会的。   “好看,”薛意也堆起笑容,假笑就假笑吧,只要少爷开心就好,“少爷,小的给你梳头,今天一天少爷肯定会很忙,一会小的给你弄点吃的来,先垫垫。”   “恩,”薛长铭点头,“也不知道薛吉和薛祥有没有你这么机灵,饿到小雅就不好了。”   “少爷,放心,薛吉和薛祥比小的机灵得多,”笑话,从我们的名字就能够看出来,吉祥如意,可是看能力排序的,自己在最后也是心服口服的,薛意拿起木梳,“对了,少爷,你想梳个什么样的?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要不要像夫人画上的那个发式,肯定特好看。”   薛长铭想着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真的会好看?”   “当然,用夫人的话说就是英俊潇洒,英武不凡,”说完还学着岳小雅鄙视的表情,“你这样的真男人哪里是那些弱鸡一般,自命风流,只会吟诗作对的没用玩意能比得上的。”   薛长铭想着画上的自己,觉得今天自己成亲,放肆一点也没有关系,最主要的是小雅喜欢,“行,就那个发式吧,不过,发带要用红色的,知道吗?”   小半个时辰后,薛意看着打理好的薛长铭,“少爷,你真是太英俊了。”   薛意看着薛长铭,乌黑的长发全部被红色的发带高高扎起,笔直地垂下,脸上没有任何的刘海,无论是少爷的五官,还是他左脸上的伤疤,都一目了然,只是,为什么少爷对着自己看过来,正气凛然的眼神,坚毅的五官,给人干净冷酷的感觉,可头上余出来的红色发带,却柔和了那种冷,宛如茫茫大雪中出现的一朵红梅,让人觉得坚韧,强悍。   “真的?”只是,薛长铭这一笑,就将刚刚的画面破坏了,薛意真的很想说,“少爷,你能不能不笑。”可他没那个胆子,脑子里想着夫人所说的话,只要少爷开心,幻灭他也忍了。   “真的。”薛长铭再次假笑,说话的语气却尤为坚定,甚至带着壮士断腕的决心。   薛长铭低头,细细地抚摸着喜服上的细丝线勾勒出来的图案,还要那艳红的牡丹,嘴咧得更开了,虽说在薛意眼里依旧是假笑,可竟然又增添了几分傻意。   看着薛长铭拿着铜镜从上照到下面,大红的靴子,脚底和靴口黑色棉布勾边,红色的长裤,在绣有牡丹的长袍下若隐若现,腰间红色的腰带镶着一颗黑色玛瑙,有些纷繁的上衣,里衣在两个袖口处收紧,套上广袖外衫,加上头上的简单打扮,竟然显得干净利落,笔直挺拔的身躯,正气凛然的同时又增添了几分江湖侠客的潇洒,隐去了平日里严谨到有些呆板的认真。   “真不错。”薛长铭笑着说道,声音里带着自豪与骄傲的。   薛意跟着点头,老爷,少爷如今很幸福,请你一定要多多保佑少爷,让他一直这么幸福下去,“少爷,该出去招呼客人了。”   “恩,走吧。”薛长铭笑意盈盈昂首阔步地走了出去,将军不愧是将军,即使是笑得一副傻样,气势还是不减。   “恭喜岳小姐,贺喜岳小姐。”四个喜公在岳筱辰的带领下进入岳小雅的房间,他们都是京城有名的喜公,之前因为岳小雅天煞孤星的谣言,是怎么也不肯来的,毕竟谁也不想在新年第一天沾上眉头。   可四人一打听,不仅仅是文武百官都要参加,就是四个皇子听说都会到的,于是便想着既然这么多的贵人都不怕,他们又何须担心,再说,薛长铭如今虽说只是个二品将军,可武官不像文官,更何况还是手握兵权的武官,若是得罪了他,他们以后在京城恐怕也不好过。于是,这才压下心中的不情愿,硬着头皮赶来。   只是,走进房间,嘴巴利索地道喜之后,抬头,这才傻眼,这岳小姐已经低着头坐在床边,别说梳妆打扮,就是嫁衣都已经穿得妥妥帖帖,“这是?”   “四位请用茶,”薛吉上前倒茶,招呼四位喜公坐下,“我们家小姐已经收拾利索,只等吉时一到,新郎官来接人便可,四位要做的不是伺候我们家小姐,礼仪上的事情小的想不用小的提醒四位吧。”   一听薛吉这话,四人相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无论这岳小雅有何古怪,这样的安排对他们来说都是最好不过了,“不过,想必做这样这么久,四位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能说吧!”薛祥从袖口里掏出四个红包,递了过去,语气里明显有着警告。   “那是自然。”四人同时说道,他们如今能在喜公这一行有如此的地位,怎么会不清楚这里面的规矩,很是干脆的将红包收下。   “小雅,我去招呼客人。”岳筱辰看着低着头的妹妹,心里是既欣慰又心酸。   等到时间慢慢过去,两府的客人也多了起来,当然,来岳府的大多是女客,等到差不多的时候,这才去了岳小雅的房间,别说看新娘子本就是这里的习俗,实际上她们对岳小雅也挺好奇的。   “三弟妹,你这是怎么了?我怎么瞧着你的脸色不太好?”大皇子妃看着脸色很难看的姜月秋,疑惑地问道:“你妹妹出嫁,怎么,你不开心么?”   “怎么会,”姜月秋挤出一抹笑容,想着岳小雅的花容月貌,估计,过了今天,就会传遍整个康城,她心里如何不嫉妒,“只是,想着薛将军那样,心里有些替小雅难过。”姜月秋自己这么一说,倒是好受了不少,笑容也真诚了些。   大皇子妃古怪地看了一眼姜月秋,这门亲事到底如何成的谁人不清楚,这姜月秋是傻子吧,正要开口嘲笑,“大皇嫂,三弟妹,我们还是去看新娘子吧。”   众人自是没有意见,新年第一天,她们谁也不想生干气,站在门口的小厮一件众女眷,立刻高声行礼,里面悠闲的四位喜公立刻打起精神,脸上喜气洋洋的笑容说来就来,等到众女眷进入的时候,行礼,吉祥,讨喜的话是一个接着一个往外崩,倒是听得众人也眉开眼笑起来。   无论真心或假意,此时的气氛是彻底的热闹起来的,“新娘子呢?我们可是来看新娘子的。”大皇子妃身为当之无愧的领头人,笑眯眯地说道,一个眼神过去,身边的小厮立刻将红包发给四个喜公。   于是,又是一连串讨喜的话,干这一行的四人是相当有分寸,让开路子的分寸是拿捏得恰到好处,因为有三个皇子妃在场,岳小雅不得不起身行礼。   众女眷还没看见岳小雅的长相,就被她那一身嫁衣所吸引,牡丹的富贵,金丝线勾出的妖娆,随着对方的行礼,将她的身子衬托得玲珑有致,低着头白皙细腻的脖子,细细的腰肢,再加上优雅的动作,大气高贵的气质,使得身上的红妆越发红得似火,朵朵牡丹像是活得一般,艳丽无双。   “起吧,”大皇子妃嫉妒的眼神一闪而过,“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可不用这么多礼,这离着吉时还有一段时间,我们都坐下说说吧。”大皇子妃这话一落,屋内的小厮就忙碌起来。   虽然对方是这么说,可岳小雅依旧等到三个皇子妃坐下后,薛吉给自己示意时才在床边坐下,“岳小姐,你这低着头做男人状的不会是害羞吧?”看着岳小雅一直低着头,曾经在鹊桥会上恨上她的一个女人笑着说道。   这话一落,众人都笑了,谁也不会将这话当真的,她们生下来就知道要嫁人的,出了生孩子之外,她们天生就该被精心养着宠着的,害羞那也紧紧是在遇上自己真心喜欢的男子时才会出现的表情,可在他们看来,薛长铭那么丑的男人是绝对不会有女人喜欢的。   姜月秋心头一紧,果然,因为这句话,岳小雅就把头抬起来,即使她是在场唯一一个见过岳小雅长相的女人,可姜月秋依旧忍不住震撼。   此时的岳小雅不同于往日的清汤挂面,在她抬起眼,容颜进入众人视线的一瞬间,她们才惊觉,刚刚令她们惊叹不已的嫁衣,美轮美奂的绣工,都算不得什么?   一张清雅的瓜子脸上,五官清晰明媚,大大的水色双眸脉脉含情,微微上挑的眼角勾起无限的风情,精致小巧的鼻子下面,是樱桃般的薄唇,红艳娇嫩如玫瑰,微微一笑,诱惑至极,与凤冠上刚好垂至眉心的菱形红宝石遥相呼应,如玉般细嫩的皮肤,粉嘟嘟很是可口的脸蛋,再加上右脸上可爱的小酒窝,让国色天香的脸上又染上了清纯俏皮之色。   整个房间,无论是站在后面的喜公,小厮,还是坐在凳子上的女眷,都一脸惊艳地看着岳小雅,如此颜色,便是说倾国倾城也不为过,他们甚至没有半点地迟疑,这岳小雅绝对是她们见过的最好看的女人,恐怕就说她是大康第一美女也完全不过分。   真是可惜,即使她们心里都有些嫉妒岳小雅长得如此好看,可想着这样美丽的一个女人竟然嫁给薛长铭一个毁了容颜的男人,当然,她们在惋惜的同时有有些庆幸和幸灾乐祸,庆幸是岳小雅家人之后,薛长铭便是她的第一任丈夫,在康城,出色又有能力的男人一般都不会做小的。   整个房间安静得完全不像是新房,直到姜皓文等人走进来,才打破这诡异的气氛,来人到底是见过世面的男人,即使看着岳小雅的长相很是惊艳,但回神的速度绝对比房间里的人要快。   “小雅今天真漂亮。”姜皓文上前,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如若不是岳小雅来这里第一天边见到这人冷酷的一面,倒真有可能被骗过去,“恭喜你。”   “多谢大爹。”岳小雅站起身来,有礼的笑容,带着羞涩的喜气。   “小雅,恭喜。”姜月凌接着说道,很是真心。   “多谢大哥。”岳小雅同样报以感谢的微笑。   陶景明和陶月辉自然是不会失礼,唯有黑着脸不见一丝笑容的康芯芸大咧咧地坐在一旁,心里更加确定,这女儿要么是妖孽,要么就是怪胎,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一点也不像自己。   岳小雅叫了她一声,她不理会,岳小雅也不放在心上,自己的大喜日子,她可不会给自己找不自在。   将军府这边,虽说之前已经见过了薛长铭的笑容,再见到一次,依旧觉得惊悚,只是,对于薛长铭这身装束,再加上将军府布置的不仅仅是妥帖周到,更有着别开生面的好看,虽说依旧是大红一片,可却觉得红得舒心,喜得开颜。   陶景清带着妻儿看着人来人往的达官贵人,甚至四位皇子对薛长铭都客客气气的,心里暗暗后悔,当初自己手段应该柔和一点,用温和委婉的方式让薛长铭同意将自己扶正,原本以为薛长铭毁了容,前程必定会受到影响,不会再有大出息,谁回想到自己将他得罪狠了,他竟然还会有如此的造化。   “噼噼啪啪”的喜炮声伴随着欢快的乐鼓声,让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陶景清回过神来,只见薛长铭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喜公的祝词下,骑着高头大马,出了将军府。   虽然两府相距不远,可薛长铭是拿出最好的状态,精神奕奕地出门,很快便看见岳府门前,两个胸前挂着大红花的大石狮子,笑容更大了起来,至于前来围观看热闹的人很是惊奇。   “谁说薛将军被毁容了,就能够吓死人,我看着虽然难看了点,可也没有到那个地步吧。”   “就是,那胆子得有多小啊,这样就被吓死了。”   “恩,”又有人跟着点头,原本之前的谣言已经传得非常离谱,能够凑上来看热闹的都是做了心理准备,自认为胆子大的人,“比我想象中要好得多。”   “喂,你们有没有发现,从后面看,薛将军这背影真是好看极了。”突然有人冒出这么一句,好多人依言看过去,随后是赞叹声一片。   “来了,新郎官已经进门,”喜公笑着说道:“姜大人,快给岳小雅盖上盖头,岳公子,准备被岳小姐出去。”   “哼,就他一个瘸子,别摔了新娘子,”一个不小的声音想起,依旧是最初找茬的那个女人,岳小雅笑容不变,姜皓文拿起盖头遮新娘的动作更是片刻也没有停留。   那女人一看没人理会,有些下不来台,却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岳筱辰今日也是一身紫色华衣,上前,弯腰,“小雅,哥哥送你出去,放心。”岳筱辰说话的声音很轻,恐怕只有岳小雅能听见。   “恩,”岳小雅趴在岳筱辰不算很是宽阔的悲伤,哥哥这一步一步走得很是平稳,昨晚那股不舍涌上心头,用力压下往外冒的酸意,“哥哥,我会过得很好的。”岳筱辰没回话,可岳小雅却知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   直到坐上花轿,摇摇晃晃中岳小雅很快的回过神来,她这一路可没有多长。   当花轿落地,岳小雅抿了抿嘴唇,不让自己太过紧张,等到轿帘打开,喜公递来红喜带的一端,岳小雅笑着两手接过,一颗怦怦直跳的心竟然奇异般地平稳下来,只因为带子的另一头捏在薛长铭手里,那个要陪着自己度过之后人生的男人。   之后的进门,耳边吵杂的笑声,喜炮喜乐加上喜公的喜话,之前走过将军府门口到大堂的路,今天花费的时间比往日多了不止一倍,“圣旨到!”岳小雅敢肯定,这传旨的太监肯定是早早地在一边守着,掐准了拜堂之前的时间。   圣旨的内容很简单,恭贺薛长铭新婚,随后是一大串赏赐,至于后面宫人带着的东西,薛府自由人去安置处理。   传旨的公公被陶景清安排在一边,肯定是得了康兆业的话,喝了喜酒再回去,拜天地算是成亲之中最重要的仪式,这个之后,他们便成为真正的夫妻。   杨柔柔坐在高堂,脸上的笑容很是不自然,陶景清即使如今是正房,却也没有资格让薛长铭行礼,桌案上早就拜访好了薛云平的灵牌,而就在二拜高堂之时,意外的事情发生。   一个胖墩墩十一二岁的小孩子不知为何,直接朝着岳小雅冲了过去,这样的场景令跟着过来的众女眷惊呼,她们是愿意看见岳小雅出丑,可这是在大堂内这些男人不见到岳小雅的容颜之前。   岳小雅像是没感觉到旁边众人的抽气声,继续拜堂,她相信以薛长铭对自己的重视程度,是不会让任何人破坏两人这么重要又这么神圣的意识,在那孩子离着岳小雅还有一米的距离时,突然窜出一个人影,只眨眼间,那小孩就消失不见,就连不吉利的声音也没有发出,若不是所有人都看见了,他们定要以为是眼花了。   杨柔柔一眼就看见那娃娃是自己的三儿子,正要开口训斥,嘴却怎么也张不开,全身都没办法动,只得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一对新人夫妻交拜,若是放在平常,杨柔柔的表情他们都会注意到的,可谁让从一开始,杨柔柔的表情就那么难看,曾经将军府分家的事情,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刚刚皇上的那一道圣旨他们可没有忘记,谁会为了一个无权无势的人得罪薛长铭。   因此,即使有人看出她的不对劲,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提出来。   当“送入洞房”的声音响起时,众人都能够感觉到,那笑得十分难看的薛长铭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开心气息,还没成亲的年轻公子祝福的同时也在畅想自己成亲那一日会不会也这么开心,已经成亲或者人到中年的男人,就只在心里摇头,他们也曾经这么傻过,不过,很快就明白每个父辈都会告诉你的道理,女人的作用,只有生孩子而已。   喜公跟着一对新人进入新房,看着简洁明了却不失喜庆的房间,纷纷点头,吉祥的话不要钱一般地往外崩,等该说的都说完了之后,薛长铭万分不舍地离开,自己府上还有那么多的客人,总不能撂下不管的。   岳小雅即使心里幸福得很,可脖子真的有些酸痛了,要知道头上的凤冠可是重量十足,果然人一辈子成亲一次是有道理的,这样的重量,折腾一次就够了。   新房里很安静,外面的闹腾完全传不进来,直到天色一黑,薛长铭将一个有一个的客人送走,“少爷,还好吧?”可别喝醉了,可惜了洞房花烛夜。   “很好,不过,也亏得我酒量好。”薛长铭依旧是那在薛意看起来的假笑,眼神清明,口齿清楚,一点也没有醉酒的样子,“进去吧。”想着小雅还在新房里等着,脚步不由得加快加大了一些。   “少爷,”薛吉和薛祥两人行礼,虽说这些天跟在岳小雅身边,可将军府是他们待了十几年的地方,自然是无比熟悉。   “退下吧。”薛长铭眼睛盯着坐在床沿的人,开口说道。   “是,少爷。”薛吉和薛祥两人相视一笑,出了房门,还轻声地将门关上,抬头看着夜空中的弯月,都松了一口,“走吧,我们也该去好好喝一杯了。”   薛长铭一步步地靠近,刚刚明明很心急,可此时却又紧张得不行,小雅真的是自己的妻子了,就这么坐在自己的面前,让他觉得整个人都飘在云端,暖暖的,那么幸福。   岳小雅自然是听见了薛长铭的声音,打起精神,等着对方走过来,两根食指不由得搅在一起打圈圈,本来她以为今天已经紧张过了,可看着那双自己亲手做的鞋子出现在眼里,心一下子就跳到嗓子眼,脸上的温度不受控制地往上升,她想,或者是这盖头遮挡,让氧气进不来,不然的话,为何她会生出一种缺氧的感觉。   “小雅,”有些低沉,却情意十足的声音在岳小雅耳边响起,薛长铭两手握紧再松开,知道确定两手灵活自如,才拿起一边的喜秤挑起盖头,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容颜一点点的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第51章   红烛闪耀,两两相望,空气中年的温度在不知不觉地升高,薛长铭傻愣愣地看着坐在床边的人,呆呆地拿着喜秤,任由一边的红盖头轻轻飘落。qqxs.cc   他一直知道小雅是个非常美丽的姑娘,只是,没想到今夜的她会如此的好看,有些朦胧的灯光下,视线从白皙逛街的额头往下,细细的柳叶眉,低垂着如随时准备起舞的如蝴蝶翅膀般睫毛颤动着,红彤彤的脸蛋,鲜嫩的红唇,粉色的耳朵,露在外面嫩滑的欣长脖子,沉静含笑地坐在那里,无一不散发着诱人可口的味道。   “你看什么?”岳小雅本来害羞紧张地等到盖头被掀开,只是,盖头是掀开了,可薛长铭却什么动作都没有,不得不抬起头,看着眼睛发直,发光发亮盯着自己的薛长铭,甜蜜一笑。   “咕,”这时薛长铭听到了自己吞口水的声音,那璀璨明亮如繁星四聚夜空的眼睛此时真看着自己,突然间他觉得口干舌燥,头晕目眩,他觉得自己是真醉了,沉醉在了那倒映出只有自己身影的眼眸里,沦陷在那因笑出现迷人可爱的小酒窝中,耽溺在那红唇绽放出幸福的弧度上。   “薛长铭,”果然被自己迷住了,也不枉费她花了大把时间为自己打扮,心里微微得意,不过,脖子传来的酸痛感让她不能在继续欣赏薛长铭的呆样,“你愣着做什么,快点帮我把头上的东西拿下来,好重。”   两只手在自己头上摆弄的岳小雅说话的语气撒娇味十足,“好,”薛长铭回神,虽然这样的小雅挺好看的,可他能想象,以岳筱辰对她宠爱的程度,这风光的重量肯定不轻,小雅顶了一天,那么纤细的脖子怎么会受得了,想到这里薛长铭就心疼得不行。   上前一步,准备帮忙伸出的两手停了下来,“小雅,我们是不是该先喝交杯酒?”薛长铭问道。   岳小雅回想一下,喜公临走前好像是这么说的,点头,这么久都忍了,也不差这一会,“恩,”岳小雅笑着回道。   薛长铭将桌上的两个精致小酒杯都倒上酒,红着脸端了过来,在岳小雅身边坐下,淡淡的清香传来,身上更热得厉害,眼神四处飘荡,就是不敢看对方,天知道他揣着那一个紧张得不行的心用了多大的抑制力,才能够将两个小酒杯端得如此的平稳,“小雅。”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甚至带着微微的颤抖。   “恩?”原本因为薛长铭傻样而轻松过来的岳小雅,感觉到身边的男人坐下,心猛地一跳,干净清朗,带着和煦阳光暖暖的味道,相距不远的距离,甚至左手臂能够感觉到对方发出来的热量,在这样的环境下,如此亲近的距离让她怎么能够不紧张。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酒杯,不得不侧身,接过,看着比自己还要紧张的薛长铭,在心里重复了无数遍,这个世界是女人主动的,“开始吧。”   “恩,”薛长铭点头,端着酒杯的两手相交,微微前倾的身体,让两人的脸是靠得越来越近了,直到结束,他们是完全不知道这酒是什么味道,只剩两张红彤彤的脸,“小雅,我帮你把这个拿下来吧?”   薛长铭率先打破沉默,站起身来,帮着岳小雅将头上沉重的凤冠取下,柔滑的长发倾泻而出,让薛长铭更沉醉的同时,岳小雅的心却有着从未有过的纠结。   为了拖延最后的事情,岳小雅先吃了些东西,两人又洗漱过后,实在是找不到其他的事情,但是,洞房这玩意,她即使知道该如何做,让她一个黄花大闺女主动,这也太为难她了吧?   “小雅,怎么了?从刚刚开始一直皱着眉头?”薛长铭虽然害羞之后的事情,可注意力全都在岳小雅身上,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有心事,看着小雅一遍又一遍地梳头,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岳小雅放下手中的木梳,站起身来,故作自然地像之前做过不少次那样拉起薛长铭的手,一鼓作气地把人带到床边,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地坐下,让薛长铭在自己对面坐下,“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薛长铭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岳小雅话里的意思,吃惊地看着对方,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道:“小,小,小雅,你,你不会不知道,该怎么办吧?”难道喜公那么大意,没告诉她,不过,一想到喜公给自己说的关于那件事情的话,声音是越说越小,眼神再一次左右飘了起来。   这算什么,果然是要女人主动的,只是,想着自己这小身板,将薛长铭推倒做限制级事情的场景,不行,她是绝对做不到的,于是,“我知道,可是,薛长铭,这事我没有经验,所以,”好吧,说到这里,岳小雅骨气的厚脸皮也抵挡不住,眼神受薛长铭的影响也开始乱飘,“这事能由你来么?”   果然是这样,自从上次丞相府那件事情发生之后,薛长铭就常常想,小雅肯定连个小侍都没有,如今听见还是觉得幸福不已,“可是,我也没有经验。”   “你是男人。”这本来就应该你做的事情,这话岳小雅是在心里说的。   “你是女人,这事本来就应该女人来做的。”薛长铭小声地光明正大地说道,奇怪,明明自己说的是事实,为什么在小雅你是大坏人的眼神下那么心虚,于是,补充道:“要不我们,我们一起?”   岳小雅知道这是薛长铭最大的让步,好吧,既然两人都是第一次,那么都退一步,慢慢摸索,听说男人在这方面是无师自通,以后就不会出现这样尴尬的事情。   红着脸,用两手对着自己扇风,想让脸上的热度退下来,只是,好像一点用也没有,岳小雅眼神停留在两只红烛上,一定是因为看见对方才会如此紧张的。   “行,那我们要不要关灯?”   “不行,喜公不要关灯,这喜烛要让它自然地燃尽的。”薛长铭肯定地说道,小雅这么漂亮,他才不想看不见,“不过,小雅,我们应该先把鞋脱了上床吧。”声音有些害羞,悄悄地把两手放在身侧,悄悄地用被单擦着手心里的热汗。   “好,”于是,两人拖鞋上床,“把床帘放下吧。”薛长铭看着岳小雅白玉般的两只脚,再次吞口水,想着自己之前的表现,他有时候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放荡。   薛长铭伸手,将窗帘放下,整个床就成了单独的空间,两人的呼吸都慢慢地急促起来,两人渐渐的靠近,于是一刻钟过后,   “薛长铭,你不要乱摸。”   “哦,那这样呢?恩,”薛长铭发出j□j,“小雅,很舒服呢。”   “等一下,我有些疼。”   “恩,”很是压抑的声音。   等到事情结束后,岳小雅是累得直接到头就睡,睡前想着,薛长铭绝对是披着羊皮的狼,自己肯定是被他骗了。   薛长铭是抱着软软香香的岳小雅,很是满足,虽然有些害羞,他却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事情真的很舒服,特别是小雅不同于以往的娇柔声音,一想就让他觉得心头火热得很,又再来一遍的冲动,算了,明晚再说,随后,带着傻气十足的幸福笑容,闭上眼睛。   岳府,书房内,岳筱辰安静地坐在窗前,桌子上摆着几碟小菜,一壶酒,两双筷子,两个酒杯,他的对面,摆着岳筱辰的父亲,岳玉祁的灵位,脸上没有平日里的冰冷,也没有白天送岳小雅出嫁时的柔和笑容,而是一种带着悲伤的怀念。   “父亲,我记得你最喜欢坐在窗前,也是这样,看着外面的夜空,无论有无月亮,有没有星星,你都会喝两杯小酒。”岳筱辰抿了一口酒,抬起筷子,将菜夹到对面的碗里,“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小菜,也不知道你在下面过得好不好?都是孩儿不孝,直到现在才知道,你竟然是被人害死的。”   声音很温柔,就跟小雅说话一般。   “不过,今天小雅出嫁了,我觉得一定是你在下面保佑,才会让小雅那么的出众。”岳筱辰也不在意得不到回答,自言自语地说道:“可是,父亲,我真不知道该不该让小雅插手报仇的事情?不是她不孝的,你也知道,她这一步一步走得多么不容易,我不想毁了她。”   岳筱辰抬头看了一眼空中的月亮,眼里闪烁着水光,一口酒下去,用力地吞下,“你一定会觉得我很不孝的吧?竟然在知道你是被害死的时候,还曾想着放弃报仇,这哪里是为人子该有的想法,可是为了小雅,我真的想要放弃过。”   “不过,现在小雅有另一个男人照顾,他虽然长得丑点,对小雅却是难得的全心全意,我想父亲也是很满意这个女婿的,”烛光下岳筱辰的脸若隐若现,笑着的脸上有着两行泪痕,“父亲放心,我不会让那些害你的人好过的,虽然现在不知道究竟是他们两个中的哪一个,但总逃不过他们其中之一,父亲,儿子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第52章   岳小雅准时醒来,看着绣着并蒂莲花的帐顶,感觉到身体上的酸痛感,猛然想起,自己已经嫁人了,侧头,微微一动,“醒了?”   头顶传来薛长铭的声音,岳小雅眨眼再眨眼,自家男人真十分专注地盯着自己,脸上是她所熟悉的笑容,点头,“恩,我们起吧,早些去你娘和二爹那边吧?”   因为前一夜两人亲密的举动,似乎现在这么紧密的拥抱在一起,两人觉得也没有昨夜那么害羞了,再加上敲门声响起,之后的事情倒是顺理成章,理所当然起来。   很快两人各自身着喜庆的长衫,长裙带着礼物站在陶府的门前,“你稍等,小的这就命人进去禀报,”那守门的小厮对两人的态度很是恭敬热情,只是,却半点没有要请两人进去的样子,而是用眼神示意一旁各自比他小一圈的小厮进去禀报。   “你们这是?”即使是薛意早就料到今天这一行不会十分愉快,可也没想到他们家少爷和新夫人就这么被挡在门外,这不是摆明了让少爷在新夫人面前抬不起头吗?还有这陶府的守门什么时候是长得这么好看的小厮,他刚刚的眼睛不断在新夫人脸上停留,不会是想要勾引夫人吧?   想到这里,薛意小眼神偷偷地往岳小雅那边瞄了过去,见她依旧带着优雅好看的笑容,任由少爷扶着她的腰,也没有被那长相不错的小厮所吸引,放下心里的同时,又觉得气愤得不行,这家人绝对是看不得他们家少爷好的,好在夫人不是别的女人,否则?后果他不敢想象。   那进去的小厮一直没有动静,门后寂静无声预示着他们要等待很长时间,身体本来就有些不舒服的岳小雅只得将全身的重量都靠在薛长铭身上,看着日头越来越高,那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越来越放肆,岳小雅的笑容是越来越灿烂,明媚得身后多少了解她的薛吉心颤抖得很是厉害。   “小雅,既然娘和二爹有事,我们就先回去吧。”薛长铭扶着岳小雅,眼睛不断地凌迟着那胆大的小厮,在等待的时间超过半个时辰时,果断地开口说道。   “恩,”岳小雅点头,她想这小厮一定是受了这陶府里某个男人的示意,既然真如传言的那样不待见自家男人,她也就知道以后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这些人。   那小厮一愣,怎么一点也没有想老爷所说的那样,这长相漂亮的夫人不可能没有看见自己眼神里传来的意思,自己虽说摸样只是青秀 ,可与薛长铭比起来,他就有着绝对的优势。   即使自己的勾引计划失败了,为什么这岳小雅陪着薛长铭被拒之门外,这都站了一个时辰,就算是被薛长铭的长相吓得不敢冲着他发火,挑拨不了两人的关系,怎么说也应该对着自己这个小人发飙,按照女人做的事情一般都可以栽赃到男人身上,那么,薛长铭纵容自己的女人大骂亲娘府邸,不孝的罪名是怎么也洗脱不了的。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万无一失的,可这岳小雅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不合常理啊。   “少爷,少奶奶,老爷和夫人请你们进去,”于是,两人一点也没有意外没能成功走掉,心里微微有些可惜之后,便跟着一个长相更好看,气质提上一等小厮,美其名曰是带路。   薛意在心里飙血,带路,这是少爷长大的地方,他还能不认识,用得着带路吗?明显就是有所企图,冷哼一声,什么货色都敢往夫人跟前送,以为夫人跟那些普通的女人一样么?   岳小雅一路观察这前将军府,现在的陶府,景色很不错,显然是花了不少心思改造的,即使现在是冬天,都带着诗情画意,除去几处没有去除人工雕琢太明显的痕迹之外,还是很不错。   岳小雅是边走着,边这么中肯地评价着,只是这样的环境,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陶月辉父子,外表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内力却是深不可测。   一行人就这么走着,路上也只有那小厮不停地用他好听的声音介绍着府内的景观,从始至终,无论是薛长铭和岳小雅两个主人,还是薛意和薛吉两人下人,都是带着一张面具脸,一声都没吭过。   陶府再大,也有到头的时候,不理会那小厮一脸遗憾,意犹未尽的目送他们进大堂依依不舍的眼神,“呀,小雅,你怎么这么漂亮,”岳小雅双脚刚刚走进大堂,右手就被两只手牢牢握住,被用力一拖,脱离了薛长铭身边。   优雅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看着面前长相不错的杨柔柔,据说是曾经的康城三大美女之一,果然比之前见过的女人要好看几分,清秀的五官,瓜子脸,水汪汪含情的眼睛使得她整个人都亮丽起来,再加上柔弱似柳的身姿,真有几分美女的感觉。   只是,你两只手抓着我干什么,岳小雅低头,看着握着自己右手上那吐着红艳艳指甲油的十根手指甲,浑身一僵,不断在心里催眠自己,这是薛长铭她娘,现在也是自己的娘,不能冲动,绝对不能冲动,才克制住内心想将杨柔柔甩出去的冲动。   岳小雅心里不好过,实际上杨柔柔也是如此,她此时脸上的笑容那个假,绝对跟薛长铭有得一拼,只不过,前阵是真正的牵强假笑,后者是因为伤势的关系而已。   身为曾经的康城三大美女,即使是现在,她的美貌依旧是她所骄傲的,身为美人的她,本来老爷告诉她,她越是将岳小雅的容貌夸得天翻地覆,薛长铭心里就更加难受,于是,想着上次自己在薛长铭那里所受的气,才会有刚刚的热情。   可她没想到岳小雅真的是个美女啊,而且比起自己来都好看一些,这样她跨起来就有些言不由衷了,不过,在眼角暼到薛长铭有发火的迹象,就忍住心里的难受,强堆出一脸的笑容,“来,宵夜,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的丈夫还有儿子们。”   岳小雅看着坐在首位的男子,带着温柔的笑容,朝着自己有礼的点头,那模样,她怎么都觉得熟悉,“二爹。”岳小雅并没有像杨柔柔介绍的那样叫陶景清。   所以,原本准备好的陶景清再听见那脆生生的二爹时,眼里闪过一道莫名的光,笑容也不那么自然了,果然是很像的,倒是岳小雅,很是自然地跟一圈人打完招呼,一个巧劲,把自己的手从杨柔柔的两手中解救出来。   这陶家可真是花样百出,两个小厮出卖色相不成,竟然将自己的儿子推出来,“薛意,薛吉,将礼物呈上来,”薛吉和薛意自然是将他们拎着的礼盒送上。   “娘,这是儿媳和老爷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岳小雅笑眯眯的说道,为了不让人把自己和岳木兰联想成一个,她出门也稍稍化了妆,更加柔化了女子的柔和。   “啊,”杨柔柔没有反应过来,看着薛意两人递过来的礼盒,除了这个,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这是新年和新婚礼,怎么就这么点?老爷还有在场其他的人呢?   “娘,咱们都是一家人,你不用跟我客气,”看明白杨柔柔眼里的意思,岳小雅故意如此地说道,“娘,你是我和老爷的长辈,以后若是有空,就多去将军府走动走动,都是亲人,免得生疏了。”   如今她的身份是女人,自然是跟女人聊到一块,“娘,如今天色不早了,虽然昨日才出嫁,可今年是年初二,我和老爷还要去岳府看看,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说着这话,岳小雅已经不动声色地回到薛长铭身边,大康也有回娘家的习俗,只是,这些习俗都是随女人自己的心思,愿意回去就回去,不愿意也不会有人会说什么的。   “娘,我们这就回去。”薛长铭自然点头,虽然说在大康,女子可以有三个丈夫,只是,二房和三房虽说是嫡子嫡女的长辈,需要的也仅仅是尊敬,态度上不怠慢就可以,不过,二房和三房若是想要为难嫡子,嫡女,那也必须在对方有绝对的势力前,从礼仪道德方面讲,他们的地位要次于嫡子嫡女。   所以,对于岳小雅和薛长铭所说的话,陶景清虽然不满,却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只是他没想到,自己想要先下手为强,让柔柔带着岳小雅承认自己已经是大房的身份并没有实现。   见两人进来坐都没坐,当然,杨柔柔自动忽略那两个被安排在不恰当位置的空座,这就要离开,那怎么行,自己一肚子气没办法发出来,反而又增添了新的,“慢着,薛长铭,小雅,你们就这么走了?”   “娘,”岳小雅回头,叫这个娘字比薛长铭都自然顺溜,“您不提醒我,我还忘了,”说到这里,岳小雅眼里眼里明显闪过一道怒气,“刚刚在门口,那个小厮对我意图不轨,眼神下流得恨,我若是不好好教训他一番,门子是何等重要的职位,代表着陶府的门面,若是此时被外人知道,恐怕整个康城的人都以为陶府就是一窝子男流氓。”   “啊,”杨柔柔有些反应不过来,一个门子而已,哪里有那么严重,可瞧着岳小雅一脸气愤的模样,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陶景清的两手握紧,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岳小雅非但看不上他安排的美貌小厮,竟然还会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听听她最后所说的是什么话?男流氓?这话若是被传出去,他们陶府的一干男儿还有活路吗?他就不信这岳小雅就没有一点好色之心,一定是他们府上有内奸,泄露了他的计划,才会让薛长铭提前知道,做足了准备,也才有了这样的反戈一击。   薛长铭,没想到你的心机比你父亲还深,原以为你是坦荡之人,离开这里自然将自己的心腹带走,没想到竟然还留有一手,哼,虽然计划失败,不过,也不算是完全没有收获,等他们一走,这府里要好好地清洗一番。   “那小雅,你想怎样?”即便陶景清内里气得吐血,面上依旧是一副好长辈的安抚笑容,似岳小雅是一个无理取闹蛮不讲理的小辈一般。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当岳小雅可比岳木兰要轻松得多,在这里女人刁蛮,任性,无理都是正常的,“不知二爹能否将那小厮交给我,”岳小雅说完,歪着脑袋看着薛长铭,“我听说这世上除了男人,女人,还有另外一种人,只有宫里有,老爷,你有没有办法把他送到宫里,当第三种人。”果然,叫对方薛长铭更自在一些,不过,出门在外,自家男人的面子她还是会给的。   果然夫人才是最恐怖的人,不知道她碰上薛老三,两人是更胜一筹,这是对岳小雅刚刚回眸对着老妇人一笑,早有心里准备的薛吉心里的想法。   夫人,你好毒,明知道男人最重要的就是那条命根子,没有它如何传宗接代,不然的话,为什么皇宫里被夫人成为第三种人的太监一直紧缺得很,如若不是实在活不下去,或者是不可能有后代的男子,谁会想进宫当太监,以那小厮的清秀面容,给身份低下一些的女人当个小侍还是可以的,造化好的话还能当个丈夫,如今,哎,真是可怜啊。这是薛意一边惊恐一边幸灾乐祸地感叹。   “可以,”薛长铭最是简单不过,早先他对那小厮那么放肆地看着小雅的行为就已经窝火得很,如今小雅这么说,他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娘,你说呢?”岳小雅直接忽略陶景清,问着杨柔柔,毕竟这些人之所以还能够住在这里,也不过是因为杨柔柔分得了薛云平的一半财产,陶府,岳小雅冷笑,这陶景清到底有多愚蠢,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在这个男人挣钱给女人花的年代里,陶景清竟然还住在自家女人从别的男人的遗产里得到的府邸里,这样的行为,可见对方表面上清高得跟什么似得,实际上这种人半点原则都没有。   “一个下人而已,跟我有什么关系。”杨柔柔不耐烦地接着说道:“我想提的可不是下人的事情,你们今天来就是为了送这两样东西的?”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用大红色纸盒装成漂亮形状的礼盒,谁知道里面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看着倒是挺熟悉的。   “是啊,一个是给娘拜新年的,一个是媳妇第一次上门送给娘的。”岳小雅笑着说道,看着对方的神色,不想多做纠缠,“娘,没事的话我们就先离开了。”   岳小雅话落,手已经被薛长铭牵住,往外走,薛吉和薛意是第一时间跟上,对于后面叫他们的话只是当做没听见,那带路的小厮一见他们出来,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想到四人会这么快的。   “怎么?还不快带路。”薛意笑着说道。   那小厮一愣,先是看了一眼薛长铭,又看了看岳小雅,发现他们的神色跟进来时并没有两样,才略微放心,从他做下人的第一天起就明白,参合进主人之间的争斗,他一定得万分小心,否则的话,那边只有一个死字。   可即使有这样的觉悟,在听见薛吉和薛意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中了解到另一个小厮的下场时,走路的两腿都在发软,脸色更是惨白一片,“夫人,刚刚他也有看你,为什么你放过他?”薛意像是看对方被吓得还不够严重,指着那小厮一本正经地问道。   薛长铭和岳小雅同时看向那小厮,薛长铭是面无表情,岳小雅倒是笑得和蔼,“哦,对哟,我怎么把这个流氓给忘记了,薛吉,你回大堂一趟,告诉娘,我这个下人我也让人送到皇宫去。”   “咚,”岳小雅好听的声音说出的话却压倒了那小厮最后一根稻草,两眼一翻,很是干脆利落地倒下。   “呵呵,”看着薛意用脚尖踢了踢那小厮,甚至用立刻送他进宫的话威胁,做了一连串的动作,确定对方是真的被吓晕过去了,有些无趣地站在一边,看了薛长铭一眼,立刻摸了摸鼻子,老实起来,这一系列的动作看得岳小雅心情很是愉快。   “为什么要放过他?”看着即使是倒在地上都很是好看的小厮,再加上小雅的笑容,薛长铭心里微微发酸,不由自主地将心头的话问了出来。   “刚刚他偷看我不是很明显,说明这人还有羞耻之心,不像外面的那个门子小厮,眼神猥琐龌龊得可以,”岳小雅边说边挽上薛长铭的手臂,“薛长铭,我们快些走吧,别让哥哥等急了。”   “恩,”见小雅带着自己往外走,看也没看地上的小厮一眼,心里好受多了,点头跟着离开,薛吉和薛意对视一眼,从彼此眼里看出了戏虐,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如今认真严肃的少爷竟然是个醋坛子,幸好遇上的是夫人。   岳府这边,岳筱辰这一天起得用些完,既然错过了早饭的时间,看着空荡荡的府邸,越发觉得孤单,反正也没心情,便不吃了,只是,在府里逛了一圈,又在岳小雅的院子里坐了一会。   这样的岳筱辰,他身边的下人都看不过去了,“少爷,小姐和姑爷是要过来用午饭的,这还什么都没准备呢?”   就这一句话,将岳筱辰的精神提了起来,直奔厨房,热火朝天地动起手来。   “少爷,”小厮跑进来,整个人的表情激动中带着恐惧,“康王世子来了。”   岳筱辰本来要斥责这个没有规矩的下人,可一听他的话,愣住了,“康王世子?你说的康王世子是我想的那个康王世子吗?”那么大的人物,跑到他一个商人的府邸来做什么,手中的动作一停,难道是为了木兰。   洗了手,匆匆地去了客厅,此时,康梓涵心里也是郁闷得不行,本以为昨日参加薛长铭的婚礼,总会看见岳木兰的,他是听说他病了,只是没想到会病得这么严重,连岳小雅出嫁他都参加不了。   于是,回到府内是整夜都睡不着觉,整个人也魂不守舍,甚至做梦都是病恹恹的岳木兰和当日比武台上他被自己刺破手臂鲜血淋漓的场景,醒来时满头的冷汗,心头的不安不断地扩大。   康梓涵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的,明明已经提醒过自己要远离岳木兰,在现实上他是做到了,很少见到岳木兰的真人,甚至连他的消息也不去故意打听。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之前遇见他的场景却越来越清晰地引入脑海,甚至对方的表情,甚至笑容的细微弧度都一清二楚,这一觉醒来,他觉得自己再这么下去,肯定会疯的,还不如去见上一面,或许自己就不会如此苦恼了。   “见过世子。”岳筱辰走进客厅,便看见康梓涵一脸阴沉地坐在那里,紧紧皱着眉头,放在腿上的手指不停地点击着,即使对方什么都不说,还是让岳筱辰提着心,小心翼翼地应对。   “坐。”康梓涵抬眼皮看了一眼岳筱辰,心想,这岳家的遗传可真好,虽然有长袍的掩饰,对方走路也很注意,可他还是看出来岳筱辰的腿是瘸的,对于这一点,他觉得有些遗憾。   “是,”岳筱辰选择左边的椅子坐下,“岳木兰呢?”即使心里紧张,可问出话的语气,淡然威严得像是康兆业上朝时问坐下朝臣的语气完全一模一样。   果然是为了木兰的,倒是让岳筱辰松了一口气,“因为昨日小妹出嫁,怕打扰木兰静养,所以,提前几日去城外的庄子里养伤。”   这是三人商量出来的说法,一般情况,本来岳木兰在康城就没有特别要好的人,再加上已经说了需要静养,明摆着不喜欢别人打扰,识趣的人肯定不会再继续下去的,只是。   “庄子在哪里?”康梓涵依旧是那样的语气,可表情全是不容反抗和逃避,邪魅的眼睛一扫却表达着他的坚定。   “世子,”岳筱辰为难地看着康梓涵,他不信康梓涵不明白这里面的意思。   “庄子在哪里?”康梓涵重复一次,可看着岳筱辰的眼神凌厉了不少,威胁的意味十分明显。   “世子,木兰需要静养。”岳筱辰吞了吞口水,强调静养两个字。 ☆、第53章   岳筱辰硬着头皮顶着来自康梓涵的压力,身后的两个下人早已经跪倒在地,拼命地将自己的呼吸声降到最低,双方僵持不下,气氛陷入凝重的僵局之中。   “哼,”对于岳筱辰自不量力,抿嘴沉默的反抗完全不放在眼里,只是冷哼一声,不出意外地看着低着头的岳筱辰身子一僵,不悦的表情带着几分轻蔑与嘲讽,果然即使是亲戚,即使长得有几分相像,这岳筱辰是完全比不上岳木兰,不说其他方面,单单胆量就差得远,想着那人即使是面对皇叔时,都依旧能侃侃而谈,心头是一片火热。   岳筱辰额头的冷汗不断往外冒,来自康梓涵的威严虽说让他有些害怕,却也不是承受不住,他想,瞧着世子今天这架势,恐怕见不到岳木兰是不会罢休的,他倒是不怕继续这么相持下去。不过,一会小雅和薛长铭就过来了,到时候小雅没有准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露出破绽就不好了。   “在离着康城西北面二十公里的岳家庄,”终于,岳筱辰妥协了,回话的声音虽小,却字字清晰地传到康梓涵的耳朵里。   得到自己答案的康梓涵是片刻也没有停留,噌的一下站起来,大步往外走去,不过,在经过岳筱辰身边时,“没用”两个字同样清楚地出现在岳筱辰的耳畔,在康梓涵看来,他自然是想要知道岳木兰的下落,可这岳筱辰也有他可恶之处,明明刚刚才说了岳木兰需要静养,这还没有坚持到一刻钟就将地址告诉自己,今天是自己来的还好说,若是其他几位皇兄,他也一定顶不住的。   只要一想到那样的场景,他就觉得岳筱辰辜负了岳木兰的信任,心头起火,才会留下这么两个字。   等到康梓涵离开,岳筱辰有些茫然,他实在是理解不了康王世子说那两个字的意思,想要岳木兰下落的不是他吗?怎恶魔这都告诉他了,还不满意?还是说皇家人的想法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能够理解的?   “等等,”出了陶府,康梓涵做上马车,还没走出几步,无意中看见车窗外正从陶府走出来的薛长铭和岳小雅,眯起的眼睛猛然睁大,不是惊艳于岳小雅的美丽,而是那张比起岳筱辰更想岳木兰的脸。   外面驾车的人一听康梓涵的话,立刻将马车停下,薛长铭和岳小雅愣愣地看着打着康王府标记的马车,见康梓涵冒出头来,心里虽然有片刻的惊慌,可想着躲不过,倒也很快的平静下来,连忙行礼。   康梓涵有些好笑地看着薛长铭将岳小雅挡住的小动作,不过,也有点高兴,皇叔,你总算是指了一门好亲事,看起来这薛长铭对岳小雅很是满意,只是,即使他一贯猖狂,即便岳小雅长得很不错,他也不可能去抢别人的妻子。   “看来薛将军很是满意这桩婚事,恭喜啊。”等行礼之后,康梓涵这才发觉自己并没有什么话要谁的,随便说了两句,“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恭送世子。”两人再次行礼,马车飞快地离开,康梓涵只能看见被薛长铭护在身后,微微露出的一个女人的头顶,想着不一会便可以见到木兰,有些紧张,也有些期待,更有几分豁出去的感觉,因为他清楚,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得出个结果,将之前折磨自己,心里纠结的日子结束。   直到康梓涵的马车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我们走吧,别让哥哥等急了。”   “恩,”两人心里隐约都有些担心,不过,谁也没有提出来。   看着才一晚不见的岳府,竟然会有格外亲切的感觉,等到岳筱辰急匆匆地走出来,岳小雅眼眶都有些发红,明明也就才一晚上没见而已,怎么就像是隔了好久一般,若不是还未曾进门,她真想直接扑过去。   于是,等一进门,岳小雅就放开薛长铭的手,抱着岳筱辰的手臂,问这问那,那亲昵的模样,看得薛长铭心里很不是滋味,却有什么都不能说,谁让岳筱辰是小雅的哥哥,是他最亲的亲人。   “多吃点,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妹妹回家,岳筱辰心里盘算这来回一趟岳家庄需要的时间,并没有一开始就说康梓涵的事情,而是招呼两人用饭,一个劲地往岳小雅碗里夹菜。   岳筱辰的手艺不错,却也比不上薛长铭这样,从小就有专门的师傅用心教导的,只是,岳小雅吃得格外开心,薛长铭只得一个人默默地坐在一旁,看着两兄妹你来我往,他再一次肯定地认识到,岳筱辰住得这么近,对他绝对算不上是好事。   “来,薛长铭,你也吃点。”等到岳小雅实在吃不下时,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岳筱辰像是才想到一边的薛长铭,不过,夹过去的菜却是薛长铭最不喜欢的生姜。   “多谢。”就知道你是故意的,薛长铭面不改色地将生姜吃下,看着刚刚小雅那么配合岳筱辰,他又如何不知道小雅心中的想法,默默地吃下,反正人都是他的了,这样的事情你越是计较,岳筱辰恐怕就越是得意。   用过午饭,三人在后花园里逛了逛,就回到岳小雅的院子,岳筱辰这才将下人支走,把康梓涵的事情告诉给两人,“这么说,康梓涵是冲着我来的?”   岳小雅点头,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大事值得他年初二就来找她的,要知道,即使是朝廷的大臣,也要过了初三才上朝处理公事的,至于私事,她不认为和康梓涵之间有什么私事需要处理的。   岳筱辰点头,“我估摸着他在我说的地方见不到人,肯定会回到这里来的。”   “我知道了。”岳小雅低头,看着这一身女装,真是漂亮,即使是男装也很帅气,可她到底是个女人,还是更偏向女装,只是,情势所逼,他也没有办法。   就像是岳筱辰所想的那样,在岳家庄没有见到岳木兰,康梓涵的脸色不好得很,第一反应就是岳筱辰那个没用的男人骗了自己,好大的胆子,期间是半点没停留地往城里赶。   花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再次来到岳府门前,这次根本没让人通报,康梓涵是带着怒火直接闯了客厅,“见过世子。”岳小雅穿着一身男装与走进来的康梓涵遇上。   “你,”看着与印象里一模一样的岳木兰,还是那样优雅的笑容,虽说脸色有些苍白,举手投足都是那么的自然,让人赏心悦目,看着他行礼之后,站起身来,抬头看着自己。   “砰砰砰,”康梓涵刚要说出的话在发出一个字后被卡住了,能看见对方一张一合的嘴唇,却完全听不见声音,耳边全是自己的心跳声,左边的心脏像是要蹦出胸口一般,剧烈地跳动着。   一双眼睛里全是对方的面孔,那张梦见无数次的俊俏脸,此时正真实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全身上下就像是被人下了盅一般,没有一处是受自己控制的。   “世子,实在是抱歉,因为昨日热闹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所以,我想着哥哥一个人在岳府肯定会不习惯。”这是岳小雅想到的解释,“世子?”抬头看着康梓涵站在那里,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是太生气了,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解释。   “爷,”康梓涵身边的人看着像是被别人点了穴道的主子,吓了一跳,难道这里有高手,袭击了主子,这么一想,就更担心了,叫了一声,没有反应,便直接上手。   “什么?”康梓涵虽说回神了,可对外界依旧茫然得很,内心深处是害怕恐惧得不行,他不是傻子,想着自己越到岳木兰之后的总总事情,再想着刚刚的反应,真是让他像上一次那般逃避都不可能,答案已经呼之欲出,然而,就是这样的答案让康梓涵接受不了。   “啊!”脸色苍白得很,再对上岳木兰关心的眼神时,惊恐地大叫一声,足尖一点,紫色的身影化作一道弧消失快速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主子!”康梓涵的一个贴身小厮,三个保护他的侍卫也是大惊失色,快速地放反应过来,化作几道影子追了出去。   岳小雅下巴微微有些脱落,曾经见过李东冉示范的轻功,相比起这些人的速度,实在是差得太远了,太欺负人了,难道康梓涵竟然无聊到知道自己不会轻功,所以花了这么多的时间,找到自己,就是为了向自己展示他和他手下们一个个出神入化的轻功吗?   站在一旁的薛长铭和岳筱辰对视一眼,刚刚康梓涵的表现他们都看在眼里,从最初的震惊到现在依旧有些不可思议,可即使他们没有听说过康梓涵喜好男色,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康梓涵可能是看上岳木兰这个事实。   不过,承认这个事实是一回事情,即使对方是康王世子,这件事情他们也不可能接受,“木兰,你没事吧?”薛长铭将这样的事情压在心头,他怎么也没想到,即使小雅化妆成男人,都能够吸引男人的目光,这下好了,他以后不仅要防着女人,还要防着男人。   当然,薛长铭虽说一直坦荡正直,可在此时,他绝对不会傻到将这件事情告诉小雅,只能希望康王世子想通两人是不可能之后,慢慢地死心,毕竟刚刚康梓涵自己似乎也接受不了,受的打击不比他们小。   “薛长铭,你说我现在学轻功,有没有可能会超过康王世子?”一向可以说是十项全能的岳小雅,来到这个诡异的社会,除了各种方面的洁癖,竟然又出现一个让她吐血的内伤,她不会轻功?   “这个,”被岳小雅有些委屈有些期盼的眼神看着,薛长铭真的很想点头,只是,想着小雅的问题,他不得不实事求是地回答,“若是你从现在学起,即使你天资过人,每日比世子多花出两倍的时间习武,要赶上世子现在的功力,恐怕要到六十岁。”   “六十岁?”岳小雅瞪大眼睛,声音微微有些拔高,“还只能到达世子现在的程度,”这古人也太妖孽了吧?如今康梓涵都这么厉害了,四十五年之后,康梓涵总不会原地踏步吧,这个事实实在是太打击人了。   “从五岁到十五岁是学习武艺的最好时间,错过了这段时间,即使是再努力,只是事倍功半,不会有再大的成就的。”薛长铭看着小雅被打击得不行,有些不忍心,“若是你想学,我可以教你的。”   “你很厉害吗?”对于这个世界的武学,岳小雅真是半点都不了解。   “呵呵,木兰,你别看这人长得丑,单论武艺的话,别说整个大康,即使是在江湖上,据说能够打过他的不会超过五个人,”岳筱辰看着这么可爱的小雅,不由得笑着说道。   “康梓涵在我手里能够过两百招。”对于打击情敌,薛长铭是见缝插针,既然小雅对武艺感兴趣,他自然不会放过,其实从上一次武比之后,就有了教她的打算,即使是朝堂上那些文官,功夫都是不错的,小雅若是一点内力都没有,若是她一直待在家里他还能够保护她的,可进入朝堂之后,就太危险了,别人一掌拍死他不费吹灰之力。   “恩,我学,薛长铭,你可不能藏私。”岳小雅笑着说道,超不过康梓涵就超不过,技多不压身,活到老学到老嘛,现在她算是明白那一次的无比自己到底是有多幸运,幸好有皇上不准伤人性命圣旨,否则的话,姜月凌是不是一脚就能将自己踢死。   “不会。”薛长铭点头。   一边岳筱辰古怪地看了一眼薛长铭,即使他确定薛长铭对小雅确实是很好,可听着对方毫不犹豫地答应,心里还是很高兴的,父亲,你看见了吗?这样我便可以将小雅交给薛长铭了。   康梓涵飞出岳府,速度并没有停下来,耳边的寒风呼呼而过,一张年轻的脸上全是少见的惊慌,一会脑子里闪过的是父亲临死前所交代的遗言,一会是岳木兰优雅自信的笑容,他清楚,自己若是真的动了那样的心思,康王府以后要怎么办,父亲只有自己一个儿子,若是康王府在自己这里断了,他死后怎么去面对父亲。   可是,那种心动的感觉破土之后,怎么也掩盖不了,只要一想到岳木兰,他似乎就再也不是之前那个身份高贵的天之骄子,也完全与之前那个张扬华丽,高傲得目中无人的康王世子,只要一碰上岳木兰,似乎他的心,他的脑子都不受自己控制一般,都这样了,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恐怕岳木兰已经进入他的心了。   “碰,”这一次的碰面没有能够让他轻松,反而更加的纠结,甚至陷入死胡同,父亲指责失望的面孔,岳木兰舒心迷人的笑容,越来越快速地在脑海里交换,直到一头扎进湖里,冰凉的湖水袭来,多少有些冷静下来。   “停,”跟来的四人看着康梓涵的动作吓了一跳,康梓涵的小厮以最快地速度拦住后面的三人,看着在湖里依旧气恼心烦气躁的主子,眼神很是复杂,“快藏起来,还有,今天的事情谁也不能说出去,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是。”后面的三人想也不想说完就将身体掩藏在树丛之中,距离不远不近,既可以保护世子,又不会看到世子如此狼狈的模样。   在湖里待了许久,冷静是冷静下来了,可问题并没有解决,阴沉着脸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后面暗自跟着的人越来越心惊,等到主子停下来时,更是一个个都惊恐得不行,这竟然是四皇子的府上,难道主子要步四皇子的后尘,那康王府怎么办?   “爷,爷,不好了,世子来了,啊!”来传话的是莫崖的儿子,四皇子府的小总管,只要不出差错,他之后会接替莫崖的总管之位,不过,此时看起来比莫崖要嫩得多。   “我说,莫小岚,你趴在地上做什么。”康梓奕有些不满地看着趴在地上的莫岚,“真是的,你们家爷就只有这么几天逍遥日子了,你能不能不要搞破坏,看在莫崖的面子上,这一次我爷就不追究了,若有下一次,爷会亲自监督,让人打你屁股的。”   恶狠狠的微笑让莫岚脸上原本的尴尬消失不见,利落地站起来,有礼地站在一边,“爷,你没有看见世子么?”说完看向康王世子。   康梓奕顺着莫岚的视线看过去,被惊吓得一下子就窜了起来,“噗通,”腿上的美男再一次掉到地上,只见康梓涵浑身**的,平日里打理得很是华丽的发髻也松散开了,几缕长发湿漉漉地贴着脸颊,不断地在滴水。   “梓涵,你这是?”天哪,梓涵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父皇若是看到了,不知道会心疼成什么样子,一想到这样的梓涵出现在自己府上,他关心之余,又有些紧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带着世子去沐浴更衣。”   “是,爷,”莫岚这时候倒是很像个管家,不过,爹说得没错,爷瞠目结舌,受到惊吓时的表情可真是搞笑。   “不用,四皇兄,我有事情跟你说,去书房。”康梓涵开口说道,脸上没有平日里带着张扬,华丽的笑容,只是这么面无表情地盯着康梓奕,一字一句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梓涵,别任性,听四皇兄的话,天大的事情也要沐浴更衣之后再说,”对上这样的康梓涵,康梓奕有些瘆得慌,笑着说道:“放心,莫小岚的速度很快的,我现在就去书房里等着你,不过,你若是还是这一身**的样子,不要进我的书房。”   只是,康梓奕的话才刚刚落下,康梓涵浑身就开始冒烟,很快的,即使还是有些狼狈,衣服和头发都已经干了,“四皇兄,这样可以了么?”平铺没有丝毫欺负的语气声音,让康梓奕不由得想到曾经和他一起审理上一次士兵案件的那个恐怖的康梓涵。   “可以,我们现在就去。”康梓奕连忙说道。   第一次,康梓奕觉得自己的府邸并不是那么大,从花园到书房怎么那么快就到了,“你留在外面。”康梓涵这话是对着跟着来的莫小岚说的。   莫小岚吞了吞口水,这康王世子比自家这个主子更像皇子,瞧瞧人家这气势,在瞧瞧他们家爷,哎,算了,谁叫他们跟了这么个主子呢,还是很有职业道德地看向康梓奕,见他点头,才停在书房门口。   康梓奕的书房与之前并没有什么变化,淡雅,整齐,洁净,康梓涵在康梓奕的对面坐下,思考着自己该怎么说。   只是,被康梓涵盯着的康梓奕,等了许久,发现对方陷入自己的纠结之中,本以为是康梓涵无事来耍着自己玩的怀疑被压下,升起的便是好奇,什么事情能让他们出色的梓涵皇弟如此困扰。   “四皇兄,你是怎样确定自己是喜欢男人的?”即使已经很确定了,碰上这样的事情,已经方寸大乱的康梓涵完全忘记了他对康梓奕喜欢男人的怀疑,认为他的经验一定比自己多,所以才会有这一趟四皇子府之行。   “咳咳,”康梓奕没有喝茶,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再联想到刚刚康梓涵的表现,脸色大变,“梓涵,你,你,你不会是有喜欢的人了吧?而且那个人还是个男人?”   不然的话,怎么会有这样的问题,以梓涵唯我独尊的性格,他问的问题一定是关于自己的,这世上能让梓涵关心的除了父皇,便再无其他,父皇不可能,就只有他自己了。   见康梓涵脸色难看的沉默,最诡异的是,即使脸色不好的他白皙的脸蛋上竟然还出现两抹红晕,康梓奕不断在心里祈祷,反驳我,骂我都可以,就是别沉默,只可惜,对方真的沉默。   “梓涵,这件事情真的不好看玩笑的。【通知:请互相转告乐文小说网唯一新地址为]“康梓奕努力挤出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脸,希望这只是一个康梓涵和父皇合谋来捉弄他的婉笑而已。 ☆、第54章   康梓涵习惯性扬起的嘴角此时紧抿成一条直线,之前一直华丽闪耀的眼睛此时沉寂漆黑得有些吓人,被这么盯着的康梓奕在第一时间很是干脆地站起身来,走到书房门口,打开房门,将莫岚手中的茶壶抢来,再“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回到座位,倒茶,一杯喝下,康梓涵还是那个样子,第二杯,依旧没有什么改变,只是脸色比刚刚更加难看了。qqxs.cc   “竟然是真的?”康梓奕费了老大的力气将这句话问出,他是真不想相信这个事实,“不是玩笑么?”   “四皇兄,你以为我是你么?”诸事不顺的康梓涵在看了康梓奕那么一连串的动作之后,在听着这样白痴的话,额头已经开始冒青筋,若不是四皇兄在这方面有经验,他一定不会跑来自己找罪受的,“我没你那么空闲。”   “哦,”虽说康梓奕已经被逼得接受这个消息,可被震得麻木的脑子和心还是在第一时间找到重点,顿时脸上是杀气腾腾,“那男人是谁?我立刻让人做了他,岂有此理,竟然敢勾引我们这么出色的梓涵。”   “四皇兄,你正经点行不?”康梓涵狠狠地瞪了一眼康梓奕,“你不用知道他是谁?只要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就可以了?”   “梓涵,你今天去见了谁,搞成这样是因为那个男人,”康梓奕恍然大悟,正想要招人去查,突然感觉到一股杀气扑面而来,“呵呵,梓涵,你千万别多想,那肯定是你的错觉,回府洗洗,睡一觉,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你觉得我若是连这个都不能确定,还会到你这里来,任由你看我的笑话吗?”康梓涵一巴掌拍毁了他身边的茶几,就连地上也裂开一条缝,吓得康梓奕和外面的莫岚心跟着一抖。“若是真的像你所说的那般简单,我还来找你干什么?”   “那你想怎么样?你可不是我,父皇还在,我还有那么多的兄弟,”康梓奕的耐心用尽,语气也不那么友好起来,“皇叔可就只留下你这么一条血脉,难道你要让他死不瞑目,还是说你觉得我是杞人忧天,即使你不在意以后有没有后,你有没有想过父皇,这件事情他若是知道了,会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那男人给灭了。”   康梓涵一听康梓奕这话脸色是一会青一会白,紧紧地盯着康梓奕,康梓奕也不服输地会看着他,两兄弟的对持以康梓涵的认输结束,“可是,四皇兄,你说的这些我如何不知道,我怎么会不明白自己身上的责任,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脑子,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特别是最近两个月来,我只要一有闲暇时间,包括晚上睡觉,都回想到他的。”   康梓涵两手抱着头,抓着自己的头发,再加上那一脸的痛苦,蹲在那里,跟平日里在乎形象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也直接吓坏了康梓奕,“怎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康梓涵猛地摇头,“四皇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会那么喜欢,在乎一个男人,当我觉得那人危险的时候,我已经尽力避开了,我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着说着话,情绪低落,整个人都陷入自我厌弃当中,康梓奕上前,将康梓涵扶起来,让他重新在椅子上坐好,“告诉我,那人是谁?”   “你想做什么?”一听这话,康梓涵眼里立刻充斥着防备,“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康梓奕皱眉,怎么说梓涵也是他们康家的人,喜欢一个男人已经够奇怪的,若是那个男人还什么都不知道说明什么,说明这只是梓涵一头热,“那男人不喜欢你?”   一听这话,康梓涵脑子里再一次想到武比时在凉亭里看到的那一幕,有些颓丧地点头,随后摇头,“四皇兄,这样的事情你不是最有经验的吗?你告诉我怎么办好不好?”   “这个,”本来康梓涵用这样祈求的目光,如此的语气,康梓奕怎么也不忍心拒绝的,可是,若是那男人跟梓涵真的是两情相悦的话,只要找个女人给梓涵生下后代,他们之后要怎么办估计父皇也不会有意见的,只是,现在问题的关键时,梓涵是一厢情愿。   “那我就告诉皇叔,是你带坏我的,若不是因为四皇兄,我根本就不知道男人还能够喜欢男人这件事情。”见康梓奕为难,康梓涵站起身来,板着一张脸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威胁道。   “喂,梓涵,你不能这样的。”康梓奕不满地说道:“再说,父皇也清楚,我为什么会喜欢男人,到时候我终究还是会有我的后代,更何况,我根本就没有认真过。”   “那也是你教坏我的。”康梓涵再次强调,“若是父亲地下有知,我想他一定会来找你的,谁让你带坏了他唯一的儿子。”   康梓奕整张脸都苦成榴莲了,他这是找谁惹谁了,难道是不应该在花园里跟美男们*,不然怎么会每次都是这个时候惹祸上身,下次一定要换个地方,“那你想我怎么办,我也没有经验啊,就算是后代的事情我可以帮你搞定,那么,梓涵,你喜欢的那个男人,你自己能够搞定吗?”   康梓涵愣住了,“我的后代你怎么搞定?”   “找个女人,给你生个孩子,在将她,”康梓奕右手抹了一下脖子,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这样的事情对于普通人来说很麻烦,不过对于我们,却是再简单不过的了。”   “那你刚刚还对着我那么一通吼,”一听康梓奕的话,康梓涵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一向公事公办的他,再一次感谢这个身份给他带来的特权,“你故意的。”   “呵呵,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康梓奕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刚刚,他明显能够感觉到康梓涵浑身上下都轻松下来,“你别忘了,这事我们做不了主,父皇同意才是最关键的。”   “没事的,皇叔那么疼我,一定不会反对的。”康梓涵露出第一个笑容,那红果果炫耀的模样让康梓奕真想上去挠花他的脸,明明自己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好不好,可论亲密的程度,康梓涵这个侄儿绝对是排在第一位的。   不过,这样也好,刚刚那样痛苦的表情实在是不适合梓涵,“对了,梓涵,那个男人到底是谁?能入得了你的眼?”康梓奕笑眯眯地说道:“你要是不说,我也能查出来的。”   “你答应我,不会对他出手。”康梓涵可不是傻子,别看四皇兄放弃了皇位的争夺,就没有了本事,康家人,特别是皇叔的几个儿子,一路出这笑眯眯的模样,心里就一定在算计某些事情,这完全是从皇叔那里遗传过来的。   “哼,”康梓奕冷哼,“即使我不调查,就你刚刚到我府上的那模样,或许,现在父皇已经全都知道了。”   康梓涵一听这话,稍微思考一下,他从来不会怀疑皇叔的手段,猛地站起身来,就往外冲,“康梓涵,我告诉你,若是你用你现在这副模样急匆匆地敢去见父皇,你那心上人只有死路一条。”   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那踏出的脚步停了下来,“四皇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康梓涵,你为了那个男人,连脑子都没有了吗?”康梓奕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若是可以,真想一脚踹过去,“就算你心里在意那男人,也不能在父皇面前表现得理智全无,我麻烦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有多狼狈,至少也要梳洗一下吧。”   康梓涵一愣,多少有些手脚,他真是昏了头了,“四皇兄,多谢。”说完,一拱手,人再次消失在书房里。   哎,康梓奕心里叹气,“爷,”莫岚走进。   “去查查世子今天去了哪些地方,见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情,”康梓奕收起嬉皮笑脸,“一个时辰我要全部都知道。”   “是,爷,”见自家爷这副表情,莫岚整个人都正经起来,看来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康兆业皱着眉头看着送来的画像,“这真的是岳小雅?”出去美丽的长相,更出色的是那温柔的笑容,淡雅的气质,看着薛长铭的眼神里那情意真实得他都看不见虚假,看起来也不像身体不好的。   此时的他倒是有些理解姜皓文为何要将这岳小雅藏起来,如此出色的女子若是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哪里还有姜月秋什么事情,不过,理解是理解,只是,如此出色的女子自己竟然现在才知道,让自己糊里糊涂地指给了薛长铭,真是可恶,若是早知道的话,就算不能当自己的儿媳妇,也能够让梓涵娶了她的。   “你确定没有夸张?”看着跪在地上的画师,康兆业开口问道。   “回皇上的话,微臣是据实画的,”那画师想着远远见到岳小雅时的场景,都被迷住了,微微有些脸红,“绝对没有夸张,倒是微臣的画技不好,真人比画中的人更好看。”   “知道了,你下去吧。”康兆业看着画师良久,确定他没撒谎后,便遣退了,“你说,皇妹那样的,竟然能生出如此美人?朕真是有些不敢相信。”   “你拿着这个画像去丞相府一趟,务必确认画中人是不是岳小雅?”   “遵旨。”身后的太监小心翼翼地接过画像,心里感叹,还真有这样的美人,就是他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而不是厌恶。   太监离开后不久,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康兆业面前,书房内的宫女太监退得一干二净,“皇上,属下有要事禀报。”那男人动作干净利落地跪下,黑色的紧身衣,脸上带着白色的面具,声音阴冷没有一丝的感情。   康兆业一点头,那男人就将事情以最直白最详细地将他们所看到的描述出来,越听康兆业的脸色就越是冰冷,努力抑制住将岳木兰灭口的冲动,若是梓涵是自己的儿子,他会毫不犹豫的下杀手。   可梓涵虽然不是自己的儿子,却是他当成晚辈来疼爱的侄儿,自从康王死后,他一直就在自己身边长大,感情自是不一般,他不希望因为岳木兰一个人,让两人之间的感情有了裂痕,“你下去吧。”   “是。”黑影一闪人就消失。   “岳木兰,你确定?”康梓奕看着手中的情报,愣住了,脑子里出现的不是岳木兰优雅的笑容,却是他挽着腰,毫无形象大吐特吐的模样。   “是,爷,世子今天的事情全都是围着岳木兰转的。”不怪主子这么吃惊,就是自己,也心惊不已,不是说世子和岳木兰不和的吗?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下去吧。”在确定了之后,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随后又觉得释然,若对方是岳木兰的话,倒也不难解释,想着岳木兰曾经的玩笑,自己不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那么,梓涵呢?   丞相府,“没错,这便是小雅,”姜皓文面不改色地说道,如今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岳小雅的长相会被发觉也在他预料之中。不过,最近他要小心一些,以皇上的小心眼,总得给自己找些事的。   “呵呵,”那太监灿烂一笑,兰花指小心翼翼地将画像卷起来,“丞相大人可真不是寻常人,府里有这么一个美人,都能捂得这么紧,恐怕整个康城的人都被丞相大人骗了吧。”   “瞧你这话说的,”姜皓文好脾气地笑着说道:“小雅自幼身子不好,能活到十五岁安稳嫁人,我已经高兴不已,又怎么会有其他的想法。”   因为康梓涵的刺激,岳小雅对功夫的热情前所未有的高涨,当即就想开始学起来。   “木兰,习武之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有成就的,从明天开始吧,”薛长铭笑着说道,想着康梓涵,心里却很是不安,总觉得他这么离去,会给小雅带来无尽的麻烦。   “也好,”岳小雅笑着说道,她也知道是自己太过着急了。   看着薛长铭和小雅之间的互动,岳筱辰是真的放心下来,进了书房,将一大串钥匙还有装着地契,房契的盒子拿了出来,放在圆木桌上,推到小雅面前。   “哥哥,你这是做什么?”岳小雅有些不解地问道。   “看着你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岳筱辰笑着说道:“我想出一趟远门,这些除了城郊的几个庄子,就是康城里有几家店铺,还有这岳府的房契,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想让你帮忙打理。”   “你要去哪里?”岳小雅的眉头皱紧,声音有些急切,心里很是不安。   “你恐怕不知道,当年父亲出事后,甚至连尸体都没有找到,更别说装在上好的棺木里,入土为安,”岳筱辰的笑容越来越撑不住,声音沉重的悲伤怎么也压制不住,“之前就一直想去祭拜,把父亲接回来的,如今终于有了机会,我怎么还能够耽搁。”   “哥哥,”岳小雅总觉得事情不对劲,可她也找不到理由来阻止,刚刚哥哥的样子怎么那么像交代遗言,呸,大过年的,想什么了,不过,深吸一口气,“那我跟你一起去。”   “别傻了,你现在已经是榜眼郎了,很快就会在朝堂任职,怎么还能够这么任性。”岳筱辰起身,走到岳小雅身边,摸了摸他的脑袋,“放心吧,我又不是没有出过远门。”   “可是,”岳小雅还想说什么,却被岳筱辰打断,“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那哥哥,你什么时候走?”岳小雅想着自家哥哥的身体比自己还不如,若是碰上什么事情,给她点时间,她一定能够准备好的。   “明天。”   “这么快,”岳小雅心里的惊慌越来越严重,“不能再等等吗?”   “父亲等了好些年了,我不能让他再等着了,”岳筱辰摇头。   拦着岳筱辰这个样子,岳小雅总觉得他这一离开,就再也不会回来的感觉,“可是,可是。”一着急,两手的手指就开始互相纠缠起来,直到被一只大手握住,“为了让小雅安心,你不介意我派人跟着吧。”   岳筱辰一愣,看着一脸担忧的小雅,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得无奈地点头。   “那,哥哥,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事情,若是你敢抛下我,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岳小雅声音很是坚定地说道。   即使是知道两人是兄妹,薛长铭听到这话都有些别扭,“你放心,不会有事情的。”   康梓涵平日里进宫,就跟进自家的门一般,没有一点差别,可这一次,越是靠近书房,他的脚步越是沉重,只要一想到皇叔很有可能会用失望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的心就更加忐忑不安。   “世子?”守门的太监看着那么短短的距离,世子竟然走了这么久还没到,以为他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再一想着皇上对世子的疼爱,连忙示意身边的小太监去通报,自己弓着腰小快步走上前,“可是身体不适?”   “无事,”康梓涵瞪了一眼多事的太监,看着已经被打开的书房门,知道是躲不过去了,便干咳两声,昂首阔步地走了进去,不过对上坐在龙椅上,挑着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着自己时,就不由得心虚地将头低下,乖乖地站在书房中间,等着康兆业的训斥。   “都退下吧。”看着这样的康梓涵,康兆业只得先遣退众多奴才,“梓涵,你就没什么要跟朕说的?”   “皇叔,我,我,”面对康梓奕,康梓涵敢吼敢叫,可对上康兆业,他的勇气就不断地被打折,今天遇上这样的事情他自己本就恐慌不已,如今还要跟皇叔解释,可真要开口,他又不知道该从何开始,这样的感情就是他自己都觉得来得有些莫名其妙,我了半天也没再多说出一个有意义的字,只得有委屈的表情盯着康兆业。   “既然你没什么要说的,”康兆业有些无语,明明该发火的是自己吧?如今你倒是委屈起来了,哼,以为这样就能够让朕妥协吗?“想必你也知道,朕一直很欣赏岳木兰。”   皇叔果然是知道了,康梓涵脸色有些惨白,正想要求情,突然想到离开前四皇兄冰冷的提示,硬是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默默无语。   康兆业眯眼,看来这岳木兰对梓涵的影响真是不小,有些庆幸没有赶尽杀绝,否则,他有可能会失去这个侄儿,“既然芷叶和芷馨都喜欢岳木兰,而朕想岳木兰通过我们之前设定的入朝试炼并不困难,皆是,朕便将她们其中之一指给岳木兰,梓涵,你觉得如何?”   老狐狸,自己不说,皇叔竟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给岳木兰指婚,实在是太过分了,再说,芷叶和芷馨又怎么配得上木兰,傻女人两个,“皇叔,难道你没听说吗?岳木兰喜欢的是男人?”   “所以,”刚刚还笑眯眯的康兆业脸色一变,阴云密布,“康梓涵,你是真的打算让皇弟这一脉到你这里为止了?”说到最后,眼睛微微一眯,里面酝酿着的全是暴风骤雨。   “皇叔,侄儿并没有这么想,以侄儿的能力,找个女人生孩子并不困难。”康梓涵可怜巴巴地说道:“再说,那些女人,我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的。”   “既然是这样,那就等你有了儿子之后再来跟朕说这样的话,别想着反驳,你又怎么肯定就算岳木兰喜欢男人,就不会想着给岳家留后?”康兆业十分严厉地说道,其实他心里是这么打算的,就算女人身上有许多令人讨厌的缺点,可在那种事情上,男人是永远比不上女人的,等到梓涵尝到女人的滋味之后,或许就会将岳木兰忘记的。   这么两全其美的法子,他自然是要快速实行,“过些日子,朕会为你挑选一位好看的女子,”见康梓涵想要反驳,“若是不想岳木兰出现什么意外,你就给朕老实点,这是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岳木兰早就是尸体一具了,梓涵,不要妄图挑战朕的耐心。” ☆、第55章   见康兆业发火,康梓涵还真有些害怕,收起可怜兮兮的表情,变得一本正经起来,站着的身体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背脊挺得笔直,低着头,沉默不语却有带着小孩子般赌气的倔强。   看着康梓涵毫不犹豫的动作,康兆业的心一下子提了上来,多少个朝臣,奴才在那里跪过,都没能让他心疼过,再见他之后的模样,是又好气又好笑,“怎么?你这是要为了一个岳木兰跟朕作对么?”   “皇叔,”情绪低落,难过的声音传来,“侄儿怎么敢?我也不想惹皇叔生气的,可这件事情侄儿自己都吓得不行,若真的是我能够控制得住的,也就不会这样慌乱失措了。”   一听这话,康兆业就想到他身为堂堂的康王世子,屈尊去找岳木兰不说,结果还弄得又是跳湖,又是去找老四,心疼之余更觉得好笑,声音也没有那么强硬了,只是,原则问题他依旧是丝毫不退,“那你想朕怎么样?下旨把岳木兰许配给你?就是朕和你都愿意,你觉得人家岳木兰愿意吗?”   终于,康梓涵抬起头,却用皇叔,你疯了吧的眼神看着康兆业,即使这样的感情来的十分强烈,可他并没有冲动到什么都不顾,包括康王府的名声和未来,“皇叔,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你不怕父亲今天晚上来找你谈话?”   “臭小子,说什么呢。”康兆业也觉得自己刚刚所说的话有些不妥,可这小子也不应该这么直白地就说出来啊,特别还那过世的皇弟说事,“既然你心里也明白,那你来告诉朕,想要朕怎么做?”   “我和岳木兰的事情皇叔,你能不能不插手,”想着他和薛长铭在凉亭里那么亲密的模样,如今又住得那么近,他还真不觉得他有什么机会,“至于皇叔,你说的给我找个女人,我如今年纪也不大,现在心乱得很,我想等自己平静下来,再说这事成吗?”   “你确定不是再跟我拖延时间?”康兆业怀疑地说道,心却不由自主地放下来,既然梓涵如今还能保持理智,那么也就说明他对岳木兰的感情还没有多深,或者时间一久,就放下了。   “怎么会?我从来都不曾欺骗过皇叔您的。”康梓涵看着康兆业的脸色不断地便好,心想,果然还是皇叔对自己最好,想当初四皇兄出了那事,被打的,似乎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啧啧,真是凄惨。   “既然这样,还跪着做什么,快些起来,”康兆业笑着说道:“你小子,也学会用苦肉计了,”见康梓涵一听这话就利落地站起身来,伸手揉了揉膝盖,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对了,公私分明,朕不希望接下来的入朝考验,你给岳木兰透风,否则给他开什么后门。”   “皇叔,你也太小看你侄儿了,”康梓涵同样恢复他那华丽的笑容,只不过,两手依旧在膝盖上人揉着,刚刚似乎太用力了,真有些疼痛,“瞧瞧我手下的刑部,那可是六部中最清明的。”说到这里,微微扬起下巴,得意地看着康兆业,似乎等待着他的夸奖。   “这样是最好了。”康兆业点头,“你今天去岳府,有没有看到岳小雅?画师把她画得跟天仙似地,真的有那么好看?”   “没仔细看,不过,还不错,长得跟岳木兰有有几分相像,”康梓涵说到这里,又补充道,“倒是那薛长铭,把岳小雅宝贝得很,对我行礼的时候,都用身子当着岳小雅,那样子,似乎是怕我看上了,硬抢了去。”   “是吗?”康兆业轻声反问,那笑眯眯的模样谁也看不出他脑子里在真正在想些什么,“行了,你就别揉了,哪有那么严重,一会朕宣太医给你瞧瞧就是了。”   “嘿嘿,多谢皇叔。”康梓涵回忆灿烂的笑容,似乎今天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也只有康梓涵知道,他如今即使脑子里想着岳木兰,却也更加不敢见岳木兰了,今天已经够失礼,谁知道在没做好准备之前会不会做出更加丢脸的事情来。   岳小雅和薛长铭是在岳府吃了晚饭之后才回到将军府的,一路上岳小雅都心事重重,若不是薛长铭在旁边守着,恐怕会掉沟里去,虽然岳筱辰再三保证,他最迟三个月就会回来,可岳小雅的心是越来越不安。   于是,一回到房间,岳小雅就开口说道:“薛长铭,你说,哥哥是不是要做什么事情,不想让我们插手?”   “放心吧,岳筱辰已经是大人了,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薛长铭安慰道:“我离开的时候,明面上是留下了五个人,可暗地里还多安排了十人,暗中保护,不会有事情的。”   “我只是担心哥哥拜祭了父亲的同时,会想给父亲报仇,我和那姜皓文相处的时间不多,”岳小雅的眉头越皱越紧,“只是,总感觉他深不可测,哥哥一定不会是他的对手,到时候无疑是以卵击石,报不了仇不说,恐怕还会把哥哥自己给搭进去了。”   岳玉祁的事情薛长铭曾经听他父亲说起过,原本对于父亲描述的那么出众的男子嗤之以鼻,不过,在见到小雅和岳筱辰的长相时,他是真的相信了,“若真是这样,你更应该放心,丞相一直在康城丞相府,岳筱辰若真是要报仇,怎么也得会到康城之后。”   岳小雅觉得薛长铭说得有道理,点头,笑了笑,“希望如此。”   第二日,岳小雅到岳府时,岳筱辰已经出发,带走了薛长铭留给他的五个人,也给岳小雅留了一封信,好让她安心。   岳筱辰既然已经走了,岳小雅也只能将心里的担忧放心,薛长铭上朝,她除了在家里打理家务之外,出门便是以岳木兰的身份,也只是带着薛吉和薛祥两人继续用脚丈量整个康城的大街小巷,仔细谅解康城的生活,累了就近找个茶寮休息。   “公子,这是什么康城地图,公子这些天如此劳累,那不成就是为了这个?”薛吉送上茶水,有些不赞同地说道:“这康城的地图书局里就有卖的。”   “我知道啊,可是我这个更详细一些。”岳小雅满意地看着自己绘制的地图,就是深巷子边的小店名字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你们帮忙复制两份,放在家里,免得到时候坏了还得重新再弄。”   “是,公子。”对于岳小雅的吩咐,即使薛吉和薛祥完全弄不明白原因,他们也会义不容辞的执行。   只是,此时,康兆业书房内,看着面无表情却红光满面,就连穿衣打扮也不像之前那么随意的薛长铭,康兆业有些瞠目结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薛长铭,你吃饱了撑的吧,这么一点小事情,你还特意跑到朕面前来启奏,你以为朕跟你一样闲啊,你看看,你看看。”   康兆业有些激动地指着他书案上一摞摞的奏折,虽然大事不多,可大康地域辽阔,每日发生的需要自己亲自批阅的事情并不少,看着明显过得十分滋润的薛长铭,再想想自己,即使是新年里也没有怎么休息,越发觉得这个皇帝不是人当的。   “你要给皇宫里送个太监,朕跟满意,以后这样的事情交给秦公公就可以了。”不过吼过之后,又觉得自己有些太小题大做了,“说吧,那人怎么得罪你了,竟然要我们大将军亲自将他送到皇宫来?”   康兆业身后的秦公公满脸黑线,他是太监总管没错,可这事也不归他管啊,“他不知廉耻,行为放荡,若不是小雅说将他送到皇宫里,我肯定会把他交给老三的。”   薛老三,康兆业也听过这个名字,无论是多嘴硬的奸细,要犯,到了他手里,重来没有超过三天不招的,“他勾引你妻子?”   “恩,”薛长铭认真地点头,“见小雅长得漂亮,看得眼睛都不转了,”想到那场景,薛长铭就觉气愤不已,既然刚刚皇上已经那么说了,转头就看向秦公公,“秦公公,即使那厮当了太监,你也不能让他好过。”   秦公公苦着脸看着康兆业,见他点头,立刻笑着说道:“瞧薛将军说的,那样不止廉耻为何物的男人,奴才一定会好好教他规矩的。”   “恩,”薛长铭这才满意,随后有些得寸进尺地看着康兆业,那目光,明显是有所求的,“皇上,若是仅仅是送一个太监到宫里来,微臣想请皇上恩准,以后若再有对小雅心怀不轨,下流无耻之人,臣皆可以像今天这样,将人送到宫里来,”薛长铭停顿了一下,抿了抿嘴,眼睛紧紧地盯着康兆,吐出三个字,“当太监。”   看着薛长铭这么一本正经地请着这样的圣旨,康兆业真是前所未闻,直接就被气笑了,“薛长铭,难不成你想岳小雅一辈子只有你这么一个男人?你觉得朕会下这样的圣旨吗?”   薛长铭此时的模样,不亚于之前请旨去前线打仗一般,严肃而又认真,没有人会怀疑他只是在开玩笑的,“有了这样的圣旨,至少五年内,没有人敢觊觎小雅,除非他想当太监。”   “你,你,”康兆业是怒极反而平静了,也是,这么有意思的事情还从未发生过,再说,虽然薛长铭配不上岳小雅,可这门婚事到底是他下旨赐的,若不是岳小雅长得出色,其实整件事情想起来,薛长铭是最无辜的。   “薛长铭,你可要考虑清楚,若是朕下旨的话,那圣旨里面说的一定是你主动请旨,”康兆业笑着说道:“那么,这圣旨只要一下去,大康第一醋桶,心胸狭窄等等的名声你是担定了,你确定你考虑清楚了吗?”说到最后,声音微微上扬,显示着他心情的变化。   在康兆业看来,这完全与他的利益无关,因为姓康的男儿都只能是正房,所以,即使是岳小雅真的貌若天仙,也没有他们皇家男儿什么事情。   “是,皇上,微臣想得很清楚。”薛长铭没有丝毫犹豫,那日,他一直想不通小雅为何要那般,执意将那守门的小厮送到宫里去当太监,思考了许久,终于明白她的用意,为了接下来五年他们不被其他男人所困扰,这样的杀鸡儆猴是完全有必要的。   毕竟,即使之后的日子小雅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可成亲那一日,许多的女人看到过小雅的容貌,在薛长铭眼里,那些女人是绝对做不到守口如瓶的,时间一久,总会有关于小雅长相的流言传出,那么,觊觎小雅的人会越来越多。   “你过真是个醋坛子。”康兆业摇头,“朕可以给你下旨,不过,朕不希望,你因为私事耽误了公事。”   “若皇上不放心,可以让人去军营查看,”薛长铭说话一向很直接,表忠心什么的,还不如眼见为实。   于是,在新的一年才刚刚开始的第十天里,一道诡异的圣旨别说让朝堂上的大臣摸不着头脑,更是让娱乐甚少的康城再一次欢乐起来,于是,流言多了起来,但无论是那个版本,被送进宫里当太监的小厮都被众人知晓的清清楚楚。   “这么说,薛将军是准备等到岳家姑娘二十岁的时候,让官府送人到将军府上?那样的男人长得都不是很好看的?”有人疑惑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薛将军本身就被毁了容,若是下面的男人一个个长得俊俏,那将军府哪里还有薛将军的位置,不得不说,薛将军真是很厉害。”有些如此理解。   也有人这样理解,“这你们就不懂了吧,那岳家小姐据说美如天仙,就是女人看了都会失神,如此娇妻,任谁也不愿意与人分享,再能先拖五年生下几个漂亮的娃娃,恩,不愧是薛将军,手段了得。”   上面是比较靠谱的,还有人竟然是这样理解的,“别看薛将军被毁了容,看起来凶神恶煞,其实天生一副慈悲心肠,那岳家小姐长得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天煞孤星啊,那也得有命去享受才行,更别说留下子嗣了。”   “你的意思是,那个小厮其实是被岳家小姐给克的。”旁边的人脸色惨白地问道。   “这是自然,说是被薛将军送进宫当太监,其实也是薛将军好心保他一条命而已,你想象,我们英明神武的皇上什么时候下过这样的圣旨,可见是岳家小姐的命已经硬到了一定程度,皇上才会用这样的圣旨来警告我们,那岳家小姐就是一朵美丽却是致命的毒花,你想想,被送进宫当太监,和被克死,你选择哪一样?”   旁边的人连连摇头,哪一样他都不想选,美人再美,也没有命根子和命来得重要,“这么说薛将军还真是用心良苦啊。”心惊之余还不甘落后地感叹一句。   于是,在这样的流言传说中,薛长铭没有半点意外的成为了康城第一的醋坛子,至于之后会不会成为大康第一,由于流言时间尚短,现在还无法定论。   倒是岳小雅,那是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的灾星,这也导致将军府门前的那条街冷清得不像话,许多人宁愿绕很多路,也不愿与从他们门前经过。   “实在是太过分了,说我们将军是醋坛子这一点小的还有那么点靠谱,”薛吉带着怒气回来,岳小雅正坐在花园里看书,薛祥动作利索地地上一杯茶水,淡定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木头般地站在岳小雅身后。   “薛祥,你这是什么意思,”见到岳小雅一身男装,估计今天会出门,立刻改口道:“我们家夫人哪里像天煞孤星了,还天下第一灾星,无知,愚昧,神经病。”   “那你还跟他们计较,都这么多天了,每天都这样,你不烦我们都烦了。”薛祥抽空丢给对方一个白眼,在流言出现第一天,看着少爷和夫人都很开心,那副模样,完全是很满意这样的结果,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感情这些流言的背后操纵者就是他们。   “好了,你们也别吵了,不觉得现在这样很好吗?清净。”岳小雅站起身来,“好了,我今天在集贤居约了人,你们收拾一下,是时间过去了。”   集贤居,因为老板除了一个跨入龙门的儿子,本来就好的生意更加火爆,这不,早已经过了午时,无论是大堂还是包间都还有不少人,“小轩轩,这时间一到,老大一定会出现的,你这么眼巴巴的瞅着,多*份啊。”李东冉虽然是这么说,不过,漂亮的眼睛看着同样的方向,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纸扇放在手里转着,另一只手待在邓家轩的肩上。   “手拿开。”邓家轩动了动肩膀,月白色崭新的长衫,显然是特意穿上的,娃娃脸显得更加稚嫩年轻,面上却是一本正经地说道:“李东冉,你再这样,别怪我失礼了,这里是大门口,这样勾肩搭背的像什么样子?”   “呵呵,”李东冉一身骚包的艳丽桃红色,再加上他那更加艳丽的脸上总是挂着迷人的微笑,清凉温润的声音,整个人美丽而不俗气,“听你这么说,只要不是在大门口,就可以勾肩搭背了?”   “你,”论口才,邓家轩完全比不上李东冉,谁让他没有对方那么厚的脸皮,大大的眼睛圆滚滚地瞪着对方,两颊因为生气而一鼓一鼓的,显得格外的可爱。   只是,李东冉刚刚想完,就看见对方的气势猛地往上飙,忙将手放下来,谁让自己打不过对方,“你们感情可真好啊!”熟悉的声音在两人的耳边响起,特别是那最后的感叹,意味十足。   本想反驳的邓家轩,侧头就看见自家老大,米白色的长衫在他身上显得更加高贵,优雅,带着几分真实的笑容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更加温暖了一些,“老大,你来了啊。”   邓家轩威胁的表情立刻变成灿烂的笑容,傻兮兮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老大,”李东冉同样笑看着岳小雅,开口叫道。   “先进去吧,其他人都来了吗?”虽然岳小雅十分想要摸摸邓家轩的脑袋,毕竟对方一副求抚摸的模样实在是太有杀伤力了,只是场合不对,只能紧握着手,将这样的冲动忍住。   “都到了,”邓家轩点头说道,李东冉补充,“朱云华也在。”   “哦?”岳小雅眉头一挑,笑容没有半点变化,就是迈出的脚步也没有半点停顿,“是吗?他近况如何?”   “老大会不清楚,因为他叔叔那些龌龊事情,他的待遇自然不会好。”说起朱云华,三人之中,终有邓家轩有些遗憾和难过,岳小雅和李东冉仿佛说得是陌生人一般,事不关己。   “老大,难道你不好奇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那时那么强烈的恨意,真的是这么短短的一端冷语日子就能改变的吗?反正他李东冉是不信的。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岳小雅笑着回道。   刚靠近包间,就能听见里面热火朝天的谈话声,陈洛的大嗓门,其他人对未来略带期盼激动的声音,即使经过这些日子,已经懂得掩饰,到底还是稚嫩了一些。   邓家轩推开包间门,岳小雅一眼就看见里面的七人分为两拨,朱云华面色不好地一个人坐在一边,其他六人倒是非常的友好。   见岳小雅走进,纷纷站了起来, “老大,快点进来,我们刚刚说到你,你就来了。”   十人的位置还是按照第一次聚会的那样,李东冉毫不在意地坐在朱云华的身边,不过,朱元华另一边的人,就明显将椅子往另外一边挪了一些,“说我什么?”   “自然是想向老大取经了,你这么厉害,明日进宫见皇上,可千万不要忘了照顾我们一二啊。”陈洛笑呵呵地说道,依旧是一副大咧咧的模样。   “客气了,还是那句话,既然你们叫我老大,我若是有能力,自然会照顾你们的。”看着陈洛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岳小雅也不推脱,将酒杯中的略带黄色的酒水一口喝尽,那粗糙中带着酸味的酒,可以说已经成为岳小雅每次参加聚会最痛苦的存在,并且没有之一,那很淡的酒味,浑浊的颜色,令她觉得曾经爷爷在战争时期喝的传说中酿造十分粗糙的酒都比这个要好,更比说平日里到她手里那些顶级名酒了。 ☆、第56章   并不浓烈却味道古怪的一杯酒下肚,那滋味岳小雅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见陈洛爽快地拿起酒壶,亲手将她面前已经空了的酒杯倒满,心里越发确定回去应该研究一下酿酒,要求不高,但至少不能是如此的怪味。   “老大,先吃些东西吧。”邓家轩的位置离着岳小雅略微有些远,看着陈洛有再干一杯的趋势,而桌上的其他人一个个都跃跃欲试地盯着自家老大,眼神十分明显,“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   陈洛呵呵一笑,举起的酒杯放下,脸上并没有懊恼或者尴尬,依旧带着十分爽朗的笑容招呼着桌上的众人,“稼轩说得对,先吃东西吧。”   整个包间的气氛在众人的配合之下,看似很热闹,估计是因为朱云华这个独特的存在,瞧在岳小雅眼里,倒显得有些刻意与虚伪了。不过,她也不会说户部尚书的事情与朱云华无关,让众人还是像之前那样,别说别人做不到,就是她自己,也不一定做得到。   酒过三巡,肚子基本填饱之后,邓家轩让人撤下了盘子,端上茶水,瓜子点心。   “老大,明日进宫见皇上,你有什么计划或者打算没有?”正事来了,陈洛笑着问道,众人都将耳朵竖了起来。   “明日的事情不是我们能作主的,我也没收到什么消息,只能随机应变。”   岳小雅扫过在场九个人的面孔,淡然地说道:“想必这些日子以来,你们都清楚明白,科举入士只是第一步而已,而且可以说是最容易,我们准备得最多的一步,接下来的才是最考验人的,这与科举成绩无关,有能力的自然爬得快,这些都需要我们自己去领会。”   众人点头,从科举中取得好成绩的众人,如今虽说心里依旧意气风发,可也不像最初的那样盲目的骄傲,真以为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一条康庄大道,到底是将这些人的心性磨得现实了些。   “呵呵,老大,明日我们能不能像科举时那样,我收到消息,明日安排差事,依旧还是会分组。”陈洛凑上前,笑着说道,“到时候分到一起,互相也有个照应。”   岳小雅很是意外地看了一样陈洛,不过,倒也没有犹豫,“若真是那样,我们自然是一起的。”   “可是,”对于岳小雅会答应,陈洛是一点也不奇怪,只是收起笑容,眼睛朝着朱云华的方向瞟去,“那他?”   众人一直当做朱云华不存在,可如今,既然陈洛提到分组的事情,那么是否继续将朱云华留在他们这一群人之中,就成为现在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岳小雅看着众人的表情,一副等待着她来做决定的模样,只得转向朱云华,见他阴沉着脸的他有些紧张地回望着自己,随后,猛地站起身来,身后的椅子倒地。   邓家轩以为朱云华要对他家老大不利,也跟着站起来,防备地盯着他,众人都屏住呼吸,将目光所在朱云华身上,然而,即使是岳小雅也没有料到,朱云华竟然朝着岳小雅的方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吓了众人一跳时,又有些疑惑,上次朱云华执剑想要杀死老大的凶狠模样他们可没有忘记。   李东冉已经在第一时间让开了位置,岳小雅不动声色地看着跪在那里的朱云华,“男儿膝下有黄金,朱云华,你这是何意?”   “老大,我知道错了,上次的事情是我太冲动,失去了理智,才会伤了老大的。”朱云华抬起头,一脸的诚恳,那细长的眼睛甚至闪着泪光,“这些日子,我是真的想通了,叔叔的事情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只是当日,我一是接受不了做出那样事情的竟然是自己从小崇拜的如父亲一般的亲叔叔,二是无论他犯了多大的错,他对我的恩情我总是不会忘记的。”   “所以,在逃避和伤心之下,才会做出那样过激的行为,请老大原谅。”   朱云华说着这些话时,眼睛一直很认真地盯着岳小雅,那里面是慢慢的歉疚。   岳小雅回视朱云华,脸上的笑容依旧没有改变,放在桌面上的右手食指轻轻地点着,沉默了良久,才开口说道:“所以,你现在是想明白了?”   “恩,”朱元华重重点头。   “那么,欢迎回来。”岳小雅笑着说道,说话的声音比刚刚更加柔和,“那就站起来吧,以后不要随意再下跪了。”   “多谢老大。”朱云华提着的心放下,整个人都轻松下来,脸上的阴沉也消失不少,眼里更带着愉悦,站起身来,随后,十个人再次说着明日进宫的事情,时间似乎又回到了他们最初聚会的那一次,只是心里有多少距离与隔阂也只有他们各自才最清楚。   “薛长铭,你看怎么样?”岳小雅穿着一身崭新的青色长袍,将头发用发簪固定住,左右转了两圈,这才转身问着薛长铭,“这样进宫不会失礼吧?”   “不会,”薛长铭摇头,他也清楚,这是自科举之后,皇上第一次召见他们这些士子,所以,一定是关于他们前程的事情,“小雅,尽力就好。”可惜为了今天的事情,皇上免了早朝,他一会就要去军营。   “我知道。”岳小雅点头,两人在家里磨磨唧唧,直到时间快要来不及的时候,才各自离开,这一次进宫,皇上选择的地点竟然是朝臣上朝的地方。   岳小雅去的时候,宽广的大殿已经有了不少人,依旧是一堆一堆的,只不过,说话声明显是小了不少,红色威严的大门,地上光滑可见青色大理石,两面十米一根的金色大石柱显得有伪装光,最前面的阶梯用红毯铺着,金色的龙椅差点就晃瞎了岳小雅的眼,抬头,上面是正大光明四个鎏金大字的匾额,字体苍劲,显然是有些年月了。   伸出这可谓是整个大康权利集中地,岳小雅除了感觉到威严,皇权至上,便是冰冷,在这里,每日商讨的事情都决定着无数人的生死,为了在这里有一席之地,多少人争得头破血流。   振作精神,岳小雅努力抑制住用手搓两臂的冲动,带着独属于她的笑容走了进去,令他意外的是,四个皇子包括康梓奕都在,只不过,其他三位皇子是亲切地与士子们交谈,而他抱着双臂,无聊地抖着脚丫子两眼放光地欣赏着大殿上的士子,那调戏的目光令所有士子都避之不及。   看到岳小雅走进,三位皇子自然不想放过,不过,被康梓奕抢先,“木兰,你怎么才来?我等了你好久了哦。”怪异的强调,不正经的表情,冲到岳小雅跟前诡异的速度,都让被人侧目不已,反而是两个当事人并不在意。   “见过四皇子,”岳小雅很规矩地行礼,皱眉,今天康梓奕的笑容里似乎有些别的意思,像是在看戏一般。   “木兰,我们什么关系,你不用如此多礼的。”康梓奕今天穿着正式的皇子装,虽然繁琐,不过,却也人模狗样的,像个皇子,如果不笑得那么猥琐的话,就更好了,当然,这只是岳小雅心里的想法,康梓奕自己是完全不知道的,因此,还特意用他此时猥琐的表情对着岳小雅挤眉弄眼。   “木兰,他们说得都没什么意思,你跟我来。”这话声音说得不大,却那么恰好的让赶上来的三位皇子听见。   岳小雅虽然表面上的笑容有些无奈,心里却是感激康梓奕的,歉意地对着三人点头,跟着康梓奕朝着前面走去,越过一*人群,对于他们投过来鄙视或者恶心的目光毫不在意。   “梓涵,你冷着脸做什么?看我,把谁带来了?”康梓奕依旧笑着说道。   岳小雅这个时候才注意到靠着大圆柱站着的康梓涵,正冰冷着一张脸,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难怪离着他五米之内空无人烟,听见康梓奕的话,闭目的康梓涵施舍般地瞟了一眼岳小雅,随后继续养神,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康梓涵脸色更加不好了,难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他?还有,这康王世子什么时候开始走冰山路线了。   她不知道的是,康梓涵虽然说一直一副我心情不好,别来招惹我的模样,可自从岳小雅出现后,除了眼睛之外的感官都被调到最大,关注这岳小雅的一举一动。   “呵呵,木兰,你不要在意,他在耍脾气而已。”康梓奕笑着说道。   “木兰不敢。”岳小雅有礼地回道,好吧,她承认在面对康梓奕的时候总觉得有所亏欠,毕竟上次士兵的事情是她欠了对方一个人情,他没过多久便会进入军营的事情也与自己有关,所以,才会配合着他的玩闹。   康梓奕再一次看了一眼看康梓涵,随后小声地问道:“你上次说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那么现在呢?有碰上吗?”   “呵呵,”岳小雅没想到这四皇子还在纠结这件事情,轻笑出声,“四皇子不必替我着急,我心里已经有人了,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喜欢上了,无论他是什么类型都不重要,不是吗?”   “你有喜欢的人了?”康梓奕本来只是开玩笑,他实在是不想在看到自从那天之后便一直冷着脸的康梓涵,却没想到岳木兰会如此回答,对上面前那张带笑的脸上明亮却认真的双眼,他清楚对方说的是真的,心里怪异的情绪闪过,微微有些不舒服。   若是康梓奕只是有些被他忽略的不舒服,那么,康梓涵靠着柱子的身体都僵直了,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即使之前就有可能猜到,却远远没有这样的事实从岳木兰嘴里说出来,来得绝望。   突然睁开眼睛,侧头看着岳木兰,依旧是那么美好地站在那里,听到四皇兄的问话,点头时脸上优雅的笑容变得柔和起来,心再一次被刺痛了,自己方才确定的心动的人已经有了心上人,这种带着绝望的难受,让他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康梓奕感受到康梓涵投来的不光,心一凸,糟了,婉笑开大发了,梓涵刚刚眼神里包含了太多的情绪,再想着曾经在自己面前那么痛苦纠结的梓涵,心里更是过意不去,连忙将话题转开,一直到康兆业的到来,都心虚得不敢看康梓涵。 ☆、第57章   康兆业威严地坐在高高地龙椅上,心情万分晴朗地看着面有模有样行礼的士们,规规矩矩很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再加上一个个赏心悦目的长相,笑容越发亲切起来。(更新更快ne)   “今天再一次见到你们这些从大康众多的青年才俊中脱颖而出的精英人才,朕很高兴,看着你们,朕已经能够想象大康的未来在你们的努力一定会变得更加繁华和强大。”   康兆业开篇便是洋洋洒洒的一通赞扬,看着面忍不住激动得想要立刻大展拳脚的那些士们,当然也有依旧纹丝不动,表情如初的一些,他一一记在心里。   康兆业的声音抑扬顿挫,慷慨激昂,声情并茂,也正是因为如此,越来越多的学被他鼓动,“朕希望你们能记住你们今天的抱负,记住你们效忠的大康,记住朕今天所说的这些话,无论以后你们的成就是高是低,朕都不希望你们在仕途这一条漫长的道路上走歪,浪了自己的一身才华,让朕失望不说,还给自己留一身的骂名。若真是有那么一天,即使你们是天门生,朕可以告诉你们,朕是绝对不会手留情的。”   说到后来,气氛有些沉重,那些被鼓动的头脑发热的士们冷静来,严阵以待,将这样的警告牢牢地记在心里,君无戏言这一点他们还是清楚明白的。   岳小雅恭敬地站在右边第四排,在这样庄严的环境,她的笑容淡的像是不存在一般,心里却不得不佩服康兆业,仿佛是天生的演说家,若不是自己从小到大,参加过无数次的典礼仪式,听过无数次演讲,恐怕也会像身后的那些小们一样,情绪,脑甚至连呼吸都被康兆业的话语所掌控中,其实康兆业用的同样是一个蜜枣一个大棒,恩威病重,这一场话的用处有多久,一年,两年,谁都清楚,真的要走歪的是不可能因为这些话就走上正途的。   “呵呵,”康兆业爽朗一笑,大殿上凝重的气氛就像是鼓起的气球被绣花针刺破一般,顿时轻松来,“你们一定很好奇,还没有任何官职的你们,朕今天为何在平日上朝的大殿上召见。”   “那么,朕宣布,从今天起,你们算是正是踏入仕途,”高扬的声音刚刚落,康兆业神秘一笑,声音放低不少,不过,在寂静的大殿,每个人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只是,就像是这次科举考试那般,既然你们是战争束后第一批科举出来的士,朕不想像之前那般随便,直接给你们安排职位。”   听到这里,岳小雅眼皮一跳,又来,上次经历的事情她可不想再被刺激一次,不走寻常路往往意味着强大的风险。   其他的士也是满头的雾水,无论他们是否之前得到了消息,至少表面上都是如此,不过,到底是初次踏入朝堂大殿的乖孩,即使心里有疑惑,也安静地等在那里,不像那些老油条,若是遇上这样的情况,早已经吵闹成菜市场了。   “今天在这大殿上的,除了朕和你们,还有四位皇和康王世,接来的半年里,你们分成五组,他们每人带领你们一组,”康兆业收起笑容,认真地说道:“等会你们每人领一个牌,朝廷各个部门能让你们进去的通过这个牌你们都能够进去,记住,这半年来的成绩和你们之后的官职是密切联系在一起的。”   “你们要记住,这四位皇和康王世不是帮你们的,说得确切一点,是朕让他们监视你,朕希望你们不靠着自己家里的势力,而单凭着自己的能力去争取属于你的职位。”   老狐狸,岳小雅在心里如此说道,眉头却皱得更紧,给予这些初出茅庐的士们如此的权利,若是说皇上仅仅只是为了考验他们,她是绝对不相信的,又是蜜枣又是大棒,如今又监视,又引诱,最后还用上激将法,这一连串的良苦用心,最大的可能恐怕是让他们这些不熟悉官场运作的士们去触及朝堂上那些,皇上看不惯又不好明面上整治的人。   皇上这样做,就像是将一群莽牛放出栅栏,任由它们没有方向的四处乱撞,总会撞上一两个倒霉的,这皇上恐怕是受了朱士元和徐清成两人的刺激,对其他各部也不是那么放心了。   当然,中间恐怕还不乏皇上想要培养年青一代的亲信外加考验四个皇和康王世在里面,简直是一箭多雕,之前薛长铭说起皇上是眼里隐隐有着崇拜,敬畏,最初她还有些不以为然,如今看来,还是自己自以为是了。   这个皇上不但有气魄,有手段,还是个做事不拘一格,不按理出牌的人物,好吧,岳小雅不得不在心里说着那四个字,皇上英明。   “你们是大康未来的栋梁,朕相信你们不会让朕失望的,朕更相信,你们一定会带来令朕满意的成绩,取得比你们原还要好的官职。”康兆业笑得像只大灰狼一般,引诱着面的小绵羊们。   岳小雅眉头一跳,取得更高的官职,得到皇上的信任,这两条对于要入仕途的他们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没几个会经得起诱惑的,不过,就是不知道他们能否想到,这样的成绩要用得罪那些势力不小的官员来换取,值不值得也就看个人的选择,反正她是不会跳进皇上的陷阱中。   看着面蠢蠢欲动的士们,康兆业笑得更加灿烂,仿佛是为了配合面众人激动的心情,语气也激昂起来,“想必你们也知道,兵部,户部一些列的官职如今都空着,只要你们的成绩足够大,才能卓著,兵部尚,户部尚这些位置朕同样会留给你们的。”   听着康兆业的豪言壮语,面的士们深吸一口气,有些激动得已经不能自已,对于他们这些士来说,这样的官职已经不能用平步青云这四个字来形容了。   就连一直保持头脑清醒的岳小雅,她的心都砰砰直跳,好吧,她承认,即使明知道是陷阱,她也被诱惑了,谁让对方的注太吸引她了,所以她心动了,反正因为朱士元和徐清成的事情,她已经得罪了不少达官贵人,再多一点也没有多少关系吧。   声音颤抖的谢恩之后,便是分组,没有意外地是按照之前的考场来分的,而来监视他们的则是大皇康梓炎,缘分呐。   “老大,真好,我们又在一起了。”皇上一走,原乖乖巧巧的一群人就活蹦乱跳起来,邓家轩是第一时间冲到岳小雅面前,笑容灿烂地说道,虽然说之前陈洛就说过还是会分组,可事情没有定来,他的心就一直悬着,直到现在才总算落来。   “是啊,”看着日益开朗,虽然相比其他人依旧相对腼腆的邓家轩,岳小雅是真的将其当成弟弟来疼爱的,见其他人都围了上来,岳小雅笑着说道:“我们走吧,先去把牌领了。”   其他九人对于岳小雅的话自然是不会反对的,不过,这是,康梓炎笑着走了过来,“木兰,这可真是缘分啊,你可要加油,我很开好你的。”说话的语气说不上亲近,但也没有恼怒,像是并没有将上次岳小雅拒绝他拉拢的事情放在心上。   “多谢大皇,我会的。”岳木兰含笑谢过,与相对熟悉一些的康梓奕点头算是打了离开的招呼,便离开大殿。   康梓奕很快地打发了陶月辉一行人,走到依旧一身冰寒的康梓涵身边,“梓涵,走吧,四皇兄带你出去转转。”说这话,手臂就搭上了康梓涵的肩膀,两人身高差不多,这样亲密的动作倒是不显得突兀。   “四皇弟,”康梓炎,康梓容,康梓潼三人同时叫道,三张有几分相似的脸同时皱起眉头,不赞同地看着他,喊出的声音更是带着警告的成分在里面,让他不要乱来,将梓涵带坏了。   “呵呵,三位皇兄,你们那么激动干什么,”康梓奕摸了摸自己的鼻,很是无奈地说道,突然感觉到搭上去的手臂一片冰凉,还带着刺痛,顺着看过去,一根细长的银针插在扇面,示威地向他摇着头。   用另一只手将银针拔出,未被第二次伤害,康梓奕第一时间将自己已经麻木的手脱来,苦着脸说道:“梓涵,你用不着这样的毒手吧。”不就是喜欢的男人也有喜欢的男人了吗?可也不该将怒气,怨气发泄到他身上吧。   只是康梓奕心里虽然这么嘀咕,当康梓涵眼神扫过来的时候,他不自居的心虚起来,“走吧,还愣着干什么?”   等康梓奕再次抬头,康梓涵率先走了出去,留一串冷飕飕的空气,康梓奕想到自己惹的祸事,连忙跟了上去,一路上两人没坐马车,没让人跟着,就这么默默地走出皇宫,“梓涵,你打算怎么办?”长痛不如短痛,康梓奕想着康梓涵陷得或许还没有那么深。   “不怎么办?”声音没有那么冰冷,却也淡漠地可以,康梓涵用眼角看了一眼康梓奕,扯开一抹比黄连还苦的笑容,紧握的两手放开,“其实他有心上人的事情我早就有预感,只是一直都不愿意承认,如今这样也好。”   “梓涵,”这次轮到康梓奕发愣了,梓涵这失魂落魄的样他是真的不想看见,以前那个神采飞扬的人多好啊,只不过,康梓奕回神,看着已经远去的康梓涵,落寞得仿佛没有灵魂的背影,让他都跟着难受不已。   康梓奕想,或者,他是时候该找岳木兰好好谈谈了。   这边,岳小雅一行人拿了牌,就聚在贤居,一个个兴奋了一个时辰才冷静来,“对了,老大,接来我们做什么?”陈洛开口说道,之后,其他人也不笑了,纷纷将牌守在怀里,抬头看着岳小雅。   明明刚刚你们还说得很起劲的,怎么现如今连接来该做什么都不知道,放手中的茶杯,一眼扫过众人,“你们不知道接来要做什么吗?”   众人摇头,其中一个开口说道:“现在想想,皇上今天是说了不少话,可是,具体我们要做什么?从哪方面着手?怎样算成绩?皇上似乎都没有告诉我们。”   经过他们这么一说,其他人才发觉,刚刚竟然只顾着高兴了,如今一想,便是一头的雾水。   “这就是皇上的英明所在,”岳小雅笑着说道:“我们有半年的时间,不着急的,大家可以回家各自想想,有什么事情是你们之前一直想做又没能做成的,或者四处逛逛,总会找到能做的事情。”   “啊,”众人哑然,老大这话听着怎么跟没说一样,“老大,有没有具体一点的。”   “具体一点的,”岳小雅的笑容渐渐变冷,视线一一从众人脸上扫过,“我想要做什么我自己清楚,可你们,既然能够走到这一步,想必也没有一个傻,你们若是说你们心里一点数都没有,要我相信,那我就是傻。”   九个人中,有些低了头,有些依旧看这岳小雅,倒是朱云华,看着那低着头的一群人,眼里讽刺一闪而过。   “老大,我们不是兄弟吗?”到了这个时候,陈洛的笑容都有些维持不住。   对于这句话,岳小雅没有反驳,而是认真地说道:“正因为我们是兄弟,所以,很多话都应该先说清楚,就像是上次科举考试那般,将规则协定好,我虽然说过,只要你们叫我一声老大,我就会照顾你们的,但这也仅仅是老大,而不是你们的父辈,的无私奉献我绝对做不到。”   “那老大,你是什么意思?”刚刚还笑着轻松愉快的气氛,此时变得阴沉沉。   “我有什么样的身份我清楚,想必你们也清楚,”岳小雅说着话时,视线从未离开过众人,声音清冷,语调平静而舒缓,“皇上的话说得很清楚,这次的成绩直接关系到我们能够得到什么样的官位,你们依旧可以继续跟着我,我具体的想法也可以告诉你们,不过,前提条件是按照我们的成绩分来的官职,我拿最大的。”   成为别人的踏脚石,她岳小雅还没有那么傻,而自己这身份,也就跟普通的商人没什么差别,而在场的,恐怕就只有邓家轩的背景跟自己在一个等级。   而让这些官家之一直屈居一个商人出生的人之,更何况她还没有武功,她不觉得他们会甘心的,如今会叫自己老大,大多数原因恐怕是因为自己对他们还有用。   看着众人脸色微微有些变,岳小雅没有接着说,她相信自己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是明显了,不是她想要抢他们的功劳,她有那个自信,即使是她自己一个人,半年的时间,也能够弄出不菲的成绩,就像是上次科举考试那般,最终受益的还是他们,但这些话她是不会告诉他们的。。   岳小雅站起身来,“你们有一天的时间可以考虑,明日这个时候,我会在这里等着大家的决定。”说这话,也没给众人反应的机会,转身离开。   包间内很安静,邓家轩看着一个个陷入沉思的兄弟,仿佛很用心地在衡量自己的利益得失,再看着那空着的位置,心里很是难受,虽说早就明白天无不散的宴席,可这么快,以这样的方式,他反正是有些受不了的,圆圆的大眼睛一瞪,咬着唇的牙齿一松,猛然站起身来,跑了出去。   众人回神过来,看着两个空位,面面相觑,一脸的迟疑,就是没有行动。   “老大,你等等,”外面繁华热闹的街上,岳小雅带着薛吉和薛祥两人慢悠悠地逛着,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笑容真实了不少,虽然说她刚刚话里的意思是让众人想一天,明天再给她答案。   可是只有岳小雅清楚,她特意放慢的脚步,就是为了等追出来的人,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被她放进心里。   邓家轩速度很快,在岳小雅转弯之时赶上了,连忙说道:“老大,不管他们怎么想,反正你一直就是我的老大,我会一直跟着你的。”说,有些忐忑地看着岳小雅,生怕对方会因为他刚刚没有直接表态而生气,“我刚刚以为他们都是愿意的,所以,他们的表情给吓到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岳小雅笑着点头,她接受邓家轩,虽然说也有他家庭方面的原因,不过,最重要的是,这乖孩有一双纯真的眼睛,从他们相识以来,就算没有自己的解释,他也紧跟着自己的步伐,这样的乖巧让她想不疼爱都不行。   “放心,我不会误会你的。”岳小雅想了想又补充道:“同样,我也不会亏待你的。”   “呵呵,”刚刚还有些紧张的邓家轩一听这话,圆圆的脸上笑得跟朵花似地,真想感谢,阴沉沉的声音想起,“老大,你不会亏待邓家轩,那么我呢?”   来要说话被打断,邓家轩心里有些不满,不过,回头看见笑得一脸阴险的李东冉,再听着他的话,又有些高兴,总算还有一个明白事理的,也不枉老大对他那么好,“李东冉,你来了。”   李东冉用随时随地可以放的媚眼鄙视地扫了一眼邓家轩,你笑得那么白痴做什么?“老大,你怎么说?我可是紧跟着邓家轩的脚步出来的,你可不能太偏心。”   “呵呵,”岳小雅心情确实挺开心的,她刚刚的话说得清楚明白,即便自己没有武功,可她有自信,还是有资格当他们的老大的,“明日穿得平常一些,特别是你,李东冉。”   留这句话,岳小雅很是干脆地离开,留两个来就不笨的人,他们如何不明白岳小雅的意思,只是,“稼轩啊,我觉得我穿得很平常啊。”   邓家轩用刚刚岳小雅看李东冉的眼神将他身上扫了一遍,娃娃脸认真地摇了摇头,沉默无语地离开,弄得李东冉莫名其妙,开始怀疑是不是这个颜色不适合自己。   岳小雅以岳木兰的身份一回到岳府,就看见康梓奕毫不客气地坐在自家客厅主位上,悠闲地喝着茶,吃着点心,眼神时不时地调戏一屋内的人,弄得她想要翻白眼。   刚想要行礼,就被康梓奕给截住,“木兰啊,你怎么才会来,我都等了你好些时间了。”   两人再次坐,岳小雅接过薛祥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停顿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不止四皇来这里,可是有什么要事?”他记得他们不久前才在大殿上见过面的。   “呵呵,”康梓奕干笑着打着哈哈,这样的事情让他怎么说,“可不可以单独聊聊?”   薛吉和薛祥一听脸色都青了,不过,看着自家夫人点头,只得跟其他的人退,站在最近的位置,想着若是这四皇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只要夫人一声叫喊,他们就立刻冲进来。   “说吧,”如今整个客厅就只有他们两人,岳小雅侧头,面带笑容地看着康梓奕。   “呃,”面对这样的岳小雅,康梓奕心头一悸,忙将之忽略,“不止木兰你的心上人是哪位?”这话问得很小心,可他的目的明明是帮梓涵的,为何心里会觉得发酸。   “四皇,”岳小雅一愣,她不认为康梓奕已经无聊到这种程度了,眉头微微一皱,清脆的声音也有些沉,“有什么话可以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咳咳,”想着接来要说得话,康梓奕的厚脸皮百年难得一见的红了,“我想问的是,你又没有可能移情别恋?”   岳小雅是真的想要翻白眼了,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眼里明显带着戏虐,“我可不想四皇那么多情,再说,这事我的私事吧,四皇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的私事了,莫非一向风流成性的四皇对我?”   “打住,”康梓奕看着岳小雅的表情,实在不想她将话说去,至于原因,他不想深究,不过,面上是一脸惊恐,“你可千万别说这样的话,吓到我了,我只是问问而已,你若是不愿意回答,就算了。”   经岳小雅这么一说,康梓奕也知道自己唐突了。   “虽然不知道四皇你为何会对我的私事如此感兴趣,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岳小雅笑着说道:“只要对方心不变,我便没有移情别恋的可能。”   既然康梓奕点到为止,岳小雅也不会深究,这个话题最好是到此为止,毕竟,她的心里也有些别扭,明明是个女人,却要以一个男人的身份承认自己喜欢上一个男人,而且说话的对象还是一个有很多男人的男人,这算是什么事嘛。   康梓奕听了岳小雅的话,心里出现一丝丝的难受,不过,他想当然地理解成为康梓涵难过,不过,也松了一口气,将这话转告给梓涵,他便可以死心了,梓涵才认识岳木兰多久,即使再难受,时间一久,伤口也会愈合的。   岳小雅对于这一次的事情并没有放在心上,送走康梓奕之后,在岳府换了衣服,看着离薛长铭回家也没多少时间,便回了将军府,去厨房做了两个小菜,等着薛长铭回家。   两人现在还处于新婚期,即使两人都不太擅长谈情说爱,不过,随着了解的深入,倒是越来越默契,薛长铭因为忙着军营里新老兵的事情,这段时间都比较忙,家里的事情岳小雅打理得妥妥当当不说,即便是已经经历很多次了,可每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看着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小雅带着暖人的笑容等着自己,他觉得一天的忙碌根就算不得什么。   于是,薛长铭感动之,在那种事情上经过岳小雅的引导放开之后,即使岳小雅的身体不错,第二天依旧会腰酸背痛,而薛长铭却是通体舒畅,心情愉快地早早起床,为两人做早饭。   饭桌上两人一般都不说话,不过,却笼罩在温情脉脉之,饭后,岳小雅送薛长铭离开,“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太拼了,知道吗?”   “恩,”薛长铭笑着点头,“你也是,练功的事情要慢慢来,不急着一时,还有外面的事情也不要太勉强自己,若是累了,晚饭就让薛吉他们做,还有,库房的钥匙我给你了,要买什么东西也不要舍不得。”   岳小雅乖乖地点头,她买东西有舍不得吗?她好像不记得了。   两人的三个人早已经对原寡言的少爷变成如今的话唠毫无感觉了,薛吉和薛祥看着少爷说得差不多了,立刻打起精神,因为,   “薛吉,薛祥,你们要好好保护夫人,不要让她累着,也不要让她被欺负了。”   “是,少爷。”每天都是这两句话,薛吉和薛祥十分有默契地回道,原他们为少爷和夫人感情好开心,可如今,两人腻歪磨叽起来,他们都觉得倒牙,原威严的少爷啰嗦得很,原优雅的夫人磨磨唧唧,哎,仰望着还没有亮的天,他们不得不佩服,少爷和夫人的精神可真好。   送走上朝的薛长铭,岳小雅会用一个时辰来联系之前薛长铭交给自己的功夫,想着接来的事情,岳小雅眼里难得的露出期待的神情。 ☆、第58章   集贤居,岳小雅看着出现在包厢里的四人,邓家轩和李东冉自然是在的,只是,看着李东冉一身鲜嫩的翠绿长袍,外加那张美丽的面孔,若不是知道他是男子,岳小雅肯定会将其当成一高挑美女,难不成这就是他眼中平常的衣衫。   “怎么?老大,我这衣服不好看吗?”李东冉长得极其漂亮,笑起来也跟花儿一般,只不过总带着阴险的味道,他自己倒是丝毫不在意,注意到岳小雅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笑得很是臭美地整理着自己一点褶皱都没有的袖口。   “你那叫平常吗?”没等岳小雅说话,邓家轩就万分鄙视地说道:“看看我和老大,你就应该知道自己有多么的与众不同了。”邓家轩是一身土灰色的衣服,而岳小雅,整个人都灰不溜秋的,若不是此时她的笑容与气质在那里,绝对是放在人群里便找不到的那种。   一直以来,邓家轩对所有人都挺客气的,只是,这个李东冉的脸皮已经厚到了他无法忍受的地步,说了几次,见他也不生气,反而两人的关系倒是越来越近了,于是,邓家轩就越说越顺嘴,客气什么,对上李东冉,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   李东冉看着岳小雅和邓家轩良久,总算觉得自己的打扮太过新鲜了,不过,眼睛一眯,“邓家轩,你就知道说我,你看看陈洛和朱云华,他们穿得也很光鲜亮丽,你看看他们,一黑一白的,走在一起,怎么可能会平常。”   陈洛和朱云华回来,岳小雅也不觉得意外,“好了,我们开始说正事吧,半年的时间想起来很长,实际上一眨眼也就过去了,我们必须要抓紧时间。”   “呵呵,”陈洛那独特的笑声终于出现,一身黑衣将他高大强壮的身体显露无疑,加上正派阳光的无光,即使是站在李东冉和邓家轩这么有特色气质的男子面前,也半点不逊色,倒更是显现出他的男儿气概。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陈洛似乎天生就有那么一种本事,即使是再唐突的问题,从他嘴里问出来,都让人觉得十分自然平常,半天也不突兀。   岳小雅看了一眼陈洛,将视线转移到一直阴沉着脸,一身白衣的朱云华身上,似乎从那件事情之后,朱云华一直穿着白衣,虽然上面绣着竹子,不难想象,他应该是在为朱士元守孝。   “先去大家都会去的地方。”岳小雅笑着说道,其他四人一愣,很快便明白岳小雅所说的地方是哪里。   刑部,专门处理重大案件的地方的,而此时的刑部大堂,热闹得很,岳小雅一行五人走进去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以姜月凌和陶月辉为首的两个小集团,不过,很显然,三人遇到同样的情况,事关自己的前程,分裂是在所难免的。   所以,本来是十人一组的五十个人,此时已经三三两两分成好多个小组,看着岳小雅走进,好多人眼里都带着防备。   “老大,他们果然也在。”邓家轩笑着说道,大眼睛里闪着兴奋,看着空空的大堂,没有衙役,堂上主持的大人也不在,“咦,怎么就只有我们这些人。”   “笨,”邓家轩的脑子被李东冉的扇子敲了一下,“这刑部尚书可是康王世子,既然想做出成绩的人第一时间都想到刑部,你觉得世子会想不到吗?”   邓家轩瞪了一眼李东冉,倒也没有反驳他的话,只是侧头看着岳小雅。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凑热闹了。”岳小雅开口说道,她虽然有自信,却也不会当所有的古人都是傻子,那康梓涵一看就不是简单的人物,若是他都解决不了的案子,要么涉及皇家*,要么就是牵涉面太广,还不到时机。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悬案,这样的案子费时费力,即便是他们中间有神探,破了这些案子,能当官,恐怕也是一辈子与他能破的那些悬案大交道,想要高升,可能性不大。   她承认皇上可能是难得的明君,可再英明的君主也是人,康梓涵是他宠爱的侄儿,你破了他侄儿破不了的案子,不就代表这你比他侄儿还厉害,你要明白,康梓涵可是从小就被带在康兆业身边的,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扇了康兆业一个巴掌,他能不介意?   至于岳小雅为什么要走这么一趟?只是不希望被别人想得太特立独行了。   一行人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开,弄得大堂上的人是一愣愣的,“老大,我们现在去哪里?”出了刑部大门,陈洛笑着问道。   “你们说呢?”岳小雅眯起眼睛,暖阳照在身上,很是惬意。   “要不去其他五部看看?”邓家轩建议道。   岳小雅摇头,“户部,兵部暂时由皇上接手,你们敢去闯吗?”四人摇头,“接下来是工部,礼部,吏部你们觉得那里会有事情是我们能够插手的吗?”   众人再次摇头,有些泄气,这种满心激动想要大展拳脚却又无从着手的感觉真是太让人郁闷了,同时,他们也意识到,没有家里的人脉,银子支持,要做成一件大事实在是太难了。   看着四人原本兴匆匆的模样变成丧气脸,岳小雅依旧是自信地一笑,“既然大事我们遇不上,那么,就从小事做起,走吧,去康城府衙,我相信那里肯定会有许多的事情等着我们处理的。”   一听岳小雅的话,除了邓家轩全力支持,一脸我很感兴趣的模样,其他三人皆是一脸古怪,随后又想着反正无事,去就去吧。   大康府衙在康城的中心,处于热闹繁华之地,与刑部大门口的冷清,威严完全不同,不是说府衙建得不好,至少从外观看起来,与刑部并没有差别,不过,那挤挤嚷嚷,闹着要伸冤,推推嚷嚷,扭打在一块,更有坐在地上,独自占领着方圆一米,哭天喊地的妇人,当然,这些人的穿着大部分都是灰衣粗布,身份自然高不到哪里去。   十几个穿着蓝色衙役服装,腰上带着官刀,手里拿着木棍,忙得不可开交。   “真是热闹啊!”岳小雅回神之后发出如此的感叹。   饶是地位不高的邓家轩看着这样的场景都不由得长大了嘴巴,更别说其他三人,虽然他们早早地就听说过,可亲眼见到的往往更加令人震撼,“老大,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陈洛吞了吞口水,说话明显带着颤抖,眼睛注视着那依旧扭打在一起的两个汉子,两人的额头都鲜血淋漓,混合着脏兮兮的脸,显得格外恶心,他不明白,都伤成这样了,找个大夫看看最要紧的好不好?   “你怕了?”岳小雅似笑非笑地回头看着陈洛。   “怎么会,若是老大进去,我自然进去。”陈洛挺了挺他宽阔的胸膛,十分硬气地说道。   “那就走吧。”岳小雅说完就往前走,邓家轩连忙跟上,老大那么瘦弱的身体,他可得好好保护,那些粗糙的人就算没有武功,也能轻易地将老大挤坏了的。   李东冉的笑容有些挂不住,陈洛和朱云华的表情也有些发僵,三人视线在空气里交流,眼看着岳小雅和邓家轩一步步走远,最后三人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这一走进,吵闹的声音就更大了,夹杂着不堪入耳的话让邓家轩的脸微微有些发红,在集贤居,他也碰上过说脏话的,可绝对没有如此的粗鄙,倒真是令他大开眼界。   “老大,这,我们怎么进去?”后面三人也跟了上,因为人太多,加上脏乱混合出来的味道,让四人都皱起眉头,心里不由得疑惑,老大不是有洁癖的吗?怎么还能笑得如此的风轻云淡。   岳小雅此时自然是不好受的,只不过,从小的教育让她早就学会了面不改色,“麻烦请让一让好吗?”岳小雅说话的声音不大,很有礼貌,也很是温柔。   看着这样的岳小雅,后面的四人都在怀疑她是不是脑子坏了,只是更令他们惊悚的事情还在后面,外围的人群回头,看着岳小雅,想要骂出的粗话吞了回去,凶恶的表情僵在脸上,很是自觉地推开身边的人,让出一条道路来,甚至还提醒着前面的人。   这些人都疯了吧?刚刚吵闹的场景停了下来,看着岳小雅,那些人仿佛自惭形秽一般,让出一条宽敞的道路,四人侧头看着自家老大,还是跟以前一样,带着优雅的笑容,很是真诚的眼神,不,不对,身上似乎还多了些什么?   “多谢,”岳小雅松了一口气,好在这一招有用,看来还是古代的平民更淳朴一些,若是在现代,她身后必须要有两个带枪的警卫才能达到效果的,清冷有礼的声音,让许多人的脸都跟着红了起来,从来没有如此高贵的公子对他们这么客气的,更何况是向他们道谢。   找回跟着爷爷四处办事的感觉,岳小雅步履平缓,带着四人,平静地走过通道,若是有人注意的话,便可以发现,她迈出的步子都是一样大的。   累得更狗一般直喘气的压抑看着走过来的五位公子,虽然他们处理的大部分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可眼界还是有的,领头的衙役上前,“几位公子可是有事?”就算有事,他们也应该去刑部,而不是在这里。   “先让我们进去。”岳小雅笑着说道,身边的邓家轩心领神会地将手中的牌子掏出来,那衙役眼里闪过惊讶,随后恭敬地将人带了进去,直到五人的身影消失在府衙门口,众人才再次热闹起来,不过,总是觉得有些放不开。   看着空空的府衙大堂,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的牌匾下是无人坐的椅子,“府尹大人呢?”没听说过今天是康城官员的公休日啊。   “回公子的话,李大人卧病在床,这已经是第三天了,”衙役皱着眉头解释道,想着堆积如山的状纸,还有外面越来越多的百姓,心里也很是着急,可他又有什么办法,李大人年事已高,处理起公事来本就心有余而力不足,早早地就递了告老还乡的折子,只是,这样又累人又没什么油水的地方,天底下又有几个像李大人那样的人。   岳小雅看着一脸苦瓜相,眉头都拧在一块的衙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外面都闹成那个样子了,里面却如此的安静,“那你们这里总该有个负责人吧?”   “对呀,总该有个师爷,主薄什么的吧?”邓家轩开口说道,这么大的地方空荡荡的看着可真让人不舒服。   一听这话,那皮肤黑漆漆的衙役表情纠结得更加厉害,深吸一口气,这才开口说道:“整个府衙能够做事的都出去办事了,就剩下几位公子刚刚看到的我们这些衙差。”   “难怪,你们要拼命地阻止他们往里面闯,每一个能管事的。”李东冉语气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惊状,可那阴险的笑容,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就让人觉得手心痒得厉害的,欠揍得很。   岳小雅横了一眼李东冉,随后视线停留在其他三人身上,那意味深长的目光让四人都升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不会是他们心头想的那样吧。   “也就是说,如今这里最大的负责人便是你了?”岳小雅眉头一挑,看着眼前壮汉,再一次感叹,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水土,竟然会养出这么多的美男,即使是一个小小的衙差,摆在现代,不是黑马王子,也是个英俊的健美教练,难不成这里的磁场特别适合男人基因进化?   “是,”衙役硬着头皮说道,不过,虽说平日里他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小捕头,可听着这位公子的话,他心里是格外的舒坦,“不知几位公子可是有什么事情?”   “这是我的帖子,”岳小雅从袖口里掏出表明自己身份的帖子,看着对方接过,随后瞪大眼睛,激动之后又有要下跪的趋势,“我们现在也只是平民而已,路过这里是巧合,也是机缘,既然这里人手不够,我们几个有心想帮忙,借此锻炼一下自己,丰富人生经历,就是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这个资格?”   岳小雅这话说的很是谦虚,无论是身边的四人还是对面的衙役听着都十分舒服。   早有心里准备的李东冉四人倒是不意外,本来想着外面那一群粗鄙,脏乱带着异味的人群,他们心里是有些抵触的,可一听岳小雅这话,倒是有些紧张起来了,即使这些可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仔细算来,也算是朝廷的事情,想象着以自己的才华处理这些小事应该是很容易的,可真正面对的时候,他们却觉得没有那么轻松。   若是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那么,以后要怎么办?   衙役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岳公子,可以是可以,不过,之前那些堆积的案件小的并没有权利进去拿,如今负责人不在,所以?”一边说着这话,一边看着依旧笑得优雅,半点火气都没有的传说中的榜眼郎,不知为何那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他一个小小的衙差,可没有权利进入书房,案卷库。   “刚刚你们看见的都是今天新来的,小的倒是可以接了他们的状纸。”   就是简简单单的这么一句话,衙役说出来都用了不少的勇气,“放心,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就按照你所说的,若是出了问题,我们会帮你担着的。”岳小雅如何不知道这衙役的为难。   有这句话,衙役长松一口气,他只是个小人物,得罪不起这些人,也担待不起府衙里出了事情的责任,“有岳公子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   “如此,也就不耽搁时间了,你现在准备无间大一点的空房,将外面的人随即分成五队,由衙差带进来,”岳小雅想了想又接着说道:“别忘了让人准备笔墨纸砚。”即使是小案子,也要记录的吧。   “是,岳公子。”衙差的眉头松开,行礼之后,快速地走了出去,空旷的府衙大殿上只剩下岳小雅五个人,“怎么?你们有问题?”   “老大,你的意思是我们不一起处理这些案子,各自审理各自的?”能够独立处理事情,心里是有些高兴,不过,更多的是忐忑,他可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另外三人同时点头,明明刚刚进刑部之前是一副自信满满天之骄子的模样,如今这事到临头倒是有些像乌龟了,“怎么?四位公子,难不成你们觉得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处理不好?”   陈洛摇头,爽朗的笑容有些僵硬,“不是的,公子,我们什么都不懂就来审案子,心里肯定会紧张的。”   “什么都不懂?”岳小雅双臂抱腰,优雅的笑容带着淡淡的鄙视,绕着四人走了一圈,“你们不懂大康的律法吗?”   “懂。”笑话,若是连大康律法都不懂,怎么可能会有今天的成绩。   “审案子不就是按照律法来做的吗?”岳小雅笑着说道:“你们还想懂什么,审案子的程序?或者找个人手把手的教你们?你们要记住,我刚刚说积累经验绝对不知是说说而已,不要小瞧这些升民。当然,也不要小瞧你们自己,你们是谁,想想皇上所说的话,从那么多青年才俊中脱颖而出,可谓是精英中的精英,只要用心,是忠是奸总会有办法分辨的。”   其实从认识自家老大以来,四人就已经发现,无论面对怎样的情况,自家老大总是那么淡然,几句话就会鼓起他们的斗志,一个笑容便会让他们的心平静下来。   见四人不再怯场,岳小雅点头,“相信我,或许外面的人在你们眼里连蝼蚁都不如,可是,经过今天,你们的世界会更加宽广起来,特别是你,朱云华。”   说到这里,岳小雅停顿了一下,一双大大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朱云华,这是自那件事情之后,岳小雅第一次认真地直视朱云华。   依旧阴沉着脸的朱云华浑身一僵,一颗心随着那清脆坚定的声音叫出自己的名字时不停地颤抖着,他不清楚此时自己的情绪到底有多复杂,只是,对上那双清澈却又漆黑的眼眸,整个人都仿佛要被吸进去一半,映照出的自己有些像小丑一般的可笑,心里的阴暗在那样的眼神下无所遁,难堪之极的同时,依旧忍不住竖起两只耳朵,想要听清楚眼前这个自己不知道该恨还是该感激的男子嘴里对自己说的一字一句。   “若是你用心体会,你便会明白,你所遇到的那些事情都不算什么,无论你能不能放开,日子依旧是一天一天的过,你也应该努力地往前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其实,岳小雅并不想多嘴的,只是不想看见明明一身白衣,风姿绰约的男子阴沉着一张脸,好像天底下谁都欠他银子一般苦大仇深的表情在自己面前乱晃,影响自己的心情。   “岳公子,已经准备好了,你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衙差的声音打破大殿内因岳小雅的话所引起的沉默。   “随时可以。”优雅有礼的笑容,温和清脆的声音,刚刚认真对着他们说话的那人已经变成他们平日里熟悉的模样。   在来这个世界之前,岳小雅虽然是岳家的公主,却也不是不同俗世,相反,还经常跟着她爷爷四处闲逛,对于各阶层的人都有所了解,再说,古代不像现代,媒体那么发达,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他们多半会私下里调节,所以,即使进了府衙的案子大多数都涉及到重伤,人命或者是数目不小的金钱纠纷。   岳小雅不小瞧古人,可当她认真处理事情时,即使面带微笑,身上也不由自主地会带上这么多年被岳家那些铁铮铮的男人影响到的强大气势,再加上古人到底还是比现代人单纯,当然,也不是说他们笨,而是即使是没有多少文化的平民,都很少完全不顾廉耻,不要脸的人。   因此,处理其案子来到是轻松得很,看得守在一边的两个衙差惊讶不已,没有恐吓,没有动刑,就这么笑眯眯地让犯人认罪,按照大康律法准确的量刑,在瞧瞧岳公子一脸轻松自在仿佛在茶馆里喝茶的模样,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已经被打击得麻木了,心里只得如此想着,果然是榜眼郎就是不见一样,瞧瞧人家这手段。   于是,两人都选择性地忘记了李大人也是榜眼郎出身。   岳小雅这边没什么困难,李东冉四人却是真正的大开眼界,渐渐的明白自家老大刚刚话里的意思。   邓家轩碰到的第一个案子,等到弄清事情真相时,差点就让他把他那圆圆的大眼珠子瞪出眼眶,竟然是两兄弟为了仅仅的五百文,就将大房给乱棍敲死,扔到后山,算不得多精明的手段,本来因为占尽天时地利能够天衣无缝的,谁知道这两亲兄弟因为五百文分赃不均大打出手,进而将他们是杀人的事情暴露出来。   当听完两兄弟招供之后的真相时,看着下面即使恐惧得浑身发抖,还不忘仇恨地盯着对方,邓家轩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此时的心情,震惊,凌乱,纠结。   瞠目结舌的他坐在椅子上呆了许久,那一颗聪明的脑子怎么也想不明白,五百文?很多吗?在他的记忆里集贤居一壶最劣等的茶似乎都要一两银子,一盘最便宜的清炒萝卜都要二两银子,这也就是说他们为了半壶劣等茶杀了一个人,还因为这半壶茶亲兄弟反目成仇,邓家轩真的有些接受不能。   他哪次出门身上的银票少了五千两,更别说大部分时间买东西都是小厮付银子,再说,那是亲兄弟啊,他父亲就他一个独子,天知道他有多羡慕那些有兄弟姐妹的人,曾经无数次地想过,若是自己有一个哥哥或者弟弟,他一定会将这个世上最好的东西都送到他的面前。   看着跪在下面恨不得吃了对方的两兄弟,邓家轩突然生出一种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的感觉?   李东冉就好得多,最多是将他秀气小巧的下巴脱落到有些不正常的位置,他也算是官宦人家出生,因为不是嫡子,所以,见识了不少后院的勾心斗角,只是,没想到,在他眼里愚蠢无知的人竟然会有如此的胆色。   看着打得头破血流的两人,硬是要他做主判断个对错之后才肯去就医,而事情的起因不过是一人牵牛回家不小心牛蹄子踩到对方的庄稼,他无语地看着两人,那庄稼得有多精贵啊,值得你们两人流这么多血,那得是灵芝,人参吧?   两个庄稼汉在下面吵得天翻地覆,若不是顾忌到上面坐着的他,恐怕会再一次大打出手,李东冉真想揪着两人的衣领大吼,你们得有多无聊,多小题大做,才会将事情闹到这样的地步?   只是,后面一个接着一个的案子,让他明白,原来这些无知的平民竟然能够将无聊透顶的事情弄得精彩至极,李东冉感叹,他以后一定不再望天,也不会再自己的房间里打着哈欠说着无聊了,因为,好些事情往往是无聊惹出来的。   陈洛很纠结,看着坐在下面一直哭嚎的女人,脏兮兮的脸,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看得他真的很想吐,而事情的起因是她家对门的女人偷她的男人,想要陈洛处置这一对奸夫j□j。   只是,等到他了解到事实之后,他算是明白什么叫做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女人从来没有最不讲理,只有更不讲理,他还是第一次见为了私吞自家男人的财产,而陷害自家男人出轨。   他也是第一次见宁愿自己带绿帽子,也要污蔑自家男人的女人,心里多少有些悲愤,要知道,男人的清白何其重要,他可以想象,这女人一路嚷嚷过来,这个男人的名声恐怕已经被毁尽。   而他,即使按照大康律法,也最多让这个男人和女人和离,那女人即使不占理,依旧能够得到男人的一半财产,当然,在同情那个男人的同时,又有些庆幸,自己是有能力的,否则,碰上这样的女人,就算是有办法处理,也会觉得膈应。   朱云华的表情更加阴沉,脸上酝酿着狂风暴雨,他从来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如此可恶的人,为了争夺女人的注意,抢占亲生父亲的财产不说,自己吃着美味佳肴,让生身父亲吃糠咽菜,自己住着冬暖夏凉的好房子,而将生养自己的父亲撵到破茅草屋。   而这样的人竟然还是镇子里有名的孝子,受到众人的尊敬,如若不是那畜生般的儿子陪着妻儿出游,将老父亲关在茅草屋,生活不能自理的可怜老男人好几天没吃东西,不想死的他爬出那茅草屋,谁也不知道真相会被掩藏多久。   朱云华想着自家那不争气没用的父亲,即使心中有怨气,他也从未想过不养老,不送终的,更别说是如此地虐待父亲,没得说,在这个重孝道的社会,那畜生不如的东西自然是不会有好下场。   而越是到后来,朱云华倒是越发明白,自己心里的那些事情,似乎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就像每天都有婴儿出生一般,每天也会有人失去亲人。不过,就跟上次的情况,即使在理智上觉得岳木兰做得并没有错,可情感上依旧接受不了一样,想清楚是一回事,能不能放开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李东冉四人和岳木兰从始至终的轻松不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被这些他们看起来很是稀奇古怪的案件从大惊小怪到镇定自若,处理起来也是越来越顺手,午饭是由衙役从集贤居端过来的。   一直到太阳西沉,五人才忙完,将各自记录好的案卷交给衙差,各自拿着自己的那一份备份,走出府衙,一个个笑得如释重负,原本上马能打仗,下马能治国,外出能吟诗作对,在家能打理家务的精英们,猛然发现,这时间的俗事何其多,何其繁琐。   想着今天所做的事情,几人心里都有几分惆怅,这些糟心事与他们想要大展拳脚,治国安邦的抱负理想差别似乎有些大,不过,想着手上这一叠纸,便是他们今日的成就,又升起小小的满足感,这才第一天,不是吗?   “走吧,既然出了成绩,我们就将这些交给大皇子,请他帮忙转交给皇上。”岳小雅笑着说道。   四人本以为这是留给自己的纪念,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用途,“只是,老大,我们处理这些芝麻点大的小事,也就一丁点的成绩,就交到皇上手里,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好吧,陈洛承认,今天的这些案子让他受了不小的影响。   “蚊子再小也是肉,我想,就是你口中这么丁点的成绩,恐怕其他人都没有,”岳小雅笑着说道:“你们若是想要自个留着,不好意思上交,我也没意见,反正我是要去大皇子府上的。”   “我们一起去。”四人同时说道,陈洛和朱云华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老大昨天要说那样的话,这些成绩各自有各自的名字,估计老大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抢他们的功劳,可昨天的话,确实很让人误会,难道老大是故意的,只是为了试探他们?   无论事情是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陈洛和朱云华都有些庆幸,即使昨夜他们经历了很激烈的斗争,就目前而言,他们的选择无疑是正确的。   岳小雅一行五人去大皇子府的时候,康梓炎并不在府邸,也没有多做停留,只是将他们今天的小小战果交给管家,等到康梓炎回来时,有些惊讶地接过那一叠厚厚的纸,随意翻了几页,便笑了,“备轿,我要进攻。”   “梓涵,你死心吧,我看着岳木兰对那男人死心塌地,根本没有可能会喜欢上你的。”   “你别这么看着我,这可是他亲口告诉我的,除非那男人移情别恋,否则,他是不会将目光转向别人的,我瞧着他说那男人时温柔的模样,两人应该是两情相悦的。”   马车里,康梓涵想着康梓奕所说的话,一张高贵,艳丽的脸上黑压压的,像是随时都会下雨一般,四皇兄或许不清楚,可他却明白得很,岳木兰喜欢的男人就是薛长铭?   什么两情相悦,什么除非那男人移情别恋,都是假的,薛长铭都已经娶了岳小雅,还有那日在陶府门口看见薛长铭对着岳小雅的眼神,那样的深情,骗子!   摩挲着腰间玉佩的手一用力,那价值不菲的美玉出现一丝裂痕,若事实真的像四皇兄说的那样,薛长铭和岳木兰两情相悦,能够给岳木兰幸福,他或许能够勉强自己在一边看着岳木兰幸福。   可这一切都是假的,岳木兰没有理由对着四皇兄说假话,四皇兄就更不可能拿这么重要的事情骗自己,那么,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从头到尾,薛长铭就是在欺骗岳木兰的感情,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就受不了。   薛长铭,你好样的,真以为自己武艺高强便天下无敌了吗?原本以为你是难得的忠臣,没想到你会如此的卑鄙无耻,今天你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是不会让你好过的。   就在康梓涵咬牙切齿,恨不得这世上没有薛长铭这个人,“少爷,将军府到了。”外面小厮的声音传来,带着小心翼翼,内心里很是同情薛将军,他们家主子明显是来找茬的。 ☆、第59章   自从岳小雅背上大康第一灾星之名后,别说将军府再也没有过访客,便是门前宽阔的道路都冷清得不行,偶尔有一两个人影路过,用飞奔而过完全不过分。   今天,听见马车咕噜转动的声音停在自家门口,闲得发毛的门子都有些愣,以为是出现了幻听,揉了揉眼睛,再看到那有康王府标示的马车并没有消失,连忙拿出门子该有的态度,端着笑脸,小快步跑上前。   “小的见过世子爷。”   康梓涵一想到他和皇叔都有可能看错了薛长铭,黑着脸用眼角看着那门子,原本恭敬得体的笑容在他眼里就变得有些谄媚狗腿以及奸诈。不过,康梓涵到底是有身份的人,所以不会跟一个小小的门子多做计较,冷哼一声,只是稍微停下脚步,“薛长铭可在?”   “在,”对于世子爷的态度,门子是一点不介意,人家是皇亲国戚,还倍受皇上宠爱,若是一点傲气都没有反而让他觉得惊恐。   一听这话,康梓涵大步走了进去,之前薛云平在的时候,他也曾经到过将军府,冷清,简单,毫无情调。只是,如今的将军府虽然小了一半,天色这才刚刚暗下来就已经满院子都点了灯,烛光散发着温暖朦胧的光,四周的景致布置得恰到好处,柔和,温馨,多了不少人味。   本来这样好的转变在一想到全都是因为薛长铭娶了岳小雅之后才做出的,脸色就更加不好起来,甚至周身都带上了怒气,让收到消息,迎上来的薛意谨慎起来,他怎么看都觉得康王世子是来找事的?一边恭敬地行礼,之后将康梓涵往客厅里带,一边仔细地想着,这些日子,他们家少爷并没有和世子有所交集,就是少爷所做的事情也跟世子沾不到边啊。   康梓涵走进客厅,草草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随后金刀大马地往主位上一坐,没好气地问道:“薛长铭呢?”室内的布置大气而优雅,就连在他挑剔的眼光下,也没挑出什么毛病来。   “回世子的话,少爷正在厨房,马上就来。”想着忙碌了好长一段时间,征兵的事情总算是顺利起来,自家少爷好不容易比夫人早一些回家,兴高采烈地在厨房大展拳脚,想要给夫人做一顿好吃的,谁能想到,就这么一件小事情都有人来打断。   想到这里,薛意猛然想到,他们家少爷除了娶到一个非常好的夫人之外,在其他的事情上运气实在是太差了,要不明天去康泰寺烧香拜佛,让大师给少爷转运?   “他倒是忙,是给岳小雅做晚饭?”康梓涵虽然说是问话,可语气却是十分肯定的,在这个将军府,能让薛长铭亲自下厨的,除了岳小雅便再无他人。   “是,”薛意点头,这世子的口气越来越冲,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应对,少说少错。   康梓涵的脸上除了阴沉终于有了其他的表情,一抹讽刺的笑容,心里却是再酝酿着怎么将薛长铭千刀万剐,“你们家少爷跟夫人的感情可真好啊!”   那阴阳怪气的语调,薛意无论多么的侥幸和乐观,也不能将这句话理解成赞扬,少爷,你快来吧,小的顶不住了,这世子爷到底是吃了什么药,火气这么大。   仿佛是听到薛意心里的呼唤,薛长铭急匆匆地赶来。   “薛长铭,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一看到薛长铭,那张难看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行礼倒是规矩得很,康梓涵一直压抑的怒火非常汹涌地翻滚起来,猛地站起身,艳丽无双的美眸凌厉地看着薛长铭,声音高扬,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显然是愤怒得很。   薛长铭站起身,眼里全是疑惑和茫然,“不知世子所谓何事?”   “砰,”宽大的紫袍,大袖一扫,茶几上倒满水的茶杯朝着薛长铭飞奔而去。   薛长铭眼睛一眯,扯出的笑容冷了下来,笔直地站在那里,并没有怎么闪躲,原本开开心心为小雅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在中途被打断心情已经很不好了,如今这世子更是莫名其妙地朝着自己发火,若不是看在他是世子的份上,薛长铭早就动手了。   当然,就算是在身份上他不能将康梓涵如何,薛长铭还是用他不算却有神的眼睛盯着康梓涵,表达着自己眼里的不满。   那飞出的杯子擦着他的左袖而下,发出清脆的声音,随后是令人窒息的寂静。   康梓涵和薛长铭对立而战,好一会两人都没有说话,薛意的心肝不断地颤抖,他仿佛看见两人视线之间波涛翻滚的气势,无声地较量着。   薛长铭低头,看着自己青灰色的裤脚,和长袍边缘上都被茶水所打湿,眼里的不悦更甚,虽然自从成亲之后,他的衣服全都是小雅所做,但他爱惜得程度跟小雅送给他的第一件衣物没有半点差别。   “世子今天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心里不满的薛长铭说话也冷硬起来,抬眼看着康梓涵,“即使下官有罪,世子也应该明明白白地告诉下官。”   其实,薛长铭多少有些清楚,公私分明的康梓涵在这个时间来找他,为的肯定是私事,眉头一跳,难道是小雅?   康梓涵刚想脱口而出,又想到岳木兰现在什么都不是,若是名声有损,对他的前程肯定是有影响的,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过压低的声音语气依旧嚣张, “都给我滚出去。”这话自然是对着客厅内的下人所说的。   康梓涵身后的护卫自然是恭敬无声地离开,而薛意则看了一眼自家少爷,见他点头,才行礼,带着下人离开,知道两人讲的话不是他们能听的,轻轻地将门关上。   见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康梓涵再也不掩饰自己的怒火,一个箭步,欺身上前,两手揪着薛长铭的衣领,“薛长铭,你别跟我装蒜,既然你跟岳小雅的感情那么好,为什么还要欺骗岳木兰?”   本来想要第一时间将自己的衣领解救出来的薛长铭,伸出的两只手都愣住了,脑袋有那么一瞬间的发懵,随后开始纠结,他能说岳小雅跟岳木兰都是一个人吗?不能的。   “世子爷,这是我和木兰之间的事情,世子爷你这样,不觉得管得太宽了吗?”薛长铭想了想,沉着脸,如此说道。   可将薛长铭的反应一一看在眼里的康梓涵,却觉得他是由最初的心虚变成得意。   “薛长铭,你找死!”说完拳头就招呼上去,薛长铭快速闪过,两人在客厅里你追我闪起来,伴随着的还有令外面下人一个个心惊胆战的瓷器,家具被摧毁的声音。   “够了,世子爷,”薛长铭将康梓涵制住,冷着脸低吼,耐心已然用尽,再过不久小雅就回来了,就算是说他自私,他也不愿意小雅还有康梓涵对他有好感。   “下官知道你对木兰有好感,可我想告诉你,你死心吧,你和他是不可能的。”   虽然武艺上康梓涵落了下乘,可在气势上却是半点也不输给薛长铭,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薛长铭,即使是被他拆穿了自己的心思,也半点不觉得尴尬,冷笑爬上脸庞,“薛长铭,你也别得意,等到岳木兰看清你的真面目,你觉得他还会对你死心塌地吗?”   薛长铭回视康梓涵,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顿时是电闪雷鸣,许久之后,薛长铭率先移开,倒不是他认输,而是忽然想到,小雅是不是做得太成功了,除了少数几个知情人,其他的谁不将岳小雅和岳木兰看着两个人,可两人本来就是一人。   薛长铭总算尝到什么叫做有苦说不出了,他欣赏世子爷的眼光,毕竟小雅的优秀是毋庸置疑的,可明明上一次康梓涵还不敢承认他喜欢男人的事情,如今不但能坦然面对,还准备消灭自己这个情敌,他不能想象,若是世子知道岳木兰其实是个女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世子爷,下官再说一遍,你和木兰是不可能的,不要白费心思。”当然,薛长铭实话实说的同时,也有消灭情敌的意思在里面。   看着冥顽不灵的薛长铭,康梓涵眼里一片阴寒,握紧的双手松开,随后整理着因为刚刚打斗有些凌乱的衣衫,再抬头时已经是一脸平静,“我什么心思不需要你操心,不过,薛长铭,想想薛云平,他一生光明磊落,正直坦荡,你说若是他知道你使出这样卑鄙无耻的手段,欺骗别人的感情,他会不会死不瞑目?”   若是以往,有人拿他死去的父亲说事,薛长铭肯定会生气的,可此时,他却完全发不出火来,心里感叹,世子不愧是世子,眼珠子都不用转,主意就出来了,还是这么高的招数,皇上培养出来的人,心机果然不简单。   看着凌乱的客厅,薛长铭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容,“世子爷,请坐。”   将椅子扶正,请康梓涵坐下,自己再找了一个完好的椅子,坐下,“你不用拿我父亲说事,我跟木兰的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至于所谓的卑鄙无耻手段,我压根就没有使用过。”   “你觉得我会信?”刚刚发了一通火,康梓涵虽然还是气薛长铭,不过,至少面上平静下来,眉头一挑,鄙视地看着薛长铭,“当我是三岁小孩子。”   “哎,”薛长铭脑子都想破了,也没有想出办法了让康梓涵对木兰死心,只得无力地叹气,随后反问康梓涵,“世子爷,难不成在你眼里,木兰是那么容易上当受骗的傻子吗?”   “你,”康梓涵一愣,听了康梓奕的话,他只顾着愤怒,却忘记了岳木兰那一双充满智慧的眼睛,还有他的手段,若不是真心,岳木兰肯定能看出来的,“这么说你和岳木兰是两情相悦的?”   问出这话,康梓涵是从嘴一路苦到心里,好吧,他承认,若这是事实的话,便是他最不想接受的那一个。   “可以这么说。”薛长铭愣了一下,点头承认,看着刚刚康梓涵脸上伤过的伤心与痛苦,他即便是心里同情,却在和小雅成亲那一天就明白,在这世上,他什么都可以退让,可小雅,是他唯一想要独占的,并且小雅给了他足够的勇气,所以,管它什么三夫四侍,小雅都那么努力,自己一个大男人是绝对不能退缩,拖她后退的。   “那岳小雅呢?别说你对她没有感情,”康梓涵终究是康梓涵,很快就反应过来,抓住问题的关键。   “怎么会,她是我的妻子,”薛长铭同样没有反对。   “所以,你脚踏两条船,你竟然还敢说你对岳木兰是真心的!”康梓涵没想到薛长铭竟然会这么不要脸,刚刚熄灭了一些的火气再一次冒了出来,若不是想到自己不是薛长铭的对手,所以并没有再次动手的打算。   薛长铭也知道自己的说法一点说服力都没有,看着康梓涵,在心里纠结了许久,才开口说道:“世子殿下,这并不冲突,不是吗?”天知道他说出这句话用了多大的勇气。   因为,薛长铭纠结的是担心自己将这话说出来,也算是对世子的一种提示,怕对方太聪明,会很快就会想到岳木兰和岳小雅其实是一个人这个惊人的真相。   不过,至少就现在而言,薛长铭是多虑了,这话听在康梓涵耳朵里就变成了另一个意思,那便是薛长铭打的是和自己一样的主意,既不想要康王府绝后,又不想放弃岳木兰,所以,找个女人给自己生孩子也是十分必要的。   想到这里,康梓涵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他根本就没有指责薛长铭的立场,他自己都做不到让康王府绝后的事情,又怎么来要求薛长铭为了岳木兰而一心一意。   相比起薛长铭,至少对方还是岳木兰的心上人,“你很喜欢岳木兰?”康梓涵整个人的情绪都低落到了极致,就像一朵怒放的牡丹瞬间凋谢一般,依旧细腻低沉的声音也显得有气无力。   “是,我是喜欢岳木兰。”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即使小雅不再这里,薛长铭的两只耳朵都是红的,可是,对于承认这一点,他没有半点犹豫。   只是,薛长铭不知道,他这样坚定的回答,让康梓涵心里很是震动,他可以在心里承认自己喜欢岳木兰,可要他将这句话堂堂正正地说给别人听,至少现在,他还做不到。   从认识到自己感情到现在,康梓涵想了许多,说实话,就是到了现在,他都不是很明白,自己怎么就喜欢上了岳木兰,更加没有弄清楚,到底喜欢他什么?   今天之所以会气匆匆地赶来,只是想着自己喜欢的人很有可能被别人欺骗感情,他就怒不可遏,但是,他并没有用心地去想,若是薛长铭真的欺骗岳木兰的感情,两人最后分开了,自己会跟岳木兰在一起吗?   他有些茫然,在他承认了自己感情的同时就已经确认了岳木兰不可能喜欢自己,但若这不是事实,自己跟岳木兰就有可能吗?即使是在一起,他身上的责任康梓涵知道自己不能抛弃的?再说,第一次碰到感情,他也不能确定来的这么汹涌的感情能够持续多久。   沉默的康梓涵想了很多,他也不知道是厌弃自己没有薛长铭这样的勇气,还是他在心里其实还没有准备好,“我先走了,薛长铭,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   康梓涵心里有了决定,整个人再一次亮丽张扬起来,下巴一抬,高傲地看着薛长铭,“我这么说并不代表我放弃岳木兰,呵呵,”留下这么一串意味深长的笑容,康梓涵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少爷,你没事吧?”恭送康梓涵离开,薛意第一时间冲进来,看着狼藉的客厅,担心地问道,若真打,世子绝对不会是他们家少爷的对手,可少爷会对世子动手吗?薛意可以很肯定地回答,不会。   “没事,快点将这里收拾一下,”薛长铭站起身来,想着厨房里未做完的晚饭,走出去,在门口停下,“薛意,今天的事情不要让夫人知道。”   薛意一愣,“是,少爷。”   “没事吧?”康梓涵出了将军府,刚上马车,就感觉里面有人,清朗不正经的声音,除了康梓奕还能有谁,掀开帘子,果然康梓奕抱着腰靠在马车壁上,含笑地看着自己。   “能有什么事情。”没好气地说完,径自在左边坐下,不过,对于康梓奕关心自己的行径还是微微有些感动的,只是,“你怎么知道我来将军府的?”他记得他没有告诉过四皇兄,岳木兰喜欢的人是薛长铭的。   “呵呵,天机不可泄露,梓涵,你没将薛长铭怎么样吧?”看着完好无损的康梓涵,甚至之前的怒气都消散不少,令康梓奕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将薛长铭给杀了。   “想什么呢?”康梓涵可没有心情和康梓奕废话,“我看起来像那种仗势欺人的人吗?”   康梓奕摇头,确实,康梓涵虽然高傲张扬了一些,有时候甚至不按理出牌,但是不可否认,脾气不好的他从来没有做过一件仗势欺人的事情,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都有一套自己的原则,想到这里,康梓奕觉得自己完全被之前那失魂落魄的康梓涵给骗了,这人完全不需要他担心嘛。   康梓炎进宫的时候,康梓容和康梓潼都在,显然是向康兆业汇报他们手下的士子们今天的战果,只是,他有些意外,不是好些世子都将这一天耗在了刑部等梓涵的吗?   看着康梓炎进来,康兆业笑眯眯地看着自家三个儿子,长得不错,能力也可以,只是,心思太明显,太过激进了,他如今正当壮年,你们一个个都对着他的龙椅那么有兴趣,无论是身份他们的父亲,还是作为一个君王,心里都不会高兴的。   哎,还是太嫩了,不懂得收敛,有时候康兆业真想揪起三个儿子的耳朵,对着他们说,“即使你们做梦都想得到这个位置,也要埋在心里,不要让朕发觉。”   “父皇,”不自觉地,康兆业长叹一口气,让站成一排的兄弟三人心都提了起来,紧张兮兮地看着康兆业,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很有默契地叫道,声音带着小心翼翼。   “老二,老三,”康兆业扬了扬手上的一摞纸,“以后像是这样闭门造车,大部分都是废话的东西就不用交上来了,告诉你们手下的那些士子们,朕要的是看得见的成绩。”   “是,父皇。”康梓容和康梓潼同时说道,这才一天,哪里就会有看得见的成绩出来,若真是那样,他们的功绩恐怕早就堆成山了,被教训的两人都没有退下,他们自然看到康梓炎手里同样是一叠很厚的纸,想要知道大皇兄是不是和他们一样的结果。   “父皇,这是岳木兰让儿臣转交给父皇的。”康梓炎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上前的太监,恭敬地说道:“儿臣看过一些,他们这一天过得可是相当的精彩。”   “哦,”康兆业笑眯眯地看着康梓炎,“老大,若是跟老二和老三一般,都是废话,浪费朕的时间,朕可不会饶了你的。”说完,接过那一摞纸,看着很明显的被装订成五份,每一份看了一些,越看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的真切。   “不错,老二,老三,你们也看看,”除去梓涵对岳木兰动心的事情之外,可以说康兆业对岳木兰是越来越欣赏,聪明,稳重,有才能又识时务。   康梓容和康梓潼心里是有些不高兴的,哼,得意什么,不也是运气好,遇上岳木兰那一组了吗?又不是你自己的成绩。不过,即使是心里再怎么不高兴,在康兆业面前,两人还是表现得极为谦和有礼。   再看过手上的东西后,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这些条理分明,事件清晰,处罚得当的案件比起他们递上去的满篇豪言壮语要有说服力得多。   “朕想现在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康兆业心情很是愉快地说道:“朕要的是能干实事的人才,虽然朕没给他们职位,可诺大的大康城他们就找不到一件能做的事情吗?若真是那样,他们与废物又有何区别,朕要着这些废物做什么?”   “是,父皇。”三兄弟用心地聆听康兆业的教诲,康梓炎心里有些后悔,应该在两位皇弟离开之后再来见父皇的,如今两位皇弟肯定惦记着府衙的事情,明日岳木兰他们想要接着做下去,想必是不可能了。   这一晚,岳小雅回到家里,看着丰盛的晚饭,还有等着自己的相公,一张脸笑得跟一朵花似地,没有往日的优雅,却温暖得像冬日的阳光,看着这样的笑容,薛长铭决定以后要尽可能的早些回家,给小雅准备好吃的。   而岳小雅呢,觉得自己嫁给薛长铭实在是一个再正确不过的选择了,前世他们家可以说是少爷的高层幸福家庭,爷爷,爸爸,叔叔堂哥们都可以称得上是好男人,专情,护家,但是有一点,是岳家男人坚持执行的,那便是君子远庖厨。   再瞧瞧她嫁的男人,在她的眼里简直就是十全十美,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就算是整个大康的男人都能做到这一点,可岳小雅却觉得,单单是这一点,就足够她爱死这个可爱的男人了。   饭后,岳小雅很是满足地挽着薛长铭的手在花园里溜圈消食,两人慢慢地走着,没有说话,气氛却很温馨。   只是,这一晚,薛长铭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折腾得岳小雅求饶不止,朦胧中,似乎在她筋疲力尽之时,这个男人依旧在她身上倒腾,于是,第二天,岳小雅起身的时候,一脸疲惫不说还秀气地不断打哈欠。   薛长铭心疼了,“小雅,要不你先睡会,我让薛吉把早饭给你温着,等睡醒了再起来。”   岳小雅摇头,瞪了一眼精神奕奕,完全不受影响的薛长铭,果然,这种事情无论到了那里,受累得都是女人,“不了,我一个人吃饭有什么意思,再说,还要练功呢。”   严以律己这一条,岳小雅一向做得很好,“能行吗?”只是,薛长铭看着坐起身来歪歪倒倒的岳小雅,眼圈下面一片乌青,心疼之余又有些自责,就算被世子刺激到了,也要顾着小雅的身体才是。   “能行,”岳小雅其实已经清醒过来了,不过是看着薛长铭的样子,想要撒娇耍赖一下。   于是,岳小雅准时出现在集贤居时,邓家轩四人看着她脸上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老大,你昨晚没睡好吗?”邓家轩立马关心地问道,随后就要吩咐小厮却拿鸡蛋给他敷敷。   “不用了,你们用过早饭了吗?”岳小雅知道,这个世界的男子很是在意自己的形象,不过,出门前,他有看过镜子,并不是很严重,不想太麻烦,想着天色尚早,便顺道问了一句。   “呵呵,老大,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集贤居,怎么可能没有晚饭吃。”李东冉笑呵呵地说道,今天剥了他那一身娇嫩的翠绿,换身十分朴素的水绿,不过,配上那美丽的脸蛋,依旧是娇艳的美男。   邓家轩一身暗灰色,不过,一看那布料,那做工,肯定不便宜。   陈洛和朱云华不在是一黑一白,都是一身灰扑扑的衣服,不过,同样是崭新的,岳小雅可以肯定,他们一定是回到家里找人连夜赶制的。   看着穿着如此朴实简单衣服的四人,岳小雅这才发觉,自己这一身竹青色倒是最打眼的,不过,相比起坐在集贤居内吃早餐的大爷们华丽富贵的衣服,他们都很是低调。   “败家子,吃早饭用得着来集贤居吗?”岳小雅十分鄙视地说道,要知道集贤居的一顿早饭可不便宜,再说,就这三人的出身,即使是处于人生最低谷的朱云华,家里都有佣人给这少爷准备早餐的吧,非要到这里来浪费银子,不是败家子是什么?   “稼轩,他们给钱了吗?”随后又想到一种可能,岳小雅笑着问道,从第一次聚餐开始,他们就是给了银子的,虽然邓富贵是死活都不收,可在岳小雅一句,你不收下次他们都不来的威胁下,收了成本费。   邓家轩点头的同时,陈洛不满地叫道:“老大,你看我们像吃霸王餐的人吗?”   “李东冉和朱云华都不像,”岳小雅站在邓家轩身边,右手食指和拇指捏着下巴,打量着三人,认真地说道:“至于陈公子你,瞧瞧你这威武雄壮的身躯,怎么看都是吃霸王餐的主。”   陈洛站在中间,朱元华和李东冉侧头打量,随后抿嘴,很有默契地站到岳小雅这边,五人之中,最矮最瘦弱的是岳小雅,其次,邓家轩托他那张娃娃脸的福,单纯可爱,朱云华和李东冉两人都是属于风度翩翩的书生型,身材修长,看起来斯文得很。   可陈洛不同,粗狂的脸,高大的身躯,粗大的嗓门,往四人中一站,完全符合岳小雅的形容。   于是,等到邓家轩,朱云华和李东冉三人也学着岳小雅的动作将陈洛打量一番之后,同时感叹道:“果然威武雄壮!”   “你们,你们,”陈洛看着四双眼睛里的笑意,眼珠子一转,两只大手立刻变成兰花指,腰间一扭,屁股一瞧,右手背放在左脸下方,故作害羞,媚眼一抛,左手指着四人,发出尖细的声音,“你们好讨厌!”   “呕,”四人纷纷低头,随后又笑了起来,气氛欢快得仿佛之前那些不愉快都没发生一般。   “好了,我们走吧,办正事要紧。”岳小雅笑着说道,在这四人中,她真心接受的是邓家轩和李东冉,不过,陈洛和朱云华,她还是愿意再给他们一次机会的。   “老大,我们还去府衙吧?”除了集贤居,朱云华难得开口说出自己心里的意愿,见老大朝自己看过来,解释道:“昨天晚上睡觉前,我将自己审理过的案子仔细地回忆了一遍,发现有许多的细节地方还做得不够好。”   另外三人倒是跟着点头,“那就走吧,”岳小雅自然是没有意见,不过,算了,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怎么会这样!”邓家轩等人瞪大了眼睛,眼里有着不服气,却又无可奈何,那些人不但抢了他们的事情,而且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还得到府尹的同意,把堆积起来的案子都交给他们做,看着其他四组一组出了五个人,整整二十个,就是有分给他们五人处理的案子,瞧这吵吵嚷嚷忙忙碌碌的众人,哪里还有地方分给他们。   “这可真是!”李东冉摇头,昨日无人问津,今日倒成了香饽饽,让他这么说这些人。   “哼!”朱云华阴沉着脸冷哼一声,表达他心里的不满。   “哈哈,”陈洛打着哈哈,“老大,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四人也明白,恐怕是他们昨日递上去的案卷引起的,不过,他们也明白,就算没有将案卷递上去,他们最多也只是在这里多待一两天而已。   “有猜想到这种可能,却没想到他们这么积极,”岳小雅的笑容倒是没怎么变化,“走吧!”   “去哪?”四人同时问道,看着热火朝天的府衙有些不舍,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处理公务的地方,在他们心里还是值得纪念的。   岳小雅挑眉,“难不成你们要上前去跟他们理论?或者抢活干?”   四人一听,猛地摇头,若真是那样做的话,即便是他们有把握会赢,可给别人看了笑话不说,最关键的是,他们丢不起那个脸,也跌份得很,“算了,让给他们,我们再去找其他的事情做吧。”   邓家轩说着这话,语气潇洒大方得很,只不过,看他那一张明显受了委屈的脸,跟其他三人一样,若是说心里一点都不介意也是不可能的。   “既然不准备去抢,那么就走吧,傻不愣登地站在这里算什么回事?”岳小雅好笑地看着四人,率先走了出去,在门口没等多久,就看见四人跟了上来。   “老大,我们去哪里?”四人跟着岳小雅的脚步,离开府衙,陈洛开口问道。   “走走吧,这么大一个康城,总会遇上我们能做的事情吧?”岳小雅倒不是很担心,于是,四人看着完全没有受刚刚那些事情所影响,笑容依旧如常般的平静优雅,渐渐的,四人心里的愤愤然消失,陈洛开口问道。   岳小雅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四人,“我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哦,”四人点头,倒是不觉得失望,“那这一步我们往哪边走?”李东冉看着面前的三条岔路,笑眯眯地问道。   “呃,”岳小雅总算是明白什么叫做老大不易做了,明明这一个个都猴精猴精的,可什么事情都要问自己,让她觉得压力很大好不好,“稼轩你说?走哪边?”   于是,岳小雅一笑,先朝着最老实的下手,邓家轩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三条路,“我不知道?”   “无论你根据是什么,必须要选一条,”岳小雅笑容很好看,不过,说出来的话却不容他人反对,“你们三个也一样,我数一二三,你们四个必须得选择一个方向。”   “啊!”这样也行!四人有些了解岳小雅的方法了,三条路,四个人选,无论怎么样都不会平均的,只是,他们总算相信自家老大也没有目标了,否则,怎么会用这样草率的方法。   岳小雅眼睛一眯,“一,二,三。”   刚刚数完,四人完全是凭着自己的感觉随便直了一条,随后五人都是一脸的诡异,因为四人都指的是一个方向,西边的那条路,“呵呵,真是有默契,那我们就走东边吧。”岳小雅满意地说道。   “为什么?”这下四人同时问道,明明他们都选择的是西边,怎么也该去西边的,天意如此嘛。   “没听说过日薄西山啊。”岳小雅鄙视地看着四人,笑着说道:“难道也没有听过紫气东来吗?为了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够顺利找到事情做,开张总要选择吉利一点的方位吧?”   除了陈洛之外的三人都点头同意,而陈洛则是一脸怀疑地看着已经向东边走去的岳小雅,老大,原来你也知道自己运气不好啊,那就更应该相信我们的选择啊,另外,还私底下加了一项他们才干一天的活就被别人抢了的原因,自家老大霉运当头。   等到五人都走出东边接到好几百米后,岳小雅才开口说道:“各位高手,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从出了府衙,就有几拨人跟着我们?”   “恩,”邓家轩一张娃娃脸,很是严肃认真地点头,“刚刚在路口的时候我就发觉了。”不用怎么想就知道对方是哪些人。   李东冉手里把玩着扇子,便四处查看,“老大,他们这是要赶尽杀绝啊,我估计,就算我们运气好,找到像昨日那么有趣的事情,除非我们能够一天完成,或者待在那里不走,否则,第二天肯定没戏。”   “太过分了。”陈洛黑着一张脸,“他们自己去找不就好了吗?跟着我们算怎么回事嘛。”   朱元华阴寒着脸,浑身上下透露出生人勿进的稀奇,“把他们引到偏僻的地方,狠狠地揍他们一顿,我就不信,他们还敢跟。”另外三人眼睛一亮,这倒是个主意,既可以出气也不用丢脸,一举两得啊。   于是,四人同时盯着岳小雅,眼睛炯炯有神,明确地表达出一个意思,“老大,揍吧。”   “呵呵,兵不厌诈,他们这么做并没有什么不对,”岳小雅毫不在意地笑看着四人,“我们都是饱读诗书的文人,怎么能够做这种粗鲁的事情,大气一起,他们要跟,就让他们跟着嘛。”   “老大,”邓家轩觉得有理,点头。   “可是,我们总不能老是被人抢了事情吧,”老大,你漂亮话倒是会说,事情还是没有解决好不好?   岳小雅看着繁华的街道,来往的行人大多数脸上都带着笑容,商铺生意很是不错,闹事的人也很少,太平盛世想必就是如此吧,“听我把话讲完,就算朱云华你的主意不错,可对方有四拨人,你们打得过吗?再说,即便你们答应了,他们不会将事情宣扬出去,可难保不会再揍回来,你们一个个是武功盖世。”   岳小雅的话让四人觉得很有道理,他们似乎是冲动了,那武功盖世四个字更让他们的脸有些发红,“可千万别忘了,你们有一个连内力都没有的老大,他们要用武力对付我,就跟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差别。”   四人听着第一句话时,还有些内疚,可听到最后,脸上的肉不约而同的抖了起来,同时想到,这世上有老大你这样强悍的蚂蚁吗?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就这么忍着,太憋屈了吧。”这话是朱云华说得。   岳小雅勾起一抹笑容,“谁告诉你们,我们就这么忍着,你们就放松心情,慢慢等着看好戏吧。” ☆、第60章   这一天五人时间就浪闲逛上了,特别是紧紧跟身后跟屁虫,恐怕是知道自己发现了他们,竟然脸皮厚得干脆不伪装,光明正大地跟踪起来。   五人来今天被人抢了事做,又一无所获,再加上粘着他们嚣张一群人,心里是既窝火又郁闷,若不是岳小雅有言先,不动用武力,他们恐怕早已压抑不住手痒。   太阳西,五人站贤居门口,其中四个情绪低落,一身颓然,“老大,我们明天还要这样吗?”邓家轩大眼睛瞪了一眼跟着他们人,可恶,竟然还敢对着自己笑得如此灿烂,还有没有羞耻心啊!   “不然呢?”岳小雅笑着脸上没有一丝火气,同样侧头看着跟踪他们人,都是前五十士,经过科举,殿试,还有之后一大堆事情,早已经都认识了,正因为如此,岳小雅还很是礼貌地向对方点头,算是打招呼。   倒是让跟着人有些发愣。   “真是太憋屈了。”陈洛低声说道,虽然他是大嗓门,可也清楚,若是这句话传到对面那些脸皮极其厚人耳朵里,他们只会加得意,绝对不会有内疚之心。   李东冉十分漂亮地一笑,灵活地拨动着手中扇,眼里竟是狡黠,“不是挺有意思吗?”另外三人同时看向李东冉,这家伙不会也被老大传染得不正常了吗?   “好了,今天也累了,晚上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继续,”岳小雅笑着说道:“李东冉说得不错,既然他们想玩,我们就陪着他们玩,反正我们如今也没有正事,你们应该不是只挨打不还手人吧,回去好好想想,明天怎么应对。”说,岳小雅率先离开。   “我怎么觉得,”邓家轩看着岳小雅背影,想着他离开时那个笑容,怎么看都有些激动,兴奋,邓家轩说话声音很小,眼角扫向跟着他们人,“明天他们会很惨。”   另外三人同样点头,李东冉转动扇手总算是停,“那么,我们就努力让他们明天惨。”   对于康兆业来说,当皇时做梦都想着当皇帝,可等他梦想成真之后,才发现皇帝这个职位竟然是那么枯燥,乏味,以及辛苦,所以,只要有趣事出现,他总会带着康梓涵凑热闹,即使不能身临其境,也要将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   “梓涵,你说这岳木兰会怎么做?”康兆业笑呵呵地说道。   “皇叔,若不是你故意,又怎么会出现这样事情。”康梓涵眼皮一抬,笑容张扬而又风情万种,面对这样皇叔,康梓涵说话语气很是无奈,   “当初是你要求我公私分明,可如今你呢?我们计划里可没有这一项。”   “呵呵,这是朕临时加进去,再说,朕也是有目,你也知道,康城府尹一职一直没有找到合适人选,朕想着从这些人中间选出来也未尝不可。”   康梓涵倒是不怀疑康兆业话,不过,却也没有部相信,十分了解地说了这么一句话,“顺便供你取乐。”   “怎么可以这么说,朕可是很称职皇帝,”康兆业说着这话有些漫不经心,“梓涵,你不也一样,看得很开心。”   第二天,热闹康城大街,“稼轩,你们来看,看着不错。”岳小雅不顾摊主一脸惊讶模样,突然十分热情地招呼邓家轩四人上前,那模样,不是找到宝贝,也绝对是发现非常有趣东西。   难得看见自家老大抛弃她优雅笑容,露出如此稚气活泼一面,四人自然是好奇得很。果,围上去一看,邓家轩脸是瞬间就爆红,巴巴地说道:“老,老,老大,你,你。”   陈洛来一脸期待模样,等看见他们家老大手上东西时,整张脸都黑了,高大身躯一就僵直得跟木头一般,朱云华看了一眼,就立刻转过头,阴沉脸表情很是诡异,正常莫过于李东冉,表情仅仅呆滞了两息便恢复过来。   “老大,你喜欢?”轻飘飘丝滑声音传进另外三人耳朵里,纷纷第一时间转动着脖,惊恐地看着诡异李东冉,见他眼睛十分认真地盯着老大手里东西,随后十分有默契地提气飘离这个地方十米之远。   “这是怎么了?”李东冉摸了摸鼻,他不过是配合一老大而已。   岳小雅看着眨眼间就十米之外三人,看来回去还得努力练功,他现别说内力,就连气感都没有,“没事,他们心理素质太差,大惊小怪而已,走吧。”   “好,”李东冉点头,同岳小雅一起离开,依旧是刚刚步伐,慢悠悠地走出十步,两人同时扬眉,嘴角勾起同样弧度,眼里闪过狡诈,默契地转身   果然,有四个人站他们刚刚位置,一个个红着脸,表情古怪地看着摊上摆着各种颜色鲜艳女人肚兜,亵裤,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摊主一愣,怎么今天光顾都是男人,还长得人模狗样,不过,看着这几位公衣着,就知道是富贵人家出生,不但有钱,也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难不成这些贵公还有如此癖好?心里虽然这样嘀咕,面上却依旧是笑得非常客气,“几位公随便看,这些都是流行款式。”   被耍了,这是四人脑里同时出现三个字,羞得不行,想也没想转身就要离开,只是,抬脚,咦,怎么动不了了?四人心里疑惑,低头,满头黑线,个个脸黑,岳木兰,不能这么损人!   只见地上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一滩透明液体,再加上鞋底被牢牢黏住,他们哪里还不明白。   “原来是李兄你们啊,”得到岳小雅示意,李东冉笑着走过去,故作偶遇而一脸惊喜模样,“又来买这些东西啊,”眼里没有路人奇怪神色。   一走进,还特意用扇从一堆花花绿绿肚兜中挑出一个粉色半透明小肚兜,故意四人眼前晃了晃,看着四人脸加充血,“我上次看你们房间里已经收了不少,那布料,那做工,怎么也比这里要好,要上档次啊。”   胡说,放屁,王八蛋,滚,这是四人心里想说话,不过,显然,他们还没有从站这样摊旁边脚被牢牢黏住尴尬中反应过来,以至于错失了反抗第一时机。   “不过既然你们喜欢,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李东冉装得那个像,声音诚恳得半点鄙视都没有,利落地从袖口里掏出一锭银出来,扔给摊主,“够买这些东西了吧。”   被这么突如其来算计,四人失去了平日机警,加没有冷静头脑去想李东冉接来要做什么。   “够了,够了,”摊主并不笨,看着那四位公脸色,就知道事情不简单,只是后来那位公好像也不太好惹,只能慌忙地接过银,那重量让他心头一喜。   “既然这样,你可以离开了,”李东冉这话一落,那摊主立刻脚底抹油,那四位公要活吞了自己眼神,实是太可怕了,“李兄,不用太感激我,这些我就送给你们了。”   这里是闹事,来往行人自然不少,纷纷看着僵直地站女人内衣店门口四个男,竖起耳朵听着几人对话,眼里有戏虐,有厌恶,也有恶心。   后面刚刚反应慢了一步跟踪人,庆幸不已同时,纷纷看向站一边看戏岳小雅,仿佛是感应到他们目光,岳小雅回头看着他们,依旧是那优雅笑容,有礼点头,可他们却觉得背脊发凉得厉害,马骨悚然。   “李东冉,你到底要做什么!”四人已经可以感觉到路人火热目光,其中一人放低声音,羞愤地低吼。   “干什么?”将扇上肚兜放到那人手里,见对方像是十分烫手般地扔到一边,笑得加明媚动人,“你们昨天跟我们跟得很舒坦,今天也轮到我们了吧。”   四人气得不行,李东冉却像是没有看见一般,继续说道:“抬头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吧,有你们这么跟踪人吗?真是太蠢了!”   四人同时抬头,便看着那令他们想要晕倒匾额,上面四个漂亮大字,女人里衣。   “虽然你们是第一批,不过,也别太难过,他们都跑不了,慢慢想办法吧,我倒是想看看,这样大街上,你们是选择一直站这里呢?还是脱鞋换鞋?”   或许后面选择对于普通百姓并没有什么,可对于他们这些士来说就是再失礼不过举动,无论他们选择哪一项,都够报他们昨日被抢了活,被跟踪郁闷之仇了。   李东冉看着四人表情,翩然离开,站到岳小雅身边,继续看戏。   康城百姓都是有眼光,看着四人气质,猜测身份是他们惹不起,可是,有热闹不堪不符合他们身份,看着看着,嘴就有些发痒,不能大声说,小声讨论还是可以。   “这四位公怎么回事?瞧着他们样,不像已经娶亲了啊?怎么看到女人衣物就挪不动叫了。”   “还好没成亲,若是已经成亲话,那得多放荡啊。”   这是不了解真想。   “他们估计是被点穴了吧,即便再喜欢这些东西,也不可能光天化日之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事情来。”稍微有些脑人如此猜测道。   “不一定,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什么变态,就想将他们这么恶心人癖好暴露我们面前。”有人不以为然。   接着又有人摇头,“哪里有这样人,我觉得是被暗算了,瞧瞧他们脸色,若真是你说那样,又怎么会这么难看。”   终,有脑人担任了真相君,高人一等地开口:“你们难道没有看见他们脚吗?他们鞋被胶水黏住了,动不了了。”   真相君周围一群人睁大眼睛细看,随后恍然大悟,不过,依旧不妨碍他们看戏。   然而,真相君传播速度太慢,不远处想象力异常丰富人开始惊呼,“啊,你们说他们会不会就是采花贼?”   身边人脸色立刻变了,“你说是那个专门抓女人强an犯?不是说只有一个人吗?”   “谁知道,说不定就是四个,否则,怎么到现都还没有抓到。”   半个时辰之后,“老大,你说他们四个要怎么办?”邓家轩想到自己离开时,那四人站那里,被围观,被讨论,尴尬模样,恨不得找个地缝专进去,想到摆他们面前一堆东西,整个人笑得脸蛋都有些发红。   “什么怎么办?”岳小雅笑着说道:“凉拌呗,对了,还有没有人跟着我们?”   四人摇头,脸上竟然和岳小雅一样,微微有些遗憾。   这天晚上,薛长铭很是愉地听着岳小雅说着自己战果,一张小脸烛光熠熠生辉,心里一片火热,嘴上还不断地夸奖着,站他们身后薛意三人,笑着同时默默地怜悯着那四人,真倒霉。   康兆业是笑过之后,感叹,岳木兰果然没有让他失望,深懂朕心啊!这么损人招数也能够想得出来,不过,到底还是善良了些,没有将四人身份公开。   康梓涵虽然脸上对这句话不赞同,可也不影响他那双美眸里闪耀着笑意,心里翻着白眼,若是岳木兰真将他们身份公开话,皇叔你恐怕又要说他们狠毒了。   之后几日,有锲而不舍继续跟踪,无一不被陷入极其尴尬至极境地,导致跟着岳木兰一起四人恶作剧水平不断升高,而康兆业是大呼过瘾,不过,时间一久,便没人敢继续跟着岳小雅一行人,笑话,别说将之前受罪那些人换成他们,会吓得做噩梦,天知道,轮到他们时候,迎接他们是什么样招数。   只是,即使没有了跟屁虫,岳小雅带着四人几乎将整个康城又逛了一遍,依旧没找到他们能做事情。   当然,康城也不是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比如,城西他们也有碰到收保护,陈洛想上前,被岳小雅拦住了,“你若保护不了他们一辈,就不要上前,否则,来能交钱解决事情可能会变得大。”   他们去过赌场,乌烟瘴气杂乱不堪,见识过那些因为赌博而被打死打残,那直接粗暴动作,拳打脚踢苦苦挣扎赌徒,第一次,邓家轩看来能够用银解决事情都不叫事情,想要掏钱,被李东冉挡住,“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转头望着自家老大,见他看着那人骨头被打折,发出巨大哀嚎,笑容没有半点变化,“稼轩,这世上有很多值得帮助人,但绝对没有赌徒这一类人。”   也去过妓院,康城妓院,无论是卖身还是卖艺,男女皆有,女人是因为不能生育,而男人,甚至好些个都是男孩,长得倒是唇红齿白,比起现代花样美男胜一筹。   客人自然也是男女都有,有男嫖女,男嫖男,女嫖男,倒是令李东冉内四人面红耳赤之余大开眼界。   这里,世俗道德基被抛弃,糜烂得令四人煞白着脸,一走出来就开始吐个不停,岳小雅远远地站一边,摇头,果然还很青色稚嫩,这就受不了了。   就是这些日来,越来越露出诡异性,也很符合岳小雅胃口李东冉,看到那里面放荡不堪男男女女时,都吐得双腿发软,一想到那毫不遮掩,赤果果,又开始干呕。   “老大,应该一把火烧了那里,实是太肮脏了。”回到贤居,四人无力地坐椅上,朱云华开口说道。   难得,另外三人同时点头,“我看着那里面好多人都不是心甘情愿,做那样事情实是太可怜了。”邓家轩惨白着一张娃娃脸,皱成一团,一想到那些跟自己同龄男被逼着做那样事情,那是何等耻辱,怎么能够忍受得了。   “以前我就听说过,没想到真有这样地方。”陈洛脸色也不太好,“简直是有伤风化!”   温室里小花啊,岳小雅笑看着四人,相比起现代那些场所,这里已经好了太多,“老大,你怎么说?”李东冉是真佩服自家老大,这样都能够面不改色。   “你们要我说什么?”径自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品着,再四人都等不及时候,开口说道:“那么一整条街都是这样场所,你觉得我们现有那个能力吗?”   四人沉默了一会,“我们可以写份折,让大皇交给皇上。”朱元华率先开口说道:“若是皇上知道康城竟然还有这样地方,一定会处置。”   另外三人点头。   “呵呵,你们以为皇上不知道吗?”岳小雅笑着说道:“这件事情我们管不了,也管不起,就跟赌场一样,能够开得起妓院人,一定是有雄厚背景,甚至他们背后人就是皇室之人。”   “这怎么可能!”四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这话一出口,开始沉思起来,他们即使没有见过什么大风大浪,可脑却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上,李东冉第一个动摇,“为什么?”   “水至清则无鱼。”岳小雅开口说道:“再说,刚刚稼轩也说了,有些人是被逼,可大部分是自己愿意,他们将自己身体当作物品出卖,牟取生存,这就没什么错。”   “可是,”四人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那些被逼人不是太可怜了吗?”邓家轩很小声地说道。   “可怜吗?这个世上可怜人太多了,我们管得来吗?”岳小雅笑容微微变冷,看着茶杯冒出缕缕烟雾,“无论他们是怎么落到那个地方,他们并不是没有选择,身和生命之间,他们选择活去,即使心里再不甘愿,也代表着他们对命运妥协。”   “当然,若是聪明话,他们还有一条好路可以选择,花花自己脸,那里做苦工,”岳小雅声音有些冷清,却震撼了四人。   是啊,生命,身体,容貌,若是他们落到那个地步,先选是毁了自己脸,但绝对不会有卖身这一项。   “世上人何其多,我们不能以自己想当然去想别人,”岳小雅笑着说道:“你们觉得他们恶心,可是,无论是被逼还是自己愿意,他们出卖自己身体,比起那些连自己良心都出卖人,干净得不知道多少。”   知道四人可能一时间消化不了这么多话,也不勉强,“我们帮不了他们,或者他们压根就不需要我们帮助。”   这件事情之后,四人消沉了好一阵才振作起来,这中间,他们跟自己父辈交谈过,虽然没有岳小雅说得这么直白,可总是有那么一点意思里面,时间一久,他们倒是顺应岳小雅玩笑话,将那些人看着卖高级猪肉,倒也看得开。   不过,四人消沉那一段时间,岳小雅也不好过,自从知道自己欺负去了那样场合,即使清楚是什么事情也没做,醋劲很大薛长铭还是每个晚上使劲折腾岳小雅。   这天,五人已经叫康城每个角落都逛了个遍,对于社会各个阶层生活也有一定认识,不过,其他人眼里,便是这五人什么招都没有了,整天无所事事瞎逛。   “老大,这样日还要多久才束啊。”陈洛闲得发慌,大大个耷拉着肩膀,无聊地看着身边李东冉盯着街上青石交汇线一步一步认真地走着,得,这人比自己还无聊。   “我怎么知道。”岳小雅倒是毫无压力,依旧十分认真地闲逛。   朱云华脸色已经放晴了不少,“老大,已经一个月了,我们就第一天做了点事情。”   “一个月了啊。”岳小雅温和地回答,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城门口方向,“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吗?近街道上似乎冷清了不少。”   “没有啊,稼轩家里生意还是那么好,”陈洛开口说道,随后眼睛一亮,“难道老大发现什么了吗?我们有事情做了吗?”   “我们都发现了。”陈洛话一落,邓家轩,朱云华,李东冉同时说道,城门口出现那么大动静,不是瞎都能够看见。   一对士兵开路,打头是康梓涵,原放肆骄傲笑容消失无踪,一张冷得吓人脸,浑身散发着阴森森气息,再加上一脸肃穆士兵拿着冰寒武器,使得想要看热闹小老百姓们一个个望而却步。   队伍后,岳小雅睁大眼睛,竟然是三口棺材。   等到康梓涵队伍离开,众人才从那种可怕气氛中回神过来,“听说了吗?这都是第三波了,那采花贼实是太可怕了,已经强an了五个未婚女,女人还好些,就只是受些罪,至少能够活着回来。”   “可是,去抓采花贼那些人,清白不保不说,连命都搭上了,我有个亲戚刑部当仵作,啧啧,你不知道,那些男死得那个凄惨,浑身上没有一块好地方,眼睛睁得大大,死不瞑目啊。”   “畜生!”有人听了愤怒地骂道。   “嘘,小声些,听说那采花贼功夫了得,神出鬼没,小心他听见,对你手。”   “啊。”一听这话,刚刚还很愤怒人吓得瘫坐地上。   “采花贼,还没抓到吗?”岳小雅隐约记得第一次听见是好些天之前了,五人这些日基上都待一起,知道不比岳小雅多,纷纷摇头。   “让开,让开。”很,一队士兵出现,拨开人群,将一张告示贴城墙上,大声地读了一遍,随后去一个地方。   告示上无非就是将采花贼一事告之给大家,让家中有未婚女暂时不要出门,“你们怎么看?”走了好远之后,岳小雅才开口问道,她同情心真很少,可是对于这样十恶不赦罪犯,她却是愿意让他们生不如死。   “老大,你不会是?”四人惊讶地看着岳小雅,这些日看惯了他经常挂脸上事不关己,一直也知道老大胆很大,却没有想到,会大成这样。   岳小雅点头,“我们回去再说。”   这一次,五人一改刚刚懒散,速地想贤居而去,那独属于他们包间已经成为他们秘密基地,五人一进去,坐,邓家轩就迫不及待地问道:“老大,你刚刚没看见那三口棺材,还有那些所说吗?被抓人不但死了,还被那啥了。”   说到后脸色有些清白,“太危险了。”朱云华开口说道。   岳小雅眼睛一眯,“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加不会放过他,将他千刀万剐来祭奠那些因公殉职人。”   生气了,四人看着岳小雅,他们很少见到老大生气,“可是,”李东冉来还想说什么,一看见岳小雅模样,突然发现,士兵,将士甚至包括捕头,衙役这一类人,他们老大格外看重。   “你想怎么做,算我一份。”   “李东冉,”邓家轩三人惊叫道,“你不要这个时候添乱好不好,太危险了。”朱云华没好气地说道。   “这件事情不勉强你们,”岳小雅开口说道:“不过,我是怎么也不会放过那采花贼,至于你们,就要好好想想。”虽然这么说,她却很是头疼,要怎么跟薛长铭说,要不,先瞒着?   “老大去话,我是一定要去,”邓家轩眼里依旧害怕,可是,说话却很是坚定,感觉到陈洛和朱云华看着自己,仿佛责怪自己这么就改变立场,“老大功夫不好,我要保护老大。”嘴硬地解释道。   陈洛深吸一口气,“既然你们都去,我也不能当缩头乌龟,算我一个。”   得,朱云华翻白眼,他还能说什么。   “不要这么决定,还是那样,冷静来,仔细想想,明天再告诉我决定。”岳小雅笑着说道,这些日相处,五人是越来越默契,她有时候想,有这样朋友也挺不错。   “怎么样?”康梓涵走进停尸间,看着前几天还活生生站自己面前手,此时以这样惨烈方式躺这里,如此屈辱地死法,让他加坚定要抓住凶手决心。   仵作摇头,“还是跟之前人一样,凶手很小心谨慎,并没有留什么线索。”   果然,眼神一暗,“出去吧,”康梓涵冷声着命令,停尸房人心情沉重地离开,仅仅是这些天,刑部就损失了十人,继续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可是就这么放过凶手,别说世不同意,就是他们也不甘心,如若是那样,怎么跟死去人交代。   康梓涵里面呆了一个时辰,亲自将他们眼合上,这才走出停尸间,将所有受害者一一查看,“碰,”一拳打桌案上,依旧没有什么进展,康梓涵真想挖开那些女人脑,看看她们到底是怎么想,遇上了凶手,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满目春光。   这一晚,岳小雅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三口肃穆棺材,以前她不是这样,如今是怎么了,侧身,看着熟睡中薛长铭,有些发慌心平静来,又想到已经离开好久岳筱辰,不知道现有没有往回走,也不知道一路上还顺利不?   “你们决定了吗?”看着五人,岳小雅一脸严肃地说道。   “富贵险中求胜,”朱云华开口,虽然他不明白自家老大为何对许多事情都漠不关心,却对这件事情如此执着,就想当初叔叔那件事情一般,想到之前事情,脸上阴沉了不少。   “我要保护老大。”邓家轩强调。   李东冉无所谓地耸耸肩,“我是凑热闹,这样悠闲日好无聊。”   “我听老大。”陈洛挺了挺胸膛。   听着四人话,岳小雅笑了,“放心,只要布置妥当,绝对万无一失,我们可还有很多事情没做,不会这里栽了。”   “公,你们要做什么?”跟着而来薛吉和薛祥听着这话有种不祥预感,警惕地问道。   岳小雅转身,笑看着两人,“要么你们跟着我,保护我安,要么你们就回去,不过,我要做事情谁也阻止不了。”自家夫人都这么说了,他们能怎样,少爷都是听夫人,只要保护好夫人,回到将军府有夫人说情,惩罚也不会太严重。   看着两人沉默,岳小雅满意地点头,“既然这样,我们现分头行动,李东冉和稼轩去打听一那些被强an女人家庭,性格,还有遇害时间,地点。”   “陈洛和朱云华,你们只要去问那些男遇害地点,时间就可以,记住,宁愿消息少些,也不要打草惊蛇,不要被刑部人知道。”   “为什么?”陈洛有些不明白,“皇上不是给了我们牌吗?我们应该可以查看那些情报。”   “太危险了,你觉得康王世会给我们看吗?我想着他昨天表情,你还没开口,就会被打一顿,他现心情恐怕非常不好。”岳小雅笑着说道,“再说,我们只要知道基就行了,若是那些情报有用话,以世事早就抓到人了。”   “哦,”四人觉得岳小雅说得有道理,想着这件事情可不是上次府衙那么简单,郑重其事地出门,小心地同时,心里竟然隐隐有些兴奋,刺激敢。   “公,你们不会是要去抓那强an犯吧?”薛吉和薛祥恨不得刚刚没有将夫人打晕,带回去。   “你们不是听到了吗?放心,我之所以带你们来,是因为需要你们帮忙。”岳小雅开口说道:“走吧,去买些东西。”   两人想要开口劝,可看着夫人一脸冷凝,认真模样和上次看见那些残疾士兵时没有两人,薛吉将话吞了去,也扯了一薛祥,心里定决心,若是真有危险,他们拼死也会保护夫人。   毕竟夫人所做事情,他们其实也想做,只是,他们没有夫人那样头脑,既然如此,能帮忙也不错。   之后,薛吉和薛祥跟着岳小雅四处买了许多奇怪东西,回到岳府,摆着那些瓶瓶罐罐,一边倒腾买回来东西,又是加水又是烧火,另一边还写写画画,他们是看不明白,半点都帮不上忙,只能惊奇地看着原红豆和杏仁被弄成奇怪东西,随后带上手套,去院里摘了一串乌头,小心翼翼地摆弄起来。   岳小雅很庆幸,当初被逼着学中药,后对毒药倒是很感兴趣,加之对化学深入学习,倒也制过不少毒药,不过,立刻就被她销毁了,就是家里人都不知道。   等到第二天,岳小雅带着他三种成果,笑着去了贤居,听着四人来消息,没想到那个采花贼还挺有眼光,那几个女人都是康城比较漂亮,至于地点,都城郊各个树林里,受害者都是四个城门关闭之前被掳走,第二天,男死了,女被打晕。   “老大,有什么计划没有?”或许之前刑部出去不是高手,可之后接二连三损了人员之后,那么,那些人功夫恐怕比他们都要高,所以,若是没有好计划,莽撞地出击,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计划很简单。”岳小雅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找一个女人做饵,引蛇出洞。”   四人吃惊地看着岳小雅,心想,老大不会是被他们刚刚描述那些男惨状刺激傻了吧?这算是什么计划,女人靠得住才怪,就算不会出卖他们,就她们那愚蠢脑,以那采花贼精明,怎么会看不出来是个陷阱,说不定他们都折进去了,这么一想着,都吓得一哆嗦,即使要死,他们也不想那样死。   薛吉和薛祥心里很是无奈,夫人,你以为所有女人都有你那样脑吗?你难道不觉得自己我们眼里有多奇葩吗?   见自家老大半点没有开玩笑意思,邓家轩有些不好意思地提醒道:“老大,那些没脑蠢女人靠不住,到时候肯定会拖我们后退。”   听到一向乖巧邓家轩说着这样话,岳小雅差点被自己口水噎着,女人怎么了?没有女人,你们怎么出来,“呵呵,我又没说真女人,假女人可是很好找,而且脑也不错。”   “假女人?女人还有真假吗?”陈洛大嗓门一吼,才发现自己失态,看着另外三人也好不到哪里,才放心来。   岳小雅皱眉,“难道不能男扮女装吗?”这里除了陈洛这大块头,其他人装扮起女人来绝对是要漂亮有漂亮,要清纯有清纯,要妖媚有妖媚,哪一个站出去,也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扮女人。”四人脸色都不太好,看着岳小雅眼神他们身上扫荡,跟吃了苍蝇似地,“老大,别算我啊,我是绝对不愿意,我是绝对不要变成那些丑女人。”陈洛首先受不了地说到你,那眼神十分明显,千万不要打主意我身上。   岳小雅眉心一跳,差点就将手中茶水对着陈洛泼出去,你是第一个被我排除好不好,“你假扮起女人来,比那些丑女人丑。”   “呵呵,”一句很实诚话,让其他人都笑了起来,想象着陈洛那五大三粗女人,算了吧,却是是丑死了。    ☆、第61章   陈洛来无意那么一句话,倒是让三人笑声停止,纷纷左转脑袋,看着岳小雅,“若是老大装扮成女人,恐怕康城第一美女都望尘莫及。qqxs.cc(更新更快ne)”李东冉声音有些不正经,说着康城第一美女时,眼里讽刺没有掩饰。   “恩恩,”邓家轩和朱云华同时点头,之前没有注意,现仔细看起来,老大那张脸真是精致得很,就单单从漂亮而言,也丝毫不比李东冉那张妩媚脸差。   “不行,”薛吉和薛祥想也没想就同时开口说道,那急迫都模样倒是引得其余四人侧目,薛祥平日里话少,可脑经却转得极,“我们公功夫差,若是他去,恐怕。”   四人面对岳小雅时候,总是容易将自家老大那他们眼中三脚猫功夫忘掉,谁让他平日里表现得那么强大,“我不会扮女人,”岳小雅放茶杯,不想被他们这一惊一乍吓得失礼了,再说,她来就是女人好不好。   “再说,我早已经有了人选,”岳小雅视线从邓家轩三人身上划过,后笑着停留李东冉身上,“我想,我们之中,再也没有比你适合人选了。”   李东冉倒是没有陈洛反应那么大,只是眉头一挑,“我可以知道理由么?”   “陈洛我就不用说了吧?”岳小雅同样回一微笑,见对方点头,“稼轩装女人肯定清纯可爱,可你觉得,大康会有他那么容易害羞,动不动就脸红女人吗?”   李东冉再次点头,眼角看着坐自己旁边脸色已经通红邓家轩,这小孩,就算是老大放心,他也不会同意。   “再来就是朱云华了”,被点到名字,朱云华身一僵,阴沉俊脸是明显抗拒,抓那十恶不赦采花贼他没有意见,也愿意出力,可是要他一个个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男人装成那恶心愚蠢女人,他就算理智上赞同,也抑制不住情感上反感。   “你瞧瞧他那黑压压脸,不是被虐待就是别人欠他钱没还,就算他装成女人很好看,就他那表情,也吸引不了男人视线。”岳小雅边说便看着朱云华脸黑了,笑得加愉。   “所以,我成了不二人选。”李东冉算是认同了岳小雅理由,手中扇又开始转了起来,岳小雅知道,他每次做这样动作时候,都是思考,“这件事情倒是挺有意思,不过,老大,你能够告诉你,你怎么就想到这么绝妙法吗?”   是坑人法吧,这是场其他男人心中所想,就是薛吉和薛祥,身为人也觉得穿那些女人暴露衣服不仅仅会毁了他们清白,还是一种极大耻辱,因此,纷纷有奇异地目光看着李东冉,他是真觉得有趣,还是逞强?   “我是真觉有趣。”李东冉仿佛听见众人心声,笑着说道,随后,那流光溢彩眼眸扫向他们,让他们觉得惊悚万分。   岳小雅知道这法有些勉强,可相比起任由那采花贼肆意横行,牺牲多好男儿,这点勉强也就算不得什么了,“这法有什么不好吗?”其实他并不奇怪其他人为什么没有想到,因为根深蒂固观念,“当然,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岳小雅笑着说道。   这身就是极其危险事情,即使她觉得自己计划万无一失,可李东冉他们现并不是公职人员,并没有那个责任和义务去做这件事情。   “若我不愿意,老大,你打算如何?”李东冉手中扇停,想来他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不过,看着岳小雅,他还是想知道另一种可能,他不觉得眼前老大是那么容易放弃人。   “将这个计划告诉世,我想他一定会找到合适人选。”岳小雅笑着说道。   李东冉点头,果然,若是康王世知道还能够这样,为了减少伤亡,肯定会用这个法,“我答应可以,不过,老大,能不能不要穿那么暴露衣服,你要知道,我还想要娶妻生。”   见李东冉点头,岳小雅笑容扩大,“薛吉,把包袱打开,”薛吉现总算知道这些不是夫人尺寸女装是用来干什么,“这里面都是你喜欢颜色,桃红,水绿,天蓝,淡紫,你随便那一套去里间事实,绝对不暴露。”   饶是刚刚心里挣扎了许久才做出如此决定李东冉,脸上笑容都不由得一滞,“我是不是该感叹,老大,你准备真是充分啊,早就料到我会答应吧。”   “李东冉,这些衣服很漂亮,你穿着一定好看。”邓家轩看着桌上衣服,笑着说道,没有感觉到因为他这句话,李东冉加僵硬起来。   “是吗?要不邓家轩你也穿,虽然尺寸不合适,我改改就可以了。”阴森森声音从邓家轩头顶传来,邓家轩一回头,就看见李东冉已经站自己身后,那表情,阴险得吓人。   “好了,别闹了,”岳小雅开口打断两人,“放心,这件事情就只有场包括你内七个人知晓,之后也不会有第八个人知道,你们都懂我意思吧?”   其他人连忙点头,他们看来,李东冉这次真是牺牲大了去了,“哼,”李东冉冷哼一声,随意挑了一件水绿女装,转身进了里间,等到再次出现时,邓家轩三人眼睛都脱出眼眶,巴脱落,呆呆地看着李东冉。   来就漂亮脸蛋,配上那高挑苗条身姿,款款走来,裙摆摇曳,怎么看怎么美丽动人。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合适?”岳小雅是不受影响,毕竟她早就有心里准备,上前打量着略微有些不自地李东冉,随后笑着问道。   “身都不自,”平日里很轻松笑容此时很是艰难地才挤出来,僵硬得看不见一丝妩媚,硬生生让漂亮脸蛋失色不少,不过,邓家轩三人眼里,却依旧是好看存。   听到李东冉声音,三人才反应过来,陈洛吞了吞口水,满脸遗憾地说道:“李东冉,你若真是女人就好了!”   得,正有些窝火和后悔李东冉一听这话,凌厉视线冲着陈洛而去,“陈洛,你再说一遍。”这到崩溃边缘语气让赞同陈洛话,想要点头邓家轩和朱云华立刻将脖竖得笔直,同时谴责地看着陈洛,叫你多嘴。   “老大,这样真行吗?”邓家轩有些担心,刚刚美丽绝对是幻觉,“有李东冉这么厉害女人吗?他那眼神一看就不是女人该有,要不我试试?”   “你闭嘴,这里有你什么事情,”邓家轩虽然说是好意,李东冉却半点也不领情,“就你那天真脑袋,应付得了采花贼,你想找死我现就送你去。”   邓家轩立刻焉了,乖乖地站一边,“真没问题吗?”岳小雅笑着问道。   “让我适应适应,肯定没问题,不就是装扮一个没脑漂亮女人吗?”李东冉话说得很是轻松,不过,他若不那么豪迈地坐椅上,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水,恐怕就加有说服力了。   “成,你先适应着,午,我们就出去逛街。”岳小雅笑着再次坐,小心翼翼地拿出三个瓷瓶,放桌上,“稼轩,你吩咐人去抓一只弄一只活物来。”   四人看岳小雅小心翼翼模样,心里就已经有数,邓家轩速起身,不一会就牵进来一条很凶悍强壮大黑狗,“老大,你看大黑行吗?”   “他是你们家养?”都起名字了,一般都是以宠物身份出现,虽然狗试毒是挺好,不过,稼轩也太实诚了,见他点头,“牵去吧,你舍得,我也不忍心。”   “哦,”这次邓家轩倒是没说什么,他也舍不得。&l;   br&g;   “你们去抓几只老鼠来吧,好是白老鼠。”岳小雅这话是对着薛吉和薛祥说,对于他这样平常或许困难了些,但对有功夫身薛吉和薛祥却是很容易。   “是,公。”两人愣了一,说这话就转身离开。   四人看着岳小雅折腾,陈洛终究没有忍住,开口问道:“老大,难道是鹤顶红?”   “笨,若是鹤顶红,老大还用找动物实验吗?”李东冉还嫉恨陈洛刚刚那句话,于是,想也不想就反驳道。   “这是我独门秘方,第一次使用,所以效果怎么样还不太清楚,”岳小雅笑着说道,“这个一会就可以看见,我先仔细说一接来我们计划,你们有什么疑问也可以提出来。”   虽然说李东冉四人因为岳小雅原因答应做这件危险事情,可只要一想到刑部那些高手都折了进去,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恐惧,只是,当他们听了岳小雅盘计划之后,就算是男扮女装李东冉心都放去,那妩媚笑容自然地爬上了脸,何况是其他人。   “老大,你真是太厉害了。”邓家轩开口说道:“若是这样都抓不到那采花贼,那简直就没有天理了。”   “呸,说什么丧气话呢,一定能抓到。”陈洛笑着说道。   等到薛吉和薛祥带着三只洗得干干净净,并且他们细心地用内力将其细毛烘干白老鼠撞到笼里,送到岳小雅面前时,邓家轩四人不得不再次感叹这两个人体贴。   岳小雅拿起一蓝色瓷瓶,笑着说道:“这个,是要涂李东冉衣服上和手套上,”这时,众人才看见,李东冉女装还配有白色好看手套。   从袖口里拿出灰白色手帕,同时带上手套,将瓶里无色无味液体涂手帕上,抓住一只小白老鼠,用手帕它悲伤轻轻擦拭,几乎是眨眼睛,小老鼠就挣扎动作就没有刚刚灵活,别说反抗,即使这小白老鼠没有表情,可其他人还是能够从它动作看出来此小白鼠此时极其痛苦。   “老大,这是?”陈洛惊讶地问道,其他三人表情与陈洛一样,不是惊讶与毒药效果,而是他们这药是他们家老大做出来,来以为他们已经算很了解老大了,如今看来,自家老大似乎加神秘了。   “这叫做乌毒,可以动过皮肤吸收,中毒者体温会急剧降,灼热,刺痛,恶心,呕吐,麻木,疼痛剧烈,直至死亡,”岳小雅清脆声音,温和语气,带着优雅笑容看着手中小白老鼠,这样场景,让四人心肝都不由得抖了抖,老大好恐怖啊,“重要是,这毒见效,只要那采花贼碰了李东冉衣服,呵呵,接来就仍由我们处置了。”   薛吉和薛祥反应比另外四人加激烈,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夫人院里所谓药材竟然还包括毒药。   “简直就是为了抓采花贼两声订做。”李东冉点头,这样他这个诱饵安就加有保障了。   “还不止哦,”岳小雅神秘一笑,“中了这毒,即使再痛苦,中毒者始终都保持着清醒状态。”   毒,四人总算领会了之前老大把对付跟踪他们那些人法称作恶作剧,相比起现,那些损招可不就是恶作剧吗?   “那这两瓶是什么?”邓家轩好奇地问道。   “等抓到那采花贼,你们会清楚地看见这是什么,”岳小雅笑着放开已经奄奄一息小白老鼠,退手套,“我们休息一,用了午饭之后,李小姐,我们便再次出去逛街。”   “站住,轿里是什么人?”因为越发猖狂采花贼,不仅仅是百姓人人自危,整个康城都程戒严,特别是四个城门,进出都要经过严格审查。   “官爷,我们家小姐进城探亲,麻烦行个方便。”来人一身管家装扮,让轿停,带着略微谄媚笑容上前,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十分有重量荷包,看得后面抬轿三人呲牙,另外一人和站轿旁小厮眉头紧紧地皱一起。   可惜,那官兵并不吃这一套,“滚开!”大声地说道,粗鲁地身后要推开来人,被他不着痕迹避开,那官兵带着两人手绕开来人,径直走到轿面前,“出来,交出名帖,还有你们,否则,被怪我们将你们当做犯人拿。”   好威猛,好义正言辞,差点被喷了一脸口水管家心里如此说道,“呸,什么玩意,小姐要进城,我看谁那么大胆敢阻拦。”一身嚣张娇喝,轿帘被粗鲁地拉开。   原闹哄哄西城门顿时安静来,鸦雀无声,水绿色长裙高挑身姿显得加飘逸,漂亮脸蛋,将两边头发梳拢到头顶,用水绿色丝带系成蝴蝶,从两耳之后勾出两缕长发搭胸前,其余皆披身后。   仙绰约,妩媚中多了几分清纯,看得众人都傻了眼。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只可惜,这仙一说话,就破坏了那份宁静气质,饶是如此,许多人还是止不住看着这嚣张女,或许是占着长相便宜,即使这仙动作粗鲁,可他们眼里,就是发脾气也好看得紧。   “小姐,你怎么来了,”管家连忙上前,从袖口掏出他们几人名帖,刚刚凶神恶煞官兵微微有些脸红,干咳一声,才拿起来,仔细地查开起来,没问题拿到一边让人记录。   “哼,”仙也不管管家,一扬巴,径直朝着里面走去,“我看谁敢拦小姐。”   好,那官兵是先看主帖,所以并没有阻拦,那管家连忙赔笑,随后不悦地对着后面人吼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跟上小姐,若是稍微有点差池,你们就小心你们狗命。”   “是,”五人齐齐说道,随后抬着空轿进城。   那管家依旧将荷包递给了官兵,正想要寒暄几句,似乎是想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城戒严,果还没说上几句,自家小姐尖利声音再次传来,吓得管家拿回帖就跑了进去。   进去一看,果然小姐又闹事了,“采花贼,哈哈,”插着腰笑得毫无形象地说道:“这样不要脸男人根就不能够用贼来形容,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贱男人,这得多放荡,多空虚寂寞,也得多不知廉耻,多离不开女人。”   原因为仙而失神百姓们,一个个离得老远,心惊单张地看着盯着那告示骂得十分畅女,虽然他们也很认同这些话,可心里暗暗可惜,长得这么美,恐怕是逃不过采花贼之手了。   “哼,即使是妓院里男人也比他要好上百倍,估计他列祖列宗死都不能安稳,有这样后代,他们得多羞愧啊。”   “滚开,你们怎么不拦着小姐,”管家惊恐地上前,“小姐,小心些,得被采花贼听见,你可是老爷夫人心头宝贝,若是有差池,小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么说着,那管家还不断地看着四周,眼里充满了戒备。   “哼,没用男人,走吧,小姐渴了,”众人松了一口气同时,心想,你那么大声地骂了这么久,不口渴才怪。   不过,康城百姓恋恋不舍地看着轿离开,想来京城第一美女也比不上眼前这女,即使穿得不暴露,即使是性格好像不怎么好,可是真很好看,还直爽得很,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看到。   像是为了满足众人心里愿望,这位仙小姐对逛街兴   趣极大,不怎么刻意都能够时常看到她身影,当然,身后那几个可怜小厮和付钱管家直接被忽略了。   “康城第一美女?”康兆业皱眉,看着眼前黑衣人,“她没有什么不妥吗?”这个时候出现这么一个美女,让他觉得是专门为采花贼准备。   “属也这么觉得,”那黑衣人认真地回报,“她身边小厮除了那管家之外,其他人身后都很好,特别是其中两个,即使江湖上,也能够排到一流高手行列。”   “他们名帖没有问题吗?”黑衣人这样回答,说明他有和康兆业一样怀疑。   “没有,属去户部确认过了。”   “是吗?”康兆业点头,“继续跟着。”这话一落,那黑衣人速消失,这段日,不仅仅是康梓涵采花贼头疼,康兆业也同样如此,再加上自己那侄儿受了上次刺激,非要请旨,亲自去把那采花贼抓住。   他怎么可能会答应,“皇上,世求见。”   得,又来了,“朕不见,让他康王府好好待着,告诉他,这个案不用他管了。”   “可,”来人犹豫了一,“回皇上,世说,皇上若是不答应他,他就一直跪房门口。”   一听这话,康兆业整个人都被气笑了,还威胁起他来了,“那就让他跪着,想跪多久就跪多久,”想着上次才跪了一会,膝盖就红肿了,又补充道:“给世准备垫,记得要厚一些。”   “是,皇上。”听见这话人个个心里感叹,皇上果然是十分疼爱世。   这天傍晚,暂代户部亲信进宫,“皇上,今天上午,岳木兰让属伪造了七份身份名帖,”来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可等到康城突然出现一大美女,他觉得十分不妙,听到这个消息,赶紧进宫。   “这些小事情,你就不用告诉朕了,你觉得现朕还有心情看戏吗?”康兆业皱眉,有些不满自己亲信,什么时候这么没分寸了,屁大点事情都来打扰自己。   “皇上,今天康城出现美女和小厮正好和岳木兰伪造名帖一女六男吻合。”那亲信不紧不慢地说,将手中资料递了过去。   康兆业看着上面名单,姓氏并没有改变,两个姓薛应该是岳木兰身边两个小厮,而另外四人是一直跟着岳木兰,“你确定?”这岳木兰胆未太大了。   “微臣确定。”若是不确定,他也不会进宫将这个交给皇上。   “朕知道了,你去吧。”康兆业一直皱着眉头松开,六男一女,那姓李姑娘,呵呵,李东冉,这样绝妙法都能想出来,不愧是岳木兰,“这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是。”   为了引出采花贼,岳小雅他们是招摇过市,无事官兵劝告,不理会好心人担心,依旧我行我素,每次只要一有人提到采花贼,那位李小姐便会将采花贼骂得狗血淋头,上十八代都被仔细地问候了一遍。   另一边,远离康城岳筱辰经过这段时间紧赶慢赶,总算是到达了目地,“公,就是这里。”马车帘被掀开,岳筱辰看着面前清幽小山道,微微有些陡峭,两边干枯树干已经发出细小嫩芽。   岳筱辰紧抿着嘴唇,一手抓紧身边包袱,看着眼前这个十五年前自己亲生父亲丧生地方,眼神幽暗得很,浑身冰冷,掀起长袍,拿着包袱走马车,“你们就这里等着。”   “是,公。”人看着岳筱辰一步步离开背景,僵直却也萧索,加上右手上沉重大包袱,那原不太看得出来瘸了腿此时一深一浅,显得格外明显。   四周静悄悄地有些吓人,甚至脸虫鸣鸟叫都没有,他不知道父亲到底倒这一段路上那个地方,可他坚信,父亲一定会给他指引,突然间,岳筱辰仿佛看见十米远,父亲穿着他喜爱白色衣衫,摆绣着几个随风飘动兰花,还是那么丰神俊朗,就像小时候每次回家那般,对着自己招手。   “父亲,”岳筱辰清楚这是他幻觉,可自从父亲死后,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所以,即使是已经泪眼朦胧,顺着眼眶而出,却依旧不想眨眼,叫喊声音带着沙哑,敬爱以及脆弱。   乖,没有听见声音,他却看见父亲嘴如此对自己说道。   岳筱辰嘴上染上了开心笑容,就想小时候每次父亲回家,送给他礼物时,那般开心无忧,“父亲,”声音微微有些提高,看着朦朦胧胧影,脚步不由得加,后跑了起来。   只是,无论他速度有多,那影仿佛一直保持十米距离,不让他靠近,岳小雅急了,跑得,可因为腿关系,匆忙事情他也多是步走而已,再加上手上提着大包袱,道路又不平,右脚被绊倒。   “少爷。”不远处人看着,想要上前扶起摔倒地岳筱辰,却被侍卫拦住,“别去。”   岳筱辰从没有一次这么恨自己这双腿,抬起头,那影早已经消失不见,“呜呜,”低沉地呜咽之声,发泄着他心里伤痛,他想父亲是不是也嫌弃自己这一双腿,所以,不愿意见到自己。   这么哭了好一会,才想到身边包袱,用袖胡乱擦拭抹了一脸,慌忙打开身边包袱,还好,父亲灵牌并没有事情,否则,他就是死也不会原谅自己。   “辰辰,”耳边传来熟悉声音,坐地上岳筱辰激动地抬头,就看见父亲身影就站自己面前,眼里带着宠溺慈爱,拿出手帕替自己擦拭脸上脏污,就像是每次自己顽皮时,父亲也会露出现这样无奈却也纵容表情。   那十五年前早已经模糊记忆慢慢地清晰起来,父亲一颦一笑,对自己宠爱,总是那么温柔地教导自己,岳筱辰有些恍然,原来,他也曾经那么幸福过。   听着父亲给自己告别,看着他身影慢慢消失,岳筱辰坚信,父亲倒地方就是他现所坐位置,于是,带着肃穆虔诚表情,将父亲灵牌,香炉,祭品一一拿出来,摆放整齐。   “父亲,儿来看你了,”岳筱辰一边烧纸,一边说话,这一开始就是一个时辰,远处人静静地等着,直到耳聪目明远远高于没有功夫侍卫听见不远处传来打斗声,并且有越来越近趋势,脸色大变! ☆、第62章   “少爷,前方有人打斗。qqxs.cc”侍卫上前,面色和声音都带着严肃与沉重,听起来可不想是普通的劫匪。   岳筱辰心情很不好,脸上的表情却是难得的温柔,甚至往火盆里放冥纸的动作都一如刚刚的频率,不快不慢,只是,浑身上下的寒气不要命地往外放,一双眼睛看着前方,慢慢地充斥着仇恨。   “我已经看见了,”岳筱辰如此说道,那么多人围攻一个人,看着那一身白衣,上面一道道的鲜红,不断地增多,扩大,是不是父亲当日也是这般,狼狈地想要躲过那些凶狠无情的刀剑。   想到这里,岳筱辰心头一痛,“拦住他们,至少现在,我不允许他们打扰父亲的安宁。”   可是,那些都是江湖人,朝廷与江湖一向是两不相交的,侍卫想这么说,然而,看着岳筱辰一脸的决绝,似乎想将前面的黑衣人千刀万剐的模样,他清楚,岳公子恐怕想象成曾经对他父亲下手的那些人,“是,少爷。”   也正是如此,侍卫想要劝岳筱辰离开的话并没有说出口,而是示意暗卫保护好岳筱辰,他则带着明面上的几个侍卫上前,在离着岳筱辰一百米的地方挡住那一群人。   “站住,要打要杀去别的地方,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领头的侍卫冷着声音面无表情地说道。   本来打得很起劲的黑衣人对于突然杀出的程咬金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们的眼里闪烁着兴奋,只要能够将这人杀死,那么,他们林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就肯定能够超过司徒家,成为武林第一世家。   这是他们好不容易才等到的机会,又怎么可能因为这莫名其妙的话而放弃。   白衣人本以为来的是帮手,可眼角看着这些人一身的杀气,却又站得笔直,一举一动都是经过严格训练出来的,因此,他觉得这些人应该不是江湖人。   薛如风看着那一伙人只是瞥了他们一眼,随后继续打斗,甚至比刚才更加快的速度朝他们这边而来,眼睛一眯,满脸的肃杀,腰间的剑唰的一声拔了出来,站在他身后的人以同样的速度,整齐地拔剑。   “拦住他们,不要让他们打扰到公子,”薛如风声音冷硬,“如有上前者,杀。”   “是,”同样冷硬整齐的声音,滚滚杀意朝着离他们已经不足十米的一群人而去。   可对面的那些人或许是仗着艺高人胆大,他们很清楚,这些人的功夫虽然不错,可却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也只是嗤笑一声。   对于实力上的悬殊,不仅仅是黑衣人明白,薛如风也清楚得很,眼睛仔细地看着那些人的招式,想着身后祭奠他父亲的岳公子,最好不要杀人结怨,不但打扰到岳公子,还会给少爷添麻烦。   “大康林家,还有这位公子,我不想知道你们有什么恩怨,”薛如风声音威严而冷酷,“不过,希望你们想清楚,今天你们若再敢上前,那便是挑起朝廷和江湖的恩怨,即便林家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可要将你们赶出大康,还是轻而易举的。”   很明显威胁的话,可那些黑衣人却不得不停下动作,“你们是什么人?”   “将军府,”薛如风亮出自己的腰牌,“识相的就应该赶紧离开。”   那黑衣人没想到对方来头还不小,也是,若不是背景强大,说话又怎么敢这么强硬,只是,他们部署了这么久,费了好些功夫才让司徒飞中计,这么放过他,实在是不甘心。   于是,看着薛如风他们的眼里有了杀意。   “哼,别想着杀人灭口,我们虽然说不一定能够打得过你们,要离开一两个还是轻而易举的。”薛如风感受到对方气息的变化,冷笑一声,十分肯定地说道,“再说,你真觉得我们一点后手都没有么?”   江湖人也有阴谋,心机,可是,更多的时候,他们更愿意用手中的武器来解决问题,而在他们的眼里,朝廷的人一个个都是最狡诈的狐狸,一颦一笑都充满着算计,与其说江湖人和朝廷进山会不犯河水,倒不如说江湖人忌惮朝廷中人的心机,而朝廷之人也忌惮江湖中人那变态的武艺。   虽然说江湖上也有因为仇杀一夜被灭门的,可到了他们林家如今这样的地位,这种事情基本不可能会发生,但是面对朝廷就不一样,他们就是再厉害,大军压境,那么,就想对方所说的那样,整个大康都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于是,在杀司徒飞和林家之间,黑衣人咬牙切齿地选择了后者,想到以司徒飞的功力,最多半个时辰,软筋散的功效就会过去,到时候情况肯定会反过来,他们成为被虐杀的一方。   所以,黑衣人只得用司徒飞气数未尽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随后恨恨地瞪了一眼司徒飞,当然对于薛如风也没有好脸色,“我们走!”这话说得极其悲愤。   看着离去的林家任,司徒飞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为了抵制药物而长时间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下来,瘫坐在地上,转过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挤出一疲惫却温柔的笑容,“多谢。”   只是,薛如风却看都未再看他一眼,而是将剑回鞘,给身后的人一个眼神,那些侍卫一个个就如同木桩子一般,站回自己的岗位,“别耍花样!”薛如风知道这人如今没力气离开,却也没有放松,而是以同样木桩子的模样站在他身边,一脸的严肃,整个人都处在高度防备之中,只要对方稍有动作,他会在第一时间解决。   司徒飞笑容变苦,视线已经开始模糊,本想就这么晕过去的,只是,当他看见清幽的小道上,那抹倔强地跪在那里的身影时,心头一震,眼睛便再也没有离开过。   岳筱辰这一待就是一天,直到天色阴暗下来,才站起身来,可是,跪得太久的腿早已经没有了直觉,刚起身就倒下去,电光火石之间,薛如风感觉到自己身边一抹白影闪过,这样的轻功,让他心惊不已。   而被扶着的岳筱辰更是心跳如雷,两只手臂可以轻易地感受到对方手心的温暖,他觉得自己仿佛再做梦,同样的白衣,同样的发式,就连脸上的笑容,眼里的担心都那么的相似,他甚至有些魔怔地在想,难道是父亲见自己过得太辛苦了,替自己找来的。   司徒飞看着对方顶着自己发愣,那精致得不像话的脸上微微有些红晕,本来就不小的眼睛睁得更大,“你没事吧?”问话的语气都带着笑意。   岳筱辰再次一怔,他拼命地想要告诉自己,不要再乱想,可那声音,那说话的语气,跟父亲何其相似,嘴唇颤抖了许久,想要确认的话却依旧没有问出口。   “少爷,没事吧?”薛如风冷硬的声音立刻让岳筱辰一瞬间清醒过来,一把推开,有些恼羞刚刚自己的失态,立刻便恢复了巨人千里之外的神情。   “无事,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岳筱辰冷着脸,忍着疼痛,细细地将地上的东西收拾好,转身离开。   对于岳筱辰的变化,司徒飞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那离开的人,想要开口,却因为刚刚强自运功,吐出一口鲜血来,随后,“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听见后面的想动,岳筱辰其实是极不愿意回头的,可终究还是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倒在他待了一天的地方,一动不动毫无生气,父亲当日是不是也是这般,没人管没人问。   强压住心头的疼痛与悲伤,冷冷地说道:“带上吧。”心里叹气,即使知道对方可能是大麻烦,他终究做不到无动于衷。   薛如风一愣,“是,”不过,却也没有多问。   康城这边,因为突然出现的一个大美人而变得热闹起来,这个大美人上蹿下跳,蛮不讲理,可在众人眼里,她依旧美丽可爱得紧,甚至因为采花贼所引起的恐慌都因此淡了不少。   “老大,怎么还没有动静啊!”李东冉拿着美人扇,婀娜多姿地走在大街上,端着高傲的神情,嘟起诱人的红唇小声地向岳小雅抱怨。   “再等等,不要着急。”岳小雅依旧腆着谄媚的笑容,那模样,即使是众人看了许多次,依旧没有习惯,还是觉得那个优雅,淡然,自信的老大好啊。   不过,没有男扮女装的陈洛等人也不好过,这些天被李东冉光明正大地指使得团团转,明明一个个都是少爷的命,却做着小厮的事情,特别是这小厮还遇上一个难缠的主子,每一天他们累得跟狗似的就不说了,还有看李东冉那一张得意的笑脸。   陈洛不止一次抱怨,他是眼睛瞎了才会认为李东冉扮女装漂亮得很。   “真的?”邓家轩是五个小厮中最不累的,不过,时常会被李东冉调戏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因此,他迫切地希望能够早日结束这样的日子。   “小轩轩,”李东冉修长的食指勾起邓家轩的下巴,拇指不停地在他脸上磨蹭,眯起眼睛妩媚一笑,过路的行人顿时呆住了,而被调戏的邓家轩整个人都红了。   看着这样反应的邓家轩,李东冉是很有成就感,随后,娇蛮地怒斥,“滚一边去,本小姐跟管家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   于是,被吼的邓家轩傻眼了,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其他人都只能在心里同情一下邓家轩,“好了,走吧。”   “老大,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李东冉边走边说。   “小心些,也就是这两天了,若我没估计错,你已经被盯上了,只是因为我们这一行人出现的时间太过凑巧,”岳小雅微微挽着腰,慢李东冉小半步,迈着频率快速的小步子,“如今我们要跟他比的就是耐性,那样的变态是不可能突然收手不干的。”   李东冉点头,心里有些紧张,却更加兴奋,行事倒是越发的稳重起来,没有一丝的破绽。   “半个月了,那个采花贼可真有耐心,难怪梓涵会损失那么多人,脑子不简单啊。”康兆业感叹道,“你们跟着岳木兰又没有发现什么可以的人物。”   黑衣人摇头,现在已经能够接受那么一个大美女竟然是个男人的事情,只是,“那李东冉太过美貌,每日出门周围都有很多的男子为了看她而默默跟着,所以,并没有发现。”   “不要放松,那采花贼这么久没有动作,也再没有遇害者,要么是他突然良心发现洗手不干,要么他就是已经锁定了李东冉这个目标。”康兆业笑着说道。   “属下不认为会有第一种可能。”黑衣人眉头一挑,那样的人会有良心吗?   “朕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不要放松警惕,”康兆业笑着说道:“好好保护他们一行人,当然,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手,朕要看看岳木兰他们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是,”黑衣人恭敬地说道。   又过了几日,连续了好久的晴朗天气终于结束,天阴沉沉,云层很低,岳小雅一行人依旧孜孜不倦地开始他们的钓鱼计划,皱着眉头看着天气,“我有预感,与那畜生较量的日子就在今天。”   “恩,”李东冉点头,他也感觉到了,今天街上的行人少了许多。   “大家都小心些。”后面的五人低眉掩去眼里的兴奋,期待已久的日子终于来了,薛吉和薛祥也松了一口气,若是那该死的采花贼再不出现,他们就要顶不住了,虽然少爷一直没有找他们问话,可薛意看着他们的目光总让他们觉得少爷已经有所察觉。   “你说什么?”康梓奕此时正在军营苦哈哈地j□j练,这还不到一个月,他就黑了不少,当然,也强壮了不少,什么美男,全都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他想念家里那些细皮嫩肉的美男们,可不是眼前这一个个留着臭汗的肌肉男,看着莫崖急匆匆地赶来,听着他在自己耳边所说的话,一张满是怨气的脸从震j□j怒气,“简直是胡闹,给爷请假,说爷有要事。”   半个时辰后,康梓奕出现在康兆业面前,“父皇,岳木兰真的去抓采花贼了吗?”就算莫崖是无意中察觉,他却清楚,这件事情一定瞒不过自己父皇。   “恩,”康兆业点头,“朕想,今天恐怕就会有结果,放心,我有派人保护他们的。”   “可是,”康梓奕还想说什么,却对上康兆业一双细长的冷眼,瞬间冷静下来,“那梓涵知道这件事情吗?”   “你觉得朕会让,”康兆业这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站在书房门口的康梓涵,笑脸立刻拉了下来,朕是太仁慈了,这些通报的人个个都该杀头,不过,连忙站起身来,“拦住世子,否则,朕要你们人头落地。”   康梓涵本来是像往常那样,想来打听一些关于采花贼的事情的,这些日子那贼人都没有动作,非但没让他安心,反而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岳木兰竟然会胆大包天到就他们那几个人也敢做这样的事情,特别是岳木兰那三脚猫的功夫,这么一想,哪里还受得了。   “皇叔,”康梓涵的功夫是不错,可有康梓奕在,他想离开是不可能的。   “梓涵,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康兆业真觉得自己这个皇上当得有些憋屈,瞧瞧这一个个都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你们两个都给我老实地在这里待着,岳木兰有什么消息,你们会第一时间知道的。”   “可是。”   “别在可是了,”康兆业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你觉得朕现在会放你们出去冒险吗?”那一副没商量的样子让欲言又止的康梓涵沉默下来,只怪他太了解皇叔,只要皇叔摆出这样的面孔,说什么都没用。   兄弟两人只得默默地坐在书房里,忍着时间一点点地过去,眼急心焦地煎熬着。   与此同时,薛意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他终于想起来了,前几天出门办事,不经意间看到的一行人是谁了,那管家明明就是自家夫人,有个轿夫是薛吉,走在轿子旁白的是薛祥,虽然用夫人的化妆技术三人的样貌都改变了好多,只是,纳闷了好久的熟悉敢在一想通的时候就越来越肯定了。   想也没想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巴掌,有些踉跄地飞奔出府,“哎,总管,下雨了,”门子进去拿伞追出来,街道上已经没有人了,呐呐地说道:“带把伞。”   “小姐,下雨了,快点撑着,免得淋湿了。”岳小雅将伞递给李东冉。   李东冉看着那带着手套的手,眉头松开,握住,“小姐,我们回去吧,这下雨天有什么好逛的。”因为突如其来的大雨,岳小雅说话的声音有些大,还举起两手想要遮住自己的整个脑袋,只是,完全没有效果,很快,就被淋得湿哒哒的。   “我不回去,”李东冉依旧一脸骄横,两手转着雨伞,看着雨滴飞出搭在岳小雅和身后的几人身上,得意地笑着,“以前都是晴天逛街,今天我偏要在雨中逛一次,肯定很有意思。”   “小姐,”岳小雅很是无奈,“我们只有一把伞。”   “管我什么事情。”说完,不理会身后的人,带着独属于她的嚣张笑容,飞快地跑了起来。   “小姐,等等我们!”岳小雅和身后的人脸色大变,也顾不得大雨和轿子,跟着跑了过去,只是,不知是躲雨奔跑的人很多,还是李东冉故意要甩开他们,不一会,一行人便看不见李东冉的行踪,焦急得原地打转。   “老大,我们计划里没有这个啊!”陈洛等人也慌了,虽然这些日子,李东冉将他们折腾得够呛,可若真是出了什么事情,再一想着他本事男子,就不由得想到之前看到被放在棺材里抬进来的人,已经急得不行了。   “是啊。”不知道是被大雨和来往匆匆的行人所感染,再加上众人难看沉重的表情,邓家轩说出这两个字都有些哽咽。   “该死的,”岳小雅低咒,“那李东冉也不知道搞什么鬼,竟然一个人离开,我们快去最近的城门口吧,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情,我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谁也没有想到,再这么关键的时候,李东冉竟然会独自行动,“我们还是快点去找吧。”几个人此时已经是落汤鸡了,朱云华开口,说出一个现在唯一能够解决的办法。   “恩,务必在关城门之前找到李东冉。”岳小雅点头,几个人以最快的速度往城门口奔去,而他们没有想到,李东冉竟然就在旁边的墙角躲着,“可恶的采花贼,我一定会亲手抓到你的,”愣愣地看着那抛开的几个人的身影,直到看不见,才回头。   “碰,”眼眶有些发红的李东冉因为没看路,与人装在了一起,“哎哟,”女人的声音响起,李东冉一愣,“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那身着黄衫,长相清秀的姑娘皱了皱眉头,站起身来,捡起地上的雨伞。   “你怎么一个人在街上啊,”李东冉一脸严肃地说道:“快点回家,你不知道朝廷的公告啊,最近出现了一个极其凶恶的采花贼,别一个人在外面乱晃。”   “呵呵,”那姑娘却是瞪着李东冉傻笑,“姐姐,你真好看,不过,我听见了哦,你想要去抓采花贼是不是?”   “哈哈,”李东冉干笑,“怎么可能,抓采花贼是朝廷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虽然是这么说着,李东冉眼里浓烈的仇恨却是一闪而过。   “姐姐,你不告诉我,我就一直跟着你,”那姑娘赖皮地说道:“若是采花贼出现,我就说你是来抓他的,只是,姐姐,朝廷的人也太过分了,竟然让你一个弱女子来引诱采花贼。”   看着对方愤恨地模样,李东冉慌忙解释道:“不是的,是我自己愿意的,我与那采花贼有不共戴天之仇,想着我那被他污了死不瞑目的哥哥,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可我听说,那采花贼武功高深莫测,姐姐,你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是那采花贼的对手。”那黄衣姑娘笑着说道:“你为什么要甩开那些保护你的人?”   “我自有办法。”说着这话的时候,李东冉将自己的伞牢牢地握住,“那些保护我的人,是今年才科举出仕的学子,不过是跟我哥哥一样,被朝廷那群无能之人退出来送死的,这些天他们对我颇为照顾,我不想让他们出事。”   “姐姐,你真好,”那姑娘真心地说道。   “你赶紧回去吧,我再逛逛,一会就要关城门了,我想那采花贼一定会出现的。”李东冉肯定地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可是,姐姐,你不怕那采花贼看穿了你们的计策,转而放弃你,对我下手吗?”   一听这话,李东冉停下脚步,转身,眼神迷茫地看着对方,“会吗?那样的无耻放浪之徒也会有那么聪明吗?可扮演我管家的是当今的榜眼郎,他说朝廷的计划万无一失的,我不信那不要脸的采花贼会比他更聪明。”   “可,”那姑娘咬着下唇,“可是我一个人回家,很害怕,姐姐不能送送我吗?”   李东冉犹豫了一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牌子,“据说有了这个牌子可以寻求官差的保护,这些日子,收成官兵很多,你带着这个牌子去找他们,让他们送你回去。”   那姑娘接过李东冉递过来的牌子,仔细地查开了一下,随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多谢姐姐。”随后,以极快地速度出手,李东冉的脖子上横着一把冰凉的匕首。   “你,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把伞扔掉。”那姑娘的声音突然便粗,衬着她那清秀的面貌,恶心得李东冉想吐。   李东冉很害怕,却故作镇定地将伞握得更紧,“你是什么人?”   “嘿嘿,等你再次醒来,就会明白我是什么人。”说完,一个刀手对着李东冉的脖子砍去,看着对方惊恐的表情还没散去,就闭上眼睛,瘫软下来,露出一阴冷的笑容,垫了垫手上的牌子,“美人,谢谢你给我送来这玩意,以后进出就更加方面了。”   西城门,岳小雅等人着急地看着天色越来越暗,一眼望去,出去城门口的守卫尽忠职守之外,空荡荡的几条街上,除了他们,便再无其他人影,“老大,怎么办?”   雨水早已经淋湿了他们的衣裳,可身上的冰冷远远不及心里的恐惧,他们害怕,害怕再次看到李东冉时会是十分不堪的模样,终于,邓家轩忍不住哭了出来,温热的眼泪和冰凉的雨水,酸酸涩涩的味道。   “公子,”薛吉和薛祥担忧地看着自家公子,因为这个计划完全是夫人制定的,虽然说李公子完全按照夫人的计划走的话,一定不会出问题,可看着夫人没有了平日里的镇定,甚至眼里出现了深深的自责,他们清楚,此时夫人心里很难受。   “我没事。”岳小雅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却脆弱得让两人心里难过得很。   “请问,你们谁是岳木兰。”如此大雨之下,清凉的声音依旧清晰地传入他们的耳朵,薛吉和薛祥两人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岳小雅的旁边。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把黑色大伞下,站着一灰色男子,长得很出众,气质也很好,只不过,那脸上的笑容,让人联想到常年生活在冰冷阴暗角落里的毒蛇。   “你,你,冯连生,你怎么会在这里?”陈洛吃惊地看着眼前之人,他只是外表看起来豪爽,实际上心细如尘,如何看不出来这个冯连生的不怀好意,以及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不对劲。   那黑漆漆的大伞,灰扑扑的衣服,发白的肤色,即使是嘴唇此时也没有半点血色,那脸上出现的笑容非但没有给他带来丝毫的温度与色彩,反而在大雨中显得恐怖至极。 ☆、第63章   岳小雅连续眨了几下眼睛,两手放在额头上,替双眼挡住雨水,这才将十米远的男子看清楚,“陈洛,你认识?”   陈洛奇怪地看了一眼岳小雅,“大名鼎鼎的镇国将军之嫡孙,上一次科举的状元,冯连生,老大,别告诉我,你没有听过。”因为六人站得近,再加上陈洛声音不小,岳小雅自然是听清楚了,“只是,我怎么看着对方都来者不善!”   陈洛这话一落,几人的脸色都变得十分不好,岳小雅当机立断地说道:“稼轩,你立刻离开,去刑部。”   “果然是才思敏捷的岳公子,”对方的声音阴柔得有些诡异,偏高的个子让他本来就瘦弱的身子就像是竹竿一般,原本笑着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盯着他们,就像是伺机而动的毒蛇,“不过,要离开,你们得先看看这个。”   “你,”冯连生灰暗的四周突然出现一把粉色的雨伞,上面绣着白色的小花,邓家轩一眼就认出那把伞是李东冉离开是所撑的,刚刚要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   “你想怎么样?”岳小雅制住了邓家轩,沉着脸开口说道:“李小姐现在在哪里?”   “想要知道,你们就跟我走,否则,若是少了一个,就算那李小姐是女子,我也会让她死得很难看。”冯连生虽然是说着威胁的话,可他冷冰冰的神情,眼神却异常温柔地看着那把粉色的伞,幽幽地开口,“那李小姐可真是一位大美人,你们说,若是整个大康的百姓都知道,你们为了抓一个采花贼,竟然让这么一个大美人死了,他们会怎么想?”   “你就是那采花贼!”即使是经历了朱士元的事情,朱云华都有些接受不了这件事情,要知道,冯连生一度是他们学习的榜样,叔叔叫道自己就曾经多次以冯连生为例子,明明有那样的家事,那般的才华,前途是一片光明,为何要做出如此辱没祖宗禽兽不如的事情,因此,即便已经肯定了,朱云华说出这话时还带着惊叹。   “采花贼?呵呵,”听到这才个字,冯连生空洞的眼神总算有一丝明亮,却渐渐地变成了癫狂,“哈哈,”冷冰冰的脸渐渐的扭曲,随着他疯笑的动作,竹竿般的身体在雨中不停地晃动,粉色的伞掉到地上,唯有那把大大的黑伞纹丝不动。   “老大,这冯连生看起来有些不对劲。”陈洛笑声地说道。   岳小雅点头,从一开始她就有想过能做出那样的事情要不就是变态,要不就是有精神有问题的,看来冯连生是属于后一种,“你们几个加起来,能不能制得住他。”   邓家轩撇嘴,大眼睛愤恨地瞪着发狂的冯连生,“老大,你也太小看我们了,我们几人围攻的话,拿下他绝对不成问题。”   “怎么样?你们商量得如何?”冯连生笑声戛然而止,一脸的笃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那等的自信,让陈洛他们不由得想到了自家老大,只是老大的自信让人心安,而冯连生,却让他们打心底的恐惧。   岳小雅挑眉,“我们还有得选择吗?带路吧。”浑身湿哒哒的真的很难受的,早些解决了好早些回家,可看着已经黑压压的天,等着自己回家吃饭的男人在担心的吧,她哪里知道,薛长铭此时不仅仅是担心,而是整个人都快疯了,利落地召集人马,在四处寻他。   “别耍花样,”冯连生再次抬头,已经换了一张脸,“我在城门外等着你们。”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这,这,”岳小雅哑然,她的化妆技术还是很不错的,可跟冯连生这变脸的速度和质量,那简直就是凡人和神仙的差别,“这也太厉害了吧。”   “公子,那只是人皮面具,带上去就能变成另一张脸。”薛吉平静地解释道,他已经不会在为自家夫人有些时候脸常识都不知道大惊小怪了,“若是公子需要,小的也可以替公子寻来。”   “是啊,老大,那玩意虽然很贵,可只要有银子,还是能够买得到的。”邓家轩一副老大你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的表情,让岳小雅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是乡下来的土包子。   可她顾不了那么多,瞠目结舌地看着那离去的背影,本来就发凉的身体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冷得一哆嗦,“是真的用人品?”恶,那得用多变态,多恶心,心理素质得有多强壮的人才能够将同类的皮这么毫不在意地敷在自己的脸上。   “老大,你很奇怪,人皮面具不是人皮做的,难不成还是猪皮,”陈洛开口说道:“我们赶紧跟上吧,李东冉还在畜生手上。”   “哦,”岳小雅木然地往前走,心里嘀咕,我倒宁愿它是猪皮。   出了西城门,冯连生就跟他们走在一起,那亲切的笑容,温文有礼的态度,完全不似刚刚狰狞的模样,看着这样的冯连生,谁有能将采花贼三个字联想到他的头上。   “还有多久。”陈洛看着自家老大似乎还跟冯连生聊得很是愉快,两人脸上甚至都出现了相见恨晚的感觉,心想,难不成老大都被他迷惑住了,于是,在两人更亲密之前,大声嚷嚷道。   “已经到了。”冯连生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众人,刚刚还因为聊得很是愉快感情真挚的双眼变得暗淡,冷漠,无情,“看在岳公子还不错的份上,我才带你们来我家的。”   六人顺眼望去,一个破旧的茅草屋,甚至连院子都没有,与振国将军府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这冯连生竟然将这称作家,甚至看着那矮小的茅草屋眼里充满了眷恋。   “多谢。”岳小雅有礼地回答,“请。”   “老大。”陈洛三人同时叫道,薛吉和薛祥更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岳小雅,随时准备行动。   “请,”倒是冯连生一愣,随后做出有礼地动作,带着泥泞的小道,坑坑洼洼的,走的人得格外小心,不过,依旧变不了杂草的阻扰,等到了茅草屋前,冯连生动作自然地推开破烂得摇摇晃晃上面有几个洞的门,外面虽然黑到底还有一线天色,而屋内,黑兮兮的让岳小雅看不清任何东西。   很快,细小的油灯燃起微弱的关,慢慢地变亮,意见空空的屋子,什么都没有,油灯也是点在地上的,屋顶并不能完全遮住雨水,这里漏一滩,哪里漏一堆。   暗色的房间,左边墙角倒着的两个身着桃红,嫩黄的姑娘就显得格外的醒目,几人想冲上去,“别冲动,小心陷阱。”岳小雅开口说道:“冯公子,你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面对岳小雅,冯连生的态度认真了不少,“不得不承认,岳公子,你果然厉害,只可惜,今天你们谁也别想安全离开这里。”   “是吗?”岳小雅笑着说道:“我也不得不承认,冯公子,能将刑部那些人耍得团团转,让皇上和康王世子头疼,令整个康城惶恐不安,却是是一个角色。”   看着冯连生眼里的诧异,岳小雅脸上的笑容变冷,甚至一直以来优雅的气质都变得凌厉,威严,“可是,你有这样的才能,却还不如那痴傻之人,上不知报效国家,下不懂孝顺高堂,还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禽兽不如的事情。”   “禽兽不如吗?”冯连生像是想到什么不堪的事情,一脸的痛苦,想必起刚刚的疯狂,现在可以说是歇斯底里了,“岳木兰,别以为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可以开染缸,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禽兽不如。”   “公子,小心。”薛吉和薛祥脸色一变,将岳小雅挡在身后,两人双双出剑,“这个人我们能够应付,你们去救两位小姐。”   这话一落,陈洛三人自然有了动作,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冯连生眼里闪过的笑意,“薛吉,薛祥,我要活的。”只是,岳小雅的笑容更加灿烂,让冯连生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李东冉,你还愣着做什么,真等着别人救你啊。”   冯连生自然知道李东冉这号人物,一个愣神,握剑的手被薛吉划了一下,薛祥立刻栖身上前,剑横在了对方的脖子上,快速两脚踢向冯连生的膝盖,看着他跪倒在地,薛吉半点也不敢放松地上前,点住他的穴道。   “呵呵,老大。”刚刚还昏迷不醒的李东冉,一个漂亮的起身,摆了一个十分潇洒的造型,“搞定!”   “就这么简单。”准备大干一场的陈洛有些傻眼,看着一点事情都没有的李东冉,再看着已经被逮住的冯连生,有些不敢相信,刑部都无可奈何地要犯,就这么被他们抓住了。   岳小雅没好气地看着他们,“你们觉得简单吗?我们这是费了多少工夫,才让这条精明的大鱼上钩,再看看我们现在这一个个落汤鸡的模样,还不够狼狈啊。”   好吧,老大说得对,刚刚的心惊胆战不见了,一想到抓着这人的成绩,功劳肯定不小,就不由得开心起来,“喂,李东冉,你干什么?”看着李东冉提了那昏迷的黄衣姑娘一眼,有些不解地问道。   “干什么?陈洛,你不会是看上这姑娘了吧,”一轻松下来,李东冉便笑着说道:“难不成你看不出来他们跟我们耍的是同样的把戏吗?这姑娘清秀得让人怀疑。”   “不会吧?”除了知道事情真相的三人,其他人都惊呼,先是看着那昏迷的姑娘,在确定是个假的之后,纷纷将目光转移到冯连生身上,即使他做的那些事情令人切齿,可突然间他们不得不佩服这人的脑子,也明白刚刚老大所说的话,真是很可惜这样的才能。   “岳木兰,到底是我棋差一招。”冯连生抬起头,看着岳小雅,完全没有害怕,而是一脸的平静,“一直以为这样的主意只有我才能想出来,没想到。”   “其实并不难的,”岳小雅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冯连生,“刑部之人不仅仅是武艺高强,更重要的是他们办案经验丰富,能够要无声无息地将他们同时制住,还没时间留下线索,只能说明对方是他们没有防备之人。”   “除了女人,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够让他们放下戒备之心,可真正的女人是没有这样的手段,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男扮女装。”岳小雅笑着说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带着我们来这里,是想他们去救那假姑娘时,出其不意,而那假姑娘功夫恐怕也不低。”   听着岳小雅的话,再看着冯连生的反应,陈洛等人惊出一声冷汗,好险。   “所以,你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么说,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你们的计划会被识破,”冯连生笑着说道:“甚至,你和李东冉的计划都瞒着其他人,否则的话,他们那么拙劣的表演又怎么可能瞒过我的眼睛,那刻意带着手套递过去的伞也完全是做给我们看的,若是我没猜错,”看了一眼到现在还没醒来的假姑娘,“真正的迷药是涂在他衣服上的吧。”   岳小雅点头,算是同意了对方的话,陈洛等人的表情就跟李东冉知道岳小雅全部计划时一样,震惊得无以言语,这是怎样的心机。   “输在你手上我倒是不冤。”冯连生如此说道。   “你倒是坦然,”岳小雅开口说道:“若不是你太过自信,其实你不会输的,你若是会换位思考,我这个计策是不可能成功的,当然,你若是会换位思考,就不会坐下那样的事情。”   “哼,”冯连生冷哼,“这世上有几个值得我换位思考。”   岳小雅不愿意再多说,“你的心机我佩服,不过,你的人品,我恶心。”想着那些那样死去的男人,她都有活刮了这人的冲动,“你会得到应有的报应的。”   “你觉得我会怕吗?”冯连生挑衅地说道。   “哼,等你被千刀万剐,被万人唾骂的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够这么镇定!”陈洛恶狠狠地说道,对于听着冯连生事迹长大的他们,再看着如今跪在那里,半点不显狼狈,却依旧死性不改的冯连生,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的。”冯连生笑着说道。   “冯连生,”岳小雅摇头,看着对方的笑容僵硬,“既然你知道我们棋逢敌手,到了这个时候,就不该再耍花样了,你会死得很惨,可冯连生只会暴毙而亡,至于采花贼,也只有他一个。”   “为什么?”在场的人都很是不解,“老大,这么大的事情,你不能擅自做主的。”   “你们知道就好,我想皇上也会这么做的,你们都将嘴巴闭牢了,我会秘密让人把这两人交个皇上处置的。”岳小雅说完,看着外面的天色,“糟糕,快走吧。”   原本已经关了的西城门此时大大的开着,薛长铭冷着脸看着走进的岳小雅一行人,“呵呵,”岳小雅缩了缩脖子,干笑两声,乖乖地走了过去。   只是,薛长铭只是把手上的披风给岳小雅披上,对着其他人说道:“你们都回去吧,先在家里好好待几天,等皇上的旨意。”另外一边,两个犯人被皇上的人悄悄地带走。 ☆、第64章   “薛长铭。”一路上薛长铭一句话都没有说,那模样比自己第一次见他是更加冷酷,在岳府草草地换了衣服,虽然他在门口等着,可一看见自己出现,转身就走。   岳小雅连忙快不追了上去,叫他也不回应,自己走得快,他就更快,好在,自己放慢脚步时,他也如此,只是执拗地保持着两人一米之远的距离,看着这样的薛长铭,岳小雅的脑瓜仁都疼了起来。   等到了将军府,岳小雅狠狠松了一口气,这下没底跑了吧,她也不用再追了,只是,“给夫人准备洗澡水。”从西城门遇上,就像现在这样,眼神只是在自己身上一扫而过,淡漠得像看陌生人一般。   岳小雅看着站在一旁的薛长铭,想了想还是走进房间,今天淋了这么久的雨,若是因此伤风感冒,虽然能够暂时解除如今这僵硬的气氛,可身体好了之后,薛长铭追究起来,恐怕会更加难得解决。   看了薛长铭一眼,发现他没有要起身跟着自己进去的样子,沉默地走了进去。   等到岳小雅离开,薛长铭将视线停留在薛吉和薛祥身上,“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这么大的事情,也敢陪着夫人胡闹!”   薛吉和薛祥想也没想就扑通一声跪下,“少爷,奴才知罪。”从计划开始,他们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好在夫人什么事情都没有,不然,他们怎么有脸面对少爷。   “先别急着认罪,说说吧,我要知道全部。”薛长铭这么平静的样子让薛吉和薛祥两人更加害怕,老老实实地将事情交代清楚,刚说完,岳小雅就顶着一头湿发走了出来,有些忐忑地看着自己。   “你们出去跪着吧。”薛长铭有些惊讶,平日里洗澡没小半个时辰是出不来的,今天倒是异常的迅速,“是,少爷。”跪着的薛吉和薛祥也有些惊讶,竟然没挨板子。   “那个,薛长铭,外面还下着雨呢。”岳小雅看着薛吉和薛祥两人湿哒哒地走出去,笔直地跪在院子里,有些犹豫地开口,不是她没有良心,只能这么婉转地求情,而是她自身难保,薛长铭现在这个样子她也有些怕怕。   “过来。”终于,薛长铭开口,对着她如此说道。   岳小雅眼睛一亮,忙跑了过去,“什么事?”那从未有过的讨好模样,让薛长铭有伸手捏她脸两把的冲动,等到回神过来,手已经伸了出去。   看着吓得闭上眼睛的小雅,薛长铭有些好笑,难不成她以为自己会打她不成,现在倒是知道害怕了?怎么那个时候有那么大的胆子做别人都不敢做的事情。   心头叹气,两手绕过她的身体,拿起湿哒哒的长发,运功,看着它慢慢冒烟,变得干爽起来。   岳小雅的心怦怦直跳,从在西城门看到薛长铭,见他的双手都在发抖,她就知道,今天自己把他吓得不轻,看着薛长铭脸色恐怖得有些吓人的伸出两手,她就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一副认打认罚的模样。   等感觉到身后传来的热气,便知道薛长铭在做什么,忍不住勾起嘴角的,睁开眼睛,还是那副表情,“薛长铭。”试探性地小声叫道。   只可惜,薛长铭第一时间松了手,站起身来的,“吃饭。”   “哦,”这还是在生气呢。   皇宫中,康兆业,康梓奕和康梓涵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人,都不由得一愣,“确定是他们两个?”康兆业问着已经换成普通侍卫服装的黑衣人,脸上的笑容早已经消失,即使有想过采花贼可能就住在康城,但若是眼前之人,他都有些接受不能。   “是,”侍卫肯定地回答。   “皇上,你用不着这么震惊,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至于这个人,也不过是我之前救下的一个江湖人士罢了,”冯连生此时一脸平静,若仔细看,便会发觉,他的笑容带着解脱。   “啪,”康梓涵想也没想,一个巴掌扇了过去,那力道,打得冯连生整张脸都肿了起来,“世子,火气很大。”只是,冯连生却不怕死地吐掉嘴里的血水,挑衅道。   “碰,”于是,冯连生如愿地被康梓涵一脚揣到心窝,整个人飞离地面,直到碰到花瓶才停了下来,因为疼痛,身体蜷成一团,脸上却依旧带着笑容,“呵呵,世子,你想知道你的那些手下是怎么死的吗?他们身上的那些伤,可是生前留下的,啧啧,一个个挣扎得很是厉害,不过,越挣扎才越有意思。”   “你去死!”康梓涵满脑子都是那一个个被折磨而死的尸体,被冯连生这么一说,理智被摧毁,恶狠狠地说完这三个字,拔剑上前,“梓涵,冷静一下!”   康梓奕厌恶地看了一样冯连生,拦住康梓涵,抓着他的手,解了他的剑,“你这样只会让他如愿以偿,不觉得让他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吗?”虽然是这么说着,两手却牢牢地抓住康梓涵。   康梓奕能够看出冯连生在找死,康兆业又如何看不出来,“去请冯老将军来一趟。”   果然不愧是皇上,一句话便让冯连生变了脸色,“皇上,这是我自己做下的事情,跟祖父并没有关系。”眼里有着慌张,惊恐,说话的声音都没有刚刚那么平静。   “哼,朕就是要让他看看,他引以为傲的好孙子,做了什么好事情。”对于冯连生的请求,康兆业平静的一张脸下面是滔天的愤怒,不仅仅是冯连生是采花贼,更重要的是,他背叛了自己的信任。   冯连生沉默,一张本来就白的脸,此时倒是有七分像鬼,只剩下三分像人,看着他眼里的决然,“别让他死了。”康兆业抛下这句话,成功的让冯连生陷入绝望之中。   将军府,一顿饭吃过,“薛长铭,我们好好谈谈。”岳小雅认真地说道。   “我困了,你也早些休息,”说完,就往外走,惊得岳小雅慌忙拉住他,“你去哪里?”   “厢房。”十分冷酷地丢下这么两个字,想要挣脱岳小雅,又担心伤了她,就这么僵持着,浑身上下充斥着我很生气的气息。   “不许走,”岳小雅同样强硬地说道,天知道他这一走,两人要冷战到什么时候,于是,眼珠子一转,两手抓着薛长铭的手,把他往房间里拖,她就不信,薛长铭真的忍心弄伤她。   薛长铭是不忍心,所以,两人很快进了房间,“岳小雅,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你怎么这么说?”被薛长铭语气打击得有些发傻,岳小雅可怜兮兮地反问道。   “那你想要我怎么说,我知道你岳小雅很厉害,也很能干,这么大的事情就都不跟我说一声,当我是你什么人?”薛长铭的声音有些大,与其说是指责,在岳小雅听起来,更像是委屈。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岳小雅,薛长铭的心揪揪的疼,天知道他有多恐慌,有多害怕,已经过了这么一段幸福的日子,若是小雅有个万一,让他再回到以前的日子,他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够过下去,与其这样,倒不如最初就想其他夫妻那般,感情越深,他就越害怕失去。   也正是因为如此,即使看到小雅之后,有许多次想要抱住她,看她是否有受伤,可都忍住了,这才多久,只要一想到失去她,就会觉得眼前一片黑暗,那浑身的力气被抽干,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的感觉,他真的不想再体会一次。   “我没有要瞒着你,”面对这样的薛长铭,岳小雅有些无措,“只是不像让你担心。”   “估计你都不记得之前答应过我什么事情,”薛长铭叹气,“算了,你休息吧。”   “薛长铭,你还是要走?”看着薛长铭,岳小雅这次是真的慌了,“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想必薛吉和薛祥已经告诉过你我的计划,就是为了万无一失,不让你难过,我才带着薛吉和薛祥的,他们是你给我的侍卫不是吗?”   听着小雅声音越来越低,像是要哭的样子,薛长铭怎么也迈不出脚步,“那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不是以后你的事情,我都要从他们嘴里知道。”   “不是的,我真的打算告诉你的,”岳小雅强辩,跑到薛长铭满前,抓着她的手臂,低声说道:“我有打算事情结束之后,再告诉你的。”不知为何,这样说着,岳小雅心虚得不行。   “行啊,以后我有什么事情,也等到结束之后再告诉你吧。”对于岳小雅的解释,薛长铭心里好受了一些,可看着自己面前低着头的小脑袋,这一次,他一定不能这么轻易地原谅她,否则,很快就会再犯的。   “不行,要是有什么危险,你一定要最先让我知道。”岳小雅抬头,随后摇头,“不对,有什么危险你要躲远点,所谓君子不利于围墙之下,你现在可是有妻子的人了,很快就会有儿子,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要怎么办?”   “原来你知道啊。”听着岳小雅这一长串的话,薛长铭讽刺说道:“我以为你已经忘了我是你相公呢。”   “呵呵,”岳小雅干笑,反正都这样了,厚脸皮一点应该没关系,伸手抱着他,将脸靠在他肩上,“对不起嘛,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真的。” ☆、第65章   “皇上,这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连生,你快告诉皇上,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跟你没有关系。”冯老将军此时已经六十多岁了,那原本也是征战沙场,建功无数响当当的英雄人物,此时,却在听了康梓奕所说的事情后,惊骇之后,便急不可耐地想要向自己得到否定的答案。   看着这个为大康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的老将军,露出如此惶恐急切又害怕的表情,刚刚进来是挺得比之的身这时已经在不停的颤抖,康兆业心里多少有些感叹和发酸。   “哈哈,为什么不能是我做的?”看着从小疼爱自己的爷爷如此模样,冯连生的心里并不好过,可如今已经人赃并获,容不得他辩解,索性破罐子破摔,“爷爷,我告诉你,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当然,那几个女人就是求我,我也不稀罕碰他们,”   说着这话时,冯连生是一脸的嫌恶,被绑着倒在地上的身子蹭了两下,便到了墙边,靠在冰凉的墙上,露出一抹诡异疯狂的笑容,温和的声音变得异常冰冷,语气却带着异常的狂热和兴奋,“你们仅仅看过那些男人的尸体,便能够猜想他们身前受过怎样的折磨,可你们一定想不到,他们在我身下时那痛苦不堪求死不能的表情。”   即使康梓涵此时已经能够控制住自己的理智,依旧被冯连生的话气得不行,不过,要说伤心难过,肯定是站在书房里的冯老将军,一直以来,孙子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乖巧懂事,孝顺又能干,可如今这个阴暗,恶毒的人,还是自己的孙子吗?   “你,你,”冯老将军颤抖着手,拐棍都有些握不住,整个人承受着极大的打击,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压制住心头的怒火,“连生啊,你这是为什么?”   终究是自己疼爱的孙儿,扬起的拐杖怎么也没有挥下去,最后颓然放下,问出的话,沉重酸痛得让在场的人都有些喘不过起来。   实际上,所有的人都想知道,冯连生,即便是身体不好,不能像冯家人那样上战场,可不得不否认,他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少年得志,高中状元,皇上委以重任,升官的速度虽然说不是最快的,以后却也是高官厚禄。   家有慈祥的爷爷,长得还可以的妻子,刚刚三岁聪明的儿子,再加上他本身的才能,这样别人好几辈子都羡慕不来的福气,这样幸福的人,竟然做出此等事情来,若不是现场被抓个正着,任谁也不会将做出那等令人发指事情的采花贼联想到冯连生身上。   “为什么?”冯连生看着自家爷爷,声音越发高了起来,带着沙哑的尖利,像受伤的野兽在吼叫,“为什么?爷爷,这就要问我的好父亲了,他凭什么那么对我?”   “自小就没有怎么照顾我,教育我,明明我已经告诉过他,我不喜欢女人,为什么一从边疆回来,就张罗着给我找妻子。”冯连生字字句句都充满了怨恨,虽然他说出的话,在正常人看来有多么的不可思议。   “这也就罢了,我听爷爷的话,想着老实的成亲,”冯连生说到这里,像是想到极其恐怖,恶心的事情,“可为什么父亲要在我的酒里下药,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在我身上任意妄为的时候,我有多想死。”   呃,康梓奕看着冯连生,想象着他被一个女人强jian的场景,若是他真的只喜欢男人,再加上自视甚高从未遇过什么打击的冯连生,心中有怨倒是能够理解。   “呵呵,”冷笑一声,抬眼看着冯老将军,仅仅是那一眼,就让冯老将军整个人都是一震,那一眼,冷漠无情,阴暗绝望,“我当时有多想死,心里就有多恨,我曾经暗自服食过砒霜,可没死成,几天老天爷都不让我死,那么,其他的人就该死。”   这话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爷爷,你不会真以为我那妻子是难产而死的吧,我身为一家之主,要在上面动手脚实在是太容易了。”   这一个个震惊的消息让冯老将军措手不及,接连不断的打击更是让他年事已高的身子承受不住,可是,他不能够就这么晕过去,做了再多的错事,那也是他疼了这么些年的孙子,“皇上,老臣对不起你啊!”   冯老将军是老泪纵横,跪倒在康兆业面前,“老臣愿意用我的命偿还连生的罪孽,只求皇上能留连生一条性命。”说完,便将拐杖仍在一旁,不停地磕头。   冯老将军可是康兆业父皇在时的重臣,再加上此时驻守边关的是冯连生的亲生父亲,康兆业不得不全面考虑,“冯老将军,你这是做什么,先起来。”   一个眼神过去,一边的侍卫立刻上前,将冯老将军几乎强制性地扶了起来,“皇叔,即使他再多的借口,做下此等事情,断没有再活下去的可能。”康梓涵可管不了那些,只要一想到死去的手下,他就恨不得亲手宰了这畜生。   “好了,”康兆业今天也被折腾得够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这事稍后再说,不过,今天的事情,朕不希望其他人知晓。”   “那父皇,岳木兰那里要不要去通知一声?”康梓涵虽然有些不甘心不能够立刻将冯连生绳之以法,不过,看着康兆业的样子,将想说的话吞了下去,担心岳木兰可能会坏了皇叔的事情,才提了这么一句。   “不用,”康兆业一听康梓涵这话,心里有些不悦,怎么每次梓涵遇上岳木兰的事情,以往的冷静都会消失不见,只是,又想到冯连生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这里,虽然冯连生再有才能也不能和梓涵相提并论,可也不防让康兆业心生警惕,“既然岳木兰他们知道悄悄地将冯连生送到朕面前来,就一定到了这件事情影响重大,不会乱说的。”   下了一夜的雨,第二天倒是晴朗得很,连温度也升了上去,温暖了不少,累了一天,又折腾了一夜的岳小雅依旧疲惫地睁开眼睛,看着床边冷着脸,沉默穿衣服的男人,伸手拉了他袖子一下。   谁曾想薛长铭并没有像往日那般,哄着自己起床,而是穿好了衣服,起身出了房门,看得岳小雅再次傻眼,昨天不都已经和好了吗?想着自己昨日是对各种方法都用尽了,最后甚至折腾到了床上,红着脸用身体办事。   终于薛长铭得到薛长铭很是激烈的回应,甚至同意了自己让薛吉和薛祥回房休息的事情,都抱着自己睡了一晚上了,怎么这还不算原谅自己吗?难道是准备长期冷战,真是小气的男人,虽然心里是这么嘀咕的,岳小雅却没有再耽搁,连忙拖着疲惫的身体利索地穿衣服,总归是自己不对,再说无论怎么样,那也是自己的男人,自己累点也愿意哄不是?   谁让昨儿把他吓坏了,一晚上抱着自己不放呢,边这么想着,边往外走,打开房门,就看见薛吉端着热水进来,“薛长铭呢?”   “少爷在厨房。”薛吉想了想,补充道:“脸色很不好看,夫人,你今天还穿这个?少爷会更生气的。”   “今天不出门,只是,冯连生的事情,皇上可能会传话。”岳小雅笑着说道,之后即便是一个人唱独角戏,却还是乐呵呵地将薛长铭送出门,转身,对上薛吉和薛祥两只熊猫眼,“愣着做什么,收拾一下,去岳府,在皇上的旨意没来之前,我们还能休息一下。”   “夫人,你没生气?”薛吉有些担心地问道。   岳小雅看着同样担忧的薛祥,“你们眼睛没有问题吧,明明生气的是薛长铭好不好?与其担心其他的,倒不如帮我想想怎么让薛长铭不生气。”   “呵呵,”薛吉和薛祥两人同时干笑,“是,不过这次夫人真的把少爷吓到了。”   “我当然知道。”岳小雅很想翻白眼,他们说的都是废话。   “所以,夫人以后还是少做些让少爷担心的事情,其实,这一次,我们也吓坏了,都有了随时替夫人去死的决心。”薛祥难得地说这么一大串话。   “其实我觉得少爷更生气你瞒着他,想想昨天,你面对那么凶残的采花贼,少爷会怎么想?”   “得,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是想让我更加愧疚是吗?”岳小雅说完,转身离开,不过,却已经在绞尽脑汁,想办法让薛长铭不再生气。   这边,上朝的路上,“少爷,你这样做,要是夫人生气了怎么办?”薛意一想到刚才少爷的做派,夫人那样小心翼翼的赔笑,他竟然坑也不吭一声,连一个好脸色都没有,会不会太过分了。   “会生气吗?”薛长铭一愣,他只是想要给小雅一个教训,就算不能阻止她冒险,也至少要让他知道她的行踪,想着自己离开前,小雅还给自己整理衣服来着,应该不是生气了吧。   “当然会了。”薛意看着这样的少爷有些着急,“少爷,你想想,整个大康有那个女子有夫人这么既美丽聪慧,有善解人意的,可是少爷,你不能因为夫人太好,而忘记了自己的本分啊。”   薛意的意思很明显,你这么一直拿乔,有些过分。   “不会的。”薛长铭扯开一抹笑容,想着昨晚上的事情,肯定地说道:“这事你别管,我自有分寸,若是小雅这么容易生气,她就不是小雅了,薛意,你也不要用其他大康女人的思想去衡量小雅,她是不一样的。”   “所以,你也要变得不一样?”薛意开口问道。   “我,一直都是这样,没变过。”薛长铭再次愣住了,随后反驳道,不过,怎么听着都有些心虚,人都是贪心的,得到幸福就想要牢牢守住,之前那些只想找个女人传宗接代的心早就因为岳小雅的出现而改变了。   正是因为自己对小雅付出了真心,所以,他想要小雅的真心,也并不为过,或许其他的女人不懂,可小雅一定懂的,所以,还是僵持一段时间,让小雅知道自己是真的生气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瞒着自己。   “对了,回去记得告诉薛吉和薛祥,若是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我就把他们交给老三。” ☆、第66章   康兆业书房内,“你们多说说,这事要怎么办吧?”说着这话,康兆业的表情十分沉重,眼睛扫向分坐在两边知道事情真相的一群人,而依旧昨天那一身,衣衫狼狈,头发有些凌乱的冯连生跪在中间,面上平静得仿佛此时与他半点关系也没有。   “父皇,你的意思是岳木兰和这几个还没有官职的人将采花贼抓住了?”康梓容实在是看不惯康梓炎那一副得意的模样,在加上康兆业只是简单地阐述了结果,他除了震惊便是不可思议,“而抓到的凶手是冯连生,他没有理由做这样的事情啊!”   “就是啊,父皇,或许是抓错了人,”康梓潼紧接着说道:“刑部损失了那么多人,都一无所获,怎么就凭他们几个,就能够毫发无伤地将人抓住?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两人的话让康梓炎气得直瞪眼,谁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心思,如今冯老将军在场,若是在这件事情上为冯连生说话,可能让冯家倒向他们,“老二,老三,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刚刚没听见父皇说岳木兰他们是当场将冯连生抓住的吗?”   即便是岳木兰对自己的拉拢依旧无动于衷,可父皇将他分到自己这一组,他就不得不出这个头,即使是得罪冯老将军,好在岳木兰旁边还有一个薛长铭,两人交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多少也有一些补偿。   康梓奕看着自己的三位皇兄有吵起来的架势,无奈地叹气,难得他们就没有看见父皇漆黑的脸吗?就是想着争权夺利,也要隐秘一些好吧?   “既然你们心里有怀疑,朕也好奇岳木兰你到底是如何做的。”康兆业沉默了一下,开口说道,他的人并不能跟得岳木兰太近,所以,好些细节他是不知道的。   一听这话,李东冉整个人都僵了,看着书房内,除了皇上,四位皇子,一个世子,还有两个将军,在加上他们这五人,更别说屋内的奴才,这么说,他男扮女装的事情知道的人会更多,可皇上都开口了,不由自主地看向岳木兰。   “皇上,”若是在场还有谁是笑着的,那便是岳小雅,“这事前阵完全是冯连生做的,至于怎么抓到的,其实并不重要,既然两位皇子心有怀疑,大可以问冯连生。”   倒是康兆业一愣,这岳木兰是为了李东冉男扮女装的事情,他能够猜想到大概,倒也不再勉强,毕竟对于这五人他还是满意的,“冯连生已经亲口承认了。”这算是帮着岳木兰说话,当然,今天这事,康兆业会叫薛长铭来,一是人是他派人送来的,二是想要刺激康梓涵,让他自己死心。   康兆业一句话,康梓容和康梓潼便不再多问,倒是经过这一夜本来精神矍铄的冯老将军此时已经老态龙钟,采花贼的事情他是略有耳闻,回到家里,立刻派人去了解了个透彻,当看着自家孙子做出这一桩桩触目惊心,令他心惊胆寒的案子时,他都有杀了冯连生的冲动。   可是,一夜的沉思,终究还是割舍不下,“皇上,”冯老将军本就是杀伐决断之人,既然有了决定,他便不会犹豫,起身,跪在冯连生身边,“微臣愿意放弃冯家的一切,只求皇上能留下孙儿的一条性命。”   他说的冯家一切,自然也包括在边关驻守的儿子,还有振国将军府,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有些震惊,要知道,镇国将军府是冯老将军一生征战挣下的功绩,那是先皇对他的奖赏,在场许多人都还记得冯老将军受封时的热闹以及意气风发。   “你们怎么看?”康兆业没有表态,而是问着在座的各位。   四位皇子,连同康梓涵都在衡量,此事已经不算是冯连生这个采花贼的事情,若是冯家败落,整个朝廷的格局都会受到影响,作为康家的人,他们兄弟虽然在暗地里有争夺,可骨子里却是摆脱不了为自家争取利益之心。   随着姓康的陷入沉默,冯连生眼里闪过讽刺,看吧,这就是官场,这就是皇家,自己都已经罪孽滔天,竟然还有可能保命,若是让天下人知晓,不知道该如何唏嘘。   “皇上,冯连生必须处死,”薛长铭是最先开口的,“这样的畜生根本就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上。”   “薛将军,”冯老将军愣愣地看着薛长铭,想要求情,可看着他一脸严肃跟薛云平一模一样的表情,话到嘴里怎么都开不了口,眼里一片黯然,自己这一生虽然杀敌无数,可全都是在战场上,即使是死,他都可以问心无愧地说,他冯傲天俯仰都无愧于天地,对皇上忠臣,对父母孝顺,对子女慈爱,对朋友义气。   可谁知道,临了在自己最得意的孙子上会出这么一桩事情。   “就是,他若是活着,怎么面对那些死得屈辱的人。”冯老将军此时的样子是很可怜,跪在一堆小辈面前,替他孙子求情,可薛将军说得没错,若是冯连生活着,就没天理了。   不过,邓家轩冒出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缩了缩脖子,低下头,糟了,忘记了临走的时候,父亲交代的事情,见到皇上要少说多看,一定要紧跟着老大,自己怎么就没有忍住。   “可冯老将军为大康立下这么多的汗马功劳,为了抵制大齐的入侵,救了无数百姓,难不成这还不足以挽回自己孙子的一条命么?”康梓容开口说道。   众人一愣,他们也清楚,当时的大康并没有现在的强大,大齐军又出了名的强悍,狠毒,每占领一个城池那便是生灵涂炭,因此,冯傲天的崛起正是像康梓容说的那样,救人无数。   “所以,他才拥有镇国将军府,才能够受万人敬仰,”岳小雅看着众人再次沉默,就是薛长铭也不再说话,不过,眼里依旧坚持处死冯连生,只是,面对冯傲天,在场的人都说不出一句不好的话,所以,当康兆业的视线从他身上扫过时,岳小雅不得不开口。   “雷霆雨露皆是军恩,当日冯老将军身为大康将士,抵制大齐入侵,保家卫国本就是一个身为将军的本分。”岳小雅声音不紧不慢地说道:“先皇的赏赐是对他功绩的肯定,又何尝没有以此激励其他将士的用意在里面。”   “冯老将军说想要放弃镇国将军府的一切来换取冯连生的一命,”岳小雅看着冯傲天,对于他是有尊敬的,可如今更多的是感叹,“请问,冯老将军,你又有什么资格,将先皇给你的赏赐当成交换你孙子一命的工具?”   “我,”冯傲天无言以对。   “再有,冯连生做下此等的事情,你们冯家要做的事情是好好地检讨,有那么多人因为冯老将军的事迹以冯老将军为榜样,有战死沙场的,也有功成名就的,”眼角看着薛长铭激动的样子,她就知道,自家男人对冯傲天也很崇拜,“你们应该好好想想,毫无关系的陌生人都可以因为你努力奋斗,为大康献出自己的青春,热血以及生命,为何身为你亲生的孙子,却变成这个样子?”   康兆业一听这话,眼里有了笑意,拍马屁的话他听了太多,可岳木兰这完全算不得马屁的话,那样的义正言辞去全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他哪里知道,从小在当官的父亲富叔伯耳濡目染之下,上纲上线冠冕弹簧的话,他是张口就来。   冯傲天听着岳小雅的话,挺直的肩膀垮了下来,浑浊的眼睛闪着光芒,他也想问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而岳小雅这话一下来,冯傲天便是再舍不得自家孙子,也说不出求情的话,心想着,既然如此,便豁出这把老骨头,陪着他去死吧。   “你孙子的罪孽是罄竹难书,冯老将军此时要做的是如何如偿还,”岳小雅笑着说道:“所谓父债子还,同样的,冯连生的罪孽也会落到你们冯家人的身上,对死者心中有愧,无言苟活于世,却也不能这么一死了之,更应该多为大康的强大而努力,多做善事。”   冯傲天有些傻眼,这么说自己还死都不能了?他本事正直坦荡的人,想着那些失去儿子的亲人,他此时是最有体会了,看着跪着的孙子,他觉得自己两难了。   “岳木兰,你不必逼我的爷爷,我的罪孽自己偿还,别按在我爷爷身上。”冯连生终究还是开口说道,他不忍疼爱自己长大的爷爷如此伤心难过。   “呵呵,”岳小雅轻笑出声,“你背,你背得起吗?冯连生,你不是一向自视甚高么?难不成没看出我的用意?”说实话,若是冯连生不走入死胡同,变成一个变态,他们同朝为官的话,一定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只可惜,他在歪路上走得太远,再也回不了头。   一听岳小雅这话,众人都是一愣,康兆业眯眼,食指轻点着桌面,“哈哈,”在其他人都还迷糊的时候,冯连生却笑了出来,“岳木兰,我想再说一次,栽在你手里,我并不冤。”   “多谢夸奖。”岳小雅笑着说道,果然,这人脑子转得十分快,“你要如何?”   “我能如何,你如此逼我,是早就料到我根本就不怕死,不,”冯连生目光灼灼地盯着岳小雅,“或许你根本就看出来我是在等那么一个人将我抓住。”   “是,你的才能心机要求你每做一件事情都必须做到完美,所以,那一个个案子一点线索也没有留下,”岳小雅很是干脆地承认,“但是,这并不代表就就想活着,于是,你作案手段一次比次残忍,就是想要激怒朝廷,早些将你抓住,阻止你继续疯狂下去,冯连生,其实你也恨极了这样的自己吧。”   两人之间的对话让众人再次震惊,饶是经历了昨晚在茅草屋的陈洛四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两人之间的对决精彩得让人酣畅淋漓,冯傲天更是一脸痛苦,别说是他,其他人也没有想过,这么大的案子,竟然是冯连生寻死的手段而已。   除了冯傲天,其他人真想对这冯连生吼一句,你要死就死去,弄出这么多事情做什么?   冯连生脸色惨白,这岳木兰虽然笑着,可被他那样冷漠的眼神盯着,他觉得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看得一清二楚,这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深吸一口气,“那么,你想如何?”   “不如何,”岳小雅淡淡一笑,“我早就说过,你想死没那么容易,生不如死才是你的下场。”   冯连生不说话了,岳小雅自然也不会开口,两人一停下来,整个书房安静得就剩下众人的呼吸声,一个个等到眼睛看着冯连生和岳木兰,好久才仿佛憋了许久一般地长舒一口气,若不是场合不对,他们真想鼓掌,实在是太精彩了。   即使是知道小雅的聪明,可薛长铭从来没想到,她会聪慧成这个样子,心里隐隐有些骄傲,又在想,以后恐怕要给小雅更多的空间,让她发挥她的才干,实在是爱极了刚刚她一脸淡然地将对手击败的俏模样。   “咳咳,”康兆业看着薛长铭毫不掩饰的火热不管,再见梓涵激动的同时眼里的黯然,干咳一声,“朕这么听着,死对冯连生来说倒是解脱,既然这样。”   “皇上,”冯傲天还是开口说道:“老臣觉得岳公子说得不错,老臣,老臣的儿子,都应该努力为梓涵偿还罪孽,至于老臣的曾孙,老臣会更加严厉的教导。”不在求情,因为,如今的冯傲天自己都不知道怎样的结局对自己孙儿是最好的,再说,死不死的都不是他能够做主的。   “父皇,冯连生就这么死了,确实是太便宜他了。”康梓炎开口说道。   康兆业有千万种让冯连生生不如死的法子,可是,刚刚他却在冯连生和岳木兰的视线交流之中看见了欣赏,“既然冯连生是你们抓住的,朕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果然,这话一落,冯连生一直保持平静的表情有些绷不住。   “多谢皇上,”岳小雅也有些意外,不过,倒也没有推辞,依旧淡笑地看着冯连生,“你很聪明,从一开始就知道即使你的事情被知道了,若是皇上光明正大把你将采花贼处理,或者会连累到镇国将军府,可损失最大的是大康朝廷。”   “所以,为了不让你如意,我选择第二条,秘密处置你,镇国将军府依旧是令人仰慕尊敬的地方,只是,我想着你做下了这样的事情,冯老将军和你父亲是不可能心里不难受的继续坦然活下去,既然老将军答应替你偿还罪孽,那么他一定会做到的。”   岳小雅接着说道:“以你那么骄傲的人,是一定不会自我了断的,否则,也不会做出这么多的事情来,”说完,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瓷瓶,陈洛四人深吸一口气,没想到老大竟然将这个带来了。   “这是我最初实行抓采花贼计划便制作好的毒药,无论对象是谁,我都不想浪费。”岳小雅笑着说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一首很美好的诗让众人对岳木兰的才华有了更高的认识,却又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念起诗来了,“相思子毒,是我从红豆里提炼而成,中毒者不会立即死亡,而是经历恶心,呕吐,昏厥,最后是全身内脏溃烂而死。”   岳小雅说得淡然,可听到的人纷纷将目光集中在那个小小的蓝色瓷瓶上,康兆业则是嘴角抽搐,这岳木兰还真是大胆,将如此毒药带进宫不说,还这样光明正大的摆出来。   “你想毒死我!”冯连生有些不可思议,他看得出来,虽然岳木兰欣赏自己的脑子,可看着自己的目光跟其他人一样,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既然连自己的心思都猜到了,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   “当然不会毒死你,”岳小雅笑着说道:“此毒一般是要经受三天的折磨才会死的,我会再你受了两天罪之后为你解毒,我相信你一定会很感兴趣,这样的毒药怎么会有解药。”   “其实我也没有把握,不过,解药却很是便宜,那便是催吐,”岳小雅收敛笑容,“灌下人类或者动物的排泄物,呵呵,你这样的人,我要让你从里脏到外。”   “就这样?”冯连生暗自逞强。   “当然还有后手,你折磨刑部那些人不是很畅快吗?若是经过此毒,你的脑子还能够保持如此清醒的话,春风路就是你的归处,”岳小雅笑着说道:“我知道你的智慧过于常人,即使你的身份变成低贱的小官,也还是有翻身的可能,所以,我还为你准备了麻痹大脑的药物,废了你的功夫,没有了聪明的脑子,冯连生,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众人深吸一口气,这也太毒了吧,在场的哪一个不是天之骄子,去那样的地方,还不如死。   “岳木兰,你。”冯连生也有些目瞪口呆。   岳小雅冷着脸,看着像求情的冯傲天,“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冯连生,就算你不承认,可你那样的侮辱践踏别人,是你做错了,并且错得太离谱,所以,你受到这样的惩罚是你自己活该。”   “你还不如杀了我。”冯连生有些丧失理智,新婚那天的事情不由自主地呈现在脑子里。   “我怎么会杀死你,”岳小雅勾起一抹冷笑,“冯连生,你失败就失败在不应该让你自己的弱点暴露在我面前,你不想自杀,我倒是要看看,这样的日子,你能够撑多久,我会用事实告诉你,从你想死的那一刻起,你就该自己抹了脖子,而不是做这么一大圈子疯狂的事情,因为那是多余的,你迟早还是会自我了解的,瞧瞧,这结果不还是一样。”   绕了半天,又回到原点,他们都不得不承认这一招实在是高,可很快,在场的人除了康兆业和薛长铭之外,其他人都在想,他们没有的罪过岳木兰吧?   “这并不公平,当初朱士元和徐清成的事情也是由你揭发的,为什么他们能够被千刀万剐,我却要受这么多的罪。”冯连生开口说道。   “这还没用药,你脑子就傻了吗?”岳小雅看了一眼脸色有些不好的朱云华,开口说道:“惩治贪官当然是要越严厉越好,这样既能够让百姓拍手称快,也能够让那些有别样心思的官员掂量掂量。”   “而你,谁让你跟你爷爷一样,是一代人的榜样。”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冯连生咬牙切齿地说道,实际上若是去了那样的地方,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够坚持多久。   “我拭目以待。”相比起来,岳小雅的表情却自信得太多。   “皇上,”冯傲天深深地看了一眼岳小雅,“请赐连生一死吧。”结局会是怎样他们都清楚,何必再受那些折磨。   岳小雅没有说话,做决定的是康兆业,其实,冯连生也知道他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岳木兰所说的,自我了结,承认自己做的全都是多余的,错误的,彻底的认输。   “梓涵,按岳木兰所说的做,”康兆业却没有理会冯傲天的求情,直接下旨。   从宫里出来,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老大,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邓家轩笑着问道,虽然他做的事情瞒着父亲,可想着父亲听说皇上召见自己时开心的模样,他想是不是快些回去跟父亲说说皇上长什么样子,皇宫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不会出门,你们若是能找到事情,就去做,不过,我建议,我们都休息一个月,毕竟这份功劳,已经很不小了,太过出头也不好。”岳小雅看着离开前给自己招呼都不打的薛长铭,笑着说道。   “恩,我们听老大的。”邓家轩笑着说道,其他人也跟着点头。   接下来的三天里,岳小雅安安分分地待在将军府,天天给薛长铭做饭,甚至之前本来薛意做的事情也被他抢走,薛意等人从最初的不适应,到现在的麻木,既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还说什么。   在他们看来,少爷虽然拉着脸,可还是挺享受夫人的讨好,而夫人,更是对于这件事情投入极大的热情,花招都不带重样的,他们三人已经在下注,少爷在夫人这样热情的攻势下能够抵抗多久。   第三天,“夫人,冯连生想见夫人最后一面。”受到镇国将军府传来的信,薛吉虽然心里抗拒,不过,还是忠实地告诉岳小雅。   “最后一面?”岳小雅倒不意外,“冯连生是个难得的聪明人,他如今人在哪里?”   “在岳府,因为冯老将军陪着他来的,所以下人不敢将其拒之门外。”   岳小雅边洗手边说道:“你先去招待着,我换了衣服就过去。”   小半个时辰后,岳小雅看着被折磨得干枯得像骷髅的冯连生,先是给冯傲天行礼,随后才说道:“你有什么事情要说?”   因为毒药的原因,冯连生说话很慢,慢慢地说着他的一生,一个时辰之后,冯傲天是老泪纵横,站着的下人一个个都唏嘘不已,甚至有人在跟着抹泪。   岳小雅眉头一挑,“所以,你想告诉,你做这些事情都情有可原吗?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呵呵,做了就是做了,再多的理由都是借口,不是吗?”冯连生笑着说道:“我只是想问,你若是我,会如何做?”   岳小雅笑道:“若是我,不喜欢女人,就绝对不会成亲,即便是父亲的威胁,你该明白的,这件事情最痛苦的人不是你,而是那不被你期待,却出生的儿子。”   “呵呵,果然是你会做的事情,可哪有那么容易,你问问我爷爷,我们家三代单传,若是我不传宗接代,他们会如何?”说到这里,冯连生眼里尽是嘲讽。   这话岳小雅不能反驳,她是见识了这个世界的男人对传宗接代的执着,特别是像有身份地位的人家,可看看这一家,一个将死的年轻人,一个满脸痛苦的老人,传宗接代就显得有些可笑了。   “那你呢?你和薛长铭,他已经成亲,你会跟别人成亲吗?岳家有你,一定会崛起的。”冯连生的眼力极好,在不多的几次见面之中,就看出了两人之间的猫腻。   “不会,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若真是要找一个人养老送终,大可以找一个孤儿从小养在身边,”岳小雅笑着说道:“强求来的终究不幸福的。”   “是啊,可惜,我没早些认识你,或许结局就不一样了。”冯连生心里有些黯然。   岳小雅并没有回答,他们都知道,这只是一种假设,并不存在,再说,没有经历这么深刻的教训,镇国将军府是不会放下对传宗接代的执着,而他们执着的代价就是毁了冯连生,现在悔恨也来不及了。   “不过,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岳小雅站起身来,走到冯连生身边,弯腰,看着对方一脸愕然,第一次对他露出真是的笑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其实,你从来就没有输,只是因为在抓你的七人之中,从一开始就有人用的是你的手段,不同之处在于性别不一样而已。”   话落,岳小雅就站起身,回到自己原有的位置,只是片刻,冯连生就从刚刚一脸从容赴死的模样变成满脸的惊骇,“你,你,你,”瞪大的眼睛在他那干枯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出。   “嘘,这是秘密。”岳小雅很是开心地看着冯连生,哼,吓死了吧,不过,冯连生这样的人都吓得不行,她的身份揭开时,会怎样,岳小雅越来越不敢想象了。   根据岳小雅的提醒,冯连生很容易就想到,毕竟薛长铭的婚事他是参见过的,那是岳木兰不是不愿意参加,而是以另一种身份出现,岳木兰竟然是岳小雅,震惊之后,“呵呵,”整个人都笑了出来,“好吧,如你所愿,我就是死如今都带着遗憾了。”   “聪明。”跟聪明说话就是省力,岳小雅承认她是故意的,这厮不能够看见她身份公之于众的那一天,还不够遗憾吗?   “为什么?”从没想过这世界竟然会有如此聪慧的女人,所以他更想知道,她为何会如此。   “一生一世一双人,”岳小雅笑着说道:“至少在我看来,爱情两个人就足够,三个人就嫌挤,七个人太脏。”   冯连生震惊地看着岳小雅,这震惊并不比刚刚的小,随后笑意更深刻,“可惜我看不到你是否能做得到刚刚所说的。”   “活该,我是不会同情你的。”岳小雅笑着说道,此时两人的谈话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甚至冯傲天都有些失神,他有多久没有看见自家孙子这么开心地笑着了,可惜,他不太能动这两个年轻人到底在说什么。   “不需要,真羡慕薛将军,”冯连生笑着说道:“不能在继续说下去了,否则,我会舍不得死的。”   “你不会的,既然做了决定,你就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人,”岳小雅笑着说道,“死前做件好事,让我多刺激刺激你,开心开心也不错啊。”   “你还真敢说,可你觉得我是那样舍己为人的好人么?”冯连生此时的笑容半点阴暗都没有,晴朗得像是万里无云的天空,“爷爷,走了,有了结果记得来我坟前告诉我,别人我死不瞑目。”   冯傲天一听冯连生的话,站起身来,亲自扶起冯连生,看向岳小雅。   “恩,”岳小雅笑着说道:“你求求我啊,或许我会考虑一二的。”   “求你了。”冯傲天差点噎住,而自家孙子很是爽快地说道,见岳小雅点头,抬脚走人。   “对了,其实,你羡慕的话,也可以找一个心爱的男人,幸福的过一辈子,爱情是不分性别的,”岳小雅看着两人跨出门槛,笑着说道:“可惜,你没机会了。”   冯连生顿了一下脚步,头也不会地离开,除了将军府,看着晴朗的天空,不得不说,被岳小雅刺激得他真不想死,想着自己如此的年纪,再有,没有人会拒绝幸福的。   “连生,”冯傲天有些难过地叫道,若是早知道逼连生成亲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在孙子和曾孙之间,他还是会选择孙子的,只是,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   “爷爷,走吧。”   很快,镇国将军府便传来冯连生暴病生亡的消息,听说依旧葬在冯家祖坟,正在给薛长铭准备午饭让薛意带去的岳小雅撇嘴,“这样真是太便宜他了。”   不明真相的人都在叹息扼腕,康城第一才子就这么陨落,真是天妒英才。   集贤居,邓富贵听着客人谈论此事,晚上也满脸遗憾地对邓家轩说道:“当时我就在想,若是我儿子也能这么出息,我就是做梦也能笑醒。”   一听这话,坐在花园里陪着父亲赏月的邓家轩差点就栽下去,心说,若是冯连生是你儿子,你现在气都被气死了。   “这像是联络第一楼的暗号,你是从哪里听来的。”突然从身后传来的声音吓得岳筱辰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转身看见竟然是司徒飞,没好气地说道:“深更半夜,你想吓死啊。”   “岳公子,你也知道现在是深更半夜,那么,你在做什么?”司徒飞笑得十分温柔地问道。   “关你屁事,”岳筱辰语气很冲,捡起匕首,看着对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气得真想在他身上开几个洞,这人怎么这么讨厌,明明伤势早就好了,还非要赖着不走,最可气的是,自己身边的侍卫竟然把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呵呵,”低沉的笑声响起,司徒飞看了一眼岳筱辰,“像你这样长相出众的公子,可不该如此粗鲁的说话,况且,就你的动作,我就是闭着眼睛,你都上不了我。”   “你,”听着司徒飞的话,岳筱辰气得不行,他现在总算能明白小雅对武功高的人那种羡慕嫉妒的心情了,武功高了不起啊,“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我只是想告诉你,”看着岳筱辰真的炸毛,司徒飞这才笑着说道:“我看你每天晚上都跑出来,做这样白费功夫的事情,好心地提醒你一下,这个暗号是错的,你联系不到第一楼。”   “真的?”见对方点头,岳筱辰想,难怪这么多天第一楼一点动静都没有,不对,“那为什么你不早说,非要看着我折腾了这么些天才说,看我这样上蹿下跳很好玩吗?”   岳筱辰怒了,推开司徒飞,气冲冲地朝着客栈走去,因为走得有些急,瘸着的腿就愈发的明显,司徒飞看着岳筱辰的背影,笑呵呵地跟着,“我以为跟着你的那些暗卫会告诉你的,谁知道他们一直都没动静。”   “暗卫?”岳筱辰有些疑惑,随后释然,可能是小雅不放心自己。   “不要联系第一楼,冤冤相报何时了。”司徒飞说出了很早就想说出的话。   岳筱辰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眼里不是刚刚的愤怒,而是真正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要么在一旁看着,要么滚,可你若要是阻止,那便是我的敌人。”   说完,再没有看司徒飞一眼,转身就走,徒留司徒飞一人站在空空的街道上沉思。   “出来,”回到客栈房间里,岳筱辰点了灯,对着空气叫道,很快,侍卫出现,“岳公子。”   “你知道第一楼的暗号?”岳筱辰不悦地问道。   “知道,不过,属下不会告诉公子,岳公子要做什么,属下并不会阻拦,可请岳公子考虑清楚,不要牵连到属下的主子。”一路跟着来,那侍卫自然知道岳筱辰报仇之心都多急切,只是,他担心,越是这样,就越容易出事,非但仇没有报,反而把自己搭了进去。   “你下去吧,”岳筱辰倒没有生气,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要牵连小雅和薛长铭,“对了,以后不用理会司徒飞。”想着司徒飞刚刚那么轻易地说着那样的话,心里就冷笑连连,他以为他是谁,凭什么对自己说那样的话。 ☆、第67章   “司徒飞,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岳筱辰一脚踢开司徒飞房间的门,怒气冲天地盯着坐在椅子上悠闲喝茶的温柔男人,几步就冲到他面前,“为什么要毁了我的暗号!”   “你这么快就知道了,”司徒飞有些惊讶地看着岳筱辰,难道是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   看着司徒飞这个模样,岳筱辰是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愤怒,上手,扯住司徒飞白色的衣领冲着他吼道:“若不是我又花了好些银子,重新去确认了暗号,他们告诉我并没有问题,又怎么会发现,司徒飞,你到底要做什么!把我当成傻子耍你觉得很得意是吗?”   “喝杯茶,消消气。”很是轻易地挣脱岳筱辰的双手,看着被自己气得两颊通红,恨不得活剥了自己的岳筱辰,再加上对方那剧烈颤抖的身体,他真担心在这样下去,岳筱辰会被气疯的,还是冷静一下比较好。   岳筱辰愣愣地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茶水,回神过来时整张脸都已经扭曲了,那种咬牙切齿的感觉他真的是很久都没有体会过了,“啪,”一手拍开茶杯,看着杯子掉落,茶水溅出,司徒飞是轻易地躲开,而自己这套青色一副却被打湿了不少。   脑子里不由得想到小雅将一副递到自己面前时欢快的模样,忍了又忍,终于是忍无可忍,愤怒的脸上更染上了恼羞,“司徒飞,你能不能滚远点,不要再管我的事情了,就算是我求求你了,行不行?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否则,我真的会忍不住杀了你的。”   司徒飞皱眉,“我也是为了你好,第一楼的人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再说,杀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够了!”岳筱辰强势地打断司徒飞的话,一脸冰冷,眼里竟是嘲讽,“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的事情,我现在真后悔,那天把你带回来,甩都甩不掉不掉。”   “你真的执意想要联系第一楼?”司徒飞笑着问道,可那眉头皱得更深,上前一步,就凑到岳筱辰的面前。   “关你屁事!”岳筱辰看着这样的司徒飞,觉得很是无力,甩不掉不说,还把他半点法子都没有,油盐不进,武艺高强,最烦的是他总是执着于让自己不要报仇,想到这里,多说只会让自己更加生气,岳筱辰转身就走,只是,被司徒飞快速抓住。   “找第一楼,你还不如找我,”司徒飞笑着说道:“你想杀什么人?告诉我,我帮你。”   “你帮我?”岳筱辰冷笑,想也不想就拒绝,“用不着,你就继续破坏吧,大不了到时候我自己动手,放手!”想着自己已经出来快三个月了,也不知道小雅怎么样了?   司徒飞没料到岳筱辰会拒绝的如此干脆,看着他如此想要跟自己撇开关系,心里多少有些不悦,不过,面上却半点不改颜色,“岳筱辰,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只要我一句话,别说第一楼,就是整个江湖,你出再多的钱也没人敢接你的活。”   “是吗?你可真厉害,”想到司徒飞的武功,还有他的气质,以及随便拿出的银票都是大面额,便知道他的身份不一般,“不过,我没记错的话,那天若不是我,你已经是死人了吧。”   “那就当我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如何?”司徒飞微微有些尴尬,他没料到自己身边的小厮竟然会是奸细。   “司徒飞,你真当我岳筱辰是傻子不成,”一直努力劝自己不要报仇的人,转过身来有答应帮自己报仇,他若相信就真的是傻子了。   背对着司徒飞的岳筱辰终于回头,“若真想报我的救命之恩,你就离我远点,当不认识我这个人成不?”   “我真有那么令人讨厌吗?”听着岳筱辰近乎尖刻的话语,还有他脸上毫不掩饰的厌烦,让司徒飞终于正视起来,他一直以为岳筱辰只是脾气坏了一点,说话冲了一些,从来都没有想过,对着他的讨厌是真实的,毕竟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实在令他太深刻了,所以,他不愿意往那方面想。   “你说呢?”岳筱辰眼里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之后,很是利落的抽手,毫不犹豫地离开,这一次,司徒飞没有再伸手,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门口。   “你们是不是知道司徒飞的身份?”岳筱辰想着司徒飞对第一楼的抵触,终究还是将再次去联系第一楼的事情压了下来,询问身边的侍卫。   “回公子的话,我倒是知道一个司徒飞,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那侍卫并未将话说死,毕竟他也不能确定,“武林第一世家的继承人就叫司徒飞,据说此人是习武天才,且拜曾经武林第一人为师,听说他的功夫出神入化,早已经胜过他的师傅。”   “若真是那么厉害的人,还会被暗算吗?”岳筱辰也不敢确定,“你们觉得那家伙的武功怎么样?”   “深不可测,”能被薛长铭派来当岳筱辰侍卫,功夫自然不低,可对方若是要杀他,那也就跟捏死蚂蚁没有两样。   “算了,回康城吧。”岳筱辰想了想,终究放弃最初的计划,司徒飞的那句第一楼不好相与让他不得不顾虑,自己如何他真不在意,可要是连累的小雅,他就不得不迟疑,或者,自己动手才是最正确的。   一听这话,侍卫都松了一口气,只是,回城的路上,看着不紧不慢跟在他们身后的司徒飞,岳筱辰的心情很是复杂。   康城这边,岳小雅这一个月很少出门,不过即使每天都在家里,她的时间也是安排得慢慢的。   上午练功一个时辰,在书房待一个时辰,之后为薛长铭准备午饭,下午在练功一个时辰,之后折腾其他的东西,做晚饭,薛长铭一在家,便围着他转,效果肯定是有的,至少二十几天后,薛长铭总算不对着她冷脸了,也会主动跟自己说话。   这一天下午,“夫人,好香啊!”薛吉看着岳小雅倒出他们这些日子折腾的东西,深吸一口气,幽雅的香气令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不紧香,而且好看,”薛祥看着酒杯清澈透明的液体,即使是皇宫里的贡酒也没有如此晶莹透亮的。   “看着做什么,尝尝,”说完,岳小雅为自己倒了一小杯,轻轻地呡了一口,入口甘美,入喉净爽,滋味醇厚,满足地一笑,这才是人喝的酒,哪像之前喝的那么倒胃口,跟重要有得一比。   “怎么样?”看着薛吉和薛祥还在回味,岳小雅连忙问道。   “琼浆玉液,”薛祥如此回答。   “真没想到味道会如此好,”薛吉看了看酒杯,再看了看一旁的几大缸子,顿时生出一种成就感,“更没想到,我竟然有幸能够目睹如此仙酿的成功过程。”   “太夸张了吧。”岳小雅好笑地看着两人,相比起白酒,她更喜欢喝红酒,只不过因为现在还没有新鲜的葡萄出来,才会这么用心研究白酒。   “不夸张,不过,夫人,这酒你打算如何处置。”薛祥能够想到,这样的酒要是推出,一定会引起轰动的,可也是因为太好,若是处置不当,恐怕也会惹来麻烦。   “这个等我哥哥回来再考虑,”岳小雅看着晴朗的天气,“晚上我多弄几个小菜,和薛长铭喝上几杯,我就不相信,他还能绷得住。”   果然,这天晚上,薛长铭吃惊这么好的酒竟然出自自己的妻子,看着她的小脸掩饰不住的得意,也借着这个台阶就下了,两人算是和好如初,不过,那腻歪的程度,比之前新婚更让薛意等人倒牙。   如此又过了十几天,采花贼的事情渐渐被众人忘却,岳木兰几人又恢复了在康城四处闲逛的日子,这一次,他们没有多少压力,虽然,其他人在康城也折腾了不少成绩。   “老大,我们不会又重来一遍,把康城再从头逛到尾吧。”陈洛笑着说道,这些日子他在家里待着都快长毛了,好不容易老大召唤,结果,第一天又是这样。   “谁说的,”岳小雅笑着说道,几人还是那么一身不显眼低调的服装,“这一次我可是有目标的好不好?之前想着抓采花贼,你们就没有发觉,这看似繁华热闹,百姓安居乐业的康城有什么不对劲吗?”   “不对劲吗?”四人现在算是明白,他们家老大从来都不会无的放矢,照他们老大的话,若是白费功夫的话,还不如在家里休息来得实在,所以,一听这话,四人就开始思考起来。   “你们不觉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在康城便再也没有见到某一类人了吗?”岳小雅笑着说道,“今天阳光灿烂,是个郊游的好日子。”   完全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让众人接着思考,“老大,你的意思是该出现在康城的一类人都消失了,”邓家轩迟疑地问道,这确实是不正常,突然又想到前几日小二嘴里的抱怨,“难道是乞丐?”   “孺子可教,”岳小雅赞许地点头,“就算康城再繁华,一个乞丐都没有,你们不觉得很有问题吗?”   “也就是说,我们有事情做了。”陈洛兴奋地搓了搓手,颇为激动地摩拳擦掌。   岳小雅笑眯眯地说道:“这要等我们郊游回来之后才知道。”   今天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绝对是出城踏青赏玩的好日子,岳小雅一行人也随着大部队人的方向走,也会在风景优美的地方驻足,倒一点也不显眼。   听着一个个学子游兴所致,便赋诗一首,引得众人争相传看,随后游兴变成了诗兴,“哎,这些文人可真是悠闲自在啊。”岳小雅靠在河边的一颗柳树上,抱腰看着凉亭里的诗人们,笑着感叹。   “老大,你若有兴趣,也可以去参加,那些人,完全不能跟你比。”陈洛笑着说道,他们五人之中,陈洛和邓家轩是最活跃的,李东冉插嘴一般只会增添恶趣,最沉默的就是朱云华,不过,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众人倒是习惯得很。   “风花雪月啊,既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当衣穿,”突然,岳小雅看着那一群讨论的很是激烈的人都停了下来,纷纷站起身来,很是有礼地迎接一名男子,眯起眼睛,“那人是谁?”   “老大,不会吧,这人你都不知道,”刚刚明显跟岳小雅一样事不关己的四人都激动地看着那人,眼里隐隐都带着崇拜,其他三人还好,怎么李东冉也这样。   “他可是大康第一才子,前些日子听说他游学归来,没想到今天竟然会遇上他,真是幸运。”陈洛激动地说道,邓家轩在一旁点头附和。   岳小雅看着那人,一身青衫,一头长发用青色的头发宽松地绑在脑后,微风吹过,撩起耳边几率青丝,和煦的微笑,谦和的态度,如玉的五官,“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看着这人,岳小雅就想到这几句话,不知不觉地念了出来。   “果然是大康第一的才子,竟然连老大你对他的评价都这么高。”李东冉闪了闪神,开口说道。   “可你们还没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呢?”岳小雅并没有反驳,这人仅仅是笑容就能让人感觉到如玉般的温暖,即使是在她挑剔的眼光下,都不能否认,这人是真正的君子。   “老大,你刚刚不是都说了么?谦谦君子,温润如玉,”陈洛看着自家老大一脸无辜的模样,真想对着他咆哮,可他没有那么胆子,只得用不满地语气抗议,“谁人不知道大康第一才子,君子玉的大名。”   “我就不知道,”岳小雅好心情地反驳道,看着四人都朝着自己瞪眼,笑着补充,“现在知道也不算晚吧。”   因为君子玉的突然出现,岳小雅等人在这里待了许久,看着他在一群诗人中被恭维,眼里并没有不耐,依旧认真地听着,态度一如刚刚的谦逊,“这人耐性可真好。”   四人听着岳小雅这句话,怎么都觉得自家老大的语气不像是赞扬,反而是幸灾乐祸,不过,也是,若换着他们,被这些人围着问这问那,完全是毫无意义的屁话,他们早就发飙了。   不过,好像老天爷看不快他们这么悠闲自在,却忘记了正事,于是安排了正事找上他们。   就在这时,路边出现一群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端着破碗一看就知道是什么行业的人奋力地想要冲开家丁侍卫,朝着那一群吟诗作对的诗人们而去,一个个小小的个子,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分工很是明确,身体稍微强壮那么一点的死抱着那些家丁侍卫,瘦弱却灵活的小不点则找到缝隙就溜了进去,撒开脚丫子往目标跑去。   原本因为君子玉的加入感觉倍有面子的诗人们,觉得今日是灵感四溢,才情满满,可突然冲到自己面前的四五个全身上下都是脏兮兮黑压压的小孩子,吓得什么灵感都没有了。   更有甚者尖叫之后,觉得自己在君子玉面前丢脸恼羞成怒的,“这里是你们这些贱民可以来的地方吗?快点滚出去。”   “快滚吧,别玷污了这个地方,否则,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其实他们是想直接动手的,可君子玉在这里,若是动手动脚,别说失了身份,恐怕也会丢了脸面。   “老大,乞丐,是乞丐啊!”陈洛一看到那些小乞丐,眼睛发光发亮,正要找他们,没想到就凑到自己面前来了,激动之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侧头看着岳小雅,“老大,你是不是找人改过运了,我觉得你的运气好了很多。”   十分中肯的话却连另外四人的一个眼神也没有得到,“老大,我们现在怎么办?”李东冉开口说道。   “我很开心,”岳小雅这话说得很是真心,“你们看着那些小孩,眼里没有那些诗人们的恶心和嫌弃。”在小乞丐出现的时候,岳小雅就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边这四人身上,即便他们接下来做的事情跟这些小乞丐有关,可人的第一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那是,老大,我可是很善良,很有同情心的人,每次遇到乞丐,我都会赏银子的。”陈洛笑呵呵地说到,要得到老大的一句肯定还真是不容易。   “可是,那些人显然不这么想,老大,我们要过去吗?”朱云华很是难得地开口说道。   “先看看再说,不是有君子玉在场吗?”岳小雅笑着说道。   此时凉亭里的诗人们很是恼怒,这些臭乞丐是怎么回事,听不懂人话吗?明明叫他们走了,现在干什么?跪在他们面前,嘴里说着吉祥的话,端着那破碗,一步步的紧逼,身上的臭味让他们恶心得想吐。   本来他们是不在意那点钱的,可是,被这些臭乞丐逼着赏银子,心高气傲的他们又怎么甘心,终于,一个脾气暴躁的诗人忍不住,快速地出脚,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就这么被踢出了凉亭。   君子玉也没有想到会有人突然动手,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顾不得其他,只得运气,足尖一点,飞身将那飞出去的小孩接住,避免他受更严重的伤。   “你没事吧?”温和的语气,本来吓得闭上眼睛的小孩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摇头。   君子玉有些恼怒刚刚那青年的动作,不过,他性情温和,即使是心里有些生气,也没想过要对那青年做些什么。   小孩看着自己竟然是被抱着的,见那青色的衣服上留下自己身上的脏污,“恩人,快放我下来,我没事的。”说完,也不等君子玉反应过来,身体就往下滑。   君子玉将小孩放在地上,有些怀疑这小孩是不是真的没事,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到他碗里,“若是有什么不舒服,就拿着这银子去看大夫。”   小孩看了看碗里的银子,在看了看君子玉,确定他不是在看玩笑,一张黑乎乎的脸都笑开了,可那原本白白的牙齿随着他一激动,一下子就被染成了红色,鲜血从嘴里溢出,吓了君子玉一跳。   不过,那小孩却完全不介意,用脏兮兮的袖子胡乱一抹,跪在君子玉面前开始磕头,嘴里还说着:“谢谢恩人。”凉亭里的三个小孩看见有了收获,也回到那小孩面前,脸上是满足的笑容。   君子玉想要带小孩去看大夫,四人小孩不肯,摇头的力道似乎要把他们瘦弱脖子上的脑袋摇下来一般,笑话,他们哪里有钱看大夫,再说,他们可进不了城。   凉亭里面的诗人们有些傻眼的看着君子玉努力想要说服那个臭乞丐去看大夫,当然,更加无措地还有那个刚刚很威风出脚的男子。   “走吧,”岳小雅笑着说道,看来君子是不了解这些小人的心思,不过,能够对这些小乞丐都笑得如沐春风,也完全不介意身上的脏污,倒也对得起他这个名字。   虽然只是小事,却也让岳小雅高看几分,好感度上涨。   “我来吧,我就是大夫。”岳小雅上前,面对小朋友,她的笑容亲切了不少,在场认识岳小雅一行人的不少,瞪大眼睛看着岳小雅蹲□子,给那小孩把脉。   片刻之后,站起身来,看着那再次傻眼的小孩,纯净的眼神倒映出自己的笑容,摸了摸小孩油腻腻的脑袋,“没什么大事,回去吧。”   “恩,”那四个小孩一听岳小雅这话,点头,随后一溜烟的跑快,刚刚缠着家丁的十来个孩子同样消失不见。   对于岳小雅会医术,四人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医毒一般都不分家的,他们心里疑惑,老大不是有洁癖的吗?不过,他们却没有时间考虑,“老大,我们是不是要跟上去。”   显然五人都没有忘记正事,岳小雅点头,“可是,老大,刚刚那个人,”邓家轩转头,大眼睛十分准确地看着刚刚出脚的那个人,“给点教训就可以了,记得快点跟上。”   好吧,岳小雅觉得自己这是废话,除了自己现在那依旧少得可怜的内力,邓家轩就是闭着眼睛也能跟上自己,她是不是该庆幸,至少自己的脚力比那群小孩子要快,否则的话,他就是拖后腿的那一个。   “是,老大。”邓家轩一脸开心地说道,一阵风似地到了那男子面前,一脚将那男子踹到地上,“一个小孩子你也下得去脚,呸。”随后又踢了那人一脚,心情十分舒畅地跟上大部队。   君子玉看着来去匆匆的一群人,有片刻失神之后,也跟了过去。   凉亭里的诗人们别说诗兴,就是游兴也消失殆尽,纷纷意兴阑珊地离开,不过,即便是他们刚刚同样厌恶那些小孩子,心里高兴自己忍住了手脚没有动起来,很是有默契的与刚刚那被踢趴下的男子保持距离。   “老大,你还得勤练武功啊,这样下去可不行。”陈洛笑着说道,其他人纷纷点头,老大这样的速度跟踪人可真让人心焦啊,虽然他们真的很轻松。   “你们就尽情地在心里嘲笑我吧。”岳小雅没好气地说道,再次埋怨这个社会太变态,那内力太不科学,明明她才是正常人好不好?如今反倒成了异类。   身后跟着的君子玉也只是惊讶了一下,就在刚才,他已经从下人那里知道这五人的身份,只是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岳木兰,功夫竟然真的这么差,瞧瞧另外的四个人,都在踏青,只有他一个人像是在赶路。   “少爷,我们这样做好吗?”下人很是疑惑,这样的行径根本就不像是少爷这样的人做出来的事情。   “呃,”君子玉一愣,是啊,我怎么可以做这种尾随的事情,只是心里不断对这一群人好奇,也有些放不下刚刚那些受伤的孩子,听下人说,那些家丁下手可是半点也没有留情。   “几位公子,请留步。”跟踪这样的事情不好,索性光明正大的一同前去,君子玉现身,笑容如春风般和煦。   五人都是一愣,陈洛热情地上前,“君公子,不知道你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当,在下不知道可不可以与几位同行,”君子玉笑着说道。   “可以,能跟君公子一起是我们的荣幸,是不是?老大?”陈洛笑容更加灿烂,态度也更加热情。   “欢迎。”岳小雅点头,于是,又多了两个人在一边含笑地看着岳小雅认真地赶路跟踪一群小孩子,那两人就是君子玉和他的小厮。   “耶,我们最先回来。”那将近二十个小孩子跑进一个残破不堪的大院子里,四处查看之后,欢呼道,高兴之后,一群小孩子就开始分工做事,五六个去后面的小树林捡柴火,三四个麻利地在院子一角的土灶便升火,这些都是没受伤或者伤势很轻的小孩子。   其余身上有伤的,就着阳光在院子里休息,眼睛盯着那一锭银子发出欢快的笑声。   “我真没想到,这么点银子都能让他们笑得如此开心。”君子玉感叹,笑容里多谢些悲悯,虽然岳小雅也和他们一样,从小出生富贵,不过,见识过的却比他们多得多。   “走吧。”开心吗?他们现在还是孩子,可随着年龄一天天长大,在这样的环境下,用这样的手段生活下来的他们,真的能一直保持这样的笑容吗?一想到今天这些孩子做那样的事情如此熟练,赶紧利落,心情就很是沉重。   热闹的院子因为他们的走进而安静下来,刚刚还笑得天真的孩子,即使是最小的,此时看着他们眼里都有防备。   岳小雅脚步未停,径直走到刚刚那个孩子面前,声音是难得的温柔,“记得吗?我是刚刚的大夫,带我去看其他受伤的孩子吧?”从刚刚这些孩子进院子,他就看见了,只有刚刚进入凉亭从那里顺来点心的孩子进了里面的屋子。   那小孩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比自己大的孩子,才说道:“可是,我们没有钱抓药。”   “我就是看看,有些伤不用抓药就能够治好的。”岳小雅努力地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加亲切。   “跟我走吧。”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开口说道,领着岳小雅去了整个院子唯一有门的房子,一走进去,那闷热外加各种复杂的气味,那滋味差点就让岳小雅晕了过去,强忍住呕吐的冲动,看着屋子里的孩子在枯草上或躺或坐,瘦得跟他们屁股下的枯草一般不说,还一副病态。   一眼望去,二十来个孩子,每一个有外面那些孩子的活力,甚至其中几个已经眼神涣散,奄奄一息。   看着紧闭的窗户,岳小雅动作利落地上前,用力地将其推开,“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帮忙,想看着他们死啊。”   其他几个被屋内的景象吓到了,听到岳小雅的声音才反应过来,慌忙上前帮忙,“这样他们会着凉的。”那七八岁的孩子着急地叫道。   “不会的,你忘了,我是大夫。”岳小雅笑着说完,直接奔向那几个病情最严重的孩子,看着那细小的胳膊上一条条的伤疤,少数的结疤了,更多的是化脓,感染了。   “邓家轩,你赶紧给我收拾出一块干净的地方,陈洛,你去烧热水,李东冉,你和朱云华将除开这几个孩子之外的其他孩子都抱到外面去,把这些枯草都扔到外面,一会一把火烧了。”岳小雅干净利落地布置任务。   虽然这些对几个少爷来说,都是从未做过的,不过,自家老大发话,他们只能够硬着头皮上。   “不能烧,烧了他们就只能睡到地上了。”那孩子装起胆子喊道,刚刚明明还笑得很是好看的哥哥吩咐其他人做事的表情好威严,让他有些胆怯。   岳小雅瞥了一眼那些枯草,早已经潮湿,仔细的话还能看见那上面甚至还有白色的小蛆在爬行,铁青着脸,“这些枯草会让他们死得更快的。”一句话,仿佛让那孩子想到了什么,哭了出来。   “没事的,我是大夫,有我在,他们就不会死的。”重伤的这几个孩子是因为伤势拖得太久了。   那哭着的孩子愣愣地点头,自觉地跑开帮忙了。   君子玉有些尴尬地站在屋中间,茫然无措,他实在不知道大康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刚刚感叹完,岳木兰已经分配完任务,估计是忘了自己这个人,“你去帮忙。”如此吩咐身边的小厮。   “是,公子。”小厮早就想做点什么了。   “岳公子,有什么是我能够帮忙的?”君子玉知道有很多事情需要做,可从来没有做过的他完全无从下手,只得上前请教岳木兰了。   岳小雅正在拖那孩子的衣服,一听这话,愣了一下,随后看了一眼君子玉,“把他们的衣服都脱了,记住,小心点,不要碰到他们的伤口。”此时,岳小雅的眉头都皱成了山川,那化脓腐烂的伤口,味道肯定不好闻,在加上这些孩子根本就不会清洗,上面也覆盖了令人呕吐的软体动物,使得她不得不帮忙将其驱逐。   等到陈洛盯着一张满脸黑烟的脸领着一大桶水进来时,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很有成就感地说道:“老大,热水来了。”   “再去烧,烧开水。”岳小雅试了水温,抱着一个孩子放进大木桶,开始细细地为小孩清洗起来,“哦,”陈洛摸了摸鼻子,继续去烧水。   等到岳小雅满头大汗时,终于将那小孩乱蓬蓬的头发,满身的污垢勉强洗干净,只是,那水已经不能看了,抱着孩子,看着邓家轩收拾出来的那一块干净的地方,满头黑线。   是干净,非常干净,光亮的石板上什么都没有,“你过来,”随便招了一个屁颠颠跟着李东冉他们抱枯草的孩子,“小孩,这附近有没有人家?”   “有的,”那孩子点头,也有黯然地说道:“没多远就有一个村子,不过,他们不让我们进村的。”   “稼轩,你去,买些干净的布回来。”岳小雅的话落,邓家轩已经飘了出去,等到将几个孩子都洗干净之后,邓家轩包了一堆布回来,拿出一匹铺在地上,将干净的孩子都放上去。   刚刚将几个孩子都裹好,外面却骚乱起来,好多孩子哭成一团,那样的恐惧,无助,揪着他们的心。   “老,老,老大,”陈洛结巴地跑进来,“有个孩子怕是不行了。”饶是陈洛胆子大,乍一看几个孩子抬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孩出现在眼前时,都被吓着了,更别说是其他的孩子。   “闭嘴,我还没看,你说什么丧气话。”慌忙站起身来的岳小雅眼睛黑成一片,顿了一下才恢复过来,走出去,就看见刚刚还跑得欢快的孩子,刚刚还笑得纯真的小孩围着一个孩子哭得稀里哗啦,在这个时候,他们除了哭,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   “嘿嘿,”那孩子比这些小孩都大,大约十岁左右,仿佛那浑身的鲜血不是他的一般,“哭什么,”小手有些哆嗦地从华丽掏出一锭银子,“看看,有这个,这点伤算什么。” ☆、第68章   耀眼的阳光反射出那象征这富贵荣华的银色光芒,在那孩子的手里却显得格外的神圣庄严,小小的手在银子上留下红色的指印,满是血污的脸上荡起纯真灿烂的笑容,那样的红色,刺痛着岳小雅的双眼,酸胀得难受。   君子玉是个温柔,温暖的人,此时整个眼眶都红了,隐忍着泪水不落下,他真是无法想象,康城里的百姓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整个大康也算得上是风调雨顺,可以说是国泰民,可为什么这仅仅只离着康城不到十里的距离,竟然会有如此的人间地狱。   孩子纯正的笑容让他感动,稚嫩的哭声让他难过,如此受苦受难流血的他们却让他揪心,他不由得对自己这一年的游历产生怀疑,为什么自己看到的都是一副欣欣向荣,互爱互助的场景,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帮帮这些可怜的孩子?   君子玉此刻想了许多,他身边的小厮早已经哭得稀里哗啦,上气不接下气。   邓家轩,李东冉,朱云华,陈洛四人虽然那性格各不相同,可都不是铁石心肠之人,此时的他们早已经忘记了最初的目的,那孩子的笑容太灿烂,让他们想不动容都不行,到如今,他们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群孩子是靠着什么生存下来的,用挨打挨揍去换取银两,运气好的就像今天碰上君子玉这样的人,不好的话,恐怕就像这个男孩这般,这银子与其说是打赏,倒还不如说是赔偿汤药费的。   “咦,这几位哥哥是谁?”男孩眼里的璀璨隐去,同时也歇下了天真,带着戒备和惬意,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因为害怕微微有些颤抖。   岳小雅心里堵得很是厉害,就像是被五指山压着一般,“我是个大夫,让我看看,”岳小雅原本清脆的声音有些沙哑,整个人因为刚刚的忙碌早已经不复最初的干净与优雅,不过,即使是有些凌乱和狼狈,在这群小孩子眼里,见识过了他刚刚的威严,依旧把他当成很厉害的人物。   “是啊,岳哥哥,这个大哥哥很厉害的。”一个小孩停止哭泣,说完之后,又看见还在流血的岳哥哥,他是知道的,血流多了人就会死的,就像之前的几个哥哥,死了之后就再也不会跟他们说话,不能吃饭了,只知道睡觉,以这么想着,又接着小声地哭了起来。   看着小孩光着的脚掌上还沾着不少碎瓷片,顿时觉得脚底一阵阵发疼,那孩子还能笑得出来,这得多疼,上前,围着的小孩自动让开地方,岳小雅伸手抱过满身僵硬一脸防备紧紧握着银子的孩子,“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低声说完,就看着那拿着银子的手鲜血滴到自己衣服上,“把银子交给其他孩子吧,我若是没猜错,你手上也有瓷片的。”   那男孩倒是很听话地将银子递给身边的孩子,不过,依旧倔强地硬撑着,嘴唇白得都快没有血色了,“稼轩,你去刚刚的村子看看有没有疗伤的药,再买些鸡蛋来。”岳小雅看着跟木头一般站着的几个人,皱眉。   “哦,我马上就去。”说完,人已经不在院子里了,那轻功,即使是有的孩子是第二次见,一双眼睛都闪亮得很,充斥着羡慕。   “你们冷着做什么,陈洛,继续去烧水,李东冉,朱云华,你们的事情做完了吗?”随着岳小雅的话出口,其他的人都开始行动起来,“君公子,你来帮我吧?”看着君子玉虽然依旧一脸的温润,不过一双红得跟兔子一般的眼睛充斥着想要做点什么的热切。   “好,”温和的声音快速地回答,可当君子玉走上前,血腥味扑鼻而来,满眼的红色,让他有些发晕,看着浑身上下都是细小伤口的孩子,好些伤口上都沾着瓷片,“这,这是怎么弄得?”君子玉有些无从下手,深怕一个不小心,就让这孩子痛上加痛。   “很明显,在碎了一地的瓷片上滚了一圈。”岳小雅抿嘴,开口说道:“你有匕首吗?”   君子玉摇头,从腰间抽出软剑,“这个成吗?”岳小雅坐在一张矮凳子上,看着君子玉手中那么长的剑,特别是对方还问得那么认真,深吸一口气,“那么,请问君公子,你能不能用你手上的剑把这孩子身上的衣服除去,而不碰到他的伤口?”   其实岳小雅虽然语气很认真,可里面绝对有讽刺的意思,只是,谁能想到,“能,”得到的是君子玉肯定的回答,“你把那孩子抱稳了。”说完,岳小雅眼前是眼花缭乱,剑光闪烁,等到对方停下来的时候,她华丽的孩子已经不着一缕了。   “这,这,你这是怎么做到的?”太神奇了,岳小雅有些傻眼,那些孩子一个个很是激动地看着君子玉,好厉害。   “老大,这有什么稀奇的,我也能做到。”陈洛端着热水过来,看着君子玉笑着将剑收回腰间,“到是这孩子,没被吓坏吧。”   岳小雅和君子玉看着那孩子,睁着大大的眼睛,傻了好一会,才发现自己现在没穿衣服,要不是脸上太脏,又被血迹染了,恐怕早已经红透了一张脸,“我看这孩子胆子大得很,君公子,你来抱着,他这么多的伤口,不能够直接放在水里洗。”   “好。”君子玉小心地接过那孩子,看着岳小雅细细地拿着一块白色的棉布,擦拭全身,那样的仔细,那般的认真,仿佛给这孩子洗伤口是一件很正经的大事,这样的岳公子让他也觉得很感动,虽然回到康城这些日子,听到过不少关于岳公子的传言,可如今想来,岳公子一定是一个非常好的人。   而被抱着的男孩从最初的羞涩变成了茫然,他知道这世上是有许多的好人,会在他们乞讨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给他们银钱,吃的,可他到现在也想不明白,眼前这几位哥哥到底在干什么?不觉得他们身上脏得难看?臭得难闻?即使是要满足他们的善心,也不用做到这一步吧?这些年的乞讨日子,让他多少还是有些眼界的,眼前这几位公子虽然穿得都不是很怀里,可那气质,就是那些有钱人家的少爷也比不上的。   所以,男孩也不说话,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们动作,要知道,这对于失血过多的他来说实在是不容易,特别是在暖洋洋的太阳下。   岳小雅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将男孩身上的污渍血迹洗干净,站起身来,还没来得及打量自己的成果,就看见男孩那乱蓬蓬的头发,好累啊,“头上有伤口没?”   男孩摇头,他才没有那么笨呢,那些小瓷片在身上划过是不会死的,可若是碰到脑袋,就不一定了,他就曾经看见一个人被一花瓶砸死的,所以,他早早地就告诫过自己和小伙伴,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脑袋。   还好,低头,看着桶里已经不知是什么颜色的水,“陈洛,换水。”   “好咧,早就准备好了。”陈洛烧过热水之后,看着李东冉和朱云华忙碌,自己总不能没事干,就和君子玉的小厮抱着无力那些皮包骨头,浑身是伤的孩子,也学着老大的样子帮他们洗澡,洗好一个才知道,这事情有多么的不容易。   “老大,伤药来了,我担心不够,将整个村子的药都买来了,”邓家轩觉得自己离开的时间有些久,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些鸡蛋是那些大娘送的。”一小包袱的伤药,一手一个篮子,满篮子的鸡蛋。   “恩,放着吧,”岳小雅看着天色,看来得抓紧时间,因为刚刚已经洗了几个头,又没有伤口,速度倒是快了不少。   “稼轩,你在旁边给我递布条,知道吗?”岳小雅看着干干净净的孩子,那浑身细小的伤口就更加明显,深吸一口气,“你忍着点,现在要把瓷片j□j,给你清洗之后,再上药。”   “恩。”那男孩点头,身上的伤早已经疼得没有知觉了,再说,他不认为还有什么疼痛是自己不能够忍受的。   于是,岳小雅小心翼翼地拔瓷片,帮忙的邓家轩跟着那些小孩子一起吸气,当事人倒是没什么特别反应,倒是他们,像是感同身受一般,疼得呲牙咧嘴,上药,包扎,如此不停的反复。   岳小雅觉得自己不仅仅是满脑门的汗水,整个衣衫都湿透了,胡乱用袖子抹了一下脑门,继续,等到完成的时候,不出意外,一个小木乃伊出现了。   “呼,”岳小雅终于长松一口气,“好了,总算是完成了。”   其他人就连君子玉也跟着做出那般的动作,不过,这孩子的样子?“咯咯,”小孩子基本上是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看着他们的大哥哥这样子,有笑了起来,唯有那受伤的男孩,浑身行动不便,只有一双大眼睛在外面滴溜溜的转。   “呵呵,”几个大人不由得被感染,也笑了起来,他们这才发觉,虽然累,看着这些孩子的笑容,又觉得格外的开心。   “你们五个小家伙可别笑,接下来轮到你们了,”岳小雅看着剩下的药,那五个孩子的化脓,越快处理越好,“陈洛,准备开水,谁有匕首?”   “岳公子,奴才有。”其他人要不没带武器,要么都是用软剑,缠在腰间的那种,这几乎是整个康城公子少爷的打扮,倒是那小厮,递上一把锋利的匕首,“我要把伤口重新隔开,把脓水放出来,还有那些腐肉也要割去,君公子,你能行吗?”   岳小雅将匕首放在滚烫的开水里,对君子玉小声地说道。   君子玉一愣,点头,“可以的。”   “那么就继续,”看了一眼自动找事干,小厮做饭,李东冉和朱云华加入为受伤孩子洗澡的队伍中,岳小雅很是欣慰,不过,在动手之前,让邓家轩点了那五个孩子的睡穴,一看邓家轩的动作,那原本在干净的地方躺着的小木乃伊,差点就蹦了起来。   岳小雅忙解释道:“处理他们的伤口会比你的更难,也更痛,他们只是睡着了,这样少受些罪。”   治疗这样的伤口对岳小雅来说,实在是极大的挑战,可再也洁癖,再想吐,面对这小小的生命,他都不得不忍住,好在五个孩子的伤口不想第一个那么密集,最多的也就五六处,少爷也只有一两处。   不过,即使如此,做完这些,却已经快太阳西下了,看着一群孩子小口小口格外珍惜地吃着鸡蛋,岳小雅找来一个比较大的孩子,“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父母呢?”   不怪岳小雅会这么问,在这个男人掌权,极其注重传宗接代的社会,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的小乞丐,即使是家里条件不好,也可以卖身到富贵人家,总比无依无靠四处乞讨地要好。   男孩皱着眉头想了很久,“父亲,听说是上战场打敌人,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男孩撇嘴,“至于母亲,好像跟其他人离开了。”   “其他的小伙伴呢?”岳小雅耐着性子问道,听着这男孩的回答,到底是明白了原因,眼角扫向面色铁青,看着这些孩子的眼里充斥着内疚的朱云华,心情稍微好些。   “不知道,”那小孩摇头,心情有些低落,“反正都是没有了父亲的。”   “哦,”岳小雅摸了摸那孩子即使洗过,却依旧不太干净的脑袋,站起身来,“今天晚上好好休息,记得照顾好手上的哥哥们,我们明天再来看你们?”   “明天还来吗?”男孩眼里闪过一丝欣喜,又有些不敢相信。   “来的。”岳小雅肯定地说道。   等到走出这破烂的大院子好远,岳小雅终于没忍住,靠着一颗不大的树吐了起来,那难受的模样,简直就是要把苦胆都吐出来,邓家轩等人虽说心里担忧,却也佩服得很,那样的地方,即使是他们这样的正常人都需要极力克制,才没吐出来。   要知道他们家老大绝对不是正常人,洁癖的程度有时候他们都看得乍舌,今天这样,实在是太为难他了。   “岳公子,你没事吧?”君子玉看着岳小雅那样,关心地问道。   “呕,”岳小雅摇头,想要告诉他自己没事,可一开口,便住不住范围,特别是一埋头就能看见脏兮兮的衣服,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君公子,这事,哎,我们只能看着,”陈洛皱着眉头说道:“我们老大洁癖很严重。”   于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君子玉再也忍不住,“这也叫做没事?”看着此时已经只是干呕的岳小雅,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无力。   “好像有些严重,”陈洛严肃地说道。   “什么叫做好像,已经是了好不好?”李东冉没好气地说完,上前,“老大,我们背你回去看大夫吧,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岳小雅此时是浑身酸软无力,头晕眼花,她是很想点头,可不能,自己身边的人哪个不是人精,背自己,胸前那两堆不就暴露身份了吗?即使是搀扶,她都不能放心,这些能人啊,即使算得精通医术,可把个脉还是回的,那不同样暴露了吗?   等等,等等,她怎么就忘了,这个月似乎好像那事没来啊,这好像都推辞了半个月了吧,心里有了答案的岳小雅有些淡定不能,被震得晃了晃身体,“老大!”几人叫道,直到岳小雅不喜欢人碰,所以,他们没有伸手。   因为这么一打岔,到舒服了许多,“没事了,快点回去吧。”岳小雅笑着说完,率先朝着康城而去。   一路上,众人衣服上的血迹,脏污引得路人频频侧目,甚至到了城门口,还被官兵盘问了几句,如若不是他们的身份都不一般,再加上大名鼎鼎的君子玉,恐怕不会去刑部都是府衙一游。   “公子,”薛吉和薛祥已经在岳府门口张望了许久,一看见岳小雅的身影,激动地冲了过来,可等看清她的衣服时,吓得两腿都是一软,“你这是?”   “没事,是别人的血。”岳小雅回头,“今日实在是太累,君公子,就不请你到府里一坐了。”   君子玉倒是很能理解,自己有内力在身,今天都很疲惫,更何况是没武功的岳木兰,点头,“不知明日我可否叨扰?”   “可以,不过,君公子可以去集贤居,我们五人一般都是在那里集合,随后一同出发。”岳小雅本来就身体不适,再加上揣着那么一个惊天的消息没有消化,所以侧头看着另外五人,“你们也早些回去吧,好好想想,那些孩子该怎么办?”   留下这话,岳小雅也顾不得失礼,脚步有些匆忙地回府,“准备热水,对了,让人把赵大夫找来。”   “是,夫人。”两人一愣,便各自行动了。   “小雅,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刚刚听到小雅回家赶来的薛长铭,一听要找大夫的话,就止不住乱想,一个箭步冲到岳小雅身前,看着她身上的血迹,吓得一张脸跟岳小雅的一样白。   “我没事,你别激动,这是别人的血,”岳小雅笑着安抚薛长铭,找了个椅子坐下,“先帮我倒杯水。”   “哦,好。”薛长铭很快将水递过来,“不烫的,温度刚刚好。”   “恩,”岳小雅点头,“坐下,我跟你说说今天的事情,免得你瞎担心。”岳小雅用很简短却也细腻的话将那些孩子的生活状况说了一遍,嘲讽地说道:“上次因为士兵的事情,皇上将户部和兵部都发作了,有些官员,为了粉饰太平,竟然将康城所有的乞丐都往城外赶,还做得这么神不知鬼不觉,手段可不一般。”   薛长铭阴沉着脸,“真是胆大包天,皇上不是又拿了银子,让那些官员好好安置士兵的家属吗?”   “这多多少年了,那些乞讨的孩子早已经从一个地方流落到另一个地方,即使还在原地的,你觉得那些官员会用心地一个个查找吗?”岳小雅喝了一口温开水,“我想许多活着的孤儿都被划入已死亡的行列。”   “那小雅,你要怎么做?”薛长铭开口问道。   “这样的事情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岳小雅站起身来,“我先去洗澡,赵大夫来了的话让他稍微等一等。”   “恩,”薛长铭点头,眉头皱成一团,有些愤恨那些官员,为何就不能像他们武将这样用心地为皇上办事?在朝堂上说话比谁都好听,也不怕闪到舌头,原先是为国卖命的使命,如今又是孤苦无依的孩子,这到底得有多少糟心事情,他们难道不知道一个国家的强盛,人口要占很大的因素,哼,看小雅这态度,这事定会告诉皇上,也是该好好地惩治一番。   愤愤的薛长铭没有想打接下来还有巨大的惊喜等着他。   赵大夫的性情完全与薛家一脉相承,认真,严谨,做起事来一丝不苟,当然,医术自然是没话说,只是,此时,他一脸认真地把脉,竟然用了一刻钟还没说话,这使得薛长铭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就是薛吉,薛祥,薛意三个下人都着急得不行,之前这大夫不还说夫人的身体好得不行吗?   终于,赵大夫的手松开,眼底有些激动,老将军保佑,少爷后继有人了,“恭喜少爷,夫人这是有喜了。”   “什么!”别说薛长铭没有反应过来,就是身后站着的三个下人都是一惊,随后跟赵大夫一般,跪在地上,给薛长铭磕头,“恭喜少爷,这就要有小少爷了。”四人是喜不自禁,站起身来之后都有些手舞足蹈。   岳小雅半躺在床上,看着傻呆呆的薛长铭,“怎么?有孩子了,你不高兴?”   薛长铭依旧没反应,倒是薛意急了,用力扯着薛长铭的袖子,“少爷!”   “啊?”薛长铭回头看着薛意,又看着床上的岳小雅,“刚刚赵大夫是说小雅怀孕了,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薛意十分肯定说道。   “那我现在不是再做梦?”薛长铭继续问道。   呃,薛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于是,他这一停顿,“啪,”薛长铭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自己的右脸上,到这个时候他倒是还记得,若是打左脸,疼痛可能是因为伤口,等到清晰的疼痛传来,那眼里迸发的惊喜若不是薛意拦着,他恐怕会一跳就将屋顶弄出个洞。   “我真的没做梦,小雅,你是真的怀孕了。”即使那张笑脸依旧是皮笑肉不笑,不过,他浑身上下满满的惊喜与幸福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就连因为才刚刚十五岁就怀孕生孩子这件事情有些迟疑的岳小雅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不行,我不能碰你,”本来想要给岳小雅一个热情的拥抱,可在碰到她是,两手有缩了回来,不断地在床前来会走动的,咧着嘴,眉开眼笑地说道:“小雅怀孕了,我要当爹了,对了,大夫,现在几个月了?”   赵大夫看着与平日里完全不同的少爷,正色道:“才刚刚一个来月,头三个月是危险期,虽然夫人的身体一直很好,不过,还是要注意一些,不要多操劳,有些禁忌一会我列个单子,你们都看看。”   “恩,”薛长铭认真地点头,让薛意送大夫离开,再盯着岳小雅的肚子好些遍,又来回丈量了床边的地方好些次,“小雅,我真不敢相信,这里面都有我们的孩子了?”   “你脸上的巴掌印还很明显,我看你堂堂大将军,明日上朝要怎么办?”岳小雅看着此时开心地跟孩子一般的薛长铭,盯着自己的目光全是欣喜与好奇。   “没事,我高兴,我乐意。”薛长铭那一巴掌打得很重,所以,即使他的肤色有些黑,依旧能够看到五个手指印。   “少爷,夫人的事情要怎么办?”薛吉很快冷静下来,一听夫人说朝堂,便想起他们家夫人可不是一般的夫人,他更加明白,夫人是冲着二品官位而去,可现在,若是夫人继续在外面闯荡,别说是少爷,就是他们都不放心。   岳小雅也没想到这么快会怀孕,所以,这事压根她就没想过,“是啊,薛长铭,肚子不明白的时候,我还能够出门,”岳小雅有些头疼,“算了,先解决那群孩子的事情后再说,反正肚子又不是一晚上就鼓起来的。”   “别想太多,你现在怀孕了,”薛长铭笑着说道:“我是你相公,这些糟心地事情交给我就是了。”   “可是,”看着薛长铭温柔的目光,还有他所说的话,身为女人的岳小雅怎么可能不感动,用脑袋蹭了蹭他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停顿了许久,才说道:“我饿了。”她确实是饿了。   “夫人,晚饭少爷早就准备好了,小的马上去端。”薛吉话落,人已经远去。   “薛祥,就在房间里吃。”不想小雅累着,薛长铭如此说道。   “不要,房间是睡觉的地方,哪里能吃饭,一股子的饭菜味,还怎么睡觉!”岳小雅立刻做起来,抗议。   “你慢点,那就去外面吃,”本来就对岳小雅千依百顺的他,此时就更加没脾气了,连忙改口。   晚上睡觉的时候,岳小雅迷糊中还问了薛长铭一句,“那些孩子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放心吧,交给我,不会有问题的。”听到薛长铭的保证,岳小雅陷入沉睡之中,而薛长铭却是睁着眼睛,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小雅,开始傻笑,就是现在,他都有些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不过,想到还有些疼痛的脸,也不想弄出声响吵醒了小雅,便忍住自残的行为,开始认真思考起小雅所说的事情来。   第二日,岳小雅挣扎着想要起身,被薛长铭困在床上,“小雅,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要好好休息,还有,昨晚我已经想过了,练功的事情也得停下来。”   “啊!那我什么时候才能飞起来?”岳小雅嘴上虽然抱怨,可也没有怎么反抗,乖乖地躺在被窝里,没一会就陷入梦乡。   “薛吉,你把我刚刚所说的记下来,看着小雅,若是再出什么差错,老三可是很欢迎你去他那里的。”薛长铭满意地看着薛吉打了个哆嗦,脚步轻快地离开,上朝的路上,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看什么都觉得美好得不行。   “薛将军,你这事?”明亮的朝堂上,薛长铭右脸上的五指印无所遁形,站在他身后的官员惊恐地说道,声音不小,自然引来了不少关注的目光,还有更多的询问,要知道,薛长铭可算得上是真正的高手,能在他脸上留下五指印的整个康城都没有一个人能做到。   最诡异的是,这薛长铭还笑得一副百花盛开的模样,弄得别人都要怀疑,这人不是疯了就是被打傻了。   “没事,我高兴。”薛长铭十分爽快地高声说道:“j□j个月之后,我就要当爹了,你们说,我能不高兴吗?”   众人一愣,无论此时心情是什么样的,都拱手说一声:“恭喜。”后继有人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是一件大喜事。   “那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呵呵,”薛长铭咧嘴一笑,那狰狞的模样让所有道喜的人心肝都跟着颤抖,想着,这薛长铭的孩子以后肯定会被他的笑容吓哭的,“我一高兴,怀疑是做梦,就给了自己一巴掌。”对于这样的丑事,薛长铭完全不介意说出来,再他看来,这样的喜事是要和别人分享的,真心的,会为自己开心,有异心的,看着自己开心,他心里一定不开心,敌人不开心,自己就更应该开心了。   “薛将军一如既往的是性情中人。”温和的声音响起,整个大殿都安静下来,君子玉带着温润的笑容,走上前,“恭喜薛将军。”   若是在这个朝堂上树敌最少的人,便是君子玉,他没有官职,却能够随意上朝,皇上对其极其信任,在文人世子中的地位更是无人能及,此人即使是站在这藏污纳垢的大殿上,依旧是谦谦君子一名。   虽然君子玉有上朝的资格,可他基本不出现在朝堂,这一次,众人心中一凛,难道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多谢,”薛长铭傻呵呵一笑,那眼里的幸福完全不加以掩饰。   康兆业出现后,第一时间就发现朝堂上不对劲,一眼看去,顿时就乐了。 ☆、第69章   在左排位置靠前站着的薛长铭,左脸已经被毁了,这右脸是怎么回事?都这样了你那双眼睛还神采奕奕的?再看右边,好嘛,稀客啊,君子玉这小子怎么不去讲学,交友,不帮朕宣传朕的仁君爱民思想,怎么今天也站在朝堂上了,康兆业觉得自己受惊了,前者是惊讶,后者是受宠若惊。   不过,康兆业始终是皇上,依旧笑眯眯地按照上朝的程序走,没什么大事发生,百姓安居乐业,大康风调雨顺,真好啊,康兆业在心里刚刚如此感叹完。   “真好啊!”如此温润的声音,却让康兆业有那么片刻的惊悚,看着站出来的君子玉,同样是感叹,听着感觉怎么大相径庭!他和下面的诸位大臣同时想到一句话,无事不登三宝殿,君子玉上朝,果然是有事。   “听着诸位大人的话,大康可谓是一片人间乐土。”明明是陈述,可众人还是听出来那语气里淡淡的讽刺声,“在这之前子君也是如此认为的。”   生气了?君子玉这是在生气吗?康兆业更加惊悚地将身体坐直,而下面的百官也同样是满眼的诧异,这君子玉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性情温和,举止从容有度,很难让人产生恶感。   同样的,他心胸宽广,能让他生气的事情真的不多?惊吓的同时,又不得不谨慎起来,到底是谁那么不长眼睛,这样的人都得罪。   朝堂上鸦雀无声,君子玉依旧笑得如沐春风,“听说还有一个月便是丞相大人的生辰,子玉回到康城,就曾见到丞相府的人来来往往,好不热闹,想必姜丞相是准备大办,不知到时候子玉可有幸参加!”   姜皓文有些发愣,这还是第一次,朝堂上有人将矛头指向自己,而且对方还是自己看中的后生。   “丞相四十岁生辰,皇后想要办的隆重些,朕也觉得姜丞相这些年来为大康劳心劳力,所以欣然同意。”康兆业实在不知道这君子玉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第一个针对的就是丞相,姜丞相的手段他是知道的,因此,这明面上看着是为姜皓文说情,暗地里却是帮着君子玉的。   君子玉温文一笑,看着朝堂上刚才说得最起劲的几位文官,“这几日回到康城,四处闲逛,倒也与几位大人所说相差不远,只不过,我想请问几位,整个大康真的就如同你们所说的那么美好?”   被这样针对,几人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可君子玉到底是君子玉,还是想多给他们一次机会,“诸位,可要想好了再回答,欺君之罪可不小?”   能在朝堂有一席之地的自然都不是傻子,“不知君公子这是何意?”   君子玉朝着那问话的官员笑了笑,便对着康兆业,“子玉不知道这事应该追究谁的责任,然而,姜丞相身为百官之首,能忙着自己的生辰,为何抽不出时间仔细看看这美好的康城,子玉也不知道在场的诸位究竟是真傻,还是装的?”   “子玉,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康兆业有些头疼,这个子玉什么都好,就是文人气息太浓厚,说话太委婉,一般他要说的正是总要听了许久的废话才能听到。   “皇上是有道明君,这一点子玉从不否认,可皇上,你觉得康城已经美好到连一个讨饭的乞丐都没有的地步吗?还是说整个大康的乞丐都摄于皇城的威严,止步于康城之外?”   君子玉一想到那些孩子,昨天晚上是一晚上都没睡,他觉得自己若是不为他们做点什么?自己都不配活着,假若只有昨天那些个孩子,他一己之力便能将他们安顿好,但他更加明白,昨日所见恐怕只是冰山一角,想要解决这件事情,须得皇上同意。   康兆业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敏锐的目光看着朝堂上几个脸色大变的人,“诸位,谁能够给朕解释一下吗?”他就是再自大,也不可能相信,康城一个乞丐都没有,这乞丐哪个朝代没有,有好吃懒做的,也有实在没办法的。   “启禀皇上,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薛长铭站出来,气势完全不同于君子玉的温和,干脆利落同时也尖锐地一句话便将事情说出来,“臣倒是想问问九门提督,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让康城所有的乞丐在一夜之间消失殆尽。”   九门提督是站着躺枪,这件事情他还真不知道,谁没事去关注康城的乞丐呀,再说前些日子因为征兵的事情,他也很忙给好不好?不过,即使心里有冤,失职就是失职,于是,有些惶恐地站出来,跪在地上,“臣失职,请皇上恕罪。”   “好了,”康兆业站起身来,看着两人,“下朝,你们两个跟朕去书房。”   当康兆业听到君子玉红着眼眶饱含感情地将事情讲完后,他简直就不敢相信,这才处置了两个朝廷大员没多久,竟然就有人敢顶风作案,实在是没有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   “君子玉,那些孩子的事情就交给你,至于朝廷上的这些官员,”康兆业笑眯眯地说道:“朕不介意让他们知道朕其实也是可以很残暴的。”   “是,皇上。”君子玉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有礼地退了出去。   心情不好的康兆业也没有心思关注薛长铭的这张脸,至于薛长铭会知道这事,肯定是因为岳木兰的关系,“你怎么还不下去?”看着并没有离开趋势的薛长铭,康兆业开口问道:“有事?”   “回皇上的话,臣想请一年的假!”薛长铭认真地说道。   “你要做什么?”这话若是其他的将军,康兆业倒是会吃惊,会多想,这中间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不过,是薛长铭的话,倒也觉得很正常,能练好兵的武将很多,可薛长铭离开一年,即使兵权在手,再回去之后,在军中的威望还是会受到影响的。当然。康兆业很好奇薛长铭请假的理由,要知道薛家父子的尽忠职守,兢兢业业是他看在眼里都感动不已的。   而薛长铭仿佛就是等着康兆业问他这话一般,忍不住呲牙笑了出来:“皇上,小雅怀孕了,我想在家里陪着她。”   一听这话,再看着薛长铭的表情并未作假,他很是疑惑,这薛长铭,岳小雅中间还有个岳木兰,他们三人到底是怎样的关系,“请一年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一年你得在康城待着,若朕有事,你随时候召。”   “多谢皇上。”   “下去吧。”康兆业感叹,薛长铭这样哪里还有半点薛云平的影子,整个就一个傻子,不过,薛家后继有人还是值得高兴的。   薛长铭赶紧回到将军府,看着岳小雅已经换了男装,“小雅,今天我陪你去。”   “你不用去军营?”岳小雅诧异地反问。   “我请了一年的假。”   “皇上会准?”岳小雅有些发愣,即使是那个时代的产假也没有一年这么久,况且,生孩子的又不是薛长铭。   “怎么会不准,生孩子是多大的事情,况且这还是我的第一个孩子,”薛长铭想了想又补充道:“自从上战场以后,我就从来没有请过假的。”   “哦,”岳小雅点头,将感动压在心里,笑着说道:“那你快换衣服,我们一起去。”两人成亲以来,除了过年那几天,薛长铭忙,自己没有闲着,虽然每天晚上都腻在一块,可这怀孕,岳小雅再镇定也是第一次,自然希望自家相公寸步不离地守着。   马车上,薛长铭将君子玉的事情说了一遍,“君公子果然是君公子,姜丞相他都敢编排。”   “那不是编排,这是他本来就有责任,就算是上次两个尚书的事情,其实真正要追究起来,就算他不知情,也是有错,只不过,他是皇上的大舅子,总得给他些面子。”岳小雅感觉到马车停下来,心跟着一停,随后咚咚直跳,不对。   整理袖子的手立刻抓住薛长铭的手臂,看着薛吉掀开车帘,邓家轩等人走了前来,“你们赶紧带着薛长铭去昨日那些孩子所住的院子!”   “老大,现在天色尚早,也不赶着这一时。”李东冉笑着说道,一双桃花眼在薛长铭和岳小雅之间暧昧的转动,那戏虐的意思很是明显。   岳小雅却是越想越害怕,整张脸都白了,厉声吼道:“快点去,没听过什么叫作打草惊蛇,狗急跳墙啊!”若是那些孩子出了什么事情,那么。   看着激动得有些歇斯底里的岳小雅,吓坏了陈洛四人,薛长铭和君子玉却是同样脸色惨白,“薛意,你们留下照顾公子,愣着做什么,还不敢进带路!”最初他根本就没有想过,有人会对一群毫无反击之力的孩子下死手,可一听小雅这么一说,他们能为了省事将乞丐都赶出康城,又怎么不会因为做贼心虚,为了自保而做出泯灭人性的事情来。   四人带着薛长铭动作迅速的离开,君子玉此时却是脑子一片空白,眼前漆黑一片, “公子?你怎么了?”一旁的小厮看着一脸煞白的君子玉,吓得不行。   薛长铭他们能救的也只有昨日那些孩子,天知道被赶出去的乞丐有多少,即使是好逸恶劳以别人施舍为生的乞丐,也罪不至死的,这样下去不行的,看了一眼自责地都已经想要以死谢罪的君子玉,不忍地说道:“傻站着做什么,快点上车,薛意,去刑部。”   在康城除了薛长铭,她最熟悉的就是康梓奕,可此时康梓奕去了军营,本来是想找康梓炎的,一想到大皇子依旧没有放弃拉拢自己,第一时间就给否定了,之后才想到康梓涵,他坐阵刑部,又是世子,能调动的人手绝对不会比两个皇子少的。   回神过来时,君子玉已经在马车里,马车的速度很快,晃晃荡荡就像自己忐忑不安的心一般,看着对面神色焦急的岳小雅,更觉得自己这事做得不够严谨, “对不起。”他知道是自己坏事,所以道歉很诚恳。   “君公子,”岳小雅压制着心里的焦急,不过,语气依旧算不上好,“若是那些孩子没事,你便用不着说对不起,毕竟你也是好心,可若是那些孩子真的有什么事情,你我就是说一千万个对不起也没用。”   “会不会那些人没有那般的坏?”君子玉满含希望地问道,以己度人,他想不明白那些人为何要将那些可怜的孩子赶出去,于是,他就更加想不到会有人下那些毫无还击之力的人下杀手。   “这个自然是最好的。”岳小雅点头,“我也希望是我自己多想,自己吓唬自己,可只要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后果都是不堪设想的,毕竟那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听到岳小雅越发沉重的语气,君子玉点头,心更冷了一分,“那些孩子所住的地方很偏僻,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君公子昨日的行踪,只要有心,要查出来并不难。”岳小雅看着努力想要维持笑容,却因为自己的话越发僵硬难起来,“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或许昨日就不应该让君子玉参与进来,这人天生就该属于阳光的,看过太多阴暗悲惨的事情,可能会带走他笑容里的温度。   “那我们现在去刑部做什么?”君子玉觉得自己的脑子很是不够用,真的有人会杀那些孩子灭口吗?若是真的,他们现在去刑部也没有用,其实,倒目前为止,他依旧不相信,会有那般坏的人。   “那个破院子里才多少乞丐,谁知道被他们撵出去的乞丐有多少?如今又住在哪里?这些我们不知道,对方却是一清二楚的。”岳小雅神色凝重地说道:“与其我们出城瞎找,还不如去刑部,找人堵住四个城门。”   “你的意思是?”此时君子玉一张温润的脸全是惊骇,“他们的对象还有其他的乞丐?”   “既然是杀人灭口,自然要斩草除根。”岳小雅这话说得十分认真。   “怎么会?若真是那样,我,我。”看着君子玉不可置信的脸上露出越发愧疚慌张的表情。   “若我们真的阻止不能,那就是罪人一个,君公子,这样的罪,就是一辈子也偿还不完的。”   刑部,“世子,君公子和岳公子有急事求见。”若是岳木兰的大名在刑部这个地方没什么作用的话,那么君子玉的名字却是难得的好用,对方一听君子玉三个字,眼里闪着崇拜的光芒,撒溜地往里面跑。   “君子玉和岳木兰?”康梓涵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挺错了,放下手中的案卷,在心里自然是着重强调岳木兰三个字。   “是。”那人话落,书房里已经没有了康梓涵的身影,等快到了刑部大堂,才停下脚步,整理了一下衣衫,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   康梓涵今天也有上朝的,看着焦急得不行的两人,也没有多做寒暄,两人一开头,他便想到了后果,沉着脸走了出去,最好这件事情只是岳木兰的猜想,若真是胆大包天地坐下这等事情,恐怕整个朝堂都会被血洗一遍。   康梓涵的动作很快,一对对人马朝着四个城门奔去,那急匆匆的模样,引得康城百姓都变了脸,抬头看看晴朗的天空,心想,恐怕有要变天了,哎,这才安稳多久啊,不过,仅仅是稍微感叹一句,又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他们只是小老百姓,国家大事轮不到他们操心,贪官污吏多杀几个他们还开心得不行。   岳小雅和君子玉是直往城西门而去,“世子,怎么样?”君子玉眼光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淡然,焦急地盯着康梓涵。   “我受到消息,一个时辰前,四个城门皆有不少人出城,”康梓涵脸色很是不好看地说道:“皆比往日要多。”   “什么!”岳小雅和君子玉心中都是一凸,终究是是晚了吗?那现在该怎么办?不能慌,一定还有办法的。   就在这事,一个士兵上前,在康梓涵耳边轻语几句,皱着的眉头总算放晴,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你们放心,皇叔早有准备,有嫌疑的人都被跟着,他们不动手倒还好,只要一动手,那便是自找死路。”   呼,岳小雅和君子玉皆是眼前一亮,随后长松一口气,君子玉更是激动的眼眶发红,嘴里不停地念叨,皇上英明,皇上英明。   回神过来的岳小雅感激康兆业圣明的同时,时常听薛长铭说康兆业有英明,现在算是见识到了,其实想想也听正常的,君子玉谦谦君子,自然是不会将人想得那么坏,自家相公,惊喜于自己的怀孕,也没有多想。   但康兆业不同,身为皇上,在知道事情经过之后,若是连这一点都想不到的话,皇位恐怕也就没有他做的份了。   君子玉和岳小雅相视一下,这一轻松下来,里衣湿成一片,“世子,多谢。”岳小雅笑着说道。   “这本是我分内之事。”康梓涵看着岳木兰的笑容,心开始飘了起来,耳根子都有些发红,若不是他从小跟在康兆业身边,定力十足,恐怕会失态,“君公子,这次的事情对你也是个教训,希望你下次能够三思而后行。”   “多谢世子,子玉明白。”君子玉感激地说道。   几人寒暄了两句,便分开了,君子玉和岳小雅去昨日的破院子,而康梓涵则是要进宫,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处理。   这边,薛长铭和四人感到破院子的时候,看着里面一片热闹的景象,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一个大一些的孩子在烧火,准备煮鸡蛋,受了伤的孩子一个个被抬了出来,各自分工,就是三四岁的小屁孩都一副忙碌得很的样子。   因为昨日的收拾,虽然依旧破烂,院子里却干净了不少,邓家轩正笑着扬手打招呼,里面的孩子一个个扬起惊喜的小脸作为欢迎。   一道道刺目的剑光折射在那些孩子的脸上,身上,让五人的心一下子就提了上来,“你们保护孩子,其他有靠近的,杀。”薛长铭说完,就飞身迎了上去,面对五六个黑衣人,冷着一张脸,眼里一片杀意闪过,随后血红一片,咚咚咚地掉落在地。   陈洛四人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默契不是一般的好,一听薛长铭这话,四人忙冲进院子,分站四个角,将孩子护在里面,索性来的黑衣人并不多,二十来个,武功也并不算高,薛长铭眨眼间便解决了十几个,其他的都被另外四人快速收拾了。   “没事吧?”薛长铭回头,问着后面的四人。   四人皆是摇头,可也同样是一头冷汗,他们不敢想象,要是稍晚一步,看见的恐怕就是遍地的尸体。   而因为这件事情,朝廷震动不说,就是康城也是人人自危,当告示和相关人员的处置出来后,他们才恍然大悟,难怪这些日子都没有看到乞丐,竟然是被赶了出去的。   只是这些孤儿要如何安置,却又成了一个问题,战争才刚刚结束没两年,国库并不是那么充盈,本来这次安置士兵就花费不少,还要加上军队和日常的开支,若只是康城外的那些孤儿,倒还不让康兆业头疼,关键是他是大康的皇帝,而不是康城的城主,要考虑的也是整个大康的孤儿。   岳小雅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建立孤儿院,只是很明显,这么大的动作,朝廷并没有那么多的银钱,毕竟孤儿院捡起来之后,还要运作,若是想要让他们在大康遍地开花,让那些孩子都有个栖身之所,吃饱穿暖,并不是一笔小数目。   “小雅,你别想那么多了。”薛长铭看着岳小雅愁眉不展,“你看看这个,”将自己的想法加了进去,融合了岳小雅建孤儿院的想法。   岳小雅接过,“呵呵,薛长铭,你不是带兵打仗的武将么?怎么,这些也擅长。”说完,倒是认真地看了起来,小半个时辰之后,岳小雅抬起头,“很厉害。”   上面所说的孤儿院,是一州建一个,大康一共二十三个州,也就二十三个孤儿院,每个孤儿院都负责收容当地的孤儿,并且记录在册,与孤儿同姓又没有子嗣的男子可以领养,无姓的孤儿由无子嗣的男子领养并冠以男子的姓氏。   当然,薛长铭身为将军,自然最先考虑到的就是士兵,所以,这样的领养以士兵优先,不过,所有的领养都是在男子能够保证孩子吃饱穿暖的前提之下。   还有一点,参军的士兵若有孩子的即使是家族不养,也有孤儿院养着,士兵若是牺牲,则由孤儿院一直养大到成人,这一条最不错,至少可以杜绝士兵之子沦落成乞丐的悲剧。   “其实,我也只是想替你分忧。”被岳小雅这样的眼神瞧着,薛长铭颇为不自在。   岳小雅却没有想到,自家相公竟然这么厉害,自己也只是提了孤儿院的作用,他竟然能够跳跃地想到领养上来,要知道,在这个死认骨血的年代,除了同族过继,领养也可算得上是划时代的进步了。   “不过,薛长铭,这件事情恐怕比征兵制更难整。”岳小雅笑着说道,“征兵是强制性的,不管你愿不愿意,可这领养的话,须得双方的原意才算得上是成功,这世上什么都能强求,就感情不能勉强。”   薛长铭点头,皱眉,“那就没有办法了吗?”   “办法是有,不过,”岳小雅站起身来,本来没觉得什么,可看着薛长铭小心翼翼地扶着自己,便放慢了脚步,“这是个浩大的工程,”看着花园里好些话已经盛开,她都有些怀疑,自己来这里,其实是有自己的使命,甚至还有不可推脱的责任,否则的话上次士兵的事情为什么她会做噩梦,为什么自己刚坏了孩子,就会遇上那么多可怜的孩子?   原本相信科学的她,经历穿越之事后,倒是有些相信,凡是冥冥之中自由安排,无论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力所能及的事情,她一定不会推脱,一是为了自己问心无愧,二也是不辜负前世家人对自己的纯淳教诲。   “小雅,有办法就好,我也知道,这样的事情不是三朝两夕便能够完成的,不过,总得去做,以后才会越来越好。”薛长铭笑着说道,因为家里夫人怀孕,整个将军府无论是大路还是小道都被到扫得干干净净,生怕夫人一不小心被绊倒或者摔到,若真是那样,他们就是万死也不能赎罪的。   “首先,得从法律上得到认可领养之后的父子关系,除去认养的各种条件,与真正的父子并无差别,养父要用心教养善待养子,养父年老,养子须得床前尽孝,伺候养父终老,死后披麻戴孝,继承养父的一般家产等等,如有违背,法律将按照情节严重实施惩罚。”   薛长铭点头,他明白这一条的重要性,毕竟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若是没有法律保障,怎么也算不得牢固。   “其次,就算是有法律保障,也须得两方都你情我愿,孩子太小的,须得由孤儿院不定期的上门观察,确定孩子是否被照顾妥当。”岳小雅走累了,便在凉亭里坐下休息,“其实,领养这一方面,最令人担心的是那些领养之人不能好好地对待孩子。”   “最后,毕竟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够被领养,所以,孤儿院不单单要提供那些孩子能够吃饱穿暖,更要让他们读书识字,教导他们知理懂礼,忠君爱国,这样,他们长大之后,方能更好地回报大康。”   “听小雅这么说,倒是能够形成良性循环。”薛长铭笑着说道。   岳小雅摇头,“哪有说得那么容易,这件事情做起来是难上加难,如今我能想到也就这么多。”   “你能想到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薛长铭笑着说道:“一会我整理出来,你抄一遍,明日你去呈给皇上吧。”   “可这里面也有你的意见?”岳小雅笑着说道。   “我知道小雅你想一次拿下二品官,再说,我们是夫妻,不用分你的,我的。”薛长铭笑着说道。   “不过,我却得带上另外四个,你也没有意见?”岳小雅是明知故问,薛长铭的志向根本不在朝廷,身为武将,更多的是想要练兵,保家卫国。   康兆业看着眼前的五人,他清楚岳木兰的才能,只是没想到,岳木兰会想得这么深,“这些朕都想过了,只是,就算国库能支持建好这二十三个州的孤儿院,长久的开支对大康来说却是一笔不小的负担,至于这领养,朕想有法律的支持倒是能够实行,只不过,一般有能力的男子都愿意自己生。”   “皇上,”岳小雅一听康兆业这么说,再一次认识到这个世界,对于血缘的重视,笑着说道:“这不还有不能生的吗?就是皇上身后的秦公公,也可以领养一个秦姓的孩子,一来老了有人侍奉,死了有人供奉,逢年过节也有后人烧香,不至于死了还要做个穷鬼,眼巴巴地瞅着别人富裕。”   岳小雅这话一起头,站在康兆业身后不远的秦公公,就是站在一旁的太监都激动得不行,像他们这类人,除了尽心伺候主子,人生并没有多少乐趣,俸禄不少,可有什么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听着岳公子所说的话,简直就说到他们心坎里了,活着的时候还好,想想之前好多风光的公共,此时坟头恐怕早已经长满了草,想着他们以后也是那样的凄凉,就心酸不已。   “二来,人皆有情,天伦之乐更是令人向往,若是人到老年,儿孙环绕在膝,即便不是亲生的又如何,孩子是最纯洁的,只要你真心以对,用心教养,在我看来,或许会比亲生儿子做得更好,更加孝顺。”   “恩恩,”秦公公已经激动地在点头,想着自己年老,有儿有孙,那该是多美好的画面,那些是他曾经想都不敢想的。   看着激动不已的秦公公,康兆业点头:“只是,这宫里的公公并不能时常出门的?”   “不能时常出门并不代表不能出门,”岳小雅笑着说道:“再说,如何教养自己的孩子,再说,只要有心,肯定是有办法的。”   “呵呵,秦公公,你也听见了,这件事情是大事,你若领养,就须得好好教养,”康兆业笑着说道。   “奴才谢皇上隆恩。”知是皇上同意,秦公公激动地叩头谢恩。   “岳木兰,这也仅仅只解决了少部分,要知道,宫里的公公并没有多少,有能力j□j的更是少之又少。”康兆业虽然不断地在提出问题,可也示意一旁的文官将岳小雅的话一一记录下来。   “皇上,想必上次安抚士兵到位的名册已经出来了吧?”岳小雅笑着问道。   “是,这个问题朕也想过的,不过,那些士兵本身就是由国家供养,即使他们在j□j,银钱是有国家出的,”康兆业笑着说道:“若朕的国库里有银子,也就不会为这些孩子发愁了。”   岳小雅沉默,“皇上,也可以像之前地震,水灾那般,让地方富商捐钱。”邓家轩小声地提议道,他能想到这个,是因为集贤居每年除了交税,还会捐献出一部分银子来。   “岳木兰,你如何看?”康兆业笑着说道。   皇上,你这是考我啊,若是现代,这样的主意倒行得通,岳小雅摇头,“孤儿院不像是地震,水灾,只是一时的,它一出现,势必要上期存在,别说一直让别人捐银子,他们心里肯定不愿,就算是他们愿意,也不成。”   “为何?”邓家轩不明白地看着自家老大。   “这样长期的支持,太容易收买人心,康城还好,地方稍微远了,或者靠近齐国,很容易给人有机可趁,倒是便一发不可收拾,好事也变成了灾难,我刚刚也说了,孩子是最纯洁的,谁对他好他都知道,”岳小雅看着康兆业,“所以,这件事情,只能由皇上来做。”   康兆业点头,这样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让别人去做的,可是国库的银子不是不够吗?众人开始皱眉。   “皇上,草民倒是有个法子,只是有些异于常人。”于是,穷则思变,李东冉笑着说道。   “你说,朕恕你无罪。”康兆业惊讶地看着李东冉,随后笑着说道。   “大康的姓氏总共就那么多,想必朝廷要安置的士兵并不少,我们可以将同姓的士兵整理出来,既然一个士兵养不活,那么就两个,再不然就三个,要知道,这些士兵一直到死都是由国库出银子养着的,但是他们并不是一点活都不能干的完全无用之人,而被他们领养的孩子,不用操心之后一个人负担不过来,只用尽心伺候他们终老,就像岳公子所说的那般,死后也有人披麻戴孝,坟头也有人上香整理,对于他们来说,也算是好事一件。”   “不错呀,”岳小雅点头,当然,他是最先反应过来的,看着李东冉的目光全是赞叹。   其他人就是康兆业都有些发懵,在他们的眼里,最好的模式就是一个父亲一个儿子,当然,更让人欣喜的就是一个父亲,两个儿子甚至更多,可这三个父亲,一个儿子,怎么想都有些怪异。   不过,康兆业是皇上,回神过来,就发觉,这样的话,很明显就解决了不少孤儿。   因为李东冉的话,岳小雅倒是想到更多,大康并没有老人院的,“皇上,我想着你可以颁布这样的法令,若是因成立的孤儿院的孤儿全部被领养而导致无子又没子可以领养的男子,便可以到孤儿院去登记,等到年老之时,他们若无人侍奉,便可以到孤儿院去,由国家请人,统一安置,负责养老送终,甚至是逢年过节在坟头上香一事。”   岳小雅之所以强调最后一点,是因为他发现古人对这一点看得很重。   “当然,他去孤儿院时,可以带上他的一半财产,除去孤儿院的日常开销,他想怎么奢侈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岳小雅笑着说道。   “可是,岳公子,这样的话不是更增添了国库的负担吗?”陈洛笑着说道,“要知道孤儿应该没有那些无子的男人多。”   “无论是孩子还是老年人,孤儿院能保证他们的也只是最普通的生活,”岳小雅笑着说道:“对于孩子我们是一视同仁,平等对待,可是对于老年人,那就不一样了,有钱的不在乎这么一点,没钱的,对于他们来说,有口吃的他们就应该满足了。”   “这样对于那些老人是不是太残忍了?”朱云华皱眉,大家都在一个地方待着,伺候的是人,若是将老人分个三六九等,他们恐怕也会冷落那些没钱的老人。   岳小雅冷笑一声,“若是不分个三六九等,大康无子之人又怎么会努力奋斗,干脆跟乞丐一般,好吃懒做,等年纪一到,住进孤儿院就可以了,之所以分个三六九等,他们也应该高兴,因为即便能力有高低,可年老了享受着自己一生留下的财产,不是很应该么?”   “呵呵,岳木兰说得不错,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康兆业自是赞同岳木兰的话,在他看来,岳木兰的提议已经是很好的了,只是,他也没想到,朱云华阴沉着脸,竟然也有着这么一副好心肠。   想着这几人将事情考虑得差不多,许多的事情自己都想不到,眉头不由得松开,再整理整理,等上朝的时候跟百官讨论一下,弥补不足之处,也可以实行了。   先从康城开始,而在康兆业的心里,已经有实行这件事情最好的人选。 ☆、第70章   康城的热闹繁华在靠近人来人往的城门时很是轻易就能够被感觉到,这是大康其他任何城市都无法比拟的,岳筱辰看着无比熟悉的地方,冷着的一张俊脸都不由得柔和了不少,想着好些日子没见的小雅,见到自己这样突然回来一定很是惊喜,因此,开心之余不由得有些急迫起来。   “真热闹啊,不愧是康城!”一个令人讨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岳筱辰转头,狠狠地瞪着那骑着高头大马,依旧如初见时穿着一身白衣,带着温和笑容的男人。   岳筱辰再次肯定自己最初的感觉一定是错觉,这人已经不是一般的讨厌,跟狗皮膏药一般,粘上了扯都扯不掉,关键是自己还将他一点法子都没有,所以,一听见司徒飞的声音,岳筱辰的额头就开始冒青筋,“司徒公子,我已经到了,你请便。”   这声音一如既往地咬牙切齿,司徒飞好笑地看着脾气越发大的岳筱辰,刚刚那一瞬间的柔和他可看得一清二楚,“岳公子这是打算过河拆桥,我这一路上千辛万苦,风尘仆仆地保护公子,不让我进你家门也就罢了,为何连城门也不让在下进去。”   此时两人距离城门口的并不远,司徒飞此人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又极其打眼,所有来往的行人都会不自觉地关注一二,一听司徒飞这说得无限委屈的话,再看着岳筱辰那一脸凶狠的模样,隐晦地给岳筱辰送去了谴责的目光。   “你,”看着司徒飞一脸无辜的模样,岳筱辰真想扑上去,用手撕烂他那可恶的笑脸,可他若真的这样做,不出两个时辰,岳筱辰的名字恐怕又会出现在各大茶楼酒肆,“你究竟想怎么样?”他怎么就不记得这人哪里保护过自己,真是不要脸。   “就是公子如此,在下也依旧要将公子安全送到家,毕竟做人做事都不能半途而废。”司徒飞说得那个风轻云淡,一旁的人点头,用十分高义的眼神看着司徒飞,却也更加不满那越发难看的脸色。   “走。”岳筱辰气愤地放下马车帘子,那一个字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心里不断地默念,不跟这厮计较,回家是很开心的事情,想想妹妹,这么来回几次,心情倒是平和了不少。   将军府,书房内,岳小雅和薛长铭各自拿着一本书,安静地看着。   “哥哥回来了?”岳小雅有些惊讶地看着走进来的薛吉,随后放下书,笑了起来,表情从刚刚一脸的宁静变成灿烂的犹如百花盛开一般,“如今人在哪里?”   “现在还没到家,府里有人看到大公子的马车,就即刻前来回报,小的算计着时间也差不多到岳府了。”薛吉笑看着坐在一起的夫人和少爷,解决了孤儿院的事情后,两人都难得的悠闲下来,每日不是在书房看书,就是在花园里闲逛,有时两人也会窝在厨房里,将下人都赶出来,据说是研究厨艺,总之,将军府的各处都能听见夫人和少爷的笑声。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隔壁吧,薛吉,你带着人记得多准备些好酒好菜,我们要为哥哥接风洗尘。”岳小雅站起身来,一听岳筱辰安全回来,从他离开后就隐隐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   “是,夫人,”薛吉领命退了出去。   “薛长铭,我们也收拾一下,过去吧,好久没有见到哥哥了,真是想念得紧。”岳小雅两只手抓着薛长铭的右手,拉着他起身,嘴里还不断地说着话,“哥哥走了这么几个月,也不知道一路上是否平安,有没有受苦?”   薛长铭听着岳小雅的唠叨,顺势站起身来,看着小雅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又忙着帮自己收拾,心里很是受用,之后,反握着她的手,“好了,小雅,他是你哥哥,自是会照顾好自己的,你若不是放心,我们一会就能够见到了。”   “那倒也是,我只是有些激动。”岳小雅干巴巴地一笑,抬头看着薛长铭眼里也有着同样的笑意,“走吧。”   “这就是你家,好小哦。”司徒飞看着岳府两个大字,此时大门已经大开,上下打量一番,再对比了一下自家的司徒山庄,得出这么一个结论,毫无意外地看着走出马车的岳筱辰又是一副想要生吞了自己的表情。   “不好意思,我家就是这么小,我想肯定容不下司徒公子这么一尊大佛,就不请你进去了。”岳筱辰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生气,这人天生嘴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司徒飞经过这一路上被司徒飞打击拒绝,早已经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自顾自地下马,“放心,我不嫌弃,屈就一下还是可以的,不过,岳公子,怎么没人接你,一个下人都没有,不会你家被人占了吧?”   “闭嘴。”岳筱辰也不管身后的司徒飞,匆匆地走了进去,刚到前院,就看见站在薛长铭身边的小雅,带着他熟悉的笑容,心头一暖,眼眶有些发热,“哥哥,欢迎回来。”   听着小雅独特轻灵的声音,岳筱辰几个大步上前,上前仔细打量这小雅,胖了许多,气色也很好,看来薛长铭把小雅照顾得不错。   倒是岳小雅看着岳筱辰有些心疼,瘦了黑了许多都不说,眉间尽是疲惫,原本就有些阴郁的眼里更是添上了风霜,父亲的仇是压在哥哥身上的一座山,这次的拜祭恐怕让它更加沉重起来,看来不解决这件事情,哥哥就不能够轻松自在地生活。   看着这样的岳筱辰,岳小雅心里有些难受,不过,脸上还是一脸灿烂的笑容,走到岳筱辰身边,挽起他的手臂:“哥哥,我们进去吧,先洗漱收拾一下,之后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聊。”   “恩,”岳筱辰声音有些哽咽,对着薛长铭点头,三人正要往里走。   “你是谁?”司徒飞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的焦点,因此,薛长铭很容易就看见走进来的男子,整个人都紧绷起来,把岳小雅兄妹两个护在身后,戒备地看着司徒飞,这样的高手他还是第一次遇上,令他不得不谨慎起来。   岳小雅也看着来人,即使是在康城已经见了无数帅哥,这人依旧能让人眼前一亮,来人的笑容乍一看和君子玉一般的温润,只是,很快就能看出两个人的区别,君子玉的温暖让人安心,舒适,可眼前这人的强大和强势却不得不让人心生戒备。   岳筱辰皱眉,“我现在已经到家了,你可以走了。”不耐烦的语气里却充满了无奈。   “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薛将军,在下早就听闻过薛将军的事迹,心里也是佩服得很,如今得见真人,真是三生有幸。”司徒飞一改同岳筱辰在一起时的赖皮模样,此时的他整个就一个潇洒优雅的贵公子,笑容大方得体,举手投足都恰到好处又自然得仿佛此人天生就该如此。   在场的人看着这样的司徒飞,脑子里不由得想到岳小雅作为岳木兰时的模样,稍一对比,无论有没有感情因素在里面,他们依旧得出结论,还是岳木兰更胜一筹。   见对方如此有礼,薛长铭自然也不想树敌,“不知司徒公子有何事?”   “薛将军有所不知,在下与岳公子是朋友,如今想在康城待上一段时间,多有打扰,实在是抱歉。”司徒飞虽然是这么说,脸上一点歉意都没有,一双眼睛直盯着岳筱辰,等待着他的回答。   岳小雅在心里翻白眼,还抱歉,看你这身衣服,一定是不缺钱的,康城哪里不能住?非要往自家哥哥家里来挤,再看着哥哥的表情,这两人之间难道有古怪,如今哥哥是岳府的主人,还是先在一旁看哥哥怎么处理。   “哼,”不知为何,在那样的眼神下,在小雅面前,他实在是不能像之前那样,说出毫不客气将其赶走的话,于是,只得不甘心地冷哼一声,可这样的态度却是默认了司徒飞的话。   “小雅,不要理他,我们进去。”看着因为自己的态度而笑得越发无耻,眼里的温柔都要溢出水的司徒飞,岳筱辰有些脸红,外加浑身不自在,连忙对着岳小雅说道。   “好啊,”岳小雅笑着点头,仿佛没发现岳筱辰的不对劲,“司徒公子,失陪。”   司徒飞一愣,对于岳小雅他刚刚也仅仅是一扫而过,除了惊叹一下她的容颜之外,便再无其他感觉,可如今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如此落落大方地给自己打招呼,他的眼里明显闪过的不可思议就跟这大白天见到鬼没什么两样。   薛长铭看着岳家兄妹两个就这么大咧咧地离开,直接将客人仍在院子里,在心里无奈的叹气,不得已只得他硬着头皮上前招呼,很是自然地扯开礼貌性的笑容,“司徒公子,请。”   “啊,”司徒飞回神过来,便对上在阳光照耀下,薛长铭那狰狞的笑容,心猛地一跳,于是,已经可以称是天下第一的高手成功被吓到了,虽然很短暂,不过,司徒飞也知道自己失礼了,隐去脸上的不自在,“多谢。”   一路上司徒飞都看着薛长铭的笑容,心里嘀咕,这一家人好奇怪,一个漂亮得比男人还好看的女人,一个身上拥有优雅高贵气质的女人,更恐怖的是,她有一个被毁了半张脸的将军相公,好像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笑容有多狰狞的男人,最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一个漂亮的一等女人和一个狰狞的次等男人结成了夫妻,并且相处得似乎很不错。   想到这些,司徒飞不经意扫向薛长铭的笑脸,背脊微微有些发凉,如今看来,性子阴晴不定脾气暴躁的岳筱辰还是最正常的人。   在岳筱辰洗漱,薛长铭招呼司徒飞时,岳小雅已经招来保护岳筱辰的人将有关路上司徒飞和岳筱辰的事情打听得一清二楚,心情稍微有些复杂,之后带着薛吉和薛祥进了客厅,“薛长铭,你们在聊什么?”   “没聊什么。”薛长铭看着岳小雅进来,脸上的笑容更深刻,不过,在司徒飞看来,却是越发的狰狞。   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三个月,薛家的人每时每刻都小心翼翼的,这不,她只能由着薛长铭扶着自己,薛吉和薛祥默契地拿起一边的坐垫和靠枕放好,方才动作缓慢地坐下。   这一连串的动作看得司徒飞再次傻眼,他清楚妻子的重要性,可也没有这么狗腿的吧,薛长铭怎么说也是堂堂的大将军,看看他现在的样子,令他觉得对方跟自己家里谄媚的管家没什么区别。   “坐下吧,我哪有那么娇气,”岳小雅笑得迷人地看着薛长铭,顺手拉着他在自己身边坐下,“司徒公子是吧?”不过,转向司徒飞时,那笑容依旧迷人优雅,可也带着疏离与客气,心里却在认真地审视眼前之人。   “薛夫人可真是令在下大开眼界。”司徒飞感叹道,难道这个世道变了,女人都这么好了?还是说自己其实是在做梦。   “请恕我失礼,岳筱辰是我的哥哥,在我心里也就这么一个亲人,他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想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所以,请司徒公子不要怪我说话直,”对于司徒飞的感叹并没有放在心上,岳小雅笑得淡然,看着对面的司徒飞,而另一边,司徒飞也以同样的笑容回视,“这是应该的。”   “既然如此,我想问司徒公子,你跟着我哥哥,到底想要得到什么?或者想做什么?”岳小雅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可不相信武林第一世家,又是天下第一的高手会那么空闲陪着我哥哥游山玩水!”   司徒飞挑眉,觉得岳筱辰的尖酸刻薄和岳小雅的犀利比起来实在是差得太远了,看看人家,脸上带着有礼的笑容,语气温和,可这气势,比起岳筱辰不知道强了多少,他倒是好奇,这两兄妹到底是怎么长成的?   “若我说我与岳公子有缘,你相信吗?”虽然岳小雅确确实实是个女人,可此时的司徒飞却收起了心里的轻视,将其看着一个很有心计的男人对待,说完也跟着谨慎起来。   “缘分有很多种,孽缘也是一种,”岳小雅对于司徒飞的绕弯子很是看不起,虽然他也经常那样对别人,笑容里带着讽刺,“若是这一种,不如现在就断了,看在我哥哥对你曾经有救命之恩的份上,何不放过他。”   听着岳小雅毫不掩饰的话,那双与岳筱辰有几分像的大眼睛似乎将自己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颇不自在的同时心里生出一丝不悦,两手的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那我就告诉你,你们不合适。”岳小雅收起笑容,“以司徒公子在江湖上的地位,想要什么样优秀的男子没有,何苦这么缠着我哥哥。”   客厅里的人很少,岳府的下人要么在厨房,要么在伺候岳筱辰,除了岳小雅和司徒飞外,就薛家的四个男人,听着岳小雅的话,再看着司徒飞,心里震惊之后,却也赞同岳小雅的话,不是说大公子不好,而是他们之间差距实在太大。   “若我执意如此呢?”司徒飞第一次收起他温和的笑容,眯起眼睛,抿了抿嘴,看着岳小雅,“岳小姐恐怕阻止不了。”本来他是想要好好跟岳小雅说的,可一个男人,被女人这么轻视,不客气针对,再加上他从一出生便是名门,又拜得名师,顺风顺水,岳筱辰是他第一眼看上的人,对方的冷言冷语在他的眼里却是异常可爱。   只是他能够容忍岳筱辰,却不代表谁都可以在他面前如此放肆,所以,说话不由得带上了冷意。   本来因为司徒飞劝岳筱辰放弃报仇时,岳小雅对他的感觉就不是不好,之所以会失礼地说这些话,其实也只是试探,不过,如今却被岳小雅打了个叉,“呵呵,”岳小雅像是听了笑话一般,轻笑出声,轻灵的声音在整个客厅回荡,戏虐地看着对方脸色越发不好,才戛然而止,“司徒公子,你大可以试试,这里是康城,而不是你的司徒山庄,岳筱辰是我哥哥,而你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薛将军也是如此认为的吗?”司徒飞不愿意与岳小雅多说,侧头问着薛长铭。   “小雅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薛长铭很清楚这人已经被小雅踢出局了,在他与岳家兄妹的相处中,早就明白,他可以和岳筱辰吵闹,可以吃醋,却绝对不能对岳筱辰产生恶意,虽然他从来就没觉得岳筱辰有什么不好,当然,若是他能够多给自己和小雅单独相处的时间,就可好了。   可对面的人显然不明白,岳家两兄妹在丞相府那样的地方,相互依靠着长大,他们之间的感情比其他兄妹好得太多,甚至比得上这世上的父子之情。   “这样的说法倒是令我大开眼界。”司徒飞看着薛长铭,发现他并不是在开玩笑,“薛夫人,从来都只有长兄如父,没有那个妹子管兄长的事情,特别是你还是个出了嫁的妹子。”   “不过,我到不否认你是聪明,感觉也异于常人,我这才刚刚坐下,甚至一盏茶都没喝完,你就觉察到我的意图,”司徒飞的恼怒很快就散开,因为他发现可能是因为自己最初的轻敌,这才导致主动权一直都掌握在对方手里,第一次尝试了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对方还是个女人,滋味还真挺不好受的。   明白这一点,要反击对他来说并不难,潇洒从容的笑容再次出现在脸上,“可是,薛夫人,你之所以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逼退我,是否是因为你也同样觉察到了我对于岳筱辰来说是特别的?因为担心他受到伤害而感到不安,所以才会想着先下手为强。”   岳小雅微微蹙眉,更加不看司徒飞,这人很聪明,再加上武艺高强,若这人是真心的倒也罢了,否则,哥哥跟他在一起,受到伤害是迟早的事情。   只是,对面的司徒飞显然误会了岳小雅的表情,以为是被自己说中了心思才会沉默不语,一个女人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他也没想要咄咄逼人,“若我能保证不让他受到伤害呢?你放心,武林中人并不像其他人那般,对同性恋人也并不反感。”   岳小雅直愣愣地看着司徒飞,“我不是怀疑司徒公子你的人品,若是在其他方面,自然信得过,不过,你也仅仅只说并不反感,况且在感情上,任何的语言都没有行动来得让人放心,即便是从你司徒飞口里说出来。”   “那你要如何?”司徒飞有些不耐烦,这女人怎么如此的胡搅蛮缠,谁不知道他是一诺千金的。   “我要如何?”岳小雅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高傲的表情带着讽刺,锋芒毕露,“先不说我哥哥对你的心思如何?司徒飞,你这么死皮赖脸地缠着我哥哥,是今生今世都认定了他?打算终生不娶?也不考虑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你能忍心诺大的司徒山庄断在你的手里?”   面对岳小雅一句更比一句锋利的问话,司徒飞同样皱紧眉头,“我不认为这些和我与岳筱辰之间有什么关系?”   司徒飞这样说,答案已经很明显,果然,古人能放弃传宗接代的观念真的很少,“若是这样,就请你不要在来招惹我哥哥,他是一个爱恨都很纯粹的人,他以后的爱人是女人暂且不提,若是男人,两人至少在感情上是平等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司徒飞有些不明白,岳小雅的意思。   “呵呵,那我想想,司徒飞你对我哥哥的打算,你没有否认对我哥哥有好感,可这样的好感绝对不足以让你放弃娶妻生子。”岳小雅没有说的是,若是他真的放弃,她依旧不看好司徒飞,“那你将我哥哥置于何地,你的地下情人?虽然你说你们武林中人不拘小节,但我绝对不会让我哥哥成为破坏人家家庭的第三者。”   岳小雅这话说得铿锵有力,听得司徒飞一脸的哑然,这女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也见过两个男人相依为命一直到老的,可那些大多数是生活不如意或者性格有缺陷的,但这其中并不包括司徒飞。   “难不成你还想要我给岳筱辰名分?”司徒飞不傻,看着岳小雅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便知道这荒谬的猜想正是对方心中所想,饶是他也算得上是桀骜不驯,依旧被吓到了。 ☆、第71章   看着司徒飞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岳小雅便知道他心中所想,就算明白自己的思想可能有些骇人听闻,可是关系到岳筱辰,她是一点也不想让哥哥受到委屈。   于是,露骨的嘲讽出现在那双平静的大眼睛里,轻视的表情那么明显地爬上她精致的脸颊,嘴角勾起的弧度变得冰冷,“名分?”讥讽地反问,“司徒公子,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就你愿意给,我们岳家也不稀罕。”   这样明显的敌视,赤果果的打脸,即使是司徒飞也有些承受不住,他何曾受到过如此待遇,不知是气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脸上的表情青白红交加,精彩得很,“好一张利嘴,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人,我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不过,岳小雅,我想怎么做,你管不了,也阻止不了。”   说着这话时,司徒飞的内力外放,整个客厅气氛变得紧张而压抑,不仅仅是薛长铭在一边防备着,就是薛意三人也是半点不敢松懈的盯着对方,天下第一的高手,没想到竟然这般的不讲道理,果然,江湖人就是江湖人,没有受过正统的教育,思想都未开化,竟然在别人的地盘如此的肆无忌惮,是高手就了不起啊!野蛮人。   “是吗?那我们可以试试。”岳小雅的眼神变得幽暗,脸上的鄙视更重,自己这点话都受不了,有要动武的趋势,真不知道他的脸皮得有多厚,竟然有勇气劝哥哥放弃报仇,和哥哥从小到大的屈辱比起来,她刚刚所说的话又算得了什么,难不成这司徒飞以为,他看着自家哥哥,他们就该欢天喜地,感恩戴德么?   司徒飞身上的气势更是,只是听见远处传来的脚步声,突然全部收敛,屋内恢复了刚刚的轻松,不过,司徒飞和岳小雅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却没有得到改善。   梳洗过后,岳筱辰整个人都轻松不少,踏着略微轻快的步子走进客厅,看着坐在屋内的三人,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没什么,”岳小雅转向岳筱辰时,脸上已经恢复开心的笑容,站起身来,很是自然地走到岳筱辰身边,“只是听司徒公子说些武林中的事情,没想到一听,果然是大开眼界啊,不包括司徒公子的未婚妻之外,还有好多侠女都对司徒公子倾心得很。”   岳筱辰一听这话,脸色也只是微微一僵,随后便恢复自然,这令岳小雅放心不少。   倒是其他的人,看着岳小雅眼睛都不眨的说谎,有些傻了,司徒飞更是有吐血的冲动,虽然他魅力挺大的,也确实有好多的女侠都倾心于他,可他什么时候有个未婚妻了,他怎么会不知道。   司徒飞的愣神只有片刻功夫,可他却已经错过解释的最佳时间,因为,兄妹两人已经将话题转移到其他的地方,再看着薛长铭竟然什么都没说,不是说薛长铭最正直坦荡不过的吗?他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妻子这么诬陷自己?见兄妹两说得那个开心,自己仿佛是路人甲一般被提及一下,明明是对自己名声那么恶意的诋毁,他们怎么能够如此的风轻云淡,想到这里,司徒飞生出一股想要吐血的冲动。   不过,本来就因为对岳筱辰有好感才一路跟随的司徒飞,即使是被岳小雅和薛长铭有意的忽视,他依旧是在岳府住了下来。   本来因为岳筱辰今天才回来,应该让他好好休息的,可一想到司徒飞的事情,终究决定兄妹两摊开了说,很多的事情都可以拖,唯独感情这玩意,越拖越麻烦,再加上司徒飞如今虎视眈眈的住在岳府,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这一次岳小雅倒是没有说谎,而是将今天他和司徒飞之间的对话仔细地告诉了岳筱辰。   岳筱辰沉默了许久,他没想到小雅竟然敏感如斯,自己都只是隐隐有些感觉,觉得司徒飞相比起其他的男子是不一样的,想起小雅的维护,心里很是温暖,“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自从知道父亲是被丞相府里的人害死之后,他的音容笑貌时常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原本以为模糊的记忆,慢慢地变得清晰起来。”   岳筱辰站起身来,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卷画卷,绽开,很是怀念地看着里面的男人,站在窗前,美丽如仙,温柔如水,眼里的无奈夹杂着浓浓的宠溺,跟着起身站在一旁的岳小雅仿佛都能够感觉到画中人若有似无的叹息,那是长辈对调皮晚辈时才会有的。   “很像吧?”岳筱辰怀念地说道,随后将自己遇上司徒飞的情况说了一遍,听得岳小雅有些无语,从来就知道父亲在岳筱辰心里的重要性,可没想要他已经恋父到如斯地步。   不可否认,在这美男当道的世界,长相很容易被忽视,气质却是最独特的存在,画中人确实与司徒飞在气质上有那么几分相似,再加上那样的场景,这几分在哥哥心里恐怕就变成了十分。   “可终究只是像而已,若是父亲,定是不会这般的咄咄逼人,也不会对你说那样的话。”岳筱辰一脸的释然,对司徒飞有没有动心他不清楚,可仅仅是因为今天的事情,他便知道,他们是不合适的,再加上小雅也并不赞同,正好,他也就歇了这份心思。   “其实,哥哥,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要阻止你们?最初我的目的也仅仅只是试探而已,就像是当初皇上下旨,我让你帮忙查薛长铭的人品一样。”岳筱辰是岳小雅非常重要的人,所以,她可以为了他变得尖锐锋利。   “我知道,从你说今天的事情时,我就猜到了。”岳筱辰点头,小心地将手中的画卷收好,“你别担心,我并没有生气。”   见岳筱辰是真的不难过,岳小雅放下心来,“哥哥,”挽着对方的手,在窗前坐下,“其实我一直想你找一个可以陪伴你终身,情投意合的伴侣,在男女方面,我更倾向于男人,毕竟这个社会,不是谁都可以像我这样,让哥哥只为了后代便与其他男人分享一个女人,我会很心疼的。”   岳小雅想着肚子里的孩子,将自己真实想法说了出来,“所以,这一次司徒飞带着对你有那么明显的企图心出现时,虽然从你们两人的背景来说我不看好,可最初还是开心的,若是他能够不娶妻,你们两人一起度过一生,我是不会反对的。只可惜,我的试探他没通过。”   看着一向自信的小雅满脸遗憾的模样,岳筱辰愉快的笑了,那笑容颇有几分让窗外的月光失色的明亮好看,更难得的是,他竟然配合着岳小雅感叹的语气,“是啊,谁让我这妹妹,全大康恐怕就只有这么一个呢。”   想到司徒飞提到的名分之说,岳筱辰更觉得好笑,不过,想想也能够理解小雅的想法,男人能容忍女人的三夫四侍也完全是看在能传宗接代的份上,可对方若是男人,他岳筱辰并不贪慕对方什么,凭什么还要容忍对方的不忠。   “若我执意要跟着司徒飞,你这小丫头还真让他给我一个名分?”   岳小雅摇头,“你是我的哥哥,最重要的是你幸福就好,若是你真死心眼的认准了司徒飞,那我也就只有想办法弄垮他司徒山庄,让司徒飞一无所有,包括他一身武功,最后将他绑到岳府,到时哥哥要不要给他名分,就完全看你的意思了。”不过,还好,哥哥只是稍微有那么一点心动而已。   “呵呵,这恐怕比你当上二品官难度还要大。”明明自己只是好奇地这么一问,可看着小雅虽然笑着回答,可他却明白,若真是那般,小雅一定会那么做的,想着心里温暖的同时,沉思了一下,开口说道:“其实我从未打算娶妻,再说,就我瘸了这一条的腿,谁愿意嫁给我,至于伴侣,我也从未想过。”   “那样的女人又怎么配得上哥哥你。”岳小雅一直都知道岳筱辰是有心结的,父亲的死,他瘸了的腿,还有从小在恶言碎语中长大,能够好好活着,没有变成冯连生那样的变态已经算很是不错了。   听到小雅的安慰,岳筱辰会心一笑,“我并不难过,只是觉得愧疚,岳家在我这里就算是断了,也不知道父亲会不会原谅我!”   本以为对哥哥了解够多了,竟然还疏漏了这一条,想着这里的男人对子嗣的看重,哎,哥哥说话语气这么沉重也不奇怪,低头摸了摸小腹,“哥哥,相信我,父亲不会怪你的,你如今还年轻,怎么能这么早下结论。”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也相信薛长铭会答应的,可到底跟他有关,得回去商量之后,再告诉哥哥,至于哥哥报仇之事,她得好好想想,总会有办法劝他先缓上一缓。   于是,这天晚上,岳小雅两口子睡前便有了这样的对话。   “薛长铭,我们第二个男孩子跟我姓好不好?”   薛长铭一愣,侧头,看着抚摸着肚子,神色温柔的岳小雅,并没有思考多久,便有了答案,“好。”   “呃,”岳小雅抬头,有些惊愕地看着薛长铭,难不成薛长铭也是个异类,没有这个社会的男人那么疯狂地在乎传宗接代之事?“为什么?”   薛长铭一笑,这样傻呆呆的小雅可真是不常见,他自然是明白小雅想让他们第二个男孩性岳,是为了岳筱辰,伸手将她搂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大手摸着她的脑袋,“小雅,你想得太多了,子女自然是越多越好,但若说传宗接代的话,一个足矣,若是我没有遇上小雅你,一辈子恐怕也只有一个或者两个孩子。”   恩,岳小雅心里点头,这里别的女人要为七个男人生孩子,她只为薛长铭一人生孩子,算起来还是薛长铭赚了,只是,让自己的骨肉跟着娘姓,似乎在大康历史上都没有这样的先例,难道是受了自己影响,这男人的接受能力强了不少?   好吧,实际上岳小雅也不想多想,只是不知为何,怀孕之后,想法总是会比之前还要多。   “再来,即使那孩子姓岳,不还是我们的儿子吗?”薛长铭笑着说道,小雅重情,对岳筱辰如此,对他亦是如此,“我知道你的意思,若是岳筱辰就这么孤独终老的话,我们的孩子无论是姓什么,都会好好孝顺他的。”   “恩,”岳小雅点头,对于自己才开口说话,薛长铭就知道自己心头所想,很是安心,“那你不担心,如此做,外头或者朝堂上的人会说你么?”说完,小小地打了一个哈欠,今天累了一天,眼皮有些沉重,“其实,我是不想哥哥心里有负担,他本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若是还怀着岳家这一脉就在他手里断了的心思,那样不会被累垮都有可能会被憋出病来的。”   “我知道,睡吧。”薛长铭低声说道:“至于外头的人怎么说我,我早就不在意了,再说,这些年说我的人从来就没有少过。”   岳小雅想说,薛长铭,你真好,不过,压不住困意,窝在他身边进入梦乡。   第二天天气很好,司徒飞看着岳筱辰,发现他对自己的态度真的变了许多,没有了羞愤的大吼大叫,取代的反而是令他很不适应同时也十分不自在有礼,客气,夹杂着疏离。   司徒飞知道,昨晚一定是岳小雅那个女人对他说了些什么,不然,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不会冷漠得一点亮光都没有,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司徒飞其实很明白,岳筱辰外表的冷漠都是装出来的,从他被自己三言两语便激得跳脚就能够看出来,而自己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激他,就是想看他变脸色,冰冷的脸上因为生气无法发泄而染上一抹嫣红,原本冷漠的眼睛里会跳动着迷人的火焰,他敢说,那样的眼睛,是他所见过的最漂亮的一双眼睛。   仅仅是这么一双眼睛,便足以弥补他腿上的缺陷,可现在呢?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是那副表情,似乎想用他冷冰冰的气息将自己阻挡在他的人生之外,司徒飞眯起眼睛,看着在厨房忙碌的岳筱辰,眼里的掠夺占有之一是那样的明显,既然当初那么轻易地让他靠近,如今就不要再想将他赶出去。   “岳筱辰,是不是昨晚岳小雅跟你说了些什么?”好吧,昨天晚上,他在床上躺了许久,才很不甘心的得出结论,在阴谋心机和口才上,自己竟然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   “小雅是我妹妹,即使她对我说了些什么也并不奇怪。”岳筱辰手上的动作没有停顿,他能够感觉到司徒飞就站在不远处盯着自己,所以,并不曾回头,语调平缓,声音如深山里的泉水,冰冷清澈,不过,一想到小雅昨天说的话,将这人绑到自家来,便觉得有几分好笑。   司徒飞可以肯定,岳筱辰如今勾起的两个嘴角,柔和的神色绝对不是因为自己,“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因为从小便是天之骄子,即使在他的心里已经开始妥协,只是原本带有迁就意思的话语出口却夹杂着高傲,不耐,烦躁等等负面的情绪在里面,听起来感觉就像是岳筱辰在无理取闹一般。   “司徒公子,我想你误会了,我并不想怎么样?”岳筱辰眉头皱了两下,又松开,还是那令司徒飞呕得不行的强调,“这里是厨房,司徒公子,你是客人,并不应该来厨房的。”   说实话,岳筱辰被烦了一个上午,也有些烦躁,刚刚司徒飞的那句话,实际上是他最想问的,好几次话都到嘴里,依旧憋了回去,他也弄不明白,一向做事干脆的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件事情上犹豫不止。   又是这副死样子,若不是看着那人好不会功夫并且有些偏瘦的身体,司徒飞都有些忍不住想动手了,真是憋屈死他了,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因为岳筱辰态的态度变得烦躁的心,“她是不是把昨天的事情告诉你了?”冷静下来之后,虽说更致力于用武力解决问题的司徒飞,脑子同样很聪明,会想到这里一点,并不让人觉得意外。   “难道你到现在都没有发觉,昨天的事情其实只是个试探而已。”岳小雅眼里闪过一丝羞涩,毕竟感情这样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遇上,即便是这其中还有着父亲的原因在里面。   “试探?”司徒飞突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是啊,试探,”岳筱辰点头,“小雅是个很懂礼的,薛长铭也不会连待客之道都不明白,不过,很可惜。”最后三个字,岳筱辰的心情比起小雅昨晚离开时还要复杂,即便是此时的他并没有弄明白是再替司徒飞可惜,还是为自己,至于可惜什么,这也只是他心里模糊的感觉而已。   “呵呵,”这边想通了的司徒飞轻笑,走上前,在离着岳筱辰仅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这么说,你也知道我一直跟着你的用意了?”   “知道又怎么样?”岳筱辰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终于拿正眼看着司徒飞,那里面却是对方不想看见的平静无波,“我们是不可能的,小雅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那你敢说你对我半点想法都没有吗?”本来他打算慢慢磨的,毕竟男人不同于女人,不是用金钱地位就能够得到,再说,对于令自己动心之人,他觉得费些功夫,也是值得的,毕竟男人的感情不像女人的那么肤浅。   “有与没有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不可能,你也不必浪费时间与精力在我身上。”岳筱辰说完这句话,便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情。   拒绝得真是很干脆,可他司徒飞若是半途放弃的人,也就不可能练就这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正想要开口,“哥哥,你怎么能让客人进厨房,实在是太失礼了。”   岳小雅由着薛长铭扶着走了进来,笑得优雅有礼,似乎完全没有看到司徒飞眼里的不满,拍了拍薛长铭的手,“薛长铭,带着客人去客厅,好好招呼着。”   “恩,你小心点。”瞥了一眼司徒飞,此时的薛长铭是一个笑容都不愿意施舍给对方,武林第一的高手又怎么样?既然没想过要负责,又何苦来招惹岳筱辰,这让将责任看得很重的薛长铭很是不屑,再加上朝廷之人对武林众人都有偏见,薛长铭虽为说出口,心里却是极其看不起武林中人的。   每天就知道打打杀杀,一个个那么高强的武艺,也不思报国,还站着大康的土地,在他的心里,这些武林众人即使是普通的百姓都比不上,小雅说得对,不以成亲为目的恋爱交往都是耍流氓,即便两人都是男人也一样。   因为,司徒飞此时在薛长铭眼里也就是个武功高强的流氓而已,怎么值得他笑颜以对,“司徒公子,请!”板着一张脸,不太大的眼睛严肃地看着司徒飞,声音冷硬地说道,那里面不欢迎的成分实在是太明显了。   司徒飞看着阴沉着脸的薛长铭,心肝再次抖了抖,这薛将军到底是怎样啊,笑的时候很吓人,这不笑了吧,怎么一样的吓人,侧头,岳筱辰见岳小雅那女人以来,那么真切的笑容,眼里的温柔都化成了水,似完全不知道厨房里还有一个他存在一般。   “请。”得,这薛将军如此僵持着,他除了离开,还能有什么办法,好在他已经住在这里了,什么话也不急着这一时,他总不信薛长铭和岳小雅能时时刻刻待在岳筱辰身边,挤出有些僵硬的笑容,司徒飞开口说道,他已经可以确定,自己在武林上的魅力似乎在这里一点作用都不起。   走出去之后,司徒飞的笑容依旧有些勉强,毕竟面对着薛长铭如此肃穆的表情,要笑出来真的有些难度,“对了,薛将军没有公务在身吗?”   薛长铭瞥了一眼司徒飞,“我请了一年的假。”   “一年!”司徒飞惊叫出声,引得众人侧目,才发现自己失态,请一年的假,皇上未免也太大方了吧,“呵呵,皇上真是仁慈啊。”他又不傻,怎么可能在天子脚下,说出对皇上不利的话,只是,就算你有一年的假,我瞧着你和岳小雅那女人感情那么好,你们在将军府好好过呗,没事就往这边凑干什么?   厨房里,“哥哥,你没事吧?”岳小雅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情。”岳筱辰笑着说道:“好了,我的事情我能够处理,你不要操那么多心,若是我处理不了的,到时候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请你帮忙的。”   “是吗?”岳小雅十分怀疑地看着岳筱辰,“哥哥,你应该知道关于父亲的事情,答应过我什么的吧?我既然能知道司徒飞的事情,自然也清楚这一路上发生的其他事情。”   “我这不也没成功吗?”岳筱辰有些尴尬,也不敢看岳小雅的眼睛,说着的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幸好是没成功,在这件事情上,她倒是该感谢司徒飞的阻止,否则的话,后果她还真不敢想象,不过,看着哥哥这样的表情,她就知道他并没有放弃撇开自己独自报仇的想法。 ☆、第72章   司徒飞有时候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和岳小雅那女人是天生的死对头,她已经是嫁出去的姑娘,怎么还天天往兄长家家里跑,那薛长铭也真是的,与他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之名完全不同,对着岳小雅那是千依百顺。   被这夫妻两个占了岳筱辰白天的大部分时间,好不容易能够挤出点时间,他和岳筱辰能够单独相处,可岳筱辰还是那副死样子,哎,这都半个月了,别说一点进展都没有,司徒飞十分丧气地想着,如今若是能够恢复之前两人相处的模式他也开心不已。   司徒飞的用心岳筱辰不是没有看出来,可那又怎么样?不说自己与他完全不相配,只要一想到他那么理直气壮地阻止自己报仇,岳筱辰提起的好感便会立刻消失无踪。   能够说出那种话的人,哪里是他这种从小生活在别人鄙视厌恶目光下心里阴暗的人可以靠近的,再说,即使父仇,腿瘸还有在丞相府所受到的屈辱,他根本就不想司徒飞说得那样,慢慢地忘记,他岳筱辰若是没有背负这些,恐怕也就不是岳筱辰了。   “少爷,这是丞相府送来的帖子。”下人的话打断了岳筱辰的思考,结果严谨却不失大气的帖子,打开,姜皓文四十岁生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姜丞相生辰,”司徒飞突然出现在岳筱辰身后,扫了一样帖子的内容,随后无趣地将目光移向岳筱辰,正好看见他眼里的杀意闪过,心中不由得警惕,“你想做什么?”   岳筱辰将帖子收好,这一次连对客人的有礼都没有,径直站起身来,“不管你的事情,司徒飞,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你不要管,否则,你就是我的敌人。”   半个月一直处于烦躁状态的司徒飞,一听这话也有些活了,脸上挂起鄙视的笑容,“敌人?岳筱辰,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就你,有什么资格做我的敌人?”   话一出口司徒飞就后悔了,他并不像这么说的,可是,姜皓文既然能担当一国丞相,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就凭这岳筱辰那脑子,想要报仇,简直就是找死,他如此阻止还不是为了岳筱辰好。   一听司徒飞这话,岳筱辰离开的身体一僵,垂下眼帘,遮住里面的苦涩,这样的话他听得并不算少,只是,除了最初几次,这一次倒是让他最难受的,心闷得厉害,却又无从反驳。   不过,他真要感谢司徒飞这么说,让他更加清晰地认识到曾经受过的痛与辱,“不用司徒公子提醒,我一向是最有自知之明的。”说完,抬脚就走司徒飞想要拦住他的,也想要道歉的,可一向高高在上的他终究只是想想而已,并没有付出行动。   这晚,岳筱辰拿着手上的两份帖子,和岳筱辰对坐在书房里的窗户前,打开窗户,外面大大的月亮,明亮的月光,漫天的星辰,“哥哥,这天空真好看,是不是?”   岳小雅虽然是这么说着的,不过,却笑着对坐在外面花园里等着她的薛长铭挥手,而月光下,薛长铭毫不吝啬地露出他大大的,狰狞的笑容。   “是啊。”岳筱辰看着两人的互动,笑着说道,“只是,小雅,你不跟薛长铭在花园里赏月,却来陪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岳小雅收回目光,脸上幸福的笑容有些收敛,一双大眼睛盯着岳筱辰,“过些日子便是姜皓文的生辰,哥哥,你是不是打算在那时动手?”虽然说是问句,却是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的。   岳筱辰并没有否认,“小雅,这事与你无关,你当做不知道便是。”   “我的傻哥哥,我知道你自小便在丞相府长大,要下药总会找到机会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后面的事情,”岳小雅笑着说道:“若是一般的人家,你恐怕还能够躲过,不说姜皓文是皇后的亲哥哥,皇上的大舅子,几个皇子的舅舅,单单就他是大康丞相这一个身份,皇上一定会追查到底的,并且,哥哥,我告诉你最大的可能,那边是你还没有下药,就被抓了。”   “你吓唬我。”岳筱辰笑着说道。   “这可不是吓唬你,你想想,若是姜皓文那么容易被害,每年被抓住的那些大齐过奸细又是怎么回事?你能确定你比那些受过专门训练的奸细还要厉害?丞相生辰,既然是皇家允许的大办,那么,安全是最基本大的。”岳小雅开口说道。   岳筱辰沉思一下,“你说的这些我是没有想过,可是,小雅,你也同样说过,不反对我为父亲报仇的。”   “你确定你是去报仇,而不是去找死?”岳小雅一听这话,便知道岳筱辰是下定了决心,“那也是我父亲,若是哥哥执意如此,我便舍命陪君子。”说完,也不管岳筱辰不赞同的表情,反驳的话语,从袖口里掏出一个蓝色的瓷瓶。   “哥哥,大康城说大并不大的,虽然也不小,不过,我可以肯定,若是哥哥在外面买毒药的话,一定会留下线索,别小看刑部之人。”岳小雅笑眯了眼睛,“这个是我自己做的毒药,威力大就不说了,最主要的是中毒者死前要经历极其痛苦的折磨,报仇么?仇人越是难受,我们就应该越是开心,不是吗?”   “小雅,这事你不要管。”岳筱辰难得地强硬,声音微微有些高,“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连累薛长铭的。”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岳小雅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更然岳筱辰的心跟着提了起来,不过,一想到小雅的聪明,便明白对方的用意,虽然额头上有些冷汗,还是开口说道:“小雅,你这样是想阻止我报仇?”   “呃,呵呵,没哥哥发现了啊,”岳小雅被揭穿了心思,半点也不觉得尴尬,倒是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我不是想阻止你报仇,而是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你别着急,听我说。”   “我想,即便是父亲在世,也不会同意哥哥你的做法,在姜皓文生辰那一日下毒,我知道从一开始你就做好了被抓的充分准备,若是我没猜错,你根本就不会接受审理,而是选择和他们同归于尽。”   岳筱辰震惊地看着岳小雅,照理说他见识过小雅的聪慧,这些日子也听说了在自己离开后小雅所做的事情,他在心里是极其的自豪,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什么都没说,小雅就猜到自己所有的计划。   “我这还不算聪明,皇上才英明睿智,就是姜皓文,也不简单,哥哥,官场比起商场来说,黑暗,狡诈了不知道多少,稍不注意就会被害,甚至死了都不知道真正的敌人是谁。”岳小雅笑着说道,她现在虽然还没有进入官场,可是,从小也没少见那些一夜之间便大厦倾倒,昔日辉煌地位成为灰烬的大家族,其中甚至还有好些开国功臣。   “哥哥,你要相信我,终有一天,我会让丞相府不复存在,让里面的那些人身败名裂,仅仅是下药直接毒死他们,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怎么能够偿换那十五年没有父亲孤苦无依的生活。”岳小雅认真地对着岳筱辰说道。   岳筱辰有些犹豫,愣愣地看着岳小雅,张嘴老半天,也没说出话来,可实际上,他还是不想小雅牵扯进来。   仿佛明白岳筱辰心里的担心,岳小雅安抚地一笑,“刚刚我不是说了吗?真正的报仇是敌人万劫不复,而我置身事外,”全身而退都不能够,“要知道姜皓文是我们的大爹,康芯芸是我们的亲生娘亲,若是你在姜皓文生辰的时候下药,即便哥哥你死了,恐怕弑父的罪名依旧摆脱不了不说,就是地下的父亲也会背负骂名。”   弑父!那可是要被千刀万剐的罪名,岳筱辰有些哑然,他怎么就忘了,姜皓文还是他的大爹,就是陶景明也算是他的长辈,若是让爹爹死都不能安心,他就是死了也没有面目去见父亲的。   果然,对于正常人来说,康兆业的仁君政策是深入人心,弑父这样的罪名是谁也不愿意背上的,即使不是亲生父亲,也是要将孝道的,这么些年,才从来没有发生过弑父的事情,这样的罪名即使是已经不怎么在乎名声的岳筱辰也背不起的,因为,那样的话,岳家的祖宗都会被骂的。   “若是丞相府的人出了什么事情,哥哥,我这灾星之命恐怕会传得更加厉害。”岳小雅低着头,一手摸着肚子,慢慢地说道:“即使我也并不在意名声,可哥哥要为你大半年之后出生的侄儿考虑,若是他有一个投毒杀害大爹的舅舅,恐怕他也会想我们兄妹那般,从小便活在流言蜚语之中,抬不起头来。”   “不,不,”岳筱辰情绪有些激动,颤抖地说道:“小雅,你听我说,我们不报仇了,弑父这样的罪名胆不得,虽然你不会被判刑,可也会影响薛长铭和他的后代的。”说完,看着桌上那漂亮的瓷瓶,一把拿过来,“这个我先给你保管,小雅,你不要乱来。”   见岳筱辰的精神有些恍惚,神情激动,一副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知道他从一个极端想到另一个极端了。   确实如岳小雅想的那样,弑父的事情他是万万不能够做的,不,不仅仅是他不能做,就是小雅也不能够,那是会遭天打雷劈,祖坟被挖的事情,绝对不能做,可是,那父亲的仇要怎么办?可是,弑父,就算除去之前的那些,他也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此时,他有些恨老天爷,为什么要有这么可恶的安排?   “哥哥,哥哥,你冷静一下。”岳小雅连续叫唤了两声,见岳筱辰终于看了过来,笑着说道,“冷静下来了吗?”   岳筱辰点头,想到自己刚刚的失态,刚刚冷静下来心又是一跳,不过,此时不是惊恐,而是一脸惊喜地看着岳小雅,“你刚刚说,还有大半年我就有侄儿要出生了?”   “是啊,都两个来月了。”岳小雅点头。   “那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岳筱辰说完,想了想又接着开口,“以后不要操心那么多的事情,就是为了这小外甥,报仇的事情就算了,只要你活得开心就好。”话虽是这么说,笑容也是真实的,可想到那些杀害父亲的凶手,竟然那么逍遥自在的活着,心里终究还是不甘心的。   “哥哥,放心,你等着瞧好了吧,我不会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的,更不会让父亲死的不明不白,死的冤枉的。”   “可是,”岳筱辰依旧有些担心。   “放心,我说了会置身事外就会置身事外。”岳筱辰清楚地记得现代家里长辈的教导,虽然说时间长一点,可他一定会让丞相府那些人自己挖坑,然后把自己埋了的。   “对了,我还没有告诉你,我跟薛长铭商量了,我和薛长铭的第二个男孩姓岳。”   “姓岳,薛长铭他同意?”岳筱辰沉默了好久,眼眶微微有些发红,报仇的事情现在可以撇开,若是小雅的孩子有姓岳的话,再说那身体里也留着岳家的血脉,这样他们岳家这一脉就不会再次断了。   “为什么不同意?”   “那倒也是,我们家小雅这么优秀,真是便宜薛长铭了。”岳筱辰眼中含着泪,却依旧笑着说道,小雅的心意他如何不明白。   “所以,哥哥,我希望你能够开心地活着,不要让自己那么累,背负那么多的东西,”岳小雅笑着说道,“这么些年已经够了,我想哥哥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恩,”岳筱辰用力地点头,这个妹妹太在是太贴心,已经让他说不出任何话来。   见岳筱辰真的放下报仇,岳小雅是真的放心下来,只是,无论是坐在窗前的兄妹两人,还是花园里的薛长铭,都没有看到,月光下,一个白影一直站在远处的屋顶上,等到他们散去之后,又战了许久,终于一掠而过,竟然是直接朝着丞相府而去。   第二天,岳筱辰一打开房间门,就看见司徒飞冷着一张脸站在自己面前,“干什么,吓人啊。”一大早被吓了一跳,岳筱辰的语气自然称不上好,可更令他没想到的是。   司徒飞竟然一把将他推了回去,人也跟着闪身进去,袖子一甩,房门在他身后“砰”的一声被关上,“司徒飞,你想要做什么!”虽然司徒飞推他并没有怎么用力,可被这么对待,岳筱辰整个长脸都黑了下来,有些心慌地高声质问道。   “做什么!岳筱辰,你胆子可真大,弑父的事情都敢做。”自从司徒飞发现姜皓文竟然是岳筱辰的大爹,那是遍体生寒之后,整个都被愤怒所充斥,更觉得自己是被欺骗了。   “我做什么管你什么事情,少管闲事。”看着司徒飞的态度,岳筱辰别说解释了,他是一句话都不想说,“我还有事,失陪了,司徒公子是大忙人,若是无事的话,就尽早离开吧。”   岳筱辰的语气恨死强硬,送客之意十分明显,弄得司徒飞更加恼怒,在两人错身之间,毫不犹豫地出手,抓住岳筱辰的手臂,“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跟那些杀害你父亲的土匪有什么区别?”   若是之前司徒飞的态度和他所说的话让岳筱辰觉得莫名其妙,那么,现在这句话,是真的斩断了岳筱辰心里那一丝的心动,“是啊,并没有区别,要么你现在一掌拍死我除害,否则,我的仇一定会报的。”   “你知不知道你是在找死啊。”司徒飞扬手就想给对方一巴掌,可看着他那双眼睛闪烁着冷意,嘲讽,清澈地映照出生气的自己有多丑陋,烦躁地放下,“我也是为了你好,你这样做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那也是我的事情,用不着司徒公子你来操心,放手。”岳筱辰忍住手臂传来的疼痛,冷声说道。   司徒飞却依旧握着,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直直地盯着岳筱辰,平静的目光下压抑着愤怒,果然,他这些日子所做的一点用处都没有。   “司徒公子,我劝你还是放手,虽然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可这里是康城,天子脚下,即使是为了司徒山庄考虑,你也不应该乱来。”岳筱辰冷眼说道。   这一次的不欢而散,岳筱辰对司徒飞更加冷漠,即使是司徒飞依旧住在岳府,岳筱辰也当没这个人存在,开始将精力投放到名下的几个店铺上来,至于姜皓文的生辰贺礼,随便准备点就是了。   岳小雅出门的时间越发少了,即使有,每次都有薛长铭陪伴。   丞相府,姜皓文思考了两天,才笑着对姜东一说道:“生辰那日,饮食酒水务必小心,我已经收到消息,那天会有人下毒。”   姜东一点头,“老爷,为何不将下毒之人抓起来。”   姜皓文笑得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姜东一,“若下毒的人是岳筱辰,在他没动手,我又没证据之前,如何抓,要知道,他也算是我儿子。”   “二少爷,这是为什么?”姜东一一脸的震惊,“这可是弑父,会被千刀万剐的。”   “弑父?我这个父亲,再怎么着,也比不上个他的亲生父亲,他恐怕是察觉了什么吧。”姜皓文笑着说道:“杀父之仇,若是你的话,你会不报吗?”   “可,二少爷这么些年都没发现,怎么?难道是因为岳公子?”姜东一说完,又否定了这个猜想,“若是岳公子也参与此事的话,据不可能会做出在老爷你生辰的食物上下手的蠢事。”   “岳筱辰并没有经过正统的教育,他所学的大部分也是靠他自己,”姜皓文倒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所以,论心计,脑袋,也许比普通的百姓要好一些,可往上比,也就差得多了,我估计他父亲不是死于意外这事是从岳木兰口中听说,不过,这报仇之事嘛,肯定是岳筱辰等不及,自己想出来的。”   “那老爷的意思?”姜东一有些不明白地问道。   “检查好食物,府里这么多的主人,随便被毒死一个就可以了,”姜皓文眯起眼睛,“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找岳木兰的弱点,可是他处事丝毫不漏,让我无从下手不说,皇上倒是对他越来越看重了,如今好不容易找到入手点,一定要将他拉下水。”   “老爷不是挺欣赏岳木兰吗?”姜东一虽然跟着姜皓文是最久的,可是,他永远都想不到老爷心中所想,即便好些事情都告诉你,他也清楚,老爷至少还保留了大半部分。   “欣赏是一回事情,可岳木兰姓岳,又与岳筱辰是亲戚,你觉得他真的会像他所表现的那样,对丞相府一点敌意都没有,只是藏得深而已。”姜皓文站起身来,“这样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好了,你好好的布置一番,皇上和皇后娘娘虽然不会来,四位皇子,康王世子都会到,一定不能让他们出事,这个生辰,我倒是期待得很。”   姜皓文的生辰在众人的期待中来临,岳小雅打扮一新,一身粉色纱裙,白色腰带,头上一根白玉簪子,清爽利落,面上依旧带着粉色的面纱,薛长铭倒是一身青色薄衫,挺拔高大,两人先去了岳府。   已经收拾好的岳筱辰,淡紫色的长衫,点点粉色小花,再加上那漂亮的脸蛋,看着岳小雅和薛长铭相携而来,绽开开心的笑容,刹那间,是百花竞放,美丽如花仙,美丽而清丽,看得一旁的司徒飞失了神。   “哥哥,我们走吧。”岳小雅很是冷淡地跟司徒飞打招呼,薛长铭更是点头而已。   “恩。”岳筱辰让下人带着礼物,三人笑着出门,司徒飞想要阻止的,可看着欢快笑着的岳筱辰,不知为何,他就想到那天自己说岳筱辰没资格时,他离开时的背影,悲凉,萧瑟,什么话都咔在喉咙,不上不下,如今他也只能祈求今天能够平安无事。   一行三人两辆马车,在路口遇上陶府的马车,想到陶景清和陶景明的关系,他们会收到帖子也不奇怪,而今天的康城似乎因为姜皓文的生辰而陷入喜庆之中,各个街道都有人发放寿包。   将军府离着丞相府并不远,所以,很快就到了,岳小雅他们一行人算是亲人家属,所以得稍微提前一些日子到,送了寿礼之后帮着招呼客人,饶是他们提前了不少时间,丞相府的门口也是门庭若市,有不少客人到了。   无论是贺寿,还是其他事情,都没有岳小雅什么事情,再加上此时的她是孕妇,更是被安排得妥妥当当,等到那些女眷一个个的到来,看着岳小雅,虽然止不住酸话不断地从嘴里说出,可到底不敢近身,孕妇可不是她们能够招惹的。   当然,这其中最不好受的便是姜月秋,明明自己比岳小雅早几个月出嫁,可肚子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虽然三皇子什么都没说,可是上次上朝,听说岳小雅怀孕之后,回来时看着自己的不满那么的明显,她只要不是傻子,又怎么可能看不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酸话说够了的女人们开始将目光转移到其他的地方,比如康城又开了什么新的店铺,谁家女人有纳了一个新的小侍,今天她家男人送的寿礼是什么啊,总之,岳小雅是被彻底遗忘了。   外面,姜皓文身上穿着由自己儿子亲手缝制的衣服,大红的颜色非但不显得俗气,反而显得庄重大气,将四十岁是成功男人的魅力散发得淋漓尽致,如醇厚的美酒般,虽没有他身边的年轻儿子般的青春活力,却更多了他们都没有的成熟韵味。   衣服上的青松白鹤更是栩栩如生,看得众人惊叹不已,姜皓文笑得十分从容,游刃有余地应对前来贺寿的人,“老爷,岳木兰并没有来,计划还要继续吗?”好不容易姜皓文空下来,姜东一立刻上前,在大姜皓文身边轻语。   “没来?”姜皓文皱眉,“你确定你下了帖子的?”   “回老爷的话,岳木兰是什么人物,小的是绝对不可能忘了他的。”姜东一肯定地说道,心里在腹诽,那岳木兰实在是太不识相了,不过,为了之后不被怪罪,“那邓家轩也没有来。”   果然一听这话,姜皓文将眉头松开,不得不承认,这岳筱辰聪明得紧,从一开始打的就是哪边也不靠的主意,这是想向君子玉靠齐,这样的话,无论谁坐上那把椅子,都不会那他下手。   不过,“继续,他不在也跑不了。”姜皓文对着上前的官员笑着点头,中间还不忘留下这句话。   岳府里司徒飞不安地来回走动,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朝着丞相府的方向而去。   当四个皇子,康梓涵到齐时,几番寒暄之后,正式开席,姜皓文做主位,皇家的五人,外加姜月凌七个人,内堂除了他们这一桌,还有丞相府其他的主子,二品以上的官员,当然,岳筱辰也在其中。   在场的大部分都是能说会道的,因此,气氛很快就热络起来,真正吃菜的并没有多少,酒杯碰撞,笑声连连,一个个是尽兴得很,“哗哗哗,”三个杯子掉在地上清脆的声音被姜皓文,姜月凌还有陶月辉突然倒下打翻盘子的声音掩盖。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众人都是一晃,岳筱辰站起身来,看着倒在地上,脸色乌青口吐白沫的三人,没有半点高兴,倒是整个人因为恐惧而浑身冰冷,他觉得自己仿佛被巨大的阴谋所包围,怎么也挣扎不开。   “谁也不准动,”康梓涵冷声说道:“你们给我听好了,包括下人在内,谁要是敢走出去,就以谋害丞相之罪处以极刑。”   听到康梓涵的话,众人心中一冷,自然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谁也不敢发表意见,“莫崖,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叫太医。”康梓奕脸上的不正经难得被严肃所取代,心里庆幸,幸好今天宴请之人也有太医在内。   “是,”莫崖走了出去,他是康梓奕的人,自然是不会有人敢出声。   除了躺在地上不断抽搐的人,晕倒过去的陶景明,在这个时候,其他人就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在康家五人的目光扫视下,整个内堂安静得令人窒息,那些官员还好,丞相府的下人就有些承受不住,许多人的两腿不断地抖动着。   这不,有人受不了这样凌厉迫人的视线,突然惊慌颤抖地说道:“不,不管我的事情,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是二少爷,”那小厮才哆哆嗦嗦地将这句话说完,不同于另外三人的抽搐,嘴角已经开始吐血,紧紧是眨眼间,整个人便到地不起,没了生息,不过,那一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一个方向。 ☆、第73章   若是说刚刚的惊变让众人心中万分惶恐,深怕惹祸上身的话,那么,此时的他们听过那小厮的话,再顺着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看过去,顿时,别说心跳加速,就是脑子都炸开了,弑父两个字闪现在他们的脑海里。   仅仅只是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岳筱辰身上,见他整个人僵直地站在那里,脸色惨白,那表情即使是在努力的克制与压抑,都能看见明显的惊恐,众人从原本的不可置信开始动摇起来。   岳筱辰只觉得那些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犹如一把把的匕首,将他整个人从里到外伤得鲜血淋漓,一颗心不断往下沉,即使再傻,那小厮的面孔以及他的作为,都让他明白,自己已经身在陷阱之中,有人是想将这弑父的罪名硬是往自己身上套啊!   “这等弑父杀凶害弟的恶徒,泯灭人性的畜生,就该严惩不贷,处以极刑。”鸦雀无声的环境并没有沉默许久,御史大夫铿锵有力,饱含愤怒的声音响彻整个内堂,让众人终于从刚刚的变故中清醒过来,目光看向几位皇子和康梓涵。   康梓涵冷傲的目光从岳筱辰的脸上一扫而过,脑子里却是岳木兰的面容,眉头皱得死紧,不过,年纪轻轻的他就能掌管刑部,并且打理的井井有条,中间的停顿也只有片刻。   “岳筱辰,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康梓涵冷声问道。   刚刚御史大夫的话在岳筱辰耳边回响,他承认曾经他是想要为亲生父亲报仇的,可并没有付诸行动,在这之前,他岳筱辰从未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不,还是陷入如此绝境,他能说什么?他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商人之子,一个身有残疾从小在流言蜚语中长大的低贱之人罢了,在场哪一个不比他高贵?没有人会为他出头,也没有人会为他做主?   越想岳筱辰就觉得自己肯定是前生造孽太多,今生才会受这么多的苦,只是,此时,他是真的很累了!   大大的眼睛变得灰暗,空洞,无神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薛长铭身上,他一直就想不通,就自己这样一个身份低微的人,有什么值得陷害的,可看着薛长铭,就想到小雅,岳木兰吗?   嘴角勾起一抹决绝的笑容,灿烂如夏日的娇艳,小雅果真厉害,才这么短短的时间,就已经让人忌惮了吗?想用自己把小雅拖下水,做梦!“呵呵,世子让我说什么?如今死无对证,我说话还有用么?”   到了此刻,想通之后的岳筱辰反而冷静下来。   御史大夫被岳筱辰的语气,和那无所谓的态度气得不行,然而,他是谁,每天没事干就盯着那些官员,专门抓人错处的,语言之犀利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上的,于是,对着岳筱辰是好一通怒骂,中间不带脏字却又能够让人羞愤欲死。   而内堂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康家人派出去信得过的人即使再怎么注意,也已经有动静,更何况这么大的丞相府,总会有那么几个有心人的。   “你说什么?我爹和我哥都被岳筱辰给下毒了?”这不,事情还没发生一会,女眷这边就听到消息,姜月秋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揪着小厮的领子,面目有些扭曲地问道,“三皇子有没有事情?”   一听姜月秋这么问,其他女人自然是关心自己的相公,急急忙忙地开口,与内堂的安静不同,只一瞬间,安置女眷的地方就沸腾起来,吵闹如市场。   岳小雅倒是没有参合进去,惊慌过后,第一个想法就是哥哥难道还是行动了?不过,随后又否定了,不会的,别说哥哥是答应了自己,若真是她下毒的话,整个丞相府不可能就三个人倒下,陶景明也一定跑不了。   若不是哥哥,可那小厮如此肯定,仿佛外面的事情已经结案,那就是有人陷害哥哥,如此想着,岳小雅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稳住有些晕眩的脑袋,这才往外走。   “岳小雅,你给我站住,你去哪里?岳筱辰做出那样的事情,你以为你跑得了么?”姜月秋厉声地说道,眼里闪烁着嫉妒,整个人朝着岳小雅扑去。   若是平常,岳小雅或许还有心情跟她应付两句,可此时,一个错身,利落地抓住姜月秋的手腕,顺势一带,姜月秋便倒在地上,岳小雅没有给一个多余的眼神,径直离开。   “岳小雅,你好大的胆子。”肚子已经高耸的康芯芸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欺负,立刻跳脚,追了上去,那步步生风的样子看得人心惊胆战不说,便走还不忘对姜月秋说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前面看看。”   她的月辉,那可是她的心肝,若是有个什么好歹,叫她可怎么活啊。   内堂这边,御史大夫终于骂累了,看着低着头站在那里的岳筱辰,高傲地冷哼一声,随后一双小眼睛灼灼地看着康梓涵,他相信以世子的大公无私,一定会秉公办理的。   “来人,将岳筱辰押下去。”康梓涵开口说道。   “慢着,”薛长铭上前一步,将岳筱辰挡在身后,“世子,此时事关重大,属下觉得应该禀报皇上,再行处置。”   “薛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虽然岳筱辰是你的大舅子,可你也不想想,丞相大人可是你的岳父,”薛长铭的话一落,立刻有人上前反驳道:“如今的事情再明显不过,难不成你还想要包庇这样的畜生。”   “什么叫事情再明显不过了,这小厮明明是丞相府的小厮,就凭他的一己之言,便能将这么大的罪名安置在岳筱辰身上吗?”薛长铭冷哼一声,不满地瞪着那人,那浑身的戾气让看着他的人都有些心里发毛。   对于小雅两兄妹和丞相府的恩怨他是有所了解的,若是没有那小厮临死前的指正,他说不定还会怀疑岳筱辰,可那小厮的话虽然是将矛头指向了岳筱辰,他反而肯定了岳筱辰的无辜,估计几位皇子和世子也觉得不对劲。   不过,既然岳筱辰是无辜的,那么,他就不能让人这么将他带走,刑部虽然在康梓涵的控制下很是清朗,却也不是一点龌龊都没有,如是以弑父的罪名进去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岳筱辰可是小雅的宝贝哥哥,无论如何他都要将其保下来。   “那他也是最大的嫌疑人,不然,为何那小厮死前为何要说二少爷几个字,明摆着他是因为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才被杀人灭口的。”反驳的人并不少,实际上,在场的人脑袋大多是聪明人,可他们不愿意去多想,这么大的事情,总得有人来负责吧,岳筱辰这个没什么地位的人死了也不可惜,他们最怕的是,因为这件事情牵扯出更多的人来。   “李大人,我还真不知道当年你是怎么考上探花的,”薛长铭讽刺死地说道:“谁会那么蠢,既然是杀人灭口,还会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吗?”   “好了,不要吵了。”被薛长铭说得有些恼羞的李大人正要继续反驳,康梓涵出生打断,“你们说得都有道理,可薛将军,你也不能否认,岳筱辰至少是嫌疑人之一,我让刑部之人将他带走也是依法办事。”   “世子,若我用将军府作保呢?”薛长铭并没有妥协,开口说道:“我可以保证,在案情没有清楚之前,刑部若有问话,岳筱辰可以随传随到。”薛长铭的话让众人深吸一口气。   “不成,谁知道岳筱辰身上还有没有毒药,若是就这么放他离开,不是将证据毁了吗?”众人之中不知谁来了这么一句,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目光火热地停留在薛长铭身后那明显清瘦的身影上。   “我说,”康梓奕脸上的不正经再次出现,“真的很奇怪,你们一个个化身成青天大人,恨不得立刻将凶手就地正法,为什么就没人关心一下这三位的身体?”   康梓奕说话是独特的语调,散漫而慵懒,却让众人都红了脸,几位品级较高的太医无奈地叹气,摇头,让众人都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姜月凌,陶月辉他们完全不在意,只是,丞相大人不会没救了吧?   这样的认知不仅仅是让刚刚讨伐得很是激烈的大人们心里惶恐,更是让几位皇子和康梓涵都有些茫然,姜皓文怎么就这么死了?这怎么可能,他们真的不愿意相信。   就在薛长铭将眉头皱得更紧的时候,一声熟悉,惊恐凄厉的尖叫让他心头一跳。   岳小雅刚到门口,就看到那令她毛骨悚然的一幕,她的哥哥,低着头站在薛长铭身后,手里反拿着泛着寒光的匕首,毫无血色的嘴角勾起,没有丝毫犹豫地朝着自己的腹部捅去。   “哥哥!”霎时鲜血迷住了岳小雅的双眼,有些踉跄地朝着岳筱辰奔去。   薛长铭回头时,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能够接住岳筱辰倒下的身体,看着他满脸的解脱,薛长铭的手臂都有些颤抖,他不敢想象,若是岳筱辰有什么事情,小雅该怎么办?   真痛啊,这是岳筱辰最直接的想法,侧头看着跑过来的岳小雅,他真想说小雅,你慢点,小心肚子里的宝宝,可嗓子似乎被什么堵住了,血腥味不断往外冒,见小雅的脸色那么惶恐不安,他又想,自己为什么不早点了结,小雅肯定吓到了,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做噩梦。   “哥哥,”岳小雅蹲在地上,看着岳筱辰,“你别怕,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说着这话的时候,岳小雅很是慌张,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岳筱辰还是安慰自己,露在外面的大眼睛里眼泪不停地打转,却始终不敢让他们落下来。   岳小雅不敢哭,因为哭了就代表着没希望了,所以,她绝对不能够哭的。   “小雅,你不该来的,咳咳。”岳筱辰好不容易将一句话说通顺,随后是一阵猛咳,嘴里在吐血,伤口在冒血,不过,他还是努力忍住疼痛,挤出一丝笑容,他想让小雅记得自己是笑着离开的,“我不怕,小雅也不怕啊。”轻言地哄着她。   看着岳筱辰这样,岳小雅惶恐的心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伸出双手放在岳筱辰那依旧握着匕首的右手上,“哥哥,你若是不松手,我马上就让我肚子里的孩子来陪你。”   岳小雅说得风轻云淡,轻言细语,仿佛就是在聊天一般,可那盯着岳筱辰的眼睛却显示着她的决心,“你若是真不想活了,那么,我以后怀一个孩子我弄掉一个,不用多少次,我这身体就没用了,你说薛长铭还会对我好么?他们将军府可是要人继承的,你说我是什么下场。”   薛长铭沉默地听着岳小雅的话,明白他的用意,只是用力地握着岳小雅另外一只冰凉的手,无声地给她支持。   “小雅,你不要任性。”岳筱辰想要从岳小雅脸上看出一丝开玩笑的可能,结果令他失望了。   “我任性,哥哥,那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我告诉你,你若是你这么离开了,我会恨你一辈子,你觉得你死了我就没办法报复你了吗?听说过死不瞑目吧,你都能够有自杀来结束自己,我为什么不能够。”岳小雅冷笑地说道,严重一片清冷,凄然,“是你先抛下我的。”   “可是,”   “我说到做到。”不给岳筱辰反驳的机会,岳小雅语气坚定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怕连累我么?哥哥,你应该对我有点信心,就这些蠢猪,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对手?”   “那,”岳筱辰已经无法可说了,即便他不相信小雅会真的那么做,可他不敢赌啊,不能生孩子的女人是什么下场,他最清楚不过了,他怎么能够拿小雅的幸福来赌。   “你只要答应我,努力地活下去,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好吗?”岳小雅紧挨着岳筱辰,开口说道。   岳筱辰疼得满头冷汗,只得点头,“这才是我的好哥哥。”岳小雅松了一口气,从薛长铭手中小心翼翼地接过岳筱辰,“薛长铭,点他哥哥的睡穴,”   薛长铭一愣,动作倒是挺快,岳筱辰经历正常惊变之后昏睡了过去,“哥哥现在不能移动,”岳小雅努力将岳筱辰放好,“薛长铭,你还记得之前关于剖腹产的事情吗?”   薛长铭点头。   “你现在以最快的速度把我们准备地东西带到这里来,要快,不然哥哥等不了的。”岳小雅这话说完,薛长铭人已经飞身离开,救人如救火他还是明白的。   而看着因为自己双手小心捂着而不再冒血伤口,“薛吉,你现在去烧开水,薛祥,将这里方圆两米之内腾空。”岳小雅此时万分庆幸怀孕无聊的时候,想到古代接生技术落到,便仔仔细细地将剖腹产的过程告诉薛长铭,随后有准备了好些工具,想着之后的日子让薛长铭用动物做实验,到时若自己难产的话,也算是两手准备。   四周的人傻呆呆地看着岳小雅,这女人竟然不怕血?真是奇特。   而几位太医则是怜悯地看着岳小雅,从刚刚他们就能够看出来这两兄妹的感情很好,只是,“薛夫人,这岳公子已经没救了,你还是节哀顺变吧。”那么深的伤口,又在那样的部位,怎么能够活下去。 ☆、第74章   岳小雅像是完全没有听见太医好心肠的话,只是,看着薛长铭离开,有人便迫不及待地跳出来,“这样的畜生这样死了倒是便宜他了,高太医,你不会想去救他吧,也不怕脏了你的手,我看还不如将他扔出去,看着他都脏了我的眼睛。”   男人赤果果的嘲讽,即使是有一副不错的面孔,可脸上的表情却将之完全摧毁,然而,他的幸灾乐祸此时却没有刚刚那样的效果,不说几位皇子都皱起了眉头,就连御史大夫此时满眼都写满沉痛与悲剧两个字。   “小雅,带我离开这里,”岳小雅只是淡淡地瞥了那说话的男人一眼,便不再理会,只是,岳筱辰像是想到什么,忍住疼痛,有些急迫地说道:“我不要死在这里,答应我,死后也要把我葬得远远的,我不想跟这府里的人有半点关联,咳咳。”   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虽然声音很轻很是沙哑,不过,到最后依旧忍受不了地咳了起来。   听他这么说,岳小雅还有什么不明白,哥哥的苦难都来自于丞相府,想要避开也是人之常情,因为有刚刚的刺激,岳小雅此时倒是忍住眼泪,低声说道:“傻哥哥,说什么傻话呢?我的本事你还不相信吗?我说你不会死,就不会死,你须得好好活着,难道你不想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呵呵,”岳筱辰轻笑,眼里是被背叛的伤痛以及难以言喻的苦涩,“虽不明白得很清楚,可大体还能够想到,只是,看来好事是做不得的,恩将仇报要人命啊。”   岳小雅一愣,她倒是没想到岳筱辰早已经想到关键所在。   两兄妹靠在一起轻声低语,岳筱辰脸上安静的笑容,岳小雅平静的眼神,仿佛那鲜红的血液并不存在一般,和谐的气氛与四周的凝重倒是形成强烈的对比。   看着倒在地上的丞相三人,忐忑不安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一则事情发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二来,这个岳筱辰一死,正是以死谢罪,丞相被杀,如此重大的事情,有了岳筱辰这个替罪羔羊,虽然令人震惊了些,不过,到底也有了真凶不是,这样的话,他们所担心的皇上大规模的清扫或许就不会发生,至于岳筱辰,在他们眼里,就是无关紧要的小人物而已,牺牲也就牺牲了。   再说被他牵连的岳木兰,虽说才华出众,可到底才初出茅庐,势力淡薄,即便再受赏识,只要岳筱辰一死,在这件事情上他便无法翻身。   众人能想到这一点,康梓涵和康梓奕又如何想不到,不过,他们现在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姜皓文身上,无论公私,他们都不希望姜皓文就这么死去,“太医,若丞相死了,你们的脑袋恐怕就待在脖子上了。”康梓奕依旧是那一副不正经的样子,不过,说出这样惊悚的话,几位太医谁也不敢怀疑其真实性,皱着眉头努力地在思考如何治好姜皓文,逃过此劫。   “四皇子,丞相等人有太医在想必不会有事,”此时又有人站出来,康梓涵一看,还是刑部的人,不由得眉头一皱,“可查案讲究人证与物证,人证想必大家刚刚都听得一清二楚,属下想,若是查到物证不但可以结案,对于太医给丞相等人解毒应该也是有帮助的。”   这话一落,附和的人不少,不说他们对丞相有多关心,只是,若姜皓文一死,朝廷格局一定会被打破,这一点是他们绝对不想看到的。   刚刚那人提到物证,众人的视线再一次停留在岳筱辰身上,将那抹迫不及待掩去,取而代之的完全是满眼追求真想,惩处真凶的正义,只可惜,“没错,”一声尖利的声音划破整个内堂,打断了蠢蠢欲动的众人,看着来人,即使是几位皇子都不得不行礼。   康芯芸对于自己弄出来的效果是很满意的,不过,得意的笑容和高高扬起的脑袋在看到陶月辉时,脸色大变,再一次大叫起来,完全不顾高高隆起的肚子,奔了过去,“月辉,月辉,你怎么样?”   康芯芸摇晃着看陶月辉软绵绵的身体,那惨白的脸色,紧闭的双眼依旧没有半点的变化,“太医!太医呢!”侧头看着几个太医都围着姜皓文,怒火中烧,“你们干什么?还不快点滚过来,若是我儿子有个好歹,你们统统都得偿命。”   至于姜皓文父子,此时两人的性命加起来,也比不上陶月辉一人的命。   看着因为女眷进入而变得吵闹的内堂,再看着不停尖叫,外加威胁的康芯芸,众人都十分无奈,在他们眼里,女人都是不能讲道理的,她们的脑子长得跟男人完全不一样,理智,道理她们从来都不知是何物。   “姑姑,你先放开月辉,”看着一直没有停下嘴巴,一会怒斥,一会呼唤的康芯芸,康梓炎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李太医,你过去看看月辉。”康梓炎本想说搜岳筱辰身的话,再瞥见其他几个兄弟都毫无动静的时候吞了下去,这件事情有古怪他不是不知道,岳木兰多半会被连累,可他们都清楚,岳筱辰一死,岳木兰便不可能会被判死刑,若是自己此时说了这样的话,被岳小雅传给了岳木兰,很有可能将岳木兰推给几个弟弟,他很清楚,即使没有官位,前程,岳木兰的脑子便是同样是利器,想必几位皇弟也想到了这一点,因此,才一直未曾吭声。   “是啊,娘,”姜月秋不是不担心姜皓文和姜月凌,刚才听着康芯芸的话,心里也是不舒服的,只不过,再看见罪魁祸首身上的匕首时,很是解恨,再看着岳小雅一脸难过的模样,幸灾乐祸的同时,又觉得这样并不解气。   “岳筱辰,我父亲和哥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姜月秋恶狠狠地说道。   这一句话提醒着康芯芸,岳筱辰才是罪魁祸首,看着自己疼爱的儿子被太医仔细地检查,康芯芸直接将矛头指向岳筱辰,“你个畜生,竟然敢对自己的父兄下此毒手,来人,将他抬出去,乱棍打死。”   平日里不怎么在意这个娘的岳筱辰听了这话,心依旧经不住一痛,伤口似乎疼得更加厉害,眼前康芯芸嫌恶,愤怒,仇恨,恨不得自己被千刀万剐的神情还是刺伤了他,尽管视线越来越模糊,可耳边尖利高亢的怒骂,恶毒的诅咒却没有放过他,倒是随着眼前一片漆黑而越发的清晰起来。   康芯芸不仅仅是公主,此时还是孕妇,因此,她的行为没人敢上前阻止,劝导,再加上姜月秋在一边添柴加火,这一通辱骂下来,直接将岳筱辰心里那最后一点血缘之情给抹去了。   “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将这畜生给拉出去,凌迟处死。”得,刚刚还是乱棍打死,如今就变成凌迟了,可见康芯芸有多恨岳筱辰,在她的眼里,自己的每个相公,每个儿女都那么的出色,唯独岳筱辰,长得好看有什么用,瘸子一个,他成为笑话的同时,也成为康芯芸心里的耻辱,一颗时刻想要挖去的毒瘤。   如今一听这畜生竟然下毒害自己最疼爱的宝贝儿子,康芯芸哪里受得了,不弄死他怎能解自己心头之恨。   “姑姑,这是刑部之事,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若是惹怒了皇叔,后果你可要想清楚。”康梓涵看着对着岳筱辰兄妹辱骂的康芯芸,皱着眉头许久,终于没忍住,走上前,开口说道。   在大康,女人可以胡闹,可以享受富贵生活,但要主事,那是不可能的,只有脑子傻了的男人才会将决定权交到女人手里,即便这女人是高贵的公主也不会例外,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事情。   “你,”正等着人来将眼前这个要死不活的家伙抬出去的时候,康梓涵的话给她热得不行的脑袋浇了一盆好大的凉水,一脸恼羞的对着康梓涵,怒视的目光再看着对方紧皱的眉头,以及嘴角勾起的冷意时,破口大骂的话硬生生地吞了下来,涨得整张脸通红。   “姑姑,若是我没记错,你快要临盆了吧,”康梓奕走到康梓涵身边,眼神在康芯芸有些高耸的肚子上来回,“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待产,这些烦心事交给我们就成了。”   即使康梓奕依旧是那嬉皮笑脸的模样,可康芯芸的气势再一次跌了下来,好吧,她承认,或许其他的男人她都可以惹上一惹,可康家这几位,康芯芸是打心底的害怕   只不过,此时她害怕归害怕,想着那可恶的岳筱辰,还有生死不明的月辉,终究有些不甘心,不大的眼珠子一转,“我刚刚听说是岳筱辰下毒谋害的老爷和我的两个儿子,怎么?我就问都不能问吗?不是说要搜身吗?你们怎么还不动作,哼,等到人赃并获时,我看他还怎么狡辩,以为在自己身上捅一刀子就完事了吗?没那么便宜的事情。”   康梓涵和康梓奕挑眉,有些头疼地看着其他的官员都一副要抓个人赃并获的模样,两人也不想让事情闹大,搜身就搜身吧?   “你来,动手,搜身。”既然岳筱辰已经是必死无疑了,那么,事情真相如何?究竟要不要查下去,这一切他们都做不了主,要看皇上的意思,想到这一次,康梓涵对着刚刚提出搜身的刑部官员说道。   “是,世子。”那刑部官员眼睛一亮,郑重其事地上前,在岳筱辰身边蹲下,正要动手,却对上岳小雅那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黑得瘆人,冰寒地像是要将他冻住一般,随即用力地摇了摇头,眨眼一看,那薛夫人依旧像原来那般,小心地抱着岳筱辰,并没有抬头,那官员嗤笑,这一定是错觉,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眼神。   “让那些女人把她们的眼珠子转过去。”岳小雅紧握着岳筱辰的手,心里很是着急,哥哥虽然已经开始甚至不轻,可当众搜身这样的耻辱,她害怕岳筱辰会羞愤得听不过去。   “岳小雅,我们为什么要转过去,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清白可言。”姜月秋不满地叫嚷道,只是,除去康芯芸之外,并没有得到其他女人多的符合,随后不经意间扫到康梓潼幽暗的眼神,有些害怕,剩下的话再也不敢讲出口。   那刑部官员心头有些纳闷,明明是很正常的取证,为何他的额头开始冒冷汗,心头更是紧张不已,知道在岳筱辰的怀里摸到一个小纸包,眼睛再次一亮,“找到了。”   这三个字无疑就验证了刚刚的人赃并获这一事实,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谁知道这岳筱辰是真傻,下了药竟然没有毁灭证据,还是愚蠢到被人将毒药放在他身上都没察觉?不过,到底是哪一种情况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重要,只要不牵连到他们就好。   看着自己面前的小纸包被打开,上面还站着白色的粉末,“先给太医看看,救丞相要紧。”   “是,”不过保存证据这样的话不用康梓涵说,他都是知道的。   然而,当太医们发现那纸上是何种药物时,脸色更是大变,不是刚刚叹息的摇头,而是一副死到临头的恐惧。   “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因为这一事实,刚刚还有些吵杂的气氛再次变得沉闷起来,康芯芸尖利的声音之后,泄愤地用脚提着地上的岳筱辰,“都是你这狠毒的畜生,你赔我儿子来。”   对于陶月辉康芯芸是真心的喜欢,在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要失去这个儿子的时候,骂着骂着倒是忍不住嚎嚎大哭起来。   “怎么会?”晕倒的陶景明醒过来时便听到这样的话,整个人跌倒在地,一脸的不可置信,用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目光看着好像随时都可能离开他的陶月辉,一个时辰前还笑意盈盈的站在自己面前,此时却毫无声息地躺在那里,这让他怎么接受得了,“这不是真的,”猛地冲到太医身边,两手抓着太医的手臂。   “你说,这不是真的,月辉是不会死的,你能够救他的是不是?”那样带着疯狂的急切,绝望的眼睛带着一丝脆弱的希望,两手用力地摇着太医,神情完全不复之前的温柔,再得不到对方回答后,俊秀的脸变得有些狰狞,“你说,你能救他的,你快说啊!”声音一句比一巨大,最后变得歇斯底里起来,不过比起好好大哭的康芯芸,陶景明这样的举动众人倒是能够理解,哎,儿子对于他们来说那是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的存在。   对于四周的吵闹,岳小雅并不放在心上,早在了解这个社会的时候,她便学会了不跟女人计较,这个社会的女人,即使是身体发育完全,可行为处事就跟孩子没有差别,任性妄为。   至于那些男人,为难她哥哥的,无论对错,她已经将面孔记了下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唯一让她焦急的是,薛长铭怎么还没回来,暗自摸着岳筱辰越来越微弱的脉搏。   就在岳小雅脸上的平静快要绷不住,心里的焦急达到顶端时,薛长铭带着一个硕大的包裹出现,“小雅!”   “没事,还来得及。”岳小雅其实也不是很肯定,毕竟在这个社会,许多器材可以做出来,但是药物却不是那么容易的,在没有制作经验的情况下,即便有理论知识,也需要无数的实验方能成功的。   “薛吉,将开水端上来,准备烈酒和人参。”岳小雅小心地将岳筱辰放在地上,站起身来,看着诺大的内堂,众人探视的目光,没有丝毫犹豫地那起叠得整齐的白色帐篷,“薛长铭,帮忙。”   两人动作很快地,配合也很默契地在内堂搭起帐篷,不过,在康芯芸那里却受到阻碍,“公主,你让开,”薛长铭不满地说道。   “滚开,你是什么东西,敢对本公主大呼小叫的!”康芯芸正哭得很是伤心投入,被猛地这么一打断,抬头便看见一张丑陋吓人的面孔,心里自然是不高兴的,从来就不知道忍这个词的她自然不会委屈自己,扯着嗓子就对着薛长铭吼道。   随后像是明白自己指使不动外面出现的侍卫,侧头看着自己的五个侄儿,“你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人!”高亢的声音实在刺耳,岳小雅一心扑在岳筱辰身上,搭帐篷的速度自然是很快的,所以,此时来到康芯芸的另一边并不奇怪。   被这样的噪音弄得心烦意乱的岳小雅,抄手拿起一边拨入蝉翼的小刀,在康芯芸面前对着空气划出一个充满杀意的弧度,满意地看着对方感染而至的模样,“让开,我眼神不好,若是伤到了你,可别怪我!”   有些庆幸这个身体是女人,因为女人吵架,男人一般不会插嘴。   “你,你,你,”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不大的眼睛睁到最大,视线在岳小雅手中的利器和她的脸上来回移动,最终颤抖着嘴唇,盯着一张哭花了的脸,结结巴巴地你了好半天,看着对方靠近,不由地慌忙站起身来,推开好几步。   “娘,你没事吧?”姜月秋连忙上前将她扶住,十分关心地问了这么一句,随后冲着岳小雅开火:“岳小雅,你这个不孝女,有你这么跟娘说话的吗?别忘了,她可是你的亲生娘亲,你竟然敢用刀子威胁她,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岳小雅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也没有回头,“大姐,你不说我倒是真的快忘了她是我娘,你现在还有心思关心娘?”冷淡的嘲讽,“若我是你,就因为祈求大爹和大哥没事,否则的话,你以后的日子恐怕会不好过的。”   “你这事什么意思?”姜月秋一愣,脸色变得漆黑,她当然明白,若是没有丞相父亲的支持,她有些紧张地看向康梓潼,只是对方脸上的笑容消失,面无表情的模样,让她心里有些拿不准。   岳小雅并没有继续说,而是在众人的目视下,把打造好的器具一一放进开水里,“薛长铭,换衣服,洗手,之后跟我进来,你们三个在外面守着!”岳小雅这么吩咐道,不过,看着内堂里的众人,依旧有些不放心,扫视了一眼姜皓文三人,“你们若是不想让他们死的话,就不要打扰我,还有,小声些,现在哭丧未免也太早了。”   岳小雅这话好些人都听不懂,不过,曾经一起审理过冯连生暗自的康家五人却是明白得很,他们可以亲眼见证了岳木兰那小小一瓶药的威力,那是将冯连生折腾得死去活来,疼得那样一个清高的人满地打滚,不到两个时辰便已经没有了人样。   能够制出此等毒药的人,也并不是没有治好丞相三人的可能,“岳木兰在哪里?”一想到这里,康梓容开口问道。   “若是岳筱辰有事,他们三个就死定了,至于这件事情真相如何,总会水落石出的,不是吗?”留下这么一句话,岳小雅和薛长都套上了一身白色古怪的衣服,就连头上,脸上,手上也不例外,那样的一身白与满堂的喜庆形成强烈的对比,只是,不大的帐篷完全隔绝了对方窥视的可能。   里面的岳小雅深吸一口气,拿出一片人参让岳筱辰含着,随后剪开岳筱辰肚子上的衣物,眼睛一眯,干净利落地霸道,鲜血标出,盆在岳小雅的口罩上,她却没有心思却理会那温热的液体,“按我说的止血。”   快速地摸脉,感觉到心脏的跳动虽然越发地弱了起来,却并没有停止,放心下来,用最原始地方式做心脏复苏,“薛长铭,你来这里守着,若是跳动减弱,记得我叫你的按压方式吗?”   薛长铭严肃地点头,两人动作飞快的调换位置,岳小雅很是认真地止血,缝合,额头上,稍微有汗水,就埋头肩膀,蹭干净,之后,手上的动作依旧小心翼翼。   等到这一切都结束之后,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岳小雅累的瘫坐在地上,“小雅。”因为岳小雅没有说话,薛长铭也不敢轻易离开,不过,看着小雅的样子,应该结束了吧?   “好了,”岳小雅的精神已经跟不上了,又累又困,太过专注地一个时辰后,眼皮子都有些睁不开了,“我没事,歇会就好,”说完微微有些喘气,“你还好吗?”   “我没事。”薛长铭一愣,其实他觉得自己什么忙也没有帮上。   “那就好,”朝薛长铭无力地笑了笑,“你让人准备马车,将我哥哥抬到马车里,记住,一定要平,要稳,千万不要牵动伤口。”   “这样岳筱辰就活过来了?”他虽不是太医,却也明白岳筱辰这伤很深严重,再说太医都已经说了无法医治,小雅就像是缝衣服一般将那些肉都缝起来,便好了?这也太神奇了点吧?   岳小雅微微摇头,“现在还不能确定,只要这两日不发热,伤口不恶化,才算是真正保住小命了。”   “恩,”薛长铭点头,“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吧,你好好休息。”   “好。”岳小雅自然明白,薛长铭所说的接下来的事情是什么,点头,由着薛长铭扶着找了个干净地地方靠着,闭目休息,许是因为太累,很快就陷入黑暗之中。   “我要带岳筱辰离开!”薛长铭肯定地说道,这话是对着康梓涵说的。   “岳筱辰如何?”康梓涵皱着眉头沉思,自己已经将这件事情呈报给了皇叔,可这么久了,他为何一点旨意都没有,太阳穴有些疼痛,难不成这么大的事情皇叔要让自己来处理。   “如今还不清楚,要三天后才会有结果。”薛长铭十分认真地回答,两人明明是情敌,可在这件事情虽然多少参杂了些私人感情,但终究还是公私分明的,“我用将军府作保,等到事情真的水落石出那一日,若凶手依然是岳筱辰,我甘愿认罪。”   “薛将军,别意气用事,”康梓涵摇头,“岳筱辰现在生死不知,我并没有打算将他关押到刑部大牢,不过,若是薛将军执意将他带回,我必须派人看着他,以免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对于康梓涵的话,下面的官员自然有人不满,可四位皇子谁也没有多说,他们自然也不敢轻易地反驳。   “康梓涵,你这事什么意思?如今证据确凿,你却要放过那个弑父杀兄的畜生?这还有没有天理?”康芯芸有些不敢相信,缓过神来,张口就问。   “姑姑,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你还是好好养胎吧,”康梓涵十分不耐烦地说道,“就这么决定了,四位皇兄可有异议。”   康梓炎摇头,“这是刑部的事情,而刑部一向是由梓涵你负责的,你这么做,自然是有你的道理,我们怎么会有异议!”   薛长铭按照岳小雅的话,先是找了一块木板,小心地将岳筱辰放在上面,最后抬着木板直接放进重新归置后空旷的马车,而在丞相府门口,站在众多看热闹的群众之中的司徒飞,看着被抬出来的岳筱辰,心猛地一跳,两手握紧,果然是出事了吗?   接下来的丞相府,完全可以用兵荒马乱来形容的,姜皓文,姜月凌,陶月辉被安置妥当,丞相府的下人全部被关押起来,甚至宾客无论是内堂还是外面的都被人仔细盘问过,有条不紊地吩咐手下做事后,康梓涵便邀请四位皇子与他一同进宫,这么大的事情,他一定要知道皇叔的态度,真想是很重要,可他也是皇家人,一旦出现牵连甚广的案子,皇家的利益,大康的江山才是最重要的。   “呵呵,好好的寿宴,弄成这个样子?”显然,对于丞相府上发生的事情,在无人到来之前,康兆业就知道得清清楚楚,“朕看姜皓文也是悠闲日子过久了,该有的基本谨慎都忘记了。”   “还有你们,”康兆业不满地看着五人,“虽说小心是好事情,可这也太小心了,不要什么事情都跟国事参合在一起,大康没有那么脆弱,这件事情就当作丞相府的私事来审理,梓涵,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第75章   岳小雅这一觉并没有睡多久就醒来了,看着熟悉的房间,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是片刻也没做停留地起身,潦草地整理了一下,便出了房门,“薛长铭呢?我哥哥呢?怎么样了?”   守在门口的薛吉一听,连忙回道:“少爷就在隔壁厢房,岳公子也在,”边说着话,边跟着岳小雅去隔壁的脚步,“少爷请了赵大夫在房间里守着。”   “小雅,”薛长铭上前扶着岳小雅。   “夫人,”赵大夫拱手行礼,不过,比起之前的恭敬,现在赵大夫那一双精明的眼睛透露着瘆人的亮光,刚刚他可是仔细地查看过岳筱辰的伤口,也问过少爷有关的细节,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自把脉,他真不敢相信,伤成这样的男人竟然还能够活着,要知道他身为薛家的专属大夫,战时是要随着大军去的,在刀枪这些伤口的处理医治上,他可以很得意地说,就是太医院的那些老头子都没有自己精通。   可如今,看到更厉害的了,还是个年轻的女人,叫他如何不又惊又喜,惊得是这夫人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竟然在各个方面都这么厉害,喜的是,他是不是可以向夫人学习,在医术上更进一步,在战场上见过了太多受刀伤而无法医治的病人,若是自己学会了,以后打仗他是不是就可以救更多的人了?   岳小雅点头,随后便给岳筱辰把脉,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并没有发热,才放心下来。   有大夫在这里看着,岳小雅和薛长铭待了会便出门,从寿宴到现在,两人并未曾吃过什么东西,加上岳小雅是双身子,这么一通劳累下来,自然是会饿的。   等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一白影一闪而过,眨眼间,屋内就多了一个人,看着来人,岳小雅和薛长铭的脸是唰的一下,瞬间就变得又冷又黑,“你来做什么?”   若不是武力值不够,岳小雅已经冲上前去将来人剁成肉酱了,若不是他,哥哥又怎么可能变成这样?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醒来还要面对那么一大堆的事情,越是这么想着,岳小雅就恨不得活刮了眼前之人。   “岳筱辰怎么样了?”司徒飞的脸色有些苍白,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已经告诉过姜皓文,让他小心的,为什么他还是会中毒?本以为是姜皓文使得阴谋诡计,可他有去查看过姜皓文和姜月凌,两人一看就是身中剧毒,他想总不会用人搭上自己和儿子的命还害岳筱辰的。   “司徒公子,我不知道我哥哥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还是怎么样?这样恩将仇报的事情你都做得出来,听说江湖人是最讲究义气的,如今我算是大开眼界了。”岳小雅冷笑,“你应该庆幸我哥哥没什么大碍,否则,即使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会让你以命偿命。”   “我没有,”被岳小雅这么说,司徒飞有些绷不住,他隐约已经觉察到自己是好心搬了坏事,可他真的不想承认,毕竟岳筱辰被逼得自杀这事让他愧疚的想死,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声音虽然大,却也掩饰不了里面的心虚,他没有脸面去看岳筱辰,在岳小雅面前也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然而,即使是司徒飞满脸的通红,满目的愧疚,岳小雅嘴角依旧擎着冷笑,“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了,司徒公子可有想过,当姜皓文三人倒下时,我哥哥被冤枉时,想到被他亲手所救之人背叛时,是何种心情?”   “够了,”司徒飞抬起头,红着眼看着岳小雅,“我也不想的,岳小雅,你好意思说,若不是你鼓动岳筱辰报仇,他今天如何会得手,说到底,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是你,岳筱辰也不过是代你受过而已,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呵呵,”因司徒飞的话,岳小雅是怒极而笑,笑容绝美却也致命,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司徒飞,“我倒是不知道司徒公子倒是多自以为是,才会认为是我鼓动哥哥去报仇,更不明白,司徒公子,你究竟凭的是什么来插手我们兄妹之间的事情?”   “哼,那天晚上我亲眼看见你将毒药递给了岳筱辰,不是让他报仇,是要干什么?”司徒飞同样冷笑地说道。   “所以,你就因为看见这一副画面,就背叛了我哥哥,”岳小雅这一次是无比地确定,这司徒飞的脑子一定有问题,“那么,司徒公子,你认为姜皓文三人中毒的凶手真是我哥哥?”   司徒飞并没有正面回答这句话,可脸上的表情和那笃定的眼神已经给了岳小雅答案,“果然是头脑简单之人,便四肢发呆,”岳小雅嘲讽了一句,不过,看着司徒飞的样子,她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了。   “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不过,司徒公子若是不着回司徒山庄的话,再等上几日,你便知道,你自己的自以为是有多愚蠢,倒是你更会清楚,你的愚蠢令你失去了什么。”   司徒飞最讨厌的便是岳小雅这个样子,一副什么都知道的聪明样,仿佛别人都是笨蛋,特别是当她那双大眼睛鄙视人的时候,即使是身为高手,从小优越感十足的他都很是受不了,暗自瞥了一眼薛长铭,也不知道他脑子有没有病,跟这么强势的女人生活在一起,难道没有心理障碍吗?   只是,在司徒飞腹诽薛长铭时,薛长铭又何尝不是在嘲笑司徒飞,什么男人,他可没有忘记,前一段时间,司徒飞巴巴地在岳筱辰身边献殷勤,多恶心都能说得出来,哼,如今呢,两嘴皮一碰说喜欢就是喜欢啊,那么,若不是司徒飞,岳筱辰今天又如何会陷入阴谋之中,小雅说得果然没错,越是会说甜言蜜语的男人就越是不可信,瞧瞧他做的那些事情,谁还敢让他喜欢。   因为这事,司徒飞到底没脸再在岳府住下去,搬到了康城一家很是不错的客栈里,听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嘴里对此事的看法,对岳筱辰的诅咒,辱骂,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想,若是岳筱辰知道这些,肯定会很难过的,不若等他伤好了之后,自己带着他离开,如今他的仇已经报了,应该会跟自己走吧?不知为何,原本一颗全是为了岳筱辰着想的心有些不确定起来。   集贤居,即使姜皓文的宴会因为岳小雅的原因,邓家轩和李东冉两人同样没去,可听到消息之后,两人都忍不住傻眼,“那老大没事吧?”沉默了片刻之后,邓家轩便十分担忧地问着去了的陈洛和朱云华,虽然两人都被安排在外面,可听到的风声绝对要比他们多。   另外三人沉默,就连一直带着阴沉笑容的李东冉也不说话了,从认识岳木兰的时候,他就觉得跟着他的日子特精彩,很有意思,事实也证明确实是如此,不过,这一次,不仅仅是精彩了,简直就是惊悚,弑父杀兄,这无论谁听了都会被吓到的,老大,这次你把自己都绕进去了,想到这里,李东冉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朱云华。   陈洛叹了一口,“至少现在没事,至于以后,我就不知道了。”这件事情太大,他们家已经明确了态度,在老大的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远离老大一点。   “我倒是想看看,老大这次会怎么做?”朱云华的笑容意味不明,要说他已经忘记了叔叔朱士元的事情完全不可能,虽然说经过时间的洗礼和这一段时间的成长,他明白自家叔叔是罪有应得。   邓家轩睁大眼睛,惊讶之后便是愤怒,朱云华那么明显的幸灾乐祸让他握紧了拳头,“朱云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你想的那样,这一次的事情我真的很高兴,”朱云华阴沉的脸绽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我估计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因果报应,弑父杀兄,啧啧,这样的罪名,比起我叔叔是丝毫不差的,恩。”   在朱云华说得起劲的时候,肚子上挨了邓家轩重重地一拳,他倒是没生气,对于邓家轩这个天真单纯的孩子,自己这么说,他会生气是理所当然的,只不过看着这孩子红着眼,气氛地瞪着自己,就不由得心里有些羡慕,到这个时候,岳木兰竟然还有人愿意维护他。   李东冉拉住了因为朱云华恶劣的笑容而在此出拳的邓家轩,“好了,你也少说两句吧。”   “我说得都是事实好不好?”朱云华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还真是疼得很,“当初我叔叔的事情他做得那么正义凛然,我就想看看,事情关系到他的亲人,他是否也能入当初那么坦然。”虽然是这么说的,不过,朱云华的语气却带着嘲讽。   “若老大是呢?”李东冉挑眉。   “那我便如你一半死心塌地地跟在他后面。”朱云华一愣,开口说道。   “好,那我们就拭目以待。”李东冉此时笑得像个狐狸,狡诈十足:“希望你能记住你刚刚所说的话。” ☆、第76章   丞相府的事情并没有因为康兆业一句按照私人恩怨处理而变得简单,倒是反而愈发的敏感复杂起来,即使是抛开姜皓文丞相的身份,单单姜皓文是岳筱辰父亲这一事实而言,外加有心人稍微挑拨,就已经足够让康城中的百姓时不时往岳府大门扔烂菜叶子,乱砸臭鸡蛋了。   “夫人,”大将军府花园内,薛吉有些担心地看着岳小雅,岳公子虽说没有发热,可同样也未曾醒来,这都三天了,若再这么下去,他都担心岳公子永远都醒不过来;刑部的人一天来好几趟,态度一次比一次强硬,他也不清楚少爷能够阻挡到什么时候;仅仅是这两件事情依旧够他们焦头烂额了,康城里的这些人都如此闲的吗?还时不时上门给他们添堵,最憋屈的是对方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即使他们有一身的功夫也不能用上,只能由着他们怒骂撒泼。   薛吉觉得身为下人的他都难受得不行,更何况是夫人,自从那事发生之后,夫人便再也没有像往常那样真心的笑过了,蹙起的眉头倒是从未松开过,可见她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   岳小雅紧抿着嘴唇,想着刚刚的情形,若说心情一点也不受影响,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想到自己是孕妇,又想到还昏迷未醒的哥哥,以及这些天都没怎么睡过的薛长铭,便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如今最关键的是怎么摆脱哥哥弑父的罪名。   “我没事,”这件事情岳小雅思考了许久,到现在已经有了些头绪,“薛吉,给我准备男装,我要进宫。”   薛吉一愣,自从岳公子的事情发生后,一直未现身的岳木兰自然也成为众人怀疑的对象,刑部的人甚至将他的画像都贴在各大城门口,各条繁华的街道上,想来只要岳木兰一出现,便会被抓个现形,有了这一层顾虑,“夫人,少爷很快就回来,要不等少爷回来再说。”   岳小雅本想摇头,她并不像将薛长铭牵连在内,从将军府干干净净的大门看来,至少现在并没有人因为这件事情扯上将军府,可想到晚上即使是疲惫得不行的薛长铭,抱着自己说,他们是一家人,本就没有什么牵连不牵连的,“也好。”拒绝的话到嘴里也变成了赞同。   薛长铭回来得很快,看着这个浑身有些狼狈,甚至带着些臭味的男人,岳小雅微微一笑,“怎么?把那些人吓走了?”薛吉和薛祥很有眼色地退下,准备洗澡水去了。   “恩,”薛长铭并没有靠近岳小雅,即使知道这样的自己小雅并不会介意,可他也不想看着小雅吐得翻天覆地,“只要我往那里一站,那些人吓得立刻就逃走了。”   说着这话时,薛长铭对自己的长相倒是颇有些得意的样子,第一次觉着毁了这半边脸还有些用处。   “那你这身上是怎么回事?”岳小雅笑着问道,心里很是不好受,“那些百姓完全是被扇动的,你不要放在心上,跟他们计较,跌份。”这话既是安慰薛长铭,同时也是安慰她自己。   “恩,”薛长铭再次点头,“他们恐怕最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岳筱辰还能够好好地在将军府待着。”   “好好的?那也叫好好的。”岳小雅冷哼,“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们换衣服,一会准备进宫,这事情不能再拖了。”今天康梓涵都上门了,说话虽然客气,可想来这格外的通融也要到此为止了。   半个时辰后,薛长铭看着已经换成男装的岳小雅,身边放着一不小的白色瓷瓶,瓶面上画着墨色的山水,飘逸灵动的五谷纯三字更在高雅中增添了那么几分脱俗,红色的瓶盖成为唯一的鲜艳颜色。   薛长铭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那是小雅研制出来的美酒,原本就准备等到姜皓文生辰过后,岳筱辰的铺子走上正轨就卖出去的。   薛长铭虽然不懂做生意,可对于美酒他也算是略懂一二,他敢说,只要喝过这种酒的,以后便再也不愿意喝以前那些,他自己便是那样活生生的例子,“小雅,你这是?”   “这样的生意,我本来就没打算让哥哥一个人做的,岳家没有那样的背景和实力,这样的东西同样会带来灾祸,”岳小雅白皙的手拂过那曲线优美的瓷瓶,“若是能用它来换取哥哥的平安无事,我肯定是愿意的。”   “皇上不会同意的。”明白过来小雅的意思后,薛长铭十分肯定地说道,皇上是不会同意他的下臣跟他将条件的,别看皇上平日里笑嘻嘻的,可皇上的尊严,皇室的威严都是不允许受到丝毫的怠慢。   “我有那么傻吗?你也别紧张,我只是想用这个换取一个机会,一个为哥哥洗脱冤屈的机会,”岳小雅笑容有些发苦,“薛长铭,你也知道,现在无论哪个方面,对哥哥都是不利的,即使康梓涵甚至是皇上都明白这很有可能是个陷阱,可看康梓涵今天来的目的,我们就应当明白,康梓涵并没有找到证据,所以,只要哥哥一出现,恐怕就会被定罪的。”   “既然是陷害,又在你们兄妹都不熟悉的丞相府动手,就算是有证据留下,恐怕也会在第一时间被毁。”薛长铭的眉头跟着皱了起来,就算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天,他依旧想要将司徒飞狠狠地揍一顿,若不是他,他们又怎么会陷入这般境地。   “若是刑部都找不到证据,小雅,你。”   “放心,我自有为哥哥脱罪的方法。”岳小雅自信一笑,让薛长铭烦躁了许久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下来,“那就走吧。”   对于薛长铭和岳木兰的求见,康兆业倒不觉得奇怪,他不是不知道薛长铭这些日子的焦头烂额,只是,岳木兰,康兆业笑着的眼睛变得幽深,这小子颇有些神出鬼没,即使是他派的人都没有对方的踪迹。   “岳木兰,你胆子倒是不小,整个康城的通缉令你没有看见么?还敢大咧咧地跑到朕面前来。”看着走进的两人,薛长铭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眉宇间有着难掩的疲惫,倒是这岳木兰,康兆业有些理解不了了,若是他的眼神没问题的话,这岳木兰似乎胖了一些,难不成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这小子还能够吃得下饭?这小子的心态有那么好么?   因为行礼之后,康兆业并没有叫起,所以,岳小雅和薛长铭依旧跪在地上,“回皇上的话,通缉令上所说的事情纯属无中生有,无论是我,还是兄长,都与丞相府的事情没有半点关系。”   岳小雅的话说得坦然,铿锵,若是寻常人恐怕都忍不住要相信了,不过,对于康兆业来说,事实的真相究竟如何?只要不涉及到国事,就算对方是自己的舅子他也并不关心。   “呵呵,”只是,康兆业被岳小雅的话逗乐了,“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在场那么多人,你来给朕解释,为何那死去的小厮谁也不冤枉,单单针对岳筱辰。”   “皇上,”岳小雅低头,皇上这语气听起来虽然很轻松,像是跟之前并没有两样,可她却猜不透此时皇上到底是什么心思,“当日我并不在场,那小厮为何独独针对兄长,我也并不清楚,可无论是我,还是兄长,都不会采取如此愚蠢的方式,还被当场抓住。”   “若是你岳木兰,这话朕信,不过,岳筱辰的脑子似乎没有你那么好使,”康兆业好笑地看着薛长铭,虽然他掩饰得很好,可依旧瞒不过自己的眼睛,这才跪多久啊,你眼里就满满地是心疼,“再说,朕可是清楚的知道岳家和丞相府的仇怨,之前岳筱辰离开康城,他的行踪并没有怎么掩饰,要查到也并不困难。”   岳小雅沉默,这种可能她想到过,只是没想到康梓涵的速度那么快,而听皇上这语气,恐怕是想要哥哥背黑锅,而将自己撇开,“可我在姜皓文生辰前已经劝服哥哥暂时放下报仇一事。”   “哦?”康兆业眉头一挑,这岳木兰可真是聪明,到了这份上,已经完全不掩饰对姜皓文的敌视,可即便知道岳木兰的用意,他却依旧忍不住对岳木兰产生好感,要知道刚刚他所说的话,其实也有试探的成分在里面,若是这岳木兰顺着自己的话,牺牲岳筱辰,将自己撇干净,以后自己用岳木兰时恐怕就得慎重一些。   康兆业并不担心岳木兰会看穿自己的试探,一是这件事情关系太大,与弑父之事搅在一起,又证据确凿,再加上岳筱辰生死未卜,只要是聪明人都应该知道如何选择的,二来他刚刚也算是顺着岳木兰的话说下去的,中间的时间太短,他不认为岳木兰已经聪明到那个地步。   当然,若岳木兰真的看穿的话,他也同样有办法试出岳木兰对于救岳筱辰一事的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就康兆业自己而言,自然是希望岳木兰是真心的,就像是薛长铭这般,即使知道他们是忠心耿耿的,但有弱点掌握在手里,会让自己更加放心。   “你倒是个胆大的,你这暂时放下报仇一事,是不是意味着以后还会报仇。”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岳小雅停顿一下,接着说道:“再加上兄长从小到大所受的苦,一瓶毒药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   康兆业一愣,认真地看着岳小雅,很快就想明白了,“所以,你入仕,只为了拉丞相下马,或者还想要他们身败名裂,”话是这么说着,可一双狐狸眼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岳木兰,见他并没有否认,嗤笑出声,“你倒是自信,若真有你说得那么容易,姜皓文这个丞相早就当到头了。”   “容易与否,也要等时间来验证。”对于皇上的误会,岳小雅在心里长松一口气,话题一转,“皇上,我今天带来了好东西,请皇上品尝?”   饶是神经发达,思维跨度比寻常人快上许多的康兆业在此时也差点就反应不过来,闹不明白这岳木兰到底是什么意思?“起来吧。”他可不会认为岳木兰会傻到毒害自己,与自己同归于尽,更不相信岳小雅有本事贿赂自己这个皇上?有意思!   岳小雅慢慢地起身,让人准备了酒杯,将瓷瓶里清冽的白酒倒入酒杯,一股淡淡的酒香逐渐弥漫整个书房,仅仅是味道就如此的美妙,原本仅是好奇的康兆业不仅期待起那透明如甘泉的美酒入口会是怎样的舒爽,心里的震惊却丝毫没有表现在脸上。   用银针试毒之后,专门试毒的太监轻呡一口,尝过不少美酒美食的试毒太监是一脸的陶醉,再加上书房内一直没有散去的酒香,使得众人都有些口干舌燥,不自觉地开始分泌口水。   康兆业接过精致的小酒杯,仔细地看着酒杯里的液体,如此的距离,依旧清澈透明,毫无杂质。   一旁站着的岳小雅看着康兆业的动作,果然不愧薛长铭心里很是英明的皇上,无论心里怎么急迫,动过依旧优雅有度,她清楚这酒将会带个整个康齐大陆怎样的轰动,所以,看似不经意,视线却从未离开过康兆业。   所以当美酒入口,即便康兆业的表情依旧是一副莫测的笑容,但岳小雅依旧从他那双突然比平日里睁大不少的狐狸眼以及握着酒杯微微有些颤抖的手可以看出,皇上的震惊并不比最初的薛长铭要少。   此时的书房寂静无声,康兆业的心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当然,康兆业不愧是帝王,想到这里是书房,所以,他沉浸在美酒给所带来的美妙滋味中并没有很长时间,随后,身为皇上,他脑子里的算计是一条接着一条,不过,很快就被压了下去,挑眉看着岳小雅和薛长铭,良久才开口说道:“赐座。”   “多谢皇上。”两人同时说道,等到两人入座之后,康兆业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岳木兰,你献上如此佳酿,是想为岳筱辰求情?”   “哥哥并不曾做过的事情,所以,并不需要求情,”身为上位者,绝对是不允许被拿捏威胁的,岳小雅虽然说的是事实,不过语气却比之前更加的诚恳,“只想皇上给我这个机会,证明我哥哥的清白。” ☆、第77章   对于自己在意的人,岳小雅是半点也见不得他们受到委屈,可有一点她却清楚,若是自己向皇上求情,无论皇上答应与否,哥哥弑父的罪名便再也摆脱不了,在这个注重孝道的社会,哥哥的日子会更加不好过。   “你这是在怀疑梓涵的能力?”一直以来,康兆业都很欣赏岳木兰,所以,对岳木兰会有如此作为并不觉得奇怪。   “并非怀疑康王世子的能力,”岳小雅想了想才接着说道:“只是所谓的证据确凿恐怕也只能够愚弄那些普通百姓,即使是找不到证据,稍微一推敲便是漏洞百出。”   康兆业点头,岳筱辰不是凶手,这个他很明白,不过,“刑部办案讲求的是证据,况且这件事情影响太过恶劣,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为岳筱辰洗去清白,他就逃脱不了牢狱之灾,甚至是凌迟之刑。”   “这一点我很清楚。”岳小雅笑着说道:“所以,我想请皇上给我这个机会。”   康兆业看着书桌上摆着的酒瓶,再抬头笑得莫名地盯着岳木兰,他是挺好奇,岳木兰为何会如此的自信,突然,他脸上的笑容更加深刻,眼里闪过一丝了然,“丞相他们所中的毒你能解?”   康兆业本来只是灵光一闪,带着试探性地这么一问,却看见岳木兰脸上的笑容停滞,眼里的惊讶都没来得及掩饰,果然如此么?这么说来,或许,岳筱辰的性命也无碍的,若是如此,他的医术,恐怕整个太医院的人都比不上,意识到这一点,康兆业心里更多了一层想法。   薛长铭也有些吃惊地看着小雅,不过,随后便释然,想着岳筱辰当时的伤口和日益平稳的伤势,恐怕只要他醒来,在床上用不了一个月就可以下床走动了。   岳小雅却是很吃惊的,这皇帝也太聪明了,不过,既然皇上问起,他自然是老实地回答,“确实如此,不过要费些精力而已。”   听到岳小雅的回答,康兆业就已经明白岳筱辰的清白是肯定保住了,不过,有个前提条件,必须朕给他这个机会,否则的话,岳木兰走出皇宫便会被请到刑部的。   “这酒?”既然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康兆业拿起一旁的酒瓶,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一旁的太监想要帮忙,也被他一摆手给止住了,“难不成在你的心里,岳筱辰的清白性命就值这么一瓶酒?”   康兆业这一句话让薛长铭长大了嘴巴,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动作优雅高贵的皇上,他不明白,为什么如今看着皇上的笑容,那么像奸商。   奸商,岳小雅在心里嘀咕,她很想说她想要的只是一个机会,可她却也明白,有了这个机会才能够救岳筱辰,这一点,皇上更是明白,所以,她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自然不仅仅是这么一瓶酒,”岳小雅这话说得很慢,接下来的话语速更像是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的,“还包括酿造此酒的方子。”   康兆业深吸一口气,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甚至可以用惊喜二子来形容,此时的他脑子已经形成了一系列的计划,想着最后的成果,康兆业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情绪。   不过,他很快就能静下来,仔细一想,又明白岳木兰为何会选择将方子贡献出来,真是聪明的小子,如此的美酒秘方,也只有皇家人才有资格拥有,在岳木兰手里,只要一现世,就会带来灾祸,倒是身为皇上的他恐怕是第一个出手的。   “皇上,目前这个方子只有我一个人知晓,酿造的时候,除了两名贴身的小厮,便再无其他人知道。”越是高位,便越是多疑,这一点岳小雅从不怀疑,所以,在康兆业面前,没说一句话岳小雅都在心里饶了好几圈才出口的。   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康兆业满意岳小雅的识时务,因此,也没吝啬地下了一道完全符合岳小雅请求的执意,当岳小雅承上秘方,带着旨意离开皇宫后,才真的放下心来,说实话,虽然康兆业是明君,可进去之前,她多少有那么一点点担心,康兆业会在自己献上秘方之后杀人灭口。   “薛长铭,陪我去丞相府。”岳小雅深吸一口气,庆幸这个皇上虽然深不可测,可到底不是暴君,毒君,想着自己的肚子,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显怀,到时候她便不能在出门了,所以,这件事奇怪还是趁早解决。   “好。”薛长铭本想让岳小雅休息一下的,可看着她眼里的坚持,也只得如此说道,不是说他不为岳小雅考虑,而是这件事情发生以来,除了最初威胁岳筱辰所说的那些话外,岳小雅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顾忌到自己的身子和肚子里的孩子,所以,他才会如此放心,因为岳小雅心里是有数的。   才仅仅三天,丞相府无论是无事的主子还是下人,度日如年还算是轻的,在他们看来,丞相的倒下,天已经塌了下来,焦躁,恐慌,忧虑萦绕在他们的心头,随着每天太医摇头叹气离开的脚步声越来越沉重,他们阴沉的脸上,眉头都皱在了一起,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在这些下人中,恐惧之心最甚,最夜不能眠的便是姜东一,因心里装着事情,直到现在他依旧想不通,为何丞相会中毒?岳筱辰是被成功陷害,岳木兰也被拉下马,可丞相府倒下的三位主子又是怎么一回事?身为大管家他的竟然完全不清楚,即使面上依旧镇定地安排着府里的事情,可心里的焦虑不安也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他惊出一身冷汗,每天夜里睡觉,最害怕的便是醒来得到的是三位主子死亡的消息。   “总管!总管!”如此折磨下,虽然仅仅只有三天,可原本强健的姜东一以肉眼可以看得见的速度消瘦憔悴下来,这不,由于昨晚没睡好,困得不行的他坐在独属于他的院子里大树下打盹,结果被跑进来的小厮急促的脚步和着急的声音惊吓得跳了起来。   身体像是被掏空,一颗心在其中不停地跳动,脸色变得惨白,“是不是老爷?”眼前有片刻的黑暗,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吗?   小厮两只瘦弱的手臂被姜东一牢牢捏住,疼得他脸色也跟着白了起来,慌忙摇头,“不是,老爷无事,”小厮一想老爷如今昏迷不醒,怎么可以说无事,“不是,不是老爷的事,是,是薛将军和岳公子到访。”   一听三位主子没事,姜东一刚刚送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什么!你说的可是薛长铭和岳木兰?”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重几分,因为提高嗓门,吐出的唾沫喷了小厮一脸。   不过,这小厮却是不敢有半点不满,自从事情发生之后,大总管的脾气是一天比一天暴躁,仅仅是这三天,别惩罚打了板子的小厮丫鬟已经用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更有倒霉被打死的,一想到自己可能也会是那样的下场,小厮已经顾不得手臂的疼痛,慌忙点头。   姜东一冷静下来,便发觉事情不对劲,岳木兰此时不是应该被通缉吗?怎么还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丞相府,受了这么多天的折磨,姜东一的脑子已经失去往日的水平,每日在期盼府里的三位主子发生奇迹的同时,又希望刑部的效率能够快一些,将岳木兰和岳筱辰处以极刑,那样事情也算有了个结论,自己或许还能够活下来。   “哼,岳木兰还敢来?”冷哼一声,姜东一粗鲁地推开小厮,大步走了出去,他倒是要看看这两人想要做什么。   不过,姜东一即使是府里的大总管,依旧是下人,所以,在他没到正堂时,陶景明已经和两人对上了,“你来做什么?”此时的陶景明眼里竟是冷意,看着岳木兰充满了防备,他没想到岳木兰竟然有本事拿到皇上的旨意,在心里不甘心的同时升起一股恐惧,皇上对他的欣赏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陶三爷,”岳小雅笑看着陶景明,那风轻云淡的模样,再加上良好的脸色,反而更衬得陶景明的脸色越发不好起来, “这里是丞相府,我来这里自然是看丞相的。”   对于岳小雅加重三字,陶景明听起来刺耳及了,冷笑一声,“岳公子莫非是来看丞相府的笑话,丞相如今什么样子还不是拜你们所赐?”   正堂中间站着三人,陶景明和岳小雅对立二战,两人的眼神,一个凌厉,一个温和,薛长铭站在一边,对于自己被陶景明忽视是半点不放在心上,一心守在岳小雅身边,他担心小雅把陶景明气极了,会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来。   “凶手究竟是谁,刑部如今并没有定案,”岳小雅笑着说道。   姜东一走进时便听到岳小雅这么说,曾经身为下人的规矩被抛到一边,他只要一想到,若是岳筱辰脱罪,便会再次查到丞相府,若是三位主子有个三长两短,他的噩梦恐怕会成真。   “不是你们,还能是谁?”岳小雅的话无疑成为压垮骆驼最后一根稻草,冲到岳小雅面前,面目凶狠地吼道,“你这个罪魁祸首,要不是你,丞相府怎么会变成这样,快滚!”最后两个字更是歇斯底里起来。   姜东一的行为不仅仅让薛长铭皱起眉头,挡在岳小雅面前,杀气弥漫,也让一边的陶景明皱起了眉头,在他看来,姜东一这样的作为不仅仅是失礼,而且没将他这个主人放在眼里。   “姜管家,这里不是你一个下人可以撒野的地方。”陶景明的声音依旧温和,语气却带着不容人放抗的严厉。   姜东一很少被这样斥责,目光有些茫然地看向陶景明,等觉察到那一向如水温柔的眼里泛出冷管,打了个冷颤,终于想起自己的身份,虽然心里还是不甘心,却也不敢像刚才那般的放肆,低下头,规矩地站着,无声地往旁边移去。   倒是被吼的岳小雅并不在意姜东一的失礼,只是脸上的笑容更加深刻,一直注视着姜东一的目光带上了深意,“大总管的忠心实在令人敬佩,其实,你不必忧心你家主子的安危,这便是我今天来此的目的。”   姜东一的身体一僵,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岳小雅,同时,陶景明也听出岳小雅的意思,防备的神色消失不见,紧张而又充满希望地盯着岳小雅,这三天太多的太医,大夫摇头,看着躺在床上面色铁青,瘦得皮包骨头的儿子,他都绝望了,如今突然出现一丝希望,倒是令他有些不敢相信。   这个管家,果然有问题,仔细一看,即使一个是忠仆,一个是父亲,他的表情与陶景明的相差太远,“我从一开始就说了,我是来看姜丞相的。”   这一次,陶景明并不阻拦,甚至带着几分急迫,亲自带人去了姜皓文的房间,看着躺在床上,一脸死期,若是没有月辉的事情,他的心情一定会非常的好,不过,现在,他确实希望岳木兰能够给姜皓文解毒,只要能救姜皓文,月辉也就有救了。   “怎么样?”两个急迫的声音响起,岳小雅抬头,看着陶景明和姜东一,并不作答,而是让人准备了银针,刺破姜皓文的右手食指,将红着带黑的血收集好,站起身来,“明天我会再来,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既然已经熬了三天,应该不会介意再多等一晚上吧。   焦急中的两人是恨极了岳小雅这态度,却也不敢多说,只得忍住,目送岳小雅离开。   “小雅,真的有救?”   “我现在心里也没数,不过,过了今晚就会有答案的,你得帮忙。”岳小雅笑着说道。   于是,这一晚,薛家的几个男人再次被岳小雅给震住了,特别是看见她弄出古怪庞大的东西,随后便看见原本只有一滴血,竟然像血色的夜空一般,乌云涌动,饶是胆子大的薛长铭都被吓了一跳。   岳小雅花了一个时间做机器,分析倒是很快,写写画画不到半个时辰,“虽然很可惜,不过,看在哥哥的份上,这一次就救你们一次。”加上薛长铭已经打听到留在岳筱辰身上毒药纸包,解毒倒不是很困难。    ☆、第78章   第二日,陶景明在丞相府翘首以盼,等到太阳已经升到老高时,岳小雅才以岳木兰的身份姗姗来迟,“岳公子,怎么样?毒能解么?”   岳小雅扫了一眼他身后的几位太医,都是出事当日在场的那几位,想必有资格参加姜皓文生辰的,在太医院处于顶端位置,无论是经验,资质,医术都是顶尖的,“陶三爷,能解的,若是你着急,我现在就给丞相解毒。”   “好,”陶景明想也没想就点头,能解毒自然是最好的,这样就说明已经被太医判了死刑的月辉也有救,若是不能,姜皓文会先死,加上姜月凌,虽说心痛月辉,不过,想想一赔二,自己还是赚了,姜家姜皓文这一脉便在这里断根,而自己,公主很快就会临盆,如此想来,终究是自己赢了,而姜皓文一死,即使有皇上的旨意,岳木兰也难逃一死。   这些是陶景明辗转反侧一晚上,忍着心痛权衡出来的得失利弊。   几个太医并没有多说,更没有因为岳小雅能够解他们不能解之毒而产生嫉妒之心,一是他们到了如此年纪,心胸已经放开,二是那曾经已经被他们判了无救的岳筱辰到现在还没死,这就已经说明对方在医术上确实是有过人之处,他们好奇岳小雅如何解读之余,未尝没有抱着让自己医术更进一层的心理。   一行人外加岳小雅和薛长铭浩浩荡荡地往姜皓文的房间而去,也幸好姜皓文的房间够大,干净整洁,可以看得出来,丞相府的下人对于这个主子的房间有多尽心竭力。   整个房间的装饰倒是显得极其古朴大方,床上青色的床账,与姜皓文的脸色倒是交相呼应,岳小雅坐在床边早已经安排好的圆凳上,看着一双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抿嘴笑了笑,“薛长铭,把东西拿过来。”   于是,众人就看见薛长铭从他手中的报复里拿出一个密封好了的玻璃瓶,随后是一个大约一米长的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透明软管,一端连着一根古怪的银针,另一端也是累死针状却粗了许多的东西,那并没有装满的玻璃瓶随着薛长铭的走动,里面的液体也有着轻微的浮动,凭着直觉,几位太医知道这瓶子里面便是解药,他们想问是什么?   可刚张嘴,就看见薛长铭盯着一张狰狞的脸,眼神凶恶地向自己扫来,都打了个冷颤。   不过,几位太医不问,并不代表其他人明白如今不是问话的时候,“这是什么?你要做什么?”   姜东一看着薛长铭拿出古里古怪的东西,随后又看见明明平日里都十分优雅的岳木兰,竟然十分粗鲁地将老爷放在被子里的右手撤出来,在他的手背上啪啪地拍打起来,他都可以看出老爷那本来就清瘦不少的手青筋被拍出来,姜东一忍不住带着责怪的问道。   本来正在抱怨姜皓文一个大男人,血管竟然这么细埋头苦干的岳小雅一听这样的责问,不满地抬起头,“你这不是废话么?自然是在给你家老爷解毒,你不会以为我是故意的吧?要不你来。”   即使在场的人心里都认为岳小雅是故意的,可对方那句要不你来,还一副谁应承了她便撒手不管的模样,别说是心里暗爽的陶景明,就是姜东一也不敢再多说,只是用眼神愤恨地瞪着岳小雅,仔仔细细地盯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好了,可以开始了。”岳小雅笑看着薛长铭,示意他帮忙。   薛长铭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便是将那粗针一头插入密封的玻璃瓶该中,众人就看见玻璃瓶中的液体进入软管,却在不远处的开关处停下,随手,他们更是屏住呼吸地看着岳小雅打开那个古怪的开关,液体顺流而下,很快留到细针上。   岳小雅完全没有其他人的紧张,“姜管家,一会不要说话,否则,吓到我威胁到你家老爷的生命,我可不负责的。”笑着说完,便不管姜东一,拿着针头,动作熟练地将那一根细针扎进姜皓文的血管里。   因为有岳小雅的警告,姜东一想要叫喊,却被陶景明第一时间点住哑穴,虽然昨晚已经做了决定,可此时,他还是希望能够救活姜皓文,那是自己疼了将近二十年的儿子,他死无疑是在挖自己的心,所以,他不想被姜东一给破坏掉。   “让下人来接手吧。”用带子将针头固定好,岳小雅笑着说道:“这一瓶大约要半个时辰。”   陶景明点头,一个眼神过去,便有下人上前,小心翼翼地接过薛长铭手中的玻璃瓶,动作虽然僵直,可是高度却与薛长铭一致,“岳公子,这样就好了吗?”   一名太医实在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丞相大人什么时候能够清醒过来?”   “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岳小雅皱着眉头看着姜皓文的大床,这另一边靠着墙,她怎么放血啊,姜皓文现在可不能移动,“薛长铭,能不能把这张大床劈下一半,留一个人进出的距离。”   “可以,”薛长铭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认真地点头,之后,床账在岳小雅的指挥下扯了下来,薛长铭的剑光一闪,若不是时间地点不对,她真想鼓掌,刚刚好一般,不仅仅是大床,就是上面的架子,被褥都被切下一半,而另一半竟然一点抖动都没有。   陶景明找了两个功夫不错的下人,完整地将这一半床移开,岳小雅没有多说,走过去,从怀里套出一把匕首,动作利落地将姜皓文另一只手的五指一一留下一指宽的伤口,看着黑血不断往外冒,满意地点头,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   “诺,”将匕首递给一边的下人,“把姜丞相的十根脚趾头划破,这样毒血会出来得更快,若是我没料错的话,等到那一瓶液体全部进入丞相的体内,他就会醒过来。”   “就这么简单?”几个太医同时通说,随后目光如炬地盯着那下人手中的玻璃瓶,虽然这样的解毒方法他们从未见过,可他们明明真正起作用的还是这里面的液体。   “算是吧。”岳小雅含糊地回答,相信聪明人一听她的话就不会多问,毕竟有些东西不是那么好解释,她也不去浪费口舌。   能够在太医院出人头地凭借的不仅仅是医术,还有头脑,所以,几位太医并没有再问下去,只是紧紧地盯着姜皓文,倒是岳小雅和薛长铭坐在一边,无聊地喝茶,并不担心。   随着时间慢慢地流逝,关注着姜皓文的几人惊讶地发现他脸上的一层青色慢慢退去,脸色逐渐的正常起来,就是和姜皓文是仇敌的陶景明此时都带上了喜意。   果然古人的身体就像他们能够练就违科学的武功一般,比她所知的要好得太多,所以,那一瓶液体未完之前,姜皓文就醒了过来,“老爷,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姜东一笑着说道。   只是无论是他说话的声音语气,还是脸上的笑容都有着几分的忐忑。   “恩,”嗓子有些傻眼的姜皓文发出这么一声之后,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岳小雅,不过,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到那瓶液体完了之后,对于姜皓文包扎的事情,以及接下来对姜皓文身体的调理,自然有另外的几位太医。   “岳公子,大恩不言谢。”姜皓文半靠在枕头上,声音不是很大,却诚意十足,不过听起来,完全没有平日里的稳重与爽朗,倒是有些疲惫与无力,   “谢就不用了,我就你自然是有我的目的,想必丞相你也清楚。”既然皇上都知道岳家和丞相府有仇,那么姜皓文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她也没有必要再客气。   “我知道,”姜皓文将视线收回,垂下眼帘,他想要的无非是岳筱辰的清白,而他也清楚,这件事情本身就跟岳筱辰没有半点关系。   “既然姜丞相知道,那么,”岳小雅站起身来,“我们就不打扰了。”   姜皓文点头,可是陶景明急了,姜皓文昏迷了,不知道家里还有两个中毒者,“等等,岳公子,月凌跟月辉?”虽然不在意姜月凌,可陶月辉知道,这个时候,他不得不将姜月凌拉进来。   岳小雅停下脚步,回头,视线从陶景明身上一扫而过,停留在姜皓文身上,冷笑,“所以,请丞相和陶三爷尽快抓住真正的凶手,还我哥哥清白,要知道,这毒虽说可以解,可是越拖得救,对身体的伤害就越大。”   “你,”陶景明没想到他竟然会用这来威胁他们,如今他算是明白为何岳木兰会那么好心,在岳筱辰蒙冤之时还有心思来为仇敌解毒,以他和姜皓文,只要凶手是丞相府的人,要抓住来,并不困难。   “陶三爷,忘了告诉你,这药最神奇的地方便是,中毒者看似昏迷,实际上神智却是清楚得很,对外界的感知与常人并无二异。”岳小雅意有所指地说道。   “放心,不会让你等太久的。”陶景明的脸色有些古怪,姜皓文不仅仅是脸色,就是声音也不带一丝火气。   “那么,希望下次见面能有好消息。”   出了丞相府的大门,“小雅,这就是你的主意?”薛长铭神色古怪地问道。   “是啊,这世上还有谁比姜皓文和陶景明更了解丞相府的事情,”岳小雅笑着说道:“无论凶手是谁,只要姜皓文一醒来,他就能够肯定哥哥不是凶手,要知道司徒飞既然给了他消息,生辰当日不可能不派人盯着哥哥的。”   “恩,”薛长铭点头。   “最后被退出来的,多半也不是真正的凶手。”岳小雅仰望着明媚的天空,只是,那又如何,能够还给哥哥清白,其他人如何她并不关心,这个丞相府,真正干净的又有几个。   一听岳小雅这话,薛长铭很是吃惊,她的意有所指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小雅,虎毒不食子。”   “这话我信,若我没猜错的话恐怕计划出现了意外,至于谁是被意外毒杀的,我也不清楚,”两人走进马车,车夫一甩马鞭,车轱辘便转动起来,“除去那两个人,我实在想不出,谁还有那样的本事,让康梓涵查不到一丝证据。”   “那倒也是。”薛长铭点头,“如今我们就只有等消息。”   “在哥哥醒来之前,还要解决一个人,”岳小雅眼里闪过一丝狠色,若不是他,哥哥又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事情,被逼得自残身体。   丞相府,等到其他人都离开后,姜东一很是干脆地跪在姜皓文面前,“主子,这是都是属下的疏忽,让主子和少爷差点丧命,属下自知万死不能赎罪,幸好主子能醒来,属下无颜面对主子。”   说完低着的头,眼里闪过一丝决绝,袖子里的匕首快速滑落,拿在手里,抬头,看了一眼姜皓文,随后朝着脖子抹去,“阻止他。”姜皓文刚醒来,精神并不好,看着跪在地上寻死的姜东一,眼神幽暗,在匕首划破皮肤时,沙哑的声音才想起。   话刚落下,突然出来的暗器打中姜东一的手腕,匕首叮咚一声掉到地上,“主子,”姜东一并没有去管脖子上冒血的伤口,依旧恭敬地跪着。   “自己去领五十鞭子吧。”姜皓文皱着眉头说道。   “多谢主子。”姜东一磕头,看着姜皓文不舒服,便安静地退了下去,走到门口时,听到姜皓文冷硬的声音传来,“若是有下次,我还是不会让你死,不过,我一定会要了姜水的命。”   姜东一一听,心里打了个寒颤,姜水是他的儿子,若是老爷真的对他下手,还不如让自己去死,“是,老爷。”讲同时姜东一也明白,自己刚才的把戏并没有逃过老爷的眼睛。   直到出了姜皓文的院子,姜东一整个人像是力气被抽干一般,瘫坐在地上,衣襟已经被冷汗打湿,他想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要再来第二次了,否则,恐怕等不到老爷出手,他自己就先把自己吓死了。   丞相府西北角,一个不是太偏的院子里,一个长相妖媚的男人花容失色,“怎么可能?你不是说那毒无药可解么?那他怎么会醒过来的?”颤抖的声音将说话主人的恐惧表现得淋漓尽致。 ☆、第79章   岳小雅在岳府换会女装,和薛长铭一同回到将军府,便听到下人说岳筱辰醒来,自是喜不自胜,朝着岳筱辰的房间而去,“滚!”   只是,刚走进院子,就听到岳筱辰带着怒气恨意的大吼,紧接着便是茶杯被摔碎的声音,两人都是心中一紧,脚步更加快了起来,焦急的岳小雅并没发现,不止是前面的薛长铭有意识地前她小半步,后面的薛吉和薛意两人同样稍稍分开,一边有意外事故发生时能够来得及保护夫人。   “老爷,夫人,你们总算回来了。”薛祥整个人趴在地上,在他不远处的白色大理石上面,有一小摊血迹,和薛祥嘴角上挂着的交相呼应,而更远处,康梓涵派了守着岳筱辰的两个刑部侍卫,一个挂在一颗桃花树上,另一个则倒在花草从中,生死不知。   薛祥说完这话,支撑不住的他再次倒下,薛长铭和岳小雅皱着眉头看着岳筱辰房间消失的房门以及被打破的窗户,已经猜到里面是何人,心头的怒火不由得更旺。   岳小雅是怒极而笑,“我没去找他,他还敢惹上门来。”说完就往房间里去。   薛长铭怕岳小雅受到伤害,急忙跟上,走进房间,果不其然,屋内一片狼藉,不说破碎的茶杯,就连盖在岳筱辰身上的薄被,他触手能及的凳子,都被扔了出来。   司徒飞满眼无辜,一脸笑意地站在一边,依旧是一身洁净无尘的白衣,很是疑惑岳筱辰的怒火冲天。   而岳筱辰,一双眼睛通红,本来就不小此时瞪得更大,不断起伏的胸部,呼吸很是急促,盯着司徒飞的模样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哥哥,”岳小雅率先上前,对方腹部上那殷红的血色让她顾不了许多,倒是薛长铭一直防备地看着司徒飞,“你小心着点,为着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伤害自己的身体,何苦来着。”   “小雅,”岳筱辰直愣愣地看着岳小雅,随后想到昏迷前她所说的话,激动紧张地问道:“孩子,孩子没事吧?”   “没事,”岳小雅此时已经来到床前,“你快点躺下,我看看你的伤口,肯定裂开了。”哎,又得遭罪了。   “啊,”刚刚太过愤怒岳筱辰还不觉得,听岳小雅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腹部疼痛难忍,额头冷汗都开始往外冒,低头,果然是一片血红,“小雅,你让他滚,我再也不想见到这个人。”   那深恶痛绝的语气,决绝的眼神,毫不留情的话都刺激这司徒飞,“为什么?我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司徒飞,你还有脸说,要不是因为你,我会落到如此地步吗?”一听这话,岳筱辰又开始激动起来,不过,立刻被岳小雅两手按住,“哥哥,你现在躺好,别再绕过伤口继续恶化下去了,到时候遭罪的还不是你。”   薛长铭接到岳小雅的眼神,“司徒公子,这里不欢迎你,请吧。”   “我不明白,岳筱辰,那岳木兰已经出现,这个案子很快就会判了,你就是在家里装昏迷不醒也不成,”司徒飞难得地收起笑脸,很是认真地说道:“这样你留在康城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跟我走不是很好吗?”   一听司徒飞这话,别说岳筱辰,就是岳小雅和薛长铭都气得不行,他们实在是不明白司徒飞到底是长了个什么样的脑子,竟然会得出岳筱辰是在装昏迷的结论。   不过,有了先前的事情,他们倒也不吃惊。   “我,”岳筱辰正想说话,却被岳小雅一根银针扎了睡穴,昏睡了过去。   “岳小雅,你做什么?”看着岳小雅的动作,司徒飞一下子就怒了,若不是因为对方是女人,他早就动手了。   “我做什么?司徒飞,你能不能不要再这么搞笑?也不要这么自以为是了?岳筱辰可是我亲哥哥,而你,你觉得你是他什么人?”岳小雅满脸讽刺地说完,随后解开岳筱辰的里衣,看着他腹部上的伤口往外冒鲜血,不由得将眉头皱紧。   而司徒飞却是第一次见岳筱辰的伤口,身为习武之人,自然明白这个伤口会造成多大的伤害,也就是说自己来看岳筱辰他就醒来真的是巧合?心里有那么一瞬间慌张的司徒飞随后又想开了。   司徒飞虽然承认自己误会了岳筱辰,可并没有改变他想要带岳筱辰离开的决定,如今想来,岳筱辰之所以会那么生气,也是因为自己,这就说明岳筱辰是在意自己的,心里开心的同时又有了底气。   至于岳小雅的话,他就当成是女人的无知之言,“我要带他离开。”即使岳筱辰醒来后会生气,到时候自己给他道歉,一直对他好,他总会忘记这一次的不愉快的。   岳小雅为岳筱辰止血的动作稍微一停,又继续,跟这样自以为是的人又怎么能讲通道理,“滚!”可即便是如此安慰自己,面对司徒飞,岳小雅依旧忍不住冒火。   “岳小雅,我要带他离开,谁也阻止不了。”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恨了,最主要的是身为她男人的薛长铭,他曾经很欣赏的大将军,竟然被一个女人拿捏住。   “哼,我现在要为我哥哥疗伤,能不能麻烦你安静一点。”岳小雅握着干净棉花的手,关节青白,可以压低的声音却满含怒火,不过,为了不让岳筱辰多受苦,她决定暂时忍了这个神经病。   听岳小雅放低语气,司徒飞倒是没有再犟下去,而是安静地站在一边,看着岳小雅的动作。   “你们快些去准备,哥哥的伤口裂开,得重新缝合,”岳小雅的一句话让薛家的三人都皱起了眉头,不过,也同时认为,司徒飞就是个祸害,瞧瞧把岳筱辰折腾的,明明岳筱辰还是他的救命恩人,不知道的肯定会认为岳筱辰是司徒飞的杀父仇人。   三人心里对司徒飞的不满蹭蹭往上涨,脚下却没有停顿,“司徒公子,先到外间歇着吧,即使你要带着岳筱辰,也得等他的伤好了再说。”薛长铭的声音很是冰冷,说实话,他真的很想揍死眼前之人。   司徒分一听薛长铭的话,盯着他好一会,笑了出来,“薛将军,你早该这样了,让一个女人做主,像什么样子。”说完这话,脚步轻快地去了外间,留下一脸迷茫的薛长铭,他是说了什么吗?   “别管那神经病,你要能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你就是神经病了。”岳小雅不是不在意司徒飞的话,而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等到她腾出手来,一定要好好教训他,哥哥的事情怎么能够如此就了了。   薛长铭回味着岳小雅的话,随后露出狰狞的笑容,“那倒也是。”   这一弄又是一个时辰,期间即使有麻药,岳筱辰还是痛醒了几次,看着岳小雅两手灵活地翻搅整理着血肉模糊的伤口,薛家的三个男人倒是不觉得恶心,只是这么看着就觉得浑身疼得厉害。   等到将岳筱辰的伤口重新包好,将房间收拾干净,岳小雅冷着脸站起身来,“薛吉,去将我前些日子弄的大枪拿出来。”   “夫人,”虽然夫人很是厉害,可薛吉还是有些怀疑地看着岳小雅,“那东西真的能对付得了司徒飞吗?”   “待会你就知道了。”岳小雅侧头对着薛长铭说道:“走吧,不是说江湖人直来直往,用武力说话的吗?那么,我们也按江湖规矩,先报了这个仇再说。”   薛长铭点头,“不过,小雅,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若是一点都不还击,让司徒飞自由出入他的将军府,把里面的人气得半死,他薛长铭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窝囊过,即使司徒飞的功夫高出他许多,可若是加上家里的暗卫,也未尝没有赢的可能。   “放心吧,”岳小雅笑着说道,“我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虽然那大枪很大,很粗糙,却也别小看它的威力,再那样的家庭出生长大,对枪械的熟悉虽然说不上顶尖,却也称得上是精英,再知道自己不论如何练功服,都达不到一流水平时,自己又执意入仕,为了不拖薛长铭后退,除去迷药,毒药这些防身,她还准备了强有力的攻击武器。   只是岳小雅都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用上了。   坐在外间的司徒飞倒不觉得无聊,刚刚看着那一盆盆清水进去,变成红水出来时,他不由得担心起来,也有些埋怨今天自己太过冲动,仔细想着,平日里的自己并不是这样的,看到岳筱辰的伤口时,他是既心疼又难受,可只要岳筱辰鼓着大眼睛跟自己说话时,他又忍不住想跟他唱反调,看着他无可奈何的模样就觉得高兴。   所以,当岳小雅一行人出现时,司徒飞的脸上是一会晴一会阴,“司徒公子,如今该算算我们之间的账了?”   岳小雅端起约二三十斤通体漆黑的长枪,本来她是想叫步枪的,可在薛吉和薛祥疑惑的眼神下,改成了长枪,不过,那两人的眼神却是更加疑惑了。   别说他们,就是薛长铭和薛意也很疑惑,因为这枪实在是太古怪,并且一点也不长。   “算什么账?你们不是同意让我带着岳筱辰离开吗?”司徒飞也很疑惑,随后变脸,一凸杀气腾腾的模样盯着薛长铭,“难不成你们想出尔反尔?    ☆、第80章   司徒飞这话一落,薛长铭和岳小雅都是一愣,他们什么时候同意让司徒飞带岳筱辰离开的?再看司徒飞满脸的不高兴,一双眼睛红果果地将卑鄙小人四个字映在他们两人的额头上。   岳小雅倒还好点,她承认自己有些心机,说不上卑鄙,只是一种无论前世还是今生的谋生手段罢了,两手微微放下长枪,将其大部分的重量移至两腿,右手食指放在扳机上,模拟着射击的动作,脑子里思考着到底该射司徒飞哪个部位?   薛长铭的脸色就黑得有些厉害了,即便是因为战争脸上留下了伤疤,别人看着自己的目光,有害怕,有同情,有躲避,也有嘲笑,却从来没有人用如此鄙视地眼神盯着他,他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一个大男人,从未做过一件亏心事,俯仰无愧于心,哪里卑鄙了。   司徒飞看着坐在主位的两人不说话,以为是被自己说中了,心里发虚,扯出一灿烂的笑容,却硬生生地将整个屋子从初夏直接进入寒冬,“薛长铭,我知道你的武功不错,就是在武林之中也算赫赫有名,可对上我,你没有赢的可能,所以,看在你曾经也是个不错的将军份上,不要将我逼急了。”   说着这话,司徒飞的声音依旧温柔,听不出来一丝火气,可那强大的气势,还有明显的威胁意思,让岳小雅和薛长铭再次满头的黑线,这个即便可以称得上是武林太子爷的男人,到底自以为是到了什么程度?竟然可以随口就说出威胁的话来,要知道,即使是康兆业这个真正的皇帝,也不会如此傲然嚣张。   岳小雅摇头,不对,这个男人应该说是幼稚,要是康兆业,那狐狸皇帝只会笑眯眯地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让你死得心服口服,不过,即使岳小雅一直秉承的是男女平等,对自己男人被威胁很是不满,可此时是两个男人的对决,她并不打算插手。   薛长铭一双眼睛牢牢地盯着司徒飞,坐姿相比起司徒飞的优雅贵气,他的背脊从来都是听得笔直,“是吗?”薛长铭已经不愿意跟司徒飞多说,因为无论他说什么,对面这人总会有他自己的一套不同于常人的理解方式,“岳筱辰我不会让你带走,若是没发生之前的事情,岳筱辰愿意跟你走,我也不会阻拦,可现在,不可能。”   司徒飞看着说话强硬的薛长铭,板着一张脸,不大的眼睛冷漠地盯着,那一瞬间,司徒飞有种面对自家父亲的感觉,明明是自己在理,为什么他感觉自己有些无理取闹,这样的想法让司徒飞有些恼羞,比薛长铭不知好看多少倍的眼睛微微一眯,整个身体唰的一下站起,动作潇洒而又优美,刚刚他坐的实木椅子无声地成了木屑,白衣飘飘不带任何尘埃。   岳小雅嘴角一抽搐,早该想到了,二伯母不是说过吗?穿白衣服的都有些自恋和神经。   “若我一定要带他走呢?”艺高人胆大,司徒飞拿出自己的全部气势,俯视着薛长铭,先礼后兵,是他们不识时务,硬是要逼自己,如此有个好歹也是他们自找的。   不过,即使是在武功上薛长铭输一筹,可到底是在战场上淤血混账过的将军,气势上又如何会输给司徒飞,站起身来,紧抿着嘴唇,“那就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气氛因为薛长铭的一句话而变得剑跋扈张,一触即发起来,而薛吉和薛祥也在第一时间站在了岳小雅的面前,即使是心性坚定的岳小雅,子啊这样的气氛下也觉得不舒服,好在只是一下子而已,薛吉和薛祥在她勉强挡住了翻滚的气流。   这就是高手对决吗?两人之间的速度快得岳小雅几乎都看不见,不过,此时她却没有心思惊叹,看着一青一白两道身影窜了出去,就不由得担心起来,薛长铭不是司徒飞的对手,这是事实,若是薛长铭受伤或者更严重,岳小雅连忙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皱着眉头将手中的枪支握紧,一脸凝重地站起身来。   “夫人,老爷不会有事情的,”薛吉一看岳小雅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我们将军府虽然比不上皇宫那么安全,却也不是任何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说到最后,一向稳重的薛吉脸上都出现了骄傲的神色。   “不是说司徒飞是天下第一的么?”岳小雅并没有因为薛吉的话而放下心来,要知道在她的认识里,一些厉害的杀手可以将国家首脑击毙,还能够安全脱身的。   “再怎么天下第一,也只有司徒飞一个人,”薛祥想了想补充道,“我们家老爷又不傻,怎么会跟司徒飞单打独斗。”   那就是群殴了,这话岳小雅没有说出口,倒也放心不少,“我们出去看看吧。”即使是看出薛吉和薛祥想要帮她拿枪的想法,岳小雅也没有交出来,她没有那些出神入化的功夫,带着这熟悉的热武器,她才觉得安全。   果然如薛吉和薛祥所料的那般,等到三人出了屋子,便看见司徒飞和薛长铭对立而战,围着他们却至少站着不下五十个黑衣人,全都拿着各色的武器,和薛长铭一般严肃的面孔,充满煞气的双眼紧盯着司徒飞,满身的戾气一下子就让这个小院子变成了战场。   “薛长铭,你这个卑鄙小人,以多胜少算的了什么好汉。”司徒飞很生气,很愤怒,紧握在手中的剑发出叮叮的声音,然而,他不得不承认,若是这些人一起上,再加上司徒飞,即便自己能带着岳筱辰,恐怕也会受伤,最关键的是,这里是康城,而不是司徒山庄,即使不能说是薛长铭的地盘,却也比自己要熟悉得多。   “你别忘了这里是将军府,难不成有人在你们司徒山庄撒野,都是你和你父亲跟人单打独斗的么?”薛长铭被司徒飞的话给气得有些想笑,不过,到底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也顾忌到司徒飞的身份,“快些离开吧,否则,我真的就不客气了,你不会真以为我堂堂的大将军府,就只有这么一点人吧?”   好吧,实际上薛长铭清楚,能够拿得出手和司徒飞较量的确是就只有这么些,若是司徒飞依旧执意想将岳筱辰带走,那么,别说自己,就是这些暗卫,恐怕也要折进去不少,最主要的是,能不能拦住对方,他都没有把握,再说,岳筱辰那伤口,再折腾奔波下去,恐怕就真的要去见阎王了。   当然,薛长铭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卑鄙的,这叫做兵不厌诈。   “你。”即使是当初被人下药,被围攻的时候,司徒飞也没有觉得这么屈辱过,脸上火辣辣的发烫,若只是自己,他绝对会跟薛长铭拼了,要杀薛长铭即使是有这些侍卫,他还是有把握的。   可司徒飞也清楚,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起杀薛长铭的心思,不是不想,而是不敢,若薛长铭真的死在自己手里,那么他想,他能不能安全回到司徒山庄是一回事情,司徒山庄可能会被朝廷大军围剿更是他要考虑的。   于是,在两人都各有各的顾虑情况下,虽然依旧面色不好,各自防备,刚刚的杀气腾腾却也在阳光下消失无踪,“这是不打了吗?”岳小雅看着相对而立,一个怒目而视,一个严阵以待,脑子不由得想到,不久前他们进入各个房间时,所看到的的场景。   岳小雅只能说,这报应来得太快了   “应该不会再打了。”薛吉开口说道。   “那就好,男人之间的较量结束了,接下来就该我了。”岳小雅眼睛一眯,端着枪一步步走上前,那姿势,很是英姿飒爽,不过,看得薛吉和薛祥却是心惊胆战,想也不不想就跟上来,护卫者岳小雅,他们不是不想全岳小雅,而是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早已经明白,夫人想做的事情,就是老爷也未必能劝得了。   “司徒飞,我们接着算我们之间的账。”岳小雅不再给司徒飞说话的机会,“我哥哥因你而遭受到如此大罪,你若是不付出点代价,我岳小雅三个字倒过来念。”   “哼,”刚刚在薛长铭那里惹了一肚子气的司徒飞,站立在一颗已经被削了顶的桃树上,鄙视地看着岳小雅,那眼神让岳小雅觉得她就是地上的蚂蚁一般渺小。   而司徒飞,盯着烈日,站在桃树上,手持长剑,冷漠地一笑,是那样的风华绝代,魅力四射,若是其他的女人,见到司徒飞如此惊艳的造型,估计嘴里的哈喇子都流了一地,不过,在岳小雅眼里,还是司徒飞对面的那个严肃认真的男人好看。   朝着薛长铭灿烂一笑,随后,岳小雅快速地端起枪,瞄准的动作很快,更是一身招呼都没打就直接扣下了扳机,“砰,”一身枪响,惊住了小院子里所有的人。   司徒飞不清楚那对准自己的东西是何物,可看着岳小雅那危险的笑容,以及身为高手的直觉,他并没有用剑或者手去那东西里跑出的暗器,毕竟那似雷的声音,以及令他都心惊的速度让对武艺很是自信的他都没有把握,直觉那以闪电般速度朝着自己而来的暗器危险之极。   因此,司徒飞在回神过来的第一时间就选择躲避暗器,等回头看到那暗器直奔自己刚才所站位置身后十米远的见山而去,而后那小小的东西竟然没入石头,在心惊肉跳之后,是一身的冷汗,不由得庆幸自己在那一瞬间英明的举动,若是自己用手却接,别看那玩意小,恐怕自己的两根手指头废了不说,还要伤到其他部位,伤在一个女人手里,他司徒飞的一世英明恐怕会消失殆尽,这辈子都别想抬起头来。   只不过,岳小雅给司徒飞庆幸的时间并没有多久,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而这一次,很是密集的连续,司徒飞不由得将眼睛睁到最大,看着那几乎同时朝着自己飞来的暗器,不难发觉,要想躲开,恐怕就只有离开,或者藏到假山后面。   只是这两种司徒飞都不想选,比起刚刚被薛长铭气得说不出话来,觉得自己被一群人围攻的耻辱,远远比不上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打的无还手之力而四处逃窜,更加让司徒飞不能接受。   于是,司徒飞眼神一凝,举剑,他这把可是千年玄铁所打造,再加上自己的一身内力,就不信挡不住这小小的内力。   看着司徒飞的动作,岳小雅嘴角一勾,眼里闪着愉悦的光芒,好吧,她承认司徒飞很厉害,这样的热武器都伤不了对方,“叮叮”的声音不断传来,告司徒飞当得并不算狼狈。   “薛吉,知道我哥哥身上的伤口吧,悄声无息地给他弄一个一模一样的。”岳小雅上子弹和扣扳机的速度因为以前几个月的习武,更上一层楼,在这样凝神聚气的时候,岳小雅还分了那么一点心神出来。   “夫人,”薛吉惊讶地看着岳小雅,突然明白过来,夫人这是声东击西,用暗器引起司徒飞的注意,自己在悄悄下手,心里佩服的同时,不由得有些担心,“司徒飞若是死了?”   “跟哥哥一模一样的伤口,司徒飞有内力护身,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岳小雅笑容里带上了些许冷酷,“这是要给他个深刻的教训,别太蠢,太傲,否则害人害己。”   薛吉听着岳小雅的话,想想也是,“是,夫人,”偷袭什么的,对薛吉来说,完全没有心理障碍,在战场上,不仅仅是硬拼无力,还要讲求策略,只要能够在最快的速度,以最小的代价消灭敌人,那便是好法子,再说,这司徒飞也却是可恨,从他来了,岳府和将军府几乎就没有过个清净日子。   一边回神过来的薛长铭和他的暗卫们自然是看到了薛吉那无声无息靠经的影子,不过,一个个都保持着沉默,也只有全身心都在对付那暗器的司徒飞没有发觉。   知道腹部传来疼痛,枪声停下的时候,司徒飞才不可思议地看着得手之后就翩然离开的薛吉,一张脸铁青,“卑鄙。”他并不笨,很容易就想到了这是对方的计谋,因为接子弹紧紧握着剑柄已经有些发麻的手此时跟着主人颤抖起来,没有半点掩饰杀意的眼神直接冲着岳小雅而去。   一听司徒飞这么说,岳小雅含笑地再一次端起刚刚放下的抢,做射击姿势,看着司徒飞忍住身上的疼痛做防备的姿势,故意发出嘿嘿一笑,将枪放了下来,“我哥哥的伤口就是你身上这般,不过,他是被逼得自己刺进去的,而你,是活该。”   “你,”司徒飞再次低头,看着自己伤口,自己能忍住是因为用内功护体。   “还有,姜皓文已经醒过来了,我告诉你,我哥哥并没有下毒,所以,他很快就能清白,完全不需要你自作多情地将他带走,慢走,不送。”岳小雅对司徒飞实在是提不起好感,别说说话基本的客气礼貌,此时的她就连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所以,说完这些,抱着她的枪,带着薛吉和薛祥,很是干脆地离开。   此时,小院子里弥漫的火药味并没有散去,司徒飞思考这岳小雅最后留下的话,一身的狼狈,完全没有了刚刚优雅的模样,“司徒公子,你还是离开吧,以后也不要来了。”   薛长铭是完全不担心司徒飞还能做出些什么,那伤口虽然不足以致命,可也绝对会折腾他一段日子,而现在,除非他不想活了,否则的话,就不会在继续和他们打斗下去。   “哼,这次的事情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一听薛长铭这话,司徒飞的怒火又冒了起来,说实在的,他和薛长铭与岳小雅谈不上深仇大恨,唯一的分歧就是在面对岳筱辰的问题上,想必双方都明白这一点,所以,无论是正面的打斗,还是岳小雅的算计,都没有想过要对方的命。   正是以为如此,司徒飞明白自己是被岳小雅那个女人给教训了,为了面子,才会嘴硬地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几个起落,人便出了将军府,“让人远远跟着,在司徒飞伤好之前,不要给别人可趁之机,也不要让他被杀了。”   “是,主子。”五个黑衣人同时说道,话落之后,便随着司徒飞消失的方向追去。   在薛长铭离开之后,其他的黑衣人很是自然地消失,至于夫人给他们带来的震惊,他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消化,而不用主子吩咐,他们也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之后,薛长铭对岳小雅手里能够连续发射威力极大暗器的东西研究了好长时间,也没有头绪,在岳小雅简单讲述之后,他虽然隐约明白了原理,可也清楚,要弄出这玩意来并不容易。   而岳小雅并没有说得太多,她会继续制作精细切威力大的热武器,不过,那也仅仅是用在防身,保护自家人上,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大批量地制造,更别说将其投入战场。   丞相府,养了两日就能下床的姜皓文,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探望自己的儿子,看着原本俊朗的脸消瘦得很是厉害,“月凌,不要着急,爹很快就会救你的。”声音有着平日里都没有的慈爱。   随后,又亲自给姜月凌擦了脸,手,这才起身,一旁的姜东一上前,扶着他离开。   “哎,”除了姜月凌的房间,姜皓文站在走廊上,看着因为月光不太明亮而显得寂静黑暗的湖水,长叹一口气。   “老爷,”姜东一有些疑惑地看着姜皓文,老爷醒来这两日,似乎并不着急查找凶手,倒是时不时地发出这样悲天悯人的哀叹,就是二老爷上门追问,老爷也什么话都没说。   姜东一总有感觉,这次发生的事情对老爷打击很大,虽然老爷的面容看着依旧年轻,可给他的感觉似乎老了好些年月,再一次听到熟悉的叹息,姜东一终于没忍住。   “你是想问我为何没去追查凶手,是吗?”姜东一的话还没问出口,姜皓文墨色的眼睛盯着因为一阵晚风而吹起丝丝涟漪的湖面,声音毫无起伏地说道。   “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老爷。”   “呵呵,”对于姜东一的话,姜皓文发出笑声,只是,脸上的表情依旧带着悲哀,“给了他两天时间,本想让他自我了断的,既然他不领情,我也不会再留情。”   姜东一心里打了个凸,随后便明白,原来老爷一醒来就知道凶手是谁?“去哪?”   “珍心院,”姜皓文突出这么三个字,“怎么会?”这也太出乎人意料了吧。   “是啊!这两日我也再想,为什么?”姜皓文的声音依旧没有欺负,可那里面浓浓的悲伤与失望怎么掩饰不了,只是,在他的视线离开湖面,转身朝着珍心院的方向而去时,精神似乎瞬间就抖擞起来,眼神闪着睿智的光芒,“走吧。”   珍心院里,一个漂亮得几乎找不到瑕疵的男人,约莫三十来岁的年龄,皮肤却如白瓷般光滑细腻,性感的薄唇因贝齿轻咬而显得格外红润,大大的眼睛闪着水样的光芒,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抖着,那模样,仿佛是受惊了的小鹿,满眼的恐慌不安。   男人的怀里,抱着个三四岁的孩子,从五官看来,与男子有七成的相似,此时的孩子正撅着小嘴,陷入睡熟之中,一张笑脸粉嘟嘟的,煞是可爱,孩子安详的睡容与男子不安的面孔倒是形成强烈的对比,在烛光下,给人很是诡异的感觉。   夜渐渐地深了,四周也一片安静的,然而,就在这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男人一惊,差点就将怀里的孩子甩了出去,让守在一边的下人也吓了一跳,“五爷,你也累了,还是把孩子给下人吧。”   不怎么报希望地说道,得到的是不出意料的回答,这两日他们没少如此的对话,“不用,我不累。”五爷秦臻清醒过来,轻怕了两下孩子,才淡淡地拒绝道。   “五爷,丞相过来了,此时正在主屋等着,让你过去。” ☆、第81章   姜皓文坐在主位上,就这么面无表情的坐着,眼睛目视前方,紧抿着嘴唇,身边茶几上的茶水已经从开始的缕缕热气渐渐变冷,姜东一规矩地站在身后,同样的一动不动。   这样沉默的气氛倒是让前来伺候的下人心里越发地紧张,暗自嘀咕,五爷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慢。   “老爷?”姜东一估摸着时间,这去通知的人约莫也去了小半个时辰了,所以,想了想,便问了一声。   “再等等。”姜皓文倒是不着急,因为中毒而苍白消瘦的脸沉静如水,让人捉摸不透他心里的想法,即使等了半个时辰,声音里也没有一丝的怒气,姜东一再次觉得,经历了中毒时间之后的老爷,更加深不可测了。   两人如此短暂的交谈之后,布置得颇为精细的屋子再次陷入安静,又过了大约一刻钟,秦臻的身影总算是出现在门口,一头乌黑的长发并没有打理,就这么披散在身后,一身纯白色的长衫让姜东一皱起了眉头,这五爷是怎么回事?明知道大少爷和二少爷昏迷不醒,老爷也才刚刚死里逃生,他这一身白不是触老爷的霉头是什么?   此时,秦臻的怀里依旧抱着他的儿子,微微低着头,精致的脸上是常见的懦弱忐忑,进屋的一步步都走得极为小心,“秦臻见过老爷。”亲身的声音细小如蚊,若不是四周一片安静,而在场的人耳力有不错,恐怕只能看见他抱着儿子行礼的动作,却听不见他嘴里的声音。   “起吧。”姜皓文的声音依旧没有波动,深黑的眼眸落在那行礼的人身上,抿了抿嘴唇,“将孩子带到我院子里去。”   这话一落,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虽然好奇一向胆小如鼠的五爷怎么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情来,可姜东一也只是片刻的失神,便很是称职地说道:“是,老爷。”他可不认为老爷的判断有误。   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秦臻并没有反抗,或者激动地求情,只是木着一张脸,一双大眼睛贪婪地看着怀里的小人,抱着他的手臂也跟着紧了紧,随后,在姜东一上前时,一句话没说便将孩子交到姜东一手里。   “你们都退下吧。”   秦臻院子里的下人也不是傻子,看着丞相这样的举动,再想着这两天五爷的不正常,丞相一醒来做的第一件正是便是来珍心院,从等等的迹象,就能猜出其中的缘由,虽说心里震惊,却甚是恐惧,哆哆嗦嗦地退了下去,只希望他们不要被牵连在内。   姜东一却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觉得自己不再是丞相最为信任的人,不过,想到这次的事情自己确实没有办好,眼神一暗,也跟着退了下去,房门嘎吱一声被关上,秦臻整个身子一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脸上的恐慌忐忑消失不见,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此时亮晶晶地盯着姜皓文,神色复杂,“主子,秦臻知错。”   看着跪在地上,将背挺得笔直的秦臻,姜皓文原本想要问为什么的话吞了下去,想着刚才秦臻对孩子的不舍,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药是谁给你的?”   “是秦忠无意间听到三老爷的话,说是二少爷会在主子生辰上毒害主子,决定将计就计,对大少爷下手。”对于这一点,秦臻并没有犹豫,“当然,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他们也会在三少爷的酒里下药,只不过比大少爷的要轻一些,不会伤及性命。”   姜皓文脸上的面无表情终于被打破,却也没有怀疑秦臻的话。   秦臻响起自己最初听到这消息时,也是吓了一条,要知道虎毒不食子,像自己这样出身的人,要不是丞相的帮助,又怎么可能会有自己的后代,他疼惜都来不及,甚至为了孩子不惜背叛主子,想要给孩子最好的,这陶景明倒是异常狠毒,敢让儿子以身犯险。   “知道对方的计划,属下便和秦忠制定了这出黄雀在后的计划,”说到这里,大眼睛里闪过愧疚,却没有后悔,习惯性地用贝齿咬了咬下唇,放在身侧的两手不由自主地抓紧衣衫,姜皓文清楚,这是秦臻一紧张便会有的动作。   “大少爷的药属下并没有做任何的变动,增加了三少爷的药量,主子的毒药是属下下的。”说道最后,声音已经很低了,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很不好受了,其实在听说丞相醒过来后,他虽然害怕死亡,不知为何却也松了一口气。   这两天,每一天都在等着丞相地到来,他清楚,丞相一醒来,自己便逃脱不了那个死字,可等待是最难熬的,终于丞相来了,他迟到的那半个时辰,除了为主子除掉他们计划的知情之人外,也想多和儿子待上些时间。   “那些人都处理干净了?”姜皓文看着秦臻,回忆起自己最初见到他时,那正是自己意气风发之时,如今,都老了。   “恩,”秦臻点头。   “哎!”姜皓文看着乖巧的秦臻,跟那时所见一模一样,终于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而听在秦臻耳里,明明已经做好死亡准备的秦臻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主子,你不需如此,是秦臻对不起你,一念之差,以为这府里没有了你和两位少爷,我那孩子便有了出头之日。”   “属下不是人,未能报答主子的恩情,还恩将仇报,都是秦臻的错,请主子不要难过。”此时秦臻哭得是一塌糊涂,这事他虽不悔,自从决定之后,夜夜被噩梦环绕不说,日日的愧疚都快将他淹没,他想,若不是为了儿子,他也不会坚持等到丞相来见他。   “你下毒害我,为了你儿子,我能理解,”姜皓文深吸一口气,眼睛一眨,便掩去了痛苦的神色,“可是,你不应该对月凌见死不救,他也是我儿子!”   “主子,”秦臻听着姜皓文的话,叫了这么一声,再一次哭了出来,像个孩子一般,痛哭。   姜皓文站起身来,走到秦臻身边,背对着他站着,“我从小便想自己有个弟弟,可惜,娘给我生了个妹妹,在十五岁那年,我在路边捡到快要饿死的你,虽然没有给你一个很好的身份,可我自认没有半点对不起你,生活上自然不必说,就是武艺学问等等,只要我有空,便亲自教导。”   “我这一生都活在算计之中,可是,对你,我问心无愧,只是,我真没想到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姜皓文说到这里,微微低头,看着秦臻的脑袋,想象以前那般,看着他难过,伸手安慰,可手在空中停留了好半天,最终无力地垂下,而另一只手,此时却是鲜血淋漓。   姜皓文的话让秦臻想起了曾经的快乐时光,“主子,我。”惨白的脸色,没有血色的嘴唇,仰望着脸,看着姜皓文的侧影,许多的话想说出口,却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或许,当初我应该求父亲答应给你一个好的身份,”姜皓文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可那面无表情下是怎样的情绪便只有他最清楚,“你的最后一个愿望,我会为你视线的,从此以后,丞相府多一个四少爷,他将是月凌的亲弟弟,我不会让他们变成我们这样子的。”   秦臻张了张嘴,眼里感激得无以复加,儿子若是还跟着自己姓,有自己这样的父亲,在这丞相府里,绝对活不到成人的,可有主子的庇佑,就不一样了,“多谢主子。”这一次磕头,就如同最初姜皓文同意将快饿死的他带走时那么,充满了感恩,用心地去磕。   只是,等到秦臻再次抬头,屋内已经没有了姜皓文的身影,只有他一人,孤孤单单地跪坐在哪里,虽说凄凉,可秦臻却笑了,笑得格外的美丽灿烂。   第二日,刑部便来了一个投案自首的漂亮男人,将所有的事情都拦在了他一人身上,甚至,对于这一件影响恶劣的案子,康梓涵提出公开审理,都没有意见。不过,在下午结案的时候,秦臻是一个为了儿子前程而变成狠毒的男人,至于姜皓文,在秦臻的话语之中,并没有说出他们之前的关系,只是,却成功的让大康的百姓明白,他们的丞相是怎样一个心胸宽广,仁慈又聪慧的好丞相。   三条人命,虽说都被救回来了,可秦臻的斩立决并没有逃过,从始至终,姜皓文都没有出现,只是在听了宣判之后,支开所有人,在书房里待了许久,等到出去的时候,留下这么一句话,“找人去收拾,好好安葬。”   受伤的司徒飞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傻了,怎么会这样?这里头根本就没有岳筱辰半点事情?他不可置信,甚至抓着店小二,问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他记得当时店小二是这么说的,“这位客官想来不是康城人士吧,小的可是亲自去看了的,证据确凿,又怎么会出错,我就说嘛,我们康城人这么善良,又怎么会出现弑父这样恶劣的事情。”显然,小二的想法是大多数康承认的想法,他们对于弑父这样的罪名多少都不能接受的,而一个父亲为了儿子去谋害别人,便很常见了。   司徒飞并不笨,回想着岳小雅所说的,岳筱辰会这样都是因为他,而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这句话真正的意思,给了自己狠狠一巴掌,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那么蠢,不愿意相信岳筱辰却去相信那些他压根就不认识的人,所以,活该送上门被人利用。   “朱云华,记得你曾经说过的话么?”对于这件事情的发展,李东冉几人都十分关注,再说,就算是他们之中,背景最薄弱的邓家轩,家里也有着自己的消息来源渠道。虽然说不能将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可也比一般百姓要知道得多。   “我记得,”一听没他们老大什么事情,邓家轩就很高兴,符合这李东冉的话,“你说过以后就死心塌地地跟着拉大的。”   “哈哈,大丈夫一言九鼎,朱云华,你可不能反悔啊。”陈洛依旧豪爽一笑,一个蒲扇般的大巴掌拍在朱云华的肩上,在这件事情上,他们都不得不佩服,并且再一次认识到,他们老大,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他成功之时。   “我什么时候说过反悔了。”朱云华很轻易地挣脱,闪到一边,甚至还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冷笑一声,“你们觉得这就是真相么?”   另外三人沉默,他们当然清楚,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一个丞相府无权无势的小爷,怎么可能在丞相大寿这样的日子里,毒害丞相府的三个主子,他们可不相信,对于酒食,丞相府没有请抓人把关,监视。   “真相如何,那都是丞相府里的事情,”沉默了一会,邓家轩笑着说道,“跟我们老大没关系,也不是我们这些无名小辈可以管的,只要老大没事不就可以了吗?”相当于丞相府的那些人,他们可不就是刚刚起步的无名小辈么?   这一点,朱云华也没有反驳,好吧,他承认他是心服了只是嘴上还硬着呢。   没有了弑父这样的罪名压在岳筱辰身上,对他的伤势倒是很有帮助,醒来之后,岳筱辰便再也没有问过司徒飞的事情。   岳小雅心里替自己的哥哥微微有些可惜,她清楚,哥哥对于司徒飞多少是有些动心的,不然也不会被他气成那样,然而碰上的却不是良人,对于这样的事情她也无能为力,只能想着,或许哥哥的缘分还没有到。   有了给姜皓文解毒的经验,接下来的姜月凌和陶月辉就容易得多,不过,两人醒来的时间比姜皓文都要迟,身体也很虚弱,好在两人都年轻,恢复能力强,养伤些日子也就无事了,而后,康芯芸为陶景明生下一男孩,给一片阴霾的丞相府注入一丝喜气,姜皓文也趁此机会,向皇上请旨,把秦臻的儿子纳入姜家族谱,取名姜月华。   于是康芯芸生下的儿子就从四少爷一下子变成了五少爷,他们都明白,那个压在五少爷头上的不过是个小爷的儿子,这让陶景明心里很是难受,康芯芸很是受不了,去皇宫闹了几次,可康兆业圣旨已下,哪里会因为她的吵闹而改变,一顿怒斥之后,便消停了下来。   之后,想着陶景明一而再再而三地撺掇着康芯芸来自己面前闹,实在是不像话,于是,康兆业心里不高兴了,自然其他人也别想好过,一卷圣旨下去,被陶景明,陶月辉和康芯芸视为宝贝的五少爷,便有了陶月影这个名字,圣旨赐名是很光荣的,可比起四少爷的月华,月影这个名字直接显示了皇上的喜恶。   只是皇权大过天,他们即使对这个名字又再多的不满,也不敢说什么,倒是陶景明和陶月辉在之后惊出一生冷汗,随后,回想着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所做的事情,确实因为陶月辉高中有些得意忘形了。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岳小雅来说,倒是很惬意,只是,看着微微有些凸起的肚子,都有些纠结犯愁了,如今离着康兆业规定那些世子的半年之期还有一个月的事情,岳小雅不可能因为担心康兆业看出破绽而收紧自己的肚子。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若是真的被看出来,那就被看出来吧。”岳小雅有些自暴自弃地说道,不过,低头时,摸着微微鼓起的肚子,年轻的脸上染上了迷人的笑容。   “我想他们只会以为你胖了,并不会想到怀孕的头上来。”岳筱辰半躺在床上,笑看着趴在桌上撅着嘴一副赖皮模样的岳小雅,“就是一个月之后,恐怕也不会往那边想,只是。”岳筱辰担心的是后面,毕竟现在小雅的肚子也只是微微凸出,可是,随着怀孕的日子越来越久,肚子也会越来越大,到时候肯定会露馅的。   薛长铭也同样盯着岳小雅的肚子,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想着办法,很显然,岳筱辰所担心也是他担心的。   “谁能想到,这么快就怀孕了呢。”岳小雅笑眯眯地说道,之后的日子她可要保持愉快的心情,这样生出来的孩子才会跟她一样,整日笑眯眯的,这时,薛吉走进来,“夫人,岳府的下人来报,李公子四人前来拜访,此时正在岳府。”   一听这话,岳小雅来了精神,“你说,我要是拖他们其中一人下水,帮忙掩护,怎么样?”   薛长铭和岳筱辰对视一眼,他木然地点头,“只是,这人选,小雅,你得慎重。”被拖下水的那人心里承受能力一定要足够强大,不过,两人仔细一想,又觉得这是唯一的办法,毕竟已经算是休假了的薛长铭可以陪着岳小雅,却不能时时刻刻地陪在岳木兰身边。   “我自然明白,等到皇上确定了我们几人的官职之后,我再行动,”岳小雅笑得有些狡黠,“我已经可以想象,到时候被我拖下水的那人会被惊吓成什么样子。”   薛吉是一脑门的问号,而薛长铭和岳筱辰则是无奈地笑了,其实吧,他们内心也挺期待的,只是没有像岳小雅那般表现在脸上罢了。   丞相府里的事情发生之后,邓家轩几人就没有再见过岳小雅,有因为担心而上门过,只是,下人说岳木兰并不在府里,就只得离开,不过,再一次看着岳小雅,四人都大吃一惊,就算丞相府的事情被老大解决了,可他们能干的老大即使不会因为这事叫焦头烂额而憔悴,也不可能像现在这般,怎么看着好像都胖了一小圈,珠圆玉润起来了。   几人到来纯碎是想看看岳小雅,如今一看岳小雅这个样子,他们就明白,他们可能是白担心了。   在邓家轩等人到访第二天,康兆业便宣旨,圣旨上十分清楚地强调,让岳木兰独自一人进宫,这样的旨意使得岳小雅一离开,薛长铭和岳筱辰两人的心一直提着没有放下过。   岳小雅用不着怎么想,就知道康兆业找自己是为的什么事情,依旧是皇上的书房,康兆业倒是没怎么为难岳小雅,便让其落座,“岳木兰,朕怎么觉得几天没见,你又胖了?”   “是吗?我没怎么注意。”岳小雅同样笑着回道。   就这么一句简单的寒暄之后,康兆业便进入正题,“上次你给朕的酿酒方子,朕已经命人秘密地酿了不少,若是跟你的并无差别,那么,你的功劳,朕是不会忘记的。”   岳小雅琢磨着康兆业这句话里有多少真心的意味在里面,再想着她本人比较喜欢的葡萄酒,始终是要做出来的,既然这白酒都已经贡献出来了,何不再大方一些,于是,岳小雅整理了一下思维,将自己知道的,能够酿出来的各类酒细细地说了一边,听得康兆业震惊之余又无比的兴奋,不过,他也明白,岳小雅这么做,定是有所求。   “你想要什么?”康兆业并没有因为太过高兴而大口一开,金口玉言身为皇上,他可是明白得很。   “我倒是有一件事情想求皇上恩准,虽然说兄长这次是清白的,可到底对他的名声有所影响,”岳小雅笑着说道:“皇上也知道,兄长有几个铺面,算得上个小小的商人,过些日子,这些店铺都会重新开张,不知皇上可不可以给岳家一个皇商的名额,让他能将生意经营下去。”   岳小雅这样的要求虽然很突兀,可相比起那些酒的作用,一个皇商的名额实际上太浪费这个机会了,这一点两人都很明白,“就这么点要求?要知道过些日子,你们的官职就会下来,你不想求点什么?”   “皇上,”岳小雅自信地一笑,“这小半年来,我做的事情也不少,相信皇上心中自有定论,再说,就算是个小小的官职,也同样是为皇上效力。”岳小雅的话令康兆业满意,况且对她的官职,康兆业心里早就有了定论,他相信岳小雅心里恐怕也是有数的。   “皇商的事情,朕同意了,”岳小雅识时务,康兆业这个皇帝也并不小气,“你先回去等着吧,少吃些东西,再胖下去就没法看了。”康兆业这么提醒了一句之后,又后悔了,这岳木兰继续胖下去,丑下去,兴许梓涵就不会喜欢他了。   随后又摇头,梓涵怎么会是那么肤浅的人。 ☆、第82章   岳小雅带回来的消息让岳筱辰激动不已,眼里的喜意甚至带着一层水光,虽说皇商依旧是商人,可地位却比普通的商人要高得太多,有了这个名头,在大康做生意也算是有了一层牢固的保障。   “小雅,谢谢你!”激动过后,岳筱辰真心地说道,声音都带着哽咽,不仅仅是皇商的事情,还有这段时间所有的一切,要不是这个妹妹,他恐怕早就死了,而且还是背着弑父这样的污名,哪里还能够好好地躺在这里,听到这么好的消息。   别人家都是哥哥照顾妹妹,为妹妹安排好一切,而他们家,似乎完全颠倒过来了,他这个妹妹为他所做,所想的,已经不仅仅是这简单的三个字就能够表达他心里的感激,真是岳家祖宗保佑,让他拥有一个这么好的妹妹。   “自家兄妹,不用这么客气,”岳小雅笑着说道:“只是,哥哥,万不能再像之前那般伤害自己,说实话,这一次,你真是把我吓到了,你咋能就对自己那么狠呢?再说,这算什么,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你看不见不觉得可惜么?”   岳筱辰点头,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小雅闯进来时,往日里优雅自信的笑容全都消失,眼里的惊恐,惨白的脸上,就是现在想起来他都心疼,“不会了,好不容易捡回这条命,我还想好好活着,再说,下次,我也没有那样的勇气。”   小雅的话他是相信的,有了这皇商的名头,即使是姜皓文要打压自己也没那么容易,再说,他妹妹也将入仕,不知为何,看着小雅,他觉得没什么事情是她解决不了的,说不定姜皓文还不是她的对手,他可得好好活着,看着丞相府那些人得到应有的下场。   这个事情几人是点到为止,至于司徒飞,从岳筱辰再一次醒来,他便只字未提,岳小雅和薛长铭是巴不得,自然不会主动说起,第二日,岳筱辰成为岳家第一代的皇商甚至到了岳府,当然这个皇商能延续几代,就要看岳家的后人各自的造化。   随着皇商圣旨的下达,就跟皇上下旨给丞相府的五少爷赐名一样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圣旨便是一种风向,那天之后,因为丞相府事情而被连累的岳筱辰,负面的影响消失殆尽。   随着时间的一天天的过去,天气越发的热了起来,将军府里的日子却是难得的清闲下来,每日岳小雅会抽出些时间陪躺在床上养伤的岳筱辰,大部分时候薛长铭会跟随其后,等到岳筱辰慢慢地能够下床时,也会陪着他在院子里走动几步。   而胎教一事也正式被岳小雅提上日程,薛长铭和岳小雅都是第一次当父母,所以心头的重视非同一般,本着自己不能成为武林高手,却绝对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的原则,每日里至少会抽出一个时辰,一半时间是薛长铭将内功心法,另一按时间则是他亲自上阵演武。   至于琴棋书画,四书五经,再加上薛长铭强烈要求必须的兵法,两口子一天的时间过得倒是格外的充实。   与他们的悠闲比起来,康兆业可以说是忙得比牛都还累,休息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少,不说每日那么多的国家大事要处理,第一批白酒出来,果然岳小雅献上来的一般滋味美妙,大手一挥,便将其放入自己的私库,成为珍藏。   只是五谷纯的酿造成功,带来的不仅仅是惊喜,还有忙碌,作为一国皇帝,他的眼光自然不会局限于用此来充斥国库,更加视线投注到西边的大齐土地上,各种的想法充斥脑中,慢慢地形成一个庞大的计划,于是他是越累越兴奋。   可是,计划是做出来了,这么大的事情,交给谁去处理,谁又有那个能力达到朕的效果?康兆业犯愁了,当然,第一人选,他肯定是在姓康的人中选,因为这些人,无论怎么内斗,都不会真正威胁康家江山。   不过,这样一来,选择哪个皇子办理此事,无疑就给他一个巨大的筹码,那么,用皇权争夺战来作为评判皇子是否有资格当上皇帝的最后一项测试也就失去了意义,那样的话,若是选择出一个无能的皇子,被兄弟篡位倒还好,若是主弱仆强,大康这几百年的江山不就因为他这一个决策而断送了吗?得不偿失。   所以,康兆业否认了这一项,至于康梓涵,康兆业根本就没有考虑,这么大的事情若是落到他头上,对于梓涵来说只会是灾难。   姓康的不行,就只能从朝堂中挑选,等到康兆业绞尽脑汁,一一筛选之后,总算有了答案,不过,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也就意味着半年之期已到。“宣岳木兰进宫。”   皇上一句话,岳小雅不去也得去,她已经从来宣旨的太监眼睛瞬间的呆滞看出来了,这一个月不仅仅是胖了许多,就连肚子也凸出不少,硬着头皮进宫,如今他只能希望聪明的皇上不要往那方面去想。   果然,康兆业一看岳木兰,也是一愣,虽说今天岳小雅特意穿了件宽松显瘦的长袍,可那原本轮廓分明的脸是越发的圆润,更别说那肚子,“岳木兰,你怎么成这副样子了?”这哪里还能看出原来风度翩翩的模样,虽说对方如沐春风的笑容让他明白这人确实是岳木兰无疑。   岳小雅嘴角一抽,“这个样子并不会影响替皇上效力的。”声音倒是没变,没有男人的厚重低沉,依旧似泉水一般,清脆微凉甚至还带着丝丝软糯,听着有些挠人心肝。   “说得也是,”康兆业一听这话,也不纠结发胖的岳小雅,毕竟他心里揣着跟重要的事情,也就没有多想,笑看着坐下的岳小雅,对于他的能力康兆业倒是不怀疑,只不过,想着自己大胆的计划,心里还是有些犹豫的。   “若朕将你呈上来的各种酒交给你处理,你会如何做?”康兆业开口问道。   岳小雅抿嘴一笑,既然康兆业没有再掩饰对自己的欣赏,那么他也不必掩饰自己心里的想法,因为她发现,这估计就关系到之后她能得到个什么样子的官位。   “皇上,若是你做后盾的话,那么,我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情,垄断,当然,不仅仅是控制整个大康就业,还有西边的大齐。”岳小雅笑着说道。   康兆业不太满意岳小雅的回答,这跟他的计划相差有些远,不过,也并没有打断,“接着说。”   “上一次战争结束已经三年了,无论是大齐还是大康都恢复过来,开始各自的发展,若是皇上将这件事情交给我,我可以保证,不出三年,大康的财力比大齐强一倍。”岳小雅自信地说道:“皇上,多出的这一辈财力,你可以做许多的事情,为十年和平协议到期做足准备。”   “岳木兰,你应该知道,朕要的不仅仅是财力上的。”康兆业笑眯眯地说道,虽说心里被岳小雅说得发热,可同时也明白,那个时候岳小雅将这酒方献出来,恐怕不仅仅是想换取一个机会,这样烫手的东西,除了朕谁还敢拿在手里,简直是不要命了。   “国富民强,这可不仅仅是财力上的。”岳小雅同样笑着说道。   “三年时间,你真的能做到?”在他的计划里,至少是要五年的。   “欺君可是要掉脑袋的。”岳小雅认真地说道。   “很好,”康兆业点头,“你下去吧。”   “是,皇上。”岳小雅一愣,起身,行礼,刚刚退到一般,康兆业的声音再次响起,“岳木兰,你能否做到君子玉那般?”   岳小雅一笑,“若皇上信,我自然能做到。”朝廷上忠心耿耿的人不少,可听康兆业这话,便明白,君子玉是真正的心腹,所以,岳小雅才如此说,忠心她是有,端看皇上怎么想。   “朕希望你能成为第二个君子玉,相信你明白朕的意思。”康兆业这一次是真心地笑了,不是寻常一副老狐狸的模样,笑得轻松自然,让人完全感觉不到压力。   “我会努力的。”岳小雅点头,如今说再多的话都是空的,关键是看行动,不过,不可否认,岳小雅此时的心情也是愉悦的,她大概已经想到,自己会得到什么样的官位。   倒不是她贪图官位,可只要官居二品,就算自己的性别被拆穿了,也不会有太大的关系,想到这里,岳小雅很是心虚,即使在大康律法那边说得过去,恐怕引起的震动可能会让如今坐在龙椅上的皇帝都笑不出来。   五天后早朝,肃穆宽广的大殿上,除去原有的大臣,还多了一批新的,年轻的面孔,大多数努力压制着激动和兴奋,只一双清亮的眼睛闪着期待的光芒,这半年来,他们或多或少地做了好些好事情,如今到了入仕的最后一步,又怎么能够不紧张。   薛长铭今天也是陪着岳小雅来的,对于众人看着如今胖了一圈的岳小雅时,无不惊愕感到无奈,想到小雅所做的事情,幸福的同时更多的是心疼。   好在两人来的时间比较晚,刚刚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一小会,康兆业就带着愉悦地心情出现,一大堆鼓励的话之后,康兆业并没有给诸位大臣反应的时间,直接一个眼神过去,这一届科举选出来的士子,官位一个个的出现。   这其中,最令他们惊讶的是,皇上真的如当初所承诺的那般,将兵部和户部几个最重要的职位都给了这些毫无经验的新人,谁也不知道皇上的考核标准是什么。   状元郎陶月辉任兵部左侍郎,若是按照以前,这也算是一步登天,可喜可贺,只是,有了后面的兵部尚书姜月凌,户部尚书岳木兰,他的成就就显得有些黯然。   不过,陶月辉脸上倒是一点变化也没有,依旧那么温和地笑着,因为他清楚,丞相府里的事情,父亲鼓动爹所做的那些,皇上恼了,这一次依旧是给自己的警告,令他意外的并不是姜月凌的官职,毕竟他曾经上过战场,才能出众还有一个当丞相的亲爹,这半年来所做的事情也不少。   和陶月辉的想法一样,许多大臣同样这么认为,既然皇上舍得这么大的手笔,他们自然不会在皇上高兴的时候泼冷水,再说,经过了这半年,即使这些士子中没有他们的亲戚,也在有意无意下相熟了那么几个,要知道这些人虽然说现在是出入官场,可以后是要同朝为官的,谁也不会担着惹恼皇上,又得罪这一批新人的风险愚蠢地提出反对意见。   只是,岳木兰担任户部尚书,他们震动的同时,再一次明白了,皇上对这人的重用,上次丞相府的事情竟然丝毫也没有影响到皇上的看法,当然,更有些究竟官场的人精,明白只仅是皇上的平衡之数,经过丞相府下毒事件,众人心里都明白着呢,这岳木兰和丞相府不对付。   岳小雅眉头一挑,虽然说早就猜到了,可听到旨意下来,心里还是止不住高兴的,她总算是做到了,想想还真不容易,这一关关地过来,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这还是其次,最关键的是在不犯欺君之罪的情况下掩藏自己的性别,真是件很累心的事情。   现在总算如愿以偿了,想到这里,岳小雅用不怀好意的目光向后看去。   站在前面的薛长铭也很激动,从最初见到小雅,并不相信他啊所说的话,到现在,他才觉得是真的,小雅是她的妻子,也仅仅是他薛长铭一个人的妻子,想着几个月之后,还有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出生,他实在是不知道人生还有什么比得了这更加幸福的了。   康兆业奇怪地扫了一眼极力克制自己愉悦心情的薛长铭,这人不是一向都挺认真严肃的吗?即使是以前那狰狞的笑容,康兆业也能感觉得到对方很认真地在笑,可现在算怎么回事?高兴得整个人都在抖动了,康兆业仿佛记得,即使当日薛长铭跟着他父亲上战场是也没有这么兴奋吧?   疑惑地扫向岳木兰,发现一只在自己面前表现得稳重平静的人,眼里也同样有着喜悦,这岳木兰不是要对付姜皓文吗?有着自己的提前召见,他不相信岳木兰对自己的职位心里没数,康兆业将自己的疑惑压在心里,笑眯眯地看着其他人。   陈洛是兵部右侍郎,而李东冉与邓家轩两人都是户部侍郎,三人脸上都有着喜悦,显然,这样的职位对于他们来说,可谓是喜从天降。   朱云华的官位同样不低,不过,却不在六部之列,而是任康城府尹,相对于其他四人重要职位,他并没有不满,因为他清楚,恐怕皇上还记着叔叔的事情,所以才会给他这么一个清水职位,就是提醒自己,不要走叔叔的老路。   官职的安排很是顺利的进行,对于这点,康兆业很满意,至少今天,他的那些老臣没给自己丢脸,直接在朝堂上吵起来,至于他们心里头到底是怎么想的,跟他就没有太大的关系。   等下了早朝,皇上先行离开,之后是恭喜声一片的,围绕着这一批得到不低官职的幸运儿,姜月凌更加成熟,带着属于他的阳光笑容,游走于众人之间。   岳木兰却是秉承着他一贯的独来独往,在薛长铭走过来时,草草地说了两句,便离开,陈洛四人很是自然地跟上,其他的人倒也不奇怪,毕竟在他们的眼里,这五人就一个团伙。   出了皇宫,众人眼里的喜意怎么也掩饰不住,邓家轩的笑声是一直没听过的,“老大,这些日子都没见你怎么出来过,今天这样的大喜日子,我们去稼轩那里,庆祝一下吧。”   “是啊,一定要去的。”邓家轩猛地点头,随后一双眼睛期待地看着岳小雅,那副表情,真不忍心让人拒绝。   “哈哈,今天高兴,我们一定要不醉不归,老大,你可别想跑。”陈洛是真高兴,这几天他一直在想,皇上会给自己认命个什么样的官,可他却从来没想过会是侍郎,这么高,还和陶月辉平起平坐。   大声地说完,伸手想要去拍岳小雅的肩膀,不过,他明显是高兴过头了,忘记了站在岳小雅身边的薛长铭,于是,“啪”的一声,他的手被薛长铭毫不犹豫地闪开,一听还要喝酒,这怎么可以,无论是小雅,还是赵大夫,都说了,孕妇是要忌酒的。   岳小雅瞥了一眼陈洛手背上的红印子,眼里依旧带着笑意,“庆祝的事情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机会,如今你们最应该的,是回去,将这好消息告诉家里人,和他们分享。”   一听岳小雅这话,四人也觉得是,虽然有些扫兴,可看着薛长铭黑着一张脸站在那里,即使如今他们的官职并不比薛长铭低,只是心里的畏惧并不是有了官职就有了底气。   于是,六人在宫门口分道扬镳,回到家里,身体已经康复的岳筱辰一听岳小雅的话,整个人在小半个时辰间都处于喜及状态,一会哭一会笑,走路分不清东南西北,花了好久才到了书房,之后跪在父亲的灵位前,说了好些话,等到再次出来,整个人才算是平静下来,他的笑容与之前有着明显的不同,少了好些阴郁,沉重,整个人看起来都轻松精神了不少。   “小雅,你真厉害,哥哥以你为荣!”岳筱辰笑眯了眼,骄傲地说道。   这一晚,是在岳府用的晚饭,桌上虽然无酒,不过,三人都很是尽兴。   睡着之前,岳小雅抱着薛长铭,有些困倦地说道:“明日别忘了请邓家轩和李东冉到将军府,呵呵,本来打算今天就告诉他们的,不过,看着他们这么高兴,就让他们多高兴一段时间,这事不能再拖了。”   “恩,放心交给我,你快点睡吧。”薛长铭的点头。   第二天,李东冉和邓家轩在将军府门口汇合,看着彼此的眼里都有疑惑,虽然因为老大的关系,他们和薛将军勉强算得上是熟人,可进将军府的次数算起来这也只是第二次,老大不是一直都在岳府见他们的吗?虽说只是一墙之隔,可这镇国将军几个御赐大字这么悬挂着,比起岳府,这里让他们心里多少有些畏惧,忐忑。   “李大人,邓大人,请。”在两人犹豫的时候,薛吉冒了出来,恭敬地说道。   “恩,”对于这个称谓,两人还有些不习惯,不过,对视一眼,点头,走了进去,他们现在也算是朝廷命官,以后这种事情肯定不少,即便是如此,抬头挺胸走进去的两人心里还是在疑惑,这老大到底在搞什么鬼。   一路走着,似乎正堂,客厅都已经过了吧,要带他们去哪里?“薛吉,我们这是去哪里?”邓家轩忍不住开口问道。   “邓大人,很跨就到了。”薛吉怜悯地看了一眼邓家轩和李东冉,这两个就是被夫人选择拖下水的,真惨,年纪轻轻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要知道,他们当初是在知道夫人是女人的情况下,看着她一步步走来的,如此的循序渐进,他和薛祥都被曾经被震惊得好些天夜里睡不着,很多时候两人都在互掐,来确认他们是不是在做梦,或者产生幻觉。   李东冉警惕地看着薛吉,这人今天已经不止一次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们了?将军府的环境倒是不像他们想象的那般死板,环境优雅,鸟语花香,生机一片,打理得很好嘛。   只是两人一眼扫过,真的没什么心情去欣赏,“到了,两位大人请,”在一个圆形的垂花门前,薛吉笑着说道,恭敬地请两人入内。   李东冉和邓家轩更加的忐忑了,今天这事怎么越发的觉得诡异了,头顶着炙热的太阳,他们为什么会觉得发冷呢?吞了吞口水,忽略心里强烈的不安,抬脚走了进去。   然而,只一眼,两人就化成石头,眼睛瞪大,下巴脱落,僵直地站在那里,宛然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样。 ☆、第83章   只见充满鸟语花香的八角凉亭内,气氛温馨得令人羡慕,在他们眼里严素甚至厉害得有些可怕的薛长铭,一只大手正端着一个小巧的白色瓷碗,令一只手拿着精巧的银勺子,端着狰狞地笑容,眼里带着诱哄,“再多吃一点,今天早晨你都没怎么吃东西。”   那温柔似水的声音让李东冉和邓家轩毛骨悚然,“真不想吃了,没一会就吃午饭了,放心,我心里有数,饿不着肚子里的宝宝。”一个声音响起,两人的四只耳朵都不由自主地动了动的,这明明是老大的声音,身体僵直,脖子未动,两双眼珠子就这么硬生生地转了过去。   此时薛长铭那不正常的声音已经完全被他们给忽略了,瞧瞧他们看见了什么?一个身着淡绿色广绣长裙的妇人,这本来很正常,他们对知道将军夫人怀疑一事,这女人的身份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可关键的是,为什么这女人独自凸起的程度跟昨日老大那肚子一模一样?为什么他们拥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就算是亲人,也不可能连圆润的弧度都完全相似吧?他们这是在做梦?还是说完全是巧合。   “咳咳,”李东冉扯着僵硬地笑容侧头,看着身边的邓家轩,那机械的动作,他仿佛都能听见自己骨头扭动的声音,“我知道了,老大一定是男扮女装,想要吓唬我们?”   “对呀,”邓家轩的娃娃脸笑容极其不自然地点头,“上次你男扮女装的时候,不也是惊艳了一大片,谁也没发现你真实的身份吗?”只是,他虽然点头很用力,可那表情,那声音,完全没有一点底气。   站在身后的薛吉同情地看着这两被吓坏了的娃已经开始自欺欺人了,哎,真是可怜呐。   为什么薛吉那么肯定是自欺欺人呢,因为邓家轩这话说完,整张脸都哭丧了下来,“李东冉,老大可不是像你那么无聊的人。”再说,李东冉男扮女装,在知情的情况下,他们总是能找到对方是男人的地方,可老大就不一样了,如若不是昨日才见过老大,肯定对面那人是自家老大没错,他真要怀疑对方是真正的女人。   李东冉的笑容开始龟裂,握着扇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深吸一口气,“人就在面前,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还不如上前问个清楚。”说这话是很容易,可迈出去的脚步可没有那么轻松,薛长铭对他们家老大的态度,还有刚刚老大的话都让他陷入深深的不安之中。   “恩,”见李东冉上前,邓家轩也慌忙跟上,他倒是想得没那么多,只是直觉告诉他,一走进,有些事情恐怕就回不了头了,不,或者在他们踏进将军府,他们就已经没有了退路可言,看了一眼李东冉,原本精致的面容一本正经起来,时常带着的阴险笑容早就消失不见,让他本来就紧张的心更加不安起来。   从院门口到凉亭,也就约二三十米的距离,两人即使是再迟疑缓慢,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坐在里面的薛长铭和岳小雅倒是十分乐呵,岳小雅的一双眼里更满是愉快,“你瞧瞧他们两个的脸色,如临大敌,再看看他们的速度,啧啧,乌龟爬都要超过他们了。”   “你呀,”对于小雅取笑两人的行径,薛长铭十分无良地选择助纣为虐,毕竟现在什么事情,什么人,也比不上让自家小雅拥有一个愉快的心情来的重要,带着令外面两人都脚底生寒的笑容,淡淡地瞥了一眼那因为小雅的话而再次僵硬了的两人,随后声音很是温柔地说道:“不是你请他们来的么?”   李东冉和邓家轩一听这话,直接在心里哭了,薛将军,你对我们老大这样充满爱意的行为算什么意思?别忘了,这里是将军府,还有将军夫人在呢?好吧,两人此时已经隐约预感到了事情的真相,只是脑神经一碰触,就慌忙地逃开,随后自我安慰地说道,这么可能有这么样的事情,我们一定是被太阳晒昏了头的。   在岳小雅和薛长铭的刻意营造下,加上邓家轩和李东冉的自我煎熬,两人磨磨蹭蹭,短短的一段距离,走得格外的艰辛,反而真正到了凉亭内,站在两人面前,想得还没有那么多了,只是揪着一颗心紧张地等待真想的来临,老大这般,到底要做什么?   “坐吧,”岳小雅示意两人在空着的凳子上坐下,“看你们满头大汗的,要不要先喝点茶水?”   两人木然地坐下,这一次,他们感觉到了,不仅仅是带他们来的薛吉,就连薛意和薛祥都用怜悯地目光看着他们,甚至薛将军的视线里都隐约地带着同情,一听岳小雅的话,两人同时摇头,什么事情就快说吧,这么等待着,实在是太难受了。   仿佛是听到两人的心声,岳小雅收起笑容,认真地看着两人,“今天叫你们就是想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情,不过,这件事情非比寻常,你们确定不要先喝杯茶,定定惊?”   岳小雅的话一落,薛吉和薛祥很是体贴地将凉茶递上,两人木然地接过,咕咕地大口喝完,若是平日里他们是不会这样地豪饮,可现在不是特殊时期吗?两人心里有些奇怪,明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就因为老大请他们去的不是岳府而是将军府,他们便紧张成这样?不,还有这气氛,这些人的眼神,再加上面前这个诡异的老大,他们才会如此的。   “老大,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李东冉放下茶杯,看着对面的岳小雅,深深地鄙视自己,明明见过不少的大场面,怎么会紧张成这样?   磨蹭了这么久,实际上邓家轩也有些受不了了,“有什么事情就直说,你这样反而让我们更紧张,还有,老大,你今天为什么要穿成这样?”这孩子在熟悉的人面前,说话永远都是这么直,正中红心。   “既然你们都准备好了,那我就说了。”岳小雅看着两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自己,脸上的笑容很是愉悦,“我本来就应该这么穿的。”对面两人都是聪明,点到为止就可以了。   眼巴巴瞅着岳小雅的两人再一次被雷劈了,傻愣愣了好久,才反映过,李东冉刚才好不容易挤出来的阴险笑容再一次破碎,默契地和邓家轩再次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里都看出了震惊,再次回头,,两人的眼神都变成了小心翼翼的求证,一定是他们被晒了太久,听错了,一定不会是他们想的那样的。   “老大,你刚刚所说的本来就应该那么穿?”李东冉后面的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咬字清楚地吐出来的。   邓家轩接上他的话,“不会是我们想的那样吧?”   “要不然,你们觉得岳木兰这个名字怎么样?”岳小雅依旧笑着说道,心里微微皱眉,虽说早就知道他们会震惊,可这两娃好像有被吓傻的趋势,用得着如此吗?她就算是女人天有塌不下来,女人又不是怪物。   木兰,能够参加科举的,自然是熟读史书的,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老大的名字有问题,现在这么被刻意提起,才发现问题大发了,可他们依旧心存这那么一丝丝的侥幸,“所以,其实岳木兰就是岳小雅是吗?”邓家轩盯着一张见了鬼的脸,惊骇地看着岳小雅,希望她能够摇头。   可惜,岳小雅点头,“正是。”   随着这两个字的落下,李东冉和邓家轩这两个难兄难弟最后一根弦被崩断,两双大大的眼睛开始变蚊香,随后,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好在薛吉和薛祥两人有心里准备,一人接住一个。   这一下,轮到岳小雅乍舌了,愣愣地看着怀里晕倒过去的两人,在侧头看着薛长铭,撇嘴,“用这么夸张难以接受吗?”   薛长铭本想点头,想当初,他仅仅是听见小雅对他说着自己的想法时,他被惊吓得好几天都没睡觉,到最后若不是小雅以实际行动证明,他都是不会相信的。   在凉亭里的男人都是能够理解这两可怜娃的震惊,只是看着岳小雅一脸无辜外加有些委屈的表情,他只得违心地说道:“不,是他们太脆弱了,这都受不了。”   “老爷,夫人,”薛吉询问地看着两人,在心里默默地鄙视薛长铭,他家少爷,曾经多么坦荡的一个人,如今这么违心的话都能说得出口了。   岳小雅挥手,“先带他们两人下去休息吧,放一个房间,醒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在一起讨论,总是会快一点消化这个消息的,对了,也让大夫看看,到底是被吓的,还是中暑了。”说完,薛吉和薛祥带着两人下去。   岳小雅两手肘撑在桌面上,支起下巴,有些困扰地看着薛长铭,“看着他们两个这样,我担心,我就算没有犯欺君之罪,若是到时候把皇上给吓晕了,下场会不会更惨?”   一听小雅这么一说,两口子不由自主地想到他们告诉皇上这事时,他们英明神武的皇上笑眯眯的脸消失,随后两眼一翻,吓晕过去,两人的心都抖了起来,他们可以肯定,作为罪魁祸首和目睹皇上晕过去的他们,看着彼此,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不确定,多半会被杀人灭口的吧。   “咳咳,”薛长铭干咳两声,“放心,小雅,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的,既然我们没欺君,皇上一定不会在你的性别上追究,只是后面一向就不好说了,皇上是好面子的,凡是看到他不愿意让别人看到的一面,就是不被灭口之后也会被穿小鞋的。”   不得不说,虽然薛长铭在朝堂话不多,也不活跃,可对皇上的了解,特别是哪些是禁区并不比其他的大臣少,“放心,只要这件事情不是由我们告诉他的,问题应该不大。”   “你的意思是,让皇上自己察觉?”岳小雅纠结的脸亮开,“我没想到皇上有那么大的手笔,如今我是户部尚书的话,就不用等到五年后,等到孩子生出来,我们就应该筹划一番,让皇上自己发掘,否则,时间拖得越久,就越是不容易得到别人的理解。”   “恩,”薛长铭点头,对于这一点,薛长铭是赞同的。   “接下来就要看邓家轩和李东冉的了。”岳小雅笑着说道,而此时昏迷中的两人都打了个冷颤,等到一个时辰醒来后,李东冉睁开眼睛,看见的是陌生的环境,坐起身来,回想起昏迷前的事情,恨不得再次昏过去。   看着身边依旧在睡的邓家轩,若是以往,他绝对有心情逗弄一番,可如今,用力地推了推,“醒醒,邓家轩,醒醒!”   “恩,”邓家轩呻吟一声,睁开迷蒙的眼睛,一张娃娃脸迷糊地看着李东冉,奇怪地问道:“李东冉,你怎么会在这里?”   真可爱,这是李东冉第一感觉,用力掐了一下对方粉嫩嫩的脸,“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么?”   邓家轩坐起来,一脸严肃地点头,挎着一张脸,“刚才我做了一个好可怕的噩梦,梦到我们老大竟然是个女人,还是个坏了孕的女人,真是好可怕,对了,你怎么知道的?”   “碰,”两人并排坐着,李东冉一听邓家轩的话,脸都黑了,再看着对方歪着脑袋一脸奇怪地看着自己,直接上手,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做梦,你是不是还梦见老大是将军夫人?”   “是啊,”邓家轩摸了摸额头,不满地瞪了一眼李东冉,起身,看着陌生的环境,顿时清醒过来,惊骇地转头,看着李东冉皱着眉头依旧坐在那里,“我们不是做梦?”   “我倒是希望这是做梦!”李东冉吼道,这算什么事,老大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是那些愚蠢的女人,可岳木兰那给明晃晃的名字,让他怎么都否认不了。   对于李东冉的吼叫,邓家轩一点不悦都没有,相反,他也想吼的,只是被对方抢先了而已,于是只得围着房间里的圆桌不停地打转,嘴里神叨叨地念着,“怎么可能是女人呢?老大是女人,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这么几句话反复地念着,就算他们知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可要他们现在接受,真心做不到啊。   “等等,李东冉,你有没有同时见过岳小雅和岳木兰?”于是,邓家轩开始再次侥幸起来。   李东冉没好气地摇头,因为他们心里都一样,知道这其实就是一个事实,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可是岳小雅一个女人,我记得她并没有上过学,怎么会有老大这么厉害呢?”邓家轩再次反问。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依旧是没好气地回答,李东冉下床,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因为他已经明白,老大让所有人都产生这么一个误会,而选择在这个时候将事情,一定有她的理由。   等等,老大若是怀孕,她的肚子会越来越大,再加上生孩子坐月子的时间,原来如此,是希望他们帮忙掩饰。   李东冉的脑子虽然说转得很快,却是乱成一团,“要想确认,还有一个办法。”一个让他们两人都死心,不再侥幸,也不再认为这是做梦的办法。   “什么办法?”邓家轩是立刻就凑上前,如今他的脑子完全被老大是女人,岳木兰是岳小雅的事情塞满,根本就没有空余去想其他的东西。   “把脉,男人是不可能会怀孕的。”李东冉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走吧。”他若是没猜错,老大此时恐怕就在外间等着他们。   “等等,”邓家轩慌忙拉住李东冉的袖子,再一次问了一个关键问题,“是你去还是我去。”   “当然是你去,你在医术方面比我好太多。”李东冉想也没想就开口说道。   “我才不去呢,别以为我傻,若是老大真的是女人,我们去把脉,肯定是要摸老大的手腕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大最讨厌别人触碰了。”这个时候邓家轩倒是异常的机灵,“再说,昨天陈洛要拍老大肩膀时被薛将军大的那一下,可不轻,你可别害我。”   当时没往哪方面想,只觉得这薛长铭或许真像那些流言那般喜欢男人,喜欢岳木兰,现在想想,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岳木兰就是他的妻子,天哪,那不是以后他们两口子一同上朝,不行,不能再想了,否则又要晕了。   “那我去就不会被打了?”李东冉真想狠狠地捏一把邓家轩嘟起的脸,这倒霉孩子,平日里看着迷糊,关键时候想蒙他还真难。   “主意是你想的,我不管,反正你去。”邓家轩一副赖皮的模样,关键是他盯着一张娃娃脸,若是要揍他,李东冉还真是下不去手,“还有,你可别想要打我,别忘了,在武功上,你可不是我的对手。”   得,都这样了,李东冉还能说什么,不过,这样一通胡搅蛮缠下来,被震撼过的心倒是恢复平静,无奈地看了一眼邓家轩,伸出两手,在他的脸上一阵蹂躏,这才解气,“行,我去就我去。”   一听李东冉这么说,邓家轩完全不在意自己已经被捏的通红的脸,笑得很是开心,“那走吧。”   “很好笑,”看着对方这么开心,想着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李东冉的心里是极不平衡,“哼,老大究竟是不是女人我们心里都有数,希望最后确认之后,你还能笑得出来。”   果然,邓家轩收起笑容,愤怒地瞪了一眼李东冉,刚才他明明有短暂的时间忘了老大的事情,这讨厌鬼竟然这么快就提起,哼。   外间,在薛长铭很有压力的注视下,李东冉伸出了手,“你都把了多久了?不会就滚远点?”   若是说在没有遇上岳小雅之前,薛长铭对女人是没有独占欲的,可如今不同,看着李东冉搭在小雅手腕上的那只手,他就觉得爱眼极了,恨不得将其剁了,见对方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竟然还没离开,不会是想趁机占便宜吧?   “呃,”李东冉已经死心,抬头看着脸上似笑非笑的岳小雅,松开了手,他此时已经不想知道一个女人为什么会厉害成这样?他更像知道自家老大为何要这样辛苦?   “为什么?”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将心底的问题问了出来。   “我有洁癖的,你是知道的。”岳小雅给出答案,更让李东冉一头雾水。   站在一边的邓家轩焦急地等着答案,却发现对方竟然跟老大聊了起来,“怎么样?到底有没有怀孕?”   “有,要不你试试。”李东冉依旧纠结地不行。   “天呐,”邓家轩叫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老大,你。”得,邓家轩本想说你是个女人,就好好在家里待着,可看着对方的笑容,这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于是就这么张着嘴巴,想着,若是老大真的待在家里,那么他肯定没有如今的成就的,所以,他真的不会知道该怎么说?   “这跟你有洁癖有关系吗?”李东冉回到原来的问题。   “你能想象我和七个男人在一起的场景吗?”岳小雅笑着说道:“我是肯定会吐的。”   那个问题,李东冉和邓家轩同时摇头,在他们眼里,即使知道岳小雅是个女人,也是把他当男人看的,别说和七个男人在一起,就是他和男人在一起都觉得别扭。   “所以呢?”两人同时问道。   “记得大康律法吧?”   两人同时点头,随后佩服地看了一眼岳小雅,再用你祖上烧高香了的眼神瞪了一眼薛长铭,“老大,今天的事情太震撼了,我们得回去冷静冷静,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我们明天再过来。”李东冉开口说道。   邓家轩接着点头,生怕岳小雅有误会,补充道:“放心,我们都是有分寸的,不会泄露出去的,还有无论如何你都是我老大。”   “恩,”岳小雅也没有为难两人,只是让薛吉和薛祥送他们出门。   等两人再次出现在将军府门口,看着艳阳高照,“我要回去睡觉。”两人同时说完,这个时候他们得躺在床上,慢慢地想,想晕了就睡,醒了再想,既然是事实,给他们一天时间,应该能接受的,应该吧。 ☆、第84章   就在李东冉和邓家轩为岳木兰就是岳小雅这一事实而纠结时,西边的大齐皇宫,如今大齐皇帝三公主所在的宫殿,一群太监哆哆嗦嗦地在美丽的庭院里,顶着烈日已经跪了两个时辰,汗水如雨般往下落,可谁也不敢就此昏了过去,那可是死路一条。   豪华的宫殿右拐,通过一条美轮美奂的长廊,在经过一条静谧的小路,便到达后殿,相比起外面的富贵逼人,这里就显得清幽许多,不过,无论是外面的富丽堂皇,还是里面如仙境般的环境,都能够看出这宫殿的主人受宠程度,这个主人便是大气的三公主,齐悦。   来往的太监此时却是眉头紧皱,身上散发出一种颓废的死气,主子受宠他们的日子自然跟着好过,可如今主子昏迷不醒,若是再不醒来,他们可是要陪葬的,比起之前如水般的赏赐,还是性命来得重要。   精心布置的房间,完全是按照齐悦的喜好来,蓝色的沙织床账,嫩黄色的雕刻精致的大床,淡粉色的织锦被面床单,再加上白色的地板,整个房间都充满了梦幻的色彩。   只可惜,两个贴身太监此时真跪在床前,眼巴巴地瞅着床上脸色苍白毫无生气的女子,回想着公主磕到额头时冒出汩汩鲜血,他们就知道,完了。   “恩,”正在两个相太监为自己的性命担忧时,床上的人因为头上的疼痛发出呻吟,两个太监张大嘴,眼睛都不敢眨地看着床上的齐悦,生怕是他们自己听所了,要知道太医都说公主没救了的。   齐悦头很疼,但她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喝酒喝的,她记得自己摸爬滚打了好久,终于在和一个肥猪导演滚了三次床单,再被那变态折磨了一整晚之后,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主角,高兴之余自然要呼朋唤友地庆祝一番,至于许多人酸溜溜的祝贺,她更加高兴,谁让以前只有自己嫉妒别人的份,现在位置颠倒,她怎么能不高兴,似乎又多喝了不少。   “公主,公主!”两个太监看着公主皱眉,随后睁开眼睛,那是喜极而泣,完全没有发现床上的齐悦那呆滞的目光。   接收到另一个记忆的齐悦傻了,随后嫉妒了,自己出身普通家庭的,最初天真的以为只要长得漂亮就可以当明显,不仅赚钱多,还风光无限,哪里会知道娱乐圈的水会深成那样,即使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卖身准备,混了好久才她明白,原来卖也是要有技巧的。   再看看另一个记忆,一国公主,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出门有大帮奴才跟着,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没有和亲的威胁,更没有当才女的要求,傻成这样,还能成为齐国最受宠的公主,这样的人生,她不嫉妒都难。   一个时辰之后,当太医确诊她无事,当皇上细心叮嘱一番奴才离开之后,齐悦打发了所有的奴才下去,猛地坐起身来,若不是担心在外面守着的奴才发现异常,她恨不得仰天大笑。   不过尽管齐悦有所控制,还是两手抱着被子,带着畅快的笑容,在床上翻滚,她确认自己是穿越了,这不是她惊喜的原因,而是这个社会,简直就是女人的天堂,她得好好想想,冷静地想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怎么样?”很显然,李东冉和邓家轩的接受能力还是比较强悍的,第二天便如约出现在将军府,看见岳小雅和薛长铭,想起昨天的丢脸行径,脸上脸上还微微带着些不好意思。   岳小雅没有多说,而是拿出一瓶昨日皇上便让人送到岳府的一批五谷纯,倒了两杯,给两人品尝。   薛长铭见岳小雅接下来要谈公事,便带着薛意去了书房,他虽然请了一年的假不用去军营,可薛家的事情同样不少,更别说堆积了这么些天,趁着小雅有事自己得抓紧处理了。   “仙酿。”邓家轩自家就是开酒楼的,集贤居的酒在大康虽说比不上皇宫里的贡酒,可也查不到哪里去,如今喝了这么一小杯,正在回味呢,“口齿留香。”   李东冉鄙视地看了一眼依旧在陶醉的邓家轩,也不提醒对方,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酒瓶,看了一眼岳小雅,见她点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地喝了起来,若不是知道接下来老大还有事情要谈,他还真想就这么喝下去。   “老大,喝了这酒,我家里的那些简直就不能入口。”李东冉摇了摇头,笑看着岳小雅,那意思是再明显不过的了。   邓家轩跟着点头,“你是从哪里弄来这样的美酒?”照理说有美酒问世,没到里自己父亲不知道啊,要是别的酒楼里有这种酒,自家的菜再香估计都要倒闭了。   邓家轩虽然对于集贤居的经营并不怎么上心,可他父亲一生的心血都在里面,所以,他想问一问。   “这边是我们上任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岳小雅笑着说道,“家轩,你放心,到时候肯定是有集贤居的,还有李东冉,这样的酒很快就能买到,不过,你若是心急,我可以送你一些。”   岳小雅说完,薛吉和薛祥就走了出去,很快一人包了一箱回来,放在桌上,“老大,应该有我的吧?”邓家轩生怕岳小雅将两箱酒都给了李东冉,立刻急切地问道。   “一人一箱,这里一箱是十瓶,省着点喝,够喝一段日子的。”岳小雅笑着说道:“至于这酒是从哪里来的,你们就不要问了,我也是为了你们着想,知道太多秘密反而不好。”   听着岳小雅颇有些语重心长的话,两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说得真好听,那为什么要将你是女人的秘密告诉他们,不过两人都知道轻重,点头,只是在心里这么微微地吐槽。   岳小雅站起身来,看着两人也要跟着站起来,忙示意他们坐着,“我是孕妇,多走走,有好处,你们就坐着听吧。”   两人嘴角一抽,老大,你能不能不要老实提醒我们,你是孕妇,你是女人这一事实啊,我们会保密的,也会帮你保密的,就让我们把你当做男人行不行啊?   “听着,这件事情极其重大,接下来的日子你们两个将会很忙。”岳小雅边走边说,等到小半个时辰之后,满意地看着李东冉和邓家轩崇拜的目光,这样他们应该不会因为自己是女人而小瞧自己了吧,更不会因为自己是女人而心里别扭了吧。   “老大,你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这样绝妙的方法都能够想出来,”邓家轩直言不讳地说道,他想若是老大像其他女人一般待在家里,没事就会花银子,那简直就是大康的损失。   “先别说恭维的话,这件事情除了这个房间里的几人,也就只有皇上知道,我们务必在三个月后的今天,让这种酒在康齐大陆遍地开花。”想到那样的场景,岳小雅心头都升起一股豪情,这件事情若是顺利进行,想到到时候造成的轰动,她这个幕后策划者也能在自己的人生中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等到以后儿孙满堂之时,就可以学爷爷那样,讲给他们听。   邓家轩和李东冉两人激动得都有些发抖,只要想到那样的场景,他们就觉得热血沸腾,不过,好在两人并没有因此而昏了脑子,“你说的康齐大陆,也就是说,大齐那边也要?”李东冉笑着问道。   昨天令他们真晕过去的消息,今天这让他们浑身发热的事情,他们都隐约明白,在最初的五人之中,他们两个才是真正得岳小雅信任之人,他们甚至在想,皇上将他们安排在户部侍郎这个位置上,是不是跟这件事情有关,因为跟大齐有关,即使现在两国之间处于和平时期,可只要有脑子的都明白,战争迟早会打的。   这都持续了几百年了,除非两国之间有一国消失,否则,永远都不会消停下来,当然,身为大康的一份子,他们自然是想要消灭大齐的,让大康统一了大齐。   “自然,所以,我才说此事事关重大,”岳小雅笑得十分阴险,“战争不仅仅是军队之间的短兵相接,还有像我们这种不见血的,你们能够想象,当三个月之后,大齐境内到处都是大康的这种酒,若是大齐有能人之士,能够看出来这其中的危害,可他能如何,已经尝过这种酒的你们,愿意在回去喝以前的那个吗?”   两人同时摇头,老大,你阴险。   “不过,我想大齐那边也不会什么事情都不做的。”李东冉笑着说道,“最大的可能便是派奸细偷秘方。”   岳小雅点头,“李东冉,这是两国之间的事情,我们负责的只有户部,我们的责任就是在不伤害大康百姓的利益下让国库丰满起来,至于大齐之后的动作,皇上会处理的。”   两人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明白,这五谷纯的背后站着皇上,那他们还担心什么,只要努力做好该做的事情就成了。   “对了,老大,你的身份什么时候透露出去?”李东冉开口问道。   “等吧,等到合适的时机,”岳小雅轻笑,“想想你们昨天的样子,你觉得现在让别人知道,会引起多大的风暴,你们能想象吗?”   两人同时摇头,不敢想象,可随机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那康王世子对他们老大的心思,他们可是看得清楚明白的,若是知道老大是女子,他们觉得即使老大已经做到二品官了,这么出色的女人,皇上多半会抢婚的吧?   想到这些,两人心里不约而同地有些担心起来,随后又摇头,他们是真是瞎操心,老大那么厉害,肯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接下来的日子,邓家轩和李东冉领了岳小雅交给他们的任务,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就是他们的家人都只有在晚上回来和早上离开时才能匆匆见上一面。   岳小雅也很忙,忙着给五谷纯估价,忙着后续的计划,当然,她的时间安排早就被制定好了的,每日里最多两个时辰做正事,其他时间都在养身体,好在能够将西医的技术融入中医的人,数字对她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   倒是每日里回答邓家轩和李东冉的问题,偶尔还要加上薛长铭,在这上面花的时间比较多,久而久之,三人才猛然发现,他们在算术一科上竟然是突飞猛进。   连着半个月,三人都没有上朝,甚至出现在众人视线里的次数都少之又少,最关键的是,坐在上面的皇上竟然不闻不问,让他们不得不按下小心思,毕竟皇上的态度表明,岳木兰他们所忙的事情,可能是皇上受益的,若是自己去打听坏了皇上的事,那就不好了。   还有,想着岳木兰等人几次三番弄出来的事情,那一次不是有官员被查抄,这么一联想,这些官员坐不住了,每日里兢兢业业不说,就连晚上睡觉,都要仔细地想想,自己有没有什么把柄没有处理好。   倒是新当官的其他士子疑惑了,他们知道,新官上任,总是有些忙的,可上朝风光的事情,不仅可以拉近和朝臣之间的关系,还能多在皇上面前露脸,这样一举三得的事情,他们为什么都不出现。   再说,即使再忙也是有个限度的,那岳木兰身为户部尚书,甚至很少出现在户部,即使是出现,所待的时间也并不长,更别说两个侍郎了,拿走了侍郎的印章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未免也太失职了吧。   也只有户部各司其职的官员明白,那留下来的书册都是整理的清清楚楚的,一目了然,带走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看得他们都头疼的东西,这岳尚书亲自来的时候,只是交代他们要注意一些,大部分时候他是不来的,而是让下人送取,每天一摞,让他们原本复杂繁重的工作,变得越来越简单,半个月之后,比起以前的焦头烂额,他们发现他们要做的事情很明确,也很顺利,忙碌之余,甚至还能够抽出空闲和一杯茶水。   康兆业听着下人回报户部的情况,对岳木兰的能力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不过,想着那堆积起来的一大批白酒,他也有些坐不住了,“宣岳木兰进宫。”   半个时辰之后,看着越发胖了的岳木兰,康兆业已经不想说了,只是见对方一坐下,就开始问岳小雅的计划,他知道李东冉和邓家轩的一些动作,多少猜到一点,可这样比起那些一点都不知道的,心里更难受。   于是,岳小雅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不说皇上,就是站在一边的太监都惊奇的满脸通红,这岳公子实在是太厉害了,难怪皇上如此欣赏,他们甚至觉得姜丞相估计也没有这样的脑子。   “若是这样的话,朕还得让他们加紧酿造。”康兆业沉吟了半晌,开口说道。   “不,皇上,这一种酒无需酿造太多,因为酿造过程复杂,所以,我定的价格是大康一瓶一百两,大齐一瓶三百两。”岳小雅笑着说道:“这只是零售价,批发给商家大康是七十五两,大齐是二百五十两。”   第一批酒是康兆业亲自看着酿造的,对于成本他心里是有数的,就算将所有的算在一起,一瓶酒加起来的成本也不会超过十两,利润也太高了,不过,康兆业反过来又想,相比起之前那些酒,花一百两就能喝到这样的佳酿,这个价格也不贵。   “只是,能买得起这种酒的恐怕也只有富贵人家?”康兆业自然不是想要赚大康百姓的钱,他的目光一直就在大齐那边。   “所以,皇上,你的分出两个酿酒的地方,一个酿造这种好的,”岳小雅站起身来开口说道:“另一个酿造就不用那么精细,我已经将方法写了下来,这终究的成本低得很,相信大康的百姓也能喝得起。”   “大齐那边?”康兆业笑着问道,他刚刚其实也就是那么一问,能赚大齐富贵人家的银子,按照那样的利润,最后的数量肯定会吓死人的。   “依旧是三倍的价钱,”岳小雅笑着说道,“这样做的目的不是为了大齐那些百姓手中的银子,主要是要增加大康百姓的优越感,无论是大康还是大齐,若是手中没有银子,可以用同等价格的粮食交换。”   康兆业一听岳小雅这话,心猛地一跳,随后又笑开了,这岳小雅果然十分明白自己的意思,“不过,大齐那边若是用酒换量,恐怕不好操作。”   两个都是极其聪明之人,康兆业相比起赚银子,更希望在他的有生之年看到大齐的土地归入大康的版图,而岳小雅想着,这两国的战争都打了这么些年了,早些结束对两国的百姓都是好的,若是两国国力悬殊太大,到时候死的人估计会更少。   康兆业是难得一见的明君不说,关键是他从一开始打的就是明君仁君的棋子,所以,屠城的事情应该不会发生。   “皇上,大齐的粮食我们不要想,他们是不会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国家的粮食大量涌入大康的,若是我们收了大齐的粮食,意图就直接摆到明面上了,逼急了,我们的酒都进不了大齐境内。”岳小雅喝了一口茶开口说道。   此时两人的兴致都很高,脑子转动得也很快,“你刚刚所说的增加大康百姓的优越感是什么意思?”   “呵呵,皇上英明,将这酒打入大齐境内,积累财富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我们要将这比财富的大部分用在大康百姓身上,”岳小雅笑眯眯地说道:“有了银子,大康士兵的军饷可以比大齐的高,待遇比他们得好,当然,训练也要比以前更严。”   康兆业点头,作为皇帝,他不可能不明白军队的作用。   “有了银子,君子玉想做的事情都有了底气,等到国库充盈了,皇上还可以以其他的名义减税或者免税,时不时就给老百姓一些甜头,让他们安居乐业。”岳小雅努力想着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皇上,除了太医院,最好在各地都设立医所,有国库出银子养着这些大夫,免费给贫困百姓看病,抓药。”想到现代那样好的生活,一进医院好些家庭都要倾家荡产,岳小雅补充道。   屋内一个太监一听岳小雅这话,心里感叹,为何自己没有晚生几十年,或者他就不会因为母亲看病没钱而被卖掉。   听着岳小雅的一条条建议,康兆业有种感觉,怎么听起来当老百姓比他这个皇帝还要舒服,不过,他也没有反对,国库充盈之后,多余的银子自然是要用的,比起给自己建宫殿,他更赞同岳木兰所说的事情。   “这些都是后面的事情。”看着岳木兰泛红的脸,康兆业觉得他本身就跟君子玉是一种人,好笑地看着岳小雅有继续说下去的趋势,“偏题太远了。”   “呵呵,”岳小雅并没有反驳康兆业的话,“这成本低的酒我们要推迟半年,皇上可以命人多酿造一些。”   康兆业点头,他明白,这是个大齐那边一个缓冲的时间,若是一股脑地将两种酒都推过去,把大齐的上上下下一网打尽,狗急了也会跳墙的,要等到那些富贵的人喝惯了这种酒,再慢慢地渗透。   岳小雅离开之时,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皇上,我们要争取的是民心所向,要的也是大齐的百姓,我最希望的是,在还没打仗之前,大齐的百姓就希望大齐打输,好早日过上大康百姓那样幸福的生活。”说完,岳小雅退了出去,留下一脸深思的康兆业。   岳小雅的马车停在岳府,管家就迎了上来,“主子,四皇子和康王世子都在府里?”   岳小雅轻微一皱眉,随后又放开,看来军营里的那些训练对于康梓奕来说轻松得很,不过,即便是康梓奕清闲了下来,负责刑部的康梓涵也不闲的吧?   一走进正厅,就看见康家两位大爷大摇大摆地坐在主位,薛长铭和岳筱辰在下方陪着,四人谁也没说话,各自喝茶,除了自己哥哥有些拘束外,两外三人竟然格外的惬意,果然,混官场的脸皮厚,自家哥哥的脸皮怎么就那么薄呢。 ☆、第85章   “喲,我们的岳尚书回来了,真是让我们好一阵等啊。”康梓奕如今不仅脸上带着不正经的笑容,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快要跟街上的地痞靠拢了,“只是岳大人,你这未免胖得也有些太快了吧。”   “多谢四皇子关心,”看了一眼因为康梓奕将胖字刻意加重而紧张起来的岳筱辰,岳小雅带着如常往常淡然优雅的笑容,在他身边坐下,比起这些人精,哥哥果然还是太嫩了,不过,心里对这两位大爷来这里的目的有些美目眉目了。   “两位百忙之中来这里,不会就是关心我胖与不胖的问题吧?”同样的,岳小雅也将胖与不胖四个字加重,一双大眼睛很是不经意地扫过两人,虽然什么也没看出来,却让岳小雅更加的谨慎起来。   “岳尚书不说,我倒是忘记了,原本我是不忙的,我这百忙可是拜岳大人所赐。”康梓奕笑眯眯地说道,原本他们今日来这里,只是因为梓涵觉得岳木兰身子出了问题,不然,即使是像其他人说的那样,岳木兰现在生活富贵了,所以大吃大喝才会这么胖。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经常注意岳木兰,而康梓涵不同,只要岳木兰一出现,他的注意力大部分都在对方身上,自然能够看出不对劲来,不过,心里担心,他却不想一个人来,所以,这才拉着康梓奕陪同的。   最初康梓奕的试探他自己都并不觉得会成功的,只是有岳筱辰这个从没涉足过朝堂,又没有长辈教导全靠着他自己摸索的人在,他的紧张,两人看在眼里,即便岳木兰的补救看不出一点问题,可就因为这样,让康梓奕确信了康梓涵的担忧,岳木兰胖得太快了。。   “怎么会?四皇子当兵可是皇上同意的,若是四皇子有所不满,大可进宫跟皇上讲。”因为在皇宫时跟皇上讨论得太过激烈,耗费了不少精神,此时岳小雅眉间有着怎么也掩饰不住疲惫,可面对康梓奕,她只能强打起精神小心翼翼地应对。   薛长铭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可眼眸深处划过心疼,恨不得立刻将这两人轰出去,倒是坐在岳小雅身边的岳筱辰,脸上的焦急关切神色越发的明显。。   坐在主位上的两位大爷对视一眼,站起身来,康梓奕笑着说道:“看岳尚书神色间如此疲惫,该多多休息保重身体才是,才是,这样才能更好地为父皇效力,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两人利落地站起来,岳小雅三人自然不可能继续坐着,听着康梓奕的话,饶是岳小雅和薛长铭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等了这么久,真的是关心自己胖不胖的问题?若真是如此,他们这又是闹哪样?这么容易就被打发了,总让两人心里觉得不安。   看着走在前面的两位大爷,三人跟着送客,康梓奕突然对着薛长铭说道:“据说薛将军请一年的假,是为了陪怀孕了的妇人夫人,如今看来,这算不得全部理由,小心父皇知道了,给你一个欺君之罪哦,呵呵?”   那意味深长的轻笑,让岳筱辰有些毛骨悚然,薛长铭倒是没什么变化,声音平静地应对,“不知四皇子这话是从何说起?”   “你做什么!”薛长铭的话还没落下,就被岳筱辰惊吓的声音掩盖,忙侧头看过去,眉头一下子就皱得死紧,脸上阴云密布,拳头也跟着握了起来。   岳筱辰更是脸色煞白,一张脸上就写着两个字,完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世子会突然有所动作,刚刚一抹红影闪过,等回神过来,世子的手指已经搭在了小雅的手腕上。   岳小雅的笑容也僵在脸上,甚至感觉到手腕上传来的冰凉,也没有甩开,她承认,在这一刻,康梓涵这出人意料之外的动作让她也有些发蒙。   康梓奕笑眯眯地看过去,在刚刚两人对视时就达成了默契,由自己跟薛长铭说话,引开他的注意力,梓涵对医术多少有些研究,有没有问题把过脉就知道了,只是,这一开看,康梓奕有些迷糊了,其他三人无论什么样的表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梓涵那一脸震惊,不可置信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康梓涵确实是挺震惊的,怎么会?岳木兰怎么会怀孕了?男人怎么会怀孕?这样的想法把康梓涵吓到了,好在,他从小就跟在康兆业身边,才能够稳住心神,抬头,一向骄傲的脸傻愣愣地看着岳小雅,随后想起另一张脸,这一对比,竟然满满地重合在一起。   是啊,男人不会怀孕,怀孕的一定是女人,所以,即使康梓涵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心还是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岳木兰是女人,这比岳木兰是男人怀孕的事实还有令他惊骇,他觉得他都要快承受不住这个震惊的消息了。   有那么小片刻的时间的停滞,站在门口的众人就像雕塑一般,表情各异。   “梓涵,你没事吧?”还是什么都不清楚的康梓奕最先反应过来,看着康梓涵脸色很是不好,似乎被惊吓得不轻,难不成岳木兰要死了?想到这里,眉心一跳,见康梓涵没有回到回答,准备自己上手。   “你干什么!”康梓涵只是下意识地想要阻止康梓奕的动作,等回神过来,才发现自己的吼叫太过激动和失态了,将搭在岳小雅手腕上的手拿开,干咳了两声,“四皇兄,走了,他什么事情都没有!。”   说完,也不管康梓奕,沉重的脚步却带着急切地离开。   没事才怪,康梓奕是绝对不会相信刚才康梓涵的话,可想着离开是康梓涵那一脸的恍然,担心他出什么事情,忙跟了上去。   看着两人离开,岳筱辰急得都调教跳脚了,从袖口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小雅,你说,世子是不是知道了?”眼巴巴地瞅着岳小雅,只希望得到否认的答案。   “那是自然,”岳小雅点头,看着岳筱辰记得不停地打转的,忙笑着安抚道:“哥哥,没事的,我想他刚才没说出来,之后也不一定会将这事告诉给皇上的。”说到这里,岳小雅自己也有些不确定,   皇上对康梓涵的宠爱她看在眼里,能够让一国之君将他当成亲人一般对待的,两人之间的感情,信任程度都是很高的,。“即便是他告诉皇上又如何?我又没犯法。”   “小雅,你放心,这事交给我,”薛长铭开口说道,他如今担心的并不是其他人会知道这件事情,而是康梓涵对小雅的态度,小雅是男人时就那么明显,如今他知道岳木兰是个女人,肯定会更心动的,还有那个四皇子,虽然他从未表示过,可想着他看小雅的目光,同样让薛长铭觉得不安。   “恩,”岳小雅点头,她如今怀孕了,如今能够将酒的事情处理好就算不错了,腾不出来更多的精力管其他的事情,让薛长铭帮着分担一些也好,“也不用太勉强,尽力而为便是。”   “我知道。”看着小雅的样子,他就知道小雅并不知道世子格外的心思,既然康梓涵自己都没有挑明,他才不会傻的将这件事情告诉小雅,把自己的妻子推给别人。   “梓涵,梓涵,你走慢点。”康梓奕一路追着康梓涵,可他越追,康子涵的脚步越快,这不,很快就到了康王府,下人刚刚行礼,就看见自家主子一阵风似地飘过,随后是书房门啪的一声被关上。   下人们还没反应过来时,四皇子出现,再次行礼,可依旧如主子那般匆匆而过。   书房里康梓涵用力地掐了自己一下,并不是做梦,随后便两手抱着脑袋,傻愣愣地坐在那里,慢慢地消化着那一把脉把出来的震惊消息。   只可惜,他安静的时间并没有太久,外面康梓奕将门拍得啪啪作响,“梓涵,梓涵,”康梓奕声音带着焦急,康家的几位皇子,对于康梓涵的关心,只要不涉及到皇权,都是真心的,特别是康梓奕这个本就无心与皇位的人,加上两人的年纪相差不远,感情也深厚得多。   外面的噪音让康梓涵更加的烦躁,索性一甩脑袋,两个拳头砸在书桌上,“砰”的一声,实木的书桌就这么倒塌,吓得外面的康梓奕心头一跳,“梓涵,你快点开门,不然我就踢门了。”   说完,康梓奕就准备上交,这个时候,门打开了,一身红衣的康梓涵一脸的狰狞,咬牙切齿地说道:“四皇兄,你就不能让我安静一下吗?”   康梓奕完全没有半点尴尬地将抬起的脚收回,“我这不是担心你吗?这天塌下来了,还有我给你顶着,即便我顶不住,不还有父皇在吗?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说给皇兄听听,皇兄帮你摆平,你用得着这样么?”   说完,还特意看了几眼康梓涵那乱糟糟的头发,“若是被父皇看见,宫规够你抄断手的。”   康梓涵上前一步,眯眼看着康梓奕,习惯性地勾起嘴角,露出康梓奕熟悉的骄傲小模样,只可惜陪着他那乱七八糟的头发,让康梓奕内心笑得五脏六腑都快揪成一团了,这样有喜感的梓涵,从长大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了,哎,想到这里,康梓奕倒是有些怀念小时候的时光,多么的无忧无虑啊!   “皇兄,你真想知道。”康梓涵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危险,若是平时,康梓奕肯定会摇头,不过现在,想也没想就点头。   “那好,陪我打一场,”说完,人一闪,再次出现的时候,手里有着一条鲜红的场边,“啪”的一声,甩的那个帅气响亮,既然不能让他安静地想事情,那么,打一场可能会好一些。   “这个,”康梓奕笑着转了转眼珠子,“我这几天身体有些虚,”话还没说完,康梓涵的鞭子就毫不客气地朝着他招呼去,康梓奕惊呼一声慌忙躲开,定眼看着刚刚他所站的地方有一条裂痕,便知道对方来真的,再也不敢放松。   于是,一红一青的两个身影在康王府你来我往,毁掉无数的花草树木,那一招一式都不像是打着玩的,看得小人们一个个心惊胆战,这两个主子都是尊贵的人,哪一个有点损伤他们就得拿命填。   两人开始一刻钟之后,康兆业就得到了消息,不过也只是笑笑,并不紧张,“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完全不担心其中有人受伤。   一个时辰之后,康梓涵和康梓奕两人气喘吁吁地坐在书房里,“怎么样?现在可以说了吧?”康梓奕看着康梓涵脸上没有了刚才的烦躁,开口问道,随后就见康梓涵脸上一僵。   “你确定你想知道,不后悔。”这么剧烈活动了将近一个时辰,康梓涵是真的冷静下来了,虽然依旧震惊,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面对岳木兰,可也没有最初的恍然不知所措。   至少现在他并没有打算将这件事情告诉给康兆业,不过,康梓奕嘛,既然他自己凑上来的,告诉他也无法,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四皇兄还能不能扯出他那不正经的笑容。   “你这不是废话,”康梓奕喝了两杯水之后,才让自己的呼吸平缓下来,“不然我真那么无聊,陪着你胡闹。”   “那你就听好了,”康梓涵在确认四周没有下人之后,才开口说道:“我今天给岳木兰把脉,他怀孕了。”说着这话时,康梓涵的眼睛一直盯着康梓奕,高傲地脸上带着他一向不屑于顾的笑容。   于是,如康梓涵所料的那样,康梓奕有片刻的呆傻,“梓涵,你说什么?”难不成是刚才打得太厉害,出现了耳鸣,甚至伸出两手,扯了扯自己的耳朵,才开口问道。   “四皇兄,你并没有听错,仔细想想岳木兰这个名字,以你的脑子应该很快就想到的。”康梓涵其实也是在刚才提起岳木兰时,才猛然发觉,她这个名字的问题。   “木兰,”康梓奕琢磨了一下,结合着刚才梓涵的话,眼睛猛然睁大,蹭得一下站起身来,随后又坐下,“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话虽然是这么说着,康梓奕发觉,那仅有的几次与岳木兰的相处,仔细想来,她说的好多话,其实都不是他们所想的那个意思。   “所以岳木兰说他喜欢男人是真的喜欢男人?”康梓奕开口问道。   “你说呢?”看着康梓奕的模样,他觉得心里平衡多了。   “不对,我还是不能相信,若是岳木兰是女人,那么她,”康梓奕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她就是岳小雅,我承认丞相府的姜月凌和陶月辉都很出色,可比起岳木兰,他们总差一点,那她怎么会那么厉害?”   “这个我怎么会知道!”康梓涵摇头,他也才知道不久,认真地告诉康梓奕这个事实,“无论我们有多接受不了,心里有多少疑惑,四皇兄,这都是事实。”   “你先别说话,我得冷静冷静。”康梓奕摆手,一个人皱着眉头坐在那里,那模样,让康梓涵有再次揍人的冲动,好吧,想到自己刚才的感受,他并没有打扰。   于是,两人就默默地坐在书房里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而外面,下人们小心翼翼地收拾康王府,时不时隔着老远看一下书房那边,担心那里面的两位主子再出什么大乱子。   “我还是想不通,她这是为什么?还有若是一个女人,她怎么就那么能干聪明?别说是遗传,她那个哥哥才算是正常的。”越想脑子就越乱的康梓奕开口问道。   “我怎么知道,”康梓涵皱着眉头,不屑地看了一眼康梓奕,没好气地说道,完全不承认自己的脑子里也是一团乱麻。   “我就是怎么想都想不通。”康梓奕十分纠结地说道,两人不知道,即使是早了他们好些天知道这件事情的李东冉两人,到现在也还是他们这一副状态,只不过,时间一久,再加上他们忙碌,于是便将想不通的事情丢开了。   “那就不要想了,反正这是事实。”康梓涵颇有些气磊地说道。   “不过,”康梓奕突然笑了出来,弄得康梓涵莫名其妙的同时,还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喂,我可没疯,这点小事情怎么能够难得到见过大风大浪的我,我可不像你刚刚那样没用,魂不守舍,把自己的脑袋弄得跟鸡窝似地。”   “哼,”康梓涵不自然地冷哼一声,随后更加鄙视地看着康梓奕,站起身来,拿起一边的铜镜,走到康梓奕面前,满脸嫌弃地说道:“你自己看看吧,真难看。”   “啊,”康梓奕将自己的脑袋往铜镜歉意凑,这个脑袋比鸡窝还乱的人是自己吗?他刚刚有那么震惊,纠结吗?“呵呵,”快速地用手见头发理顺一些,“梓涵啊,咱们就别理会头发的事情了,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纠结,真正该担心的是薛长铭他们。”   康梓涵一想就明白过来康梓奕的意思,将铜镜仍在一旁,就近坐了下来,“也是,我们就等着他们上门,到时候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就是了。”   “可是,梓涵,父皇那里。”康梓奕突然意识到岳木兰是女人对他来说或许是件好事情,只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康梓奕不愿意去深究,但是就父皇的角度,堂堂的户部尚书是女人,他能够想象,父皇到时候会是怎样的表情,比起他们,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再想着朝堂上的动静,恐怕会沸腾起来。   想到这些,康梓奕在担心岳小雅的同时,想到那样的场面他就忍不住激动起来。   “等到岳小雅生完孩子,做完月子再说吧。”康梓涵想了一下,开口说道,“这也没几个月了。”   兄弟两就这么左等右等,终于,薛长铭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出现,“薛长铭,你好大的胆子,欺君之罪是要掉脑袋的,身为大将军的你竟然明知故犯。”康梓奕一本正经起来,还是很有威严的。   好在无论这个四皇子用什么面孔对着他,薛长铭从来就没有掉以轻心过,对于康梓奕知道这件事情,他并不觉得意外,毕竟康梓奕今天就在场,康梓涵就算要瞒过他也不容易,“我从未说过小雅是男子,木兰只是她的字而已。”这是两人最初就商量好的,所以,即便那些误会都是岳木兰给他们的,在这件事情上,他们并没有让人抓到错处。   “为什么?”这是康梓涵最想知道的。   “小雅有洁癖。”薛长铭给出的答案是跟岳小雅一样的,将自己第一次见岳小雅的事情有选择地说了出来,“小雅说了,她一辈子有一个丈夫就够了,多一个她都觉得恶心。”   因为岳小雅的影响,在捍卫自己的妻子不被别人欣赏这件事情上,薛长铭是同样的坚定,当然,他更想通过这次的谈话,直接将这两个情敌都消灭。   “是吗?”听到这话,康梓涵眼里的黯然怎么也掩饰不住,不过,康梓奕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薛将军可真是幸运,你应该清楚当初你和岳小雅的圣旨是怎么来的?”   “岳小雅之所以认定你一个丈夫,也仅仅是恰好那圣旨上是你的名字,若是换做其他的任何人,我想她也会这么做的。”   不得不说,康梓奕嘴巴毒,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就切中要害,这也是薛长铭心里唯一的一根刺,越是和小雅相处,他就越是被吸引,如今是整颗心都放在了她的心上,只是。   “只是,若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得到你这样的待遇,那么也就说明,”康梓奕笑着站起身来,“你对于岳小雅来说跟普通人并无差别,你深陷其中,她却只是因为圣旨无法反抗而已。”   薛长铭动了动嘴,两手握紧,并没有说话。   看着薛长铭这个样子,康梓奕笑了,“我貌似还记得,曾经的岳木兰为了这个二品官,不仅流汗还流血,薛长铭,若是那圣旨上的是任何一个皇子或者世子,她根本就不用这么辛苦,因为她想要的一夫一妻,我们就能给她,而你却不能,所有的一切都是岳小雅一个女人在努力奋斗,那么,如此,薛长铭,你又在我们面前炫耀什么呢?” ☆、第86章   康梓奕看着薛长铭阴沉的脸色,不愉的眼神,带着他独特的不正经笑容,回到原先的座位,端起一边的茶水,轻呡一口,随后动作优雅地放了回去,期间并未发出任何声音,显示着绝佳的礼仪同时提醒着他身份的高贵。   这期间,康梓涵端着一张冷傲的脸,冷眼在一边看着,并没有插话,他很清楚四皇兄说这些话的意图,更明白若是皇叔知道岳木兰竟然是个女人,她能力摆在那里,皇叔肯定会继续重用,不过,除非岳小雅唯一的丈夫是姓康的,否则,以他的了解皇叔肯定会搅局的。   当然,他也不能否认,四皇兄这样的提醒也是别有目的的,想着剩下姓康的未婚男子只有他和四皇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虽然四皇兄说的都是事实。可他也因为自己的私心并没有开口,若是薛长铭因为四皇兄这话就动摇了,那么在皇叔面前肯定会不堪一击,这样的男人又怎么配得上岳小雅。   在康梓涵看来,这样做并没有错,若是岳木兰是男子,他可能会因为康王府的名声而压抑自己,但如今得到的消息却是对方是女子,自己想要的若不去争取,永远都不可能会得到。   薛长铭承认自己被康梓奕这么说得心里很是难受,沉默了许久,再次抬头看着康梓奕的时候,脸上带着他狰狞的笑容,房间里的另外两人不难发现,他的笑意直达眼底。   “四皇子,我承认你说的都是事实,”不得不说,四皇子很厉害,就自己这样心性坚定之人,都差点被他影响,想到后果,薛长铭更是吓得一身冷汗,若是自己真的将四皇子的话听进去了,那么之后与小雅相处必定存在着疙瘩,小雅那么聪明敏感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   如果自己的心存疑虑让小雅失望了,那必定会影响到两人这些日子以来建立起来的感情,甚至温馨幸福的生活将一去不复返,到时候,才会让别的男人有机可趁,特别是眼前这两个。   深深地看了一眼康梓奕,他现在总算明白,为何皇上之前最喜欢的便是这个四皇子,瞧瞧这阴谋,信手拈来,想到这里,眼神坚定起来,“不过,小雅现在是我的妻子,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孩子,这也是事实。”   康梓奕魅力十足的眼眸一闪,“是吗?原来薛将军要的不过是一个妻子,一个孩子而已,是不是我也可以这样认为,若是皇上给你的指婚圣旨上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就算不是岳小雅,你也无所谓。”   陷阱,这绝对是陷阱,薛长铭脑门再次冒出冷汗,他觉得和此时的四皇子说话就跟皇上说话一样,压力好大,累得不行,还必须得小心应对,他几乎可以肯定,若是自己敢点头,小雅恐怕会在第一时间听见这话。   “那只是四皇子你假设的事情,实际上并不存在,圣旨上指婚的两个名字只有薛长铭和岳小雅。”薛长铭说着这话口气不好,语气也很生硬,心里更是窝火,明明是他将这事揽在身上,想要不着痕迹地解决两个情敌,如今看来,自己太大意情敌了,刚刚差点就被情敌跟消灭了。   于是,在关系到自己妻子的问题上,而且对方明显打了歪主意,薛长铭能够忍住不动手,已经是看在两人一个是皇子一个是世子的份上。   “呵呵,”听到薛长铭这么说,康梓奕笑了,“你说的没错,之前的指婚圣旨是事实,可这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康梓奕这个笑容,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薛长铭看了看康梓奕,再看了看康梓涵,忽然明白,这两人恐怕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的,也是,小雅那么优秀,谁能不心动,不过,他们至于小雅什么都不是,自己可是小雅的丈夫,怎么能退缩。   “想要进薛家的门,不但要经我同意,最主要的是,小雅有洁癖,只要不是她接受的人,稍微一碰她,她都会吐的。”   到了此时此刻,薛长铭总算想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关键还是在小雅身上,可他清楚的记得,小雅曾经说过的话,只要他情不变,她便心不移,那时的小雅,很是认真地说着这话,态度就像是誓言一般的虔诚,他真是傻了,才会和这两人在这里争论。   只要小雅心里没有这两人,他们做什么都没用,自己只要好好地对小雅就行了,像今天的事情就是多余的,当然,还有一种情况,若是小雅心里有了别人,那就是他做再多都没有用,而他是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康梓涵和康梓奕被薛长铭那真正炫耀的话弄得心里很是不舒服,“是吗?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想通之后的薛长铭很快就告辞,离开的脚步似乎比来的时候轻松了好多。   书房内,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康梓涵和康梓奕都沉浸在自己的意识里,好久,康梓涵才抬头,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康梓奕,“四皇兄,你对岳小雅?”他不是傻子,四皇兄从来不管闲事的,今天竟然拿出了好久都没有见到的气势,若是说全是为了自己,康梓涵是不信的。   “就是你想的那样,是有些好感。”康梓奕略微带着点茫然,不过,还是承认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注意到岳木兰的,是他大大方方承认自己喜欢男人?还是明明有洁癖却依旧在如乞丐的难民堆里待上好久,之后吐得昏天暗地?还是后来被他展现出来的才能所折服,被他自信的笑容所感染?康梓奕其实自己都不太清楚,非要找出个理由来,这只能说皇家之人要动心实在是太难了。   “放心,我比你理智得多,好感并不等于心动,也不等于喜欢,更别说像你那么傻,一头就陷进去了。”康梓奕调笑地说道,跟刚才完全咄咄逼人的样子简直就是两样。   最终两人默契地没有将岳木兰是岳小雅的事情告诉给康兆业,不过,两人也在心里制定了又一个半年的期限,若是半年后康兆业还不知道的话,他们一定会想法让他知道的。   薛长铭回到将军府,有些急迫地去了主院,看着正在小花园内散步的岳小雅,一瞬间就笑了,被康梓奕挑动得略微有些不安地心平静下来,上前,默默陪着她转圈。   “怎么样?”过了好一会,岳小雅才不是很在意地问道。   “不清楚,”薛长铭这才发觉,自己刚才只顾这应对情敌,正事竟然没有提起,颇有些郁闷地说道。   岳小雅有些诧异地挑眉,“这怎么说?你去不是专门为了这事吗?”仔细地看着薛长铭的表情,“有心事?”   “恩,”薛长铭倒是爽快地点头,扶着岳小雅在一边的凉亭坐下,他虽然不会因为康梓涵和康梓奕两人对小雅的态度而做多余的事情,可他也绝对不会提醒小雅,有另外两个优秀的男人对她有意思,他薛长铭即使不是康梓奕的对手,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看着薛长铭犹犹豫豫,时不时拿眼角偷看自己,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模样,岳小雅被逗笑了,“有什么事情直说就是了,吞吞吐吐像什么男人?小心孩子笑你。”   “小雅,我说如果,我是说如果,”薛长铭用力地强调了这个前提条件,“当初皇上给你赐婚的对象不是我,你也会嫁吗?”天知道薛长铭问出这句话需要多大的勇气,整张脸都憋得通红,问完之后,一双不大的眼睛紧张地瞅着岳小雅。   “恩,”岳小雅用右手手背支起下巴,看了一眼薛长铭,就将视线集中在不远处的桃花树上,“这个,不太好说。”   呃,不太好说是什么答案,不就会还是不会两种吗?   “其实,跟你成亲之前,我已经让哥哥四处打听你了,好在你人品不错,我才决定嫁的。”岳小雅现如今想到刚刚来这里时候的事情,有些感叹,到如今,都有些佩服自己强悍的适应力,她想,无论她之前的亲人能不能看到,她都要好好地认真地活着。   “若是我人品不行的话。”薛长铭吞了吞口水,心想,以后他还是少跟岳筱辰斗嘴,多少让着他点,原来他能够娶到小雅,岳筱辰还占这么大的功劳。   “你说呢?”岳小雅瞥了一眼薛长铭,若真是个渣男,虽然麻烦一点,但她肯定会想到悔婚的办法,好在她的运气不错。   薛长铭沉默,从小雅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来答案了。   “我不知道你出去受了什么刺激,不过,以后不要再问如果这样根本就不存在的问题,”岳小雅开口说道:“我们在一起,孩子都有了,再说这些就矫情了,我们既是夫妻又是家人,可无论哪一样,都是一辈子的事情。”   “恩,”薛长铭点头,他能感觉到小雅对自己很好,虽然说不一定超过岳筱辰,可也绝对是并列的,若是真让他问,小雅,你爱我么?或者他冒出一句,小雅,我爱你,一想到这样的场面,薛长铭不是被羞死,就是被冷死。   “这本身就是个傻问题,如果的情况是不存在的,而我是真是的坐在一旁边,你明白吗?”想到这男人可能受了刺激,岳小雅又多说了一句。   薛长铭再次点头,这一次更加用力,实际上此时的他是满心的幸福,所有的不安和纠结在这个时候都消失了,他本身就不是个浪漫的人,跟不习惯将感情挂在嘴上,看看小雅,再看看她凸起的肚子,还是踏踏实实地过日子最实在。   康梓奕和康梓涵的事情似乎就这么过去了,岳小雅的生活依旧处于半闲半忙的状态,等到邓家轩和李东冉上手之后,她闲的时间多了起来。   又过了半个月,“老大,我们之前按照你的计划,给大康前十的富商,大齐的几家经常来往大康的商家都发了户部的帖子,如今他们的当家人都已经到了康城,你看什么时候可以见见他们。”   岳小雅略微沉思了一下,“五天之后,让他们拿着帖子去户部,那边的人会将地方布置好,到时候我也会过去的,”一听岳小雅会去,邓家轩和李东冉都安心下来,两人虽然知道岳小雅的全部计划,不过,关键时刻的到来,他们还是不由得会紧张。   “不过,我的身体你们知道的,不易劳累,所以,主要还是你们负责。”两人点头,表示他们明白。   送走两人,“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见薛吉点头,岳小雅仰头笑看着天,“计划已经开始了,我们就等着看整个康齐大陆都为之震动疯狂吧。”   因为岳小雅这边确认了时间,康兆业便命人将一坛坛白酒送入户部库房,并且派专人守着,整个户部是内紧外松,时间越是接近,他们越是忙碌,混在朝堂上的人也知道户部在办一件大事情,可究竟是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   姜月凌曾经因为好奇问过姜皓文,得到的是姜皓文这个丞相都不知道的答案,心里微微有些失落,看来这岳木兰一上任就得到皇上的重任。   “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姜皓文如何看不出自己儿子的心思。   “你应该明白,如今的兵部不比以前,事情很多,你身为兵部尚书,务必要好好处理,多用些心,有时候一个不小心的错误可能犯下的是弥天大祸,越是高位,就越是需要谨慎行事。”   “还有,既然皇上让保密的事情,就一定不要去打听,也不要去好奇,为人臣子,只需记住忠心二字,该你知道的皇上定是会让你知道,否则,只会惹祸上身。”   一听姜皓文这么说,姜月凌很快就放开了,虽然他才当这个官没多久,可他却明白有多辛苦,不仅仅是事物繁多,更重要的是与大臣之间的交往,累心得很,这让他更明白也更能体姜皓文这些年的不易,对于姜皓文的话,倒是比之前更加用心地牢记。   五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岳小雅早早地换了宽大的男装,带着薛吉和薛祥去了户部,到的时候,邓家轩和李东冉都已经到了,两人眼底有明显的青色,现在想起来,他们两个这些日子真是很辛苦。   宽敞的地方,紧闭的房门,皇上特意派来的守卫拿着大刀三步一人五步一岗地站着,这样肃然的气氛让进入户部的富商一个个都面色凝重,脚步沉重起来,有的甚至在想,难不成是国库已经空虚到入不敷出的地步了吧?所以才会把他们这些有钱的富商聚集起来,向他们家族勒索银钱。   只是他们没有听说大康发生什么天灾*,国库的银子又用到哪里去了?   当然,也有两个是意外的,即使是此时的户部看起来气氛很是不好,邓富贵和岳筱辰两人两双眼睛依旧滴溜溜地转过不停,心里的喜悦使得他们的一双眼睛亮得很,不由得发出无声地感叹,这就是儿子,妹妹上任的地方,啧啧,好气派啊。   心思沉重的数人并没有发现这两个异类,不过,即使是发现了,他们也没有完全没有心情理会,脚步默契地停止在有着两排密集侍卫守着的道路前,看着十米远处大开的两扇门,在他们眼里,那仿佛就是地狱之门。   “诸位,请吧。”身材魁梧,面目冷硬,眼神凌厉的侍卫头头神出鬼没地冒出来,吓了众人一跳,不知是不是他们的错觉,听到耳朵里的声音怎么都感觉有些森森然,所以,看向那侍卫的目光仿佛对方是地狱里冒出来的勾魂使者一般,充满了恐惧。   倒是弄得那侍卫有些莫名其妙,等看着那群商人一步一步宛然赴刑场般地走进去,才摸了摸自己的脸,他长得有那么恐怖吗?   与外面一样,宽敞的屋子依旧每个一段距离都站着一个带刀侍卫,众人看着他们面前排得整齐的桌子,就像是参加科举一般,每个桌面上都贴着一张写有名字的纸条,这些人中,邓富贵和岳筱辰是最先找到自己的位置,也是最先入座的。   其他人有些犹豫,可看着站在一边的侍卫,也都慢吞吞地坐下,无论他们对有钱,在皇权面前,都只有低头的份。   右边小屋内,岳小雅看着有些激动的两人,“你们两,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我已经确认了很多遍。”昨天晚上睡不着,又担心今天会出错,邓家轩还特意来回预演了好几遍,今天早早地来到户部,拉着李东冉实地再重复了一遍,“不过,老大,你可不能走,若是万一出了意外。”   “乌鸦嘴。”李东冉和岳小雅同时说道,不过,不难看出,两人的心情此时都是不错的,“放心吧,我不会离开的,就算出了什么事情,我都会给你们兜着的。”   “恩,”两人齐齐点头,趁着下属将酒杯一一放到那些富商面前时,走了出去。   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白玉般的小酒杯,那些富商的脸色更加不好了,难道真的像他们所猜想的那样,皇上准备对他们下毒?再抬头,上面竟然多了两个穿着官府的年轻人,邓富贵一看见自己的儿子,眼睛再次亮了。   只见邓家轩和李东冉并排与那些富商面对面地坐在前面,邓家轩凭着他的一张娃娃脸,亲切可爱的一笑,立刻让在场的商人们放松不少,略微地寒暄了两句,接着便笑着进入主题。   “想必大家也好奇,为何朝廷会将你们召集到这里,诸位看着这些侍卫也不用紧张,只是因为此时事关重大,才不得不如此。好了,废话我也就不多说了,来人,给诸位上酒。”邓家轩一句话,让好些人脸色惨白,这就开始下毒了,也不知道这毒有没有解药?   随后,刚刚给他们发酒杯的四个下属官员,一人拿着一壶酒,一人一排,给他们将酒倒上,顿时,整个宽敞的屋子酒香四溢,岳筱辰和邓富贵两人端起杯子就品了起来。   哭丧着脸的其他人一看,乐了,有人抢着死,他们没道理阻止啊,于是,所有人的眼睛都巴巴地注视这两人,等到酒杯空了,邓富贵和岳筱辰才惊觉他们成为瞩目的对象。   “这么好的酒不喝,你们盯着我们干什么!”邓富贵看着那些官员竟然敢不给自己儿子面子,倒了酒你们都不喝,太不识抬举了,有些生气地说道。   “你没事?”有个胆小的商人小心的问道。   “我有什么事!”邓富贵瞪了那商人一眼,众人脸上都有些讪讪地一笑,感情之前都是他们多想了,放下心来,被酒香勾引的众人正准备品尝。   “呵呵,”阴沉沉的笑容令众人冷得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声,抬头一看,只见刚刚一直没有说话的年轻官员脸上带着阴险十足的笑容,让他们不由得心一寒,随后无限地往下沉,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着,这人有些可怕,完全没有那说话的官员那么可爱可亲。   李东冉媚眼冰冷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看着他们一个个背脊挺得笔直,对于这个效果他还是挺满意的,“感情你们以为,本官将你们召集到这里,就是为了一杯毒酒。”   平静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让在场的人心口一紧,不妙啊,他们刚刚表现得太明显了,特别是问邓富贵话的那个商人,此时已经在抖动了,能够做到这样地步的商人,即使胆子小,脑子却不笨的。   那胆小商人明白,既然召集他们有事,既然不是他们想的那样杀人灭口勒索钱财,那么这个说话刻薄的官员就一定不会将他们全都处置了,法不责众,不然谁来办事。   可还有一句让他想死的话,那就是杀鸡儆猴,很显然,刚刚他们的态度得罪了那位不好说话的官员,自己最有可能变成那只被杀的鸡,想到这里,那商人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光,他怎么就傻的直接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第87章   看着在场的商人脸色都很是不好,眼里甚至带着惊惧,李东冉阴险的笑容变得冰冷起来,嘴角勾起性感漂亮的弧度,嘲讽地看着这些人,“你们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朝廷若是真有意拿你们开刀,还需要这么麻烦吗?”   这么一句话就让那些胡思乱想的商人心中透亮,又想起户部送来的帖子上有着皇上的印章,若是皇上真要对他们下手,根本就用不着这么劳师动众,他们即便是富可敌国,可若是要与朝廷对抗,无疑是以卵击石。   想通这一点,再看着邓富贵和岳筱辰依旧好端端地坐在那里,更加肯定这一切都是他们多想了,陆陆续续地端起酒杯,先是轻呡了一口,那入舌的清香,甘冽醇香的酒味瞬间弥漫整个味觉,令人精神为之清爽,甚至已经有人闭上眼睛一副很是享受回味的模样。   只是,一小杯酒毕竟没有多少,等到再三确认这样的美酒确实存在而非他们做梦时,属于商人的眼光,让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许多的金银在眼前飘荡,心里不由得开始了灵活的算计,不过,到底还知道这里是户部,面上虽然褪去了刚刚的恐惧,却也没有大咧咧地将喜悦激动之情表现在脸上。   等到时间都差不多时,邓家轩这才笑着说道:“想必大家明白请诸位来这里的真正原因了吧?没错,这酒是朝廷最新酿造出来的,在户部的库房如今已经有不少的存货。”   一听邓家轩这话,众人的眼睛都是一亮,既然请他们来这里,自然是想他们拿出去卖的!虽然这酒是朝廷出产,想必他们的利润也不会太多,可他们更加明白,若是这酒别家有,自家没有,那么对他们家的生意无疑是一个打击,钱会少赚不说,恐怕在商场的地位也会急剧下降。   “诸位也不用着急,既然给你们发了帖子,自然就会有酒让你们卖,”邓家轩的笑容亲切地让人完全没有防备之心,再加上有刚刚李东冉的对比,这些人自然更加地想听邓家轩说话。   “朝廷将这么好的酒交给你们卖,自然是相信你们有这么能力,也有这个实力,你们刚刚也品尝过了,应该明白这酒的价值,赚钱是一定的,但是。”邓家轩这两个字一落,众人的心就跟着提了起来,“朝廷也有朝廷的打算,所以,也是有一定的条件的。”   众人点头,这早在他们意料之内的,而他们也明白,接下来说的才是重点。   “这种酒在大康境内,无论是康城,还是其他的偏远地方,都是统一的价格,一百两一瓶。”邓家轩笑着说道。   对于这酒的价格,众人没有意见,不过,他们弄不明白为何要将价格统一。   “当然,你们从朝廷拿酒是七十五两一瓶。”邓家轩的话让众人的脸色好了起来,“大康之外,也就是大齐,”说着将视线集中在右边的大齐商人身上,“你们在大齐卖的价格是一瓶三百两,从朝廷拿酒是一瓶二百五十两。”   对于这样的差别待遇,很奇特的是,两个国家的商人都不觉得奇怪,仿佛是理所当然一般,朝廷的事情他们一般只在心里想想,至于想到多少,就要看各自的能力。   “今天不会让你们将酒带回去,朝廷会负责将这些酒分发到各州府,能那货的时候自然有人上门通知,”邓家轩笑着说道:“我要说的最后一点便是,这终究,无论是在大康还是大齐,都必须在五十天之后才能够卖,在这之前,凡是有关这酒的事情,无论大小,只能你们自己知道,若是没朝廷查出有人泄密,呵呵。”   邓家轩一张可爱的笑脸,威胁似地冷笑两声,可那些商人虽然觉得邓家轩可亲,却也不敢不信他的话,得罪朝廷,只有死路一条。   邓家轩说完,接着就是李东冉,“这酒的价值就摆在那里,会赚钱谁都知道,可朝廷送上门的钱也不是那么好赚的,如若发现有兑水,或者卖假酒的,只要在你们名下的店铺查出,无论你们知不知道,有没有参与,只要一被查出,就洗干净脖子等着掉脑袋吧。”   一听李东冉的话,众人便觉得脖子凉飕飕的,想着那一瓶二十五两的利润,忽然发觉无比的烫手,当然,因为这是朝廷的酒,即使给他们胆子,也不敢造假的。   “等会户部会给你们发一个牌子,是朝廷指定你们能卖这种酒的凭证,所以,除了在场的诸位,谁也没有资格卖这种酒,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李东冉眼睛一眯,众人连忙点头。   他们当然明白,意思就是,他们不能将这种酒交给别人卖。   之后,李东冉又严肃地说了好些他们应该注意的事情,强调了朝廷开出的条件,最后,才发给每人一张契约,上面的条条款款一清二楚,限制条件很多,不过,等看完之后,他们会发现,就一个意思,好好的老老实实地卖酒,卖一瓶赚一瓶,不要动其他的心思。   签字的时候,众人的心情矛盾的很,欣喜能经手这么好的酒,却有担心,稍有不慎,恐怕就是万劫不复,祸及子孙。   等到将这些人送走之后,邓家轩和李东冉两人都长松一口气,“很好,你们两个一个黑脸一个白脸,配合得相当默契,我看着那些商人什么话都不敢说。”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三人都十分开心,“真的吗?老大,这可是我想出来的。”邓家轩笑着说道。   李东冉暼了一眼邓家轩,默默地转头,他才不跟小孩子计较,虽然他也觉得刚刚说得挺痛快的。   “接下来的事情你们知道该怎么办了吧?有朝廷做后盾,我想他们没有那胆子阳奉阴违。”岳小雅站起身来,见两人点头,满意地说道:“那么,接下来没什么大事,就不要来找我了。”说完,在两人的傻眼下十分潇洒地离开。   朝堂上的人都知道户部在办一件大事,可是,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他们依旧没有半点的头绪,主管户部的人还是不上朝,平日里更是很难看到人影,好些消息灵通的,倒是知道一批商人进入户部,两个时辰之后才离开的。   他们本以为这就是大事,其他各地的富商他们不知道,可康城里的,依旧如常地做着自己的生意,没有半点变化,倒是弄得更加糊涂了。   三位皇子也在心里琢磨,不过,他们倒是沉得住气,康兆业不说,他们便不问,圣旨连私下里的其他小动作都停止了,看到这些,康兆业满意地笑了。   就在朝堂上众人疑云重重之时,岳小雅倒是静下心来安心养胎,有着薛长铭陪着也不显得无聊,不过,似乎上天看不惯岳小雅这么清闲,于是在她的肚子一天天地大了起来的时候,,夏天的炎热也像她极其猛烈地扑来,这对于岳小雅来说就是一种折磨。   去年还不觉得没风扇,没空调的日子难过,可如今有些笨重的身体,加上今年似乎比往年热得多,岳小雅只要稍微一走动,都会满头是汗,浑身黏糊,本来就烦躁的心因为洁癖就更加受不了,恨不能一天全都待在浴桶里。   为此,薛长铭和岳筱辰两人都是花了大把的银子在买冰块的事情上,岳府是新建的,当初建的时候天气凉爽,压根就没有想到要建冰库,而如今的将军府是之前分出来的一半,冰库并不在其中,这还是两口子的第一个夏天,即使现在想到建冰库也来不及了。   只是,要买冰块并不容易,小户人家根本就没有冰库,大户人家有也是留着自己用,他们根本就不缺那点银子,所以,冰块并不好买。   人工制冰岳小雅倒是会,可她每天忙着跟炎热抗争,稍微凉快一点就在睡觉,哪里有心思弄那玩意。   直到康梓奕和康梓涵知道这事,每日派人送来不少冰块,才缓解下来,薛长铭即使心里不想接受,一想到小雅惹得难受的样子,他也就忍了下来,倒是这天丞相府也送来冰块,不仅仅是薛长铭惊讶,岳小雅和岳筱辰都被吓到了。   岳筱辰更是黑着脸,请来大夫,让人将冰块里里外外地检查一遍,发现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后,疑惑的同时,说了这么一句话,“肯定是不安好心。”   岳筱辰对丞相府的反感,薛长铭和岳小雅都是深有体会的,不过,他们也能理解,即使姜皓文是岳筱辰的大爹,即使康芯芸是岳筱辰的亲娘,可他的那些遭遇落在谁身上也不会对丞相府有好感的。   这天晚上,岳小雅平躺在床上,脑袋放在薛长铭的腿上,看着坐得笔直对着自己摇着扇子的薛长铭,这是夏天到来之后,每天晚上薛长铭都会做的事情,“你说,这姜皓文到底完的是什么把戏?”   姜皓文这一出还真把她弄糊涂了,即使上次的下毒时间与他们兄妹两并无关系,可却是将两方敌对的关系从暗处抬到了明处,自己虽然得到皇上的重用,但她还没有狂妄到认为现在的自己已经让姜皓文产生了危机感,恨不能处置后快,当然,她更不会傻傻地认为久居高位的姜皓文会白痴到想用这一车冰来修补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更加不相信姜皓文不清楚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的道理,虽说从她来这里之后,姜皓文这个丞相一直都表现得很是低调,即使是他儿子被陶月辉和自己在科举的时候被压制,都没有任何的行动,可从少数几次见到姜月凌,那惊人的成长速度,她便明白,这背后教导之人恐怕就是姜皓文。   再有,她始终没忘记,刚到这里的时候,姜皓文看他的眼神,所以即使到现在,她对姜皓文请旨让自己嫁给薛长铭,还有那次自己差点被下人强了的事情,心里都存在着疑惑,这样不算很是高明的算计,若是用这个世界男人的智商来衡量,真的不太像是一个稳坐一国丞相之人的手笔。   “你相信他是好意么?”想不通的岳小雅问薛长铭的意见。   薛长铭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又接着扇,“好了,小雅,你不要想太多,无论他是好心还是别有目的,至少那些冰块是没有问题的,明日我让薛意送些回礼就是了。”   “恩,”岳小雅点头,眉头却依旧皱着,“可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该睡觉了,”薛长铭无奈地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论他是什么意思,你如今都该睡觉,好好养身体,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就是了。”   一听薛长铭这么说,岳小雅也就不再纠结了,她可不想剩下个小老头或者小老太太来,心以平静下来,随着刚刚合适的威风,眼皮就跟着沉重起来。   不仅仅是岳小雅这边在犯迷糊,陶景明也很是不明白姜皓文此举是何用意?于是,拉着陶月辉在书房讨论,陶月辉有些无奈,自从自己的任命下来之后,父亲的心情就没有好过,又一次他甚至在不经意间听见父亲竟然在抱怨皇上有眼无珠,吓了他一身冷汗,这话要是让其他人听到,那还得了。   当然,为了父亲的面子,他并没有当场拆穿,可看着越来越急躁的父亲,他决定在兵部的事情上手之后,他也打算好好跟陶景明谈谈的,如今时机也正好。   “肯定有什么阴谋,月辉,你还是小心一点。”陶景明拉着陶月辉的手很是忧虑地说道,“如今姜月凌刚好压在你头上,你的忍忍,先让他得意一段日子,总会有翻身的机会,千万不要被他抓到把柄,否则,他一定会把你往死里整的。”   “父亲,你多心了,”陶月辉无奈地说道,虽然对于皇上安排的职位他心里也有些不满,姜月凌压在他头上更让他难受,可这些并不会让他昏了头脑,再说,兵部侍郎的职位也并不算低。   陶月辉不想告诉陶景明,姜月凌非但没有得意,反而在为人处世方面更加的精明和稳重,他有猜到是姜皓文的教导,可又能如何,谁让自己没有一个那样厉害的父亲。   只是这些他都不能够告诉父亲,因为他明白父亲对一直压在他头上的姜皓文有多恨,甚至上次不惜用伤害自己的法子也想要除掉姜皓文父子两个,想到这里,陶月辉心里就有些黯然,他真是不知道,若是没有岳木兰,他和姜皓文父子一起死掉,父亲是开心自己终于打败了姜皓文多一些,还是伤心难过自己的死多一些?   这个问题自从陶月辉醒来之后就在反复地想着,可他却不敢真正地问出口,怕父亲说出他不想听到的答案,又怕父亲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自己又不愿意相信,所以在面对陶景明的时候,矛盾的他心里多少还是生出了隔阂,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如今对于针对姜皓文父子的事情也没有往常那么热衷。   有时候他甚至在想,比起其他家父亲是三爷的公子,他其实已经幸运太多,即使自己心里嫉妒姜月凌,其实冷静地想一下的话,相比起岳筱辰他们,姜皓文父子从来就没有亏待过自己和父亲,就是在兵部,姜月凌也没有因为他之前的针对而公报私仇。   正因为这么想,让陶月辉自己都有些迷茫,他想这真的是他想要的人生嘛?若是没有父亲的仇恨,他是不是会活得更轻松自在一些?   对于这样的疑惑,陶月辉也只是在心里想想,他清楚,无论怎么样,他和父亲都是绑在一起的,所以,看着越发焦躁的父亲,他便想,即使父亲在仕途上不能帮自己什么,只要劝着他不妥自己的后退便可以了。   听着陶月辉淡淡的回答,陶景明顿时睁大了眼睛,情绪也有些激动,“我多心,怎么会是我多心,姜皓文那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指不定想着什么馊主意对付我们父子两呢。”   陶月辉知道,要改变父亲对姜皓文父子的态度,恐怕比杀了他都难,于是,便略微沉思了一下,开口说道:“父亲,姜皓文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用心,你想想,明明我是状元,而姜月凌只是排在前面而已,为什么皇上赐给他的职位比我高?再有,月影的身份明明比月华要高,为什么皇上要赐下那样的名字?”   陶月辉的话简直刺中了陶景明的心头伤,“哼,还不是因为姜皓文是丞相!他妹妹是皇后!”   “不是的,父亲,”陶月辉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站起身,开口说道:“皇上是明君,这件事情谁也不会怀疑,可是,皇上也是个人,他也有自己的喜好,父亲,母亲去皇宫闹那几次,已经惹怒了皇上,你真的以为皇上不知道这背后其实是我们父子撺掇的吗?”   陶景明愣了一下,仔细地想了一想,脸色有些发白,他确实是着急了,当然,他更担心下毒的事情被皇上和月辉知道,随后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可是,这和我刚刚所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你仔细想想,这些年姜皓文在朝廷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的作为,可他为什么能稳坐丞相之位,是因为他了解皇上的心思,如今谁看不出来,岳木兰是皇上的新宠,很受皇上的重用,他这一车冰也只是代表他的一个态度而已。”   “不是说他们是仇人吗?”陶景明是聪明,可他终究没有在朝堂上混过,而这些天,陶月辉见识增多了,他时常会觉得自己之前狭隘,有些想法更是可笑。   “正因为是仇人,才要表现得更加大度,皇上之所以放心用岳木兰,估计也跟他没有多大背景,又是姜皓文的仇人有关,这是权力的平衡,”陶月辉一说,陶景明就明白,“虽然如此,可皇上以明君自称,自然也不愿意看到两人斗得死去活来,至少在表面上要一团和气才好,不然的话,会影响朝廷的威严。”   陶景明接着点头,随后满意地看着陶月辉,“月辉,你出息了,我很高兴,现在看来,是我将一切想得太简单了,朝廷的水很深。”   “我这才到哪,厉害的人多着呢,所以,父亲,在我还没有翻身之前,父亲就在书院里好好教书,在家里看着月影,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会得不偿失的。”可不是得不偿失吗?倒是顺利的建府,可失去了兵部尚书之位,倒是有个弟弟,可姜月凌也有一个,唯一赢了的恐怕就是自己母亲这边,可一个女人,即便是公主,什么用也没有。   最热的夏天终究离开,让被炎热折磨的人快活不少,整个康长再一次恢复了往日的欢闹,这一日,生活与往日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只是。   午时,集贤居内,邓富贵笑眯眯地将白酒一瓶瓶地摆出来,也不推销,等到有人问起时,才拿出一瓶,倒上一杯,看着那清澈透明的酒液,散发着醉人的香气,顿时让问的人傻住了。   冷冷地接过小酒杯,喝了一口之后,那时诗兴打发,灵感如泉涌,立刻一拍桌子,“掌柜的,快点来一瓶,能品得如此佳酿,真是死而无憾。”而那感叹之人是集贤居的常客,在康城是有命的才子,也是这次科举入仕之人,正是人生得意之时,怎能不畅快。   其他人一听,再看着那才子问小厮要笔墨,原本就蠢蠢欲动的心顿时按耐不住,纷纷开口,至于价格,像他们这样有身份有地位又有才气的人,会问这么俗气的问题吗?   邓富贵乐得不行,忙得两脚不沾地,这样的事情在康齐大陆时有发生,而这一天,因酒引发的诗文是漫天乱飞,其中不乏有高品质的文章出现。   这一天,各地大户人家办大寿的,成亲的,早早定了酒席的,喝着那似乎只有神仙才能喝的仙酿,寿星公高兴得罪一直没听过,而身为晚辈的则是脸上倍有面子。   成亲的就更不用说了,图的就是一个人闹,喝趴下的不在少数,只是不知道那些新郎官的洞房花烛夜能不能行?   五谷纯就以这样的姿态来势汹汹地进入人们的视线,仿佛一夜之间,以前微微带黄发酸的酒被仙酿所取代,在这个男人比女人多得太多的时代,好酒的不用说,自然想要喝个够,就是不好酒的,心里欢喜或者忧愁时,也会喝上两杯,对月抒发一下满腔的情感。 ☆、第88章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五谷纯就以绝对的优势侵占了康齐大陆上层人士的酒业市场,看着国库蹭蹭往上涨的银子,康兆业很是满意,当然更让他高兴的是,大齐的情况竟然跟大康差不多,吩咐心腹之人加紧酿造五谷纯的同时,也没有忘记制造质量略微粗糙的白酒。   康兆业很清楚,就算大康现在很繁荣,普通的百姓还是比富人多得多,虽然说这种白酒的利润不高,可蚊子再小也是肉,更别说还有深远的政治意义在里面,可以说他更看重后者。   等到朝堂上的人知道五谷纯竟然是皇上在背后操纵的,顿时有一股恍然大悟之感,之前对于户部的疑惑也就烟消云散,他们想想也是,这么大的手笔,除了皇上,谁还能够有这么大的魄力,只是他们都在暗自揣摩皇上竟然将这么大的事情交给岳木兰这三个毛头小子,看来,他们要重新估量岳木兰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了。   随着五谷纯的火热销售,大康国库呈现前所未有有的充盈,有了银子,康兆业就有了底气,好些之前搁置了的计划也开始行动起来。   首先就是给士兵加饷银,提高伙食,提高士兵的地位,这样的皇榜一贴,已经逐渐接受了征兵制的大康人那是欢喜异常。清平人家因为这些银子日子可以过得宽松一些,富贵人家不在乎银子,可军营的条件好了,自家儿孙在军营里就可以少受些苦。   接着是整个大康大面积的降低农业税,虽然弧度并不大,可已经让那些辛苦的农民笑开了眼,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已经在琢磨那余下来的粮食是存起来呢?还是卖了做些其他之前没钱却早就想做的事情。   再有就是君子玉之前已经开始的孤儿院问题,以前因为银子不到位,君子玉能够做到的很有限,可如今钱到了,办起事情不仅方便,也快了许多,许多事情都能够落到实处,想象着那些孤儿能够住着宽敞洁净的房屋,吃着热喷喷的饭菜,他的心里就有着前所未有的满足。   因此,整个大康都呈现一种朝气蓬勃的和谐景象,朝堂上的官员都被康兆业指派了任务,忙得是晕头转向,仅仅从康城百姓一个个喜气洋洋的表情就能够看得出来,他们对于现在的生活很是满足。   当然,康兆业并没有被这些喜事而冲昏了头脑,在五谷纯上市四个月后,看着手中那一份从大齐赚来的银子,眉头皱了起来,他可不信大齐那边这么久都没有注意到,这么多的金银流入大康,若是大齐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那才不正常。   确实,在五谷纯出现在大齐三个月之后,大齐皇帝齐卫龙就觉察出不对劲,五谷纯他也在喝,自然明白他的价值,不过最初只以为这是商人之间的事情,只是看着户部报上来的税收,这样惊人的数量,再找人一问,整个人脸都黑了。   仅仅是卖五谷纯收上来税就这么一大笔,这说明什么,那得是卖了多少瓶五谷纯才会有这么多的税收,那他们大齐又有多少银子流入大康,这么一想,齐卫龙就闻到了阴谋的味道,连忙让人查询关于五谷纯的事情。   身为一国皇帝,情报自然来得很快,第二天,一摞文件就出现在他的书房,饶是已经有了心里准备的齐卫龙,越是看下去,心就越是往下沉,甚至额头上都出现一层薄薄的冷汗。   他没想到这五谷纯竟然是大康皇帝的手笔,在大齐卖的银子竟然是大康的三倍,一瓶二百五十两,再看着仅仅三个月有多少银子涌入大康,若是这些银子是进入大康商人的口袋,他还不会怎么样,只是,上面明显写着,他们大齐的商人是从大康户部进货,这才三个月,大齐就将这么多的银子送进大康国库,若是时间一久,那还得了。   此时,齐卫龙看着一边摆着的五谷纯酒瓶,心情十分的复杂,这酒他是喜欢,可现在,他是恨不得这世上没有这玩意。   齐卫龙立刻召集自己的儿子和心腹商讨此事,而当齐卫龙将事实说出来时,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卑鄙,”一个老臣气得满脸通红,一脸不屑地说道:“这大康皇帝竟然如此无耻,利用商人来赚取我大齐的银子,哼,真是低贱的手段,我看整个大康都快充满铜臭味了。”   其他人虽然不认同这位老臣的话,可也并没有反驳,毕竟他们谁也想不到大康会突然来这么一手,齐卫龙的大儿子,齐祯琢磨了一下,皱着眉头开口说道:“现在说这些都没用,如今最要紧地是解决这件事情,若是长此以往,大康的国力必定会远远超过我国,等到十年的和平协议一到期,我们大齐就危险了。”   齐祯这话让众的脸色再次黑了一层,齐卫龙点头同意齐祯的观点,“这件事情必须要尽早解决,今天大家先回去好好想想,朕希望明日早朝时,诸位能拿出切实可行的办法来。”   齐卫龙发话,其他的人自然是不敢有意见的,纷纷起身告退,回去之后是绞尽脑汁,办法倒是都想出来了,只是能不能行,他们确是不清楚的。   一直到晚上,齐卫龙同样没有想到办法,心里有些烦躁的他,自然是朝着他心爱的女儿宫殿里去,自从这个三女儿醒来之后,性子好了许多,不仅乖巧讨喜,贴心懂事,甚至比起其他的女人来聪明伶俐得多。   齐悦来到这个世上的三个月,可谓是她这一辈子最幸福的日子,美味佳肴吃着,绫罗绸缎穿着,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都并不过分,舒服惬意得很,当然,这些其他公主都有的,她并不满足。   看着镜子里的人,美丽清纯的面容,鲜嫩的年纪,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大齐第一美人,再加上自己这个穿越的内在,若是不做点什么,像其他的公主那般过着猪一般的生活,她自己都觉得对不起穿越这一趟。   三夫四侍么?那么想着宫里的其他姐妹,她的七个男人必定要是最优秀,这才能配得上她。   “皇上驾到。”高亢的声音响起,齐悦打起精神,她这个帅气的父亲可是这个世上最粗的大腿,必须得抱牢了。   “给父皇请安。”转身的时候,齐卫龙已经走了进来,齐悦连忙站起身来,得体的笑容中带着点娇憨,行礼的动作却是再标准不过了,被对方扶起的时候,齐悦看见齐卫龙眼里闪过的满意,当然,齐悦也没有忽视齐卫龙眉间的疲惫,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那么些年,这点眼里她还是有的。   “父皇,国事虽然重要,可在女儿看来,父皇的身子更加重要。”此时齐悦的一张小脸全是担忧,伸出两只白嫩嫩的小手,力道适中地按着齐卫龙的太阳穴,“何事让父皇如此忧心,看着父皇眉头紧皱,女儿也跟着难受。”   根据齐悦这些日子的观察,齐卫龙很是喜欢这样贴心的感觉,她想或许是身为帝王太过孤独的缘故,除了自己,齐悦并没有见过齐卫龙跟什么人亲近过,即使是她那个身为皇后的母后,想着两人在一起的场面,她真的看不出这是一对生了好些儿女的夫妻,完全就跟陌生人没有两样。不过,这倒是给了她可趁之机。   “呵呵,”齐卫龙拉着齐悦的手,让她在自己的下方挨着他坐下,本来没想将事情说给齐悦听的,只是看着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盛满了关心,便提了几句,随后又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看着纠结在一起的脸,笑着说道:“这是不用你担心,父皇会解决的。”   齐悦却完全不是这么想的,大大的眼珠子一转,红艳艳的小嘴撅起,“父皇,我记得你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叫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努力思考着自己会的,酿酒她只知道简易的葡萄酒方法,那五谷纯她也喝过,并不比在现代喝的那些名酒要差,所以,她肯定酿造不出来。   酒不行,还可以有其他的东西,仔仔细细地想着自己会的,好像都跟女人有关,不过,这个世界的女人虽然少,可手中的银钱却不少,最少七个男人要将他们一生奋斗的财产一般分给一个女人,一想就知道这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很好,她齐悦的人生就从这里开始,定是要整个齐康大陆的人都知道她齐悦的大名,当然,她想要的可不仅仅是大齐第一美人这一个称号。   大康的改变是显而易见的,身为它的都城,康城的繁华更是再上一层楼,好些时候,李东冉和邓家轩的眉间都会掩饰不住骄傲,因为这里面也有他们的一份功劳在里面。   这些热闹喜悦的场面,岳小雅只能从薛吉和薛祥口中得知,现在她的肚子,就算是穿着男装出去,也很容易被人看出破绽来的,因此,基本上都是窝在家里不出门的。   好在临近过年,再加上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情,康兆业这个皇上更是全身心地盯在了大齐的土地上,户部的各项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并没有想往常年前那般手忙脚乱,再加上五谷纯的事情正式上了轨道,也或许是因为从当官第一天开始,岳小雅就并没有怎么上朝,不明真相的众人也不觉得好些日子没见到岳木兰有什么不对的。   只是,就想上次白酒的事情,让大齐朝堂上上下下都不痛快一般,他们自然也不想大康过一个舒服的新年,因此,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了两个月之后,推出了一系列的新产品,于是,康兆业看着摆在桌上的香皂,香水,还有带着各色味道的化妆品,想起这些小东西涂在皇后和女儿们脸上发生的变化,觉得很是神奇的同时,眉头却是紧紧地皱了起来。   整个书房安静得很,康兆业沉默了片刻,这才问着下面坐着的五人,四个皇子一个世子,“这些东西,你们怎么看?”   康梓炎鄙夷地看了一眼桌面上摆着的造型精巧的东西,“父皇,我想着便是大齐的应对法子,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无耻地将手伸到女人口袋里,特别是大康的女人。”   “可是,刚才母后和几个皇妹的表现,我瞧着她们心动得很,”康梓容接着说道,女人就是那么肤浅,在能让自己变得漂亮的东西面前完全没有抵制的能力,就算这可能会关系到大批的金银再次回流到大齐,她们也死毫不关心。   “大齐的目的我们都清楚,”康梓潼不甘落后,发表自己的意见,“还好我们早就做足了准备,若是他们也想我们这般,一夜之间就占领了大康的市场,到时候再阻止恐怕就是困难重重。”   康梓奕看着自己的三个哥哥,在看着康兆业,发现他们的目光都停留在自己身上,摸了摸鼻子,笑得不怀好意地说道:“父皇,这事明显是大齐针对我们用白酒赚他们的银子才想出来的法子,既然这件事情是有户部负责,何不将岳尚书叫来,看看她有什么法子。”   康梓涵一听康梓奕的话,眉心一跳,心算着这岳小雅如今肚子都快七个月了,这要是被招进来,很难不被发现的吧,只是,无论康梓涵心里怎么想,面上却丝毫没有表现,他从四皇兄那一如既往不正经的笑容中看出了幸灾乐祸。   若说面对这件事情,康兆业一点法子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想了一下康梓奕的话,又觉得不错,“去宣岳木兰吧。”   “什么,皇上宣召?”岳小雅有些傻眼,传旨的太监在岳府,岳筱辰派人通知岳小雅,薛长铭皱眉,“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他仔细想了想,皇上哪次召见小雅,似乎事情都不小。   岳小雅点头,随后看着自己凸出的肚子,“这怎么办?”   “皇上召见可不能不去,你换上男装去吧,看出来就看出来,”薛长铭想了想笑着说道:“若真知道你是女人,皇上肯定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接下来的招数肯定都是往他身上使,毕竟在律法上,对稀少的女人可是宽容得很,特别是像小雅这种才成亲就怀孕的女人。   “也只能如此了。”岳小雅点头,心里暗恨,这大过年的,好好过年不就好了,非要折腾她一个孕妇,容易吗?真是没天理,她不过就只是想要一个丈夫而已,这个变态的社会,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着的,可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半个时辰后,岳小雅挺着不小的肚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好在是冬天,岳小雅怕冷,穿得有些臃肿,不知情的人看起来,那肚子也不是太明显。   不过,康家的六个男人六双眼睛还是在岳小雅身上停留了不少时间,这才让她入座,“今天招你来,主要是让你看看这些东西,大齐准备将这些东西卖到我们这里。”康兆业话落,就有太监将东西呈到岳小雅面前。   看着一盘子熟悉的东西,岳小雅有些惊讶地挑眉,香皂,香水也就罢了,竟然连化妆品都跟她前世所见的差不多,难道大齐也出现了一个穿越者,“皇上,知道这些东西是谁弄出来的吗?”   康兆业倒是没想到岳小雅会问这个问题,“据说是大齐皇帝的三公主,她有个大齐第一美人称号,怎么?有问题吗?”   岳小雅摇头,“这公主可真是心灵手巧得紧,”无论这位公主是怎么想的,岳小雅既然已经坐上户部尚书的职位,自然会尽心竭力,一一打开看了看,随后笑着说道:“这些东西并不难制。”   一句话让康家的男人都惊讶不已,“你会?”康梓奕笑着问道,那位大齐公主是不是心灵手巧他不知道,可眼前这位却是厉害得紧。   “自然,”岳小雅笑着说道,“皇上,只需传几位精通医术的太医来,再给他们些时间,我想他们恐怕会制出比这更好,并且完全不伤害皮肤的化妆品。”岳小雅这么一说,众人才想起这位医毒了得,心里不由得有些好笑,感情他们刚刚的担心都是白费了。   接着康兆业让人宣了太医,让他们一一查开这些东西,再加上岳小雅在一边偶尔添加几句关键的话语,原本并没有什么信心的太医们倒是自信起来。   其实这个时代的人们能够制造出玻璃,美容产品却这么落后的一个原因就在于,男人掌权,身为男人的太医大夫们也有他们的清高,研究各种疑难杂症都忙不过来,让他们弄出这样的产品去赚女人的钱,他们想都没想过,在这些男人眼里,女人的作用就只有一个,那边是传宗接代。   可现在看着这么一堆精致的东西,再加上有皇上的旨意,他们自然是不敢懈怠的。   康兆业满意了,在想着大齐的计划,说道:“既然如此,便不阻止他们的货物进入大康,朕倒是要看看,加上长途运费,这样的东西他们能赚多少银子。”   岳木兰点头,突然想着,这似乎像是两个国家在进行商战,会不会发展到最后,变成现代的军事演习,想着自家男人带着大军在边境操练,似乎也挺不错的,至于另外一个穿越同仁,她并不是刻意针对,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皇上,别忘了收税,”有了银子,军队的势力才会提高,岳小雅不清楚那位穿越同仁之后会不会在出现什么这个社会没有的东西,即使她聪明,也不能保证每一样都会,于是,笑着说道。   “收税,”康兆业一愣,随后笑着说道:“那也得等他们的东西卖出去之后才能收的,岳木兰,你是户部尚书,关于收税这一块你不可能不清楚。”   岳小雅却是肃整面容,认真地说道:“皇上那是商业税,而我说的是关税,我希望皇上可以考虑一下,凡是从大康以外的国家进入的商品,入境就必须得收税,大康境内继续要的物品关税可以少一些,可大康已经有的物品的,关税就要多一些,像这样明显不怀好意向我们大康倾销的东西,定是要受重税的,我希望皇上能够把这项税收并入律法之中。”   听着岳小雅的话,众人有些无语,“若是这样的话,大齐很快也会收关税的。”康梓涵开口说道。   “世子,女人不可以不化妆,男人也不可能不喝酒的。”岳小雅转头对着康兆业十分诚恳地说道:“皇上,怎么算我们都不会亏的。”   康兆业并没有立刻答应,毕竟这个关税他还没弄清楚,“你将这件事情写给详细的折子交给朕。”   “是,皇上。”岳小雅笑着说道,“等到他们的化妆品出现在大康时,另一种酒也应该推销出去了。”   康兆业点头,原本的打算是等过了年之后,“也好,让老百姓也过个好年。”康兆业一口定音,其他的几人却有些心惊,一个五谷纯已经搅得康齐两国硝烟弥漫,还有另一种酒,他们似乎已经可以想象大齐皇帝头顶冒烟的模样,身为大康的皇室,这样的情况绝对是他们最想看到的。   回到家,岳小雅就有些后悔,怀孕了之后,自己的情绪有些冲动了,关税那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好好想想再说出来,看吧,又要操劳几天了。   不过,好在有薛长铭在,岳小雅基本上只是动嘴,动笔的事情都是薛长铭,两人都在朝当官,听着小雅一字一句日益完善所谓的关税,薛长铭再一次惊喜,他有时候真的很好奇,小雅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能那么聪明。   他已经不止一次偷偷地问岳筱辰这个问题,得到的是岳筱辰一脸自得的回答,“我们家小雅,若是小时候好好教导,肯定比现在还厉害。”其实吧,这个问题,岳筱辰心里也在疑惑,只是,他不想让薛长铭认为自己这个做哥哥的不了解妹妹。   两人也会就一些问题讨论一下,等到所有的都整理好,已经是半个月之后,岳小雅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才满意地点头,让薛吉把邓家轩和李东冉找来。 ☆、第89章   上一次进宫,除了知情的康梓涵两人,其他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对付大齐上,所以才没有发觉岳小雅的身材明显不对劲,如今事情已经得到解决,若是她再冒冒然上前,以康兆业的精明说不定一下子就想到了。   岳小雅和薛长铭的打算是,实在瞒不过去那也就算了,可是能够拖到孩子出生,岳小雅坐完月子,让他们准备充足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所以,老大,你把这件事情交给我们两人。”李东冉从岳小雅手里接过写好的折子,并没有着急着看,而是听岳小雅将关税的事情从头讲了一遍,中间再顺便穿插着岳小雅的个人原因,听完之后,李东冉是眉头一挑,他再一次确定自己是上了贼船,并且还是下不来的那种。   邓家轩倒是不在意,只是用星星眼看着岳小雅,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算得上聪明绝顶了,可在老大面前,他总有种思维跟不上对方节奏的感觉。   “你们瞧瞧我这样,能进宫吗?”岳小雅面带笑容,食指指着自己的肚子,“上一次没被拆穿已经是侥幸了,如今我是能不露面,便不露面。”   邓家轩和李东冉将视线停留在岳小雅凸起的肚子上,神色复杂地看了许久,随后认命的点头,这样的老大,还是不要在皇上面前晃荡比较好,“不过,老大,等孩子生下来,你的问题一定要快点解决,总让我们替你掩饰也不是个办法。”   邓家轩跟着点头,“是啊,老大,心里藏着别人都不知道的惊天秘密,实在是不好受,我都做了好几个晚上的噩梦了。”   “这个我自然知道,如今只能辛苦你们一些,”岳小雅点头说道。   之后,许久不上朝的李东冉和邓家轩一身官服出现在朝堂,不大不小的官,站在中间位置,却收到了不少关注的目光,再看到李东冉站出来时,他们是一点惊讶都没有,无事不登三宝殿嘛。   不过听着李东冉上奏的内容,众人心里嘀咕,这户部自从岳木兰上任以来,这捞银子的速度已经快得令他们傻眼了,没想到今天又整出这么一出,想到每日有多少的商家进出边境,那得有多少银子进入国库啊。   工部尚书听着那一条条不算低的关税,心里已经在琢磨,过两天是不是要启奏扩建国库,免得到时候银子没地方放。   当然,对于这个关税,康兆业心情很是好的自己先看了折子,随后又让诸位大臣各自发表意见,不过,对于国库银子如何用存在着很多分歧的大臣们,在往国库里捞银子这一点上,却是难得的一致,在他们眼里,那些能够在两国之间来往,倒卖货物的商人,都是富可敌国的存在,即使这个关税在某些方面确实是高得有些离谱,可这些大臣谁不是人精,会不明白无论这关税是高是低,都是对大康有利的。   所以,那些商人出点血,也仅仅是九牛一毛,就像这李东冉刚刚所说,大康的百姓养活了这些商人,他们自然也该回报一些给大康。   两天之后,康兆业正式将修改了的关税列为大康律法,颁布下去,那些商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不仅仅是增加国库收入,也是对大康商界的一种保护和无价的平衡,至于大齐的那些商人,这是大康的律法,跟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   太医院再加上工部的一些能工巧匠,果然没让康兆业失望,没多久,不但将大齐那边的产品研制出来,甚至还拓展了不少,康兆业很是开心,不过,这一次,他却没有想白酒那般,将秘方紧握在自己手里。   在他看来,这么短时间就能够研制出来的东西,即使是在民间,这样的工艺也会被那些想赚钱的商人琢磨出来的,只是时间长短而已。与其便宜大齐,他倒是更愿意便宜他们大康的商人。   还有另外一点,他是一国皇帝,要忙的事情自然不少,能分出一些心腹和精力将白酒的事情掌握在自己手里已经很累人了,他可不想自己本来就不多的休闲时间再被其他的事情所占据。   于是,康兆业将目光转移到自己的四个儿子身上,笑眯眯地看着下面同样笑眯眯的四个儿子,虽然他们的笑容各有不同,不过,康兆业还是挺满意的,至少,他们在掩饰自己情绪这一方面做得很成功。   “想必你们也知道,大齐的那些东西太医院已经弄出来了,这些东西,要怎么处理,朕想先听听你们的意见。”康兆业此时笑得很是慈祥,宛然一个望子成龙的苦心父亲。   四个皇子面上同样不改,一副我在认真努力思考的模样,唯有康梓奕摆出那副样子片刻之后就恢复了他不正经的模样。   “父皇,依儿臣看来,太医院这么快就研究出来的东西,虽然新奇,却也不能按照上次的白酒那样来,”康梓炎身为老大自然最先开口,沉吟了半晌,又补充道:“大齐的皇帝也太糊涂了,一个女人研究出来的东西,还敢拿到我们大康来卖?丢人现眼,我们就算赚不了钱,也不能便宜他们,当然,若是让他们赔了夫人又折兵就更好了。”   在康兆业面前,这四兄弟一向是兄友弟恭,“大皇兄说的是,若是我们大康制造大量的化妆品,”想着岳木兰的话,康梓容直接说道:“呵呵,货物的运费再加上新增的关税,在大康卖出的价格肯定不低,根本就和我们这边出产的没法竞争。”   康兆业点头,“如今问题的关键是,这件事情交给谁来处理。”康梓潼沉思道,从父皇只召见他们兄弟四个就可以看得出来,父皇并不想让太多的人知晓此事。   这话一落,三个皇子和康兆业都明白,这才是重点,随后,倒是十分有默契地将目光停留在一直没发言的康梓奕身上。   不是其他三位皇子不想拦这事,只是,快要过年了,他们三人每天都很是忙碌,唯有这个四皇弟,虽说是在当兵,可他们瞧着,最悠闲的就是他。   若是在场只有他的三位皇兄,康梓奕绝对会来一句,“你们看着我做什么?我当兵很忙的。”可有康兆业在这里,他心里即使不愿意,也不能这么说,就算康梓奕这个四皇子在外面闹得在离谱,在康兆业面前,他都不得不老实下来。   于是,仔细想了想刚刚三位皇兄的话,再看着康兆业的眼神,觉得推脱不掉的康梓奕露出一个卑鄙无耻地笑容,“父皇,三位皇兄,你们也说了,这东西不过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弄出来的玩意,完全不值得我们如此的劳心劳力。”   “所以呢?”即使这个四子看起来貌似堕落了,可康兆业从来就没有小瞧过他,此时心里倒是有些期待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父皇,我们干脆将这些玩意如何制造的秘方发个告示,贴在大康的个各州府,像香皂这类制作简单的,”康梓奕看着手中制造香皂的材料,“大康百姓农闲下来,自己都可以做的,至于其他的,谁有本事,谁就去转这个钱。”   一听这话,康兆业的笑容更甚,而另外三人则是满头黑线,一脸戒备地看着康梓奕,这可不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等到整个大康所有人都知道这些玩意是如何制造出来的,谁还会去买大齐那些高价货,就算是赔本卖估计也难以在大康造成波动。   “这事就交给四皇弟了。”三人同时说道,这样的事情说起来其实是有些不光彩的,而康梓奕的那个主意又毒又馊,他们还是忙其他的事情比较好。   康梓奕虽然说不在乎名声,可那也得他自个愿意,否则,谁也别想往他身上泼,“父皇,这只是小事,交给户部的人去办就可以了,怎么说我也姓康,若是让外人知晓这里面有我的手笔,对皇家的名声还是有影响的。”   另外三个皇子心想,当初你喜欢男人那么大的事情,闹得那么轰轰烈烈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皇家的名声,现在倒是说得冠冕堂皇,明明是你自己懒好不好?   康兆业点头,同样笑眯眯地睁着眼睛说瞎话,“反正现在户部也闲着,这事就交给户部来办吧。”   可他们谁不知道,户部不仅仅要忙过年的事情,还有另一种酒要上市,关税的问题虽然有兵部协助,可大部分还是户部的事,没看见前两天李东冉和邓家轩两人瘦了不少嘛!   若是有人这么抗议,他们肯定会说没看见,在他们眼里,看见的只有越来越胖的岳木兰,于是,康家的四个男人均是心安理得地抱着让岳木兰减减肥的想法,认定他们这么做是处于好心,唯有康梓奕眼里再次闪过幸灾乐祸,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等到李东冉和邓家轩接到皇上的旨意时,都有些傻眼了,若是这损招是他们想出来的,倒也无防,可事实并不是如此,他们却是执行者,只是,那又有什么办法,这可是皇上的旨意,心里郁闷也得执行啊。   不过,心里不太好过的两人来到将军府,找岳小雅倒苦水。   “呵呵,这算什么事情?”果然皇家的人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害,岳小雅笑着说道:“难不成你们不觉得皇上这个主意妙极了吗?”鉴于两人对于化妆品的事情了解得不多,岳小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皇上这么做并不是没有道理,在你们男人看来,弄出这玩意的东西只是一个女人,若是他们出面,就有些跌份。”   两人点头,邓家轩突然又摇头,话题都让老大给扯远了,他们最初纠结的可不是这个,“老大,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些阴险吗?”   当然,邓家轩也就是这么一问,这个主意确实是挺阴的,不过,他问出来的语气却没有半点的贬义。   “阴险?”岳小雅笑了,“这算什么阴险,若是真的能用银子把大齐给买下来的话,你想想,到时候就不用在打仗了,这得救多少士兵的命啊,即便我这么说有些异想天开,只要我们努力提高大康的实力,总有一天可以统一康齐大陆,结束这时不时就打仗的局面,”岳小雅说得很是认真,“我想这一天并不是太远。”   两人都是一愣,“再说,这件事情皇上只是交给户部去办,并没有说要你们亲自去执行。”   邓家轩和李东冉点头,他们真是忙糊涂了,连这点都没有想到。   “不过,我们还可以将事情做得更加漂亮一些,”岳小雅仔细想了想,再次露出优雅的笑容,却让在场的人毛骨悚然,浑身发冷,“让户部加紧将皇上弄出来的秘方抄录起来,越多越好,至少能保证每个州府都能贴上几份。”   “然后,你们两个去找君子玉,就说这些秘方是朝廷新研制出来的,为了让大康所有人都能够享用,特此将秘方公诸于众,”岳小雅笑着说道:“麻烦他写一篇文章,务必让大康所有人都能够体会到皇上心系百姓,想让大康所有百姓都能够过上好日子的良苦用心。”   岳小雅这一大段话下来,让李东冉和邓家轩在心里竖起大拇指,这一招高,实在是高,他们佩服得都有些五体投地了,君子玉在大康百姓心中的影响力那是不可估量的,有了这么一篇文章,即便是大齐那边的东西先于他们出现在大康,恐怕也会认为是大齐的人偷了他们的秘方,这倒打一耙的功力比起皇上下的旨意更绝,更阴,不愧是他们老大。   “当然,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在大齐推出他们的产品时,我们的低档酒也要在同一天出现在康齐大陆,”岳小雅笑眯眯地说道,“所以,你们接下来会更加忙碌,君子玉的文章,也多多的抄录,一份秘方一份文章。”   “若是人手不够,可以去兵部借人,相信皇上也清楚户部是非常忙的。”岳小雅看着两人一改刚刚进来时的郁闷神色,满脸的蠢蠢欲动,“想想吧,当大齐皇帝知道我们做的这些之后,会是怎样的表情?”   两人都笑了,不管怎么样,大齐那边都不会高兴的,这个新年,他们不会过得舒服。   送走李东冉和邓家轩之后,岳小雅心情颇为愉快,回头,看着有些瞠目结舌的薛吉和薛祥,“你们怎么了?”   “没事,夫人。”两人同时说道,不过,那神情,看起来还是有些呆呆的。   “真希望大齐的化妆品在大齐像我们的白酒那么受欢迎,卖得越多越好!”岳小雅突然冒出的这句真心话更是让两人一头的雾水,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岳小雅也不理会他们,在温暖的屋子里窝着,想着齐国出现的那个穿越女,再想着之前的事情,如若不是原来的岳小雅是大康人,她不会和大齐为敌,如若岳小雅没有严重的洁癖,受不了三夫四侍,她不会想去当官,也不会坚持身在其职,当某其责。   但是这些假设都不存在,所以,她身为大康的户部尚书,自然是为大康谋福利,与大齐为敌,所以,无论大齐国还是那个穿越女,岳小雅都不觉得自己是在欺负人,鹿死谁手各凭本事。   于是,在李东冉和邓家轩的快速作用下,五天之后,弄出来的效果让康兆业等知情人都大吃一惊,更不用说朝堂上那些一点风声也没有收到的,唯有康梓奕有些无趣的撇嘴,眼里闪耀的光芒让康梓涵看着都觉得有些瘆人,果然这样的小事情是难不倒岳木兰,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因为这突然公布的秘方,还有旁边那感人肺腑的文章,大康朝廷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子就升高不少,再加上今年的减税,无论这个秘方对他们生活有没有帮助,他们的心里都充满了感激。   当然,很快事实就证明了朝廷是正确的,当普通的百姓用普通的材料制出香皂时,即便不能拿去卖钱,留在家里用,他们也觉得开心得不得了,每日洗手的次数都在不断增加。   只是,还没等他们高兴太久,大康的百姓突然发现,好些商店里出现了告示上的产品,许多好奇之人进去一看,那价格简直贵得有些离谱,香水,香精,粉底等等,这些许多有钱人还没制造出来,没钱人压根就没有想过要用这些,可这并不妨碍他们在心里计算成本。   所以,这明显宰人的价格让所有人都止步,买的人少得出奇。   而就在同一天,比起这些化妆品令人生畏的价格,就是普通人家都能买上两瓶带回家过年的低档白酒却收到普通百姓的真心欢迎,他们早就听说书的人说起,那五谷纯是何等的美妙,虽然这酒比不上五谷纯,可看着那清澈如泉水一般的酒水,飘散着浓浓的酒香,他们又怎么能够安奈得住。   大齐并没有像大康卖白酒那般,他们倒是想,可是大康那边早就有防备,更别提又突然冒出来的关税,要暗中进行根本就不可能,所以,化妆品只得先在大齐境内出售,当然,齐卫龙赚银子的同时也不忘将关税弄起来,特别是五谷纯的税收,都快赶上那些商人的利润。   无法,那些商人就算明白两国之间在较量,也只能藏在心里,不得已只好跟大康商量了一下,将零售价提高,不过,令齐卫龙郁闷的是,这提高了价格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五谷纯的销售,反而因为突然的加价,和过年的缘故,买的人更多了起来。   这么点郁闷齐卫龙还是能够忍受的,只是,当大康关于化妆品秘方的告示,还有君子玉的文章出现在齐卫龙的书房时,齐卫龙整张脸都气晕了,几下便将那两张纸撕得一干二净,随后,一拳砸在书桌上,房内所有的太监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瑟瑟发抖,承受着帝王的暴怒。   “卑鄙!无耻!”好久没有这么生气的齐卫龙整个人都气得两眼通红,他是真的没想到,大康竟然会耍如此阴险的手段,亏康兆业还以仁君著称,一看就是小人,不然,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齐卫龙可不相信,真的就那么巧,自己这边才把化妆品弄出来,他们那边也正好弄出这些的秘方,肯定是买了他们的东西,仿制出来的。   冷静下来后的齐卫龙也有些懊恼,当初太着急地对付大康,现在想想,那些东西只是女儿家爱美弄出来的东西,会被破解也是正常的,他真是急昏了头,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   不过,最可气的还是大康的那些人,你仿制就仿制,竟然还倒打一耙,即使现在澄清,作用也不会太大。   “皇上,大皇子求见。”书房内的气氛不好,不过,外面的太监却不敢不进来。   “宣。”此时的齐卫龙已经冷静下来,阴沉着脸坐在龙椅上,随着他的话落,片刻之后,齐祯就急匆匆地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两张纸,“父皇,你看看这个?”   太监将齐祯手里的东西递给齐卫龙时,手都有些发抖,心里哀叹,刚刚皇上还因为这发了一通火,怎么大皇子又将这东西送到皇上手里,这不是等着挨骂吗?   齐卫龙并没有生气,只是惊讶地看着手里的东西,抬头问着齐祯,“你怎么会有这个?”   “父皇,除了齐都之外,各个州府都贴有这东西,”齐祯的脸色也十分不好,他自然知道这是大康皇帝的手笔,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做得这么绝,“还有,从大康进白酒卖的商人又进了另外一种酒,价格不是很贵,这一路走来,我看见许多老百姓都在排队等着买酒。”   齐卫龙现在却没有心思去管什么酒,在听说这两张告示贴满了除齐都之外的州府,他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大康一步步的紧逼,似乎有直接吞了大齐的架势。   深吸一口气,齐卫龙沉着声音说道:“让户部再一次提高从大康进酒的税收,等等,”齐卫龙很是犹豫,却在突然间抓到了重点,眼睛睁大,整个人一下子站了起来。 ☆、第90章   “父皇,你怎么了?”看着齐卫龙猛然站起身,脸色从苍白变成铁青,最后是沉甸甸的黑色,齐祯被吓得不轻,十分焦急地问道。   只是齐卫龙仿佛没有听见齐祯的问话,放在桌面上的两只手握成拳头,越来越紧,一双睿智深邃的眼睛迸发出凌然胆战心惊的寒意,令齐祯的眼神也跟着幽暗下来,紧紧地盯着齐卫龙,将嘴呡成一条直线,沉默地等待着。   约莫过了一刻钟,书房内的沉重气氛才得到缓解,齐卫龙有几分颓废地坐回龙椅,他明白,事情已经发生,再生气也是无用,即使他现在恨不得将康兆业碎尸万段,可在此刻,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接二连三的招数,康兆业使得真是精妙绝伦,让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父皇,”见齐卫龙已经平复下来,齐祯这才带着气氛关心,三分试探地叫道。   “朕没事,你坐下吧。”齐卫龙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去弥补,看着齐祯,开口问道;“你难道还没想到,这大康皇室的最终目的的么?”   最终目的,想着刚刚能让父皇大变脸色,那么,这目的绝对不仅仅是流失银子的问题,恐怕还关系到大齐的国运,皱着眉头将大康这些日子来所做的事情仔细地想了一遍。   齐卫龙在这个时候倒也没有催促自己的儿子,绞尽脑汁地在想,如何在损失最小的情况下解决这个问题,这一次他不认输都不行,只是,要想让他吃这个哑巴亏,那是不可能的。   齐祯将视线集中在刚刚自己送来的两张告示上,想着那秘方,再想着那感人至深的文章,当最初的愤怒过后,取而代之的便是如同齐卫龙一般的惊恐,“父皇,你的意思是民心?”   齐卫龙点头,“虽说那些化妆瓶赚了不少银子,可是,你能想象,若你是大齐的百姓,花了钱买了大齐的化妆品,却在不久之后知道,在大康,那些老百姓根本就不用花银子买,人家皇上直接将秘方告诉他们,让他们自己做,你心里会怎么想?”   齐祯黑着脸没有说话,能怎么想,即便这其实真的是他们的秘方,可有了大康皇帝那么大方的一对比,他们卖化妆品得到了银子,却让大齐朝廷的声誉下跌,这完全不值得。   最重要的是,因为这东西确实新奇,即使是在大齐境内,他们卖出的价格相对于成本来说,依旧是高出太多,大齐的那些人就算嘴上不敢说,可心里却是会想的,同样是皇帝,为什么差距会这么大?   “卑鄙。”齐祯气氛地咬牙切齿,只是,他却明白,若是换个立场,他们也会同样做的。   “所以,在白酒方面,不能再增加关税了,”齐卫龙咬着牙齿让大康的人得逞,在银子和名声两项中间选择,身为皇帝的他绝对会选择后面一项,“还有,化妆品也不要在卖了。”   “父皇,”齐祯自然明白齐卫龙做出这个决定心里有多么的憋屈,难受,他也是同样如此,“这事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能,”齐卫龙眼睛一眯,“朕算是跟他们杠上了。”他承认这次的事情也有他的考虑不周在里面,才会造成如今这样名声财产皆失的局面,不过,“小雅有句话说得对。”   “父皇!”一听齐卫龙这么说,齐祯脸上出现不可思议的神色,就算他承认齐悦比其他的女人好,漂亮,懂事,可到底是女人,怎么能信,他们这一次所载的跟头已经够大了。   “你听朕将话说完,”齐卫龙有些不满齐祯的沉不住气,接着说道:“朕承认朕是对齐悦宠爱得有些过分,可朕还没有昏庸到那朝廷大事开玩笑的地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齐祯一愣,点头之后又摇头,“我明白父皇的意思,可那些白酒我们也不是没找人酿制过,无论是颜色还是味道,都里五谷纯差得太远。”若是有五谷纯的配方,他们还用得着如此被动吗?   “配方总会有的。”研究不出来,可以用其他的方法,他就不信,白酒这么大的销量,康兆业能够做得滴水不漏。   这下齐祯明白齐卫龙的意思,父子两个难受的心情总算得到稍微的缓解,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   大康皇宫,康兆业的心情好得已经不能再好了,本来最初的打算只是将化妆品的秘方公诸于众,让大齐那边竹篮打水,一场空,谁想到旨意到了岳小雅手里,执行得竟然如此的漂亮,超出他的想象。   于是,他再生一计,命人将秘方和君子玉的文章张贴到大齐去,作用似乎超乎寻常的好,那低档酒销售数量大的惊人,可大齐那边的关税竟然一点也没有提高,看来齐卫龙也不蠢,已经觉察到他的用心。   康梓炎,康梓容,康梓潼三位皇子也在第一时间,通过各自的消息渠道知道了这件事情,心惊之余,暗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父皇竟然如此厉害,看来他们还要努力学习,于是,三位皇子更加勤奋起来。   “梓涵,父皇这一招可比我提议的还要恨啊。”康梓奕感叹道。   康梓涵瞥了他一眼,“这话你到皇叔面前去说吧,若是你没空,我一会进宫可以替你转告。”刚刚感叹完的康梓奕一下子就哑火了,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康兆业的,虽然不会有大事情,不过,他的悠闲日子肯定报废。   “老大,你是不是最初就知道会达到这样的效果。”邓家轩崇拜地看着岳小雅,开口说道。   “怎么可能!”岳小雅想也不想就否认道。   结果得到四双白眼,特别是她身后的薛吉和薛祥,现在总算明白夫人前些日子冒出来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你们也知道我一直在将军府,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岳小雅很是诚恳地说道:“再说,你瞧瞧这速度,这手笔,那可是大齐,不是我们这边大康,你觉得我有那本事吗?这幕后之人我不相信你们不知道是谁。”说完还一本正经地伸出食指朝上指了指。   邓家轩点头,可李东冉的眼里明显是不信她的说辞,“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呵呵,我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过,绝对没有这么快,”说完,扬了扬手里的两张告示,“这才叫做该出手时就出手,干净利落,让敌人毫无还手之力。”   可便如此,李东冉和邓家轩都带着一副自信被严重打击了的模样离开将军府。   无论是兴高采烈的大康,还是闷闷不乐的大齐,日子还是要过的,新年的脚步不会因为他们的心情而放慢脚步,该有的节目也按照两国的风俗各自上演着,看着宫里忙里忙外的太监,齐悦很郁闷。   因为她穿越古代的第一步竟然以如此惨淡的方式结束,虽然齐卫龙并没有责怪她,可她并不是宫里另外几个无所事事的女人,自然也打听到不少的事情,随后,便冷静的总结经验教训。   齐悦想,估计她太小瞧古代人民的智慧了,那些香皂什么的,自己可是实验了好久才弄出来的,没想到大康的人竟然会这么快将其山寨出来,还弄出那么卑鄙的手段,让她们大齐吃了个大亏。   再回想着大康的手段,她不由得有些心惊,这似乎比起娱乐圈那些见不得人的招数更加令人胆战心惊,稍有不慎,连累得便是整个国家,这么一想,齐悦觉得自己肩膀上的胆子更沉重了。   若不是因为自己,对自己宠爱得很的父皇也不会这一天都闷闷不乐,也不会给大齐朝廷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带着略微有些愧疚和补偿的心里,齐悦觉得,若不做点什么,挽回朝廷这次损失的面子,不仅仅她不好意思面对齐卫龙,对她以后扬名齐康大陆的长远计划也是有影响的。   “公主,”贴身太监看着齐悦趴在桌上,下巴搁在相叠的两手背上,秀气的眉毛皱成一团,红艳艳的两嘴撅起,眼里因为沉思闪着动人的光芒,让身为太监的他都有些失神,不愧是大齐第一美女,怎样看都漂亮得很。   当然,更让这位太监死心塌地的原因是,自从公主醒来后,性子温柔,带人随和,他觉得公主便是这世上最完美的女人,也难怪这么受皇上宠爱。   齐悦就这么纠结着,眼角看着太监有些痴迷的目光,闪了闪神,随后一张忧愁的小脸放出闪亮的光芒,整个人都蹦了起来,她怎么就忘了,在这个男人当政的世界,就算自己的见识比他们多,也不一定斗得过,更何况她根本就没必要去跟男人斗。   自信地挺起胸膛,微微扬起下巴,斜眼看着镜中神采飞扬,充满青春活力的少女,自信一笑,她应该好好地利用这副好皮囊,再加上自己科班出身,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些年的经验,她自信,绝对能够将这个世界那些歪瓜裂枣毫无内涵的女人都比下去,建立属于自己的美男后宫。   相比起齐悦的蠢蠢欲动,岳小雅就显得平静得很,不过,此时的她也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笑意盈盈地看着坐在主位上一脸傲然的婆婆,若不是她出现在自己面前,岳小雅都快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婆婆,端起茶杯,低眉轻呡一口,巧妙地将眼里的冷意掩盖,那粘在她身上火热的目光令她止不住地恶心,至于摆在地上的两箱金银珠宝,最初打开时扫过一眼便再也没有看过。   原来这一年,不仅仅是薛长铭的娘,还有陶景清,陶翰林父子都时常登门,目的只有一个,便是让薛长铭想办法,免去陶翰林的兵役,可是几人什么招数都用过了,软的硬的都不成,这不眼看就要过年了,他们怎么能够不着急。   于是,几人灵机一动,既然薛长铭这边行不通,还可以从岳小雅身上下手,他们可是听说了,薛长铭对他这个夫人很是伤心,他们想,只要说通了岳小雅,再转到薛长铭那里,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所以,再打听到今天薛长铭出门之后,薛长铭的娘就在陶景清的怂恿之下,带着她的宝贝儿子和两箱珠宝首饰来到将军府。   陶翰林怎么也没想到岳小雅长得如此好看,虽然因为怀孕整个人都胖了不少,可那圆润精致的脸,白嫩仿佛一掐就会出水的如玉肌肤,还有那迷人的笑容,都让陶翰林心驰荡漾,不能自已。   薛吉和薛祥两人跟在岳小雅的时间最长,自然能够感觉到自家夫人身上不悦的气息,别说夫人,就是他们两人看得都冒火得很,这个二少爷是怎么回事?要不要脸,竟然趁他们家老爷不在,公然勾引起嫂子来。   他们虽然知道二少爷是非第一丈夫不做的,可他们家夫人魅力那么大,万一这二少爷动心了,肯定会惹出一场风波的。   就着陶氏不停地说话声,四人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直到,“岳小雅,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娘,我有在听,您接着说。”岳小雅回神,笑容得体地看着陶氏,放下茶杯,温柔地说道,即使心里很是不耐,可谁让对方是薛长铭的娘,让她多唠叨几句也没什么。   相比起娘的声音这岳小雅的声音实在是好听太多了,再看看那淡然的表情,陶翰林觉得自己的心更加沉醉,女人怎么能够笑得这么温柔似水。   倒是陶氏被噎了一下,想着一边的儿子,稍微控制了一下脾气,不过,语气却依旧带着命令,“这么说,我的事情你是答应了?”   “娘的什么事情?”岳小雅无辜地眨了眨眼,一脸的疑惑。   果然没听,“翰林,也就是你二弟服兵役的事情,你看看他这么瘦弱的身体,三年的兵役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说着这话,陶氏眼里的心疼倒是真的,一想到自己的儿子要到那种地方吃苦受累,她的心就揪着疼。   “这不是二弟的事么?什么时候成了娘的事情?”岳小雅再一次疑惑地问道,对于那粘在自己身上的放肆目光,恨不得两个大耳瓜子闪过去,这是要恶心谁,臭流氓。   “翰林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陶氏没有想到岳小雅会这么说,想到没想,很是干脆地说道,眼里闪过不耐烦,真是的,这么一点小事情,收了自己的礼办事就行了,问那么多做什么。   “哦,”岳小雅恍然大悟般地点头,随后一脸嫌恶地看着陶翰林,嘲讽地说道:“二弟可真让我这个做嫂子的大开眼界啊,想必二弟连最基本的仁孝儿子都不会写吧?”   “大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陶翰林没想到刚刚还好好的,虽然长得好看,可傻乎乎的样子看起来很好忽悠的岳小雅,竟然会突然朝自己发难,更何况是如此严重的指责,让自诩才子的陶翰林有些反应不过来。   “什么意思!”岳小雅十分生气地站起身来,声音有些激动地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二弟你这般不孝之人,简直是畜生不如,自己不想服兵役,竟然让年事已高的生母代你去,你要知道,军营那样的地方,是女人能去,该去的吗?你这是要硬生生地逼死娘啊!”   最后那个啊字特别的铿锵用力,再加上岳小雅一脸愤然的模样,陶翰林母子再一次傻眼,愣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陶氏哪里容得了别人这么污蔑自己的宝贝儿子,高声叫道:“我什么时候要代替翰林去服兵役啊?”   陶翰林跟着点头,这大嫂不会是脑子坏了吧。   “不是二弟的事情就是娘的事情吗?那服兵役是二弟的事情,也是娘的事情,二弟不愿意去,自然是娘去了。”岳小雅说得十分理所当然,竟然让陶翰林两母子在短时间内找不到反驳的话语来。   活该,薛吉和薛祥对于这样的情况一点也不意外,他们家夫人的战斗力,对上眼前的两人,简直就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陶翰林被讲得哑口无言,不代表陶氏就没话说,“岳小雅,我是你娘,我的事情就是你的事情,你必须要让薛长铭把翰林的兵役去掉。”   说实在的,看着一个中年妇女朝着自己蛮横地怒吼,对于岳小雅来说,还是满新奇的感觉,“那是薛长铭的事情,我们只要好好做女人便是,男人的事情不是我们能管的,再说,娘,我要提醒你一句,我的亲娘可是大康公主。”   “二弟,你说若是被皇家之人知道,你趁着你大哥不在,逼破怀孕的嫂子,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大康的律法对女人宽容得很,再说,她也不愿意跟不讲理之人吵架,所以,直接将矛头指向陶翰林。   果然,大康公主四个字让这母子两人都变了脸色,若不是岳小雅提起,两人倒是真的忘了,“大嫂,你不要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岳小雅笑着重复,“薛吉,你立刻去刑部,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是相信我呢,还是相信你。”   “慢着,”看着薛吉要走,母子两人都有些慌了,陶氏高声叫道,随后看向陶翰林,希望他能拿个主意。   “大嫂,我们走就是了,这么点小事,不用惊动刑部的。”陶翰林笑着说道,虽然有些窝火,可都到了这个时候,他的目光依旧在岳小雅的身上流连。   “慢走,不送,”岳小雅也不客气,直接开口说道:“二弟,我劝你还是过年的时候多吃一些,养养身体,服兵役的事情,四皇子都没能推脱,那不成你觉得你比他还高贵吗?”   陶氏两母子灰溜溜地走了,等到薛长铭回来知道此事时,郁闷了好久,却也没说什么,陶氏毕竟是他娘,是生她的人,“小雅,以后娘来若还是为了这档子事情,你不必理会就是,等我回来处理。”   “放心,”岳小雅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我心里有数,不过,你那个二弟,必须得好好教训一番,他若不是你二弟,他那两眼珠子如今就不可能还好端端地长在脸上。”想到那下流的目光,岳小雅就想吐。   “恩,”薛长铭点头,对陶翰林的作为,他又怎么可能不生气,完全没有要求情的打算,反而十分期待地问道:“小雅,你要怎么做?”   “哼哼,”配合着自己的声音,岳小雅抖动了两下肩膀,“让他好好过个年,等进了军营,还不是你的地盘,到时候给我往死里折腾他。”阴测测地声音让薛长铭笑了,毕竟他也是有那样打算的,“放心,小雅,我会的。”   经过这么一段小小的插曲,将军府的这个新年可谓是过得平静温馨而又惬意,而整个大康似乎也是如此,那一张张满足欢喜的脸让微服出宫的康兆业心情很是愉快。   而大齐这边,整个朝堂的人别说过年,就是上朝都战战兢兢的,吃了那么大的亏,皇上的心情肯定不好,他们无一不小心翼翼地做事,生怕惹怒了皇上,倒霉的是自己。   于是,往日对于新年总有分歧的诸位大臣此时意见格外一直,那便是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丝毫不反驳,朝下,白酒火热的销售更是时刻嘲讽着他们的失败,最令人郁闷的是,喝惯了五谷纯的大齐朝臣们,本想同仇敌忾抵制大康的白酒,可端起之前的酒,看着那黄浊的颜色,入嘴的酸味,怎么也吞不下去。   所以,他们面临两种选择,要么从此戒酒,要么就喝大康白酒,前者也有,可并不多,后者是带着极其复杂的心喝着滋味美妙的白酒,感叹白酒不错的同时,又痛恨着它的出色,总之是矛盾得很。   直到皇家的宴会开始,各个皇子都拿着大康的白酒宴客,他们才抛下自己沉重的心理包袱,痛快地喝了起来,这一天,皇上宴请文武百官,看着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抛开连日来阴沉着的脸,面带笑容地对他们。   这些朝臣便知道,这次风波至少在表面上是过去了,这对担惊受怕了好些日子的他们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更他们不知道,还有更大的惊喜在今夜等着他们。 ☆、第91章   当酒过三巡,在场的众人眼里都染上了几分朦胧的醉意,一场精彩的杂技表演之后,明快的丝竹之声伴随着节奏感十足的鼓点响起,明亮的月光照在空旷的圆舞平台之上,显得空荡至极。。   突然,两条彩带仿佛从天而降一般,打着圈往下掉,随之翩然而来的还有一个姿容绝代的女子,□的双足绕着彩带,,红色长纱裙下笔直的双腿,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短衣长袖,身披彩带,带着迷人的笑容就这么轻敲轻巧地落在舞台之上。   齐卫龙眯起眼睛,神色清明,看着台上的女人,想着自家女儿带着一脸神秘的模样告诉自己,今晚会有惊喜,如今看来,倒真是惊喜,别说台下那些已经呆滞了的大臣们,就是他,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家女儿竟然可以出色到如此地步。   之后的一切对于在场的大臣来说,仿佛是一场梦一般,齐悦的美貌最多也只是让他们短时间失神,真正让他们震惊并为之惊艳的是接下来的那曲舞蹈,不停旋转的身姿如柳絮一般轻盈,那处处透露着柔美,时不时显现的诱惑,直到这一曲舞蹈结束,他们依旧没能回神,好些人沉浸其中,连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地也没有发现。   齐悦对于下面之人的反应很是满意,几个利落的旋转,便离开了舞台,看着后面的太监一个个用惊喜火热的目光盯着自己,果然,还是做自己最拿手的比较开心,哼,美酒和美女,也不知道在二选一的时候,他们男人们会选择什么。   不过,齐悦平稳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接过一边奴才送来的手绢,擦着额头上的汗水,默默地想着,这个世界的男子长得还真是出色,即使是人到中年,都很少看见发福的,完全是跟齐卫龙一样的美大叔,如今这个身体翻过年就满十五岁,嘴角勾起笑容,眼里闪过莫名的光彩。   果然事情果然不出齐悦所料,她大齐第一美女的美名再一次以另外一种方式快速传播开来,女子跳舞他们不是没见过,可能跳得这般好,将女人婀娜的身材,柔软的身姿,还有那时而调皮,时而魅惑的表情,都发挥得恰到好处,他们真是从未见过。经过这一舞,他们才惊讶的发现原来女人身上还有这么多的优点,唯一让他们感叹的便是,这些优点并不是在每个女人身上都有的。   朝堂上的官员大部分都是经过科举出仕的,自然不乏文采风流的才子,于是,这一晚之后,赞美齐悦的容貌,舞蹈的诗词大量流出,大齐天女这样的名号越来越多的流传开来,被人知晓。。   对于这样的事情,再听到齐悦仰着脑袋,闪着自信地笑容,柔声却也坚定地告诉自己,她要天下男人都臣服在她脚下时,齐卫龙看到了她眼里没怎么掩饰蓬勃的野心与激昂的斗志,眼色暗沉,在联想着齐悦的那一舞,他想也许不止不是自家女人说梦话,反正无论如何,于他是一点损失都没有。   这一步齐悦走得很成功,不过,因为有之前的教训,她并没有骄傲,反而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开始苦练毛笔字,在娱乐圈那么多年,她深信,容貌的诱惑是不可能长久的,就算不能和这里的男人比内涵,可她一定要将这里的女人都比下去,再说,若是连毛笔字都写不好,那么,接下来的计划就不好实施。   对于齐悦的刻苦,完全超过了齐卫龙的想象,对于齐悦的雄心壮志,他本事本是不抱希望的,可当一个月之后,看着齐悦笔下的字,虽然说不上十分好,却也端正,更有着男子没有的柔美,秀丽。   “父皇,你看怎么样?”齐悦仰着脸问着齐卫龙,天知道她这一个月有多辛苦,做梦都全是毛笔字,好几次坚持不下来时,一想到天下那么多出色的美男等着她,一咬牙,继续努力。。   “不错,”齐卫龙点头,“这些字你都认识吗?”   “当然认识,”齐悦担心露馅,又补充道,“之前就认识一些,不认识的就问李子。”   齐卫龙看向在齐悦身后站着的太监,“回皇上的话,公主聪慧,一学就会。”齐悦宫里的太监是第一批接受齐悦有着如此聪明脑袋的冲击,第二批自然就是齐卫龙。   “那你可要好好学习,若是大齐能够出一个才女,也是不错的。”齐卫龙虽然是这么说,可他并没有报什么希望,据史记记载,整个齐康大陆上一个才女已经是五百多年前的事情。   “是,父皇。”齐悦自然是听出来齐卫龙的鼓励只是玩笑,心想,过两天一定给你一个惊喜,到时候看你还不能不这般的敷衍。当然,齐悦要感谢这个社会并没有妇德这玩意,否则,以她一国公主穿着暴露,当众跳舞,就得把整个皇家的脸都丢光。   看着毛笔字已经像模像样,齐悦就停了下来,仔细地挑选着她脑袋里能够背全的诗词,她要像自己准备了好些天的那支舞一般,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于是,两天之后,一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的词从齐悦的宫里传出,她相信那样的经典名词一定会震瞎所有男人的眼,瞧瞧她宫里那些太精难以置信的模样,再看看那一向在自己面前和蔼可亲的父皇,满脸吃惊,捧着那张白纸双手颤抖的情景,她就清楚,这样的经典要是不成功,就真的没有天理了。   情况完全如齐悦所料的那样,这一首词先是一出现便瞬间轰动整个朝堂,齐悦的原稿被齐卫龙大方地送到大臣们手里,让他们穿越传阅,随后,再在那一支舞引起的效果慢慢消散下去的时候,又一波的震动更加落实了齐悦的天女之名,尽管大部分人心里都有疑惑,可也不能阻止大齐才子们兴奋躁动的心,想一睹天女芳容的人越来越多的聚集在齐都。   “悦悦,如今你打算怎么做?”半个月后,齐卫龙笑问着齐悦,他都是想看看这个女儿到底能走到哪步?这样,他才能据此制定出完美的计划。   ,“那些才子虽然很是欣赏你的那首词,可心里不免也在怀疑,这首词到底是不是你做的?他们想见你一面,一是想看看你的花容月貌,二恐怕也想确认自己心里的疑惑。”   “恩,”齐悦点头,抱着齐卫龙的手臂,将脑袋亲昵地枕在上面,撒娇地说道:“父皇,我可是你的宝贝三公主,大齐的天女,自然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齐卫龙大手放在齐悦的头顶,揉了两下,对上她眼里的狡黠,笑道:“你想如何?”   “若是我一个都不见,他们恐怕会以为我心虚,更加怀疑这首词其实是别人所做。”齐悦站起身来,走到一边的书桌旁,坐下,带着一脸明媚的笑意,利落地写下五个一行大字,在嘴边吹了吹,这才站起身,递给齐卫龙。   “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齐卫龙笑看着齐悦,此时已经完全明白她的意思,“这上联可真是好,也算是给那些才子心里并没有说出的怀疑一个回答。”   “恩,”齐悦点头,“才子一般都清高,文雅得很,我用这样的方式,想必才合他们的胃口,再说,这对联并不难,父皇,你可不可以帮我安排,半个月之后,有多少人对出来,我便见多少人。”   齐卫龙拍了拍齐悦的手,“放心吧,这只是小事。”   齐悦的上联一出,再一次引起轰动,整个齐都都沸腾了起来,摩拳擦掌,苦思冥想,此时在他们看来,这件事情已经不简简单单的是大齐天女是否有真才实学,这可是露脸甚至是出人头地的好机会。   当然,脑子稍微清醒一点的就想得更深一些,既然皇上都敢放出这样的话,说明那公主的才学已经不需要怀疑,不过,一个漂亮又有才学的女人,很难有未婚男子可以耐得住不好奇,不动心的。相比起那些什么都不会的女人,对于这些未婚的男子,确实是更加有吸引力,再加上人家三公主的身份,不动心的真的很少。   相比起大齐年初的欢腾,大康这边就显得平静得很,康兆业并没有因为国库银子多了而奢侈一把,所有的事情花销都按照往年那样,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倒是时间一进入二月份,整个将军府都因为岳小雅的临产期来临而全府戒备起来。   接生的两个公公是薛长铭厚着脸皮进宫,求来的,倒是令赵大夫郁闷了良久这是让府里的赵大夫郁闷了好久,他完全不明白,明明当年少爷出生就是他接生的,为何要舍近求远,去宫里找接生的公公,难不成是看不起他的医术?   对于这一点,岳小雅倒是明白得很,因为前一天晚上两人躺在床上聊天聊到接生的问题上,岳小雅这一次倒是不在意对方是男人,毕竟现代妇产科的男医生也不少,再说,这也比不怎么懂医术印象中的接生婆要有保障得多。   可这一晚,薛长铭皱着眉头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许是受了岳小雅的影响,他的独占欲是越来越强,甚至只要有他在,伺候岳小雅的事情都由他动手,,于是,第二天,薛长铭盯着两个黑眼圈去了宫里,小雅的身体只有他一个男人可以看,宫里接生又医术极好的公公,自然不算男人之列。   这一天,岳小雅在薛长铭小心翼翼的陪同下,端着笨重的身体做完今天的活动之后,便懒洋洋地靠在专门为她准备的宽大柔软舒适的靠椅上,闭幕眼神闭目养神,薛长铭笔直地坐在一边,手拿着兵书,一字一句低声念着。   “老大,老大,”邓家轩急匆匆地跑进来,随后立刻就得到一个冰冷的刀眼,干笑两声,不过,一张脸激动得通红,眼里闪着兴奋,手里拿着一张纸不断地抖动着。   “他这事怎么了?疯狗病犯了?”岳小雅睁开眼睛,看了邓家轩一眼,对这他身后的李东冉笑着说道:“若是真的,你应该赶紧拿绳子套牢把他牵回去。”   “老大,”邓家轩瞪了一眼李东冉,随后走上前,在距离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我真是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还有另外一个可以和老大相比的女人,”邓家轩被这个消息炸得风言风语起来。   李东冉看着他的样子,大手毫不留情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别听他胡说,这家伙都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哦,”即使邓家轩用一双无比闪亮的目光盯着她,就算李东冉那一张漂亮的脸上很容易就看出玩的是欲擒故纵的把戏,岳小雅也只是平静地发出这么一个声音,一伸手,薛长铭很有默契地将温度刚刚好的白开水递上。   “老大,你怎么一点也不关心!”邓家轩看着他家老大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有些着急地说道,“你看看这个,我保证,你看过之后,绝对会惊艳的,我真是不敢相信,这样的千古绝作竟然出自一个女人的手里。”   “拿来吧。”见自己若是再不开口,邓家轩就要跳脚了,这才伸手示意,逗这小孩也要恰到好处,惹毛了的话,他的脾气也是不小的。   不过,有薛长铭在的时候,薛吉和薛祥是完全没什么事情可做的,所以,邓家轩将手中的一张纸递给了薛长铭,看着他面无表情的结果接过,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这才交给岳小雅。   他这样的行为,让邓家轩气呼呼地瞪大了眼睛,不过,当然很快就将注意力集中在岳小雅身上,他特别想知道老大看见这首佳作时,会是怎样的表情!就算不像自己这般激动,至少也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惊讶吧。   其实,从邓家轩的话里,岳小雅已经猜到大齐那边的穿越女估计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所以,在心里早就有了准备,可是,当看着水调歌头几个大字,还有以明月几时有开篇的刺词,有准备的岳小雅都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咳咳,”瞪大眼睛的岳小雅恨不得能将手中的这张纸瞪出个洞来,这首词放在她那个时代,稍微有点文化的人都能背下来,千古绝作邓家轩说得不夸张,可一开始就用这么经典的词,她还真敢,若是自己没记错的话,那公主如今才十五岁吧,以后她真的没问题吗?   薛长铭连忙给岳小雅拍背,中间还不忘责备地瞪了一眼邓家轩。   “老大,我可没想吓你啊!”邓家轩觉得自己很冤枉,老大的表情也是震惊,可他却看得明白,她的震惊似乎和他们的不太一样。   岳小雅平静下来后,摇头,笑着招呼两人,“坐下说话吧,我没事,真的。”对于这两人,邓家轩她一直是当成弟弟般的疼爱,而李东冉,则更像志同道合的知己朋友。   李东冉看着岳小雅,慢慢地坐下,“老大,你似乎早就知道这首词了?”这是他进来后说的第二句话,却让岳小雅心惊他的观察力。   不过,岳小雅脸上依旧笑着,“怎么会呢?”   “是吗?”其实,李东冉压根就不相信这首词是那齐国公主所做,“你们说会不会是齐国这次被打击得狠了,所以又出馊主意了。”   “谁知道。”虽然老大是女人,可邓家轩压根就把她当成男人再看,“不过,难不成大齐都没男人了没?需要一个女人出头,”说到这里,邓家轩想到另外一件事情,“喂,李东冉,那对联你有下脸下联了吗?”   李东冉阴险地笑了,“我压根就没考虑,什么,大肚能容天下难容之事,哼,”他正想歪曲在他眼里能大肚的就只有想老大这样怀孕的女人,还容天下难容之事!笑话。   可是,岳小雅一听这话,一愣,感觉脑袋上全是黑线,随后,肚子就开始疼了,毕竟是第一次,即使是岳小雅也有些慌张,连忙两手紧抓着薛长铭的袖子,“薛长铭,我好像要生了。”说完这句,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深吸一口气,努力缓解疼痛。   随着岳小雅的一句话落,在场的人都有些慌乱,特别是薛长铭,别看他一脸的凶残,也别以为这样的事情在之前的几个月里他已经在脑子里预演了好些遍,就是希望小雅生产的时候他可以冷静的对待,可等到事到临头,再看着小雅那么痛苦的表情,这位大将军立刻就手足无措,任由岳小雅抓着他的袖子,满眼的焦急和心疼,脑子里被要生了三个字充满,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愣着做什么,薛吉,还不快去请宫里的公公过来,薛祥,你去烧热水,”好在身为大总管的薛意稳住心神,一一安排到,“少爷,快把夫人抱回房间。”   薛长铭点头,小心地抱着岳小雅进了房间,“小雅,别怕,没事的。”直接用上袖子,给岳小雅擦脸上的汗水,这才多长时间,小雅就疼出了汗,那原本因为怀孕养得红扑扑圆滚滚的脸蛋此时惨白一片,看得薛长铭揪心不已,直接朝着外面吼道:“薛意,快去把两位公公请来!”   岳小雅忍住疼痛,“薛长铭,记得我说过的话吗?等到两位公公来了之后,你一定要去外面等着知道吗?”她不想让薛长铭看着自己生孩子,担心他看着以后心里会产生阴影,也怕他在自己会分心。。   “可是,”薛长铭想起之前答应的,虽然小雅的理由让她不以为然,在他眼里,无论小雅多狼狈,都是最好看的。   “你答应过我的,”岳小雅咬牙说道,用眼里的坚定表示着她的决心。。   “小雅,你别说话,留着些力气,我答应你就是了。”薛长铭连忙点头,心里虽然担心,不过,却没有再表现在脸上。   外面,薛意镇定地指挥着薛长铭的心腹之人,所有进入产房内的东西都必须由守在外面的赵大夫一一检查过才行,薛长铭来回的走动,此时已经饶了不知道多少圈,时不时朝里面看看,有往里抬脚的趋势,立刻被薛意拉住,“少爷,别忘了夫人的话,你进去只会添乱。”   在这样紧要的时刻,薛意说话一点也不客气,笑话,这可关系到夫人和小少爷的性命。。   李东冉和邓家轩为了不拦当着路,好吧,这是他们自己想的理由,实际上他们是紧张的心有些发抖,不想丢脸才两人站在角落里,“李东冉,你说,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邓家轩疑惑地问道,“我记得我娘生弟弟的时候,那声音大的整个邓府都听得一清二楚,吓得我一晚上都不敢睡觉。”虽然想着当初娘的声音到现在都觉得瘆人,可老大一定生都不出更让人觉得恐惧和担心。   “你以为老大是普通女人啊。”李东冉自然知道生孩子是很疼的,“你想象,科举比武的时候,老大背后挨了一脚,又被世子爷刺伤,你见她哭叫过没有。”   邓家轩摇头,两手合在一起,念叨,“菩萨保佑,一定要让老大平安生下孩子,对了,李东冉,你希望老大生的是男是女。”   “没差别,”李东冉想了一下,接着说道:“以老大的性格,无论生男生女,以后都是个厉害的角色。”   “恩,”邓家轩点头,“说得也是,”看着李东冉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紧张得不行的他用手肘拐了一下李东冉,“都是你说那什么上联的错,什么大肚,现在好了,老大的大肚子都没有了。”   对于邓家轩的歪理,李东冉只是用轻蔑的眼神看着他,随后鄙视地说道:“貌似是你先提起来的。”   “哼,”邓家轩一回想好像真是这样,冷哼一声,脑袋歪道一边,表示他很不想跟李东冉说话。   “多久了?”来回逛了不知道多少圈的薛长铭忍不住停下来,对着赵大夫问道。   赵大夫原本还在安慰薛长铭,说岳小雅的身体好得很,一定没事的,可如今快两个时辰了吧,让他也有些担心,看着赵大夫不回答,薛长铭整张脸都阴了下来。   “哇,”嘹亮的婴儿哭声让所有人的脸都是一亮,激动得不行,“生了,”李东冉也顾不得端他的架子,和邓家轩同时说道,那说话的语气是慢慢的喜意。 ☆、第92章   “哇哇!”房间里孩子的哭声不断地传来,等在外面的众人激动地挤在门口,唯有薛长铭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副恍然做梦的样子。   赵大夫站起身来,看着薛长铭,心头也很是感叹,时间过得可真快,当日抱着刚出生小少爷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这仿佛一眨眼,少爷的小少爷都出生了,哎,若是老爷还在,不知会如何的欢喜。   “少爷,孩子生了,快去看看吧。”记得当日,老爷也是如此的傻模样。   薛长铭回神,虽然孩子的声音渐渐小了,可他还是能够听得一清二楚,这是他孩子的声音,呵呵,真想大笑,只是,刚到嘴边的笑容一下子就凝注了,人也冲了过去。   这是,一位公公刚好抱着孩子出来,看到薛长铭的样子,也没有往常的害怕,带着细纹的脸上笑得几乎看不见眼,“恭喜将军,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少爷。”   “恩,”薛长铭匆匆瞥了一眼,点头,便错身进了房间,他这样的行为到是让这位接生公公愣住了,他接生的孩子也不少,包括那些皇子公主,可没有一位主子不是先欣喜地抱着儿子的。   不过,他抱着的小家伙也没有被冷落,李东冉和邓家轩立刻就凑了上来,看着那小小的一团,新奇得很。   “不错,很好。”赵大夫点头,“夫人将这孩子养得很好,可比少爷出生的时候要健康得多,”赵大夫亲自上手检查,满意地得出这么一个结论,无论是体重,面色,还是骨骼方面,都比小时候的少爷要强得多。   “真的吗?”李东冉和邓家轩不太懂这些,看着那小小的小家伙,虽然很想伸手去抱抱,可总觉得这小家伙脆弱的很,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伤了他,硬生生地忍住了。   那接生的公公也笑着点头,想着李东冉和邓家轩的身为,开口说道:“奴才亲自接生了这么多的孩子,这一次是最顺利的。”虽然他的话让李东冉和邓家轩不以为然,花了这么长时间,还有脸说顺利,真是的。   只有赵大夫明白,这位接生公公所说的恐怕不是生产时间的问题,而是孕妇的配合,即使之前在老爷面前装温柔的老妇人生少爷时,作为接生的他也是受了不少罪的。   将军府小少爷降生,这是多么大的喜事,薛意在第一时间就命人在门口放起了鞭炮,喜糖,喜钱更是半点也不吝啬,在薛长铭的院子安安静静的时候,外面整个将军府都热闹了起来。   薛长铭急匆匆走进去的时候,另一位接生公公正在收拾房间,扑鼻而来的血腥让薛长铭皱起眉头,狡黠的速度更快了,几下就蹿到床边,“将军,”那公公一愣,随后行礼。   “起吧,小雅怎么样?”看着床上脸色惨白,紧闭着眼睛的岳小雅,薛长铭突然有些害怕起来。   那公公对于薛长铭的表情有些不解,“夫人身体好,因为生产疲惫,如今多多休息,恢复起来也快,并无大碍。”   “恩,”薛长铭点头,见那公公站在传遍,拿着干净的湿帕子,吩咐道:“你下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可以了。”   那公公的手一抖,觉得自己可能也是太累了,竟然产生了幻觉,不过,薛长铭却没有再多说,扯过大夫手中的帕子,“你出去。”   “是,将军。”这一次,接生公公并没有再多做停留,带着满心的不解走了出去,原本只是听说薛将军对夫人极好,没想到啊,真是打开眼界。不过,想到之前接生,明明痛得很,却依旧咬紧牙关,配合着他们的薛夫人,他又想,或者特别的不是薛将军,而是薛夫人。   之后,薛长铭小心地将床上被弄脏了的床单,被罩换掉,又给岳小雅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将她凌乱的头发拢好,做完这些,便按着凳子,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着。   薛吉和薛祥收拾屋子的时候也同样小心翼翼的,至于床上的那些事情薛长铭亲自动手,他们是一点也不奇怪,只是,看着自家少爷这么一坐就是一个时辰,“少爷,你要不要吃些东西?”薛吉问话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不饿,”薛长铭小声地说道:“不过,你们先准备着,等小雅醒来,一起吃。”   薛吉点头,这个就是少爷不说,他也知道的,“少爷,你要不要看看小少爷,他现在睡着了,不会打扰夫人休息的。”薛吉再次询问道,孩子出生这么就,少爷还没抱过,真是说不过去。   薛长铭的眼睛闪了闪,“你去抱进来,小心一些啊。”   “恩,”薛吉点头,轻脚轻手地走了出去,外面,已经掌握了抱孩子技巧的李东冉和邓家轩两人,还没体会够那种新奇的感觉,就被薛吉以薛长铭要看孩子为由抱走,两人只得眼巴巴地瞅着小家伙离开。   “爷,你快看看小少爷,跟你长得可真像。”薛吉蹲□,让坐着的薛长铭刚好看到孩子。   薛长铭这才仔细打量着自己小小的儿子,微红的皮肤,嘟着嘴,睡得跟床上的小雅一般香甜,“这就是我儿子?”薛长铭有些激动,也有些失措地问道。   “是啊!少爷,你要不要抱抱。”薛吉很少看见薛长铭这个样子,不过,他也能理解,初为人父吗?虽然少爷的这种感觉推迟了一个时辰,说完这话,就将孩子小心地放到薛长铭的怀里,感觉到薛长铭的僵硬,“少爷,你仔细想想,之前你联系过怎么抱孩子的。”   原本无措的薛长铭一听这话,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姿势什么得都是最正确的,只是,心里的紧张却只有他才明白,那是跟之前抱着布娃娃完全不一样的感觉,那种血脉相承的牵绊,初为人父的喜悦和激动,都让薛长铭觉得他的人生染上了另一种美丽的色彩。   怀里小小的儿子是小雅给他最好的礼物,瞬间就成为他心头的无价之宝,看看怀里的孩子,再瞧瞧床上的小雅,他觉得这便是他的整个世界,他以后的人生又多了另一个角色,满满的欢喜,让薛长铭这个铁铮铮的大男人眼眶有些发热。。   “你先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的。”薛长铭开口说道,声音依旧轻得很。   屋内睡着的两人,安静的一人,充斥着宁静的美好和幸福。   “李东冉,我们也帮不上忙,就先回去吧,等到洗三的时候再来。”邓家轩说着这话时,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   倒是李东冉皱起眉头,不解地看着邓家轩,“人家洗三你来干什么,又不是他们家亲戚。”在齐康大陆,洗三这一天,只是请男女双方的亲人到场的。   “嘿嘿,”邓家轩像学李东冉那般阴险的笑容,不过,出现在他的脸上,怎么看都可爱得紧,“我决定了,要当这孩子的干爹,干儿子洗三,作为干爹的怎么能够不到场。”   李东冉心里也是一动,不过,见邓家轩那得意的模样,“这事是你决定得了的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依旧是一副小人模样,一张娃娃脸上释放着喜悦的光芒,“老大那么疼我,只要我去求老大,他一定会答应的,只要老大答应,薛将军肯定不会反对的。”   对于邓家轩的这番论调,让等在房门口听后差遣的薛吉脸黑了下来,心想,邓公子,你确定这么肆无忌惮地说出来没问题吗?好吧,他也承认,只要夫人答应了,少爷一般不会反驳的。   “若是我跟你争呢?”李东冉眉头一挑,露出一个漂亮得不行的笑容,尖细的下巴一扬,挑衅地问道。   邓家轩的脸色是立刻就布满了乌云,两手抬起,在空中对着李东冉的脖子一掐,咬牙切齿地说道:“那我就跟你拼命。”   李东冉笑看着邓家轩,沉默片刻,转身离开,“喂,李东冉,你把话说清楚,我告诉你,你不准跟我抢。”邓家轩是想也没想就追了出去。   岳小雅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屋内点着灯,薛长铭正抱着孩子在屋里来回走动,那副好父亲的模样立刻惹得岳小雅笑了起来,“把孩子抱过来我看看。”她生的儿子,昏睡前匆匆地看过一眼,如今想要仔细地瞧瞧。   “小雅,你醒了。”有些沙哑的声音让薛长铭有些心疼,惊喜地走窗前,抱着孩子坐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岳小雅摇头,眼睛停留在孩子小小的脸蛋上,从按完全没张开的五官却已经隐约可以看出来,至少有六分像薛长铭,“好着呢,咳咳,”刚说完,嘴里就有些发干。   将孩子放在岳小雅身边,见那小小的身体抗议地扭动两下,薛长铭忙伸出他的大手轻轻地怕了两下,见安稳下来,立刻起身给岳小雅倒水。   两人之间的话不多,可奇异的是,似乎比之前更加默契起来,他们甚至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对方看着自己眼里的感情更浓更厚了,两人就孩子的事情说了会话,薛吉就端着饭菜上来。   等用过之后,又喂了孩子,岳小雅就有些累了,由着薛长铭扶着躺下,让孩子也躺在她身边,闭眼之前,“对了,怎么没见到我哥哥?”   薛长铭一愣,今天小雅生孩子这么大的事情,他全身心都在小雅和儿子身上,岳筱辰真的是被他忘的一干二净,不过,面上温柔的笑容一点也没改,“睡吧,薛意他们有通知他的。”   薛意确实是通知了,那也是在薛意将府里安排妥当之后,毕竟洗三也是大事,他们如今就应该着手准备起来,于是,就算第一个通知的是岳筱辰,那也是在岳筱辰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准备回家的时候,那是,天已经黑透了。   等到岳筱辰踏进将军府,得知他宝贝妹妹已经生了好几个时辰,如今用过饭又睡过去了的时候,脸黑了起来,轻声进入房间,十分凶狠地等了一样薛长铭,若不是看着小雅平安无事,还有可爱的小外甥份上,他是一定不会这么简单地就放过薛长铭的。   皇宫书房内,康兆业回想着两位接生公公的话,这岳小雅和薛长铭的表情太过反常,让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忽略了。   躺在龙床上的康兆业盯着明黄色的帐顶,陷入沉思,对于这个岳小雅,他只记得那次鹊桥会蒙着面的姑娘,等等,康兆业一下子惊坐起来,为何要蒙面,仔细地回想着那双眼睛,那气质,总觉得很是熟悉,经常见到。   只是,他明明只见过岳小雅一面的,当初他也理所当然地想着岳小雅蒙面的原因是因为她长得太丑,可是,如今冷静下来一想,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岳小雅的父亲,以一介商人的身份能够进入皇妹的眼,可见长相有多么的出众,至少不会比姜皓文和陶月辉差。   那么,他们生下的女儿没道理比姜月秋丑的,若不是这个原因,那就还有其他的原因,康兆业的眼睛一眯,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出来,”话落,一个黑色的身影跪在床前。   “丞相大寿那日,岳筱辰自杀,太医是判定他无法救治?”   “是,”   “最后,救治岳筱辰的是岳小雅还是岳木兰?”   “岳小雅。”   “那救活岳筱辰的是岳小雅?”   黑衣人一愣,有些不确定起来,据说当时是用布遮了起来,岳小雅和薛长铭在里面倒腾了好久,抬岳筱辰出丞相府时,匕首已拔出,他却还有气息在的。   “怎么?这个问题很不好回答吗?”语气里的危险气息弥漫。   “回皇上的话,当日在场的不是属下。”所以,他并不是十分清楚。   “一刻钟之后,朕要知道当日岳小雅的一举一动。”   “是,”见康兆业没有其他的吩咐,黑衣人一闪身,便消失在宫殿内,康兆业却没有躺下,而是看早床头,皱紧眉头,可越想就越不对劲,整个人都像是陷入死胡同,今天两位公公的话让他明白薛长铭对岳小雅的在意,甚至超过了自己的儿子,还是第一个儿子。   当然,康兆业根本就不用担心薛长铭只是做戏,毕竟这样的人生大事,不是谁都能忍住的,再说,薛长铭也不是那样的人。   回想着康梓炎出生的时候,他即使是皇上,可满心的欢喜到现在都能够记得清清楚楚,至于皇后,有奴才伺候着根本就不用他操心。   可若是薛长铭真的那么在乎岳小雅,那么岳木兰又是怎么回事?他对岳木兰的在意是真心还是假意,身为皇上的他自认还是有那个眼里看清楚的。   对于这样明显的矛盾,康兆业原本的疑惑在这时被扩大,想不出理由的他微微有些烦躁,他实在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好在,很快,当另一个影卫出现,将岳小雅的举动仔细地说出来时,康兆业的眉头都拧在一块,岳木兰的医术很高,他清楚,可岳小雅一个女人也这么厉害,让他总觉得事情有些诡异。   最后,影卫的一句话让康兆业震惊不已,“皇上,岳木兰和岳小雅从未一起出现过,”说完这话,顿感压力倍增,他并没有想到这两个人是一个,只是身为影卫的直觉,将军府和岳府有秘密。   只是,薛将军将两府保护得很好,他们的人也只能知道什么人进出将军府,皇上对此没说什么,他们自然也不会在心里产生什么想法,“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自从岳大人当上户部尚书之后,邓大人和李大人去找岳大人时进的都是将军府,而不是岳府。”   其实那影卫突然冒出两人没同时出现的意思是因为,岳小雅作为女人,很伤逛街挥霍,从嫁进将军府除了丞相生辰,基本就没出过门,这也很不正常,这个影卫显然不经常出现在皇上跟前,所以,在皇上问及两人的时候,特别是当他也意识到岳小雅一个女人,竟然有那么高超的医术时,两人的疑点似乎越来越多,他也就毫不犹豫地将这些疑点说了出来。   “下去吧,”之后,康兆业重新躺回床上,怎么也压抑不住心里的震惊,更不愿意相信那是事实,岳木兰就是岳小雅,这样诡异的事情让他怎么接受,所以,第一次,在事实没摆在眼前之前,即便康兆业从来不怀疑自己的脑子,他选择不相信这事。   当然,康兆业是皇帝,身为皇帝也是不会逃避问题的,无论他的猜想是否正确,他都要亲自去验证,这样才能安心,于是,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的康兆业,一下朝,便让人去军营宣康梓奕进宫,在康兆业看来,这么古怪的事情,最好的商量对象就是有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四儿子?   因为康兆业的宣召,康梓奕很快就出现在康兆业面前,“父皇,你没事吧?”看着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疲惫的康兆业,康梓奕担心地问道,问这话的同时,心里不禁有些心虚。   “坐,”在等康梓奕期间,康兆业还将当日曾说岳筱辰没救的太医叫了来,问得很是清楚,看着康梓奕坐下,才将昨天他听到的事情和想到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见康梓奕一脸惊讶,“你说这件事情到底要怎么证实。”   “父皇,”康梓奕不清楚是这两人疏忽大意,还是因为孩子生下来,特意将这样的消息传出来,可是,身为康兆业的儿子,既然父皇都问起来了,他就没有必要隐瞒,“你不觉得岳木兰的名字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吗?” ☆、第93章   “岳木兰?”听到这句话,康兆业先是疑惑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突然,灵光乍现,木兰吗?所以,岳木兰真的是女人,早就有心里准备的康兆业即使很震惊,到也没有失态,如此的话,之前的疑惑倒是可以解释得通,薛长铭的态度也好理解,因为原本那俩人就是一个人。   只是,眯起眼睛看康梓奕,不难发现,他的笑容与平日里有些差别,那不正经的模样也掩饰不了他的心虚。   “所以,岳木兰是女人,这件事情你早就知道?”康兆业肯定地问道。   康梓奕点头,摸了摸鼻子,很是老实地承认,“父皇,也没有多早,年前而已。”想了想又补充道,“这件事情是梓涵最先发现的,因为岳木兰发胖的身体,我们去岳府询问,梓涵把脉诊出来的。”他想,有梓涵帮忙分担,他应该会少受点惩罚吧。   对于康梓奕的小心思,康兆业自然是明白得很,笑眯眯地问道:“也就是你们两在康王府大家发疯那一天。”   在康兆业面前,康梓奕倒是不觉得丢人,“是啊,父皇,当时真是被惊吓到了,我还是第一次这么震惊,就是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实际上我更加不明白,为什么岳木兰的洁癖会那样的深刻?连七个男人都接受不了。”   康梓奕说完,便想着,等有空一定要去将军府,岳小雅和薛长铭这也算是欠自己一个人情了。   “她就是为了这个,才靠科举当官的?”对于康梓奕的解释,康兆业也没有追问他是从哪里知道的,笑容微微变冷,“欺君之罪,就算砍不了岳小雅的脑袋,薛长铭也跑不了。”   “父皇,”康梓奕倒是没有求情,只是微微摇头,“欺君,他们从来都没有,薛长铭从来都没有说过岳木兰是男人,而岳木兰也从来没承认过他是男人,他们只是让所有人都这么认为而已,大康的律法可没有说不允许女扮男装的。”   一说女扮男装,父子两就不由得想到冯连生的事情,想必岳木兰会想出那么绝妙的注意,也是跟她自身有关系。   康兆业仔细想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不过,身为一国之君的康兆业,被这样的欺瞒,若说心里什么想法都没有那时不可能的,若是其他人,他随便找个由头都会治罪,可岳木兰,即便现在知道他是女子,对于他的才能,康兆业还是欣赏的。   “父皇,你打算如何?”看着康兆业脸上的笑容很是耐人寻味,康梓奕略微有些试探地问道,他乐意给岳木兰找麻烦,不过,这麻烦里真心没有多少恶意在里面,他最想看岳木兰能够走到哪一步。   “朕,”康兆业说出这么一个字,接下来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要怎么做,把薛长铭和岳小雅都杀了?还是将他们召进宫狠狠地训斥一顿,或者打一顿?撇开康兆业自己心里的不舍不说,他也觉得这并不是解决这件事情的最好办法。   “你觉得呢?”于是,稍微一停顿,便将问题抛回给康梓奕。   这让康梓奕惊讶的同时,又放心下来,至少父皇并没有要处死这两人的打算,“这样的事情儿臣是第一次碰到,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哼,朕也是第一次遇上。”康兆业冷哼,“朕还没有追究你的隐瞒不报之罪,别以为将梓涵拉进来,朕就会这么放过你。”   “呵呵,”康梓奕干笑,对于自己的心思被康兆业拆穿,是一点尴尬都没有,不过,很快,他就收起脸上不正经的笑容,认真起来,“父皇,这样几百年都难得遇上的奇事,难道你不想知道他们两口子能走到哪一步吗?岳小雅有才能我们已经知道了,她可是打着只要薛长铭一个丈夫的旗子,考科举,当官的。我特别想知道,她到底能不能做到?你也知道,这世上的女子,那个不希望得到三夫四侍,甚至更多的好男人。”   康兆业点头,看着眼里泛着冷光的康梓奕,“所以,你的意思是什么都不做?”   “嘿嘿,父皇,薛长铭和岳小雅可是答应,等到坐完月子,就想办法将这件事情告诉给父王,难道你不好奇,他们会用怎样的法子。”康梓奕笑着说道,“再说,可不是什么都不做,等身份明朗之后,岳小雅这么优秀的女人,我看康城未出嫁的男子都会心动的,到时候,肯定很精彩。”   “那你呢?你也是未出嫁的男子?”康兆业如何不知道康梓奕其实是在变相的求情,虽然他求情的理由很动听,当然,这其中也有康兆业自己不愿意太重地惩罚岳小雅和薛长铭的原因在里面。   只是,问着这句话时,康兆业虽然依旧笑眯眯的,可眼里的冷光一闪而过,皇子男子,是绝对没有给人做小的可能,即使岳小雅再优秀,也不成,所以,若是康梓奕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在儿子和一个有才的臣子之间选择,他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父皇,岳小雅已经是薛长铭的妻子,”康梓奕一愣,在心里略微琢磨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对于岳木兰,我纯碎是欣赏他的才能,即便他是女人,也不能掩盖他并不属于男子的能力,甚至比起好多的男子都强。”   康兆业点头,“梓涵呢?”   康梓奕摇头,苦笑,“我并不太清楚,不过,我想梓涵是有分寸的,公私他一向分明,也明白他身上的重任,应该不会做出有辱皇室名声的事情来。”想着梓涵眼里的挣扎和痛苦,他现在应该还没做出决定吧,康梓奕想,或许过些日子,他应该去将军府,探探岳小雅的口风。   康兆业点头,“就按你说的,朕就装作不知道,倒是要看看他们到时候会如何做。”   “多谢父皇。”康梓奕这话说得很是真心,说完,才惊觉,自己或许真的将岳小雅当成朋友,或者更深一些。   “下去吧。”对于康梓奕的话,康兆业倒是不在意,实际上他之所以答应先装作不知道,也有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情,他即使身为皇帝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原因在里面。   康梓奕离开,两父子的谈话并没有其他人知道,一切如常,看着户部呈上来条理分明的折子,对岳小雅的能力倒是更加满意,似乎今年年初,就算比往年增添了许多事情,他似乎也没有比往年更忙,现在看来,原因就出在户部这里。   三天的时间是一晃而过,这天一大早,整个将军府再次被喜庆的气氛所弥漫,陶景清带着陶府的一大家子,手里拿着不少东西走进,随之而来的便是姜皓文,带着丞相府的一大批人进入,恭喜声连连,无论与两家人之前有多少不愉快,薛长铭此时眼里是慢慢的喜悦,灿烂的笑容因为面部肌肉硬生生被扯开而显得更加狰狞,但这完全不影响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当爹的喜意。   “薛将军,恭喜。”姜月凌笑着说道,昔日的朋友,在不知不觉间走远,此时,两人才发现,曾经年少时纯真的情谊早已经不复存在。   薛长铭一愣,随后笑着说道:“谢谢。”这一句谢谢包含了很多,虽然当日在战场上即使知道救姜月凌会毁容他也依旧会那么做,可是,没有姜皓文的那些算计,他就不可能娶到小雅,也不会有今天这么幸福的生活,所以,无论对方是好意还是别有用心,他都真心像说这两个字,将小雅带到自己身边,如今有多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儿子。   看着随着薛长铭的笑容而越发狰狞的伤口,姜月凌心里的感觉很是复杂,没有再多说,沉默地往里走。   “薛将军,恭喜,”一个毫不掩饰欢喜的声音让薛长铭的笑脸一僵,果然,邓家轩那比自己笑得还要灿烂的娃娃脸出现在自己面前,想着昨天,邓家轩死皮赖脸地来到将军府,在自己和小雅面前说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仿佛他们的儿子出生这小子有很大的功劳一般,好吧,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可就因为这个,就想要当自己孩子的干爹,似乎太过分了吧。   只是,等到邓家轩将孩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他也不知道脑子那根筋不对,竟然答应了,现在想想,他心里真是后悔得很。   即使后来,小雅笑着说她将邓家轩看做弟弟,有个干爹,多一个人疼孩子也不错,即使小雅说以后他们还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即使到最后她被小雅劝着已经接受了邓家轩这小子当自己孩子的干爹。   可此时,看着邓家轩带着这么灿烂笑容的脸,薛长铭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的不甘心。   好在邓家轩也不在意,说完话,就去跟认识的人打招呼。   倒是岳筱辰,看见丞相府的人,虽说没有立刻就黑下脸来,不过,原本的淡笑却是瞬间隐去,语气生硬地打招呼,对于他的态度,丞相府的人像是习惯了一般,没一个在意的。   薛长铭早已经另立门户,所以,即使陶景明心里对邓家轩一个商人之子当薛长铭儿子的干爹有意见,也不能说什么,毕竟就算他成为大房,在家里的地位硬是算起来,并没有薛长铭高。   姜皓文带着的一家人倒是没有意见,邓家轩也算是个特别的人物,那么低微的出生,却在这么年轻就坐上了户部侍郎的位置,虽然这里面有岳木兰的功劳在里面,可只要有心的人便明白,这人也是有那个能力的。   女眷不多,再加上康芯芸眼里并没有岳小雅这个女儿,并没有来,所以,整个洗三的过程倒是进行的异常顺利,呼呼大睡的娃娃也很是配合,等到洗三仪式过后,用过酒菜,姜皓文等人就识趣地离开。   倒是陶景清一家子依旧坐着,即便薛长铭心里想要回去陪着儿子妻子,也依旧耐着性子陪坐着,等着他们开口。   好在这些人的耐性并没有薛长铭好,没一会陶景清就忍不住问道:“长铭,征兵什么时候开始?你看你弟弟的身体?”   “还有半个月,”薛长铭心里有些厌烦,这个问题,再去年他们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不过,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扫了一眼陶翰林,“二弟的身体若真有问题,我会找太医来看的,可若是没有,惊动太医,皇上就知道,那便是欺君之罪,二弟,你确定你的身体真的不能当兵吗?”   陶家的人被这话噎住了,就是陶翰林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薛长铭的话,“哼,”倒是陶氏忍不住,开口说道:“薛长铭,你别给我说那些有的没的,若不是那岳木兰整出征兵的事情来,我们会来麻烦你吗?”   “娘,你说话小心些,征兵的事情是皇上同意,我不知道你这般认为是谁影响了你,可是,这事若是被皇上知晓,整个陶府都会被连累的。”说着,眼神很是凌厉地扫向陶家的男人,对于这家人总是挑拨着他娘到自己面前来闹,很是不屑也很是不满。   “你,”陶氏正想说什么,袖子却被陶翰林拉住,再看着薛长铭冷下来的脸,心里到底是有些害怕的,将吵闹的话吞了下去,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语气突然变得很是温柔起来,“长铭啊,你二弟当兵的事情,既然是公事,我们就此作罢,再也不提了。”   对于陶氏突然改变的态度,薛长铭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们放弃了也好,若真是反抗到底,到时候肯定会弄得不好看的,他过不了多久就要去军营,肯定很忙,空闲的时间只想陪着小雅和儿子,不想浪费在这些烦人的事上。   “公事不说,那我们说说私事,”陶氏温柔的笑容让薛长铭有几分恍然,记得父亲没死之前,娘经常这么笑的,真是好久都没有见到了。   “如今你也有儿子了,那么,岳小雅是不是该纳二房了,”一听到小雅的名字,薛长铭立刻就清醒过来,冷眼看着陶氏,并没有阻止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五年的时间看起来很长,可一眨眼就过去了,这不,就已经过去一年了。”   “娘,这是我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薛长铭的声音更加冷了起来,若今日不是儿子洗三的大好日子,他真想将这些人轰出去,小雅说得没错,陶翰林真是恶心死人了,瞧瞧他现在一副荡漾的模样,薛长铭还有哪里不明白。   “你看看你二弟怎么样?”可陶氏像是没有听到薛长铭的话,自顾自地说下去,“兄弟两娶一个妻子,这也算是一段佳话,以后这将军府你主外,他主内,即便岳小雅之后再娶三房,小侍,有你兄弟帮衬着,你和你孩子的地位是一点也不会受影响的。”   本来,陶翰林本来是打定主意不做小的,可自从见了岳小雅之后,他是茶不思饭不想,脑子里总是岳小雅笑着的样子,挥之不去,想着岳小雅生了儿子之后,接下来就是纳二房,虽然他不甘心地位比薛长铭低,但一想到以岳小雅的相貌,若自己不快些下手,二房的位置恐怕都会没有,于是再跟陶景明说过自己的打算之后,才会有了今天这么一出。   当然,陶翰林虽然暂时的目标是二房,而长远来看,也是冲着大房的位置而去的,他父亲就是最好的榜样,谁知道薛长铭去战场了能不能活着回来?   “砰,”不想发火的薛长铭还是发火了,他身边的茶几一下子变成木屑,“够了,”当然,他的火不是冲着陶氏而去的,身为男人,是不会和女人计较的,而且他也不相信这是陶氏的主意。   “陶景清,还有陶翰林,看在我娘的份上,一直都不愿意和你们计较,”薛长铭站起身来,将浑身的气势释放,厉声说道:“你们算什么东西,我将军府的事情也是你们可以指手画脚的吗?”   “想当我夫人的二房,你们也不看看你们是什么身份,”薛长铭冷笑,“陶景清,往好了点说点面子,你就是个有那么一点名气的才子,不给你面子不过在我眼里,也就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也就是个什么都不是的教书匠,至于陶翰林,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废物。你就是个令人恶心的废物。”   “你,”陶景清怎么也没想到薛长铭会突然发难,并且还是如此不客气地劈头盖脸地辱骂,自诩清高的他又怎么能够受得了,站起身来想要反驳,可被薛长铭那满是戾气的看着,他觉得自己的喉咙在这一瞬间被卡住,发不出声来。   “想要当将军府的二房,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也不想想,我夫人是什么身份,丞相之女,公主千金,她的二房不是你们这些癞蛤蟆能够觊觎的。”薛长铭很是不客气地说完,视线停留在陶氏身上,“娘,你来将军府我欢迎,陶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操心,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就好,下次我不想再闹得不愉快。”   “薛意,送他们出去,”生硬地留下这话,薛长铭立刻转身离开。   “各位,请吧。”薛意的语气也说不上好,少爷说得太对了,这些个没用的男人,躲在女人背后,利用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真是卑鄙无耻。   这天晚上,薛长铭将孩子哄睡着,睡在床边的软榻上,将白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弄得岳小雅有些不明白,“不是说,男子的名声清白很重要吗?陶翰林这样算不算不要脸啊?”   “算,”薛长铭想都没想地说道,其实若不是对方打岳小雅的主意,薛长铭也不会发那么大的火,看他去年一直忍耐就很能够说明问题,这一天,岳小雅自然是清楚的,对于薛长铭这样的行为很是满意。   “管他们做什么,有不会得逞,”岳小雅倒不放在心上,“过不了多久陶翰林就去当兵了,在军营里,你一个堂堂的大将军,要整一个小兵,应该很容易的吧。”   “放心,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薛长铭点头,“小雅,早些休息吧。”   “恩,”岳小雅安心地闭上眼睛,自从生孩子以来,身上脏得不舒服,是薛长铭拿着热帕子给他擦的,晚上孩子哭闹,也是薛长铭起来哄着的,稍微有什么舒服,薛长铭都能够紧张半天,他是牢记了赵大夫的话,女人生孩子,身体会垮一次,所以,坚信要好好地养着。   岳小雅坐月子的日子就跟猪一般,想要看书,薛长铭担心她伤了眼睛,于是,就端坐在床边给她读,想吃什么,只要在大夫的允许范围,无论多稀有,他都会想法设法地弄来,至于抱孩子,也是有严格的时间限制,那是绝对不会让岳小雅累到的。   这样的薛长铭,别说岳小雅幸福得不行,薛家的下人看着心疼得很,就是岳筱辰看着也没有半点的不满意,唯一不满的恐怕就是,他才抱一会小外甥,就被薛长铭抱走,弄得没多久,小外甥就跟他不亲了。   齐国国都,这半个月可谓是热闹得很,随着约定的时间临近,那些已经获得资格的人走在大街上都是昂首挺胸的,没想出来的依旧在挠头,希望在最后关头能够爆发灵感,见一见这美丽的天女。   “悦悦,明天没问题吧?朕算了算,六百多将近七百人,”齐卫龙也就这么一问,他已经看过了这半个月齐悦为明天所做的准备,虽然很多的不明白,可看着信心满满的齐悦,他倒是不再怀疑。   “放心吧,父皇,过了明天,大齐天女就名副其实了。”齐悦笑着说道,“对了,时间是在下午,父皇也会来的吧?”   “恩,不仅父皇会来,你的几位皇兄到时候都会去给你捧场的。”齐卫龙看着齐悦,本想稍微透露一下自己的计划,只是一想到上次的失败,还是忍住了,一切都等过了明天再说。   第二天,齐悦起得并不算早,先是带着一大批奴才去了皇宫赛马场,看着那空旷的地方中间已经打好圆台,大红色的丝绸铺面,圆台四周是两圈各色鲜花,围绕着圆台下,留下相隔一米半的空地,站着一圈侍卫。   接着才是呈扇形往外的一排排座位,上面不仅仅有笔墨纸砚,还有瓜果点心,座位和圆台上方都有雨布遮挡,齐悦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发现并没有疏漏,这才回到不远处的宫殿,细细地给自己上妆,换衣服。   想到既然是天女,自然是一身白裙,乌黑的长发垂直地披散在身后,只在前脑右边挽了个髻,一直晶莹剔透的碧绿簪子固定,站起身来,长摆裙遮住白色的绣花鞋,上面若隐若现的片片荷叶恰到好处,笑着转了个圈,广袖飞舞,效果不错。   再看着镜中的人,稚嫩清纯的脸毫无瑕疵,微微一笑,又带上了那么一点媚人的诱惑,“怎么样?”齐悦侧身,歪着脑袋问着一边的太监,其实,看着他的反应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齐悦才向刚刚的赛马场而去,如今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的青年才俊,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等待的同时,脑子里不由的想象,这齐国公主长得什么样?不知道这一次她会不会跳一次舞,再做一首诗。   等到齐卫龙带着他的皇后,皇子,皇女在第一排坐下时,后面讨论得热烈的才子们瞬间就安静下来,无论这位公主是否像传说中的那般,此时在皇上面前,他们都是不敢放肆的。   齐悦听到外面安静下来,就明白她父皇已经就坐,深吸一口气,随后再握拳,暗自在心里说了一声加油。   随着伴奏的音乐响起,一条宽一米的红色丝带由右边飞入圆台,而齐悦便是脚踏着那红色的丝带而来,张开双臂,身上宽大的裙子和袖子伴随着黑色的长发飞舞,配上恰到好处的微笑,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仅仅是出场,即使是之前已经见过的齐卫龙和他的儿子们都不由得再次惊艳,更何况是头一次见的其他人,瞪大的眼珠子随着那白色的身影转动,至于那红色丝带里的机关,他们哪里还有心思去研究。   紧接着,清亮柔美的声音响起,唱着的是他们熟悉得能倒背如流的词,台上的人随着歌声慢舞,下面的人看得是如痴如醉,跟傻了一般。   前世,齐悦也系统地学过声乐,只是嗓子并不太好,而这个身体则不同,有一副好皮囊和好嗓音,享受着下面人的目光,齐悦心潮澎湃,这是不是也圆了她开演唱会的梦,如今她不但是大明星,还是很有背景的明星,不努力提高自己的知名度都对不起这么好的条件。   想到这些,齐悦静下心来。   当一首歌结束,齐悦带着迷人的笑容,亲切温柔地说了些开场白,这一次,她选择的全是王菲的歌曲,《人间》,《红豆》,《流年》,以《传奇》作为结束,   每首歌中间穿插着一些互动,有脑筋急转弯,也有舞蹈,当然,在最后,也把她自己的下联写出,更是赢得好一片赞赏。 ☆、第94章   等到众人回神时,圆台上早已经没有令他们失神的女子身影,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得这么快,一个时辰,仿佛眨眼间就过去了,可那令他们心醉的歌声,让他们痴迷的舞蹈,还有古灵精怪的问题,超乎寻常的才华,都觉得意犹未尽。在这一刻,再也没有怀疑这天女之名,带着既留恋又兴奋的目光离开。   不说这些才子之后会如何的宣扬齐悦的大名,就是齐卫龙和他的儿子们也被震住了,他们方才知道,女子的歌声竟然也可以如此的动听,细腻而温柔,直白流畅的歌词,恐怕牵动得不仅仅是他们的心,还有那早已经离开的诸位才子。   “父皇,儿臣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如今倒是明白父皇为何如此宠爱三皇妹了,儿臣是心服口服。”书房内,二皇子齐昊刚刚坐下,就有些忍不住,激动地说道,“想必等到三皇妹今年生辰过后,想要娶她的折子会将整个书房都堆满的。”   二皇子齐昊,在齐卫龙诸多的皇子皇女中,长得最与齐悦相似,两兄妹走得也比其他的兄弟姐妹要进一些,所以,齐昊的高兴和他所说出来的话,齐卫龙倒是不觉得奇怪。   “哈哈,”齐卫龙也很高兴,今天齐悦的表现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有时候都在想,悦悦那小脑袋是怎么长的,怎么会那边的聪明讨喜,又古灵精怪,“到时候,朕一定会给她挑选最好的大齐男儿。”   “那是自然,”齐祯虽然震惊,不过表情就内敛了许多,“想必过了今日,三皇妹的大齐天女名号就再也没有人会怀疑了。”其实不仅仅是他,就是齐卫龙心里也是有怀疑的,若不是齐悦身上隐秘的胎记还在,他们一定会认为这个齐悦是被人掉了包,男扮女装的。   当然,齐卫龙也怀疑过是不是齐悦的功力有高人在背后给他出谋划策,可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监视,再加上她今天的表现,齐卫龙才将疑惑放下。   “朕要的不仅仅是大齐天女,而是整个齐康大陆的天女。”齐卫龙看着下面的三个儿子,眼里的野心并不掩饰,齐康两国并存好几百年了,但是无论哪个皇帝都没有放弃过将对方吞并的心思,一代一代君王都在向着这个目标奋斗着。   上一次吃了那么大一个亏,这一次定要讨回来,齐卫龙冷笑,“你们说,天女降临大齐皇宫,说明什么?”接下来的话齐卫龙并不需要说清楚,下面的三个皇子就一清二楚,只要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想必整个齐康大陆的人都会止不住乱想的。   “父皇,大康那边恐怕不会任由这样的消息散播开来的。”三位皇子中,性子最为冷清,据说从出生到现金位置都从未笑过的三皇子齐飞,冰冷的声音响起,“上次的事情已经是前车之鉴,父皇还是三思而后行的好。”   这样的话无疑是在兴头正盛的齐卫龙头上泼了一盆凉水,令他瞬间就收起了笑容,看着这个脸色白得不想活人的儿子,阴冷的目光带着嘲讽,想要怒斥的话语在嘴里转了两圈终究还是吞了下去,不过,脸色却是更加不好起来,他这个儿子,长得不像他和皇后也就罢了,性子还如此的不讨喜,这是令人头疼。这不,明明刚刚还听高兴的,用得着他来提醒上次的事情吗?他又不是昏君,那样深刻的教训他又怎么会忘记。   齐祯和齐昊对视一眼,他们能从彼此的眼里看出无奈,这个三皇弟,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是有一点他们可以确定,那就是坏人兴致的功夫绝对是一流的。   “父皇,”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齐卫龙,齐祯和齐昊同时叫道,倒是坐在一边的齐飞依旧那样冷冰冰的坐着,一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哎,齐卫龙在心里长叹一口气,他怎么就会有这么一个儿子?“朕没事,老三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所以,朕还有下一步的计划,”冷眼瞥了一下齐飞,发现他是一丁点反应都没有,熟悉的无力感再次袭上齐卫龙的心头,“老二,五天之后你带着咱们大齐的天女出使大康。”   “父皇的意思是?”齐祯和齐昊都有些震惊,他们早料到父皇会那三皇妹做文章,可没想到会这么快。   “趁热打铁,也好给大康那边一个措手不及,”齐卫龙笑着说道,“朕想在大康要找到能和悦悦长相相媲美的并不是没有,可又要有悦悦那样的才华,你们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齐祯和齐昊都摇头,三皇妹的本事已经让他们很震惊了,他们可不认为这样的奇迹会那么巧也在大康发生。   “若是大康真有一个脑子和相貌都和三皇妹持平得呢?”不讨喜的冰冷声音再次出现,使得书房内的三人面色一僵,随后默契地当做没听到这句话,他们很清楚,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若是真的有那么一个女人,他们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收到的。   齐飞对于三人充耳不闻的态度并没有再说什么,说实话,他真的是好心,想告诉他们,既然三皇妹今天的表现很惊人,也不应该将对付大康的希望放在一个女人身上,他也知道刚刚所说的那种情况基本不可能发生,但凡是都有例外,若真是像他所说的那样还好,可万一要是大康真的有一个比三皇妹还出色的女人,就算那样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可只要一出现,就是他们大齐皇室千里迢迢地去自取其辱,里子面子都会丢得一干二净。   实际上齐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齐康大陆的历史他又不是不知道,齐悦的突然已经算是奇迹中的奇迹了,难道是受了昨夜观天象的影响。   齐飞静静地听着齐卫龙的计划,虽然说真的很不错,但不知为何,他的心总是不安得很,记得上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十几年前,结果是整个齐康大陆连续两年的干旱,好些地方颗粒无收,被饿死的百姓不计其数。   因此,在父子三人将计划晚膳了所有漏洞之后,正想开口努力阻止,可三人并没有给他几乎,站起身来,将他当成空气一般地朝外走去,目的地很明显,齐悦的宫里。   哎,齐飞在心里叹气,难道他真的只能预测,并不能改变什么吗?上一次也这样,这一次还是如此,此时,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迷茫着透露着无力。   相对于齐飞的担心,齐悦一听齐卫龙的计划,眼睛都亮了,“真的吗?父皇,你没骗我?”   “也只有你敢怀疑朕的话,要知道君无戏言,”齐卫龙亲昵地刮了一下齐悦的鼻子,当然,他并未将全部的假话都告诉给齐悦,只是将关于她的那部分说得很是仔细,“不过,悦悦可要好好表现,不要让朕失望才好。”   “放心吧,”齐悦拍着胸脯保证道,一张小脸笑得都快看不见眼了,听着父皇的计划,说是出使大康,实际上就是去挑衅的,对上男人她没有完胜的把握,可女人就不同了,打败她们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这一次你二皇兄会陪着你去,无论什么事情,都要听你二皇兄的话,若是你的小脑袋瓜子里有什么新的想法,也一定要跟你二皇兄商量,知道吗?”齐卫龙满脸慈祥地说道。   “父皇,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不会给二皇兄惹麻烦,也一定不会丢大齐的脸面的。”齐悦爽快地说道,等到齐卫龙离开之后,她依旧有些不可思议地在床上打滚,虽然她的计划是迟早要踏入大康的,可没想到会这么快,还是以如此有面子的身份去,这在以前,那真是想都不敢想。   等到第二天,齐悦虽然依旧兴奋激动,不过,冷静了不少,开始为这次出使大康做准备。   而整个大齐,以齐都为中心,齐悦的歌舞,问题,下联都以极快的速度传播开来,大齐天女的大名再次火热起来,没有了之前心里的质疑,如齐卫龙所料想的那般,原本因为化妆品而对皇室不满的众人,脸上是身份和大齐天女一国的骄傲。   对于大齐的动静,在齐悦的诗作出现不久,就引起了康兆业的主意,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会引起如此大的震动,更没想到大齐那边名为和平出使的人中竟然也有大齐的天女,当然,让他不得不将此事列为头等大事的是,从各地收上来的消息表明,许多的大康百姓都非常期待大齐天女的出现。   “来者不善啊!”康兆业坐在龙椅上,看着下满的两排文武大臣,“诸位心里可有主意?说出来大家听听。”   往日吵闹的大殿此时异常安静,一个个低着头杵在那里,就是不出声,康兆业倒也不生气,“丞相,你怎么看?”   一听康兆业这话,姜月凌心头一紧,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自家父亲,却见他从容地站出来,“回皇上的话,敌不动我不动,随机应变。”姜皓文说得十分简洁,却也聪明。   “那丞相怎么看这个大齐天女?”康兆业倒是一点也不紧张,如果不知道岳木兰的性别还好,如今都知道了,呵呵,若是那大齐天女真的跑到康城来挑衅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一个不一般的女人。”姜皓文愣了一样,回答道,“回皇上,如何应对这个天女,臣心中还没有主意。”   是啊,众人都明白这是个难题,他们大康有着令他们骄傲的才子,那便是君子玉,一个有着悲天悯人忠君爱国之心的真正君子,可若是大齐公主找茬,他们不但不能让君子玉出马,就是朝堂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   那首明月几时有,他们都清楚,若是胜了,也是胜之不武,可若是败了,估计就是立刻自尽,也挽回不了大康损失的名誉,一个大康男人竟然输给一个大齐女人,只要一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们就羞愧得想死。   当然,他们也清楚,这就是大齐给他们摆出的一道难题,将他们陷入进退两难的之境。   “君子玉,你怎么说?”康兆业开口问道。   “虚名而已,皇上何须在意,”君子玉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平淡的声音带着安抚的意思,“那大齐公主除了盛名之外,并无其他,除去耗费无数银两宣传她的生命,得到也仅是虚名,并不能让大齐百姓因此就过上好日子。”   听着君子玉这么从容的话,在场的人佩服的同时,也有些汗颜,当然,很快就坦然了,毕竟想君子玉这般剔透的人少之又少。   康兆业对于君子玉这样的回答倒是一点也不意外,他不难从那张如玉的脸上看出眼底的青色,为了早日在大康各州府将孤儿院建好,他废了很多心力和时间。   想到这里,康兆业倒是有些内疚了,又想到岳木兰,脑子里瞬间就有了主意,“李东冉,你们户部以后全力配合君子玉的事情。”   呃,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身份当事人的李东冉更是将眉头搅在一起,他们户部的事情真的很多,好吧,按照老大的安排,他们确实轻松了不少,可再加上君子玉的事情,又该奔波了,“是,皇上。”   下朝没多久,“皇上,世子求见。”   “让他进来,”康兆业一听,笑容真切了几分,刚刚在大殿上,他就看见梓涵一脸忧郁挣扎,想必是为了岳木兰的事情,现在看来,他果然没让自己失望,一下朝就过来,是不想自己为大齐公主的事情忧心吧。   “大齐天女。”岳小雅半坐在床上,听着邓家轩说着朝廷的事情,再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不得不说,她再一次被惊到了,随后笑着说道:“这大齐皇帝是怎么回事?天女是随便就能够叫的吗?”   “就是,就是,”邓家轩点头,期间还不忘做各种表情逗弄薛长铭怀里的小家伙,“在我看来,若是那什么大齐公主都能叫天女的话,那我们老大就是神女,仙女了。”   薛吉和薛祥很是赞同邓家轩的话,在他们看来,最厉害的女人一定非他们夫人莫属。   “算了吧,你有见过浑身臭烘烘的仙女吗?”想着薛长铭死活不让自己洗澡,虽然每天都用热帕子擦,可还是没有泡在水里来的干净,“你们也别起哄,我可没兴趣跟她一较高下。”   虽然说立场不同,可到底也算是老乡,她多少也能理解,离开家人,孤单的在这个异世,若是不找点认同感,恐怕会更想家的,就像她最初来的那样,不过现在,看着坐在床边的薛长铭熟练地抱着孩子,她有了新的家。   “那就要看大齐那边的态度了,若他们不找茬,不挑衅,只是来宣传他们大齐天女的话,我没意见,”李东冉看着岳小雅,笑着说道:“可万一他们不识好歹,让一个女人出面的话,老大,你得有心理准备。”   薛长铭点头,“小雅,李东冉说得不错,大康的声誉绝对不能被一个女人践踏。”难得的,薛长铭很是认真地说道,他没有说的是,若是没有小雅这么出色的女子,那么,他薛长铭愿意带兵踏平大齐,用对方的鲜血来洗刷他们对皇上的侮辱,对大康的看轻。   “喂喂,你们用得着这么认真吗?”岳小雅看着不光是李东冉和薛长铭,就是刚刚还在逗孩子的邓家轩都一脸的杀气,得,她再一次明白爷爷的话是对的,忠君爱国,在他们身上,岳小雅看得一清二楚,那侮辱皇上就等于要他们命的表情,让他不得不承认,康兆业这个皇上做得真的很到位。   “必须这么认真,”邓家轩一本正经地说道:“老大,你想想,若是我们大康被一个女人侮辱,践踏,不说大齐那边的人会怎么样,我们的子子孙孙都有可能会抬不起头来的。”   有这么夸张吗?“呵呵,”岳小雅干笑两声,“这不是还没发生吗?”好吧,她明白,薛长铭是上过战场的将军,自然是立场分明,而从李东冉和邓家轩两个愤青身上,她看出来了国仇。   “那要是发生了呢?”李东冉和邓家轩立刻问道,他们就不相信,就他们都能看出对方不仅是想要报上次的仇,还想要趁机擦上几脚,老大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不明白。   “我是大康人,别忘了我是户部尚书。”岳小雅认真地回答,让三人都松了一口气,“喂,我看起来有那么不爱国吗?”你们表现得太明显了吧。   李东冉和薛长铭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这句话,可邓家轩不同,在岳小雅面前他一向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老大,不知道是你隐藏得太深,还是我眼拙,真是没看出来。”   “咳咳,”李东冉干咳两声,随后扯了扯邓家轩的袖子。   “好了,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岳小雅笑着说道,她虽然懒散了一点,可好像她该做的事情都做了的吧,“你们要清楚,我是个女人好不好,能当个二品官已经不错了,你觉得咱们英明的皇上会像齐国国主那样,把我弄成大康仙女,然后包装好去大齐炫耀。”   两人用力地摇头,想到那样的场面他们就有些受不了,虽然老大很厉害,可若真的那样的话,将整个大康的男人至于何地? ☆、第95章   众人因为岳小雅的话而冷静下来,邓家轩抬头,看着舒服地靠在枕头上,满脸带着愉悦的笑意,“老大,你是不是在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要知道你是轻轻松松,我和李东冉两人因为要配合君子玉而忙得很。”   说着这话,邓家轩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幽怨,若老大不是女人,就不用生孩子不用坐月子,那么,他们也不会每天忙成那样,休息的时间都是努力挤出来的,除了因为征兵而忙碌的并不外,就是他们最累了。   “好了,”听出邓家轩话里的意思,岳小雅依旧笑着说道:“我这是男是女又不是我自己能够选择的,再说,你们最多再坚持二十天,等我能办事的时候,大不了多放你们几天的假,让你们好好休息一下。”   邓家轩和李东冉点头,这话听在心里还算舒服,不过,“请假休息就不用想了,我算计着,老大,你出月子不久,那大齐公主就会到康城,到时候肯定会很忙的。”   虽然接待一事是由礼部负责,可只要跟银子扯上边的,没有哪一天不和户部挂钩的,再说,他有直觉,皇上一定不会让他们清闲的,看看去年同他们一起当官的同仁都知道,即使是在闲职的,皇上也会指派事物,意图很明显,就是要磨练他们这些年轻官员。   岳小雅愣了一下,“那他们还真有几分迫不及待呢,不过,这对我来说,或许还是件好事情。”   话刚刚落下,三人都抬头看着她,只见那笑容里的算计以及狡黠,都让三人背脊一凉,“我是女人这件事情,在大齐天女高调出场之后,就算不小心暴露出来,引起的震动也会减小不少吧。”   三人都是聪明,况且岳小雅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他们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不得不说,这一招高,三人其实一直在心里都有些担心,这岳小雅就是岳木兰,岳木兰是户部尚书这个事实被众人知晓后,无论是朝堂还是大康恐怕都会引起不小的风波,如今看来,借着这个大齐天女出场的风,即使不能够平静的解决,他们想,也不会太过剧烈。   “那么,老大,你是打算等到大齐公主来的时候,将这件事情公开?”邓家轩开口问道。   “恩,”岳小雅是有这个打算,这样应该不算是利用老乡吧,借个风而已,看着邓家轩和李东冉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心里倒生出几分内疚,为了自己,这两人揣着这么大的秘密忙前忙好,真有些为难他们了。   “不过,也要选择最恰当的时机,若是这大齐公主并不是来挑衅的话,我会选择在她离开之后,”岳小雅这么说有她自己的顾虑,首先当然是对方和自己一样,也是这异世的一缕孤魂,能和平相处自然是最好不够的,最重要的是,因为上次化妆瓶还有大康向大齐倾销白酒的事情,两国之间已经弥漫着硝烟,能够和平解决自然是最好的,若是矛盾再起,谁知道会不会令生事端,这对并没有做好战争准备的大康来说并不是件好事情。   另外三人也明白岳小雅的心思,战争的创伤才恢复不久,正是大力发展的时候,再说,以大康的前景,再造盛世繁华也花不了多长时间按,虽然两国情况都差不多,但他们也不希望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只是,“这个道理也要大齐那边的人明白才好?”   虽然有这样的顾虑,可若是找事都找到康城来了,想必就是以仁君自沉的皇上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大齐天女名声显赫,在齐悦跟着他们庞大的出使团离开齐都的时候,大齐公主天女之名,在整个大齐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正是因为如此,可谓是一路轰动热闹到两国边境。   齐昊看着冷清的边境,一名中年将军带着一小队士兵,看见他们,也只有那位将军面无表情地下马,不卑不亢地行礼,当然,这里也仅仅是弯腰,并不是跪拜。   “二皇子,三公主,请吧。”那中年将军一身凛然,粗糙的声音却是气势十足。   “恩,”齐昊点头,领着齐悦所坐的马车率先过境,随后停下,在过境之时,齐悦就将自己的脸用半透明的白色面纱遮住,此时,她伸出脑袋,过了这么一段时间的众星捧月的日子,如今遭到冷遇还真让她有几分不习惯。   结果,她就看见,那一脸严肃一看就不好惹的将军一挥手,身后的大康士兵整齐地上前,将他们的大齐士兵,奴才还有所有的物品搜查得仔仔细细,“二皇兄,他们这是什么意思?”齐悦有些不满,压低声音轻声地问道,虽然那模样在大齐的众人眼里怎么看怎么可爱,只是奈何大康的人都是军营里的,此时全身心都放在他们身后的人物上。   此时的齐悦是完全忘记了,在她之前的那个时代,只要用正规途径,去哪里都是要过安检的,更何况这是两国边境。   “无事,”齐昊示意齐悦不要说话,带着笑意的脸上依旧温和如初,虽然精致的脸与齐悦有几分相似,可满身的贵气以及举手投足间的优雅,再加上那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眸,即使是带着笑容,也无人敢轻视。   齐悦听话地缩回脑袋,做在马车里,两手下意识地搅着白色的腰带,默默地想着自己的计划,看来要做细微的改变,在大康境内要造成如大齐那般的影响要多费些劲。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为了不让百姓受这大齐天女的影响,康兆业因为君子玉的影响,便亲自写了一篇文章,命人张贴到大康各地,意思很简单,如今正是春耕时节,朝廷将会再次减税,虽然弧度很小,却是大力奖励开垦荒地。   有了这样的宣传,在以农业为支撑的大康,大部分的百姓都是农民,面对实实在在的好处和遥不可及的大齐天女,只要稍微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所以,齐悦等人一路走来,除去大些繁华的州府,看热闹的人不少之外,有时经过一些小镇,倒不是说很冷清,文人墨客,青年才俊都是愿意见一见这大齐公主的,只是各地的官员虽然没有康兆业的明确指示,可那一份让大齐百姓勤耕种的告示可是从他们手里发出的,稍微有脑子的人就明白皇上的意思,所以,他们即便心里好奇,也不会往前凑,再加上领路的将军选择的道路可以避开了许多的大城市,因此,和在大齐境内的人声鼎沸相比起来,在大康就只能用小猫两三只来形容起惨淡。   对于这种排外,别说齐悦没有办法,就是齐昊也无能为力,不过,他还是好好地安慰了一番齐悦,“三皇妹放心,大康康城的繁华是不亚于齐都的,那里是文人才子聚集之地的,大康的达官贵人有八成都在那里,皆是,你只需好好地发挥,一定会引起不小的震动。”   “恩,”其实一路的遭遇虽然让齐悦有些受挫,但她依旧是信心十足,“放心,二皇兄,我一定会让那些人刮目相看的。”   三月的天已经渐渐的温暖起来,这一天,岳小雅坐月子到头之日,一醒来就不难看出她的好心情,对于有洁癖的她来说,这样的事情实在是难以忍受,如若不是薛长铭一直在一旁监视着,想着到后来,自家相公竟然还学会用忧郁地眼神看着自己,哎,不提也罢。   “啊,”将整个身体泡在水中,岳小雅发出越快的声音,这已经是第三桶水了,再泡泡就可以了。   等到薛长铭端着早饭走进来的时候,岳小雅正一脸苦大深仇地看着镜子里的人,“怎么了?”   她知道坐月子补身体会发胖,可看着镜子里那个圆圆的脸,胖乎乎的四肢,这些都还好,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是粗了不知道好些圈肥嘟嘟的赘肉,“薛长铭,都怪异,我不想吃了,你非让我吃,你看看现在的我,成肥婆了,你满意了吧?”   别怪岳小雅不淡定,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就是她也不例外,如今变成让她看着都有些难以忍受的样子,说点任性的话也不算她过分。   “这样不是很好吗?”看着只穿着里衣的岳小雅,已经禁欲很长时间的薛长铭眼神暗下许多,慌忙地移开视线,直盯着她的脸,问道。   “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岳小雅放弃跟薛长铭沟通这一方面的事情,她可记得是谁将他养得这么白胖的,从衣柜里拿出一批布,迅速地剪裁成自己需要的形势,随后深吸一口气,将约二十公分的粉色面部条用力地包裹在腰上,虽然这么挤压着有些难受,可看着明显细了一些的腰身,受罪就受罪吧。   可薛长铭看着就心疼得不行,“你这是做什么?这样紧紧缠着不难受么?”   “不难受。”明显的口是心非,薛长铭又怎么会开不出来,见他一脸的不赞同,“放心,今天不是咱们孩子满月的大日子吗?即使不能漂漂亮亮的出去见人,也不能太丑不是?”   “不丑,”薛长铭见她坚持,也不再阻挠,“不过,等客人走了,你就把那玩意摘下来。”   “恩,”岳小雅点头,能跑能跳能继续练功的日子,要减肥应该不难的,当然,她是不敢节食,孩子还要吃呢。   两人在房间里用过早餐,岳小雅喂孩子,一边薛长铭给孩子拿出那身红彤彤的小衣服,小鞋子,小帽子,“怎么样?我亲自做的。”   “很好啊,”岳小雅点头,如若不是坐月子时薛长铭不让她懂针线,她是不会让薛长铭动手的,他的那双厚实的大手,是应该那刀剑上阵杀敌的,“对了,孩子的名字今天就要定下来了,你想好了吗?”   原本凑在她身边给孩子穿鞋子的薛长铭一丝羞涩从脸上一闪而过,“薛慕丘。”   “暮秋?”岳小雅有些奇怪地看了一样薛长铭,“怎么会想着起这么个名字?”   “山丘的丘,”薛长铭低着头,继续给儿子穿鞋子。   岳小雅盯着薛长铭的脑袋,转了几个圈才明白过来,随后便是嫣然一笑,她是真没想到薛长铭会起这么个名字,她也没想到薛长铭竟然也会有这么闷骚的时候,难怪一直低着头不看她。   没有得到岳小雅的回应,薛长铭这才抬头问道:“不喜欢?”   “喜欢,特别喜欢。”岳小雅眼里是笑意十足,可为了不让薛长铭尴尬,她脸上依旧挂着淡笑,“等下一个儿子就叫慕山好了。”   “恩,”薛长铭点头,果然小雅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将军府小少爷的满月酒,办得很热闹,不说皇上命人送来长命锁,几个皇子,世子,朝廷的文武百官皆是到齐,看着薛长铭怀中白胖胖的儿子,许多人心里都是羡慕不已。   像这样的场合,男人依旧是和女人分开的,这个圈子里的女眷一个个看着岳小雅红润的面色,生完孩子非但没变丑,皮肤似乎比之前更好了,还有那身材,啧啧,真是有料。   想着或许过不了多久自己的事情就会公开,其实岳小雅也有些头疼,她不知道以后再碰上这样的场合,是在男人堆里混呢?还是在女人窝里转,不过,无论是哪一边,都是时候打理好关系了。   凭着岳小雅的脑子,只要她用心,就能在这些女人之中游刃有余,再说,对于不求多交好,只愿不全交恶,这一点对她就更加容易。   所以,当看着姜月秋再吃了一点鱼之后,大吐特吐的时候,还有其他的女人脸色大变,神情有些慌张,目光意有所指地盯着那只被姜月凌吃过一口的鱼,“薛吉,去请大夫。”   看着薛吉离开,岳小雅笑着说道:“三皇妃喝些水吧,诸位也不用担心,我瞧着三皇妃这样,倒像是喜事。”   这话刚落,那些生过孩子的女人便明白岳小雅的意思,大皇子妃更是笑着说道:“若真是如此,那就要恭喜三弟妹了,”不过,那笑容和说话的语气怎么听都很是言不由衷。   事情正如岳小雅所说的那样,姜月秋怀孕了,喜得她一张脸笑得跟什么似得,也顾不上跟岳小雅生气,整个人都抬头挺胸起来,恭喜声连连的众人谁也没有发现,岳小雅盯着姜月秋的肚子,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前面的三皇子一听这个消息,那高兴的程度完全可以和薛长铭媲美,将军府小公子的满月酒因为出了这一桩喜事更是完美的结束,只是,离开的众人心里都有个疑惑,薛将军给他的小公子起那样的名字到底是何寓意?   接下来的日子,岳小雅就开始忙碌起来,分担了好些李东冉和邓家轩的事情,当然,因为要照顾儿子,许多事情都在家里处理,有了她的加入,无论是户部,还是君子玉那边,都轻松了不少。   这一天,岳小雅出现在朝堂上,众人奇异地看着珠圆玉润的岳木兰,感叹一句,这人的面色也太好了吧,瞧瞧他们一个个焦头难额,再看看这镇定自若的岳木兰,除了在心里叹气,便别无他法。   刚刚在龙椅上坐下的康兆业,一扫下面站着的人,岳木兰淡定地站在那里,想必薛长铭不在是在家里带孩子吧?“朕得到消息,按照大齐使团的进度,明日便会抵达,礼部,接待一事准备得没问题吧?”   礼部尚书站出来,“臣早已经将行宫准备妥当,并无问题。”   康兆业这么似模似样地问了好些细节方面的问题,随后满意地让礼部尚书退下,“想必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次大齐的出使团目的并不简单,朕希望各位能打起精神,千万不要丢了大康的脸面。”   众人忙称不敢,“为了避免突发事件,在大齐使团未出康城期间,户部,兵部协助礼部,朕要求务必做到万无一失。”说到这里,视线从姜月凌和岳小雅的身上扫过。   果然,用当初安排他们的官职就可以看出来,皇上在让他们互相牵制的同时,又相互合作。   这天晚上,齐悦有些激动地睡不着觉,便带着下人到小院子里走动,等到齐昊来劝他之时,眼角瞥见一边的马车,她终于明白自己总觉得未做的事情是什么?   “二皇兄,现在能不能命人连夜改制马车,”齐悦看着齐昊皱眉,忙说道:“很简单,可效果确实很大的,不会花费很多时间,二皇兄可以先看看的。”   “好。”齐昊响起齐卫龙的话,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大齐天女将出现在康城这一消息不胫而走,众人再看着康城东门到皇宫旁边的行宫之间的道路都被清理,并且派兵把守,康城爱看热闹的百姓就聚集在道路两旁,想要看看这个前阵子传出一首经典词作的天女究竟长什么样子?   此时,岳木兰正坐在集贤居的包间里吃着点心,喝着茶水,“老大,我们坐在这里没事吗?皇上可是让我们协助礼部,若是今天有人,”邓家轩从窗口回来,坐到岳小雅旁边,话说到这里,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你担心得也并不是没有道理,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岳小雅放下茶杯,笑眯眯地说道,看着邓家轩神色更加紧张,随后是李东冉不赞同的目光,接着开口,“不过,这些并不是我们操心的,有兵部的人在,再说,你能想到的,皇上肯定也想得到,若是他们都不能阻止,”   说到这里,也一个刀手朝着自己的脖子比划了一下,“若是他们都阻止不了,那我们三个去了也是送死。”   邓家轩一副受教地点头,“说你傻你还不相信,这里可是康城,刺杀是那么容易就成功的吗?”李东冉一身浅紫色长袍,慵懒地看着窗户,带着魅惑的笑容,不过,看着邓家轩的眼神却是满满的鄙视。   “哼,”邓家轩冷哼一声,突然,在吵杂的人声中隐隐听见乐声,“老大,来了。”   岳小雅站起身来,三人站在窗前并不觉得挤,顺着众人目光的方向看过去,可以看清,一大路人马朝着这边走过来,片刻之后,岳小雅也听见了乐声,只是,越听就越是满脸黑线。   男声版《传奇》,这位老乡能不能稍微低调那么一点点,“这歌还真好听。”邓家轩笑着说道,随后还跟着曲调哼哼起来。   “碰,”额头被李东冉的扇子打了一下,“李东冉,干什么?”邓家轩嘟着嘴,是真有些生气了,他不反抗还真以为他还欺负。   “干什么,这样的歌也是你能哼的,”李东冉看着邓家轩额头上的红印子,如水的媚眼闪了闪,不过,说话却依旧严厉,“忘记了去年我们去那一条街,那些男子所唱的歌了?你要想女人让你爹给你找去,以你现在的身份,肯定有人会愿意嫁给你的。”   这么一提醒,邓家轩的脸更红了,“谁想女人了!”这么对着李东冉吼完,随后用力地转头,将娃娃脸鼓成包子脸,低着头,狠狠地盯着下面的街道。   看着两人闹,岳小雅只是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一眼李东冉,在他快要绷不住笑容的时候移开视线,“咳咳,”结果,当岳小雅看清从远处而来的马车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这算是白马公主吗?   只见前方的马车,一白纯白色的宝马,套在它身上的是同样白色的绳子,驾车的男人一身白衣,手拿白鞭,马再漂亮,也比不上车,通体白色的马车,并除了下面的木板,四周并没有遮挡,只有四根白色的圆柱,支撑这头上拱形的车顶。   当然,那四根白色圆柱并不仅仅起支撑的作用,还是装饰,像架子床一般,空洞的四周,挂着白色的半透明纱幔,用珍珠做成的挂钩勾起,形成好看的弧度。   这白车很漂亮,也没有车里的人好看,一身白色白色长裙,全都是不透明的,胸前俏皮的蝴蝶结,□在外白皙的肩膀,脖子上挂着一串白色鲜花,蝴蝶般的袖子与裹在胸上的长裙齐平,另一段勾着两手的中指,随着她的挥手而美轮美奂。 ☆、第96章   看着这样的排场,岳小雅右边嘴角怎么也没能控制住地抽抽了几下,饶是淡定的她,都颇有几分想无语往苍天的冲动,更想对着她说,姑娘,你脑子没病吧?还能弄得更梦幻一些不?   而李东冉和邓家轩的注意的重点和岳小雅就不以言,虽然那公主用半透明的面纱蒙着脸,也不难看出那公主长得不错的脸,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更衬托得这公主身体柔弱似柳,最后两人的目光同时停留在她右边耳朵上一朵不小的大红鲜艳牡丹上。   “长得不错,颇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模样。”邓家轩漫不经心地说道,被身边两人同时用鄙视的眼光盯着,依旧面不改色,“我也是实话实说好不好?”   “家轩啊,”岳小雅语重心长地说道:“若是你真喜欢,做老大的帮你想办法,你不用不好意思。”话落,等到李东冉更加不满以及多管闲事的眼神,随后,李东冉阴险一笑,人比花娇,“相比起这下面的公主,让我不由得想到去年,岳家小姐,也就是现在的将军府夫人,也是这般的蒙面出现。”   才刚刚这么提一句,邓家轩的眼就闪亮闪亮地盯着李东冉,鹊桥会他肯定是听过的,不过,之前的身份还没有资格进入那个地方,所以,这么一听,立刻期待李东冉继续说下去。   “不过,老大的面纱是将她的脸梦的密不透风,”李东冉也颇为怀念地说道,“那气场,那气质,还有那淡定的模样,跟下面的公主一比,现在想来,我们怎么会转头就把这么优秀的姑娘忘记了,倒是让薛将军见了这个大便宜。”   “恩,”邓家轩点头,老大的气场那是不用怀疑,至于其他的人为什么会像李东冉所说的那样,转头就忘,想必是老大的手笔。   “呵呵,”岳小雅微微皱眉,也盯着齐悦的面纱,“你能想到,那一日其他的人会不会也有那么一两个想到?”   “谁知道呢!”李东冉没有做正面回答,如今,除了天塌了下来,基本上没什么事情能让李东冉受惊的了,在认识岳小雅的将近一年的时间,他的心已经受到强有力的锻炼。   等到队伍从他们楼下的街道路过时,看热闹的人一下子就吵了起来,好多人回应着齐悦的挥手,大部分女人的嘴里是这么说道:“好漂亮的马车,回去我也要弄这么一辆。”   “恩,我也是,衣服也很好看?”另一个女人立刻点头说道。   “没想到穿白色这么好看,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一个女人眼睛发亮地看着那驾车的男子,“长得正不错。”   而男人则是看着齐悦的人,小声地说道:“这天女长得真不错。”   “恩,要是咱们康城也有这样的就好了,”另一个男人说道:“之前的那个康城美女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怎么突然就消失了。”显然,这个男人,还有些怀念女扮男装的李东冉。   “就是,”显然怀念的人还不少,那双眼里的失落都那么明显。   “看来,康城的女装店,要忙了。”李东冉笑着说道,看着岳小雅突然皱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无语,怎么今天这么多的人喜欢穿白衣,不过,仔细一看,脸色就凝重起来。   “别盯着他看。”好在岳小雅立刻阻止,快速地拉着两人离开窗边。   “他是谁?”邓家轩和李东冉同时问道。   “据说是天下第一的高手,你们说是谁?”岳小雅眉头皱得更紧,甚至头都有些疼了。   “司徒飞,”两人再一次同时说道,眼里的敬畏与崇拜一闪而过,随后想到这样的人物竟然出现在看热闹的人之中,“他们不会也准备插一脚吧?”李东冉怎么也不相信,这样的人物会是纯粹来看热闹的。   “我也不知道,”岳小雅站起身来,上一次自己伤了司徒飞之后,等到哥哥的案子了结,他就离开了京城,这一次出现,“现在乱想也没用,我还有事要离开一趟,晚上皇宫见。”   “恩,”看着岳小雅心事重重的模样,两人也没再说什么,老实地点头,看着他离开。   岳小雅走出集贤居,这时看热闹的人并没有完全散去,好些无事之人甚至跟着大齐的队伍一路走着,想着这个时候,岳筱辰应该在酒楼,岳小雅快速地从一条小巷穿过,脚步急切地朝着酒楼而去。   此时,岳筱辰的酒楼很冷清,除了跟他一样不爱看热闹的几个下人,便再他人,至于岳筱辰,什么大齐天女,哼,有她妹妹好看吗?有她妹妹聪明吗?还有她妹妹乖巧懂事吗?   绝对没有,既然如此,他还去看什么,坐在三楼专属于他的房间内,仔细地看着账本,算着每日的收入,偶尔端起一边的茶水喝上一口,再看到收入超过自己的估计是,清冷的脸上会出现淡淡的笑容,那样专注的模样,让靠在窗边双手抱腰的司徒飞看得有些入迷。   他还是这么漂亮,整个人冷冷清清地坐在那里,看着枯燥的账本完全没有不耐烦的样子,白皙细腻的皮肤在日光下泛着迷人的光芒,司徒飞就这么静静地站着。   直到岳筱辰有些疲惫地合上账本,一分心,眼角看见窗边的白影,人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戒备地看着对方,等到看清来人后,“你怎么会在这里?”清冷的脸上霎时就被抹上了一层寒冰,问出的声音冷淡得很,眼里的防备非但没减少,反而越发的厚重了,仿佛两人之间曾经朦朦胧胧的暧昧根本没发生过一般。   “我想你了,所以来看你。”司徒飞笑容迷人,从容地从窗边走到岳筱辰的面前,停下,声音低沉中带着些沙哑,伸手,将岳筱辰额前微微有些凌乱的头发拨弄了两下,那样亲昵的动作,那样动人的话语,好像两人之间发生过的不愉快从来就没有过一般。   岳筱辰冷眼看着司徒飞的动作,等到对方将手放下来,才瞥开头,“司徒公子请便,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对于司徒飞曾经的行为,他做不到不计较,可岳筱辰却不再是那个能够轻易被司徒飞激起怒火的岳筱辰了,对方无论是武力值还是身份,都不是他能够应对的,所以,他惹不起,只能躲着了。   “你还在生气?”司徒飞皱眉,对于岳筱辰这样的反应很是不满,白影一闪,挡住了岳筱辰离开的道路,“我知道那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对,可是后来我也被你妹妹教训了,受伤了啊。”   对于司徒飞的话,岳筱辰有些惊讶,这事小雅倒是没有告诉他,不过,听到这些,他心里就只有两个字活该,“司徒公子,我还有事。”   “我来了,你难道不欢迎么?”司徒飞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岳筱辰,他非常不喜欢岳筱辰一直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神都那么淡漠地对着自己,似乎他比刚刚岳筱辰手里的账本都还不如。   “司徒公子说笑了,我们这样的小民怎么敢不欢迎你,”岳筱辰的声音透露着不耐烦,“我是真的有事情,所以,请司徒公子让开。”   “岳筱辰,你非要这样么?我刚刚已经道歉了,你还要我怎么样?”司徒飞觉得自己低声下气外带讨好地说了半天,对方依旧油盐不进,有些恼了,若不是离开这么些日子,他依旧忘不了这个人,他才不会往前凑,自讨没趣呢。   岳筱辰不再说话,只是用淡漠地眼神看着司徒飞,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知道外面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有人来人,你还不走。”   “我为什么要走?”司徒飞笑了,“我又不是见不得人。”   房门被大力的推开,岳小雅看着房间内对持的两人,想都没想,上前便将岳筱辰拉到自己身后,上下打量,发现并没有什么事情,再看岳筱辰的神色,也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等到气喘匀了之后,才直接开口说道。   “司徒飞,以你的身份,要什么样优秀的男人没有,请不要再缠着我哥哥了。”   “你是?”他想说岳小雅的,可是对方明明一身男装,喉结虽然不是很明显,那也是真实存在的,再加上比岳小雅胖得多,还真有些不确定了,之后,疑惑地看向岳筱辰,“你弟弟?”   “跟你无关。”看着小雅脸上的汗水,岳筱辰知道,她肯定是急急忙忙地赶过来的,想着都是因为司徒飞,心里对他的恶感又多了一分。   司徒飞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问道,“岳筱辰,你究竟想怎么样?好好跟我说话就那么难吗?”   “我跟你无话可说。”只要看到司徒飞,岳筱辰觉得那已经痊愈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同时也再提醒他曾经是多么愚蠢地一个人。   见司徒飞还要说话,“司徒飞,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和我哥哥是不可能的,别在缠着他了,”岳小雅恼了,这人怎么如此不要脸,还完全一副他们无理取闹的模样,若不是打不过对方,她真想揍残了这一张恶心的脸。   “你,”司徒飞看着眼前的男人,杀气一下子就崩了出来,看得岳筱辰心头一紧,想要站在岳小雅面前,却被小雅死死地挡住。   岳小雅因为刚刚的跑动,额头上的汗水已经变冷,就这么顺着他的脸颊滴下,对上司徒飞的杀气,却一点也不害怕地瞪了回去,想着将已经改造成功的小型手枪拿出来,直接将眼前的人灭口,随后会死灭迹的可能。   “司徒飞,司徒山庄司徒傲的儿子,”就在这时,一个不正经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屋内紧张的气氛,不过,岳小雅并没有因此而放下心来,康梓奕这个时候跑来凑什么热闹,要知道这司徒飞疯起来的时候,都敢在将军府对自己出手,康梓奕要是有个好歹,那事情就大条了。   “武林第一高手,”高傲讽刺的声音响起,门的另一边站着的康梓涵不屑地扫了一眼司徒飞,“我倒是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司徒公子竟然想对两个毫无武力在身的人出手。”   岳小雅瞪了一眼两人,以为多了一个世子就能打得过司徒飞了吗?天真。   司徒飞皱眉,回头看着两个身着华服,气质不凡的男子,不过,两人脸上的表情他都不喜欢,“你们是?”看了一眼岳筱辰,他知道今天要好好谈话是不可能的,再说,这两人的身份恐怕不简单。   “好说,在下大康四皇子,他呢,是康王世子,不久后的康王,”康梓奕依旧笑得流里流气,仿佛他们的身份就跟大家上一转一大正在看热闹的百姓没什么不同。   不过,即使是身在皇城,对上两位皇室之人,司徒飞是一点也不紧张,“这是我和岳家的私人恩怨,两位也要插手吗?”   嚣张,这是另外四人心里同时想到的两个词,天下第一高手,果然是有资本,不过,康梓涵眼睛一眯,微微扬起下巴,一身大红的衣服衬得此时的他无比的高贵冷艳,一步步地走进,“司徒山庄未来的接班人,真是好笑,你对着朝廷的户部尚书如此无礼,在天子脚下的康城意图强抢良家民男,如此的违法乱纪,还敢质问本世子和四皇兄,司徒公子,你确认你脑子没病吗?”   “你,”两人此时已经靠得很静,司徒飞很确定,他一扬手便可以结束面前之人的性命,只是,即使心里恼怒不已,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相比起司徒飞的气氛,岳筱辰被康梓涵那良家民男四个字弄得一脸通红。   难得的康梓奕眼里冷光闪过,“司徒公子,我知道你武艺高强,不过,今天你若敢动手,我保证整个齐康大陆都不会有司徒山庄之人的容身之地。”其实,康梓奕的心里也是很紧张的,若是梓涵有个好歹,不,就是瘦点伤害,那么,他可以想象,父皇会是怎样的震怒。   “哼,”司徒飞冷哼一声,随后看着岳筱辰,“我还会再来的,你好好想想。”说完,人影一闪,整个房间就只剩下他们四个人了。   岳小雅的心是暂时放了下来,“哟,岳公子,司徒飞都敢惹,胆子不小啊?”   “四皇子说笑了,明明是他上门挑衅的,”岳小雅笑着回道,“不过,我若是你们,就不应该如此莽撞,以身犯险,你们真的相信司徒飞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康城,真的只是为了抢我们家民男吗?”   “小雅。”岳筱辰低沉怒斥岳小雅。   “梓涵,走吧,我们该进宫了,”康梓奕明白岳小雅话里的意思,这事他们得告诉皇上。   “恩,”康梓涵点头,看了一眼岳小雅兄妹两人,不过,很显然,停留在岳筱辰身上的视线冷了几分,他真的不明白,那么聪明能干的岳小雅怎么会有这么没用的哥哥,不能帮忙就算了,还总是拖他的后退。   岳小雅的注意力并没有在康梓涵身上,所以,并没有发现,可岳筱辰不同,那样的目光,只要一眼,就能让他难受的浑身像是被针扎一般,看着目送两人离开的小雅,心里更加难受了。   “小雅,我又给你添麻烦了。”岳筱辰努力想要摆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也想让他说话的语气轻松一切,可那难看的笑容,还有难过的语气怎么也掩饰不了。   “哥哥,你说什么呢?这算什么麻烦,”岳小雅笑着说道:“你要记得答应过我的,开开心心地活着就好,现在我长大了,妹妹照顾哥哥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你要是跟我这么客气,胡思乱想,那才是真伤我的心。”   “可是,”   “没有可是,”岳小雅打断他的话,“哥哥还有事没?我们快回去吧,小丘该饿了。”果然,一提到小丘,岳筱辰的心情好上许多,“那快点走吧。”   大齐出使团一路到了行宫,齐悦看了一下自己将要暂住的地方,还是挺满意的,刚刚休息没一会,就见齐昊走进来,“皇兄,你看见了吗?今天多热闹?”齐悦向齐昊分享她如今的快乐和激动。   “是啊!悦悦最厉害了,”齐昊摸了摸齐悦的脑袋,笑着说道:“不过,今天给他们的刺激已经够了,晚上跟我进宫的时候,你先不要表现得太过分,只需将那些女人都压下去就行了。”   “恩,皇兄放心。”齐悦点头,“我有分寸的。”   接近黄昏的时候,薛长铭和岳小雅吃了些东西,将孩子喂饱,交给岳筱辰照顾,因为司徒飞的出现,两人一致决定让岳筱辰在将军府住下,当然,明里暗里的守卫都增加了不少。   两人刚刚走出将军府,李东冉和邓家轩已经在外面等着呢,看着邓家轩的脸被气得红扑扑的,很明显,李东冉又逗弄他了,“李东冉飞,凡是要适可而止,要知道,太过了会起到反作用的哦。”   说完这话,岳小雅就上了属于她的马车,李东冉有些不自在的一愣,邓家轩是完全忘记了刚刚还在生气,凑上前,“老大刚刚跟你说了什么?”   看着自己面前的娃娃脸,一双大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李东冉有些失神,“没什么,让我今晚多照顾你一下,免得出了岔子。”说完,就急匆匆地上了马车,心里在疑惑,老大是怎么看出来的?   “哼,”邓家轩轻哼了一声,直觉告诉他李东冉再说谎,一会还是直接问老大的好。   皇宫里有专门举行宴会的地方,等到岳小雅一行人到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大臣,带笑的脸的,无论之前是不是政敌,都一副相亲相爱的模样,岳小雅,李东冉,邓家轩一出现,就有人上前打招呼。   看了一眼走到武馆那边的薛长铭,岳小雅很快便融入其中,等到一圈下来,三人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老大,我刚刚听说,皇上准备将之前珍藏的美酒拿出来,嘻嘻,今天我们可有口福了。”邓家轩笑嘻嘻地说道。   “瞧你这馋样,不知道还以为咱们户部亏待了你,白酒可是从我们手里卖出去的,你喝得还少么?”李东冉再一次开始挤兑邓家轩,这几乎已经是他习惯性要做的事情,不过,对上岳小雅似笑非笑的戏虐模样,怎么都觉得心虚。   同样的,邓家轩也习惯了李东冉这副模样,“你知道什么?我这是缓解一下自己紧张的心情,你们看见没有,这么大的院子,全是用夜明珠照明,虽然两趟的跟白天似地,可我总觉得这场宴会还没开始,就已经硝烟弥漫了。”   看着邓家轩偷偷地小声地说话,两人都没有反驳,珍藏的好久,成排成堆的夜明珠,再看看四周价值不菲的摆饰,皇上的用意很是明显,炫富啊,刺激大齐那边的人,大家都心照不明,这所炫的财富,里面肯定有大齐的银子。   在快到时辰的时候,以齐昊为首,大齐约二十人的队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齐悦是那万绿从中一点红,依旧是一身的白色,只是头上红色的牡丹换成了绿色的兰花,没有面纱,清淡的妆容,精致的五官,腼腆的微笑,安静乖巧地站在齐昊身边,好一个清新自然的美女。   这让站起来迎接的康梓炎一行人都闪了闪神,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啧啧,”岳小雅再一次感叹这同仁的脑子,也确定这一帮子人多半是来挑衅的,“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嘛,”视线扫过坐在上方的几位公主,皇妃,这样的金光闪闪反而更加衬托对方的美丽无瑕,而她们大康这边的女人就越发的显得庸俗起来。   “恩恩,”邓家轩点头,“这公主可真是百变,现在这副可爱乖巧的模样,还真是不错。”   “小心点吧,这场宴会不简单,”李东冉的视线只是在齐悦的身上一扫而过,“那大齐二皇子,还有他身后的那些使臣,都不是简单的角色,看着那些夜明珠,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很是沉得住气。”   “那又怎样?你别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看几位皇子也厉害的很,他们的美人计不是同样没奏效吗?” ☆、第97章   岳小雅好笑地看着一瞬间就变成化身为爱国愤青的邓家轩,“家轩,收起你眼里的火焰,看看我们大康的几位皇子,瞧瞧他们笑得多么的亲切,你应该好好学学,你以为他们看不出大齐的用意啊,还有大齐那边,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可看见没有,两帮人马站在一起,这场面要有多和谐就有多和谐。”   “老大说得没错,你小子还嫩着呢,少说话,多学着点吧。”李东冉点头,笑眯眯地眼睛魅惑地盯着大齐的人,表面上不像邓家轩那么专注,可只有他知道,大齐那边的人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恐怕在场有脑子场的官员都是如此。   几位皇子并没有寒暄多久,就将大齐这边的人引入他们的位置,桌椅凳子竖着两排,很是整齐,桌子上摆着精美的瓜果点心,在明亮的光照下显得格外的诱人。   “走吧,我们也该落座了。”岳小雅笑着说道,要找到他们的座位并不难,几位皇子公主当然是坐在最靠近皇上的位置,当然,而在他们的下方就是大齐的出使团,齐昊兄妹外加四个使臣,之后再以大康的官位排序,至于其他的使臣,则是被安排在中间位置。   “岳大人。”岳小雅刚好坐在姜月凌的下方,另外一边挨着邓家轩和李东冉,而陶月辉和陈洛则在连根两人的对面。   姜月凌笑着打招呼,岳小雅自然不能失礼,即便两人的立场是对立的,“姜大人,”只是,这么说完,两人便在也没有其他的话语,之前即便即使是皇上让兵部和户部帮着礼部,接洽的都是下面的人,两位尚书除去科举时有所交流,其他时候见面也像今天这么,一声招呼后,便再无二话,与陌生人一般。   好在两人都习惯了这样的方式,并不会觉得尴尬。   在约定的时辰刚到时,太监的“皇上驾到”四个字高亢嘹亮地就响起,众人起身行礼,康兆业笑着让所有人落座,虽说只是三两句话的事情,可在这期间,康兆业一眼扫过,笑眯眯地将场中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康兆业先是一番兴高采烈地寒暄,大意就是大齐远道而来,辛苦了,在他们待在大康的这段时间里这期间,大康一定会好好招待的,有什么需要,礼部一定会全力配合的,当然说到这里,礼部尚书又恭恭敬敬地出来,表示一定会谨遵皇上旨意,务必让大齐出使团宾至如归,尽兴而来满意而归。   之后,康兆业又对大齐出使团的到来表示欢迎,着重强调了他心里的高兴,那一番洋洋洒洒下来,再加上下面的大康群臣一副热烈欢迎的表情,气氛好得那是完全看不出这两国几年前才发生一次大战。   康兆业说完,接下来就是齐昊,在大康皇帝和群臣的注视下,是一点也不逊色,同样是客客气气地说了一大篇,无非是多有打扰,不慎惶恐之类的话,随后,一拍手,送上礼单。   “看着那厚度,不少啊。”邓家轩小声说道。   “你小子,这才哪到哪啊,”李东冉同样笑声地说道:“你是在户部做事的,哼,想跟我们国家比财力,那无疑是以卵击石。”   “风度,”岳小雅笑着说道:“估计他们离开之时,皇上的回礼肯定会比他们厚上一倍,这才能彰显我泱泱大国,容纳百川的气度,礼单什么的不是重点啦。”   邓家轩和李东冉同时点头,随后才惊觉,这样的事情若是以前他们肯定会想到的,为什么现在以看到有关钱财方面的事情,就格外计较呢变得这么敏感了呢?几乎就成了他们的条件反映了。   “呵呵,谁让两位在户部当官呢。”岳小雅一语中的。   不过,两人却想着,他们不能再这么忙下去了,不然真的变成财迷就不好了,默契地对视一眼,随后将目光集中在岳小雅身上,那眼神将他们的意思表达得十分清楚,“老大,我们想请假。”   “回去再说。”岳小雅并没有反对。   很快齐昊回到自己的位置,康兆业举杯,话自然又要说一大圈子,随后,大家共同喝了这杯酒,大康好些人眼角都观察这大齐这边的人,这酒可比平日里去商铺里买的要淳得多。   齐昊心里有略微的震动,不过,面上并不显,只是,他能做到,不代表所有的使臣都能做到,特别是坐在中间的那些使臣,眼里的吃惊意识是一闪而过,也被大康那些貌似用眼角实则虎视眈眈的大臣们看在眼里。   接下来自然是些余兴节目,歌舞杂技什么的,来到古代将近一年,岳小雅还是第一次见,虽然台上都是男人,可那些节目一个接着一个的倒是非常的精彩,倒是让岳小雅看得有些入迷。   两个节目下去之后,齐昊暗自给齐悦使了个颜色,示意她可以开始了,不过,却没有让齐悦不要太过分,刚刚那美酒比起他在大齐皇宫里所喝的实在是好得太多了,再加上大康这明目张胆的炫耀,齐昊虽然一直是笑着的,可心里却是憋着一股气呢。   齐悦眼睛一亮,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虽然挨着她坐着的只有两个公主,不过,看着她们虽然打扮得体,可她却明明白白地从这两位公主的眼里看出了嫉妒,“两位姐姐。”   甜美的声音,美丽的面孔,天真无辜的大眼睛,这些是对付男人的利器,可在女人面前,就完完全全地招人羡慕嫉妒恨的,这一点,齐悦自然是再明白不过了。   “做什么?”二皇女康芷叶语气不是很好的问道。   “你们看我今天的打扮漂亮吗?”女人嘛,特别是这个时代的女人,无论长得好不好看,爱美都是天性,“这衣服是我自己设计的哦,”眼里的炫耀一点也没有掩饰。   “那又怎样?”看见比自己漂亮的女人,康芷馨的心情同样不好,特别是这女人还有着大齐天女的名头,长得还这么好看,明明都是公主的。   “哎呀,这位姐姐,”齐悦也不愿意将自己表现得这么肤浅,可在前段日子经过与宫里其他的女人相处,她便明白,太过深沉的东西,这些女人看不懂,“两位姐姐,你们脸上抹了多少脂粉啊,我告诉你们,这些东西用多了,对皮肤可不太好。”   说完,像是完全没有看见两人黑着的脸,凑上去,“你看看我这皮肤,就从来不浓妆艳抹,很好看是不是?”声音依旧甜美动人。   “也就一般吧。”康芷馨口是心非地说道,若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是恨不得伸手去抓破那凑上来的脸蛋,皮肤可真好,水嫩水嫩的,一点毛孔都看不出来。   “呵呵,姐姐说是就是吧。”齐悦也不在意,瞥了一眼台上的杂技,“哎,真是无聊,这些我在皇宫都已经看腻了,姐姐们,”两只大眼珠子一转,“要不,我们来玩问答游戏吧?”   “什么问答游戏?”康芷馨虽然心里看不惯齐悦,可听着她的话像是没错,确实是挺无聊的,这杂技她们看过好多遍了。   “就是我问问题,姐姐们来回答啊,”齐悦依旧是一副天真的样子,若是她面对的是男人,还可能会看出她眼里精明的算计,可惜,康芷馨和康芷叶两姐妹完全没看出来。   “为什么不是我们问你?”康芷叶问道。   “那要不姐姐你先问我?”齐悦一点也不在意地说道。   康芷叶一听这话,愣住了,她并不知道该问什么问题,于是,故作大方地说道:“你是妹妹,你先问吧?”   “那两位姐姐听好了,先来个简单的,”齐悦看着两人兴趣很浓的样子,笑着说道:“壹加壹在什么情况下等于三?”   两人一听这个问题,看着皱眉苦思,齐悦则是拿起桌上的点心,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老大,别再看了,开始了,”见自家老大看得那么认真,邓家轩扯了扯岳小雅的袖子。   “什么开始了?”岳小雅先是有些茫然,随后扫过坐在上方的三个女人,“家轩,不用着急,有皇上在,轮不到我们出头。”   两位皇女并没有什么耐心,她们即使没有读过多少书,可也明白壹加壹怎么也不可能等于三啊,“我说妹妹,你不会是脑子有病吧?壹加壹不是等于二吗?怎么会等于三呢?”   “是啊,怎么会等于三呢?”齐悦先是给了两人一个甜美的笑容,随后小脸变得异常认真,“两位姐姐,这是我问你们的?该你们回答,算了,这么简单,我看你们都答不上来,换一个更简单点的吧?”   两位皇女有些不服气,可是,等到一个又一个看似很简单的问题问出来,她们却打不上,面色是越来越不好,齐昊看着齐悦一对二,心里乐着呢。   康家几位皇子的心思也早已经转移到这里,担心齐悦出什么幺蛾子,果不其然,看着两位皇妹快绷不住了,最关键的是那些问题他们都不知道答案,有些担心,两位皇妹闹开了,恐怕会丢了大康的脸面。   齐悦秀气地喝了一口茶水之后,看着已经面红耳赤的两位皇女,决定给他们来个狠的,“两位姐姐,这是最后一道题,放心,这道题我会告诉你们答案的,请问,猪是怎么死的?”   康芷馨眼睛一亮,总算有一个会的了,“被杀死的。”结果齐悦摇头,看向康芷叶。   “病死的,不,老死的。”康芷叶回答。   “呵呵,”齐悦的脸上是灿烂的笑容,“两位姐姐,猪是笨死的。”   齐悦这话一落,齐昊很是配合的被呛着了,边笑边咳,可是,姓康的几位面色就有些不好了,看着还在迷迷瞪瞪的两位皇妹,唰的一下就更黑了一层,“不好意思,小妹一向顽劣,又争强好胜,她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二皇兄,我说得也是事实吗?”齐悦不满地撅着嘴,“她们确实是笨嘛,那么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上来,看着她们这样的智商,我都不想跟她们坐在一起,要是被传染,变得跟他们一样蠢,那不是很亏。”   “皇妹!”齐昊装模作样的斥责,那眼里得意都没怎么掩饰。   几位皇子虽然生气,不过,还能隐忍,毕竟闹大了,对他们不利,而且,他们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二皇子恐怕是巴不得将事情闹大,只是他们能明白,不代表两位皇女能懂。   她们何时被人这么说过,一听这话,康芷馨想都没想,蹭的一下站起身来,面前的桌子被翻到在地,“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愤怒尖利的声音立刻让他们这里成为众人注视的中心。   “哎,”邓家轩叹气,果然还是发生了,他们的公主怎么可能会沉得住气,“老大,你看,来者不善嘛。”   “怕什么,”岳小雅倒是挺好奇的,这齐悦到底做了什么,让这康芷馨当场失态,那一张脸被气得通红,只是,她那凶悍的模样,相比起柔弱的齐悦小美女,实在是落了下乘。   “皇妹,先坐下,父皇正在看着呢?”康梓潼站起身来,想拉着康芷馨坐下,将事情就这么遮掩过去。   “三皇兄,这人太过分了,她竟然骂我和二皇姐是猪!”康芷馨不满康梓潼竟然不帮她,怒气更大,声音更是高了几分,直接吼了出来。   随后,整个场地都安静下来,这个时候,康梓潼坐了下来,气氛再瞬间就凝重起来,康兆业依旧笑眯眯地坐在那里,可是,任谁都能够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骂康芷馨是猪?这不就等于骂整个大康皇室都是一群猪吗?   “姐姐,只是一个游戏而已,你何必这么认真呢?”齐悦得到齐昊的支持,十分不怕死地小声说道,可即便她的声音不大,也让整个场地的大多数人听得一清二楚。   别说邓家轩这个愤青,就是离着她不愿坐着的薛长铭,都是满身的杀气,直接朝着齐悦而去,侮辱皇室就是侮辱他们这些大臣。   “老大,我看着几位皇子的神色,有些不妙啊,他们似乎不想将事情闹大,可如今。”邓家轩很是小声地说道。   “别担心,有皇上在呢。”说着这话时,岳小雅心里都有些拿不准了,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这位穿越同仁到底在想什么?康芷馨和康芷叶可是皇家之人,怎么敢骂她们是猪,第一晚上就把关系弄得这么僵硬,她是以为坐在龙椅上一直笑眯眯的康兆业好欺负,还是这满座的文武大臣都是摆设。   “芷馨,坐下,”康兆业平静沉稳的声音,却让暴跳如雷的康芷馨乖乖地坐回位置上,不过,期间她还是用愤怒的目光盯着齐悦,“芷叶,你来告诉朕,是怎么回事?”   “父皇,”康芷叶眼眶有些发红,不过,还是慢慢地将事情说了一遍,声音同样不小,至少岳小雅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看着依旧乖巧地坐在那里的齐悦,眉头皱得更紧,这也太欺负让你了吧,原本看在同命相连的份上,再加上自己毕竟要借她的风,所以,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拆穿她。   可是,她不信这齐悦穿越来这么就的时间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女人,她们只要完成为男人生儿育女传宗接代的任务,这些男人们便会包容他们,赋予她们像现代的孩子那般,可以永远不懂事可以永远任性下去。   正因为了解,所以,才更不应该与她们计较,欺负这样的女人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更何况是将心计用在她们身上,这齐悦还搬出脑筋急转弯,有点太欺负人了吧。   “老大,这些问题,两位公主答不出来也不算是笨蛋啊,我都没想到答案。”说到这里,邓家轩的脸上出现一抹红晕。   不过,这也是邓家轩的有点之一,真诚,即使是觉得被一个女人的问题难住很丢人,他也不会去掩饰,不懂装懂,这可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勇气。   “问题的很简单,只是,你们没找到方法而已,我们再等等,看皇上怎么处理。”岳小雅笑着说道,一边的姜月凌听着岳小雅这话,眼里的佩服一闪而过,他如今还停留在思索第一个问题上呢。   只是,在岳小雅听到最后一个问题时,也不能淡定了,这齐悦到底懂不懂祸从口出,虽然两国的律法都不准杀女人,可哪个社会没有法律触及不到的黑色地带,康兆业要处理一个大齐公主,就跟捏死一个蚂蚁没什么差别。   等到康芷叶将事情说完之后,大康的群臣脸都黑了下来,看着齐悦再也没有之前的美丽脱俗了,“呵呵,”康兆业笑了,笑得十分愉悦,“果然不愧是大齐天女,真是不一般啊。”   “请皇上恕罪,宽恕皇妹的无礼,她并不是有意的。”齐昊起身请罪。   “你坐下吧,朕说的可是实话,你这皇妹,比起朕的这些个皇女,实在是强太多了,”康兆业依旧是笑着说道:“不过,就有一点,你们这大齐天女的身体似乎不太好,看看朕的两个女儿,身体是很好的。”   诸位大臣点头,女人最主要的还是身体好,能生出健康的儿子,至于其他的,都是男人的事情,皇上这话说得好啊。   “还有啊,朕是不知道你们大齐如今是什么状况,不过,既然是你们大齐的天女,怎么如此的节俭,”康兆业皱眉,“身上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礼部,记得宴会散了之后,挑些精美的收拾送到大齐行宫去。”   “是,皇上。”礼部尚书高声说道。   而康芷叶和康芷馨两姐妹一听她们父皇的话,瞬间就挺了挺胸,晃了晃脑袋,她们的首饰,那一样不是价值千金,再看看这大齐天女头上就插着一根兰花,之前只觉得好看,想着明日她们也去试试,现在看来,哪里是节俭,分明就是穷酸。   康兆业的一番话,立刻将局势转了过来,齐悦没想到自己这么美美的打扮,在这些男人眼里竟然成了寒酸,真是没有欣赏眼光。   邓家轩崇拜地看了一眼康兆业,他一直知道皇上是明君,仁君,可没想到还如此的机智,实在是太厉害了,大康有这样的皇上,迟早会将大齐灭了的。   “至于这大齐天女所问的问题,诸位帮着朕的两个皇女想想,她们从来就知道吃喝玩乐,大把花钱,哪里有天女这么聪明的脑子,”康兆业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那语气却完全是炫耀,“三公主请放心,无论朕的这些大臣能不能回答上这些问题,朕刚刚送出去的首饰都不会收回的。”   瞧这话说得,那意思就是,齐悦为了得到两位皇女的首饰,才出问题问两位公主的,毕竟女人之间,争抢首饰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当然,所有人都知道事实不是这个样子的,可康兆业是皇上,他这么说,大康的群臣自然是这么认为的。   “皇上,自古女人只用传宗接代,男人负责养家糊口,”礼部侍郎站出来,开口说道:“若是连自己的女人都养不了,那简直是我大康男人的耻辱。”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大康的群臣纷纷点头,此时倒是同仇敌忾起来。   “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把问题回答出来了再说,”齐悦安耐住心里的怒火,笑容满面地说道:“若是连一个女人的问题都回答不上来,我倒是好奇,这大康的男人究竟是如何养活他们的女人的。”   康兆业的话处处压着大齐,而齐悦的这句话,直接点燃了战火,侧头看着康兆业,“皇上,所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珠宝首饰我的宫里已经对放不下,只是,我不喜欢而已,不过,皇上的盛情我也是不能不接受的。”   岳小雅佩服齐悦的胆量,看着在皱眉思索的诸位大臣,原本并不打算插手的,毕竟刚才皇上已经扳回一局,也算平了,难道大齐那边的人不明白,皇上不追究齐悦辱骂皇室之罪已经算是宽容的了,如今被齐悦咄咄逼人的将军,再看着眉头紧皱的薛长铭,岳小雅提笔。 ☆、第98章   见岳小雅提笔,她身边的姜月凌,李东冉都看着,邓家轩小声地问道:“老大,你知道答案了,这么快?”   岳小雅顿了顿,侧头看着邓家轩,见他一双大眼睛紧紧地盯着她面前的白纸,对于她将要写下的答案很是好奇,“这并不难,只是你没有掌握到这些问题的回答技巧,我问你,你是用左手写字还是用右手写字?”   邓家轩看着岳小雅,他明白老大问这个问题肯定和这齐国天女的问题相关,不过,“老大,我用有手写,你不会是知道的吗?”   岳小雅笑着摇头,看了一眼拿在手里的笔,无情地吐出两个字,“不对,李东冉,你觉得呢?”   李东冉沉思了一下,“左右手应该都可以吧。”虽然左手写得比右手要难看,可还是会写字的。   “呵呵,所以,我说你们没有掌握这个回答的技巧啊,这位齐国天女的问题跟我的一样,简单得很,端看你能不能转得过那个弯,”说完,开始写下答案,“看看,我一向都是用毛笔写字的。”   这样的答案瞬间就让三人都很是无语,再仔细想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看着岳小雅写下的答案,三人更加无语起来了,原来壹加壹再算错的情况下等于三啊。   “这样的问题,可真是有意思。”岳小雅写完放下笔,后面立刻有太监将纸宝贝般地呈到康兆业手里,“老大,我明白了,你再问我一个,我一定能够答得出来的。”邓家轩有些急切地说道。   对于他的要求,一般情况下,岳小雅是不会拒绝的,“好啊,”随意地想了一个问题,让邓家轩思考去,看着坐在龙椅上的康兆业,还有下面的大齐使团,希望今天就到这里,大家都先回去消消火。   康兆业看着上面的字迹,就知道是谁,再一看上面的答案,也有和邓家轩同样的感觉,甚至他觉得他是不是错了,即便对方是大齐天女,怎么说也是个女人,他一国皇帝,跟个女人较什么劲嘛。   “给大齐公主吧。”这么想着,康兆业有些无趣地将手中的纸递给身边的太监。   齐悦一看,没想到还真有人回答得出来,倒是齐昊并不觉得意外,大康和大齐一样人才济济,这样的题目,只要掌握方法,一点也不难的,“皇妹,”小声地叫了一声齐悦,手上细小的动作也是淡出约定好了的,本来只是想小小地为难一下大康,谁想他们这么寸步不让,刚刚康兆业一国皇帝,竟然对自家皇妹那么的咄咄逼人,那他们又何必再客气,还不如来点狠的。   “放心,二皇兄。”齐悦点头,随后,笑容依旧甜美地看着康兆业,“皇上,小女子很好奇,不知是哪位大人回答出小女子的问题?”   岳小雅一愣,这还有完没完,她如今一点也不想和这位高调得不行的同仁碰上。   “对于这位大人,小女子是万分的钦佩,不知是否有幸可以一睹真容。”感谢这个社会,女人并不需要三从四德,即使说出这样的话,也没有人会认为她不要脸。   康兆业等人不是傻子,虽然大齐公主笑得很甜美,说话的声音也很真诚,可他们却是半点也看不出来钦佩的样子,讽刺的意思倒是很明显,他们可不会认为,一个女人的问题,大康朝臣回答出来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想必诸位大人还不知道答案吧,何不请那位大人出来,告诉你们。”美丽的大眼睛纯真而无辜地扫过在场的人,这也使得原本骄傲的众人低下了脑袋,他们从不盲目自大,即便是轻视女人,即使是真的觉得很是屈辱,可回答不了就是回答不了。   康兆业狭长的凤眼一眯,黑得深邃,这个女人,刚刚侮辱皇室之罪,朕都没追究,如今还没完没了了,真当大康之人好欺负啊。   “皇上,我这皇妹一向如此,父皇把她冲上了天,所以,性子才会如此的争强好胜。”这时,齐昊的声音响起,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请皇上海涵。”   在场的人谁也不是笨蛋,他们哪里看不出来这两兄妹一唱一和,就是在挑衅,只是,即使心里生气,却也没有忘记刚刚的耻辱,担心出头会更丢大康的脸,所以只得硬生生地忍住了。   “皇兄,我说的也是事实,大康这么多的大臣,也就一个回答出来而已,”齐悦将任性公主发挥得淋漓尽致,嘟着嘴,大大的眼睛里即便是看着龙椅上的康兆业都分明写着笨蛋两个字,不过,那皇上的眼神,让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发寒发毛的。   可是,除非康兆业打定主意不让大齐的人今晚活着离开,否则,他还真不能跟齐悦计较,只是,为这点小事,他还犯不着坏了自己仁君的名声,于是,康兆业扫了一眼大齐使团,随后一脸笑眯眯地将视线停留在岳木兰身上。   “老大,皇上在盯着你看呢。”邓家轩依旧低声地说道。   “我知道。”康兆业那一眼,岳小雅便知道对方知道自己的秘密,那意思十分明显,这事就交给你了,只是,她是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可并不想在这样的场合,大康的人震惊就震惊,却不想让大齐的使团看笑话,硬着头皮点头之后,脑子里不断想着办法。   “算了,我也明白,想必那位大人也担心他被同人嫉妒,不愿意出来,”就在这时,齐悦再次一副我很善解人意的模样说道,“本来想着为这位大人献上一曲,也只能等到以后。”   听到齐悦这么一说,大康的群臣都松了一口气,只是,齐悦却在这个时候站起身来,对着两位皇□□雅地行礼,“刚才是我莽撞了,对不起,希望两位姐姐不要介意。”   “哼,”康芷馨冷哼一声,敢骂她是猪,以为道歉就可以了吗?康芷叶同样沉默以对。   齐悦却半点也不觉得尴尬,“光看一群大男人表演有什么意思,”站起身来,带着灿烂的笑容,眼睛闪亮闪亮的,“妹妹刚刚为两位姐姐量身定做了一首歌曲,作为我道歉的诚意。”   一边的康家皇子直觉不好,只是,刚刚齐悦已经挤兑过他们,也不好开口,两位公主一听,倒是有些心动,还从来没有人为她们做过歌曲,“行,我们就听听吧。”   齐悦点头,吩咐后面的下人拿她的琴来,随后十分调皮地给齐昊眨了眨眼睛,不一会,舞台上准备好后,齐悦走上台,将刚刚对两位皇女的话又说了一遍,随后,音乐响起。   岳小雅总觉得前调十分熟悉,好似曾经听到过,其他的人倒是被这欢快的曲调吸引。   但当齐悦那甜美的声音响起,却无人欣赏,实在是她所唱的词太大胆了,“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所以,即便是声音再好听,他们都无心欣赏,反而觉得非常刺耳。   就是大齐使团都被惊住了,看着在舞台上唱的起劲的皇妹,他都有些不敢看自己上方这些男子的脸,不过,随后又放开了,他们不就是吃准了康兆业不会将齐悦怎么样吗?   岳小雅同样有些傻眼,看着上面唱的欢快的同仁,再次确定要离这位远一些,这姑娘绝对是脑子有病,胆子都大得没边了,“老大,皇上又再看你,脸色很不好啊。”邓家轩的声音在岳小雅的耳边响起。   李东冉眼神戏虐地盯着岳小雅,眼里的意思很是明白,老大,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要有事无事就捉弄他了吧?   无心理会李东冉,语气十分不好地看着邓家轩说道:“难道你就没看见你们家老大的脸色也很是不好吗?你们老大又不是感觉失灵,怎么会感觉不到皇上的戾气,用得着你多嘴提醒,好好待着,我去准备一下。”   当然,岳小雅之所以主动去准备,自然也有希望以后皇上能够少追究一些他女扮男装的事情。   身后的太监估计是得了康兆业的吩咐,完全听从岳小雅的命令,倒是姜月凌很是迷糊,大齐公主的挑衅果然让大康陷入两难之境,可是皇上频繁看着岳木兰的目光虽然隐晦,但他还是发觉了的,他有些好奇,这岳木兰离开会怎么解决这件事情?父亲说,岳木兰是这一届他唯一欣赏的士子,他承认之前岳木兰所办的事情每一件都很好,可自己崇拜的父亲那赞赏的目光,还是让他心里有些不服气的。   哼,现在,他倒是要看看这位岳大人有什么本事。   刚一离开人群,岳小雅就吩咐跟着他的太监准备女装,那太监一招手,一个黑人来无影去无踪,让岳小雅再一次确认皇宫才是藏龙卧虎,高手如云的地方。   一进入最近的偏殿,“岳大人放心,这里的奴才都是可以相信的。”那太监看出岳小雅的迟疑,连忙开口说道。   “那就好,”说完,动作利落地将挽着的发髻散开,走到一边的铜镜前,看着一大堆的胭脂水粉,珠宝首饰,果然康兆业早就料到了,阻止了奴才帮忙,动作迅速地挽了个蝴蝶髻,将身后的长发全部拢到右边肩膀搭着,再看到那太监送来的紫色襦裙时,选了一个有紫色宝石的额饰,随后进入换衣间,将下人赶出去,迅速地换上。   饶是听了康兆业的吩咐,心里隐约已经有了感觉的太监都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准备古筝和香料。”   岳小雅在这边准备,一宫殿的奴才被他指使得团团转,想着那位同人惊天的歌曲,要将其压下去,恐怕这一次不拿出看家本领是不行的,不过,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让大齐再没还手之力。   宴会那边,齐悦一首欢快的《猪之歌》并没有让众人欢乐,反而让大康所有人的脸都阴沉了下来,只是他们的脸色越难看,齐悦心里就越是觉得畅快,至少为化妆品的事情报了那么一点点仇,哼,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卑鄙。   齐悦退了下去,整个空旷的宴会场地一片寂静,众人心里虽然对大齐的挑衅有准备,毕竟他们上一次占了那么一个大便宜,并且这个便宜依旧在持续,所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大齐公主会如此大胆。   “两位姐姐,这首歌怎么样?”齐悦的声音依旧甜美,“是不是为两位姐姐量身定做的?”   “你,”康芷馨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沉默地康芷叶直接站起身来,扬手,不过,手腕却被齐悦眼疾手快地抓住,“姐姐,你们这是做什么?”   三个女人闹起来,齐国这边没插手,康兆业却也不好再说话,只是,他们没想到,两个对一个,都是她们这边输,这倒是可以解释为何齐昊从头到尾都那么镇定。   歌舞依旧再继续,可谁的心思都不在上面,齐昊开心之余,心里又有些忐忑,皇妹再一次侮辱皇室,他不认为康家的人会忍的,否则的话,这事明天一传出去,整个大康的脸恐怕都会丢尽的,他一定会尽心竭力地宣传皇妹这首歌的。   大康这边的人不是不想动,而是不知道该如何,再说,他们更在意皇上的态度,眼角扫见皇上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更让他们心惊胆战,相比起大齐这边的人,他们是更加了解他们的皇上,看着很好说话,可绝对不是吃亏的主。   因此,所有人都明白,皇上肯定是有招的,所以,他们都在等,等着皇上出招,就在一个接着一个节目过去,众人心里都在动摇之时,“薛夫人到!”依旧是高亢嘹亮的声音,突然的出现,让所有人都打了个激灵,随后有些反应不过来,薛夫人是谁?   少数了解真相的人都期待地像后看去,只见一个女子带着沉静的笑容,步履沉稳而优雅地朝着舞台走去,身后的奴才将古筝放在上面,就退了下去。   邓家轩和李东冉眼睛一亮,虽然之前也看过岳小雅穿女装,可那时那么大的肚子,和现在的完全不同,还是略微有些胖的身材,红润细腻的皮肤,一看就十分健康。   好吧,无论是因为岳小雅是大康的,还是从挑妻子的眼光来说,他们都认为,女人还是像岳小雅这样的好,生出的孩子才能白白胖胖的。   康兆业,康梓奕和康梓涵三人虽然知道岳木兰的女子,可真正当她一身女装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才真的将心里的那最后一丝怀疑去掉,康兆业和康梓奕除了觉得对方长得挺漂亮的,倒跟李东冉他们一样,依旧将她当成男人看。   只有康梓涵,这一次,是真的将她和岳木兰重合在一起,眼神带着痴迷,原来,她这么好看,气色这么好,看来薛长铭将她照顾得很好,想到她那奇怪的洁癖,心就堵得难受。   岳小雅行礼之后,带着笑意的眼扫向齐悦,“早就听说齐国天女不仅美貌无双,且才华出众,能歌善舞,如今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小妇人自是不能与公主相比,却也想献上一曲,还忘公主不吝赐教。”   “薛夫人太客气了,玩闹而已。”齐悦回视着岳小雅,不知为何,她从这女人身上完全看不出来一点其他女人的焦躁愚昧,相貌暂且不说,这女人胜自己一筹的气质让她不得不心生防备。   岳小雅并未再回答,只是坐在准备好的凳子上,当乐曲随着岳小雅的之间波动,同样是欢快的曲调,却让众人心神一震,即使是大齐使团,都不得不承认,这琴艺比起自家公主高出太多。   齐昊脸上的笑意渐渐地隐去,脑子里不由得想起他那个三皇弟的话,莫非真的叫他说准了,大康还真有这么一位在才貌上都能与皇妹想媲美的女人吗?   然而,这些仅仅只是开始,随着曲子渐渐步入□□,显示少数量的蝴蝶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飞来,紧接着是越来越多的鸟类在空中盘旋,嬉戏,这样的景象别说康兆业等人都傻眼了,就是自认见多识广的齐悦也不得不在心里佩服。   等到曲终鸟散,众人是久久未曾回神,岳小雅站起身来,“一曲百鸟朝凤,让大家见笑了。”   “好,”随着康兆业的一声吼,之后是掌声不断。   “这,这,”姜月凌冷静下来之后,看着身边空着的位置,再看着舞台上的人,刚才皇上的态度,还有那薛夫人三个字,想到那个事实,比起刚刚看到的奇景,整个人都有些疯魔了。   好在邓家轩眼疾手快,移到岳小雅刚刚的位置,“姜大人,有大齐的人在,千万不要声张,我想你身为兵部尚书,一定知道轻重的对不对?”   姜月凌脸上的骇然没有半点的掩饰,僵硬地转过脖子,用了生平最大的意志力,才能克制自己不当场失态,傻愣愣地点头,岳小雅就是岳木兰这个事实,让他真的不能接受,以至于整个人都完全不在状态,一直到宴会结束,他都是迷迷瞪瞪的,至于中间发生之后的宴会,发生什么事情都完全没有印象。 ☆、第99章   姜月凌的心情是此时站在舞台上的岳小雅完全不能够体会的,她依旧带着从容优雅的笑容,目光从齐悦和齐昊身上一扫而过,再看着龙椅上的康兆业,即使他依旧笑眯眯的,可岳小雅就是清楚,若是她此时下场,皇上肯定很不满意,以后多半会在她的身份上做手脚,再加上对方是皇上,她和薛长铭可都在他手下做事,为了以后皇上能少使点绊子,她也就只有对不起这位同仁了。   “大康是礼仪之邦,好客之都,礼尚往来更是我们这里的传统,”岳小雅的声音轻盈婉转,就像她的笑容一般平和安宁,不带着一丝的火气,对着齐悦说道:“我听说公主你才高八斗,竟然将满朝的文武大臣都难住,那么,如今小妇人也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公主?”   “你说,”齐悦脸上甜美的笑容不变,坐在她的位置上,依旧无辜的大眼睛盯着岳小雅,心里的防备却是更甚。   齐昊的心却是早就提了起来,如今已经不是被三皇弟那乌鸦嘴说中的问题,看着那位薛夫人的礼仪,再看看自己旁边依旧坐着的皇妹,在心里摇头,既然这位薛夫人会出现在这里,恐怕是皇上专门请来对付三皇妹的,他总感觉三皇妹不会是这位夫人的对手,那么回去之后,他就要好好想想以后要怎么做了,所有的计划都极有可能因为这位薛夫人的出现而产生变动。   “铁球和皮球在同一高度掉下来,谁先着地?”看在同仁的份上,岳小雅并不想怎么为难齐悦,所以,问出的问题和齐悦的很是相似。   “呵呵,”一听这个问题,齐悦很是愉快的笑了,声音如出谷黄莺,脆弱银铃,“自然是同时着地。”   齐悦自信的回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岳小雅,而在齐悦看来,这些人恐怕都以为是铁球先落地的,若是其他的她还不能肯定,可这个问题在她的世界可是很出名的,想到这里,齐悦有些疑惑地看着岳小雅,难不成这女人也是穿越来的,这样到是能解释她为何与这个时代的其他女人不同,可她为什么没有揭穿自己?   “齐公主,你确定?”岳小雅看着齐悦的模样,就知道是对方想多了,可难道她不明白,即使是那个有名的实验,除非在真空的情况下,否则在下落过程中是不可能完全同时落地的。   “当然,”齐悦用力地点头,回答得很是肯定。   “皇妹,肯定是铁球先落地,你怎么回答同时落地。”齐昊小声地说道。   齐悦对齐昊眨眼,那是放心的意思,看着岳小雅,“怎么?薛夫人,我的答案不正确吗?”那灿烂的笑容,带着得意和挑衅。   岳小雅在心里摇头,“就像是齐公主你的问题一样,壹加壹在算错的情况下等于三,铁球和皮球是不可能同时着地的,因为皮球会弹起来。”   这话一落,齐悦脸上的笑容差点就绷不住,她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出的也是脑筋急转弯,那两个白痴公主嘲笑的眼神,狼狈地低下头,不想再去看这些讽刺的笑容,两只手握紧,可依旧没能阻止脸上越来越高的温度,如此的尴尬,她真想找个地洞专进去,这个薛夫人,哪里冒出来的,将心里的屈辱咽下,无论对方是不是穿越来的,这件事情她都不会这么算了的。   其实,在场,除了两位公主,特别是大康的群臣,眼神绝对没有侮辱齐悦的意思,毕竟在他们眼里,女人就从来没有被放在心上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岳小雅才会选择将火力集中在齐昊这个大齐二皇子身上,这样才算真正地出了一口气,只是,她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大齐皇子,我这也有一个难题,不知大齐皇子敢不敢接下?”面对齐昊,岳小雅就没有那么客气了,直接开口。   齐昊心里发苦,果然是风水轮流转,上半场他们看大康的笑话,这下半场就轮到他们被为难了,被一个女人如此挑战,他作为大齐的代表,同样陷入了两难之境。   “你说。”齐昊深吸一口气,即便是明白自己的处境,可身为皇子的自信还是有的,他是不相信自己回答不了一个女人的问题。   “有一条河穿过,河上有两个小岛,有七座桥把两个岛与河岸联系起来。”说到这里,岳小雅回到自己的位置,拿笔将图画了出来,吩咐奴才递给了齐昊,“有个人提出一个问题:一个步行者怎样才能不重复、不遗漏地一次走完七座桥,最后回到出发点。”   齐昊看着手中简单明了的图纸,听着岳小雅并不算难的问题,开始思考起来,“齐皇子,歌舞未完,你也不必急着给出答案,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只要齐皇子能够在离开大康之前给我解惑便可。”   齐昊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岳小雅,难道她就不怕自己找别人帮忙?就是其他大康的人也有些不解,却因为皇上没说话,而硬生生地将疑惑压在心头,岳小雅撂下这句话,给康兆业行礼之后,便退下了。   等到再次回到现场时,因为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齐昊手里的那张纸上,岳小雅的离开回来,发现的人并不多,“老大,你也太阴险了吧?竟然用那样的手段对付一个女人?太欺负人了。”刚刚坐下,邓家轩就开口说道,“你没看那大齐天女刚刚那副尴尬的模样,啧啧,真是可怜。”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可邓家轩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是幸灾乐祸,一副是大齐公主活该的模样。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问她的问题很简单好不好?”岳小雅一看邓家轩的样子,就知道对方也想多了,“你几时看到我跟其他的女人较真的?”在他们的眼里,自己是那么有心计的人吗?   “真的?”邓家轩还是有些不相信,在他看来,老大明显是用了陷阱,让大齐公主上当的。   “真的,你觉得我若真的要为难她,会那么快就问大齐皇子的问题吗?”岳小雅十分肯定地说道,“我也是为了不让她太过尴尬而已,转移别人的注意力。”   “那老大,这个问题何解?”李东冉很难得地皱着眉头看着桌上的图,那是刚刚他看岳小雅画的时候,自己也画了一张,原本听起来很简单的一道题,他却有种怎么走都不对的感觉。   “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了,我可是给了齐国皇子好长一段时间思考,”岳小雅笑着说道:“为了你们安全,等到齐国皇子离开孩子后,我会将答案告诉你们的。”   两人一愣,随后便明白这其中的意思,而宴会开到现在,已经没什么意思了,只是,在结束之后,康兆业不仅留下了四位皇子,康王世子,还有薛长铭和岳木兰,众人倒是不觉得奇怪,毕竟今天那薛夫人的表现实在是太过惊人了,即使他们也要回好好消化消化。   “岳木兰,薛长铭,你们好大的胆子,”康兆业刚在龙椅上坐下,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很快就乌云密布,对着岳木兰和薛长铭以前所未有的严厉语气吼道。   岳小雅和薛长铭在这个时候,也十分乖觉,直接就跪在地上,低着头,听着康兆业的训斥。   “薛长铭,朕记得你父亲是多忠心耿耿的将军,一直以为,你也是如你父亲那般,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的大逆不道,欺君罔上,”康兆业的突然发难,把不明就里的康梓炎三兄弟吓了一大跳,随后是一脑门的雾水,照理说刚刚薛夫人立了功,应该奖赏薛长铭的,可看着父皇如此的态度,这事情似乎不小啊。   “说说吧,这欺君之罪,你该如何承担?”这句话倒是没有刚刚那么大声,也没有那么严厉,不过,却冰冰凉凉的,更是让人心里发毛。   “父皇,”从科举开始,康梓炎就没放弃过拉拢岳木兰,父皇一次又一次的重用,更让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也越发的不想放弃。   “老大,你先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康兆业看着康梓炎小心翼翼地似乎想求情的样子,横了他一眼,“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就想拉拢,”一点也不客气地拆穿康梓炎的小心思。   “岳木兰,你来告诉他们,你是谁?”康兆业没好气地说道。   一直沉默的岳小雅在康兆业问题的时候,丝毫没有犹豫地说道:“岳小雅。”于是,三位毫无心里准备的皇子被雷劈了,“岳小雅?”随后,康梓炎从椅子上跳起来,“岳木兰,你疯了吧?”还是他耳朵出毛病了。   “木兰是我的字。”岳小雅话虽然说得理直气壮,可头依旧低着,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可真到的时候,她心里实际上还是有些虚的。   “父皇,这,这不是真的吧?”要说康梓炎是直接被刺激的,那么,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康梓潼的脑袋已经转了好几圈,若是岳木兰就是岳小雅的话,那么,当初如果为姜月凌报恩的是姜月秋,丞相要和自己联姻,就只能是岳小雅,再将岳木兰所做的事情在脑中过滤一遍,他的心先是激动的火热,若真是那样的话,自己一定能够打败两位皇兄,坐上皇位的。   随后,又被泼了一盆冷水,因为这一切都是他的假设,就因为姜皓文舍不得她女儿嫁给一个毁了容的男人,就因为自己以为搭上了姜月秋,姜皓文就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可现在的事实,他几乎是两头空,姜皓文依旧如往常那般,完全不参与皇权的争斗,岳小雅这么优秀的妻子也成为别人的了。   这么一想,一想自认为比两位皇兄聪明得多的康梓潼有些接受不了,颤抖着嘴唇,神情十分复杂地问道。   若康梓潼没有这么一问,众人还想不到,可他这么一问,在场哪一个不是人精,稍微一想便明白康梓潼脸色十分不好的原因。   “你说呢?”康兆业一个冷眼扫过去,康梓潼是立刻就清醒过来,“皇叔,薛将军和薛夫人也并没有犯欺君之罪?”康梓涵想着康兆业发那么大的火,开口说道。   “哼,”有一个心往外骗的,康兆业有些酸酸地想着,他又何尝不明白这一点,“薛长铭,岳小雅,你们玩的把戏朕看得一清二楚,朕可以不追究这件事情,不过,不是所有人的承受能力都像这屋子里的人这般的,朕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自己想办法将身份公开。”   “是,皇上,”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可当听到康兆业这么说,两人还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多谢皇上。”   “别急着谢朕,朕也清楚你岳小雅这么做的原因,”康兆业脸色依旧不好,不过,语气却软了不少,“不过,岳小雅,无论你是男是女,既然已经坐上了户部尚书这个位置,那么,朕就不希望户部出什么差错,若是出现像朱士元那样的事情,就算你是女人,也依旧会被凌迟的。”   “请皇上放心,”岳小雅很明白康兆业这话的意思,既然她选择了这条路,那么,这个时代对女人的宽容就不可能在出现在她的身上。   “还有,大齐明显来者不善,朕不相信他们会就此安分下去,那个所谓的大齐天女一看就是个惹事的主,她就交由你对付。”康兆业继续说道。   “请皇上放心。”   “起来说话吧。”有了这句话,两人也算是暂时过关了,刚刚站起身来,一边的太监就搬上了两把椅子,两人坐下后,康兆业才继续问道,“能告诉朕,为何要给那齐国皇子这么久的时间解决那个问题。”   岳小雅抬头,笑着说道:“即使是给齐国皇子一辈子的时间,他也给不出答案。”   “真的那么难?”康梓奕感兴趣地问道。   “因为这个问题本身就是无解的,”七桥问题,从她的表现和看过图纸的举动,她想她那位同仁肯定没有听过,经过今天,对于那位同仁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远离的。   众人的心眼都转了几个圈,即使是刚刚知道岳小雅是女人的三个皇子,也完全不担心这人胜任不了户部尚书这个职位,一个无解的问题,即便是最后那二皇子明白被人耍了,别忘了,岳小雅可是个女人,他们虽然将她当成男人看,可是在利用她女人的身份时是一点也不会客气的,这一点想必岳小雅自己也清楚。   康兆业很快就将人打发了,而康梓炎三位皇子出了皇宫就直接回了自己的住处,刚才有康兆业压着,他们极力压制自己的震惊,等回到自己的地盘,整个人都开始飘起来了,若不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们或许想着这仅仅只是一场梦,一觉醒来,岳木兰和岳小雅依旧是两个人,一男一女。   于是,三个府邸的下人忧心重重,这主子怎么回来就趟床上了,双眼无神像是受了什么不小的打击,也正因为这样,伺候他们换衣的下人比往常更加小心翼翼。   丞相府,“你是怎么回事?这都第五次了。”从下轿,再到进门,姜月凌这已经是第五次差点摔倒了,本来不怎么在意的姜皓文拽着姜月凌的手臂,“好好走路。”   “父亲,”两眼对焦,看清对方是自己的父亲,姜月凌反手将姜皓文的袖子紧紧拽住,“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我都不敢相信,真是疯了。”   “闭嘴,”看着自从当官之后沉稳了不少的儿子,如今极其失态的模样,姜皓文眉头紧皱,看着姜月凌完全没听见他所说的话,直接伸手捂住他的嘴,“去书房再说。”   接下来的一路姜月凌几乎是被拖到书房的,“东一,去外面守着。”进了书房,姜皓文并没有直接放开姜月凌,而是把姜东一支开。   姜东一倒是不觉得意外,毕竟上次的事情出了那么大的纰漏,差点就要了老爷和少爷的命,对自己不信任也是正常的,只是,姜东一刚刚将书房门关上,还没来得及反应,脖子被袭击,晕倒在地。   书房内,姜皓文放开姜月凌,两手抱腰,一双眼睛看着姜月凌,声音带着难得的温和,“说说吧,到底什么事情?吓成这样?”   “父亲,我就是说出来你也不敢相信的,就是我,到现在,”说到这里,姜月凌两手抱着头,将自己的脑袋揉虐了一番,这才抬起头,一张脸全是被震惊过度后的茫然,“岳木兰就是岳小雅。”   “你说什么?”姜皓文看着自己的儿子,“脑子糊涂了吧?”   见姜皓文不相信,姜月凌把自己所见一股脑地说了出来,“真的,父亲,你想想,那薛夫人不就是岳小雅吗?岳木兰一直就坐在我旁边,他离开后没多久,薛夫人就出现了。”   “这也不能说明岳木兰就是岳小雅?”今天他也在场,“岳木兰中途离开我也看见的。”   “可你不知道,皇上的动作十分明显,你想想,岳小雅是在我们府上长大的,除了我们最了解他的就是薛长铭和岳筱辰,可是,今天的事情,父亲,我很清楚皇上的眼神,还有那个邓家轩,他的话恰好也证明了我的猜测。”姜月凌倒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不过,今天这件事情还是要感谢他的,否则的话,在这样的国宴上失态,看笑话的只是大齐那边的人。”   “你确定?”姜皓文看着姜月凌的表情,他相信他儿子不是信口雌黄的人,更不可能编造这么一个很容易拆穿的谎言来欺骗自己,“你等等,让我好好想想。”   姜皓文抬手,让姜月凌安静,自己则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之中,对姜月凌焦急的眼神视而不见,时间仿佛过了许久,那双闭上的眼睛终于睁开,只是,姜皓文的一双手,握紧再放松,再握紧,如此反复好些次,震动的心才稍微平静下来。   “父亲?”姜月凌小心翼翼地叫了姜皓文一声,他现在整个人都陷入矛盾之中,既希望父亲相信自己的话,又想要父亲找出证据,推翻他荒谬的猜想。   “月凌,事情很明显,只是我们以前都没往那方面想过,”姜皓文有些头疼地用手支着脑袋,“木兰两字就可说明问题。”   姜月凌自然听得明白姜皓文的话,“可是,可是,岳小雅什么时候那么厉害了?”想着在比武台上,自己曾经提过岳小雅背心一脚,此时心里倒是生出几分愧疚来,更有些不知道该以后该如何面对这个妹妹了。   “你父亲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姜皓文摇头。   这一晚,父子两个一直待在书房,没有说一句话,他们除了在接受岳木兰是岳小雅这么一个事实,心里还有比其他人更多一份感情,毕竟岳小雅叫姜皓文大爹,叫姜月凌一声大哥。   康城东边的大宅子里,在住院东侧的一个院子里,到处的等都熄灭了,司徒飞一身白衣坐在屋顶,手里拿着一壶酒,带着几分醉意看着天空挂着的明月,时不时地喝上一口,面无表情,谁也看不清他心里的情绪。   突然,一个黑影闪过,站在司徒飞面前,“父亲,你怎么来了?”司徒飞笑着说道。   “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非要喝酒?”   听出对方话里的不悦,司徒飞笑得更加灿烂,“是啊,我也知道没什么事情不能解决,可是我不想勉强他,”顿了顿,举起酒壶,朝着对面的人晃了晃,“知道吗?这样的美酒,比起我在他家里喝的,虽然味道差不多,可到底比不上。”   司徒飞这话一落,手里的酒壶就不见了,眯着眼睛看着对方,“父亲要喝酒,告诉我就是了,这就虽然珍贵,可对于我们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这是五谷纯?”   “是啊,”司徒飞点头,“康城到处都有卖的,父亲想喝,我现在就给你去买。”   “你给我坐下!”   严厉的声音让并没有太醉的司徒飞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你第一次喝这酒,是在什么时候?”   “去年春夏。”司徒飞不敢欺瞒自己的父亲,想了想回答道,就是那个时候,自己遇上了他。 ☆、第100章   “你确定自己没记错?”司徒飞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背对着月光,有些阴暗的脸和紧皱的眉头,肯定地点头,“父亲,肯定没错的,当时我还在想,会山庄的时候给父亲带一些,谁知道后面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司徒飞不傻,相反脑子还很聪明,又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今天岳筱辰对着自己时眼里的冷漠以及恨意,他承认上次的事情自己错得离谱,想着已经翻过一年,岳筱辰有气也应该消得差不多了,自己在低下头,好好地赔礼道歉,总是能够缓解他们之间的关系,谁曾想到,他是真的恨自己,而不是一时生气。   他有时候真的在想,是不是被那可恨的岳小雅说对了,他和岳筱辰之间真的是孽缘,斩断了的好,可只要想着自己以后的人生里没有岳筱辰这人,而岳筱辰的生活更没有自己的影子,他的心口就像是被大石头压着一般,难受得紧,也不甘心得很。   “你早些休息,”站得笔直的身影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消失在屋顶,司徒飞仰着头,无神地看着天空,郁闷的情绪并没有得到半点的缓解,抬手想喝酒,却发现酒壶早已经不再自己手里,微微勾起的嘴角带出的是一缕苦笑。   大齐行宫,齐昊和齐悦两人的心情同样不好,“皇妹,你今日那首歌是有些过分了?”想了想,齐昊开口说道,至于那位薛夫人给出的问题,一出皇宫,就交给了这一次同来大康的官员,他相信明天一早一定会有答案的。   “为什么?”齐悦被那莫名其妙出现,又极有可能是穿越同仁的薛夫人压一头,难受的同时又有些烦躁,而她刚刚坐下来,就被自己的皇兄责怪,看着齐昊的脸色肯定说不上好,说话的口气更是有些冲。   齐昊皱眉,心中叹气,“三皇妹,侮辱皇室,是掉脑袋的罪,若是今日大康皇帝追究到底,即使是我也保不了你的。”   “侮辱皇室?”齐悦有些疑惑,“我什么时候侮辱皇室了?”得,齐悦是太习惯这个社会的环境,基本就不当这里的女人是人了。   “那两位公主是皇室公主,你骂他们是猪,那不同样等于骂皇上是猪吗?”想着齐悦是女人,齐昊耐着性子说道:“算了,你以后注意一些就是了,反正我们大齐从来就没打算和大康和平相处。”   只是齐悦却是将齐昊的话听进去了,她这才想到,当自己唱完那首歌时,刻意忽略的那些目光中,好些都带着杀意,“皇兄,你说皇上会不会被我们?”说着脸色有些苍白地,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感觉凉飕飕的,不会的,这个世界是无论女人犯了多大的罪,也不能杀的。   看着齐悦吓成这样,齐昊倒是笑着安慰道:“放心吧,不会的,那康兆业一向以仁君自居,若是我们在大康境内受到袭击,不仅仅是大齐那边的百姓会怀疑,恐怕大康的人也会怀疑是他做的,他肯定不会这么傻的。”   齐悦这才好些,“那么,皇兄,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今天晚上我们半点便宜都没有讨到。”   齐昊点头,“三皇妹,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齐昊一时也没有注意,再说,他还有其他的事情,所以,才会如此说道,在他看来,既然侮辱皇室这样的事情都做了,想必不会再有更加严重的,“你今晚那首歌不要传出去,这样只会激起大康对你的不满,你别忘了此行的目的。”   齐悦点头,想着今天大康皇帝招待他们的白酒,再想到那个有可能是穿越同人的薛夫人,心里有了主意。   于是,第二天,一首《将进酒》以极快的速度风靡整个康城,那脍炙人口,洒脱豪迈的诗句,让众多的才子欣喜若狂,对这个大齐天女从昨日的美女上升到另一个高度。   “老大,你还笑得出来?”邓家轩有些着急地说道,他在心里也是极其赞美这首诗的,不过,他更为老大担心,“若是任由这大齐天女如此横行下去,皇上那里你不好交代不说,还会丢了大康的脸面。”   “放心,大齐公主那里根本就不用担心,”岳小雅抿嘴一笑,对于这个同人又有了新的认识,既然七桥问题都没听过,那么,就不可能是现代那些高端知识分子,也不可能是理科方面的专家,这样的话,她会制造出香皂,就不是自己担心的那样,会在两国打仗时弄出超时代的武器来。   “看见没有,”李东冉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轻蔑地看着焦急的邓家轩,“瞧瞧老大的样子,你就白替她操心了。”好吧,说到后面,带着淡淡的酸味,想着自己一大早,更往常一般,去早邓家轩去户部办事,当然,顺便在集贤居用个早饭,谁知道众人一听那首诗,愣了一下,随后抓着自己就往将军府跑,哼,老大的事情他倒是够关心的,都没看见这小子为了自己这么焦急过。   那大齐天女也真是的,用得着这么着急,一大早就将诗作散布出来吗?   “为什么?”邓家轩有些不明白地说道。   “能为什么,”岳小雅将邓家轩喜欢吃的小菜移到他面前,“那首诗确实是不错,可那又怎么样?就算整个大康的文人士子都喜欢得不行,那么,邓家轩,这也仅仅说明,这些士子对大齐公主有好感而已,难不成你以为那些士子都是笨蛋,大齐公主的第一个丈夫肯定是在大齐选的,一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背井离乡,去敌国生活吗?”   邓家轩用力的摇头,“别说我不会那样,若真是那般的话,父亲就是打死我,当没我这个儿子,也不会让我投敌卖国的。”   岳小雅点头,在这个时代,忠孝二字可不仅仅只是说的,那就男人要传宗接代一般,是刻在骨血里的东西,像是男人为了女人而和父亲反目这样的事情,是从来就没有发生过的。   “这不就结了,”岳小雅笑着说道,“至于大康的面子,绝对不会是大大齐公主这么一首诗就能抹掉的。”   “那倒也是,”邓家轩笑着说道,随后又有些不好意思,“昨晚我一直想着老大你给大齐二皇子所出的题,可到如今一点头绪都没有。”   一听这话,李东冉和岳小雅都一脸的了然,难怪你的眼底一片乌青,“不要将精力放在那道题上,这是大齐二皇子该操心的事情,等会我们去户部吧,你们不是说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吗?”   两人点头,而大齐行宫,一大早起来,齐悦就给了齐昊一个极大的惊喜,就是他在将规矩礼仪的皇宫长大,看着这首诗都有痛饮三杯的念头,微微有些可惜的是,身为大齐二皇子,他想到的酒竟然是大康出产的白酒。   “二皇兄,你别担心,接下来我准备了一些列的事情,肯定会让大齐天女这个名头响彻大康的各个角落。”齐悦扬着灿烂的笑容,十分自信地说道。   “恩,”齐昊想了想,有些不放心地说道:“三皇妹,你的第一任丈夫定是要在大齐选的,还有,对于这些大康的未婚男子,在没有确定他是否愿意跟你回大齐之前,是万不能动心的。”   齐悦一愣,点头,“放心吧,二皇兄,我懂的。”只是两人都没想到,很快,那让齐悦动心的男子就出现了。   “你们说什么!”齐昊眉头一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下方的五位官员,这些一个个不仅仅是饱学之士,更是能力出众,可现在,这五人来告诉他,花了一个晚上,他们竟然没有将那位薛夫人的问题解答出来。   “微臣惭愧,”五人齐齐地说道,一夜没睡,脸色很是不好,满眼的羞愧却是一点也不做假,到此时,他们才真正明白,昨晚大康那些臣子的心情,他们也没想到,一个女人的问题,竟然将他们五人都难倒了。   齐昊盯着五人,明白他们心里也不好受,倒也没有怎么为难,“好在那薛夫人给的时间充足,你们休息一下,之后再慢慢想。”   “是,”五人齐声说道。   之后的两天,大齐天女的名声越来越响,不仅有经典的诗作,还有动听的歌曲,好看的舞蹈,上午一场,下午一场,最令康城之人惊讶的是,所有的节目竟然没有半点重复,可以说,齐悦的卖力,搅得整个康城都热闹起来,甚至周边城镇的闲人都慕名而来。   只是,令大齐之人奇怪的是,别说皇上皇子,就是大康的朝臣都没有半点行动,那位让他们觉得神秘莫测的薛夫人更是什么都没有做,“好了,三皇妹,”原本以为是因为大康想要晾着他们一些日子,可这天晚上,却陆陆续续地收到大康群臣的请帖,从众多的帖子中,拿出丞相府的邀请帖,“好好准备,明天晚上,我们去丞相府。”   “二皇兄,具体要准备什么?”齐悦笑着说道,想着这两天的日子,她觉得很是开心,自己在上面表演,下面乌泱一大片人,男人惊愕的目光,女人嫉妒的眼神,她想,即使是那个时代的天皇巨星,恐怕也没有现在的自己来得风光。   “像之前那样就行,”齐昊笑着说道:“那些大康的朝臣一个都没有去看你的表演,我想他们是知道我们的目的,不过,明晚,我看他们怎么躲?”   “明白,我一定会更加用心的。”   “哎,开始了。”将手中的请帖丢到一边,岳小雅有些无奈地说道,“薛长铭,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像君子玉那般,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个,”薛长铭将睡着的儿子动作轻柔地放在床边的婴儿床上,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不舒服的动了两下,连忙伸手轻轻地拍着,知道儿子再次睡踏实后才放开,上床,好笑地将岳小雅抱在怀里,“我记得明晚,君子玉也要到场的。”   “是吗?”岳小雅笑着问道,“你下帖了没有?姜月凌因为是丞相公子,所以不用下帖,其他的几位尚书都递了弟子的,我想要是你下了帖子,我是不是也可以省了。”   “你不用下,也不能下帖,”薛长铭愣了一下,“我是武将,不必文官,是要避讳的,再说,皇上知道你是小雅,所以。”   “明白,”岳小雅连忙点头,笑着说道,“这也算是省了一件事情。”   因为上次,姜皓文生辰发生的事情,所以,这一次,姜皓文下朝之后,就将姜东一叫到身边,“这一次有大齐过的使臣在,东一,若是再出现什么差错,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   姜东一立刻点头,“请老爷尽管放心。”   齐悦看着宽大的屋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那一条宽敞的通道,哼,以为没设太子,她就没办法表演了吗?太小看人了,正要起身,坐在首座的姜皓文站起身来,抢先说道:“如今人已到齐,知道大齐公主喜爱鲜花,故此,我便将宴会场地设在花园,今天抛开公事,大家都不必拘束。”   姜皓文是什么人,在大康当了好些年的丞相,这话一落,自然是一呼百应,没有人去理会大齐人的意思,纷纷站起身来,跟在姜皓文身后。   齐昊等人也知道客随主便,他们觉得这样也好,可以接触一下大康的官员。   “啊,”看着被灯火照得犹如白昼的花园,各色鲜花竞相绽放,再加上丞相府的刻意装扮,整个花园的精致是美轮美奂,犹如仙境,“真是漂亮,”齐悦感叹道,随后扑了过去。   “皇妹无礼,还往诸位见谅。”齐昊说着赔礼的话,用眼神示意两个官员跟上齐悦。   众人自然是不会介意,毕竟这么多人中,就只有齐悦一个女人,就连康芯芸这个女主人,也因为上次皇上的态度而迁怒姜皓文,住在陶月辉家里,不愿再踏入丞相府。   “老大,还别说,这大齐公主跳舞还真挺好看的。”热热闹闹的场合,岳小雅带着李东冉和邓家轩在大齐时辰面前走一圈之后,三人便站在一旁,看着不知何时,已然在花间翩翩起舞的齐悦。   “还不错。”岳小雅点头说道。   “岳尚书,”翩翩而来的男子,依旧是如玉的容颜,温暖的笑容。   “君公子,”岳小雅回礼,果然不愧是君子玉,视线从齐悦身上一扫而过,有些好奇,向来特立独行的君子玉走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我是特地来向岳尚书道谢的,虽然我还没有做到岳尚书上次说所的,不过,现在已经有好些孤儿重新拥有了家庭,”说到这里,君子玉脸上的笑容是半点的阴霾都没有,她甚至感觉这人身上披着淡淡的圣洁光辉。   “好说,其实我只是动动嘴皮子,”面对这样无私的人,一本正经地给自己道谢,岳小雅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看着明显比上次消瘦不少的君子玉,“倒是君公子,身体力行的同时,也要注意身体,需知只有健康的身体才能够做更多的事情。”   君子玉点头,笑容依旧暖暖的。   突然间,原本灯火通明的花园一片漆黑,岳小雅心头一跳,感觉到自己的双臂被两只手拉着向后,“老大,没事的。”邓家轩的声音响起,带着戒备与警惕,整个花园除了吵杂询问之声,并没有打动的声响,这是让骤然陷入黑暗之中恐惧不安的众人安心的一点。   姜皓文的脸一下子就黑了,随后,立刻吩咐人准备灯火,约一盏茶的时间,花园内再次恢复之前的明亮,岳小雅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地去找薛长铭所在的地方,本想告诉他自己没事的,可看着周围,哪里还有他的身影,不安之心瞬间袭遍全身,脸色的血色退了个一干二斤,视线不停地在花园内搜索。   “岳尚书,你没事吧?”君子玉关心地问道,李东冉和邓家轩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家老大如此神情,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薛长铭,薛长铭去哪里了?”岳小雅拼了命地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慌乱的心怎么也控制不住,他将人群查找了一边,独独缺少了薛长铭的身影,再联想到刚才的黑暗,让她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薛将军不就在?”因为岳小雅的原因,邓家轩和李东冉对他的关注要比其他的官员多少一分,只是,当两人顺着刚刚的方向看过去,哪里还有薛将军的影子。   “我去找姜丞相。”君子玉说完,快步离开。   “我们也跟过去,”岳小雅不放心地说道,脸上的从容淡笑早就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凝重。   姜皓文一听君子玉的话,手里的杯子直接被捏得粉碎,被划破的手不断地在流血,“父亲,”姜月凌忙上前,却被姜皓文止住了,“派人将花园看住,然后将整个丞相府围住,”说完,从袖口里拿出一个令牌,“去调动城内的兵马,守住四个城门,在没找到薛将军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出。”   “是,”姜月凌愣了一下,接过令牌,他现在是兵部尚书,做这些事情很容易。   “慢着,”岳小雅冷声说道,“姜大人,可否将这件事情交给君公子。”这事发生在丞相府,岳小雅实在是不相信姜皓文两父子,再说,这关系到薛长铭安慰,她不得不慎重。   “君公子,拜托了。”   “好,”对于这事,君子玉并没有推辞,没有多想,便开口说道。   姜月凌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个妹妹,在姜皓文点头之后,将令牌递给君子玉,“不用,这个我也有。”君子玉并没有接,说完就快步走了出去。   在场的人自然知道又发生大事了,这次还丢了个将军,除了大齐的人之外,其他的人纷纷在想,这丞相府是不是该找人来看看风水,或者做场法事了,怎么老是遇上这样的事情。   “老大,你别担心,薛将军的功夫那么好,一定不会有事的。”邓家轩安慰道。   也正是因为邓家轩这句话,提醒了岳小雅,如今的康城里并不是没有打得过薛长铭的,随后又觉得不对,既然康梓奕他们将这件事情告诉给皇上,对于司徒飞他们肯定有监视的,再说,刚刚并没有打斗,就说明薛长铭可能是在无知觉的情况下被带走的。   “姜大人,除了薛长铭,这里还少了谁?”岳小雅的两手此时并不比姜皓文的好,如今也只有疼痛才能让脑子清醒,不让心中的恐慌支配自己。   姜皓文一愣,姜月凌却上前,轻声说了一个名字,岳小雅眼里的冷光一显,“让人看住他的家人。”   薛长铭是被痛醒的,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陌生的女人脸,一双手正在解自己的衣服,慌忙之间,想要坐起身来,却发现浑身没有半点力气不说,体内还有鼓说不出的燥热,再加上□的反应,他知道自己中了什么药?   “你是谁?”冷着脸质问着坐在床边的女人,厌恶地躲避着她的手。   女人并没有说话,倒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薛长铭循声望去,就看见一个黑衣蒙面男子,端坐在椅子上,“我只是好奇,大康大名鼎鼎的薛将军若是失去了清白,还会苟活于世吗?”   薛长铭眼睛猛地睁大,即使浑身无力,那满身的戾气还是把低着头不敢看她的女人吓到了,两手不敢再有动作,特意改变了的声音,难道是认识的人,只是,现在的薛长铭无力顾及这些。   “呵呵,”薛长铭狼狈的模样似乎取悦了对方,“我想你是舍不得去死的,这当父亲才刚刚两个月,你忍心你那可爱的娃娃变成无人照料的孤儿么?”男人沙哑的声音让薛长铭愤怒不已,不过,他更吃惊,这里的环境怎么这么熟悉。   “卑鄙,”这两个字几乎是从他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你想要怎样?”有小雅在,他是不担心儿子没人照顾,可清白一事,却是他的死穴,若娶的是普通的女人,他倒不是很在意,可小雅不同,既然答应了彼此都是唯一,他便是死也不会让这人得逞的。   况且薛长铭即使是武将,并不代表他是傻子,这人如此煞费心机地对付他,目的肯定不简单。 ☆、第101章   “嘿嘿,”男人突兀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瘆人,“薛长铭,我还以为你是像薛云平那般,铁铮铮的汉子,真没想到啊,这么快就承受不住了,啧啧,真是可惜。”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男人的声音却全是幸灾乐祸。   薛长铭额头上的汗水冒得更加厉害,有的甚至迷糊了他的双眼,用力地甩了两下,不是是因为愤怒,还是沾了汗水,左脸上那道好久都没有疼过的伤口抽经似地疼了起来。   而在这个时候,他终于想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小雅未出嫁前的房间,想着小雅也曾经在这个房间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无论是否是对方故意安排,都让薛长铭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感觉到衣襟已经被扯开,薛长铭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说吧,你想要什么?”他实在是想不起有什么值得别人这么大费周章的,除了这个将军身份,可若是要自己通敌卖国,那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你是大齐的奸细?”   虽然是疑问,可从薛长铭已经沙哑得不行的声音中还是能够听出肯定的语气来,看着那黑衣人身体一僵,“我劝你还是想清楚,你若真是的话,最好没有家庭拖累,否则,你们家族的下场会比朱士元都还惨。”   感觉到意识有些模糊,说话越来越困难,薛长铭悄悄地挪动着右手臂,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那男人。   “哈哈,”沉默片刻之后,那黑衣人轻蔑地笑了出来,“薛将军,到了此时此刻,你还能说这样的话,我实在是佩服的紧,”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薛长铭的话起了作用,这一次,黑衣人并没有再饶弯子,“想要保住你的清白,说出五谷纯的秘方。”   “五谷纯?”薛长铭一愣,随后便明白过来,“果然是大齐的奸细,可我并没有五谷纯的秘方。”心里震撼是谁泄露了秘密的同时,又在庆幸,幸好对方不知道五谷纯是出自小雅之手,若是向小雅出手,他一定会比现在更难受。   “没关系,薛将军,你会说的。”那男人自信地上说道,“我有的是时间,慢慢地等,”随后,拿起放在椅子边的刀,“想要活命,就动作快点,磨磨蹭蹭的想死啊。”   这话明显是对坐在床边的女人说的,一听这恶狠狠的话,那女人浑身斗得更加厉害,眼泪啪啪的往下掉,因为怕死的缘故,愣是忍着不敢大哭,可也因为这样,视线模糊,颤抖的双手,换乱的动作,导致速度比刚刚更加慢了。   “砰!”一声巨响,床边的女人就这么被震晕了过去,而拿着刀的男人,不可思议地看着薛长铭,再低头,看着自己左膝盖上的伤口,随后反应过来,忍住疼痛,举到扑向薛长铭。   “砰砰砰!”三声响,薛长铭准确地在男人的另外三个关节处开了三个血洞,看着男人就这么直直地倒下去,长松一口气,真没想到,小雅送给自己这玩意时的话真的应验了。   “呼呼呼,”沉重的呼吸声,在放松的一瞬间,体内的燥热如星火般燎原,更别说身上还有一个晕倒的女人趴着,现在已经不是口干舌燥了,刚刚集中的注意力已经费去了他所有的精神,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死都不能待在这里,他不想在自己神智昏迷后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情来。   费力地推开身上的人,至于对方咚的一声摔下床是不是被疼醒了,也不再他关心的范围之内,他现在急需要水来降低身上的温度,踉跄地往外走,期间碰到无数的家具,也被绊了许多次,跌跌撞撞,总算是看到月光下,泛着粼粼水光的人工湖,他记得,小雅住处不远就是有人工湖的。   正准备往下跳,背后强大的杀气令他习惯性地转过身,腹部沉重的一圈让他整个人都开始痉挛,随后感觉到自己的脸被踢了一脚,身体不受控制地跌入湖中,漫天的水向他袭来,薛长铭努力地想要往上滑,奈何那两次重击虽然冲淡了他身上的药性,可剧痛却让他意识更加模糊起来。   死命地睁开眼睛,也只能透过重重的水,看着岸上站着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随后,脑袋是越来越沉,他的心里也充满了不甘和绝望,小雅的笑颜,儿子的可爱,他是真的不想就这么离开他们,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来及留下。   岳小雅这边,过去的一分一秒时间对她来说都是煎熬,她拼命地让自己不要乱想,就像是邓家轩说得那样,薛长铭功夫那么好,肯定不会出事的,“出什么事情了?”   齐悦甜甜的声音在此时响起,岳小雅冷着脸抬头,看着靠过来的齐昊和齐悦,没有心思理会。   “与公主无关,”在这个时候,姜皓文可没心思去应付一个女人,哪怕她是所谓的大齐天女,大齐公主也是一样。   “你,”没想到这个丞相一点面子也不给,齐悦看着将他们这些人围城一团的士兵,正要开口,袖子却被齐昊扯住,示意她不要说话,“既然丞相府上有事,我们就不打扰了。”   齐昊的意思很明显,想带着他的人离开,“事情没解决完,谁也不能离开。”   “姜丞相,你这是什么意思?”面对姜皓文的强势,齐昊脸上的笑容也收敛起来,带着皇家的威仪质问道,那意思很明显,他可不是他的下属。   “二皇子若真是想离开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姜皓文实在是不想多做纠缠,转身对着带头的士兵,“没有我的命令,谁若是想离开,杀无赦,就算是大齐的人也不例外。”   “你这是想挑起两国的战争吗?”被姜皓文的话气到了的齐昊,生气地说道,而他后面的大臣一个个瞪大眼睛盯着姜皓文,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   “你觉得我们大康怕打仗吗?”姜皓文毫不在意地说道,视线扫过齐昊,“不过,若真是要打仗的话,最先成为祭品的肯定是你们这些人,我劝诸位还是好好地待着。”   正在两帮人马一触即发之时,熟悉的响声让岳小雅心里一震,在场的人都反应过来,紧接着连续三声,“邓家轩,你快些过去。”岳小雅说完,就往声音的方向跑去,那个地方她记得,之后,她的手臂就被李东冉抓着,虽然这样影响李东冉的速度,不过,有邓家轩先过去,这边总比岳小雅自己两只脚跑要快得多。   “跟上,”姜皓文也同时说道。   这样的气氛,大康的人自然知道谁不见了,看着齐昊等人也往那边去,一个个立刻跟了过去,而守卫的士兵却是将整个丞相府,各个出口围得密不透风,他们想,既然薛将军还在府里,那么,凶手也一定还在。   等到岳小雅快到的时候,邓家轩已经冲了出来,脸上尽是慌张,“老大,里面有一个女人和一个蒙面人,并没有薛将军,不过,一路上有不少的痕迹,我沿着痕迹追过来的。”   “哦,那快点继续。”岳小雅点头,催促着邓家轩,可看着对方一脸的惨白,一双眼睛盯着平静的湖面,一股不祥的预感刚刚出现,就立刻被岳小雅压制住,忍住浑身的颤抖,看着邓家轩难过地对着自己点头,想也没想,就跳了下去,那速度之快,就连站在她身边的李东冉和邓家轩都反应不过来。   “老大,”两人同时喊道。   随后邓家轩的脑袋被李东冉拍了一下,“好好在这里守着,”他知道邓家轩这娃不会水,留下这句话也跟着跳了下去,他明白老大的心思,这个时候,越是快找打薛将军,活着的希望就越大,只是,他心里真的没什么底。   “怎么回事?”最先赶到的是熟悉环境的丞相府四人,姜皓文问着站在湖边的邓家轩。   “薛将军掉下去了,老大和李东冉都在下面找。”此时邓家轩的心里也非常的害怕,他本身就不会水,别说薛将军,就是跳下去的两个人引起的水波都淡了。   “父亲,我,”姜月凌正想往下跳,转身却询问姜皓文的意见,现在虽然已经是春天了,可夜里的湖水还是十分的冰冷,这么跳下去,还是有有些危险的,姜皓文点头。   等到父亲的首肯,姜月凌才跳了下去,陶月辉本也想跟着的,不过,被陶景明拉住了的,他也就没怎么挣扎,不过,父子两恐怕不知道,虽然邓家轩焦急,还是将两人的动作看在眼里,撇了撇嘴,哼,等到以后再算账。   姜皓文更加理智一些,“让人去准备衣服,在湖边生上火。”干脆利落地下着命令,想了想,有吩咐道:“让太医也准备好。”   “姜丞相,这是怎么了?”齐昊看似关心的问话,眼里却带着幸灾乐祸,既然刚刚都已经闹翻了,又何必再维持表面上的和平,能够看大康的热闹,他心情可是非常之好。   “不劳烦二皇子操心,”姜皓文身为百官之首,自然不知省油的灯,“二皇子还是好好祈祷,这件事情跟大齐无关,否则的话,”视线扫过大齐所有的人,“你们就等着承受皇上的怒火吧。”   “你这人怎么这样?没证据乱说什么!”齐悦有些不满地说道,这个丞相什么的可真是讨厌,动不动就拿着他们的性命威胁,哼,以为他们真的怕啊。   “闭嘴,”一个御史跳了出来,“大齐可真是好规矩,男人说话,女人差什么嘴。”之后,大康的官员一个个的吵了起来,等到一批约二十个士兵赶到时,才停止,“会水的都下去,务必要找到薛将军。”   “是,”这些士兵倒是没有犹豫,解下武器,咚咚咚下饺子般的跳入水中,紧接着,岸上是一片寂静,一双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湖面。   岳小雅在水里不断地划动着四肢,睁大眼睛努力地搜索,可总没有看见薛长铭的影子,心里是越来越焦急,越来越恐慌,她清楚当初之所以会选择嫁给薛长铭,是因为他合适自己,人品什么都信得过。   可如今,一想到他可能就这么离开,她就害怕得不信,也不由心思去想这到底是爱情还是日益相处出来的亲情,可她只知道一定要把他找到,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有要是找不到薛长铭,她也就死在这湖底的可怕念头。   好在,这要的想法只是一瞬间而已,脑子里的自己被那个时代的爷爷打了一个巴掌,严厉的斥责自己,“岳小雅!不到最好有关头,千万不要轻言放弃。”随后振作心神,努力地往湖水深处而去。   可以说是老天不负苦心人,终于,他看见了那熟悉的玉佩坠子,上面红色的宝石发出微弱的光芒,奋力地朝着那里游去,那熟悉的大手此时有些冰冷,得快些带上岸。   因为找到了人,岳小雅觉得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奋力地朝着湖面划去。   等到岳小雅抱着薛长铭出现在水面时,大康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然而,很快的,包括大齐的人,一个个下巴都掉在了地上,若是他们没有看错,那人是岳尚书吧?岳尚书应该是男的吧?可那披散的一头青丝,还有玲珑有致的身材是怎么回事?   邓家轩才不管众人是怎么想,一看见老大带着薛将军出现,喜得他都差点哭了,或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虽然老大和薛长铭相处是并没有太多的甜蜜,可他们之间的默契,还有两人时不时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情谊,在他的眼里,之前即便是觉得薛将军脸上的那道疤配不上自家老大,可久而久之,他却觉得,这两人是他见过的最恩爱的夫妻,他是真的不敢想象,若是薛将军有个三长两短的话,老大会如何?   只是,当邓家轩提气掠过湖面,把薛长铭提起来时,抓着他的手腕,发觉本应该跳动的脉搏并不存在,心不由得直往下沉,甚至不敢回头看岳小雅的脸。   有些脱力的岳小雅是被赶过来的李东冉和姜月凌合力带上岸的,“怎么样?”看着太医叹气,姜皓文的心也是一凸,连忙问道。   “晚了,”太医的声音有些沉重,“薛将军已经去了!”   这一句话说完,无论心里怎么想,众人的脸上都是一副我很难过的模样,这么年轻就英年早逝,实在是可惜,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留下了后代,薛家这一脉并没有在薛长铭这里断根。   “闭嘴!”岳小雅完全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冰冷,凌厉的眼神,强大的气势,直接朝着太医而去,“再敢胡说八道,我隔了你的舌头。”   “老大,”邓家轩担忧地看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岳小雅,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主一般,就是说不出和太医一样的话,虽然他知道那便是事实,随后,看着李东冉朝着自己摇头,有些不解。   “老大,你过去看看吧。”是与不是让老大自己去判定,当初岳筱辰不是也被这些太医说必死无疑吗?或许有那么一丝希望,真想老大所说的那般,虽然李东冉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太医医术再低,应该也不至于死人活人都分不清吧。   岳小雅点头,几个大步,冲到薛长铭面前,紧抿着嘴先是把脉,随后将手贴在薛长铭的胸口,之后更是将他的衣服扯开,整个脸都贴了上去。   看着的人都觉得这岳尚书是疯了?不对,看着忙碌的这人,*的长发紧贴着面额,以前宽大的衣服因为湿透了的缘故,紧紧地贴着身躯,他们再怎么犯傻,也不会认为这一次还是他们眼花,看错了,所以呢?   众人的心里都在不停地颤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岳小雅的动作,岳木兰是个女人?而且是跟薛长铭关系及其亲密的女人?也就是说岳木兰其实就是岳小雅?众人脸上的震惊是丝毫都不掩饰,甚至有要好的,三三两两地开始互掐,想要证明他们是不是在做梦?   想必起大康的群臣,齐昊想得就更多一些,他看得很清楚,这个大康的户部尚书实际上就是那一晚所见的薛夫人,这一个事实,让齐昊有种不好的预感,那道题,恐怕他们离开都不会把答案拿出来,而相比起自己皇妹出众的能力,这个女人更加可怕,这些日子,他已经打听到不少事情,特别是关于两个年纪轻轻的尚书。   这个薛夫人,也就是户部尚书,能够在大康这么关键的时候,坐上户部尚书之位,可见皇上对其的信任,他甚至在想,或者上一次他们吃的大亏中,也有这个女人都手笔在里面,这么一比,他觉得自家皇妹会的那些在这个女人面前实在是黯然失色。   不过,震惊的众人到底没有太过失态,毕竟有大齐公主这两日不遗余力地刺激他们,有这么一个珠玉在前,大康的户部尚书是女人这件事情虽然挺令人不可置信的,到底也没有到无法接受的地步。   众人震惊茫然的反应在岳小雅的意料之中,不过,此时的她完全顾及不上高兴,当终于听到从薛长铭胸口传来微弱的跳动时,她惊喜得差点跳起来,她就说嘛,薛长铭那么硬的命,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   之后两手相叠,按在薛长铭的心口,不断地做心脏复苏,随后,在众人更加惊讶的目光下,开始人工呼吸,至于别人是否把她疯子看,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如今的她只要眼前的男人活着。   “啊,”齐悦从呆滞中回神,惊叫一声,却不是震惊于岳小雅户部尚书的身份,而是看着她如今的动作,哪里还不明白,这个薛夫人果然是跟她一样。   齐昊询问的目光看过去,见齐悦对着自己摇头,放下心来,他和众人的看法一样,这薛长铭是死定了,如今岳小雅这骇人的动作多半是接受不了薛长铭离开而疯了,想到这里,齐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其实,在场很多男人都想到了,若是此时躺在地上的是他们,估计他们的妻子最多也就留两滴眼泪,随后依旧没心没肺地过着日子。   本来这才是正常的,可突然看见这么不正常的,他们心底的羡慕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老大,”看着不遗余力地重复着两个动作的岳小雅,邓家轩忍不住上前,眼眶有些发红的叫道,刚想要阻止,却突然睁大眼睛,他清楚地看到在老大的按压下,薛长铭咳了一声。   这一声咳虽然轻微,却让岳小雅放心下来,总算是活过来了,再也忍不住,眼泪滴滴往下落的。   这一声可细小的几乎听不见,可在众人耳边却像是又一声惊雷,怎么回事?不是说已经死了吗?难不成这样折腾就能够起死回生?还是说现在是诈尸?与后者相比,他们更愿意相信前一种可能。   不过,目光纷纷谴责地看向刚刚诊脉的太医,眼里赤果果地写着,“你这都是什么医术?人死没死都诊不出来。”   太医更是无辜,他可以确定刚刚薛长铭的心跳停止,没有脉搏,可为什么会被救活呢,太医盯着众人谴责的目光,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我,”薛长铭睁开眼睛,就看见红着眼的岳小雅,才说一个字,嗓子就疼得难受,再加上身上的伤口,他感觉自己又要昏过去了,更别说做给小雅擦眼泪这么高难度的动作。   “先别说话,你现在要好好休息。”岳小雅轻声说道,实际上她的声音并不比薛长铭好。   薛长铭倒是想要硬撑着,可看着岳小雅身后的大齐国的人,“五谷纯,秘方,”仅仅就这五个字,薛长铭都分了两段来说,说完之后,整个人再次陷入昏迷之中。   即使是薛长铭的声音说得并不大,只是,在场有武功的人基本上都听清楚了,原本不让任何人离开只为了找出薛长铭,不过,此时,他们看着齐国众人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   齐昊的脸色并没有任何的改变,可只有他自己清楚,此时心里掀起的是怎样的惊涛骇浪,死人都能够被救活,难不成老天爷都是站在大康这边的吗? ☆、第102章   灯火明亮人工湖岸边,微风吹过,沙沙作响,宽敞的道路上一大堆人围着火堆站着,却是寂静无声。   “老大,先把薛将军安置好,你也换身衣服吧。”被风吹过,浑身*的李东冉打了个寒颤,忍住鼻头痒打喷嚏的冲动,上前一步,开口说道,他是个大男人,况且还有内力护身,可老大却不一样。   “恩,”岳小雅点头,不过,两手却没有放开薛长铭,抬头看着李东冉,“你也去换身衣服,家轩,你去将军府,让薛意派人过来。”岳小雅的意思很明显,他不相信丞相府的任何人,这件事情她要亲自处理。   平静无波的声音,面无表情的样子,相比起之前那个无论什么时候都带着一张笑脸,说话和颜悦色的岳木兰,在场的人觉得此时的岳小雅,薛夫人才更令他们捉摸不透,要知道,之前人家是笑着就将朝廷两大尚书消灭,之后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清除了朝中不少的官员。   即使现在他们知道岳木兰是个女人,也半点不敢小瞧他的手段。   对于岳小雅的话,邓家轩点头就走,李东冉却是动也不动地站在岳小雅身边,就是他,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不会相信丞相府的人。   只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够他们震惊,需要长时间的消化和接受,可在场的人谁也没料到,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老大,老大,”去而复返的邓家轩叫着岳小雅的声音直接带上了哭意,李东冉心头一紧,岳小雅顺着看过去,差点没让她就此晕过去,只见邓家轩和君子玉两人搀扶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她的面前。   “薛意,你怎么会这样?”岳小雅此时的心里要有多害怕就有多害怕,她努力克制住心头的恐慌,然而,却依旧掩饰不住问话时声音的颤抖。   薛意强自睁开双眼,看着躺在地上的薛长铭,脸色更加惨白,火光下那张带血的脸狰狞的让人不敢直视,像是想到什么,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少爷,他。”   “他没事,我问你话呢。”岳小雅沙哑的声音压抑着怒火,十分焦急地问道。   一听薛长铭无事,薛意微微放下心来,不过,随后,也不顾腿上的伤,挣开身边两人的搀扶,“噗通”一声,跪在岳小雅面前,这个曾经在战场上杀人无数从未流过泪的汉子,此时眼泪却猛然决堤,脑袋不怕痛一般地磕在地上,想着今天晚上经历的事情,“夫人,属下该死,小少爷,小少爷被人抢走了。”   说出这句话,耗去了薛意所有的心力,长时间的打斗,加上身上的伤口,整个人就这么昏死过去。   听到这话,岳小雅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她的儿子,还不到两个月,看着薛意身上的血迹,只要一想到某种可能,那种挖心挖肝的疼痛让她的呼吸都像是在被刀割一般。   众人也倒吸一口气,将军府是什么样的地方,在场的人心里都很是明白,那是除了皇家住所之外,防守最严密的地方,看着薛大总管这样,不难想象,那里恐怕很难找到活口,将军府小少爷被掳走,再联想到还昏迷不醒的薛将军,这架势是要灭门啊。   “薛夫人,”在震惊的众人之中,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君子玉,虽然岳木兰是个女人让他觉得多少有些不可思议,可之前对他的欣赏和感激并不会因此而改变,“那些贼人掳走小公子,必有所求,在目的未达到之前,小公子定是安然无恙。”   温和的声音,冷静的分析,无疑让陷入黑暗恐慌不已的岳小雅冷静下来,低头看着怀着的男人,熟悉的伤疤,没有血色的脸,还有肿起来的右脸,这个男人,落水之后,恐怕也在拼命的斗争,等着自己的到来。   放心,等你醒来之后,儿子一定会在你身边的,岳小雅默默地在心里如此地说道。   “邓家轩,你来帮我看着薛长铭。”岳小雅幽幽地开口,放开了薛长铭,邓家轩接受后,直接就用内力将薛长铭的衣服烘干。   “老大,你没事吧?”看着站起身来有些摇晃的岳小雅,李东冉连忙伸手扶住,这个时候,谁还顾及得了那么多的事情。   “无事,”岳小雅咬牙,随后将身体站得笔直,再次抬头,凌厉地眼神直视着齐昊,一步步朝着他走去,“齐昊,大齐国二皇子,把我儿子交出来!”声音冷硬,带着不容人放抗的气势。   大康众人其实也在心里怀疑齐国的,只是没有证据而已,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岳尚书会直接开口问齐昊要人。   齐昊先是一愣,随后挂起有些悲天悯人的笑脸,双眼十分难过地看着岳小雅,“薛夫人,令公子被掳,我也十分难过。”   听着齐昊的话,岳小雅紧抿的嘴唇勾起一抹笑容,冰冷而残酷,看得众人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全身,“二皇兄!”齐悦惊恐地看着不知怎么出现在岳小雅手里的东西,看着她抬头,忍不住开口叫道。   只是,“小心”二字还没出口,“砰”的一声响,打断了齐昊接下来要说的话,同时,也将齐悦的惊呼压在嗓子眼。   “恩,”剧烈的疼痛令齐昊脸色大变,刚刚的模样再也维持不住,低头,左腿关节处一个血窟窿,如若不是身边的人眼疾手快,将他扶住,恐怕此时的他已经跪在这个女人面前了。   “你!”大康的人知道岳木兰武力很低,这一点,大齐的人也打听到了,所有人都没想到岳小雅会突然发难,并且还这么恨,情绪没有半点的波动,仿佛对方不是大齐的二皇子,而是地上的蚂蚁一般。   当然最吃惊的还是齐昊,抬头正要说话,“碰!”的一声再次响起,齐昊猛然感觉自己的左边失去了支撑,越是想要反抗往下跪的左腿,伤口就越是疼痛,满头冷汗地侧身,就看见刚刚扶着自己的人,此时毫无深吸地倒在地上,额头上,是一个跟他左腿一般大小的血洞,那人脸上吃惊的表情还没有褪去,一双大大的眼睛就这么凸出来。   众人倒吸一口气,甚至有稍微胆小的,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无论是大康还是大齐的人,他们都知道,今天这事闹大了,大康忠臣纷纷看向姜皓文,发现他并没有动作,也不说话。   可大齐这边就不同,主子手上,还死了一个同僚,他们怎么还能忍得住,即使没带武器,也准备出手。   “将大齐的人看住!”一直没说话的姜皓文一声令下,那些士兵就将大齐的使团围住,手里的兵器冰冷地对着他们。   而这边,齐昊终于没支撑住,左腿着地,半跪在地上,不过,抬头看着居高临下的岳小雅,气势却半点也不减弱地说道:“薛夫人,我劝你好自为之,我可是大齐的二皇子,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战争很快就会再起,这样的责任不是你能承受得住的。”   这一次,岳小雅让齐昊将话说完,“交出我儿子,一切好商量。”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即使你是个女人,可据我了解,你也是大康的户部尚书,你有什么证据说这件事情跟我有关。”齐昊想了想,又不甘示弱的补充道:“这件事情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砰!”又是一声响,众人习惯性地看向岳小雅手中古怪的武艺所指的防线,惊愕的发现,齐昊整个人都跪在地上,整个人疼得两都扭曲了,那大齐的使臣再也忍不住了。   “若是想要你们二皇子早些死,你们就尽管动手。”岳小雅居高临下地看着齐昊,“怎么样?痛吧?”说完,看着疼得说不出话的齐昊,侧头,视线停留在齐悦身上。   齐悦是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心猛地一抖,害怕得不行,“你,你想怎么样?”在这个时候,在面对这样的薛夫人时,在她手中的武器出现时,齐悦就知道,自己之前总结的穿越优势,在这个人勉强恐怕会消失殆尽。   “本来我们各过各的日子,互不干涉,”岳小雅冷笑地说道:“我也并没有拆穿你那些小伎俩,这样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可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对我丈夫和孩子下手,既然你们招惹了我,你说,是不是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事跟我们真的没有关系!”明明对方说话,依旧是刚才的那个调调,可当那些话是对着自己,那女人的眼睛也盯着自己时,齐悦感觉到极大的压力,这种感觉,即使是在前世,面对那些大牌明星导演时也没有过的。   “啊!”齐悦才稍稍一分神,就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被冰冷的东西顶着,心猛的一跳,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瞟过去,紧接着,再也忍不住尖叫起来。   “闭嘴!”此时,岳小雅对于齐悦来说无疑是可怕如恶魔一般的存在,一听她这两个字,连忙用手捂着嘴,带着哭意说道:“你想怎么样?”   “你觉得我连这个都能弄出来,其他的更是难不倒我,好好地劝劝你那二皇兄,天亮之前,我若是没有见到我儿子,我不仅仅会让现场大齐所有人陪葬,即使是大齐,我也会将它变成人间地狱。”齐悦说完,放下手枪,“不要耍花招,无论是哪个地方,我和你都不是一个等级的。”   本来齐悦并没有想到那么多,可经过岳小雅的提醒,才猛然想到,手枪这么复杂的东西她都能制造出来,那么用于战争的手榴弹,地雷,大炮什么的恐怕也不在话下,想到这里,再想起自己的便宜父皇,野心勃勃地想要吞并大康,看来是没有可能了。   “你确定这事跟大齐的人有关?”齐悦小心翼翼地问道,这可不是因为害怕的,才问的,而是她突然想到,会不会是二皇兄他们私下里瞒着自己做的,不然的话,怎么解释,这么厉害的薛夫人,儿子丢失不赶紧去找,而是第一时间向二皇兄发难。   “你说呢?”岳小雅停住离开的脚步,并没有回头。   “你放心,这事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在她心里,这个人不是她能招惹的,同样也不是二皇兄能够找人的,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其实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大爹,可否先腾出个院子,让我们安置一下。”既然已经恢复女身了,自然不能再叫姜皓文姜大人,岳小雅走到姜皓文面前说道,“至于这个院子,还有这些人,麻烦你先派人看着,我去去就来。”   “可以,”姜皓文并没有拒绝,招来下人,吩咐了几句,带着薛长铭和薛意,一行人刚刚离开,湖边的众人立刻就炸开了锅。   “真没想到,岳木兰竟然是个女人。”   “恩,还是个这么厉害的女人,薛长铭娶了她真是占大便宜了,不然的话,我看他今天的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可不是,看着那二皇子凄惨的模样,还有那大齐天女浑身发抖的样子,说实在的,心里真是痛快啊。”当然,说这话的人,自觉地将声音压低,毕竟今天发生的事情,皇上的态度他们还不明了,即使对于将军府发生的事情很是同情,但毕竟不是发生在他们身上,他们也无法像岳小雅那般直接冲上去。   相对于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大康群臣,大齐这边就要换乱得多,先是有人冲出来,将已经痛晕过去的齐昊扶起来,再一次剧烈的疼痛让他清醒过来,可惜,已经找不到岳小雅的身影,只得向姜皓文发难。   “姜丞相,这件事情我们大齐不会这么算了的。”齐昊的声音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从小打到大他也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更别说跪在一个女人面前的耻辱,偏偏这样的事情还同时发生,一想到这个,他就有将岳小雅碎尸万段,看见如此狼狈自己的众人杀人灭口的冲动。   姜皓文看着齐昊,“二皇子,我会腾出不一个院子安排你和这些大齐的使臣,也会请太医帮你看伤,不过,你们大齐会不会算了我不知道,只是,若是将军府的事情真的跟你们有关的话,你们就应该仔细想想,要怎么保住你们脖子上的脑袋。”   “你。”齐昊没想到姜皓文的态度也变得如此强硬。   “来人,送他们去西院,让人好好看着,若是少了什么人,你们就等着掉脑袋。”姜皓文不顾齐昊的脸色,当着他的面冷硬地下着命令,听着这话,大康的官员在心里喝彩,真是痛快。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岳小雅给薛长铭换了一身新衣服,守在床边看了一个钟,才站起身来,吩咐跟来的太医,好好照顾薛长铭,紧接着快速地换了一身男装,带着邓家轩和李东冉除了丞相府,骑马直接朝着将军府而去,她可没忘,将军府的旁边就是岳府。   丞相府西院,众人将齐昊抬到床上,并没有让大康的太医上前,其中一个青布长衫的男子上前,先是把脉,那有力的跳动令他放心不少,随后仔细地查看齐昊两腿的伤口,越看就越心惊,里面竟然有东西打碎了二皇子的膝盖骨,整个人的脸色都难看起来,他想,即便是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二皇子以后恐怕都不能再站起来了。   一个不能行走的皇子,注定不可能成为皇上,这个事实,青衫男子心里再明白不过了,然而,看着众人期待的目光,在这样群龙无首的情况下,外面有是重重士兵,他们想要安然离开大康,没有二皇子这个主心骨是不行的。   于是,青衫男子决定将这事暂时隐瞒下来,什么事情都等他们回到大齐再说。   将里面的子弹取出来,上了药,包扎好,齐昊被折腾的疲惫不堪,如若不是靠着一股子毅力撑着,恐怕早就倒下了,等到伤口处理好,众人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而已经在一旁等得焦急不已的齐悦站起身来,“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有事情跟皇兄商量。”被抢指着的感觉她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一次就够了,真的。   大齐的使臣一个个面面相觑,随后纷纷看向躺在床上的齐昊,见他点头,这才起身离开,等到屋内只有他们两人时,齐悦慌忙地跑到房门前,伸出脑袋,看着一个个监视他们的士兵,面无表情地站着,将房门关紧,走到床边,压低声音问道:“二皇兄,这件事情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皇妹,这事不是你该关的。”齐昊疲惫地说道,随后,想着皇妹可能是今天受惊了,“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大康皇帝不会任由那薛夫人胡来的。”   “这么说真的是你将她儿子掳走的。”一听齐昊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齐悦在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就是为了那酿酒的秘方?”   “我说了这事不用你管,早些去休息吧。”齐昊本来身体就不舒服,再加上今天被一个女人羞辱,心情很是不好,能够安慰她一句已经算是不错了,如今的耐心早已经用尽。   “二皇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齐悦急得跳脚,可却不敢将自己和岳小雅是另一个世界的魂魄这事说出来,“那个岳小雅不是我们能够惹得起的,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如是天亮之前见不到她儿子,我们这一群人会死得很惨。”   “我知道了,现在,你可以去休息吗?”齐昊敷衍地说道,一看他的样子齐悦就知道他并未将自己的话放在心里。   真都是什么事情啊,别人穿越顺风顺水,瞧瞧她现在,是焦头烂额,一摊子的烂事,最主要的是,齐悦明白,若是没有齐昊开口,外面那些看似对自己尊敬的大齐人,是不会告诉自己他们的全部计划。   也在此时此刻,她才明白,这个世界也并不完全是女人的天堂,至少对于她这种想要做点成就出来的女人来说,就拿现在的她来说,简直就是让人绝望的地狱。   “二皇兄,没听我的话,你会后悔的。”齐悦狠狠一跺脚,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她只能祈祷,看在自己是女人的份上,看在自己和岳小雅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关系上,放过自己。   至于扬名整个齐康大陆,暂时是不要想了,或者等到大康将大齐打败,她没有忘记岳小雅所说的话,两人互不干扰,这话她是相信的,不然的话,对方恐怕早就拆穿自己了。   若真的有那一天,她或许还可以继续,现在,还是想办法安全回到大大齐,在那里达成自己的目标吧。   “够了,我说你疯够了没有!”看着在众多尸体中来回巴拉的岳筱辰,康梓涵的额头情景都快冒出来了,自己不是早就告诉过他,岳小雅和薛长铭都不在府里,而薛慕丘则被人带走了吗?   可他在做什么,以为翻着这些尸体,或者草丛里就能够找到他的小外甥,要是那样的话,要他们刑部的人干什么,最主要的是,这人来回跑到,严重干扰了他们刑部之人做事,在警告了许多次之后这人依然如故,实在忍不住的康梓涵三两步就冲到岳筱辰面前,紧抓着他的手很是轻松地将岳筱辰整个人都拎到了角落里。   “你干什么!快点放开我!”这个时候的岳筱辰还真像是个疯子,对着康梓涵拳打脚踢,胡乱地挥动着他能够自由活动的三肢,在发觉怎么都挣脱不开后,甚至脑袋,嘴都用上了。   康梓涵看着眼前张牙舞爪的岳筱辰,原本不好看的脸色更加黑得很,随后看着这人竟然张口就想要自己,那张和岳小雅有几分相似的脸和可笑的动作,倒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后觉得在这样的气氛下不应该,连忙绷住,“在这里站好,若是因为你的捣乱,而找不到凶手的下落,反而会害了薛慕丘。”   说完,看着挣扎不停的人安静下来,一双大眼睛既紧张又期待地看着自己,若是说岳筱辰跟岳小雅什么地方最像,无疑就是这一双眼睛,让康梓涵都有些恍然。 ☆、第103章   康梓涵很快就清醒过来,放开岳筱辰,微微有些懊恼自己片刻的失神,看着耷拉着脑袋,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伤心难过的岳筱辰,想起他带着人来时,这人坐在尸体中间,满眼空洞,一脸慌乱又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终究什么也没说,抿着嘴,转身离开。   而岳筱辰实际上到现在整个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的酒楼因为五谷纯的关系,生意日益火爆起来,再加上还要兼顾其他几家店铺,所以,每天晚上回来的时间都比较晚。   今天他也是往常的那个点回到岳府,想着洗漱一番,却隔壁看小外甥,谁曾想,平日里见到自己的马车该出现的门子却没有出现,大门是向外锁着的,小厮上前,敲响了偏门,等待了良久,依旧没有反应,四周安静得让他觉得可怕,那咚咚的敲门声仿佛就是敲在他心上一般,慌乱得不行。   “别敲了!”于是,他冷着脸下了马车,微微颤抖的手掏出大门钥匙,递给小厮,“快点开门。”那时的他心跳如雷,死死地盯着大门,不停地祈祷,只希望一切都心慌都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只是,当大门打开之时,扑面而来的血腥让他不由自主地倒退两步,“少,少,少爷。”开门的小厮惊恐地看着门边的尸体,说话都结巴起来,一张脸跟月光一般的惨白,早上门子还笑嘻嘻地送他们出门,如今却。   岳筱辰的心跳得更加厉害,那阵仗,仿佛要破土而出一般,再怎么坚强,对丞相府的人再怎么怨恨,看着原本充满生气的府邸,如今满目的尸体,周围充斥着死气和血腥,置身其中,那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好些已经面目全非,血肉模糊,这一幕幕的触目惊心,伤心难过之余,岳筱辰是再也忍不住,呕吐出来,至于眼角溢出的泪水,被风一吹也就干了。   “少,少爷,”那小厮哆哆嗦嗦地上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我们府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隔壁?”后面的话他并没有说完,可是个人都能够明白其中的道理,少爷只是个不大不小的商人,并没有得罪人到要灭门的地步,再说,若真是针对少爷的话,想必他们两人也是没命回来的。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他们府只是被隔壁牵连,这边都这样,那将军府那边。   岳筱辰想到这一点,打了个冷颤,什么也顾不上,疯了似地朝隔壁跑去,若是这些下人的死让岳筱辰伤心难过的话,那么,将军府那边可有着岳筱辰比自己生命都还重要的亲人在。   一路的狂奔,第一次恨极了这双不灵便的腿,动不动就摔跤,原本只是一墙之隔的距离,现在怎么就那么远?他知道小雅和薛长铭都去了丞相府,可他不知道两人是不是已经回来了?还有他的小外甥,还那么小,边跑边想着,脑子里充斥这刚刚府里那些人的死状,还有小雅和小外甥的笑脸,他不想将两者联系在一起,可总是控制不住。   终于到达两府相连的小门时,岳筱辰停下脚步,凌乱的头发,被磕破了的胳膊和膝盖,再加上满身的血迹和脏污,整个人看起来甚是狼狈,而刚刚那么着急的岳筱辰之所以停下脚步,是因为他胆怯了,他害怕自己冲进去,会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画面。   当然,岳筱辰同样也知道,无论此时他有多恐惧,即使双腿都已经害怕得发软,他也不能够一直站在这里,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快步他进小门,更加浓烈的血腥味,掩盖了曾经的鸟语花香,一步步地加快,到最后,岳筱辰不由自主地跑了起来,那所看到的一幕幕,还有越是靠近小雅他们院子,尸体就越多,甚至此时此刻,他的鞋子都被还未完全凝固的血迹染红。   终于,他到了小雅的院子,这一次,他并未在做停留,可饶是有心里准备的他,也差点被震晕过去,在他看来,地狱也不过如此,激烈的打斗,横七竖八密密麻麻的尸体,有他认识的,也有他已经认不出来的,颤抖着一双腿,小心地绕过一具具尸体,走进屋子,里面的惨状他已经顾不得去看了,直接进了两人的房间,看着那熟悉的婴儿床,空荡荡的,没有,什么都没有。   岳筱辰的心仿佛也在那一瞬间就空了,直接跌坐在地上,有些绝望的目光在看到房间里躺着的两具尸体时,那是一直跟着小雅的两个下人,连忙站起身,跑过去,“薛吉,薛祥。”   带着一丝哭意,可岳筱辰却是不敢真的哭的,小心翼翼地叫道。   只是,那两双瞪大的眼睛,早已经没有血色的嘴唇,在也没有办法回答岳筱辰的话。   然而,此刻,岳筱辰是多么希望,两人依旧会恭敬地对着自己叫道,“是,岳公子请吩咐。”   “少爷,也许薛将军和小姐还在丞相府并未回来。”看着一脸绝望的岳筱辰,小厮连忙安慰道。   “那小少爷呢?”岳筱辰突然间冲着小厮吼道,“你知道小少爷去哪里了吗?”薛慕丘是两府的宝贝,所以,即使在岳府,也是将其称作小少爷的。   小厮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岳筱辰也不需要他的回答,“你现在去丞相府,让薛长铭和小雅快点回来,快去!”   “是,少爷,”被岳筱辰这么吼着,他自然不敢多做停留,只是,“少爷,你呢?”   “我要在这里找找,万一小雅和薛长铭也在这些人之中,我,我。”岳筱辰说着这话,整个人都在颤抖,要是这万一真的发生,他要怎么办?   他要怎么办,看着自己因为翻尸体而满是血迹的双手,岳筱辰抱着头蹲在角落里,紧抿着嘴,似乎这样才能够让它们不在抖动,也只有这样,才能够压抑心头的害怕,透过指缝,看着刑部的那些人有条不紊地工作,他的双眼突然染上了愤恨,为什么?这些人出现得比自己还晚!若是他们早些,薛吉和薛祥或许就不会死,小外甥也不会下落不明。   “老大,”也许是因为君子玉刚刚调动兵马的关系,街道上一个人影也没有,三人骑马奔驰倒是便利,只是,看着岳小雅铁青的脸色,邓家轩和李东冉都担心得不行,深怕她失去理智,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放心,我有分寸,”岳小雅冷硬的声音微微放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样就好,一听岳小雅这么说,两人都放下心来,只要老大自己知道在做什么,他们相信,他就有办法解决。   三人是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将军府的,邓家轩和李东冉两人一下子就感觉到不对劲,太过浓烈的血腥味让他们心里产生不好的预感,即使是刚才薛意有说过,他们心头还是抱着一丝侥幸,毕竟就算是灭门,在天子脚下,还是将军府,这样胆大妄为挑战皇权的事情绝对是百年难得一遇,只是,现在他们知道了,还真让他们碰上了。   两人纷纷看向岳小雅,只见她的面色很是平静,动作利落的下马,朝着将军府走去,只是,这样的老大,让他们都觉得害怕不已。   刑部的人直接被岳小雅给忽略了,淡淡的看了一眼倒在门口的两个门子,一刀毙命,倒是没受多大痛苦的死去,只是,越是往里走,岳小雅就越是心惊,直到在她的院子,看到那穿着黑衣蒙着面的倒在地上的暗卫。   “小雅,”康梓涵正想上前,可另一个人比他更快,看着岳小雅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岳筱辰的一双眼睛亮得很,直接扑了过去。   看着跑过来的岳筱辰,那一身的狼狈,还有浑身的血迹,这一刻,压抑的怒火蹭蹭往上冒,三两步就走到岳筱辰面前,两手扶着岳筱辰,“哥哥,你没事吧?”   “没事,我没事,”一听岳小雅关心的话,再看着她检查自己的伤口,眼泪差点就冒了出来,慌忙摇头,却是弄巧成拙,将眼眶里的泪水直接甩了出去,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特别的没用,却还是忍不住说道:“小雅,小外甥,丘宝不见了。”   哽咽的声音让岳小雅心里难受得不行,“没事的,哥哥,我一定会找到丘宝的,你别担心。”   “恩,”岳筱辰点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不知在什么时候,明明是妹妹的自己,却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他的依靠,只要她说的话,他都相信,“对了,薛长铭呢?”   “他那边出了点小事,”岳小雅想着薛长铭的样子,努力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一些,“哥哥,你在家里等着,换身衣服,身上的伤记得上药,很快我就会将丘宝带个回来的。”   “那你小心点。”岳筱辰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在这里,等着。   “放心吧,没事的。”岳小雅勉强地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侧头,看着走过来的康梓涵,“世子,我有话跟你说。”   康梓涵面无表情地点头,刚刚两兄妹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不得不承认,他心里很是嫉妒,岳小雅对岳筱辰实在是太好了,瞧瞧哄着他的轻便语气,薛长铭差点就死了,恐怕也只有她才能说出没事的,记忆里,就是父亲还在世的时候,也不会像哄小孩子这般地哄着自己,哼,岳筱辰可真是好命,有这么一个出色的妹妹,岳小雅撇开岳筱辰的动作,无非就是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情可能跟司徒飞有关,因为上次的事情,他可知道,那司徒飞是岳筱辰带到康城,走进岳府的。   “你还真是很为岳筱辰着想啊!”两人走到一边,康梓涵再也忍不住,出口讽刺道,只是,话落方才觉得自己的语气酸味太浓,有些不自在地扬了扬下巴,“说吧,什么事?”   若是以往,看见这样的康梓涵,岳小雅或许还有心情打趣一番,可现在,她完全没有那个心思,“司徒飞住在哪里?”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想做什么?”康梓涵想也没想就开口问道,随后看着岳小雅一双眼睛盯着自己,那里面充满了坚持。   “你不告诉我,我也能找到的,”岳小雅笑着说道:“我不会把救我儿子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即使那人可能是皇上。”   大逆不道,康梓涵想这么说,可又想到岳小雅今天经历的事情,再以她的聪明,要找到司徒飞的住处,并不困难,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地方告诉了她。   岳小雅点头,刚跨出一步,又停了下来,“对了,你能不能派两个人照顾一下我哥哥。”   果然,就这个时候,还惦记这岳筱辰那个废物,浑身都在冒酸气的康梓涵是想拒绝的,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出的话竟然是相反的答案,看着岳小雅离开的背影,泄愤一般地剁了一下脚,再一次做事之前,终究还是指了两个亲信看着岳筱辰。   “老大,”李东冉和邓家轩已经从将军府真的别灭门的惨状中回神过来,看着岳小雅走进屋子,连忙跟上,见他并没有反对,又跟着进了房间,不出意料的,那婴儿床里已经没有了那个可爱的娃娃,薛吉和薛祥更是没有生息地倒在地上。   岳小雅深吸一口气,蹲□,伸出手,拂过两人的眼睛,“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如誓言一般,让人毫不怀疑地去相信。   随后,邓家轩和李东冉就看见岳小雅推开化妆桌,从里面的安格里拿出一个红木箱子,双手极其灵活的摆弄着那复杂的机关,等到箱子打开时,看见了不下十只老大曾经用来打伤齐昊的暗器,还有他们也不知道用处的手掌大的铁疙瘩。   岳小雅没空向两人解释,只是拿出箱子里的黑色带子,将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装进去,随后,将带子背在自己胸前,“走吧。”   李东冉和邓家轩点头,跟上,外面的康梓涵看着匆匆离去的岳小雅,眉头一皱,却并没有多说,他想,四皇兄很早就过去了的,所以,岳小雅应该不会有事情的吧。   “老大,我们这是去哪里?”除了将军府门口,街道上已经冷冷清清,一个人影都没有,跟着岳小雅上马之后,发现她去的并不是丞相府的方向,并且速度比起刚刚赶回来慢了许多,在拐弯处,邓家轩是实在忍不住,才开口问道。   “你们觉得能够在短时间把将军府的人杀尽不留活口的,会是什么样的人?”岳小雅说话的声音带着阴森的寒冷,那些死掉的暗卫,真正算起来,功夫并不比邓家轩他们低,并且一个个还是经验十足的人。   邓家轩被问得愣住了,不过,很快就想明白了,仔细算来,整个康城,除了皇上就是几个皇子也没有这样的实力,无论是从康梓涵的表现来看,还是大齐使团正在康城,除非薛将军是奸细,否则,皇上是没有理由对将军府下手的。   “老大,你的意思是江湖人?”邓家轩在将有能力的对象排除时,李东冉已经将大致的方向说了出来,眉间是稍有的凝重,一直以来,朝廷和江湖都是两个世界,互不干扰,若真是江湖之人所谓,哎,这一次的事情恐怕会闹得不小,至少看他们老大的表情,是绝对不会这么算了的。   不过,想想也是,那么多条人命,还有薛将军,薛慕丘,这些都是老大的心头肉,换做是谁,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听李东冉的话,邓家轩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过,岳小雅却直接开口,“司徒山庄,前几天我看见过司徒飞出现在康城。”这话让两人同时深吸一口气,司徒飞,对于他们,那是武神一般的存在,想到这里,他们倒是有些担心,他们老大那蹩脚的功夫能不能对付。   “放心,上一次他就被通了一刀。”岳小雅冷笑地说道,她现在最后悔的是,没有将司徒飞弄死,因为哥哥的动心,也因为她明白上一次的事情并不是司徒飞故意而为,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司徒飞会再一次出卖他们。   五谷纯出自哪里,知道的人并不多,可当日哥哥回来,他们太高兴了,便将那酒拿出来招待,泄密的人不可能是皇室之人,更不可能是他们两府之人,唯一的漏洞就是司徒飞,只是,他们理所当然地以为这份秘方在薛长铭手里,才会发生今天晚上的一切。   “老大,那丘宝,”虽然这个时候并不适合问,可邓家轩怎么也忍不住开口问道:“天亮之前,齐昊真的会将丘宝交出来吗?”   “肯定不会。”岳小雅十分肯定地说道,李东冉同样点头,邓家轩这问题问得实在是太傻了,“将军府的事情,无论怎么样,不仅仅是我,估计皇上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他们很明白,丘宝就是他们的护身符。”   “那老大刚才那么做?”邓家轩后面的话没说完,不过,两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岳小雅的眼里寒光闪过,“我心里痛一时,便要他一辈子都不痛快,两两次枪击,齐昊一辈子都别想在张起身来,一国皇子,成为残废,即使安全回到齐国,你觉得他面临的将是什么吗?”   两人听着岳小雅的话,不由得浑身一愣,更加明白,这一次,他们老大是真的被惹火了,“到了,想必这里就是了吧。”李东冉看着前面,有大康士兵将整个宅子层层围住,里面是灯火辉煌,不是这里才怪。   “岳大人,邓大人,李大人,”看着三人,立刻有人上前牵马,“四皇子说,你们来了就直接进去。”   “恩,”岳小雅点头,大步往里走,“一会交给我来处理,你们两不要动手。”   邓家轩和李东冉想问的,不过,看着一脸冷峻的岳小雅,直接点头,心想,他们跟在后面,保护老大就行,只是希望他们的功夫够对付天下第一庄的人。   走进去时,饶是有心里准备,里面的情况还是令邓家轩两人不得不浑身都戒备起来,里面一边根本不是想外面那样普通的官兵,而是皇宫里的禁军,这些都是从军营里跳出来组成的精锐,而另一边,则是拿着各色武器的江湖人,只是令人不解的是,所有人都穿着一身白,虽然认输不多,四十来个,可对上比他们多出两倍的禁军,面色轻松自在,仿佛他们家主子一声令下,便将禁军消灭干净。   两人倒不是认为这些江湖人狂傲自大,这些人个个是高手,甚至他们两都不觉得能够赢了对方,手心不由得冒出了汗,这是闯进了狼窝,硬着头皮跟着岳小雅,穿过两帮人马中间宽五米的走道,很快就到了正厅,里面的人倒是不多,康梓奕和司徒飞一人一边,对坐着,除了康梓奕身后有着两个亲卫和管家莫崖,司徒飞身后是一个人都没有。   看到康梓奕,两人的心顿时有提了起来,这位祖宗也不能出事的,否则,就算今天能够安然离开,要是四皇子受了伤,他们肯定逃不了干系的。   “呵呵,终于来了,薛将军和将军府怎么样?”康梓奕干笑了两声,看着满脸寒冰,眼里泛着冷光的岳小雅,不由自主地将笑容收起来,关心的语气很是真心。   岳小雅自顾自地在康梓奕身边坐下,“将军府和岳府没有一个出气的,倒是薛长铭,总算是死里逃生,还有气在。”说着这话,岳小雅一双眼睛紧紧地锁住司徒飞。   果然,听了自己的话,司徒飞的一张脸一下子就白了,突然站起身来,眨眼间就飘到岳小雅面前,邓家轩和李东冉想要阻止都来不及,“那,那,岳筱辰呢?”   “呵呵,”岳小雅轻笑,抬头看着司徒飞,“哈哈,”接着是一连串的大笑,可那笑声丝毫让人感觉不到开心,反而是让在场的人都有种想流泪的感觉,死毫不迟疑地抬头,冰冷的枪口直接对着司徒飞的额头,“司徒飞,你还问我,这不都是你害的,我都说了,你跟我哥哥就是孽缘,你就是我们家的灾星!” ☆、第104章   因为岳小雅的话,司徒飞的脸又白了一层,不过,担心岳筱辰的他在没有得到正面回答时,即使是面对岳小雅,耐心也少得可怜,当然他此时也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所以知道不能够对岳小雅动物,因此,只得烦躁地提高声音,“我问你岳筱辰怎么样了?”若对方是个男人,他完全不介意揍对方一顿再说。   只是,此时儿子下落不明,即使是看得出来司徒飞是真的关心岳筱辰,她也不会再犯上次一样的错误,就这么仰着脸,带着讽刺的笑容,从椅子上站起来,“岳筱辰,司徒飞,你如今还有什么资格提他,你害得他还不够惨吗?呸!”   岳小雅想着自己将话题扯远了,不过,脸上的嘲讽却是更加明显,看着对方有些清白的脸,像是在不断地忍耐,眉头一挑,“我跟你这种人说这些做什么,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五谷纯的事情,你跟谁说过。”   对于岳小雅太过跳跃性的话题,司徒飞有些反应不过来,岳小雅步步紧逼,他已然退让到了刚刚所坐的位置,是不可能再退了,“什么五谷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说你怎么回事?能不能好好跟我说话,我问你岳筱辰怎么样了?”   这话说道最后,司徒飞几乎是冲着岳小雅暴躁地吼出来的,并且,手一挥,岳小雅用暗器指着他额头的手臂被挡道一边。   岳小雅冷笑一声,对于司徒飞的动作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退了两步,站在大厅中间,“不说是吗?”像是亲人之间低声的呢喃,今晚一连串的事情,直接在岳小雅心里推起了一座火山,然而,即使心里的怒火已经冲天,面上却依旧一脸的沉静,理智。   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在众人眼里都很奇怪的铁疙瘩,眼角看着外面站着随时准备冲进来的一群白衣人,眼里的冰冷一闪而过,嘴角露出嗜血残忍的笑容的,轻松的拨开了拉环,动作迅速地朝着那群人中扔了过去。   那里面高手如云,自然能够看见对方扔过来的东西,属于江湖人特有的危险直觉,一人飞身,拔剑直接砍去,他没有看见,岳小雅脸上的笑容更加深刻了。   “轰!”如惊雷在耳边响起,整个大厅都在不断抖动,滚滚气浪从爆炸中心想四周蔓延,整个康城都为之一振,熟睡中醒来的百姓是连忙将门窗关好,守着自己的孩子,完全没有好奇心伸出脑袋去看看,小命要紧。   再说岳小雅这边,一阵飞沙走石后,外面恢复了平静,浓烈的火药味令在场的人特别是司徒飞有种不好的预感,大厅的两扇门早已经被气浪冲垮,倒在地上,被摔成了破烂。   虽然岳小雅早已经算计到自己的距离不会被波及,可是看着李东冉和邓家轩两人毫不犹豫地挡在自己面前,甚至康梓奕都在爆炸的那一瞬间,将自己拉到他身后,被愤怒占据的心多少温暖了许多。   “这,这,”只是,很快,除了岳小雅之外,无论是大厅里还是大厅外的人,都瞠目结舌,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只见刚刚站着一群白衣江湖人的地方,一个直径约四米,深约一米的大坑就这么出现在他们面前,再看着那里原本站着的人,靠得近的被炸了个粉碎,尸骨无存,稍微远点的,残值断臂,血肉模糊,更远的运气就好一些,跟对面的禁军一样,身上的伤口都是被炸出来的泥块挂上。   只是,那个大坑内,虽然跟将军府一样没有一个出气的,不过,更加的惨不忍睹,几乎是片刻的时间,刺鼻的火药味就被浓重的血腥味所取代,刚刚还不少的江湖人,此时还完整站着,能够战斗的也不到十人,其他出气的都倒在地上痛哭的呻吟。   “岳小雅,别以为我不敢杀你。”看着这一幕,司徒飞的脸再也平静不了,狂暴凶狠地对着岳小雅吼道,杀气再也没有保留地往外飚,可以说,司徒飞不愧是天下第一的高手,再这样强大的气势下,整个大厅骤然安静下来,仿佛被司徒飞的气息笼罩成真空画面。   “恩,”岳小雅皱眉,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吐出,她知道自己应该是受了内伤,用袖子将嘴上的血迹抹去,“司徒飞,现在可以好好地回答我的问题了吗?五谷纯的事情,你告诉过谁?”   从一开始岳小雅就知道,凶手绝对不会是司徒飞,不过,能让司徒飞说出岳府的人,跟他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司徒飞一愣,他并不傻,刚刚只是太关心岳筱辰,所以并没有分清重点,而如今,岳小雅再三坚持,可见这个五谷纯和两府的事情有密切的关系,很容易他就想到那个坐在屋顶看月亮喝酒的晚上,父亲!   司徒飞脸色青白交加,很是难看,随后摇头,不会的,这件事不会是父亲做的,难道父亲不知道,这里是康城,在天子脚下,对将军府下手,那里高手如云,大康朝廷很容易就会想到是江湖之人干的。   再加上大康有两位皇室之人看到过自己,看了一眼康梓奕,他会这么快出现在自己的府邸,恐怕是早早就让人打听清楚了,甚至一直在派人监视自己,就算现在将其杀人灭口,这件事情也瞒不过,再说,他即使对自己的武艺有信心,可不说外面的禁军,一个皇子能够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谁知道在暗处还藏了多少高手。   司徒飞并没有把握将其全部灭口,若是自己再杀一个皇子,那大康的军队恐怕会第一时间将司徒山庄夷为平地。   不过,即使司徒飞很聪明,到底是江湖人,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将他心里的想法全部掩饰,再加上面对的又是几个人精,康梓奕压下心头对岳小雅手中武器的震动与激动,眼睛不经意地扫过司徒飞,依旧是他平日里说话的那个调调,“怎么,司徒公子还打算杀人灭口么?”   司徒飞心中一惊,连忙调整表情,不过,依旧看向岳小雅,心中都少有些愧疚,“说吧,看来司徒公子知道掳走我儿子的人是谁了吧?”   “掳走你儿子?”一听这话,司徒飞脸上的惊讶更是掩饰不住,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其中的道理,恐怕在两府中都没有找到五谷纯的秘方,所以,才会将岳小雅的儿子带走,逼迫薛长铭将秘方交出来。   他虽然不知道父亲要那秘方做什么,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岳小雅,一脸的不解,问出一个让众人都觉得这武功天下第一的人脑子有病的问题,“岳小雅,我想不明白,是你儿子重要,还是秘方重要?交出秘方就能换回儿子,你还犹豫什么?”   好吧,就这一句话,李东冉和邓家轩心中对于司徒飞的崇拜瞬间就消失无踪,他们绝对不会承认,曾经还羡慕过这人的资质,纯碎就一个神经病。   岳小雅勾起一个嗜血的笑容,“所以呢?你并不打算告诉我,是谁掳走我儿子的吗?”对于司徒飞的想法岳小雅虽然已经习惯,可依旧阻止不了怒气不断往外冒。   “你,”与岳小雅他们不理解司徒飞一样,司徒飞也同样不理解岳小雅,这事要是换做自己,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的儿子,将秘方交出去的。   “看来是谈判破裂,司徒飞,上次让你跑了,这次,你觉得你还跑得掉吗?”岳小雅的话刚刚落下,两手里已经拿起手枪对准司徒飞。   “哼,怒觉得这玩意还能伤到我吗?”司徒飞轻蔑一笑,正要聚集内力,可突然发现,丹田内空空的,脸色大变,“你用药!卑鄙。”这话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   “砰砰!”两声,子弹没入司徒飞的两个手掌,“呵呵,这可不是药,是毒,没我的解药,你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司徒飞,我倒是想看看,你没了一身的功夫,会是怎样的废物。”   “你,”司徒飞额头冒出冷汗,脸上也出现惊骇的神色,“你什么时候下的毒?”   “第一次举枪对着你的时候,”岳小雅倒是十分好心地替司徒飞解释,“四皇子,先让人将他捆起来,”说完,再看向康梓奕,“还有外满那些,你一起搞定吧。”   “呵呵,啪啪。”轻笑两声,康梓奕接着鼓掌,即使是他,都不得不承认,这岳小雅实在是厉害,他之所以一直僵持着不敢动手,就是畏惧司徒飞的功夫,怎么也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的她还能够如此冷静的处理,“厉害!”对着岳小雅竖起了大拇指。   “关系到我儿子,我不得不谨慎。”岳小雅淡淡地说道。   “那接下来你要做什么!”康梓奕笑着问道,所有人都明白,线索在司徒飞这里就断了。   岳小雅却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刚刚那么巨大的爆炸声,只要凶手还在康城,就不可能没听见,我就在这里等着他,司徒公子,一个时辰之后,他没出现的话,呵呵,四皇子,我一直就听说皇宫里总是缺少太监,有一个武功天下第一的高手伺候皇室,多少也可以震慑一下那些愚蠢的江湖人。”   “岳小雅,你!”听着岳小雅的话,司徒飞突然觉得两腿之间凉飕飕的,看着坐在他面前的女人,在这一刻,他丝毫不怀疑这人所说的话。   “司徒飞,接下来就看看,你要保护的人是选择你,还是选择秘方了?”岳小雅笑眯眯地说道:“我听说你并没有其他的兄弟,司徒庄主恐怕也已经是人到中年,即使是你娘还愿意给他生儿子,你说,没有了你这么出色的继承人,天下第一庄是不是同样要易主了。”   “你,岳小雅,你可真是恶毒。”司徒飞被气得浑身哆嗦,要说在司徒飞心里最重要的除了他父亲,就是司徒山庄,至于岳筱辰排在第几位,恐怕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清楚。   “过奖,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岳小雅说完这话,已经不想跟司徒飞废话的,天知道她心里有多焦急,完全不是面上表现的那么平静,她的宝贝儿子才出生不到两个月,脆弱的恨,哪里想司徒飞这么皮糙肉很,经得起折腾。   再说,即使有司徒飞在手,她心里也担心,若是司徒飞这傻子只是被人利用,在凶手心里完全没地位的话,换不回自己的儿子,毁了十个司徒飞也于事无补,“四皇子,能不能命人去一趟丞相府,将大齐的二皇子弄到这里来。”   那秘方,无疑是大齐的人想要的,所以,多一个二皇子,多一个筹码。   “你的意思是?”康梓奕问完,见岳小雅点头,“好,”至于父皇那里,他想一点问题都没有,在处理大齐的问题上,一向是强硬得恨,在将军府进行屠杀,这不是没将他这个大康皇帝放在眼里是什么?再说,除了面子问题,还有利益的存在,五谷纯的秘方受益的人也是皇室,想着因为这个秘方而带来的整个大康的变化,野心勃勃的康兆业是绝对不可能放弃的。   “老大,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会。”邓家轩开口说道,外面禁军一得到康梓奕的手势,立刻围着那所剩不多的江湖人,开始厮杀起来,再加上突然冒出的一部分黑衣人,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所以,不用他担心,当然,邓家轩半点也不会同情那些人,惹谁不好,偏偏要惹他们家老大,还在康城这样的地方,简直就是自己找死,捅出这么大的一个窟窿,怪得了谁。   “恩,”岳小雅点头,闭目养神,为最后的决斗做准备,事关儿子的安慰,她不得不小心谨慎,稍有不慎,带来的后果都是她绝对不允许的,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儿子的安全。   至于被捆成粽子堵了嘴的司徒飞,完全被四人凉在一边,无论他怎么怒目而视,扭动身躯,大厅里的四人都没人理会。   李东冉和邓家轩在担心接下来的事情,而康梓奕更多的则是兴奋,刚刚岳小雅所使用的武器,实在是太厉害了,如若是用在战场上,他已经可以想象,大齐的军队会多么的不堪一击,到现在,他才确认,或许,父皇想要统一康齐大陆并不是空想。   外面的打斗很快就结束,黑衣人很快就隐藏了自己的身体,至于那些禁军,也各自站在自己的位置,静悄悄地等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丞相府这边,当康梓奕的人出现在齐昊房间时,因为伤口剧烈疼痛,好不容易睡着的齐昊被吵醒,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黑衣人,以及他们身后的姜皓文,再加上身上的疼痛,脸上立刻被怒火所取代。   “姜丞相,这就是你们大康的待客之道?真是令我打开眼界啊!”齐昊嘲讽的话说得很是不客气,只是,这对于姜皓文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皇子过奖,若真是大康的客人,我们自然是欢迎之至,不过,”说到这里,脸上俊朗的笑容瞬间被严肃所取代,“若是敌人,我们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这么说,你觉得我是敌人了?”齐昊看着两个黑衣人,有种不好的预感,其实这种预感在薛长铭醒来之后就已经有了,总觉得他已经成为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至少不是客人,”齐昊清楚,或许是因为皇上的态度,所以,姜皓文才会有说保留的,不过,对方看着他的眼神完全是充满了敌意,心中暗骂,明明万无一失的计划,竟然还是失败了,那些废物,回国之后一定要好好处置一番。   “所以,二皇子,请跟他们走一趟吧。”姜皓文这话刚刚落下,齐昊脸上的惊愕还没有散去,就被一个黑人点住了穴道,粗鲁地扛在肩上,出了房门。   虽然说被点住了穴道不能动弹,可是,齐昊的感觉确实很清晰的,伤口的疼痛因为两人快速的动作而更加疼了起来,好几次齐昊都想晕过去算了,不过,他却也不甘心,任由脑门冷汗密布,固执地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路线,也在保持头脑清醒,思考这些人的目的。   等到终于到达目的地是,看着大厅里的四个人,以及被捆在地上的司徒飞,齐昊的心是一个劲不断地往下沉,他没想到岳小雅这么快就找到了司徒飞。   “碰”的一声,齐昊被这样直接地扔到了司徒飞身边,那样剧烈的疼痛令他倒吸一口气,翻了好几个白眼,终于缓过气来,愤怒地瞪着康梓奕,意思很明显,同样是皇子,康梓奕不能这么对他。   可以,康梓奕对他十分强烈的眼神视而不见。   齐昊的心慢慢地变凉,这说明什么,显然岳小雅的行为是在康梓奕的默认之下的,他可不认为康梓奕是自作主张,唯一可以解释得清楚的便是,这本来就是康兆业的意思。   “二皇子,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意交出我儿子吗?”好一阵令人窒息的死寂之后,清脆冰凉的声音响起,岳小雅睁开眼睛,看着地上的齐昊,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再次渗出血迹。   齐昊怒视着岳小雅,那眼神很明显地表达出他心头拒绝的意思。   “很好,有骨气。”对于他这样的回答,岳小雅倒是不奇怪,只是嘲讽地看了一眼齐昊,随后,侧头,对着康梓奕说道:“四皇子,若是换做你,你会如何做?”   “废话,自然是交出你儿子了,”康梓奕显然明白岳小雅的意思,想也没想就开口说道:“骨气这东西,虽然很重要,可比起性命来,就不值得一提了,男人嘛,就应该能屈能伸的。”   “啧啧,我想,若是二皇子你死在大康,你觉得你的那些兄弟心里是开心呢?还是难过?”康梓奕的话无疑将齐昊刺激到了,三皇弟他从来都不了解,不过,最有力和他竞争皇位的大皇兄,心里恐怕是既伤心,又开心吧。   “哼,”岳小雅却是冷笑一声,“死,实在是太便宜你了,主意竟然打到我儿子身上,我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的,要不,让你和司徒飞一样,进大康皇宫,当太监!”   当太监三个字,岳小雅说得极轻极慢,带着十足的恶意,却让齐昊的眼睛睁得更大,几乎都要蹦出眼眶,“你敢!”那里面明显表达出的是这样的意思。   “我有什么不敢的,”岳小雅眼睛一眯,看着齐昊的样子,心里很是痛快,“瞧瞧你,啧啧,堂堂的齐国二皇子,竟然如此狼狈地跪在一个女人面前,你说说,这场景,若是被有心人看见,传了出去,即使你能平安回到大齐,你也将大齐皇室的脸面丢到粪坑里去了。”   “若是我的话,直接一死谢罪得了。”康梓奕看着气得脸色通红的齐昊,笑嘻嘻地添了这么一句,他完全清楚,此时自己的笑脸在齐昊眼里有多么的刺眼。   齐昊也确实是愤怒到了极点,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有完没完,不就是欺负他口不能言吗?一个不断地羞辱自己,一个更是无耻,一会说能屈能伸,一会又是以死谢罪,前后都矛盾了。   好吧,齐昊已经确认这两人就是为了让自己生气,于是,他努力地安慰自己不生气,当这两人不存在,当自己的耳朵是聋的,只是,当他用了好长一段时间平息心头的怒火时,才发现这两人早已经停了下来。   乌鸦嘴,此时的场景,齐昊想到离开前三皇弟的话,在心里恶狠狠地说道,不过,冷静下来的他也明白,他和司徒飞都成了筹码,就是为了换回岳小雅的儿子,哼,没想到这女人不但那么在乎那个丑将军,还那么在意自己的儿子,甚至敢一个人以身犯险,好吧,想到这些,他心里又有些酸溜溜的,若是自己有一个这么为自己着想又聪明的女人,皇位哪里还有大皇兄什么事情。   不过,听说这一对不般配的夫妻还是康兆业指婚的,这人真是瞎了眼了,把这么好的女人往外推,不过,也幸好康兆业将她推给了别人,若是以后大康的皇后是岳小雅的话,即使他当上了大齐皇帝,在这一方面,也会差大康太多。 ☆、第105章   对于此时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齐昊,他心中酸溜溜的想法并没有人会在意,即使他是身份尊贵的大齐二皇子也不能改变什么。   夜安静得可怕,大厅里能够自由活动的四人皆是一脸的平静,外面威风拂过,乌云慢慢地遮住了月光,突然,外面守卫的士兵一阵骚动,院子里的禁军,看着院墙上突然出现的一批黑衣人,紧握手中的兵器,一脸肃穆,严阵以待。   “终于来了!”岳小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垂下的眼帘遮住眼中狂暴的嗜血,很是轻声地说道。   刚刚还在院墙上的一紫衣男人,眨眼间便出现在大厅之中,那有着与司徒飞几分相似的面容,神情狂傲地扫过屋内的四人,只是,在看见被捆着的司徒飞时,眉头皱了起来,身影一晃。   “碰!”正要上前解开儿子的司徒傲停下了脚步,看着司徒飞面前的那个窟窿,随后,眼神凌厉地扫向岳小雅,不过,在看到岳小雅的长相时却是一愣。   “别动!”岳小雅的声音清脆而冰冷,“若是再有下一次,我不介意直接打穿他的心脏或者脑袋!”   “小丫头,胆子倒是不小,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司徒傲冷哼一声,看着岳小雅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上蹿下跳的小丑一般,不知死活。   “司徒傲!也不过如此,”岳小雅同样冷哼,坐在椅子上抬头望着司徒傲,气势却是半点也不比他低,“我确实是比不上你,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够利用,为了一份秘方,刚出生不到两个月的婴儿都不放过,我可做不出来像司徒大庄主这般心狠手辣,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你找死!”司徒傲的一声可谓是呼风唤雨,在自己面前出言不逊之人此时坟头上恐怕都长草了,他倒是没想到,今天,竟然会被一个女人这样的羞辱,原本还想着看他是女人的份上,饶过她一命。   “小心!”邓家轩和李东冉看着出掌的司徒傲,心惊得不行,他们突然发现,这天下第一之人恐怕不一定是司徒飞,那样惊人的气势,那令人骇然的掌力,就是他们,恐怕也不可能在那一掌之下生还,更何况是他们老大那样毫无内力的小身板,他们只能惊呼,因为根本就来不及拉开他们家老大。   “呵呵,”倒是康梓奕和岳小雅十分冷静,一个将司徒飞往岳小雅身前推,另一个很是领情地拉着司徒飞就挡在自己面前。   司徒傲是将两人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心里气得吐血,可看着自家儿子,不得不硬生生地改变了出掌的方向,“轰”的一声,他们旁边的茶几红直接就轰成了碎片。   “卑鄙!”司徒傲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就算卑鄙了,”岳小雅对于司徒家的两父子实在是无语,看着司徒傲不再出手,一脚将司徒飞提到在地,而司徒飞整个人都倒在她的脚边,“那司徒庄主你带走我十月怀胎的儿子就不卑鄙了?”   “交出秘方,我就把你儿子给你。”司徒傲笑着说道:“要知道小孩子都是很脆弱的,时间一久,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或者出现个什么意外,我也没有办法,谁让她的亲生母亲见死不救!”   岳小雅忍住心痛,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是吗?要秘方,司徒庄主,你拿了秘方能够安全地离开康城吗?”   “哼,我要离开,谁也留不住。”一久是狂傲的语气。   “那他呢?”岳小雅毫不留情地对着司徒飞的脸狠狠地揣了一脚,从司徒飞白皙的脸上瞬间就出现一个红色的脚印可以看得出来,她真的很用力,不过,接下来说话的声音却是很温柔,“若是你这个父亲都不管他,我也就无话可说了。”   “你威胁我?”司徒傲一愣,多少年了,他没想到还有人竟然敢威胁自己,而且还是一个女人,他可不相信有那个女人是不怕死的。   “呵呵,”岳小雅无辜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这不是很明显吗?”随后,也不管司徒傲阴沉着的脸,侧头看着康梓奕,“四皇子,刚刚你说的将司徒飞阉了,送进皇宫当太监,我觉得这个提议真的很不错。”   “恩,”康梓奕盯着司徒傲满目的杀气,毫无压力地点头。   “不过,我觉得这样实在是太便宜他了,在这之前,应该剥光了他的衣服,让这个康城的人都来看看,武功天下第一的司徒飞长得是何等的风姿绰约,只之后,用渔网将其网住,将他露在外面的肉一片片地割下来,”岳小雅笑得很是温柔地说道,“我想,以司徒公子的身强力壮,应该能够熬得过,到时候我再让人将其阉了,好好地调教一番,送进皇宫,四皇子,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邓家轩和李东冉心里发寒,看着不断挣扎的司徒飞以及他眼里露出的惊恐,活该,谁让你去惹老大的。   “妙啊,这注意实在是太好了,”康梓奕笑得一脸的变态,眼里跃跃欲试的神态都不加掩饰,“咱们康城好久都没有举行如此有意义的活动了,我想康城里的那些女人迫不及待地想要欣赏一下司徒公子美妙的身体,既然是一片片地割肉,也让康城里的男人参与进来吧,不多,一人一小片,若是他们喜欢,也可以带回家珍藏。”   “你们在找死!”司徒傲听着两人一唱一和,保养得很好的脸上,不多的肌肉在不停地抖动,他一直都知道朝廷的刑罚花样百出,可没想到这么恶毒的主意这两人都能够想到,“你们若是敢那般的对我儿,我一定会让将军府的那小孩子将世界最痛苦的折磨都一一尝尽。”   一听司徒傲的话,岳小雅的心猛地一抽,疼得厉害,自从做了母亲,她才真正能够明白,那种血脉的牵绊,是任何事,任何人都无法将其隔断的,不过,即使是心里再难受,岳小雅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一个孩子而已,你要怎么折磨都是你的事情,反正我和薛长铭还年轻得很,要多少孩子没有,司徒庄主,没有了司徒飞,你确定你的功能还齐全,还能生下孩子,即使生下来,能养活吗?”   岳小雅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用如此轻松的语气说出这般绝情的话,“不过,我刚刚所说的,明天就会让它变成现实,后天,倒霉的就是他,哦,对了,不知道司徒大庄主认不认识这人,大齐的二皇子,想想你宁愿儿子也不要,非要给大齐弄那么一份秘方,如今,这齐昊陪着你儿子一起吃苦受罪,一起进宫当太监,也算是对得起你对大齐的那份忠心了吧。”   岳小雅脸上的表情逐渐的变冷,“司徒庄主,用你那愚蠢的脑子好好考虑清楚,过了明天,司徒飞的耻辱将延续你们司徒整个家族,即使经历百世也清洗不干净,当然,这仅仅只是开始,我的儿子,还有将军府那上百条的人命,很快就会用整个武林还有大齐的鲜血来补偿,算算,我只是失去一个儿子而已,划算得很。”   岳小雅的话让司徒傲深吸一口气,即使是齐昊,此时也有些明白,为何三皇妹要劝自己将岳小雅的孩子放回去,想想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从薛长铭出事,到现在,哪一件她不是处理得非常妥当,遇上这么多的事情,还冷如此的冷静,丝毫不差精明的算计。   齐昊仔细一想,整个人便豁然开朗,不断地向司徒傲使眼色,他明白,从头到尾,岳小雅想救的都是她儿子,他想,只要她儿子在他们手中,他们的计划就不算失败,但问题是,司徒傲一定要扛住,不受岳小雅刚刚那一番话的影响。   “你好大的口气,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司徒傲本来有些松动的心因为岳小雅比起他还要狂的语气而冷静下来,轻蔑地说道,一个女人能掀起两国战争,一个女人能让一直对武林抱有敌意却迟迟未动手的大康皇帝出兵,真是笑话。   “呵呵,”岳小雅并没有被他的语气所气到,眉头一挑,“司徒庄住真是孤陋寡闻,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大康的户部尚书,你既然是为大齐办事的,想必就应该知道年前大齐所载的大跟头,我想告诉你,那便是我的手笔。”   司徒傲心头一震,看向康梓奕,随后觉得自己这样的动作很愚蠢,这康梓奕摆明了就是和岳小雅站在一起的,“这跟岳小雅是不是女人无关!”康梓奕总算将他脸上那不正经的模样收了起来,微微挑起下巴,皇室的威严与尊贵在他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关系到大康的颜面,敢在康城撒野,屠杀大将军府,盗取大康机密,你们真当我父皇是摆设,”康梓奕有些厚重的声音说得铿锵有力,“还是你们以为父皇是真正的仁君,不会大动干戈,那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司徒傲,别以为父皇对你的纵容是因为他忌惮你,要夷平司徒山庄,只需父皇一句话而已。”   “至于大齐,战争先不说,你先睁大眼睛看看,这一次,有多少人能够安全离开再说。”康梓奕看着齐昊,“从明天起,城西菜市口,每日午时,处置一个大齐使团之人,方法,就按刚才岳大人所说的那般。”   “你。”司徒傲没想到这个不正经,声名狼藉的康梓奕竟然如此的强势,“你。”   “我怎么了?”康梓奕脸上恢复不正经的笑容,那讨打的样子让司徒傲咬牙切齿。   司徒傲本想说,这事也不是他能作主的,可随后又想到,今晚康城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这大康皇帝没出面,竟然派出这么一个声名扫地的皇子,只要康兆业不是脑子糊涂了,那就说明这皇子也有他的过人之处,既然康兆业将事情交给了康梓奕,恐怕他还真能作主。   “好了,司徒庄主,看着天色,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就亮了,给个痛快的回答吧,想要秘方没有,用本事你们自己想去,想要用我儿子威胁我,也不可能,若是我儿子少了半根汗毛,我会让司徒飞和这二皇子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岳小雅不耐烦地说道。   齐昊和司徒飞都很着急,不过,两人的方向很明显不一样,司徒飞本身就很难过父亲对自己的利用,若是他为了一份秘方而不要自己这个儿子,他想,或者他就该重新认识一下这个父亲,想起自己不久前曾经问过岳小雅的话,他也在心里问父亲,到了这个时候,他倒是不害怕岳小雅所说的那些残忍的手段,而是担心自己会被父亲抛弃,害怕自己的父亲在儿子和秘方之间会选择后者。   而齐昊,则是担心司徒傲被岳小雅反威胁成功,毕竟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在他的记忆里,除了皇家有很多的儿子外,其他的男子一般都只有一个,绝对不会超过两个,而司徒傲就只有司徒飞一个儿子,不得不说,岳小雅很厉害,在自己被抓住软肋的同时,以最快地速度将对方的致命点牢牢地抓在手里,他明白,以岳小雅能坐上户部尚书,并且深受皇上伤势这一点看来。   无论是比心机算计,比沉稳手段,司徒傲恐怕都不是岳小雅的对手,他知道现在才明白,岳小雅让人点了自己穴道,让自己口不能言的目的,不仅仅是像刚才那般的羞辱自己,更重要的是,自己成了另一张筹码不说,在明知道对方的打算,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这边的人功亏一篑不能提醒,这种滋味,比被羞辱更难受。   当然,齐昊心里还抱着那么一丁点的奢望,希望司徒傲能够自己看穿岳小雅的计谋。   而貌似很轻松等着司徒傲答案的岳小雅,心里有多紧张只有她自己清楚,手心不断往外冒出汗水,成败就在此一举,虽然心里有十成的把握,清楚司徒傲会怎么选择?可关系到自己儿子的性命,岳小雅不得不紧张。   而整个大厅里的空气似乎也因为众人的沉默而凝重起来,司徒傲阴沉着脸,在大厅里来回走动,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眉头是越皱越紧,最终,他明白,他不敢赌,也绝对不会那自己儿子的性命去赌。    ☆、第106章   尽管司徒傲在心里已经做了决定,虽然,岳小雅所说很有道理,从两方手中各自握有的筹码算来,好像还是自己这边占了便宜。可想着吃了这么大亏的儿子,还有今天的白忙活,甚至于将司徒山庄给暴露了出来,多少都有些不甘心,他想,拖上一拖,或许能够想出两全其美的法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以说现在已经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大厅之中,一晚上没睡的众人一个个却是神采奕奕,岳小雅漫不经心瞧着茶几的左手突然停了下来,“四皇子,看来司徒大庄主是不识时务了,我们走吧。”   说完这话,岳小雅就站起身来,而康梓奕也跟着起身,笑着的脸上说着无情的话语,“带走。”   随后屋内出现两个黑衣人,在司徒傲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轻松地将如今毫无反击之力的司徒飞和齐昊制住,“慢着!”司徒傲立刻开口说道,看着这两人的表情,他终于清楚,之前这两人所说的话并不是开玩笑,只是,往外走的一行人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脚步,“我可以把将军府的小公子交出来。”   听到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岳小雅一行四人都松了一口气,与岳小雅相处这么久,他们在已经猜出岳小雅的目的。   而司徒飞和齐昊两人的心情在这个时候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过,他们的方向是完全不一样的,前者是从绝望的地狱回到天堂,而另一个则是恰恰相反,大齐二皇子此时的眼里愚蠢两个字闪耀着璀璨的怒火。   “我现在就要见到人!”既然司徒傲已经服软,岳小雅的语气就更加强硬起来,才两个月的儿子,不看到人,她总是不能安心的。   司徒傲一脸不甘心地点头,留下一刻钟的话,人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而院子外面,因为没有康梓奕和司徒傲的吩咐,两帮人马沉默地对持着,康梓奕看向岳小雅,眼里透露着担心。   岳小雅却是眯起了眼睛,她明白康梓奕的意思,将她儿子带来,并不需要司徒傲这个庄主亲自跑一趟,显然,刚刚那长时间的沉默,对方恐怕心里早有算计,而司徒傲这一去,估计就是去执行的。   沉思了良久,岳小雅盯着脸上有一个脚印的司徒飞,黑色的双眸阴沉得让司徒飞发毛,这个该死的女人,不会又想出什么恶毒的主意了吧?   好在一刻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司徒傲再次出现时,怀里多了一个婴儿,那包裹婴儿的红色小棉被,正是岳小雅亲手缝制的,也是昨天孩子所用的,“我要先看看孩子。”   岳小雅安耐住心里的激动,微微颤抖得双手握住再放开,之后,很是平静地对着司徒傲说道。   “可以!”司徒傲是带过孩子的,知道岳小雅担心什么,所以,动作很是熟练地将被子扯开,露出一张粉嘟嘟的精致小脸,在确定是薛慕丘之后,真正的放下心来。   “把孩子给我!”岳小雅上前一步,开口说道。   “慢着,刚才所有的话都是你们再说,”司徒傲并不在意上前一步的岳小雅,在他眼里,一个女人,只要自己不愿意,她休想从自己手里将孩子抢走,当然,司徒傲这么想也没有错,不过,岳小雅并不是不能抢走孩子,只是担心在这个抢夺的过程之中会伤了孩子,再说,她如今只求孩子能够平安无事,至于其他的,她最喜欢做的便是秋后算账。   不过,司徒傲这话并不是问岳小雅,而是看着康梓奕说的,“我将孩子交换给这女人之后,四皇子,你们便不得再为难二皇子一行人,也不能率军攻打司徒山庄。”   康梓奕皱眉,这样的条件他实在是不想答应,这无疑就是说,司徒山庄的人在他们康家的地盘撒野,而要求他们不得出气报仇,这算是什么道理,他们康家人看起来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不过,康梓奕更加明白,这司徒傲恐怕是心里忌惮大康的军队,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估计是他们最初计划是谁也没有预料的,所以,当初根本就没有留后手,可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白酒的秘方没拿到,却是暴露了司徒山庄还有大齐二皇子一行人的真正目的,这司徒傲如今提出这一个自保的要求倒是合情合理,只是。   康梓奕的犹豫司徒傲看在眼里,心头一紧,他明白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可是,他不得不如此,当然,他求的也不是大康的军队一直不攻打司徒山庄,他想要的,不过是一段撤离的时间,将司徒山庄的势力迁移到大齐境内的那么一段时间。   “若是四皇子不答应,司徒山庄会如何我们都一清二楚,”此时司徒傲的脸上完全没有了最初的狂傲,用一脸决绝豁出去的模样掩饰着他心头的恐慌,他比任何人都害怕司徒山庄几百年来的基业就毁在他的手上,“与其等到那个时候,倒不如现在就拼一拼,来个鱼死网破,拉着一个大康四皇子为我们父子两陪葬,我们也不亏,可能还会有额外的收获。不过,最先死的一定是我手里这小娃娃。”   司徒傲说着这话时,脸上那几分颇有英雄末路的悲壮表情让康梓奕的脸都开始抽了起来,“呵呵,从来没想到,堂堂的天下第一庄庄主,竟然会对一个两个月大的婴儿下手,司徒山庄的威名,今天倒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笑嘻嘻的说着这话,满脸的讽刺,只是那双魅力十足的电眼此时早已经被寒冰所覆盖,很好,威胁起他来了。   岳小雅同样是笑着的,可看着司徒傲的大手伸向自己儿子的脖子,两手一用力,指甲直接刺入掌心的肉里,鲜血滴滴地往下落,感觉到康梓奕的目光,不得不点头,因为她同样清楚,若是不答应司徒傲的话,他恐怕真的会对丘宝下毒手,该死!   因为康梓奕的话,司徒傲脸上的不自在一闪而过,不过,为了家族,名声什么的不要也罢。   “好,司徒傲,你有种,你说的事情我答应了。”康梓奕见岳小雅点头,笑着点头。   “你能代表大康朝廷?”司徒傲得寸进尺地说道。   “不能,”康梓奕看着司徒傲脸色大变,随后才接着说道:“不过,我能代表我父皇,放心,大康的军队不会攻打司徒尚庄,也不会拿大齐二皇子开刀的。”   对于自己这个近乎无力的要求,司徒傲觉得康梓奕答应得太过爽快,总觉得很是不安,或者是康梓奕脸上的笑容让他觉得对方还有什么阴谋,“四皇子,不是我不相信你,我想请四皇子将你的话写下来,作为凭证。”   李东冉和邓家轩真想翻白眼,果然,这司徒家父子的脑子都是有问题的,既然要人白纸黑字了,还在前面加上一句不是我不相信你,真是可笑,你浑身上下就差将不相信三个字刻在自己的脑门上了。   康梓奕一愣,沉默地盯着司徒傲好半天,在看见司徒傲再一次将手放在薛慕丘那孩子的脖子上时,才勉强的扯起一个笑容,“好,”脸色十分不好地吩咐他的人,“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准备纸笔。”   很快,康梓奕便将刚刚的话写成纸条,甚至盖上了自己的印章,隔着老远对着司徒傲说道:“这样成了吧?还不快放人。”   习武之人视力都是极好的,司徒傲再三确定上面并没有写错或者漏洞之后,才放下心来,看着康梓奕这么快就做出妥协,他想或许白酒的秘方也不是不可以问道。   “司徒傲,我告诉你,别得寸进尺,太贪心只会死得更快,大康即使没有我这个四皇子,还有其他的皇子,可司徒山庄,要灭也只是弹指之间的事情。”扛着司徒傲的表情,人精的康梓奕怎么会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整个人的脸都黑了,“若是你还想着白酒的秘方的话,我现在立刻撕了这张纸,你要如何对待那孩子我也不管,可你不要忘了,敢在我面前玩出尔反尔,我随时可以让人先将你儿子阉了。”   康梓奕一个眼神过去,黑衣人便动作十分迅速地拔剑,抵住的地方让司徒飞整张脸都白了   司徒傲同样如此,康梓奕的话一下子就让脑热的他清醒过来,尴尬地咳了两声,“我并没有那么想,四皇子你太多心了。”   呵呵,李东冉和邓家轩再一次翻白眼,他们两双眼睛刚刚看得清清楚楚,司徒傲绝对是那么想的,好吧,即使你没说出来,可你现在那副心虚的样子完全将你出卖了好不好?   “我将纸给你,你把孩子给薛夫人。”康梓奕依旧铁青着脸,语气强硬地说道。   “这不成,你们还得放了我儿子。”司徒傲想也没想就说道,若是儿子还在他们手里,他不是还有受这个女人的威胁。   “可以,”康梓奕鄙夷地看着司徒傲,他现在总算明白为何那些江湖中人一个个武艺高强,却依旧是一盘散沙,不成气候,看着司徒飞两父子,就明白其他的武林中人是什么样的脑子。   不过,这样也好,看来这个大齐皇帝也是混了头了,弄出一个齐国天女还不够,这么愚蠢的人都敢用,想想,自己的父皇无论在哪一方面也比齐卫龙要英明得多。   此时无论是大厅里还是大厅外,似乎都知道到了关键的时候,众人都打起精神,注意着大厅里的场景,康梓奕将写了契约的纸给了黑衣人,让他放在司徒飞的怀里。   随后,刚刚拔剑的黑衣人,剑光一闪,切断了帮助司徒飞双脚的绳子,踢了他两脚,“怎么,司徒公子,还不想过去么?”康梓奕笑着说道,眼睛却看着司徒傲,那意思很明显。   司徒傲点头,把睡着的小孩子递给岳小雅。   直到将儿子抱在怀里,揪了一晚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踏实了。这边,司徒傲是极快的速度将司徒飞拉到自己身边,替他解了其他的绳子,“父亲。”这一晚,司徒飞从未觉得一晚上有如此难熬过,等塞在嘴里的东西被取出的时候,放松下来的腮帮子酸痛得不行,带着哽咽用有些沙哑地声音叫着司徒傲,他就知道,父亲跟岳小雅不一样,是选择儿子而不是秘方,想到这里,眼眶都有些发红。   “无事!”司徒傲看着儿子脸上那大大的脚印,眼里闪过一丝杀意,随后勾起嘴角,一个女人,敢侮辱自己的儿子,敢在他面前那么嚣张,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老大,丘宝没事吧?”邓家轩和李东冉也没心思管司徒飞父子两,至于齐昊,哪里有丘宝重要,这一晚,这小宝宝可是手大罪了。   岳小雅淡然一笑,随后看着怀中的儿子,眉头皱了起来,脸色煞白,整个人都开始颤抖,“怎么了?”邓家轩和李东冉自然感觉到不对劲,凑近一看,依旧是粉嫩白皙的脸蛋,可那原本鲜红的嘴唇此时乌青一片,“你下毒!”邓家轩惊叫,若不是李东冉拉着,早就冲上去跟司徒傲拼命了,“你怎么这么恶毒,这么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   司徒傲高傲地看了一眼邓家轩,冷哼一声,“我们走。”这话自然是对着司徒飞说的,他就是下毒又怎么样?以他们父子的轻功,这世上能追上他们的根本就没有。   只是,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朝着司徒傲的预想发展的,当他跨出一步时,司徒飞却依旧站在原地,甚至没有他的支撑,整个人站着都很是吃力,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小飞,怎么了?”   “父亲,”司徒飞的眼眶更红了,虽然逃过当太监那么恐怖的事情让他放松了一会,可就在刚才,他才想到,自己空空的丹田,没有武功,他司徒飞就跟废人一般,日后,谁都能够踩上他几脚,想到以后再也不能肆意地闯荡江湖,他觉得眼前的景物都有些天旋地转。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司徒傲快速地回到司徒飞身边,手搭在对方的手腕上,随后脸色大变,内力对于他们来说,有多重要,他是最清楚不过的,可如今,他在儿子的体内完全感觉不到,想到这里,直接就对着康梓奕吼道。   不过,这个时候,谁还有工夫理会这两父子,即使是康梓奕,对于岳小雅华怀里的孩子也担忧不已,“薛夫人,这毒你应该能解的吧?”他想起岳小雅的事情,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中毒的对象是才出生两个月,并不像成人的生命力那么顽强。   而此时的岳小雅,别说邓家轩和李东冉看着都有些害怕,就是康梓奕心里也有些惊惧,紧绷着脸盯着怀里的孩子,一言不发的她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解药!”岳小雅不清楚自己能不能解,就算能,她也需要时间,可孩子能不能等得起,会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这些她都确定不了,想来,司徒傲下毒也不过就是离开这里带孩子的那段时间,所以,她毫不犹豫地选择,向司徒傲索要解药。   “交换!”和岳小雅担心儿子一样,司徒傲没想到岳小雅竟然和自己耍的一样的把戏,暗自庆幸刚刚自己留了一手,否则,儿子就废了。   “好。”这一次,岳小雅没有犹豫,“不过,司徒傲,不要再跟我耍花样,否则,即使我们大家今天都死在这里,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司徒公子,想必昨晚的爆炸你不想再经历一次了吧。”   司徒飞立刻摇头,在他看来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能恢复内力,司徒傲同样是这么想的,白酒的秘方是怎么也不可能拿到的,这个孩子是生是死跟他都没有多大关系,可能够换回儿子的武功,那就不一样了。   “可以,”司徒傲这一次也同样的干脆,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岳小雅是直接将一粒红色的药丸扔了过去,司徒傲倒是没有耍赖,将瓷瓶扔了过来。   两边的人几乎是同时喂下的,静静地等了大约一刻钟,看着怀里的儿子嘴唇慢慢恢复正常,岳小雅仔细地把脉之后,放下心来,看向康梓奕,“我们走吧。”   直到这个时候,康梓奕才打了一个哈欠,点头,外面的天色此时已经蒙蒙亮了,当然,齐昊还是被粗鲁地带走了,   司徒傲见儿子欣喜地点头,便忙让人收拾东西,虽然有字据在手,可在康城他总觉得不安全,命人收拾了东西,父子两人带着不少人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   “去哪?”出了大门,康梓奕问着岳小雅。   “丞相府。”答案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毕竟薛长铭还在那里躺着的,“这一次,谢了。”岳小雅真心地说道,不仅仅是对康梓奕,也是对康兆业,昨晚,若是派出来的是其他三位皇子,有可能就不是这个结果了。   “父皇有父皇的打算。”康梓奕听懂了岳小雅的话,笑着说道:“我只做我该做的。”因为他现在的名声,再加上这件事情关系到岳小雅和薛长铭,父皇是怎么也不可能派其他三位皇兄的,那样,对另外两个皇兄都不公平。   “字条的事情,”岳小雅顿了一下,“放心!我会让他们都后悔的。”她清楚,既然她手中的武器已经出现,康梓奕那么爽快的答应,恐怕早就预料到她不会善罢甘休的,无论是大齐还是武林。   事实也确实如此,敢这么多她的男人,儿子,她怎么可能会放过。   “你心里有数就好。”康梓奕点头,看着岳小雅眼里难得透露出的坚毅,明白那是一句承诺,若是没有这么一句话,他今日进宫倒是真的无法向父皇交代,呵呵,不过,此时他的心里,多少有些同情这些惹到眼前这女人头上的人。   “如此,我就先走了。”康梓奕说完这话,带着他的一大帮子人离开,自然,齐昊也顺便帮着岳小雅送到丞相府去。   “老大,你脸色很不好。”谁能料到他们这一夜过得如此的惊心动魄,父亲恐怕也在家里担心了一个晚上。   “没事,就是累的,”岳小雅对着两人感激的一笑,“你们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李东冉摇头,“都一个晚上,不差这么一会,我们先送你去丞相府,对了,老大,若是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你会交出白酒秘方吗?”他心里有些好奇。   “会的,”岳小雅看着怀里的宝贝,笑着说道:“不过,你应该知道,即便是交出秘方,也不一定能保证丘宝的安全,反而更容易让丘宝成为大齐皇子的护身符。”   李东冉点头,皇上虽然看重他们,可若是老大真的将秘方交出,恐怕不会让大齐和司徒山庄的人活着离开康城,到时候,丘宝反而会更加的危险。   “还有一个原因,这白酒的秘方谁不想要,我这一次要给他们一个狠的,让所有人都不敢打坏主意到孩子身上。”岳小雅笑着说道:“所以,接下来便是一场屠杀,我记得大齐使团上上下下也有好几千人吧。”   “老大,你这是要?”两人都看着岳小雅,倒没有觉得大齐那几千人无辜,大齐和大康每个好些年就打一仗,这些人可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那边是大康的敌人,“可是,四皇子的字条。”   “那只是四皇子代皇上答应的,我这个受害者可从来都没有答应。”岳小雅在康梓奕写下契约的时候便明白,“再说,那字条上可从来没说过还要保护大齐使团这一行人。”   两人听着好像是这么一回事,李东冉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所以,老大这是要当着私仇来处理,”他想,皇上即便表面上追究一二,心里也是极其赞同老大的行为。   “所以,四皇子从一开始写契约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这一点了。”邓家轩是豁然开朗,当时他可是还在为将军府那么多的人命就白白地死了,还不能报仇而郁闷,现在好了。   “就是如此。”岳小雅点头,不然的话,康梓奕又怎么敢,将军府的人命,那同样是朝着大康皇室打脸,“不过,这件事情你们不要参与进来。”    ☆、第107章   经过一夜的腥风血雨,康城早起忙碌的百姓下意识地放轻自己的脚步,叫卖的小贩们控制着说话的银两,上朝的大臣们更是一个个挂着一张沉重的面孔,宽敞明亮的大殿上一片肃然之色。   不过,很是出乎众人意料,除了四个城门被重兵把守之外,大大街小巷平静得让这些久居康城的老百姓有些不可思议,在他们看来,昨夜那么大的动静,今天的那些官兵应该是一队队的随处可见才正常,   而朝堂上,几乎一夜没睡的大臣们一颗心提的老高,他们都有自己的消息来源,薛长铭被袭差点就命丧皇权这是他们亲眼所见的,将军府几百条人命被杀他们更不会怀疑,为什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皇上竟然还能够笑得出来,甚至关于这件事情,一个字都没提。   他们可不相信这事皇上会不知道,因此,本来在心里已经相处多种方案来应对皇上,可现在的他们心里却在打鼓,皇上不提,他们实在不清楚自己应不应该将这件事情提出来。   只是,康兆业并没有给这些人纠结的时间,留下一句,“将军府之事按私人恩怨处置!”留下一堆傻眼的大臣,很是潇洒的离开。   这些大臣确实有些傻眼,他们不傻,自然知道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有那五谷纯的秘方所引起的,将军府肯定是受到牵连的,这明明是国事,怎么就变成了私人恩怨。   外面的事情跟岳小雅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一入丞相府,就去看薛长铭,见他依旧在昏睡,把过脉之后,这才放下心来,就像太医所说的那般,伤势虽然有些重,不过,薛长铭本身的身体极好,静养一两个月就好。   看着躺在一起的一大一小平安无事,一放松下来,疲惫袭来,揉了揉眉心,靠在床头,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闭目养神,没多久便睡着了,只是,睡梦里并不安稳,一会是薛长铭倒在湖底的场景,一会又是儿子被人掐住脖子,嘴唇乌青的模样,最终到底是被噩梦惊醒。   “小雅!”虽然声音很是沙哑,不过,对于岳小雅来说,却是万分的熟悉,看着躺在床上的薛长铭,右脸依旧红肿的,那双眼睛满是心疼的注视着自己,再感觉到手上的温暖,眼眶瞬间就红了。   “辛苦你了。”薛长铭看着岳小雅这样,握着她的手更是用力,他醒来有一会了,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睡得很不踏实的小雅,面色惨白,满脸的疲惫,就觉得心疼不已,如今再看着她这样子,想着昨晚薛意最后虽说的话,还有好好躺在自己旁边的儿子,他可以想象,昨晚小雅一定过得很是艰难,想着自己竟然不在她的身边,心里就堵得难受,那么重的胆子,压在她身上,小雅一定很累的。   看着薛长铭眼里的内疚,本来想哭的岳小雅立刻摇头,虽然薛长铭还没有跟自己细说昨晚的事情,可她心里也是有数的,“不辛苦,傻子,以后碰上这样的事情,你要记住,最重要的是保命。”   直到此刻,看着这父子两安然无恙,岳小雅才更加清楚昨晚的她有多害怕,多恐慌,这两人都是她的命,若是有个好歹,她觉得她就是再坚强也承受不住的。   若是在清白和生命中间选择,她一定会选择后者的,昨晚那样的事情,岳小雅一辈子都不想再体会了。   听着小雅有些哽咽的声音,薛长铭点头,“要不要再休息一会?”   岳小雅摇头,看着薛长铭的精神头不错,便把昨晚他昏迷过后的事情说了一遍,薛长铭听着是浑身不断地冒黑气,倒是岳小雅说完之后,安慰道:“你也别太着急,大齐这边的事情交给我,你好好养伤,我可是将司徒山庄留给你的,薛将军,到时候一定要踏平司徒山庄。”   “这是当然。”薛长铭想也没想就开口说道,虽然一想到昨晚的经历,薛长铭就很是愤怒,不过,还是仔细地说了出来,“为怎么也没想到,那秦统领怎么说也是跟父亲上过战场,杀敌无数的将士,怎么会个大齐的人勾结在一起!实在是可恨。”   对于薛长铭这样的将军来说,没有什么罪比叛国更加严重的,“真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如今可好,连累到一家老小。”至于皇上要灭其满门,那也是他自找的,不是他冷酷无情,为人臣者就应该明白,遇上这样的事情,皇家是绝对要斩草除根的,绝后患是一回事,震慑其他的朝臣也是目的之一。   显然,岳小雅和薛长铭关注的方向并不一样,倒不是说岳小雅不忠君,只是并没有到薛长铭那个程度而已,眉头一皱,给薛长铭揉脸的手停了下来,“你是说,你这些伤口是开枪之后,来到湖边被人偷袭的?”   “是啊,”虽然那时候被药控制着,全身都十分难受,不过,对于这一点,他是记得很清楚的。   “也就是你,袭击你的人并不是秦统领?”岳小雅再一次问道。   “是啊。”依旧是同样的回答,停顿一下,“那人功夫不错,明显是想知我于死地的,只可惜,小雅将我从阎王殿里拉了回来。”   “呵呵,”岳小雅冷笑,从薛长铭的伤势看来,她就信了那句置于死地的话,“看来我们要早些离开丞相府,”在枪声没响起之前,整个丞相府就被围住了,那凶手肯定还在丞相府中,而之后对整个丞相府进行搜查时,却完全没有找到那黑衣人,只能说明丞相府同样有内奸。   岳小雅紧抿着嘴,将昨晚的事情再一次地梳理一遍,“这可真是天衣无缝的计划!”最令岳小雅痛恨地是,昨晚无论薛长铭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们从来都没打算要放过薛长铭,如若不是自己给了薛长铭防身的手枪,如果不是自己营救及时,自家男人如今恐怕早已经变成尸体一具。   想到这里,眼里的冷意更甚,他们是两手准备,若是能从薛长铭这里得到秘方的话,随后又将其杀害,神不知鬼不觉,即便自己会联想到司徒山庄,可若没有五谷纯秘方这个目的,倒不容易想到大齐那边。   恐怕齐昊早就打听清楚了,岳家和丞相府有深仇,所以,才会选择在昨晚动手,只可惜,薛长铭未死,他们的目的暴露,即便从将军府那边下手很顺利,也是同样的功亏一篑。   只是丞相府这内奸,还真不好查,无论昨晚是他亲自动手,还是派人,想着发生在丞相府的那些事情,岳小雅依旧将怀疑的目光集中在了丞相府的几个主子身上。   “小雅,这事要告诉皇上。”看到小雅拿起自己的手,在手心里写下的两个字,薛长铭顿时就待不住了。   “你好好养伤,这事交给我就行了。”岳小雅脸上虽然淡然,不过,心里也是震惊的,如果说大康的丞相是大齐的奸细,那么,就太恐怖了,要知道大康皇后可是姜皓文的妹妹。   “恩。”薛长铭点头,那黑衣人踹自己腹部的那一脚可是用了全力的,自己现在能够活着已经是万幸了,他清楚,无论自己的心里有多着急,也得先把身体养好。   齐悦昨晚也没睡好,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中间又听见二皇兄被人带了出去,心里更是忐忑不安,本来在齐昊被送回来的时候,她就想过去打探一下情况,只是看着一直在自己门口坚守的士兵,她承认她心里有些害怕了。   她不是笨蛋,将昨天的事情仔细一想,就明白,她这个齐国天女对大康的挑衅其实只是明面上的,能够打击一下大康皇室的面子,当然二皇兄他们也会很高兴的,只是,二皇兄他们最终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那白酒的秘方,自己不但被瞒着,还傻兮兮的被他们利用,再想到昨晚自己所说的话二皇兄是一点也没有听进去,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埋怨。   当然,大康同样有一个穿越者是她没有意料到的,想着昨晚那女人骇人的气势,凌厉的眼神,她就明白,那样的人,估计在现代也是处在金字塔顶端之人,在床上煎熬了好久,终于等到天明,起床,用了早饭,齐悦就急匆匆地去了齐昊的房间。   “二皇兄,你怎么样?”看着躺在床上正在喝药的齐昊,齐悦担忧地问道,即使她心里有再多的埋怨,可她也明白,齐昊是他们一行人的主心骨,若是他除了什么事情,她这个大齐天女恐怕也同样跑不了。   齐昊扯开一个难看的笑容,看着屋内的下人离开,“无事。”声音同样的沙哑。   “那岳小雅的孩子?”齐悦小心翼翼地问道。   “回去了。”   齐悦眼睛一亮,“是皇兄你送回去的吗?”若是这样的话,他们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不会太难过的。   只是,齐昊却摇头给了否定的答案,“皇妹,这些日子小心些,不要在张扬,也不要再招惹大康皇室了,”齐昊的声音有些沉重,不过,见齐悦不断地点头,很是乖巧的模样,还是将昨晚的事情大体地讲了一遍,想要她不要那么担心,“放心,既然康梓奕代表皇室歇下了齐悦,我们就不会有事的。”   可是,齐悦却没有那么乐观,“二皇兄,皇家的人是答应了,那么岳小雅呢?”   “一个女人而已,”齐昊说完这句,随后补充道:“我承认她比普通女人厉害,能够做到户部尚书,甚至比男子都聪明,可悦悦,你真的不需要太担心,她再怎么厉害,也是为人臣子的,既然皇家有话说不为难我们,你觉得她会冒着抗旨不尊的危险跟我们作对吗?别忘了,我们的背后站着的是大齐。”   齐悦点头,齐昊所说的道理她也明白,如今只能希望丈夫和孩子平安的岳小雅不会做出像昨晚那么疯狂的事情,“二皇兄,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这岳小雅的事情?”多了解些总是有帮助的。   “恩,”齐昊此时虽然疲惫,却完全没有睡意,“岳小雅我并不了解,不过,岳木兰确实是个人物。”   听着岳木兰的所作所为,齐悦的心不断地往下沉,当然,她同样也想不明白,岳小雅把自己弄得那么累,明明是个女人,却像个男人一般的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   “听说岳小雅有洁癖,无法接受第二个男人做自己的丈夫。”齐昊也不明白,可心里隐隐的羡慕只有她自己明白,他的妻子也只有自己一个,可他却明白,那女人是完全冲着自己的权利和财富来的,别说像岳小雅对薛长铭难办的情深意重,有没有感情他都不能够确定。   “是吗?”齐悦点头,看来这岳小雅是一夫一妻的忠实拥护者,不行,既然皇家那边已经不用担心了,她如今就应该去探探岳小雅的口风,“二皇兄,你好好休息。”   岳小雅并没有立刻就去办事情,而是守在床边,伺候薛长铭用过早饭,又喂了孩子,再迷了一会,她再等,等将军府或者岳府收拾好,让父子两回去养伤,既然丞相府有内奸,虽然经过昨晚那么大的动静,不太可能再行动,可自己在外面忙,将父子两放在丞相府她实在是放心不下,再说,哥哥一人在那边,没看见人总是会担心的,回去之后,哥哥也能够照顾一二。    ☆、第108章   在薛慕丘被找到的时候,岳小雅就已经派人给岳筱辰送去了消息,真是让岳筱辰狠狠地松了一口气,随着天色逐渐亮起来,看着将军府内堆积成山的尸体,心又狠狠地抽了一下,用力地抹了一把脸,振作精神。   岳筱辰是不知道丞相府有奸细,但他本身对丞相府就很是抵触,再加上每次过去都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想着小雅一家三口如今还在那里住着,那怎么行,在没有收到岳小雅的消息之前,他就决定,以最快的速度将府邸收拾出来,先把他们一家子接回来再说,亲人都住在丞相府那样的虎窝,他怎么能够安心。   在两相对比之下,岳府比将军府好得多,像是小雅之前出嫁的院子,除了有被人搜动过的痕迹之外,甚至脸血迹都很少,再加上他们府里的下人一共加起来才十几个,都是些没有功夫的,所以,整理一下也就能够住人了。   只是,想得是很简单,可他忘记了现在身边除了自己,就只有一个小厮,不说怎么收拾,想着婴儿般年纪的小外甥,至少要把血迹全部出掉才行的,于是,当康梓涵再次看到岳筱辰的时候,就见他挽着袖子,弯着腰,在仔仔细细地擦前院树叶上沾着的血迹,精致的脸有些苍白,紧抿着的嘴唇很是认真,光洁的额头上有着一层汗水,仅仅是擦树叶而已,在清晨的眼光照耀下,康梓涵总觉得那穿着灰布短衫长裤的男子身上披着一层圣洁的光辉。   康梓涵用力地摇了摇自己的脑子,带着高傲的笑容上前,“岳公子,你这又是闹那样?这些都是下人做的事情,你忘记岳木兰离开是跟你所说的话了吗?”   “为没忘,”岳筱辰摇头,停下手中的动作,站起身来,方才觉得腰上酸痛得厉害,一双大眼睛虽然疲惫,却依旧精神奕奕,严肃认真地对着康梓涵说道:“下人就剩下一个了,我反正也是闲着,早些收拾出来,小雅他们也能早些回家。”   早些回家吗?康梓涵心里有几分难过,皇叔对他是很好,甚至给了其他几个皇兄都没有的纵容与宠爱,可皇叔到底是皇上,许多事情即使皇叔愿意做,他恐怕也想不到。   想着自己的康王府,估计即使他这么一夜未归,除了一屋子的下人,并没有一个亲人在家里等着他,盼着他回家。   以岳筱辰的敏感,不是没感受到康梓涵身上的落寞,可他十分明白自己的身份,多说多错他还是明白的,冷着脸陪着康梓涵站了一会,发现对方依旧在出神,无趣地弯腰,继续干活。   等到康梓涵回神时,有些哑然,他都不明白今天是怎么了,老是在感慨,再看着自顾自做自己事情的岳筱辰,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或许他该收回上次的话,岳筱辰并不是岳小雅的拖累,即使他确实没什么本事,可他能给的恐怕是自己从来就没有得到过的,家,呵呵,又想多了。   康梓涵沉默地离开,既然皇叔说将军府的事情按照私人恩怨来办,那么,他如今也不插手,走出岳府门口,想着岳筱辰擦血迹的动作仿佛是天大的事情一般,停下脚步,对着身边的人吩咐道:“去把府里的人派过来,帮忙把岳府和将军府收拾干净。”   他可不是为了岳筱辰,薛长铭重伤,岳木兰昨夜也会是忙了一夜,皇叔那样的命令,他接下来要忙的肯定很多,再加上还有一个需要照顾的小奶娃,府里能用的人都被杀了个一干二净,他照顾一下也很正常。   所以,当小半个时辰后,康王府管家带着一大帮子人出现在岳筱辰面前时,原本有些惊慌失措的岳筱辰在听了他们的来意之后,虽然多少有些了解康梓涵对小雅的用心,不过,想着自己和小厮两个人,忙了好久,别说前院,就是大门似乎都还没有收拾干净,也就没有拒绝,心里对康梓涵的印象倒是好上了那么一点点。   等到岳筱辰收到岳小雅的消息之后,整个人有那么小半晌的愣神,昨晚上薛长铭差点就死掉了!虽然隔壁堆在一起的尸体被送走了,可岳筱辰还是觉得自己浑身冰凉,那些凶手是要薛长铭断子绝孙吗?   “少爷,你怎么了?”有了康王府的下人,那小厮就不再干活,而是跟在岳筱辰身边,随时听从他的吩咐,如今看着岳筱辰这幅模样,不由得有些担心,惨啊!经历了昨晚的事情,小厮心里就只有这么一个字来形容。   “无事,我只是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别说小厮,就是岳筱辰有时候都还在想,其实这并不是现实,他只是在做噩梦而已,只是,昨晚被磕破的伤口传来的疼痛让他不能逃避。   小厮犹豫了一下,这才小声地在岳筱辰耳边轻语,“少爷,奴才昨晚去丞相府,有打听到一些事情,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到岳筱辰乌黑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自己,小厮不自在的摸了摸脑袋,“据说是因为五谷纯的秘方,许多人都在说,这秘方是薛将军献给皇上的。”   岳筱辰听到这里有些傻眼,开口就想反驳,五谷纯是怎么来的他最是清楚不过了,为什么会献给皇上,小雅虽然说当日他的事情只是个借口,这秘方迟早会给皇上的,可他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小雅绝对不会这么快就将秘方献出去。   明明是小雅弄出来的?为什么会有人认为是薛长铭弄出来的?清楚知道这件事情的就那么几个人,自己和小雅是绝对不可能,薛长铭就更加不可能了,将军府那三个下人?岳筱辰依旧否定,眉头紧皱,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最初奴才也不相信薛将军差点就死掉了,”小厮知道的并不是很多,而且经过众多的人传过来,已经有些偏离实际情况了,“薛将军的武艺那么高强,放眼整个康城,都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小厮自顾自地分析着,完全没发现岳筱辰的脸色更加的苍白。   能打得过薛长铭的人,司徒飞的名字立刻就出现在岳筱辰的脑子里,想着自己曾经给他喝过五谷纯的,想到这个事实,岳筱辰眼前一片黑暗,“啪”岳筱辰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巴掌,那么多条人命,还是因为自己。   “少爷,你怎么了?”小厮被岳筱辰的举动吓到了。   “无事,”岳筱辰愣愣地朝着书房而去,整个人的力气都好像被抽干了一般,晃晃荡荡,眼神空洞,完全没有一丝生气,小厮哪敢让岳筱辰一个人离开,小心翼翼地跟上。   “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待会。”岳筱辰说完就关上房门,抱着头蹲到地上,直到此刻,岳筱辰是真的后悔了,当初他为什么要救司徒飞,让他被那些人杀了,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都是他的错,每次都给小雅添麻烦,这一次,这么多条人命,小外甥被掳走,薛长铭死里逃生,这些都是他的错。   站在外面的小厮看着紧闭的门,慌了,刚刚少爷的样子很是不对劲,用力的拍着房门,不停地叫唤,里面依旧没有声音,小厮一狠心,“少爷,你再不出声,我就去找小姐过来了!”   “滚!让我安静一会!”岳筱辰的吼声吓了小厮一跳,不过,听到声音,小厮也放下心来,至少少爷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寻短见就好。   有了康王府下人的帮忙,岳府不到午时就收拾得干干净净,除了昨晚逝去的那些人之外,跟往日并没有两样,岳筱辰带着康王府的几个人去丞相府时,岳小雅正在陪着薛长铭吃午饭。   本来岳小雅是想喂他的,可薛长铭以自己并没有伤到双手为由,死活要自己吃,看着因为这点事情跟自己争得面红耳赤而不断咳嗽的薛长铭,岳小雅也就不勉强了。   “哥哥,你来了,吃饭了吗?”岳小雅放下碗筷,笑着问道。   看着薛长铭红肿不堪的脸,岳筱辰冷着脸,紧抓着手,硬是挤不出一丝笑容来,“我吃过了。”说话的声音倒是很温和,回答完岳小雅的话,侧头问着薛长铭,“没事吧?”   薛长铭摇头,“无事,辛苦你了。”   “吃了就再吃点,”岳小雅哪里看不出来岳筱辰根本就没吃,“哥哥,也不着急这一会,等到薛长铭喝了药,才能回去的,你坐下来再吃点。”说完就让人给岳筱辰拿碗筷。   岳筱辰无法,再看到薛长铭身边的小外甥一双灵活的大眼睛好奇地四处转悠,这才真正放下心来,坐到岳小雅的对面。   岳小雅在知道康梓涵帮忙后,想了想说道:“下午我去买一批下人,总不能一直用着世子爷的下人。”   “这事交给我就成,”岳筱辰开口说道:“你忙自己的事情就好,薛长铭和丘宝你不要担心,不过,也别太累着,晚上早些回来。”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沉,甚至带着哽咽。   “哥哥,没事的。”这一次岳小雅倒是没有多想,以为岳筱辰是在为昨天的事情难过,连忙安慰道:“我一定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的,接下来的日子我确实是有些忙,薛长铭和丘宝交给其他人我也不放心,估计哥哥也要跟着受累了。”   “放心吧,”岳筱辰点头,小雅的话让他心里好受了一些,他现在迫切地想要做些事情,免得自己胡思乱想,当然,他的想法跟岳小雅一样,经历了昨天的事情,他也不放心把这两父子交给别人照顾。   这顿饭并没有吃太久,之后,薛长铭吃过药,岳筱辰就用软轿将人抬了回去,在出大门时,兄妹两正好遇见回来的姜月凌,“你们这是?薛长铭的伤不是很严重吗?”姜月凌有些不明白这两兄妹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样的移动对他的伤并没有好处。   之前在丞相府的时候,姜月凌对岳筱辰还算是不错的,不过,自从婚事的事情之后,两人的关系就越来越糟,“不劳姜大人费心,”这不,岳筱辰冷冷地说完这一句话,就对着岳小雅,“小雅,我先回去了,晚上记得早些回来。”   “恩,放心吧。”岳小雅目送一行人离开,回头看着姜月凌还站在那里,想了想,笑着说道:“大哥,昨晚的事情,多谢了。”无论这府里谁是奸细,邓家轩说昨晚姜月凌和李东冉是第一批跳下湖的人,单这件事情而言,她是应该道谢的。   这一句话倒是让姜月凌更加尴尬了,若是他是岳木兰,姜月凌知道该怎么应对,如果是岳小雅,他也知道,可面前这人两个身份都是,他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哥哥的事情,大哥你不要介意,你也知道,他的性子一向如此。”岳小雅想了想又补充道。   “无事,”面对岳小雅的和颜悦色,姜月凌突然生出一种受宠若惊之感,虽然心底好奇,他这个妹妹怎么就变得这么厉害了,不过,虽然皇上有命,将军府的事情不用他们管,可兵部的事情并不少,再加上他知道接下来最忙的应该是岳小雅,所以,并没有多说,当然,他也知道,即使自己问了,估计也不会有答案的。   岳小雅出了将军府,就直接进攻,依旧是一身男装,即便如今估计整个朝堂中人都知道她是女人,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穿着,也更喜欢这样穿,干净利落,不像女装那般繁琐。   康兆业听了岳小雅的分析,并不觉得惊讶,“朕知道了,这件事情朕心里有数,除了你和薛长铭,朕不想第四个人知道,打草惊蛇。”   看着康兆业一脸的冷静,岳小雅有拍脑子的冲动的,再一次承认薛长铭的话很对,这皇上不但是明君,还深不可测,想来皇上早就知道了,而他敢将奸细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说明了他恐怕有比着这奸细更大的企图,放眼整个康齐大陆,能让皇上如此用心的,恐怕就只有大齐了。   “是,皇上,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岳小雅也不再多说。   不过,康兆业对于岳小雅能够第一时间将这事告诉自己,心里还是挺满意的,“昨夜的动静,你闹得挺大的。”将军府的事情,他也折损了好些暗卫在里面,心里对于岳小雅手中的武器说不好奇是假的。   为人臣子的,自然要明白皇上的心,不要等到对方开口,“皇上,这样的武器制造太过精密,我可以把方法告诉皇上,只是,火药这玩意有些危险,稍不注意容易全军覆没,所以,我想等到这件事情了解之后。”   说到底,即便是现在他也想将大齐踏平,可她的目标只是大齐的皇室,而不是那些可怜的百姓,所以,她依旧不想将这些东西用于战争之中。   “那玩意的威力朕听人说过,”康兆业笑眯眯地看着岳小雅,“不到万不得已,朕也不会那么做,毕竟,朕也不想要一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听到康兆业这么说,无论真实性有多少,她多少有些放下心来。   “将军府的事情,”   “回皇上的话,我一定会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毕竟是因为救自己的儿子,四皇子才答应了那么离谱的了解,再说,她们将军府那么多人不可能就这么白白的牺牲了,这一次,一定要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这就好,朕等着呢。”康兆业笑着说道,“下去忙吧。”对于岳小雅康兆业是越来越满意了,自从她接受了户部之后,户部的事情是条理分明,一目了然,再也没让他操心过。   “慢着!”想起梓涵倾心于岳小雅,最初还纠结岳木兰是个男人,如今变成了岳小雅,他有些担心,“梓涵,也就是康王世子,你怎么看?”   岳小雅有些不明白地看着康兆业,想了想,“世子才貌双全。”   一听岳小雅这话,康兆业就明白她并灭有听懂自己的意思,有些纳闷,这岳小雅不会真当自己是男人了吧,他一个皇上对这一个女人问他对另一个男人的想法,意思应该很明白不过了呀。   “朕不想听这些,”康兆业看着岳小雅眼里的谨慎,一看就知道他又想歪了,干脆不在绕弯子,直接开口问道:“若是朕想将梓涵指给你呢?”   “指给我?”岳小雅有些茫然,依旧不明白皇上是什么意思,抬头看着康兆业似笑非笑的样子,浑身一个哆嗦,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皇上,我拒绝。”十分坚定地说道,他实在不明白,皇上这是闹哪出。   岳小雅这么聪明的女人,用来的臣下很合适,可用来当儿媳妇的话,他本身也是有顾虑的,毕竟在他的眼里,女人太聪明就意味着不老实,不好控制,对于皇家来说,这边是不安定的因素,即使梓涵不会继承皇位,可在康兆业心里,那跟亲生儿子是没有半点差别的啊。   可即使是康兆业自己不愿意,这一听岳小雅毫不犹豫地拒绝,他的脸倒是有些黑了,“梓涵哪里比不上薛长铭了?”   “不是比不比得上的问题,皇上,”岳小雅怎么可能没感觉到皇上的怒气,只是,任何事情都好商量,唯独这一件,不行,否则,她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薛长铭已经是我的丈夫了。”   “你的事情朕知道得不少,”被这么直接地拒绝,康兆业依旧是有些生气的,不过,却也没有再勉强,他明白岳小雅走到如今这一步有多么的不容易,“不过,你最好记住今天的话,若是哪天你憋不住,有了第二个男人,那便是欺君之罪。”   后面康兆业的话不说,岳小雅也明白是什么意思,她可以肯定,皇上所说的那种情况不会发生的,因此,听着皇上松了的口气,倒是放下心来,朕不明白,皇上为什么就把她和康梓涵联系在一起了,岳小雅不得不承认,皇上这一出,吓得她冷汗直流,在这个君权至上的时代,她最怕的就是皇上直接给自己再次指婚,若真是发生了,说不定,他们一家三口就要开始逃难了。   刚刚出皇宫,岳小雅就看见李东冉和邓家轩在外面等着,“你们怎么来了?怎么不在家里多休息。”   “老大,我们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邓家轩开口说道。   “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吗?这件事情你们不要插手,”岳小雅笑着说道,这两个人,一个像贴心的弟弟,另一个像睿智的朋友,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情会沾染很的血腥,她不想把两人牵扯进来。   “呵呵,”李东冉阴险的笑容带着邪魅,“老大这是要跟我们见外了,邓家轩,我们走吧。”   “哦。”一听李东冉的话,刚刚还精神抖擞的邓家轩立刻就耷拉下耳朵,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狗,委屈地看了一眼岳小雅,随后磨磨蹭蹭地跟着李东冉的脚步。   岳小雅倒是被两人的一唱一和给逗笑了,抱着腰看着两人老半天才挪动那么一点点的距离,“你们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你觉得呢?”李东冉挺小脚步,回头,给了岳小雅一个媚笑,反问道,而邓家轩的耳朵早已经树立了起来,“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可不像某些人那般,一直都长不大。”   “你说呢?”邓家轩几乎是立刻就扎毛了。   “谁应我就说谁。”李东冉风轻云淡地抛下这么一句。   “好了,我先去兵部,你们慢慢吵吧。”岳小雅上马,留下这么一句,随后就离开,邓家轩冷哼一声,也不再跟李东冉吵嘴,跟了上去。   只是,他们这一趟却是白跑了,姜月凌这个兵部尚书竟然不在,陈洛看着三人,依旧是笑得很是大声地打招呼,“老大,你没事吧?”   “没事啊,这不好好地在这里站着吗?能有什么事情。”岳小雅不解地问道,“不过,我现在很忙,有空到家里来玩。”说完又带着两人离开,其实,大家都知道,这只是客气的话,自从五人分开之后,朱云华还好,隔三差五地会去集贤居跟三人聚聚,说说他那些鸡毛蒜皮的案子,当了康城府尹,虽然官职挺大的,可也算是脱离了贵族的圈子,再加上确实挺忙,所以,朝廷的好多聚会送了帖子他都学着岳小雅之前那样,全都推辞了。   将军府发生的事情,再加上四个城门都严守,朱云华恐怕又一顿好忙,不过,虽然没有岳小雅三人那么亲密,到底没有疏远,可陈洛不同,自从各自有了官职,最初他们相聚的时候还会去叫陈洛,可几次用忙碌为借口推开后,便不再叫他了。   “陈洛还是跟往常一样。”邓家轩除了兵部,开口说道。   “他已经有了他的选择。”岳小雅知道邓家轩说的是什么事情,那次朱云华的叔叔出事,被陈府的人挡在门外,“也不能怪他。”毕竟家族的利益也是要考虑的。   “那样真累。”邓家轩实话实说。   “哼,别人的事情你操什么心啊。”李东冉冷哼一声,只是这别人两个字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调兵,你要做什么?”姜月凌听了岳小雅的话之后,下意识地问了这么一句。   “我刚刚接到消息,残害我将军府几百条人命的凶手就在大齐行宫,”岳小雅带着淡然的笑容说出令人惊骇不已的话,“所以,我想向姜大人借兵,将这些罪恶滔天的凶手绳之以法。”    ☆、第109章   在场四人一听这话都很是无语,这么毫无证据的信口雌黄亏她还能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坐在主位上的姜皓文漫不经心地端起了茶杯,姜月凌却还没有修行到他父亲那般的镇定自若。   炯炯有神的眼睛先是闪过吃惊,随后带着疑惑亮晶晶地看着岳小雅。   “姜大人,你这副表情,难道是不赞同我所说的话?”岳小雅很是淡定地问道,倒是坐在他身边的李东冉和邓家轩表现不错,微微吃惊之后,便习以为常,这才是他们老大,不出手就算了,一出手肯定就是大事。   “呃,”被这么直接地问着,姜月凌本想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的,可转了一圈之后,细细一想,他这妹妹一点也没说错啊,即便没有证据,可大齐的那些人是一点也不无辜的,至于她有没有真的接到消息,他也无从查起,再说,也没有必要查的。   “岳大人,”对方明明是自己的妹妹,即使他明白在谈公事的时候应该如此称呼,可叫出口时姜月凌的心里还是有些别扭,“皇上的意思想必你很明白的,我。”   岳小雅打断姜月凌的话,“我知道皇上将这件事情按照私人恩怨来处理,不过,姜大人,皇上并没有下旨让你不调兵给我啊!”   狡辩,没有皇上的旨意,他敢借兵给岳小雅吗?想着这姑娘昨日那疯狂的模样,带着一大堆兵马冲过去,大齐的人还有活路吗?“可是。”   岳小雅有些失望地看着姜月凌,果然还是嫩了些,没有揣摩到皇上的意思,不耐烦地再一次打断姜月凌的话,看向姜皓文,“丞相大人,你怎么说?”这里可不仅仅是姜月凌有这个权利。   “可以,”姜皓文说完,没有半点犹豫地将昨晚的掉兵符拿出来,让下人递给岳小雅,干脆利落的样子让姜月凌有些看不明白。   “多谢。”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岳小雅便站起身来,拱手告辞,姜皓文也没有挽留,只是点头,让人送客出门。   “父亲,你。”姜月凌有些想不明白,当然,他不会承认刚刚岳小雅看他的眼神让他微微有些难受。   “你呀,还得继续磨练。”姜皓文到不着急,儿子的进步他是看在眼里的,也不能一口吃到大胖子,“我知道你是顾忌这皇上,担心岳小雅将事情闹大,引起康齐两国的战事。”   姜月凌点头,“是的,父亲,如今的大康并不适合战争,无论是军队还是后勤方面,都没有做足准备,仓促应战,战败的话,对大康造成的后果是不可估量的。”   “所以,你也认为,这件事情明明是大齐找上门,皇上处于这样的考虑才将其压下来的?”姜皓文笑着问道。   姜月凌再次点头,“你能想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不过,”这一转弯,令姜月凌脸上的笑容停滞,看着姜皓文,认真地听着,“千万不要以为皇上每日笑眯眯的,就是温和的性子。”   “你想的是不错,可也别忘了,康齐战争才过去没几年,大康没做好准备,你觉得大齐就准备好了吗?”见姜月凌陷入沉思,姜皓文站起身来,“还有,皇上说按私人恩怨处理,就是为了让岳小雅报仇,”说完,又将康梓奕昨夜答应司徒傲父子的事情说了出来,“好好想想,还有,你的那些担心完全没有必要,岳小雅心里有数得很。”   “即使昨夜薛长铭遭受到那样的状况,她儿子下落不明,她不也留了二皇子的一条命吗?”姜皓文笑着走到姜月凌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恐怕从听见薛慕丘被掳走的时候,愤怒是有的,不过,在伤害二皇子的同时,她心里恐怕已经有了全面的计划,不然,你以为那才两个月的孩子那么容易在一夜之间就救回来。”   “这,”姜月凌听着这话有些瞠目结舌,“小雅她什么时候心机如此的厉害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姜皓文放开手,看着姜月凌,“私下里你可以当他是你妹妹,昨晚你就做到很好,”听见父亲的夸奖,姜月凌耳朵微微有些发热,“不过,在公事上,你一定要将她当成是跟我一般的人来对待,忽略她的性别,否则,你肯定会吃亏的。”   “恩,”姜月凌用力地点头,他现在脑子里有些乱,需要好好地想想。   “月凌,我是希望你能够凡是三思而后行,遇事多想想是没错的。”姜皓文想着刚刚姜月凌所说的话,“可该果断的时候就应该果断,而不是犹犹豫豫,瞻前顾后,这个度,你一定要把握好。”   “是,父亲!”姜月凌恭敬地说道。   不说姜皓文用心地教导儿子,另一边,岳小雅还没走到前院,就被一个突然冲出来的女人给拦住了,送客的姜东一皱眉,那些士兵是怎么看人的,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想跟你谈谈,”今天,齐悦一直想找机会跟岳小雅好好谈谈,可机会哪里是说有就有的,心情烦闷,好不容易摆脱看守的人跑出来,没想到竟然碰上了熟人,让她怎么能够不激动。   岳小雅看着说话都有些打颤的齐悦,因为跑动整张脸都红扑扑的,一双眼睛带着期盼地盯着自己,在重兵把守下,都能让一个女人跑出来,姜皓文到底是什么心思,是想要用这个女人来试探自己吗?   “求你了。”见岳小雅淡然地看着自己,沉默不语,齐悦的心不断地打鼓,这个时候她早已经忘记了自己公主的身份,不,也许是刻意想要忘记的,如今这个身份只能带着自己危险。   “老大,”邓家轩撇了撇嘴,虽然对于那些诗词她很欣赏,这个女人长得也很不错,可他们还有正事要办呢?“我们还有事情呢?”   “你会骑马吗?”岳小雅突然对着齐悦问道。   “会的,”齐悦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点头,之前当演员的时候草草地学过,真正学会是在到大齐之后。   “那好,我现在有事情要办,不如你也跟着,等到事情办完之后,我们再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岳小雅笑得温和地邀请,李东冉和邓家轩却是佩服不已地看着自家老大。   齐悦并没有想那么多,她现在脑子乱得很,一听岳小雅这么说,连忙点头,“好!”   李东冉和邓家轩两人嘴角抽了抽,什么大齐天女,亏他们之前还挺欣赏的,在自己老大面前,怎么就跟白痴一样,两方明明是敌对的好不好?还这么信老大的话,活该被算计。   “那走吧。”岳小雅笑着说道,“去准备一匹马。”   “岳大人,”姜东一看着岳小雅,带着几分迟疑地说道:“这大齐公主应该在内院的。”意思很明显,她也该被看着的。   “没事,你去准备吧。”岳小雅说完又补充道:“若是有什么问题让你们家大人找我就是了,这里是丞相府,这么多人看着,难不成你还怕我赖账不成?”   “奴才不敢。”姜东一恭敬地说着,实际上他的心情复杂得很,曾经毫不起眼,吃穿用度还没有他这个下人好的二小姐,如今竟然成为户部尚书,这样的落差他到现在都还没能适应过来。   “这不就行了,还不快去准备。”   等到岳小雅一行人带着齐悦离开后,姜东一去禀报姜皓文和姜月凌,听到这事,脑子转了转的姜月凌很快就明白岳小雅的目的,想着他要做的事情,不得不承认,岳小雅这招高啊。   姜皓文只是眉头一挑,一句知道了便了事,那样的淡然,那样的处变不惊,让姜月凌佩服的同时,又不得不暗自给自己打气,还要继续努力。   “岳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看着身后整整齐齐地跟着好几百人的兵马,即使头顶阳光灿烂,可那士兵的铠甲以及手中的兵器在阳光下泛出的寒光,都让跟岳小雅并骑的齐悦心里很是不安。   “公主,不用担心,很快就到了。”岳小雅笑得很是礼貌地说道。   之后,齐悦不再说话,可越走越心惊,心头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街道两边一直心存疑惑的百姓看到终于出现的兵马,露出一副总算来了的表情,不过,很快又疑惑起来,齐悦那一身女装实在是显眼极了,好些人都认出来这是大齐的公主,当然,天女这个称号,虽然已经开始传了,可到如今还没有得到见过不少世面的康承认认可。   他们小声地嘀咕着,“这大齐公主为什么跟岳大人在一起?”一个人说出大家的疑惑。   “肯定是看上岳大人了。”带着酸意不满的明显是女人的声音。   男人没有理会,“岳府和将军府的事情你们都知道吧?我今天早上偷偷地看了一眼,好多的尸体啊,今天岳大人带兵恐怕就是要去抓凶手的。”即使是康城的百姓,也是大有聪明人在的。   “办公事还带着女人,难不成这事情跟大齐的有关!”这人惊呼之后,立刻捂住自己的嘴,惊慌地看着四周,其他人也纷纷一副没看见的模样,他们可是小老百姓,看热闹可以,有些事情在心里想是可以,不过,在情况未明之前,什么话能说,他们的心里显然是十分有数的。   好在街道两边的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又嘈杂,齐悦听不清楚,可看着越来越熟悉的地方,这条街,好像是他们行宫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岳小雅,脸色苍白起来,在加上被阳光晒出的汗水,在马上摇摇晃晃地,越发显得羸弱不堪,“岳小姐,你是去行宫?”   其实齐悦已经已经事情真相,可她还是抱着侥幸地心里,想要从对方嘴里得到肯定的答案,“是。”岳小雅的笑容依旧如她刚刚所见,可随意飘过来的那一眼,让齐悦的心冷得不行。   为什么会这样?我们不是一个地方来的吗?在这样的异世,我们不是应该互相帮助的吗?   行宫就在眼前,“李东冉,让人将行宫团团围住,万万不能放走一个刺客,若有反抗的凶徒,格杀勿论!”岳小雅的声音不大,只是在场的人包括挤在一起看热闹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众人看着一向文雅的岳公子竟然一脸的肃穆,恍然大悟,果然是大齐所为。   李东冉点头,身后的几百人有序地分成三批,两批将行宫团团围住,一批留在原地等待命令,“公主,可是身体不适?”岳小雅侧头关心地看着齐悦,“家轩,让人照顾好公主,不要让她晒着,累着,饿着,好好地伺候着。”   邓家轩自然明白岳小雅的意思,“好的,老大,”欢快的接下命令。   “对了,公主身子较弱,也请个大夫在一边候着,知道吗?”   邓家轩点头,很是有礼地对着齐悦说道:“公主,请!”作为富家公子,邓家轩的办事效率是很快的,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舒服的软椅,配套的圆木桌上面摆着精致的瓜果点心,茶杯里温度刚刚好的茶水香气四溢。   齐悦就这么脸色苍白,很是僵硬地被请到了软椅上坐着,随后,一个男子给她撑着一把大伞,又一男子拿着扇子在一旁扇着,旁边站立的两个人,一个挎着药箱的大夫,一个拿着茶壶的小厮,可以说再也没有这么周到的服务了。   齐悦是知道岳小雅最初让自己跟着来的用意,可看着自己被这样的伺候着,她又有些糊涂了,她不是要利用自己吗?现在为何又对自己这么好?   所以,齐悦到现在还没有真正融入这个社会,心烦意乱的她并没有看见那些看热闹的包括士兵在内的男人都纷纷点头,因为在他们的心里,事情是男人的,女人只需要生孩子而已,因为她们数量少,就应该小心地对待,再加上齐悦长得这么赏心悦目,就应该享受这样的待遇。   等到安排好齐悦,派了几个士兵守着,岳小雅并没有下马,而是站在行宫大门面前,看着紧闭的大红门,露出一个冷笑,两手握紧再松开,一切就从这些人开始吧。   “去敲门。”得了岳小雅的话,一个士兵跑出来,动作粗鲁地敲门,发出的声音很是响亮。   李东冉和邓家轩也同样在马上,一左一右地站着,等到许久,还没人应门,“老大,要不撞开!”李东冉建议道。   岳小雅正要点头,大门开了,里面的侍卫一个个拿着兵器严阵以待,“不要做无力的反抗,你们敢你们的屠刀挥向手无寸铁之人,敢刺杀我们大康的将军,连两个月大的婴儿都不放过,既然做出这等畜生不如的事情,就应该料到会有今天的下场。”   “我不明白岳大人是什么意思?”领头的侍卫紧握着腰间的官刀,凌厉地眼神紧紧地盯着马上的岳木兰,声音冷硬地说道,不过,在从缝隙中看见端坐在那里的公主时,心头一紧,皇子一夜未归,难不成是被大康的人劫持了。   “不明白我的话是什么意思?你狡辩也无用,”岳小雅冷笑一声,“我劝你们考虑清楚,这里是康城,天子脚下,不是你们能够撒野的地方,不要妄图抵抗,那样白白牺牲不说,只会惹下更大的麻烦。”   邓家轩和李东冉绷紧自己的面皮,老大最后这句话说得实在是太妙了,这些可不是大康的士兵,能够被带到大康,恐怕都是忠心耿耿死不投降的,若是硬来,他们这边也避免不了牺牲,可暗自的威胁,就不信他们不会顾及齐昊的命。   他们不信,这些领头的人不知道,若是真的在这样光明正大的情况下兵戎相见,事情就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这里可是康城,早早就被围城铁通一般的地方,即使他们将自己的命全部拼掉,也不可能有一人能够冲出去的。   若单单只是他们的命也就罢了,可这其中还有一个皇子皇女,所以,他们即使是心里再怎么不甘心束手就擒,也只得扔下兵器。   果然,这样的对持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那位领头的就放下了兵器,“郭大人,”齐悦心头一跳,她本以为岳小雅只是利用自己挑拨自己和大齐的关系,没想到是用自己来威胁这些人,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叫道,她清楚,若是这些人都投降了,那么他们就真的是任人宰割了。   她不想让岳小雅的阴谋得逞,只可惜,刚刚喊出来,她突然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了,“公主,不要着急,很快就好了。”刚刚给她打扇的男子笑着说道,动作温柔地让齐悦再次坐回软椅。   虽然齐悦这一嗓子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不过,到底是个女人,并且还是一个大齐的女人,即使长得再漂亮,也不可能是他们的,所以,很快就不关注这边了。   那位郭头领一放下兵器,后面的人自然跟着,哗哗啦啦的声音响起,等到所有人都投降之后,“全部带走。”干净利落地说完,“老大,带去哪里?”邓家轩开口问道,“这人可不少。”   “刑部大牢,”岳小雅想了想又补充道,“跟世子说,借他些牢房暂时用用。”   “好的,老大,这里就交给我们吧。”邓家轩笑着说道。   岳小雅点头,下马,走到齐悦面前,“走吧,你不是想要跟我聊聊吗?”   齐悦不能出声,她知道自己是被点穴了,只能等着大眼睛愤怒地盯着岳小雅,心里将卑鄙无耻翻了遍的骂。   岳小雅带着齐悦又重新回到丞相府那件暂时安置的房间,让人解了她的穴道之后,“你,你,你!”齐悦指着坐在凳子上悠闲喝茶的岳小雅,气得好看的指尖都不停地哆嗦,“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就不能这样?”岳小雅放下茶杯,挑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姑娘,笑容慢慢地变淡,眼里闪烁着冷意,“除非你这手指头不想要了,否则,别再指着我。”   平和的声音却让齐悦整个人都如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瞬身打了个寒颤,清醒过来,就算这女人是穿越同仁,这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她怎么就忘了昨日她狠毒的手段。   “说吧,不是你说有事情要和我聊聊的吗?”岳小雅开口问道。   “为什么?”齐悦不但声音小了许多,就是气势也消失无踪。   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将军府几百条人命总要那鲜血来偿还,我男人的伤能白受?儿子的惊吓就不算了吗?”看在是同仁的份上,岳小雅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你觉得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是我不利用你,你们大齐的使团就能黯然离开?”   那是绝对不会的,说不定就像这身体的父亲一样,出了康城就碰见凶狠的“土匪”。   显然齐悦也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薛将军和你儿子不是没事吗?”小声地说道,随后皱眉,“你说的将军府几百条人命是怎么回事?”   “呵呵,除了昨晚来报信的下人,你以为,将军府若是有活口,他们会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把我儿子掳走吗?”岳小雅反问道,看着齐悦睁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岳小雅突然觉得有些无趣,看来之前远离这姑娘的想法是正确的。   “都死了吗?”齐悦有些不死心地问道,心却不断地往下沉,她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二皇兄做的,可她却明白,即使不是,她们也脱不了关系。   “你说呢?”   齐悦沉默地在一边坐下,虽然一定也不喜欢岳小雅跟她说话的方式,可她也明白,这并不是她能够控制的,“那我?你想怎么样?”   “呵呵,”岳小雅轻笑,“难道你不知道,这个世界对女人都是很宽容的,再说,你是大齐天女,我们又怎么会让你出事,放心,就算是大齐使团的人都死光了,你也会安稳到达大齐的。”   从岳小雅嘴里听到大齐天女四个字,齐悦有些脸红,也有些尴尬,不过,到底是松了一口气,在生命无忧之后,考虑的就更多一些,大齐的三个皇子,她与二皇兄的关系最好,若是登上皇位的是二皇兄,对她来说更有利一些,“那二皇兄呢?”如若二皇兄出事,自己一个人回去,即便是自己再受父皇宠爱,恐怕也不会再有之前那种众星捧月的日子。   “齐悦,”看在是同仁的份上,她还是提醒她几句,至于能听进去多少,也不是她能作主的,“你弄出这么多的事情到底想要什么?”   齐悦茫然地看着岳小雅,不明白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名扬天下?富裕生活?还是你很享受被人追捧受人瞩目的日子?”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若是我都想要呢?”齐悦深吸一口气,她是有眼色的,更听得出来,岳小雅问这话并没有恶意。   “都想要,那么美男呢?”岳小雅将眼里的讽刺隐去,她果然只看到这个社会对女人的好。   齐悦再次点头。   岳小雅站起身来,“那么你就努力吧,不过,齐悦,有一点你要记住,在这个社会,无论你是色艺双绝,还是才智出众,作为一个女人,首先要做的就是生孩子!”   这个社会男人传宗接代已经是深入骨血的执念,她从来没有问过薛长铭若是自己不能生会怎么样?因为没有必要,孩子她已经生了,薛长铭对自己的感情她也是一清二楚。   即使她一向自信,可也从没有妄想以一己之力与整个社会对抗,扭转那些不能生孩子的女人的下场,更不会妄图改变这里土生土长的男人和女人心里的想法,她能做的,就是好好地当这个户部尚书,守着自己的丈夫儿子过日子。   “我还不到十五岁。”齐悦皱着眉头说道。   岳小雅却不愿再多说,“我知道,好好记住这一点,这也算是我对你唯一的忠告,除非康齐大陆统一,我想我们以后都不可能再见面了,就算见面,我也不会再和你单独聊天。”实在是太无趣了。   听着岳小雅的话,齐悦很是受打击,情绪很低落,撇嘴,明明都来自一个地方,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真令人讨厌,好好说话会死啊!等在心里抱怨完了之后,在看房间里,已经没有了岳小雅的身影。   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早已经过了午时,看来,只得等明日了。   岳小雅是直接回了岳府,而刑部的康梓涵却是一脸乌黑地看着热闹的刑部大牢,原本空出来的牢房如今被大齐的士兵挤得满满的,“你们岳大人倒是轻松,把人抓了往我这里一松就了事了?”   “怎么会。”邓家轩笑着说道:“我们老大一定会处理的。”   “是吗?那你知道这么多人一天要吃多少东西吗?”康梓涵挑眉,果然是跟着岳小雅干事的人,胆子可真是不小,要知道他听说岳小雅从兵部调兵将护送大齐使团的士兵全都抓住时,可是吓了一跳。   “世子放心,即使不抓他们到刑部,每日里他们也是要吃饭的,刑部的牢饭总是比不上行宫的伙食,怎么想也是转了的,”李东冉接话,“再说,从行宫里清缴出来的物品,还是够这些人吃喝的。” ☆、第110章   康梓涵看着挤挤攮攮的刑部大牢,是一阵头疼,可听着邓家轩和李东冉的话又不得不承认他们说的有道理,对于将这些大齐的士兵抓起来,他在心里也是赞同的,况且,再仔细一想,整个康城恐怕也就他的刑部大牢能关这么多人。   刚走出刑部的康梓涵如此妥协地想到,当然,他绝对不会承认气质这里面也有一部分岳小雅的原因在里面,“哟,世子爷,你这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是要去哪啊!我这么一个大活人你都没有看见!想什么呢?”   不必回头,听着这不正经的声音就知道是谁,斜眼看着一边抄着手穿着一身蓝衫的康梓奕,简洁明了地问道:“什么事?”   看着康梓涵的表情明显说着你闲着我可忙着呢,有事就快说,让康梓奕微微有那么一丁点的郁闷,又在心里反省了一下自己,他真的那么闲吗?绝对没有,要知道他昨天忙了一晚上,还没睡醒就被召进宫,随后父皇语重心长地跟他交谈了一番,交给他一个非常艰难的任务,所以,他如今就出现在这里了。   “你确定要在这里说?”康梓奕挑眉,“这件事情可是关系到世子爷你的,”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抹暧昧猥琐的笑容,令康梓涵的心猛地一跳,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进去吧。”康梓涵说完,转身又进了刑部,康梓奕摸了摸鼻子,笑着跟了进去。   内堂,康梓涵挥退上茶的下人,紧抿着嘴,眼睛直直地盯着康梓奕,“现在可以说了吗?”声音很是平静,可康梓奕还是听出了那么一丝的紧张。   “怎么说呢?”想着接下来要说的话,被康梓涵这么盯着,康梓奕觉得很有压力里,“岳小雅确实是个很特别的女人,能力卓绝。”   “这些我都知道。”看着康梓奕的样子,他就知道接下来不会有好话,心里微微发苦,可康梓涵也不是懦弱之人,“直接说。”   康梓奕再一次看了一眼康梓涵,见他一脸的坚持,“今天岳小雅进宫,父皇提了给你们两人指婚的事情,岳小雅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至于父皇的用心,他也明白,虽然话里隐去了一些,不过,也算是事实。   沉默,再沉默,若说此时康梓涵心里不难受那是假的,毕竟对方是他第一次动心之人,垂下眼帘,“四皇兄,”此时的康梓涵褪去了那一身的贵气与高傲,情绪很是低落,伸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感觉依旧很难受,再喝一口,直到一杯茶水喝光,愣愣地盯着空空的精致茶杯,好像他的心一般,也空得厉害。   “其实早就应该知道的,不是吗?”康梓涵的声音很是低沉,努力地压抑着难过,让康梓奕都跟着难受起来,“我们都晚了,她只要一个丈夫,如今已经为薛长铭生下儿子,感情很好,牵绊又深,哪里是我们能够插足的。”   “梓涵,你这么想也不错,”对于康梓涵所说的我们两个字,康梓奕下意识的忽略,只是为何他的心也开始痛了起来。   “可是,四皇兄,”康梓涵突然抬起头来,“我却是心有不甘的。”   “你想做什么?”康梓奕被康梓涵闪亮的眼神吓到了,“千万不要乱来,也不要冲动,岳小雅可不是我们之前遇上的那些女人。”   “呵呵,我知道,皇兄你也不要将那些女人与她相提并论,她们根本就不配,再说,她若真的跟那些女人一样,我又怎么会喜欢呢!”最后两个字说得很轻,不过,康梓奕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倒也没有反驳康梓涵的话。   康梓涵心里经过好一番的挣扎与纠结之后,放下手中的茶杯,“皇兄,我们都清楚,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够面前勉强的,”以为康梓涵想通了的康梓奕连忙点头。   “我想请皇兄帮我一个忙?”说到这里,康梓涵的眼里有一种赌徒似豁出去的决绝,白皙的脸像是涂了胭脂一般,红得美艳,可这样的康梓涵却让康梓奕心生警惕,果然,父皇的和颜悦色之后是绝对没有好事情的,这样的梓涵好可怕啊。   “你,你,”康梓奕吞了吞口水,窘迫地发现自己竟然结巴了,赶紧干咳两声,“你说?”   “我想你请岳小雅出来,问个清楚。”康梓涵开口说道:“我想知道,若是当初指婚圣旨上的人是别人,她是否还是如现在这样?”岳小雅的洁癖她能够理解,如果答案是他想的那样,那么,他也可以用没有缘分来安慰自己,让自己死心。   康梓奕一听,实际上他心里也很想知道答案,“好吧,”所以,很是干脆地答应,“不过,这两天估计不行,你知道她这两日会很忙的。”   康梓涵没说话,只是紧抿着嘴看着康梓奕。   康梓奕投降,“行,我现在就去,”说完又嘿嘿一笑,“梓涵,好久都没有见你这么任性过了。”   “我要亲耳听到。”康梓涵不理会康梓奕的调侃,再一次坚持地说道,“四皇兄,你会安排好的吧?”   “会,谁让我是你四皇兄。”康梓奕没好气地说道,“你知道我书房是有隔间的,跟我一起走吧。”   “你说什么!”因为伤口的原因,齐昊即使是躺在床上,也没怎么休息好,可在听到齐悦跟他所说的事情之后,产点就喷出一口鲜血来,脸上也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好兄长模样,因为生气而显得有些狰狞,美目愤怒地看着齐悦,吼道:“你有没有脑子,明知道那岳小雅是大康的人,你还跟着她走。”   齐悦也知道自己闯祸了,怯怯地站在一边,忙着道歉,“皇兄,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小心伤口再流血。”   齐昊还想吼两句的,可想到这里是丞相府,不想让大康的人看笑话,硬生生地将怒火压下,“你呀,看着挺聪明的,怎么就那么傻啊,”果然,能当上户部尚书的岳小雅即使是个女人也不是自家皇妹能够对付的,即便这皇妹已经比其他的女人好上许多。   “我哪里知道,她会这样的利用我。”齐悦很想哭,想着当时岳小雅那带着淡淡笑容的模样,如今恨不得扑上去挠上两把。   “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齐昊有些气磊地说道:“我也没有想到大康的皇室之人竟然也会出尔反尔,明明答应的不会为难我们的,”说到这里,突然就愣住了,“皇妹,你去问问,姜丞相在不,就说我有事情。”   “好。”齐悦乖巧地说道,她是很想问将军府的那些人是不是二皇兄手笔,可到了最后,愣是没有说出口,她想,现在再问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岳小雅她已经认定是二皇兄做的,一直都清楚,皇室不简单,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一夜之间,竟然会死那么多的人,不得不说,她真有些害怕了。   姜皓文听到齐昊要见他,倒也不觉得意外,带着俊朗的笑容走进齐昊的房间,至于站在一边的这位大齐天女,他并没有将其放在眼里,“二皇子,不知你找我所为何事?”   “姜丞相,”齐昊嘲讽地看着姜皓文,“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大康的四皇子是答应了不为难我们的,那我们大康的那些士兵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们的户部尚书,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对我年幼无知的皇妹说利用就利用,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对于齐昊的嘲讽,姜皓文是一点也不生气,“二皇子,想必你搞错了一点,我们大康的四皇子是答应皇室之人暂时不会为难你们,今日早朝,皇上也已经下令让朝廷中人不要管这件事情。”   “那你的意思是岳小雅抗旨不尊了?”齐昊咬牙切齿地问道,他绝对不相信皇上会因为这个而处罚岳小雅。   “呵呵,二皇子,你又搞错了,将军府那么多条人命,你真的以为就凭着四皇子的一句话,就白白的死了吗?”姜皓文的笑容虽然带着包容,不过,说出的话却是一点也不客气,“岳小雅并不是以朝廷中人的身份办事,他只是以她个人的身份,为他们家死去的那些人报仇,二皇子,我们大康的四皇子仅仅是答应不为难你们,并不等于要保护你们。”   “卑鄙,无耻。”齐昊说出这四个字,发现自己失态,深吸一口气,“岳小雅的个人身份,她什么身份能够调集朝廷的兵马?明明就是大康皇室出尔反尔!”   “二皇子,你这话说得一点道理都没有,”姜皓文摇头,“是非对错你我心里都是有数的,别什么事情都扯上皇上,用皇室的名声来说话,要真说起来的话,你们大齐的皇室更让人刮目相看,口口声声称岳小雅利用你们大齐公主,我想最先利用公主的人就是二皇子你吧,再有,堂堂一国皇子,竟然做出鸡鸣狗盗不入流的事情,这若是传出去,就是二皇子和大齐公主能回到大齐,等待你们的会是什么,我们都心知肚明。”   “狡辩!”齐昊听到姜皓文的话,有些大声地说道。   “有理不在声高,再说岳小雅的个人身份,”姜皓文笑着说道:“她可是大康公主的女儿,皇上是他的亲舅舅,大康丞相是他爹,兵部尚书是他哥,你说,他要那么一点点兵马为她家里惨死的那么多人报仇,有错吗?”   一听姜皓文的话,齐昊一口气憋在胸口,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实在是难受得很,许久之后才稳住,“你们大康就这样的公私不分吗?”   姜皓文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齐昊,“面对敌人,公私部分又何妨,我不会介意,皇上就更加不会介意。”姜皓文收敛笑容,用最初齐昊嘲讽的表情会给对方,“二皇子,有句话叫做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以二皇子这样尊贵的身份,实在是不应该到我们大康来搅和,如今的你,与其担心你的那些士兵和使臣,还是好好想想办法,保住你自己和公主的命吧?想必你也查过岳小雅曾经做的事情,本来与她关系不大的,因她而死的人都不下百人,这次你们是真的将她惹火了,千万不要觉得她是普通的女人,容易糊弄。”   “那你们就不管管。”齐昊有些震惊,姜皓文的话无疑在提醒他,岳小雅可能向他们下毒手,不会的,若是他死在康城,肯定会打仗的。   “我们大康从不怕打仗,只是,你们大齐真的准备好了吗?”姜皓文眼里的轻蔑更甚,“再说,我们为什么要管,二皇子,以己度人,若是有人对你儿子下毒手,你会如何?反正是我的话,定是会灭他满门,好好想想吧。”   姜皓文说完,也不管齐昊的震惊,同情地扫了一眼已经废了的齐昊,好吧,他承认自己是故意要吓唬齐昊的,岳小雅是不会杀他的,只是,手段更恨,在第一时间就将他废了,要知道他最初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有些惊讶的。   岳小雅回到岳府,看着已经恢复原来模样的府邸,一张张陌生的下人面孔的,沉默不语。   薛长铭和薛慕丘被安排在她出嫁时的院子里,进屋子的时候,岳筱辰正在逗弄孩子,薛长铭在房间里睡觉,见他进来,岳筱辰很是开心,“事情办完了?”   “没有,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再家里也是可以办的。”接过儿子,看着岳筱辰眼底的乌青,“哥哥,你也要注意休息,别把身子累坏了。”   “这话应该我对你说才是,我就帮你看看孩子,其他的事情都有下人再做,怎么可能会累到。”岳筱辰不在意地说完,看着岳小雅眼里的不赞同,站起身来,“我现在就去休息,成吗?”   岳小雅点头,只是,她不知道,岳筱辰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直接去休息,而是去了隔壁的将军府,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而他也不是不想休息,可一闭上眼睛,那些熟悉的带血的脸就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这些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他,他们现在都还好好地活着。   这边岳小雅命人将笔墨纸砚放在了薛长铭睡觉的房间里,把孩子哄睡着之后,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细细地写成折子,虽然她很确定皇上一定会赞同的,可也要在做之前呈给皇上看看的。   收到康梓奕的帖子时,岳小雅有些吃惊,却也不得不过去,出行时依旧是一身男装,她还真不知道这个时候康梓奕找他有什么事情。   “咳咳,”岳小雅有些无语,自从进了康梓奕的府邸,坐在书房内,这已经是康梓奕第六次干咳了,即使是再多的耐性也被耗光了,“四皇子,你应该知道我并不像你那么闲的。”意思很明显,有什么话就直说。   对于岳小雅不太客气的语气,康梓奕倒不怎么在意,可是,要怎么开口,他却是有些头疼的,“嘿嘿,”干笑两声之后,他就看见岳小雅站起身来,想着还躲在隔间里的康梓涵,连忙说道:“坐下,快点坐下,我现在就说成吗?大忙人。”   “请,”岳小雅慢条斯理地坐回去,很是有礼地说道。   “我听说父皇今天想给你和梓涵指婚?”康梓奕说完这话,就后悔了,恨不得打自己的嘴一下,瞧瞧,他堂堂的大康四皇子,竟然像市井之中的八公八婆一般。   “听说?”岳小雅一愣,倒没有想到康梓奕是为了这件事情,“我拒绝了。”   “我知道,”康梓奕点头,“为什么?”既然对方都这么干脆了,已经开了口,也就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的了,也不客气地问道。   岳小雅皱眉,“我以为四皇子应该明白原因的,”她觉得有些奇怪,“如若不是因为律法的关系,你以为我愿意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把自己当成一个男人一般的奋斗啊。”   康梓奕一副这个我知道,“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啊,”里面的康梓涵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你和薛长铭的婚事是如何成的,想必你也清楚,如果当时姜丞相坚持用自己的女儿报恩,把你指给三皇兄,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得,原来皇子也有好奇心啊,“四皇子,我以为你不会问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如果是不存在的不是吗?”   康梓奕看着对面的岳小雅一本正经的模样,真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我说的是如果,岳小雅,你别告诉我你不明白。”   岳小雅点头,见康梓奕执着的样子,明显自己不给出答案,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好吧,在皇上指婚圣旨之后,我让人去调查了薛长铭,四皇子,你不能否认,除了他脸上的那一道疤之外,薛长铭是很好的男人,不是吗?”   康梓奕点头。   “当然,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不是薛长铭而是其他人的话,其实我同样会去调查,若是好男人,我自然会遵旨嫁人,若不是,我也有办法摆脱,即便圣旨一下,这一点,四皇子你也不会怀疑吧?”   康梓奕再次点头,这女人的能力他很清楚。   “所以,我跟薛长铭之间,最初只能说是缘分使然,感情也是慢慢相处之后才累积出来的,至于换成其他的男人,会不会比现在更好或者更糟,我并不清楚,不过,我还是会走上仕途的。”说完,岳小雅想了想补充道:“当然,我们都清楚,这个如果是不存在的,只是假设的情况。”   听了岳小雅的话,无论是康梓奕还是里面的康梓涵心里都好受许多,毕竟不是因为他们比薛长铭差在哪里,只是没缘分而已,只是,两人才刚刚这么想着,岳小雅就给他们扔下一个惊雷。   “至于说丞相大人把我指给三皇子,即使是圣旨下来,我也会抗旨的。”对于这一点,岳小雅很是肯定的说道,最初她并没有往那方面想,可看着刚刚康梓奕的表情,她完全不认为是自己自作多情,随后一想,就明白,能问这种无聊问题的,而问问题的人又不是真正的无聊之人,那么除了是在意自己,她是在是想不出别的原因。   当然,意识到这一点,岳小雅心里也是有些受惊的,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这才有了刚才的那么一句话,她岳小雅是心机很深,可有一点,却很是肯定,那就是从来不利用别人的感情,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即便对方没有明说,她也会坚定地拒绝。   这话让康梓涵和康梓奕都有些难受,“为什么?难不成三皇兄还比不上其他的男人?”   “四皇子,你误会了,”岳小雅笑着说道:“我与姓康的男人都是不能在一起的。”   “为什么不能?”康梓奕心里有些冒火,“我并不认为你是胆小怕事的人。”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岳小雅是在说谎,他虽然放任自己,却不代表他喜欢被欺骗,岳小雅能够为了薛长铭直接和大齐皇室对上,就已经说明她并不是因为他们是皇室的关系才想着要远离的。   “四皇子,你想多了。”岳小雅并不是没感觉到康梓奕的怒气,依旧淡然地说道:“虽然皇家不重亲情,我也没有要高攀的意思,但是,我亲生母亲是你的亲姑姑,皇上是我的亲舅舅,这是事实吧?”   别说康梓奕想不明白,就连里面的康梓涵也被这话弄了一头的雾水,“这跟你刚才说的有关系吗?”   “当然,”岳小雅点头,“或许你从来就没有注意过,若是四皇子怀疑我下面的话,你可以让人去查,我想大康也有不少生来就带残疾的孩子吧?”   康梓奕点头。   “四皇子,我们是亲亲的表兄妹,在平辈的关系中只比我哥哥岳筱辰,我大哥姜月凌要远那么一点点,”岳小雅笑着说道:“我曾经看到过一本医术上是这么记载的,三代或三代以内有共同的祖先为近亲,近亲婚配生出不健康孩子的概率比其他的要高得多。”   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说话,康梓奕和康梓涵的脸色都白了,能得到心怡的女子对于他们来说自然是好事,可若是代价是生出一个被诅咒的带残疾的孩子,那么,他们是绝对不会冒险的,爱情是重要,可远远没有后代来得重,特别是对皇室而言。   “你确定?”如今的康梓奕已经不再想其他,有些担心地问道,他已经想到,三皇兄和三皇嫂之间的关系好像更加亲密。   “四皇子不相信可以去查,便知道我说的是事实。”岳小雅想着已经怀孕了的姜月秋,补充道:“当然,也只是概率要高一些,并不是一定会生下不健康的孩子的。”   只是这样的安慰康梓奕根本就没有听进去,稳住有些发慌的心神,笑得微微有些难看地说道:“岳表妹,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   岳小雅点头,心里叹气,她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接下来就要四皇子自己想通了,显然,两人想的不是一件事情,岳小雅只以为康梓奕失恋了,心里难受,安静地离开,回家继续写折子。 ☆、第111章   岳小雅的前脚刚走,在隔间的康梓涵就忍不住跑了出来,眼里有着和康梓奕同样的骇然,本来就白皙的脸如今脸嘴唇都没有了血丝,两手紧紧地抓着康梓奕坐着的椅子,声音有些颤抖,“四皇兄,你说?”是不是真的?   康梓奕抬头看着康梓涵,见他这副模样,想要扯起一个笑脸,安慰他,可努力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最后只得放弃,听到梓涵的问话,他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可嗓子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咔住一般,安慰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脑子里不断地回想着岳小雅说着这话时的模样,那样的自信与肯定,“我也不知道。”   康梓涵等了好久,却得到康梓奕说出这么丧气的四个字,一直亮晶晶的眼睛暗了下来,里面卷起的风暴只有他自己明白,松开抓着椅背的手,阴沉着脸在书房来回走动,是不是用牙齿咬着嘴唇。   坐在椅子上的康梓奕同样好不到哪里去,心里掀起的惊涛骇浪只有他自己明白,好看的眉头皱紧,两人就这么各想各的,好久之后,康梓奕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脸上的笑容更苦瓜一般,好像每次遇到岳小雅都不会有好事,并且事情是一次比一次要震动。   之前觉得用来打发无聊的日子,还是挺不错的,可这一次,康梓奕觉得自己都有些承受不住,“梓涵,”说话的声音有些低哑沉重,康梓涵停下脚步,“无论岳小雅说得是否正确,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去查清楚。”   “然后呢?”显然这一点是他们首先要做的,深吸一口气,“四皇兄,若是结果真的如岳小雅所说的那般,我们就只能告诉父皇,这件事情太大了,我们做不了主。”他现在只是希望诅咒不要降临到大康皇室。   “恩,”康梓奕点头的,“不过,要暗中调查,先从康城开始,我们动作要快。”现在想着已经怀孕的三皇嫂,康梓奕的脸上是阴云密布,用力的将右手握成拳头,他心里还抱着那么一丝丝的侥幸,毕竟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大了,他都不敢想象,父皇知道后会是怎样的表情。   “你城南,我城北。”对于康梓奕的话,康梓涵是赞同的,两人就这件事情仔细商量了细节,才各自带着沉重的心情忙碌起来,至于大齐的事情,他们现在是完全没有心情理会。   岳小雅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那一番让康梓奕死心的话在这两兄弟心里引起多大的震动,更不知道因为她的话会引起一场巨大的风暴,此时的她仔仔细细地将折子来回看了好几遍,发现并没有要补充的,这才满意,“薛吉,准备一下,我要,”   最后的话并没有说完,岳小雅看着走进来的小厮,那陌生的面孔让她的心难受起来,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她的心一直都在丈夫和儿子身上,而此时,她才真正意识到,那些平日里熟悉的人是真的不在了。   “小姐,”小厮因为是岳筱辰所买,自然是岳府的小人,这么称呼岳小雅并没有什么不对,“你没事吧?”   “无事,”那么原本活生生的人,以后在也不会出现,岳小雅胸口就好像被堵着一块大石头,令她有些喘不过起来,压抑着眼里的酸气,站起身来,“去准备马车,我要进宫。”   “是,小姐。”小厮很机灵,自从知道自己伺候的小姐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岳公子时,他心里的震动可想而知,不过,他很聪明地没有将其表现出来,看着小姐刚才伤心难过的样子,他也跟着难受起来,想想也是,将军府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将军重伤在床,所有的胆子都落在小姐一个人的身上,别说小姐是女子,就是普通的男子都承受不住的。   岳小雅求见的时候,正在御花园散心的康兆业微微一愣,便转身去了书房。   用了一刻钟的时间,康兆业才放下岳小雅呈上来的折子,看着上面不多的字迹,就已经决定了大齐使团众人的命运,他倒是更加欣赏岳小雅了,本来这件事情康兆业决定撒手不管,康梓奕的承诺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他将此事交给岳小雅,其实也是一种试探,毕竟岳小雅是女人,担心她会心软,现在看来,是他多想了。   “朕说过这事朕不会过问的,按照你的方法去做就好。”康兆业笑着说道:“不过,朕听说你打算将司徒山庄交给薛长铭去处理?”   岳小雅点头,“是的,皇上,这得等到他伤势好了之后。”   “暂时不行,朕并没有打算现在就跟大齐开战,你应该明白,大康并没有做好准备,朕不仅仅是想要统一康齐大陆,还想要开创一个盛世,岳小雅,你明白吗?”此时的康兆业,即使是笑眯眯的,可那双异常发亮的眼睛并没有掩饰他蓬勃的野心,也就是这个时候,岳小雅才发现,康兆业竟然还与她初见时一样,这两年的时间似乎并未在他脸上留下痕迹。   “皇上,我明白了。”岳小雅点头说道,“那便让司徒山庄多逍遥一段时间。”倒不是岳小雅妥协,只是,以她对薛长铭的了解,若这是皇上的意思,他是肯定会忍的。   “放心,不会让你们等太久,无论如何,司徒山庄朕最后都会留给你们的。”康兆业笑着说道,至于白酒秘方的事情,并没有泄露,所以他也不打算追究。   “多谢皇上。”岳小雅同样笑着说道。   得到康兆业的默认,岳小雅的行事就方便了许多,第二天一大早,岳筱辰看着准备出门的岳小雅,不知为何,在小雅一向文雅的脸上,他竟然看出了杀伐之气,心不由得提起来,“小雅,你今天要做什么?”小雅这副比当初去参加科举还要严肃,不由得岳筱辰不多想。   “哥哥,放心吧,没有危险的。”岳小雅笑得温柔地说道,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我们两府死了那么多人,我想他们的魂魄还在黄泉路上等着,看着我为他们报仇。”   岳筱辰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不过,随即就释然,无论怎样,小雅都是自己的妹妹,再说,那些人也确实该死,大齐的人就应该好好地待在大齐,来到康城惹是生非,想着曾经的那些下人,那可不是像丞相府那般,都是别人安插的人,他们是真正属于他的下人,相处久了也是有感情的,就那么一夜之间全部被杀,越想心里越难过,越是难过他就越是恨那些人,真是死有余辜。   “家里就交给我,记得早些回来。”想通之后,岳小雅温和地说道。   “恩,会的。”岳小雅走了出去,阳光洒在身上,她却感觉不到有多温暖,虽然,踏上仕途之后,聊想过可能会有这么一天,可她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不过,她绝不后悔,如果不是她之前处事太过温和,或者两府的惨事根本就不会发生,薛长铭不会受辱差点命丧黄泉,小小的儿子不会被歹人所掳。   想到薛吉和薛祥两人,岳小雅心里也不是没有内疚的,年纪轻轻连一个后人都没留下就这么去了,都是因为她曾经想得太天真,总觉得能用和平的手段解决,就最好不要流血,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   好个屁,想到这里,岳小雅在心里爆粗口,所以,她付出了大家,那么多新鲜的生命消失无踪,既然是这样,那以后她便残暴一些,别人流血总比自己人流血要好。   “老大,你。”等在门外的李东冉和邓家轩看着一身黑衣男装,带着严肃,笔直地走向他们的岳小雅,惊讶得不行,在他们的印象里,老大一向是偏好清淡的颜色,这黑色是从来没有穿过的。   李东冉扯了一下邓家轩的袖子,柔媚的眼睛一凛,老大今天要做的事情恐怕不同寻常,立刻将脸上阴险的笑容收起,“老大,”叫得很是认真,完全没有了之前那样的慵懒。   岳小雅看着两人,“你们要考虑清楚,事情的真相如何你们心里都明白,今天要是跟着我的话,即使你们手上不沾染无辜者的鲜血,也是同伙,帮凶。”   邓家轩有些疑惑地看着老大,不过,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含糊,“当然要跟着老大。”他一点也不觉得老大会对真正无辜的人下手,想想之前栽在老大手里的,哪一个不是穷凶极恶,该千刀万剐的。   对于邓家轩这种几乎盲目的信任,清冷的目光里闪出一丝暖意,“无辜,老大你说的是大齐那些人吧?他们怎么会无辜,”李东冉笑得魅力四射,“说不定他们的手里就有人沾了我们大康人的血,即使他们没有,他们的父母也有,只要是敌人,还有无辜的吗?”   李东冉的立场向来是敌我分明,基本上是没有中间地带。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走吧,去丞相府。”   丞相府看守大齐使团的院子里,姜皓文早已经接了康兆业的话,早早地避开,任由岳小雅折腾,倒是姜月凌,想着父亲对岳小雅的赞叹,原本心里有些不服气在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后,心里倒是佩服得紧,执意跟在旁边观看,当然,条件是保证不插手,不插嘴。   于是,岳小雅一改往日的清淡笑容,满身肃杀地坐在院子里,吩咐看守的士兵将大齐使团的人都带过来,包括不能行动的齐昊,至于齐悦这个公主,倒是没人理会,只是,她自己跑了出来,也没人阻拦。   看着一身黑衣的岳小雅,被抬出来的齐昊不由得想起姜皓文昨日的提醒,一颗心不断地往下沉,不过,输人不输阵,他可是大齐堂堂的二皇子,他就不信,大康一个户部尚书,还真敢要了他的命。   “岳小雅,你要干什么!”齐昊沉着脸,声音不大,却是充满了浓浓的斥责意味,那是属于一个上位者对办事不利的下属谈话的嘴脸。   齐悦伸手想拉齐昊,让他语气好点,可看着勾起冷笑的岳小雅,她就不由得想到,那晚拔枪杀人时那残酷的笑容,简直就是一模一样,顿时就让她浑身像是被冻僵了一般,完全不能动弹。   岳小雅并没有回答齐昊的话,她清楚,眼里的轻视,行为上的忽视才对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子最大的侮辱,伸手,一边的士兵就将一叠名单放在岳小雅的手里。   随后,平静却如寒冰般的声音响起,“我这人从来就不喜欢欠别人的,可更加喜欢别人欠着我的,大将军府加上岳府暗卫,侍卫,下人一共是二百三十九条人命。”   众人一听这话,特别是大齐的人,一个个都有种不好的预感,今日的岳小雅实在是太危险,太可怕了。   “我男人的伤我还在了二皇子你的身上,至于我儿子被掳走的仇,我也利用了你们的公主一把,算起来还是我吃亏,不过,我也不多计较,那晚我杀了一人,刚好抵了我们将军府还昏迷不醒的总管之伤。”   听着岳小雅一一陈述,大齐的人脸色越发的难看,见对方只是自顾自地说着,并不理会自己,齐昊额头上的青筋不断往外冒,话都说道这份上了,他哪里还不明白接下来岳小雅要做的事情,“岳小雅,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俗话说,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余下的二百三十九条人命,自然也要有你们大齐人的生命来偿还,虽然,我认为即使是你们全部人的性命加起来也没有那二百三十九条命贵,不过,我不占你们便宜。”   到了此时,齐昊已经完全明白,这个岳小雅是来真的了,作为皇子,即使心里在愤怒不甘,脑子都会残留一丝理智的,用来衡量利益得失,“哼,说得好听,”齐昊冷哼一声,“昨天你抓了行宫里一千多的士兵,还不够吗?”   “够,”岳小雅点头,果然够无情,一句话就将两百多个士兵推了出来,“不过,二皇子,若真是那般,你觉得我为何会在这里?”说完,打开手中的名单,看着最上面的名字,眉毛一挑,“哪位是赵将军,站出来,啧啧,一品大员,大齐也真舍得。”   听到岳小雅的话,站出一身材魁梧,长相俊朗的男子,四十来岁的年纪,此时带着一身戾气,目光凌厉如刀子般地扫向岳小雅,“哼,我就是,你想做什么。”   气势是很强大,不过,这对于岳小雅来说并不算什么,看了对方一眼,“赵将军,不知道你这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客死异乡会是什么样的感受,绑了,午时三刻,城西菜市口,扒了衣服,用渔网网住,一刀刀地割肉直至死亡。”   “你敢!”平静的话却让齐昊和那位赵将军同时叫道。   “为什么不敢?那么多的冤魂在半路上等着,我怎么能让他们久等。”岳小雅面带笑容,可眼神却是异常冰冷,“大齐二皇子,好好记住这一次的事情,让你知道我岳小雅是不好惹的,还愣着做什么!”   随着岳小雅的话落,两个士兵上前,那赵将军想要反抗,却突然发现浑身无力,“卑鄙,你们在饭菜里下药!”   “这就叫卑鄙,那你们做的事情叫什么!”岳小雅冷笑地看着那位赵将军被捆住,“塞住他的嘴。”   士兵听从岳小雅的话,动作很是快速,而坐在软椅上的齐昊整张脸都被怒火代替,那看着岳小雅的目光像是要生吞了她一般,“岳小雅!你明知道将军府的事情不是他们做的,你是抓不到司徒山庄的人,便那我们开刀,说到底你也是欺软怕硬。”   “是吗?”岳小雅冷眼扫向齐昊,“放心,二皇子,你一定能够活到司徒山庄被灭的时候,到时候你可以好好看看我是不是欺软怕硬。”   “岳小姐,你口口声声说着不占便宜,可是你们府里的下人又怎么能个赵将军相提并论。”齐悦实在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这岳小雅有些欺人太甚了吧。   “呵呵,大齐公主,想要好好地活着回大齐,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待着,在你们将主意打到将军府上时,就已经没有了跟我讲条件的资格,”岳小雅冷冷地说道:“赵将军,你也不用担心,明日,便会有你的同僚追上你的脚步,只要你愿意在路上等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齐昊看着岳小雅,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现在总算明白姜皓文的话了,对,他是活着的,可若是原本浩浩荡荡出发的那么一群人,而回去的就只有他和皇妹,他不能想象,这对他,对大齐是怎样的耻辱。   “意思很明显,从今天起,每日午时三刻,按照你们大齐官位排列,从高到低,一一偿命,直到二百三十九条人命全部偿清为止,今天一个,明天两个,后天三个,一次类推,二皇子,你那么聪明,也可以算算,需要多少天才算完,到了那时,便是你二皇子归国之日。”   听着岳小雅的话,别说大齐使团的人一个个变色惨白,想要放抗有浑身无力,顿时生出一个绝望之心,他们也曾想过自己会以怎样的方式死去,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死在一个女人手里,而且是在康城的菜市口。   就连大康这边的士兵听了都觉得目瞪口呆,当然,以他们的立场,是绝对赞同岳小雅的做法的,敢对将军府下手,就是没把他们大康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一命偿一命都算便宜他们了,所有人全部死光还差不多。   “你们不要着急,”岳小雅站起身来,看着有些骚乱的大齐使团,“一个个来,慢慢地等着,最好不要想着自我了解,那样怎么算是偿命,你们就算自杀了,我也还是会从那些士兵里将人数凑齐的。”   说完干净利落地走人,当然,带走的还有大齐的赵将军。   姜月凌若有所思地看着岳小雅等人离开的地方,再看着大齐这边有人一脸愤怒,有人眼里闪着恐惧,不得不承认,这一招真是毒,这个院子能活着的只要大齐皇子和公主,其他的人不用像,都在这二百三十九个人里,相对而言,那赵将军恐怕是最幸运的,虽然岳小雅杀人的手段残忍了一些,不过,至少他不用面临等待那么残忍死法的煎熬,况且,离开之前岳小雅所说的那句话,让他们想自杀都不能。   “把他们送进屋去,看牢了,昨天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一次。”姜月凌是上过战场的,虽然那一次那对自己的表现很不满意,但是他真的很想看看大齐的人被杀,即使是画面血腥了些也不在意。   然而,事实再一次出乎姜月凌的意料,赵将军并没有被扒光了衣服,也没有一片片的被割肉,只是一刀下去,看透了事,看着岳小雅带着他的两个户部侍郎面无表情的离开,他无语地望着天空,想着要跟上这岳小雅的思想估计有些困难。   “老大,为什么没有?”邓家轩有些好奇地问道。   “只是为了吓唬那些人罢了,让他们多担惊受怕一些时间,不是挺好的吗?”岳小雅笑着说道:“不是我不想,而是不能,康城的百姓对于杀大齐的人肯定没有意见,可若是用那么残忍的方式,别忘了朝廷还有御史,皇上也是以仁君治国的。”   “哦!也就是说你一开始就只打算将他们砍头了事。”邓家轩点头问道。   “还有一个原因,若是真的将大齐的官员都扒光了衣服,那么,留下二皇子和大齐公主会大齐也就没有意义了。”岳小雅耐心地解释道:“大齐时辰被砍了脑袋,大齐皇帝在还没准备好的时候是不会轻易打动战争的,可若是扒光了衣服,这无疑是对整个大齐的侮辱,即使大齐皇帝不愿意,到时候他也不得不发兵。”   “皇上也是如此?”李东冉虽然是问句,却也有几分肯定的语气在里面。   岳小雅点头,“就是如此,放心吧,那一天总会到来的,到时候赢得一定是大康,也只能是大康。”因为她的丈夫,她的儿子,她的哥哥,还有朋友都是大康人,就凭这一点,她也不会让他们经历丧国之痛的。 ☆、第112章   “欺人太甚!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回到屋子里的齐昊再也忍不住,也不顾手上的手臂,一把将旁边茶几上的东西扫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之后面色通红地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一众使臣怒吼道,愤怒使他的脸变得扭曲狰狞,红着的双眼眼珠几乎要托筐而出,什么皇子的高贵优雅气质,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使臣们一个个也是面色惨白,想着过不了多久便是他们的死期,愤怒之余多少有些茫然和恐慌,听到齐昊的话,都紧抿着嘴,不是他们不想说话,而是处在这样的狼窝,如此的绝境,经过这一连串的打击,他们已经清楚地认识到,他们如今就像是冲进狼群里的几只绵羊,根本就没有反击的可能。   看着下面沉默的使臣,齐昊的心不断地往下沉,突然想到,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都不能跟着他会大齐,忙平静下愤怒的心情,不过,依旧阴沉着一张脸,“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得想想办法,否则,就真的全军覆灭了!”   这话似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这些使臣们说的,直到此刻,以失去一个大将军的代价,齐昊才真正明白,岳小雅那个女人是来真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大康皇室竟然任由岳小雅如此的胡作非为。   齐昊很清楚,面前的使臣此时恐怕比自己还要着急,即使是其中有不怕死的,估计也不想以那样屈辱的方式死去。   齐悦闷闷地站在一旁,撅着嘴,低眉掩去眼里的不满,现在才明白,晚了,若是事情发生当晚,就听我的话,可能还不会糟糕到现在这个地步,还想办法,有什么办法可想的,大康皇室倒是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可谁都知道,他们其实就是将这件事情交给岳小雅来办,不然的话也不会要兵给兵,明明丞相府和岳小雅是死对头,竟然也能够出入自由,这很明显是放下内斗,将火力全部集中在他们身上。   这样大约沉默了一刻钟之后,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一身的儒雅站出来,无论是眼里还是脸上虽然没有恐慌,却都是慢慢的无奈,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不会超过一天了,“二皇子,这一次,我们真不该来!”   感叹地说完这话,心里无声的叹气却没人听到。   “真的就一点法子都没有了吗?”有一人开口问道,“那岳小雅未免也太过分了,要我们的命拿去就好了,为何还要用那样侮辱人的方式。”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红着脸说道,想着自己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被扒光衣服,他恨不能直接抽刀抹了脖子。   已经有人说话,其他的人开始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不过,却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吵吵嚷嚷一个时辰,却并没有相处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咚咚”两声敲门的声音,外面的人也不等他们回答,就推门进入。   姜月凌好笑地看着这些人,心里对消灭大齐倒是更有信心了,这就是二皇子,在他心里,大康成年的四位皇子随便挑出一位都比这二皇子厉害得多,不过,即便是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依旧带着阳光俊朗的笑容。   可是,姜月凌完全不知道,他灿烂得没有意思阴霾的笑脸在这些大齐人眼里是多么的刺眼,“不止姜大人有何时?”齐昊忍住心里的怒火,也不想去追究姜月凌不请自入的无理行径,努力不让自己失态,带着冷笑问道。   “没什么大事,只是岳大人有东西让我转交给你们,”姜月凌依旧是一脸灿烂的笑容,“虽然说你们的行为确实是死不足惜,可大康是礼仪之邦,入土为安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看着大齐的人脸又黑了一层,脸上的笑容更是深刻了不少,一个眼神过去,后面的下人便将一个黑木盒子放在了桌子上,“这是你们赵将军,二皇子好好收着吧,等到你和公主回大齐的时候,将他还给他的家人,也避免让战功赫赫的赵将军在大康做个游魂野鬼。”   一听姜月凌的话,齐昊被气得几乎吐血,就是齐悦都有些生气,这大康的人怎么还没完了,“多谢姜大人,若是无事,慢走,不送。”齐昊这话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了。   姜月凌大大的眼睛满是笑意地扫视齐昊,可以在他四肢的关节处停留,那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那二皇子你就好好养伤,”说完,转身就走,在门口又停了下来,灿烂的笑容变得诡异,“对了,二皇子,你最好还是将这木盒子标上名字,要知道二百三十九条人命,就需要二百三十九个盒子,到时候别弄错了。”   姜月凌留下话就干脆利落的离开,而刚刚即使是不怕死的使臣看着桌子上静静摆着的黑木盒子,一股凉气从脚底伸出,想着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装在这样的小黑盒子里,实在是毛骨悚然,胆子笑得早已经冷汗连连,甚至有人两眼一翻,直接就晕了过去。   接连不断地砍头,并且数量不断地再增加,康城百姓的好奇心被提了起来,而岳木兰就是岳小雅的事情终于也随着这件事情流传开了,造成的震动不小,却也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大。   事情也正如岳小雅想的那般,再经过了大齐天女的洗礼之后,众人虽然觉得这大齐天女很是厉害,会高看一眼,可她毕竟是大齐的人,而如今,他们大康也出了一个奇女子,并且还是大名鼎鼎的岳公子,震惊之后就是喜悦,身为大康人,特别是在康城的百姓,他们的归属感比其他的地方都要强烈。   大齐那个天女有什么了不起,除了写两手酸诗,会唱歌跳舞之外,什么也不会,又不能吃喝,怎么能够跟岳公子相提并论,好吧,即使在知道岳木兰是女人之后,或者是之前男人的形象太过成功,倒是无论是皇亲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都依旧将其当做是男人来对待。   砍头这件事情,岳小雅头几天去了,后面便再也没有去过,在家里陪着薛长铭带孩子,毕竟户部的事情有李东冉和邓家轩在,不会有问题的,岳筱辰的铺子却不一样,再说,她也想岳筱辰好好地休息一下。   随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少,面前的黑盒子越来越懂,齐昊的心从最初的愤怒到绝望再到现在的无力接受,与刚刚来大康时的意气风发完全不同,此时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可怕的阴沉,而在他没发现的时候,站在他旁边的齐悦站立的位置是越来越远了。   若是齐昊是阴沉的话,那么,此时康梓奕和康梓涵的脸就沉重得背着一座大山一般,喘气都很困难。   这些天,他们先是将康城调查了一边,触目惊心的经过让他们觉得小小的康城并不能说明什么,于是加大力度,扩大范围,只是不想承认事情真的就被岳小雅给说中了。   然而,现在,他们再也不能说服自己,大康周边,甚至稍远的城镇村庄都被他们查了个遍,他们知道岳小雅说得没错,那样近亲成婚的也有生下正常的,健康的孩子,可是,在天生就有缺憾的孩子中,近亲成分的占了七到八成,这样的结果让两人的心冷得如冬日寒冰。   即使手中的情报两人已经看过无数次了,可再看一次,他们还是会将眉头皱成一堆,习惯性的笑容怎么也挤不出来,“皇兄,告诉皇叔吧,这事,我们做不了主。”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康梓涵却停顿良多,几乎是像念书那般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的,说完这话,他感觉压在自己心头的大山轻了至少一半。   “恩,”康梓奕看着康梓涵,点头,不这样还能如何,“可是,梓涵,你准备好了吗?”他实在是不敢想象,到时候父皇会是一种怎样的表情。   “呃,”好不容易才说出这么一句话的康梓涵没想到一向潇洒的康梓奕会说这样的话,看着桌上的一叠纸,犹豫了一下,“要不,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   两人这一商量,就是一下午,直到天黑下来,为了不让自己心头揣着事情更加睡不好,两人才硬着头皮进宫,一鼓作气到了书房门口,停下来,你看我,我看你,直到里面康兆业的声音响起,才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这一次两人都没坐着,即使康兆业已经让他们坐着了,疑惑地看着两人一脸沉重的表情,康兆业结果两人递过来的东西,仔细地看了起来,一份天生带有残疾孩子的名单,之前还不知道,如今一看他倒是吓了一跳,他都不知道竟然有这么多,只是这些下面有横线的标注是什么意思?   “这是何意?”康兆业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不过,看着两人的脸色,好心情也渐渐地淡了。   “父皇,我们想单独和父皇谈谈。”康梓奕开口说道。   仅仅是一刻钟的时间,康兆业脸上的笑容却再也没有了,一张脸跟最初康梓奕和康梓涵知道此事一般,一样的惨白,甚至更严重,眼里带着恐惧似地不敢置信,一直都习惯性勾起的嘴唇此事却在不停地颤抖,他想反驳,这不是事实,可刚刚看着那密密麻麻被标注出来的名字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第113章   康兆业的书房里很是安静,坐在龙椅上的他,原本亲切的笑容早已经消失不见,脸色阴沉得似乎随时都可以滴出水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手中的资料,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不停颤抖的手慢慢趋于平静。   坐在下方的康梓涵和康梓奕两人做得很是端正,虽然一言不发,可不难看出,两人时不时扫向康兆业的眼神充满了担忧。   终于,一个时辰过去了,康兆业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抬头看着两人,眼里有着重视以及凌厉,“为什么突然去查这些?”因为长时间没说话,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   “因为梓涵想要知道岳小雅拒婚的原因,”在这个时候,不正经的康梓奕半点也不敢拖拉,十分简洁明了地说了出来,“我亲自去问的,岳小雅以为我对她有好感,所以,才将这件事情说出来的。”   “皇叔,你也别太担心,三皇嫂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定就很正常。”然而,就是康梓涵自己,说着这话时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这么大的事情,他们怎么能够寄希望于说不定。   “宣岳小雅觐见!”康兆业沉默了半晌,开口说道。   康梓涵和康梓奕没有意见,倒是外面的传旨太监和收到旨意的岳小雅很是吃惊,毕竟现在已经算是深夜了。   “父皇,这事不用告诉三皇兄吗?”康梓奕这话问得十分小心翼翼,毕竟这些日子三皇兄可是春分满面,瞎子都知道他是因为姜月秋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若真生出不健康的孩子来,也不知道三皇兄能不能承受得住,他们可都清楚,当初这门婚事,随后有姜家的推动,可三皇兄自己的动机也是同样的不单纯!   康兆业眼里的痛苦一闪而过,很快恢复平静,“先等等,朕有好些问题想要问岳小雅?”说到这里,眼里闪过一丝杀意,让康梓涵和康梓奕都不由得担心起来,只是,他们却不能说什么,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太大了,即使到现在,他们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对于康兆业这个时候的召见,并且宣旨太监完全不像以往那般,让薛长铭陪着,强硬的态度,让岳小雅和薛长铭的心都跟着提了上来,一个一路琢磨康兆业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另一个则是在屋内提心吊胆的转圈。   岳小雅依旧是穿得一身男装,深灰色的衣服衬得她的脸越发白皙,一走进书房,她就感受到气氛的压抑与沉重,呡了呡嘴,动作流畅的行礼,这个时候康兆业倒是没怎么为难她,很快她就在康梓涵的下方坐下。   不着痕迹地看着三人的脸色,心里嘀咕,这幅模样,难不成大康要灭国了,连皇上都一副乌云罩定的模样。   “你怎么知道近亲成亲生下不健康的小孩概率高?”康兆业并没有太多的废话,低沉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地问道,那样不似人类的音调,让岳小雅浑身到打了个冷颤。   若是在原来的时代,肯定不会有人会问这样的问题,只是此时她面对的是康兆业这个皇上,胡诌她可没有信心能够逃过对方的眼神,再说,欺君之罪可是要掉脑袋的。   于是,岳小雅稍稍整理了一下关于近亲成亲的问题,这才开口,从医学的角度用最简单明了的话将这个问题阐述清楚。   听完岳小雅的话,康家三个男人心里都不由得再一次感叹,这女人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在她面前,太医院那些太医都成了废物,“碰!”康兆业用力一拍桌子,锋利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岳小雅,“那为什么再朕下旨赐婚康梓潼和姜月秋的时候,你没有说出来?”   对于康兆业的指责,眼角看着康梓涵和康梓奕两人眼里都有着同样的责备,岳小雅有些傻眼了,她能怎么回答,难不成说那个时候她还没穿越过来,其他的事情都可以解释,唯独穿越这个秘密,她自己都解释不通,当然,她也不愿意将其暴露。   “怎么?岳小雅,你没话可说。”看着一向口齿伶俐的岳小雅哑口无言,康兆业心里的火气却越发的高涨。   被三双眼睛这么盯着,岳小雅还是很有压力的,“皇上,那个时候的我即使说出来,你们相信吗?”一个默默无名的女人,而且三皇子的婚事其实她也牵连其中,若是说出来,也会被认为是无理取闹的。   只是,她这样的解释别说康兆业不满意,就是康梓涵和康梓奕都不能接受,“岳小雅,记得不久前我问过你,若是皇上把你指给三皇兄,你一定会想办法抗旨的,这就是说,你那个时候已经知道近亲成亲所带来的伤害,既然你都有能力抗旨了,我想你以的本事,让我们相信这一事实并不是很难吧?”   听着康梓奕的话,岳小雅真的很想翻白眼,得,这下好了,搬起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   倒不是康梓奕故意为难岳小雅的,只是这件事情实在太大,别说是岳小雅,就是换做他自己,也不会允许有伤害大康利益的人和事存在的。   “还是朕来告诉你原因吧,因为你恨姜皓文,所以,你眼睁睁地看着他将这件事情促成,什么跳井不嫁人这些,恐怕都是你一手制造出来的吧,只是为了让你和你家兄长成功脱离丞相府时还能看看他们的笑话。”康兆业的声音越发的冰冷,直接导致整个书房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   得,理由都给她找好了,甚至完美得她都找不出话来反驳,毕竟她不能说前后两个岳小雅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只是,她若是承认了的话,罪名就大发了,那可不仅仅是看丞相府的笑话,姜月秋生出一个不健康的孩子,皇室的名誉恐怕会受到影响。   “为什么?”见岳小雅低眉沉默,以为被康兆业说对了,康梓涵心疼地同时,又很是伤心失望。   岳小雅抬头,被这三人如此沉重的模样弄得她好像罪恶滔天一般,“皇上,姜月秋生下的孩子也可能很健康的,刚刚我也解释过了。”   “你觉得我们能冒得起这样的险吗?”康梓涵率先冲着岳小雅低吼,“大康若是完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岳小雅觉得今天这三人都有些不正常,疑惑地看向三人,她是真的不明白,即使是一个不健康的孩子,可这跟大康有什么关系,即使想要保住名声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果然她是不知道的,三人看着岳小雅的表情不是作假,倒是微微好受一点,“你竟然不知道?”康梓涵有些吃惊,岳小雅的博学多才他是清楚的,没想到独独这件事情是她不知道的,难不成是老天爷不放过大康。   “我不知道什么!”岳小雅也发现了,她所不知道的事情,恐怕才是今天康兆业召见她的重点所在。   康梓奕的脸色有些惨白,“在康齐大陆还没有分成两个国家之前,皇室一旦有不健康的孩子出生,那一年一定会有重大的灾害,要不民不聊生,要不就是战争不断,正式分裂的那一年,同样如此。”   “所以,一旦皇室有不健康的孩子诞生,就意味着灭顶的灾难降临。”说到这里,康梓奕的脸色有些惨白,“你应该很明白,若是今年有大的灾难出现,即使大康能够平安度过,大齐那边也不会放过吞并我们这个绝好的机会。”   康梓奕不能想象,一旦这个消息传出,会在大康境内造成多大的恐慌,之前的繁荣将会被衰落取代。   听了康梓奕的话,岳小雅第一次在康兆业面前失态,脸上全是惊愕,可她的震惊完全不是其他三人想象的那样,她不明白,皇室一个不健康的婴儿怎么就跟一国的国运联系起来了,这也太草率儿戏了吧。   “四皇子,这可能只是巧合而已,”可是见其他三人都坚信不疑的模样,岳小雅将接下来要说的话吞了下去,她清楚,在别人已经确信不疑的时候,自己说再多,也是无用的。   再说,都已经有了自己穿越这件事情神奇的事情,再说这齐康大陆诡异的男女比例,他们会认定这件事情似乎也不奇怪。   康梓奕并没有再说什么,实际上三人都被这件事情打击到了,若是认为因素,他们有的是信心对付,可若是老天爷硬是要大康灭亡的话,他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此时的岳小雅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在这个时候,她真想扇自己一个耳光,那么多嘴做什么,这下惹下大麻烦了吧。   沉思了一会,岳小雅觉得其他的都还好说,最关键的是皇上如今的状态,原本的意气风发好似一瞬间就消失不见,整个人都被绝望与不甘围绕,若是皇上带着这样一副即将国破家亡的负面情绪上朝,恐怕会影响整个朝堂。   “皇上,”岳小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轻快,打破室内让人窒息的沉闷,“先不说姜月秋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就算最后那出生的孩子不健康,这离着孩子出生最起码都还有半年。”   她也不管康兆业等人是否真的听进去自己的话,自顾自地说道:“灾荒无非就那么几种,干旱,洪涝,地动,海啸等,无论到时候是哪一种,或者都来,我们都应该在这之前做好防备。”   “至于四皇子所说的大齐军队会趁机进宫大康,这就更不需要担心,还有六个月的时间,只要加紧士兵的训练就行。”   听着岳小雅轻松的话语,可三人的心情却是更加沉重,刚刚她所说的每一样灾害都让他们心惊肉跳,脑子里已经呈现一幅哀鸿遍野的凄惨景象。   “你来告诉朕,这些怎么防备?”康兆业冷声问道,虽然明白岳小雅并不是故意的,可对于她能阻止却没有阻止这件事情发生,心里依旧是很气愤的,甚至连杀她的心都是有的。   听到康兆业的回答,岳小雅心里一松,在这个时候,她最怕的便是康兆业的不闻不问,虽然康家这三个男人都在极力掩饰,可她还是能够察觉他们内心的恐惧,比恐惧更加强大的只有希望。   深吸一口气,阻止了一下语言,想着无论有没有灾害来临,做那些事情对大康都是有好处的,这才开口说道:“干旱和洪涝的的防止基本都是一样,兴修水利,疏通河道。”   岳小雅将自己的想法详细地说了一遍,明显看着三人原本的绝望消散不少,口渴得不行,谁让她这一细说,花费了将近两个时辰,中间还包括这三人的提问。   而康兆业等人细想着岳小雅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虽然这样并不能阻止灾害的到来,可至少能够减少伤亡,而恢复过来之后的康兆业,脑子里已经再计算怎么才能抵抗大齐的趁火打劫。   三人都是顶顶聪明之人,很快便明白过来岳小雅的目的,“这件事情朕不想有第五个人知道,包括薛长铭,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请皇上放心。”岳小雅点头,想刚才自己不知道这件事情时这三人也很惊讶的表情,她就明白,估计薛长铭的想法跟康兆业他们并没有两样,所以,即使没有康兆业的吩咐,她也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薛长铭,让他白担心。   “赐婚的事情朕先记着,岳小雅,若是这一次大康真的渡不过这个难关的话,你就是大康的罪人,即使你是女人,朕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岳小雅自然知道康兆业是认真的,君无戏言这句话从康兆业嘴里说出,她从来都不怀疑,“皇上,若是平安度过呢?”   “你好好努力吧,有什么没想到的再仔细去想想,若真平安度过,功过相抵。”康兆业开口说道。   岳小雅撇嘴,就知道是这样,不过,她也不在意,毕竟在康兆业看来,自己这个知情不报所引起的后果实在是太大,她想,没当场要了她的命,恐怕只是因为她是女人的关系。   岳小雅是在黎明时分带着微微有些苦恼的心情回到已经修好的将军府,看着一夜没睡的薛长铭,突然觉得,或许只有尽快将大齐解决掉,她和薛长铭才有清净日子过吧   至于接下来的日子,不用想,都会非常忙碌的。 ☆、第114章   接下来,大康的朝臣们很容易就发现原本笑眯眯的皇上那令人舒适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严肃与认真,一个个果断的命令在他们的头顶炸开,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杀伐决断的皇上。   等到下朝之后,众人被震惊得有些木然的心突然清醒过来,这才响起刚刚皇上指给他们的任务,顿时觉得肩上的责任万分沉重,心里暗自揣测,难不成皇上是打算率先对大齐用兵,来个先下手为强?   虽然强硬起来的皇上让他们很不适应,可谁也不敢质疑康兆业的命令,属于他们的任务,自然要万分用心地完成,在官场混了这么些年,他们自然知道,若是稍有懈怠,恐怕就会成为皇上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许是因为康兆业心里对于岳小雅还是有气的,所以,压在户部上的事情格外的多,甚至于薛长铭也受连累,有幸被康兆业单独召见,先是一连串的肯定,可接下来事情之多,让薛长铭都有些傻眼。   两口子都忙,可再忙,也不能不管儿子,军营那样严肃的地方是不能带去的,不过,户部就不一样了,整个户部可以说都是岳小雅的天下,将孩子带到户部还是没有问题的,于是,岳小雅就过上了边带孩子便处理公事的日子,看得李东冉和邓家轩竖起大拇指,竟然两边都不误,他们甚至发现,在忙得疲惫的时候,都弄逗弄小孩,精神会好上许多。   当然,在小薛少爷进入户部的第二天,岳小雅就被参了一本,公私不分。   康兆业一听,整张脸都阴云密布,他没想到岳小雅如此的胡闹,户部是什么地方,竟然将孩子带进去,真是荒唐,下朝之后,本想本想召见岳小雅训斥一番的,只是看着户部递上来的一摞折子,随便打开一个,简单明了,井井有条,完全不似看其他折子的辛苦。   再一想交给薛长铭和岳小雅的那些事情,康兆业竟然觉得有些心虚,他怎么就忘记了,将军府才经历了那么大的事情,就是换做自己,也是不放心将儿子放在家里的。   想通了之后的康兆业,花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看完属于户部的那一层厚厚的折子,随后再看其他的,原本舒展开来的眉头顿时纠结在一起了,怎么都觉得那么费劲,废话那么多做什么,难不成是觉得他这个皇帝很闲吗?   于是,第二天,康兆业带着一张黑脸坐在龙椅上,先是将昨日参奏岳小雅的大臣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顿,随后又整理出一个折子的范本,让下面的大臣以后都这样写。   经历了这件事情,众人再一次肯定,即使岳小雅是个女人,也并不影响她在皇上心里的地位,许多大臣在心里暗骂,呸,岳小雅还能算是女人,若是所有的女人都这么厉害,他们这些男人还要不要活了,当然,还有另外一些人因为皇上对岳小雅和薛长铭的重视,开始打起了别的主意。   丞相府,位于主院旁边的风景十分别致的院子内,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是这里守卫森严,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齐悦已经试过许多次了,想要像上次那般轻松离开这个让她恐惧窒息的院子,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再一次狠狠地瞪了一样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脸上的懊恼完全不掩饰,这些天,她能够想到的招式都已经在这两个侍卫身上试过了,结果半点用处都没有,认命般地将身体重重地倒在院子里的躺椅上,闭上眼睛,任由午时炙热的阳光烤得她头皮发烫,皮肤发红,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驱走她心里的恐惧以及寒冷。   如今她身边除了这些陌生又油盐不进的侍卫,就只有一个二皇兄,只是,想着他目光里的阴骘,齐悦的心就不由得颤抖起来,身边熟悉的人一个个消失,变成那令人害怕的阴冷小黑木盒子,甚至连自己穿越而来一直伺候自己的小厮都没有放过,想到这里,齐悦都有些恨岳小雅,做起事情来半点情面都不留。   那摆成一排排的小黑木盒不断地再增加,二皇兄的性子仿佛随着这样压抑的日子,变得越来越阴晴不定,暴躁易怒,即便他是齐悦如今最熟悉的人,她抱着的也是能躲则躲的心情。   齐悦并不觉得这样的行为显得薄凉,最初她也体谅二皇兄,毕竟变成了残疾,要瘫痪着过一辈子,所以,无论他怎么发脾气,乱吼乱叫,她在心里也能够理解的,只是,前天晚上,二皇兄看着房里的一排排上百的小黑木盒子,一脸阴险地对着自己说,这一切都是自己惹下的,若不是她不自量力,弄出这么多的花样,大齐之前也不会跌了那么大一个跟斗,更加不会有出使大齐一事,这些也就不会死,他的手脚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齐悦想反驳的,可是看着眼里全是阴暗疯狂的齐昊,她知道说什么话都没有用的,最令她难受的,这两天晚上她都在做噩梦,大齐使团中无论熟悉不熟悉的人都阴魂不散的出现在她的梦中。   躺在椅子上的齐悦眉头皱得死紧,眼底一片乌青,她清楚,这么多的人命并不能像二皇兄说的那样,全都算在自己头上,可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有些责任的,若她老老实实在大齐当自己的公主,或许根本就没有这么多的事情。   猛然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让她侧过头,出现在视线里的三个人影让她一愣,抬头,看着带着优雅笑容,一身男装的岳小雅目光平静地盯着自己,心里突然生出一股狼狈与不堪,脸上火辣辣的热得发疼。   两人就这么一上一下的对视,岳小雅身后的邓家轩和李东冉眼里的嘲讽是越来越盛,看着现在的大齐公主,他们真的怀疑,这样的女人真的能做出那样脍炙人口的诗词吗?跟自己老大比,高下立见。   “老大,走吧。”邓家轩开口说道,别看他在岳小雅和李东冉面前一副傻眼,可在别人眼里,他可是很厉害的存在,那一张娃娃脸经常让别人放下心里的防备,结果吃了亏之后,才明白这小子也不好对付。   齐悦并没有错过邓家轩眼里的轻视与嘲讽,脸上的难堪尴尬更甚。   “恩,”岳小雅心里叹气,齐悦比起之前相见的那一次,消瘦憔悴了不少,只是,从她刚刚的表现看来,齐悦依旧没有认清自己的位置。   岳小雅的声音,让齐悦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的边缘,当然,即使眼睛涨得难受,她想眼眶肯定已经发红,可她依旧紧咬着嘴唇,她不想在岳小雅面前哭出来,只是,她却再也受不了待在这个地方,她迫切地需要离开这里,“你们要关我们到什么时候?”   站起身来,看着三人的背影,开口说道,齐悦并不傻,即使再不甘心,她也明白,想要离开这里,得岳小雅点头同意,虽然倔强地用质问的语气,可她不知道,她说话的声音带着哭意。   岳小雅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齐悦,“皇上已经下旨从今天起你随时都可以出去,不过,最好带上侍卫。”   最后添的那句话,岳小雅绝对是好心,可齐悦迫不及待地离开这里,再说,那些把她气得要死的侍卫,她也不想她跟着,心里暗恨,自己又输了,感情岳小雅今天就是来宣旨的。   脸色不好地转身离开,“老大,不让人跟着嘛?”邓家轩开口问道,虽然对于齐悦为什么能做出那样的诗词有所怀疑,可他这么说,同样没有恶意,这只是身为男人养成的习惯,在对待女人的方面总是带着纵容,他提出让人跟着,也是担心这大齐公主想买东西没银子。   邓家轩的好心,两人都能听得出来,李东冉没好气的说道:“那你现在就跟上去啊!”随后发现自家老大的眼神有些诡异,尴尬地侧头,摸了摸鼻子,才恢复正常。   “别管她,她和你们所见的其他女人还是有些不同的。”岳小雅笑着说道,可能正是因为这些不同,才让齐悦不愿意想其他女人那般,一声碌碌无为吧。   “哦。”邓家轩也没再说什么,刚刚他也就是那么随便的提了一句。   三人走到齐昊的门前,便有守卫将门打开,阳光随之撒入阴暗的房间内,“滚!”粗糙的声音随之而来。   “呵呵,”接着便是岳小雅愉悦的笑声,引得坐在轮椅上的齐昊心猛的一缩,他如何忘得了这个女人的声音,就是这个女人,把自己弄成现在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就是这个女人,让自己奋斗了半辈子的希望就此破灭,这让齐昊又怎么能不恨,更何况,这女人如今还笑得如此的嚣张。   齐昊猛地抬头,带着浓烈恨意的眼神射向岳小雅。   只是,这样的眼神反而让岳小雅心里更加开心,“把窗户打开,”淡定地吩咐跟着走进来的侍卫,“再去找几个精细的下人来,怎么说他都是大齐尊贵的二皇子,你们要记住,即使他残废了,这一点也不会变的,怎么能够让他像老鼠一般在这阴暗的环境里生活。”   “是,”两个侍卫一愣,随后一个去将窗户打开,另一个则是去找下人了。   听着岳小雅的话,见三人并没有坐下,而是就那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一个个干净的衣衫,俊秀的面容,出众的气质,无疑不刺激着他此时的难看,使得齐昊额头上的青筋不断往外冒,不过,他倒是是齐昊,即使是因为残疾之后而性子大变,脑子却依旧还是那个。   “岳大人,你来这里不会就是为了炫耀的吧?”即便心里已经气得要吐血,可齐昊终究是做了这么些年的皇子,即便现在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落魄,可那高贵的气质还是一览无余的。   “自然不是,”岳小雅上前一步,眉头一挑,“自古便是成王败寇,如今,二皇子,你输了,我来就是为了落井下石的。”   “输了吗?也未必吧,将军府的事情真相如何你我都清楚,”视线看着那些黑木盒子,“这些人并不是真正的凶手,你确定你将军府的那些鬼魂会就此安心。”   “肯定不会,不过,他们也不是等不起的,所以,二皇子,你可要好好地活着,睁大眼睛,看看司徒山庄的人是怎样的下场。”岳小雅的脸色从进入这个屋里时就没有变过,依旧是淡雅的笑容,可那双眼睛冷酷得让齐昊都觉得害怕。   “想必二皇子已经深有体会了不是吗?”被叫来的下人动作果然很快地将凳子擦了一遍,岳小雅挥手让他们站到一边,在齐昊对面坐下,“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我的男人,我的儿子,即便你是大齐的二皇子,也是不能动的,动了就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现在二皇子心里应该很痛苦吧?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不想当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皇子,”满意地看着齐昊的脸色大变,“这才仅仅是开始,在大康你是体会不到的,等回到大齐,看着你其他的兄弟的笑容,为皇位不断地奔波忙碌,你却只能在一旁看着,即使依旧有着高贵的身份,奢侈的生活,可再也没有希望的生活,二皇子,你就好好地体会吧。”   齐昊知道岳小雅说得很对,绝对不会有残疾的皇上,他以后的人生就像是永远活在黑暗之中。   “知道吗?那天晚上我真的很想一枪就把你蹦了,不过,残留的意思理智让我改变主意,死对于二皇子来说实在是太便宜你了,说不定大齐的人还会将你尊为英雄,如今这样才是对你最大的惩罚,我要你一辈子都这么窝囊地活着。”   岳小雅站起身来,她虽然是个女人,可出自军政家庭的她,爱好研制各种毒品的她,又怎么可能是心慈手软之辈,她明白站在齐昊的立场,他所做的并没有什么错,若是将大康和大齐的位置换一下的话,无论是大康的那几位皇子还是皇上,估计也会这么做,只不过,手段恐怕会更厉害一些。   立场不同而已,还是那四个字,成王败寇而已,蛇打七寸她还是明白的。   “岳小雅,我要杀了你!”齐昊再也忍不住,对着岳小雅吼道。   无论是邓家轩和李东冉,还是丞相府的这些侍卫下人,一个个都是心中一凛,暗自看着岳小雅的目光都充满了敬畏,心里畅快的同时下定决心,一定不要得罪这个尚书大人,太可怕了。   岳小雅站起身来,轻蔑地看着齐昊,“你有那个本事吗?忘了提一点,不知道大齐的人知道他们堂堂的二皇子败在一个女人的手段上,心里会是怎样的耻辱。”   “滚!滚!滚!”齐昊一想到岳小雅所说的场景,整个人都疯狂起来,他不想见到这个女人。   “愣着做什么,没看见二皇子喘不过起来,还不上前伺候,”岳小雅对着站在一边的下人说道,“记住,他是二皇子,他和将军府的恩怨到此为止,该有的待遇一样都不能少。”   “是,”无论是下人还是侍卫都齐齐地说道。   “告辞。”无论已经失去理智的二皇子能不能听到这句话,岳小雅还是很有礼地说完,转身离开。   出了丞相府,“走吧,去户部,我们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再说,儿子应该也睡醒了,要将整个大康的河道重新心里一遍,建立水利工程,还得准备一大批物资,即使大康大部分的文官都将力气用在这方面,还是不容易办到的,别说户部忙得不可开交,上至皇上皇子城下,下到各地的官员,都快忙得跟狗似的,因为康兆业下定决心要在他三儿媳妇生产前将准备工作做好。   这边齐悦是一路跑出丞相府的,因为有了皇上的圣旨,谁也没有阻拦,她的容颜,身份,还有红红的眼眶,都引起路上众人的注意。   “咦,这不是那个大齐公主吗?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语气虽然奇怪,却没有上前的样子。   “谁知道呢,”另一个立刻符合道。   “若不是看到她是个女人,我肯定不会客气的,自从他们大齐的人来到康城,惹出多少事,将军府那么多条无辜的人命,一夜之间就被杀得一干二净,第二天运出那么多的尸体,我看着都觉得心惊和难受。”一个老人说完,眼眶都红了。   “大齐可是我们大康的敌人,死在他们手上的大康人还少吗?我那儿子虽然侥幸从战场上回来了,可当时那一身的伤差点没把我给吓死。”这人的话一落,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般,虽然还不至于将仇恨转嫁到一个女人身上,对她动手脚,可是眼里却是没有半点的善意。   齐悦有些发懵,也有些委屈,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这个社会不是男多女少吗?女人不是应该被男人捧在手心里的吗?再说,即使是经过了岳小雅是女人的事情之后,她就算比不上岳小雅,可比起大康其他的女人来说,还是优秀很多的。   很快,她就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了,看热闹的男人不会动手动脚,可女人就不一样了,找茬找得光明正大,虽然顾忌着她的身份,可那些男人,却是一个个哄着自己的女人,即便好些在齐悦眼里长得丑陋,性子又不好的女人,身边都有长得不错的男人,照顾着她。   再看看自己,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之前进城时那些钦慕的目光完全没有了,难不成她的魅力这么快就消失无踪。   没等到齐悦想通其中的道理,老天爷似乎明白她阴霾的心情一般,原本晴朗的天空,大片乌云骗过,豆大的雨点啪啪落下,街道上的人很快就跑开了,被雨水打湿了的齐悦再也忍不住,泪水不断地往外冒,呆呆地站在空旷的街道上,发泄着心中的委屈。   就在她都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之后,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公主,你没事吧?”   齐悦眨眼,再眨眼,可眼前依旧一片朦胧,正要用*的袖子抹去泪水时,一条蓝色的手绢递了过来,等齐悦接过将脸上的雨水擦干净之后,才看清眼前的人,“君公子?”   齐悦有些傻眼,之前他也见过君子玉的,温文如玉,如沐春风的笑容,直到如今,他举着伞站在自己面前,她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所有的委屈,恐惧,烦躁在这一刻消失不见,留下的是一片宁静。   只是,很快,在那双黑眸的注视下,齐悦觉得自己的心跳很是不正常,就连脸上刚刚冰冷的温度都被热气所取代,齐悦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她很明白自己恐怕是动心了,不过,在自己最难过,最狼狈的时候,出现这么一个带着温暖关心的男子,她想,她不动心都有些难。   “公主,我让人送你回丞相府。”君子玉真的很忙,所以并没有发现齐悦的异常,当然,对齐悦也没什么看法,即使她的很多行为都嚣张得有些过分,不过女人嘛,他倒是能够理解。   “我现在不想回去,”齐悦立刻说道,发现自己太过急切,立刻解释道:“那里都是小黑木盒子,我害怕。”声音很小,可脸上的神色却是很到位的。   岳小雅所做的事情君子玉心里是清楚的,他虽然性子温和,却也不是没有脾气的,在国仇家恨面前,他的立场可是很明确的,再说,这事本身不就是大齐的人挑起的,更何况,他们残忍的连小婴儿都不放过,这对于君子玉来说,是非常厌恶的。   听到齐悦的话,君子玉倒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想了想,笑着说道:“要不这样,我让下人带你去客栈。”让他将齐悦仍在大街上君子玉还是做不到的,毕竟现在的雨挺大的。   “我有事想要请教君公子。”见君子玉如此说,齐悦的脸色有些僵硬,索性直接开口,就不信他会拒绝。   果然,君子玉虽然眉头轻蹙,“公主,请吧,”早些解决,好早些去办事。   一行人找了就近的客栈,君子玉坐在包间里慢慢地喝茶,等着齐悦收拾好,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他并没有不耐烦,倒是身后的小厮瞥嘴,哼,什么大齐公主,竟然将注意打到他们家公子身上,真是做梦,“公子,要不你先走,奴才会将公主安全送到丞相府的。”   “既然答应了,就应该做到,”君子玉笑着说道:“你这点耐心都没有,怎么娶妻啊!”   小厮安静地站在一边,他知道自家公子这么说,就不会有什么改变,而另外一边,在房间里洗澡的齐悦也是很肯定这一点,才慢慢地洗漱起来,甚至吩咐门外的下人去买化妆品,细细地话了个完美的妆容,这才翩翩地走进。   “让公子久等了。”无论是气质,礼仪还是说话的口气,此时绝对是整个康齐大陆都难得见到的大家闺秀,与刚刚狼狈的模样有着天壤之别,看得小厮都有些傻眼。   只是,让齐悦失望的是,君子玉眼里并没有半点的惊艳,再齐悦入座之后,便开口,“不知公主有何事要询问?”   真是不解风情,心里虽然这么说,不过,在齐悦眼里,这样的君子玉更加的可爱,好在她并没有被心动冲昏了头脑,知道君子玉看她的眼神与普通人并没有差别,所以,不断地提醒着自己,要一步步的来,所以,倒也没有再拖拉时间,将刚刚所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并问出自己心里的疑问。   君子玉眼里的笑意,果然这才是大齐公主,喜欢被众人捧着,不过,她倒是耐心地解释道:“即使公主你真的是天女,与大康的这些男人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他们不可能为了你而抛弃家人,离开自己的家乡,去敌国生活。”   君子玉已经算是温和委婉的话让齐悦的心一紧,“如果,我说如果是君公子呢?若你喜欢的女子是大齐的人,你会怎么做?”   “我不会喜欢大齐的女人,因为我是大康的君子玉,”对于自己肩上的胆子,君子玉很是清楚,当然,这其中的道理,他自然不会跟齐悦细细解释。   齐悦心里有些难过,难不成还没开始,自己就要失恋了?   “再有公主所说的那些比你长得丑,性子也不好的女人,她们能够得到属于他们男人的纵容,是因为她们能够传宗接代,让他们的血脉延续下去。”   齐悦眼里闪过不屑,又是跟岳小雅一样的说法,若是那样的话,那女人跟母猪有什么区别,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就是为了生崽子。   “而公主是大齐的公主,你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嫁到大康的,所以,真正说起来,你跟他们并没有半点关系。”说完,君子玉站起身来,“公主若是有其他的疑问,我想二皇子应该能够解答的,我还有要事,失礼了。”   君子玉离开,不过,还是将小厮留下,只是,君子玉并没有想到,他的一次不忍心,给他惹下了不小的麻烦。 ☆、第115章   “她真是这么说的?”这天晚上,姜皓文父子带着一脸的疲惫回到家里,管家姜东一便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给姜皓文。   “是,老爷,那大齐的二皇子可是被气得不轻,二小姐前脚刚刚离开,齐昊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姜东一面无表情认真地说道。   姜月凌倒是听得满脸的精彩,震惊倒是比之前小了不少,在他这个妹妹不断的刺激下,虽然心里依旧承认她彪悍得厉害,但是已经不会像之前那般的大惊小怪,“对于齐二皇子,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比这跟残忍的折磨法子。”   姜皓文扫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发现他眼里全是幸灾乐祸,微微皱眉,“月凌,我怎么跟你说的。”他的话一落,姜月凌再一次端起他堪比阳光般灿烂的笑脸,眼里的笑意被扫去,一片平静。   看着儿子如此受教,他倒是没有多做追究,“就按照二小姐所说的做,吩咐人好好伺候这位二皇子,”说到这里,特意停顿了一眼,带着深意的眼神扫向姜东一,“管家,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若是伺候个人都会出现问题的话,身为下人的你就没有必要存在了。”   姜东一背脊一僵,被姜皓文扫过的地方,冷得厉害,果然,上次的事情老爷不是不追究,而是得到自己犯错之后,便再不会给自己翻身的机会,“是,老爷。”   岳小雅对着齐昊所说的话,虽然并没有传到明面上,康城有着各自消息来源的人都一清二楚,一时间,只要与户部有关的事情,各部门倒是异常的勤快与努力。   不过,这些都跟岳小雅没有关系,诺大的户部,除去日常的事物,就是每天接待来往户部的人都忙不过来,不过,大部分的目标都只有一个,要银子。   薛长铭同样是忙得不可开交,单单是军队的训练就已经够他头疼的了,如今的大康除去那二十万的常备军之外,其他找上来的兵基本上都是一年到半年的新兵,看着一个个年轻的面孔,薛长铭更觉得身上的胆子重,他不想这些朝气蓬勃的人一上战场就再也回不来,所以,唯有加倍的训练。   所以,两口子每天基本上只有晚上的时间才能在一起,岳小雅说说孩子的事情,户部有什么好笑的事情也会说出来的。   这天晚上,薛长铭回到家里就一直愁眉不展,随着天气越来越炎热,训练时晕倒的士兵也越来越多,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太影响军队的士气,当然,他更加担心,这些士兵连如此的天气都受不了,以后上了战场要怎么办?   本来他是不想将烦心事告诉小雅的,只是,在她关心的眼神下,还有自己永远都比不上她的口才下,很快就投降。   岳小雅歪着脑袋想了许久,随后拍了拍薛长铭的手,“你放心,这样的事情很快就会解决的。”打仗总会有死伤,可薛长铭想得也没错,平日里多一些训练,总会减少一些死伤的。   她不清楚大康的军队是怎么训练的,不过,仔细地回想着现代军队的训练方式,慢慢地将可取地写了下来,随后进行整理,于是,这一晚就在岳小雅和薛长铭的讨论之中度过。   “小雅,你怎么这么厉害!”宝贝地捧着手里的一摞纸,从小就受到父亲影响的薛长铭军事才能自然不低,他当然明白,这写东西其中的价值,不由得笑着感叹道。   岳小雅看着很难得会激动得想个孩子一般的薛长铭,小小地打了个哈欠,“这事你记得要跟皇上说。”   “小雅,你先休息,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就是了。”看着小雅这样,薛长铭有些心疼,除了他的妻子,这个世上恐怕没有哪个女人活得这么累的。   “恩,”岳小雅也没有拒绝,虽然这些天也坚持练功,有着小小的成就,可比起薛长铭差的太远,甚至在整个将军府,恐怕除了她那个宝贝儿子之外,自己的武力值是最低的。   书房内,康兆业仔细地看着薛长铭递上来的东西,精明的脑子不断地转动,笑脸也慢慢地被严肃所取代,身为皇帝,对于军事也是有所了解,自然看得出来这一份折子的重要性,“这是你想出来的?”   薛长铭摇头,仔细想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是我和小雅共同商量出来的。”他并不是想要抢小雅的功劳,而是顾忌着小雅是文官,插手军队的事情可能会犯皇上的忌讳,只是,单单说自己想出来的,皇上是肯定不会信的。   “不错,”康兆业倒是没多说什么,“之后你就按照上面的方法训练士兵,朕也会派其他信得过的将军接手其他的军营。”   “是,皇上。”   薛长铭离开之后,康兆业立刻将康梓奕召进宫,直接将薛长铭手里的东西交给他,“你当兵也有一年多了,朕决定将北营交给你,你应该明白朕的意思,若是你三皇嫂真的生出残疾孩子,朕希望你能用这支军队保住皇室的血脉。”   虽然康兆业觉得岳小雅计划已经很详细,很完备,只是,心里对这诅咒很是敬畏,他想,做两手准备总是没错的。   “父皇!”康梓奕此时完全没有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若是大康真的覆灭,他身为皇室之人,最想的便是与大康共存亡,可是,父皇的意思他很明白,跟拒绝不了,只是希望他们继续努力,或者结果会像岳小雅他们所说的那样。   “既然明白朕的意思,就按照朕的旨意去办。”康兆业打断了康梓奕的话,许是发觉自己的语气太过强硬,补充道:“我这也是做最糟糕的打算。”   “是,父皇!”这一次,康梓奕什么话都没有再说,因为他清楚,说了也没有用。   岳小雅再次醒来,时间都已经过了午时,用了午饭,就带着孩子和几个下人去刑部,一路上明显感觉到这些康城的人浮躁得很是不对劲,看着外面的天色,有些疑惑,今天是难得的凉爽天气啊!   很快,岳小雅心里的疑惑就被揭开了,“你说什么!”不怪岳小雅大惊小怪,实在是这个消息太过劲爆了,让她都吃惊不已。   “整个康城现在都传遍了,这些天,那大齐公主经常出入君公子的府邸,这也就罢了,有好些人看见君公子和大齐公主在外面也出双入对的,甚是亲密的样子。”邓家轩一张娃娃脸全是不满,紧皱着眉头,他是实在想不明白,君公子那样的人怎么会看上齐悦那样的女人,再说,君公子难道不明白这件事情的影响有多大吗?若是为了传宗接代,以君公子的名声,大康有的是女人想要给他生儿育女。   “这不是最关键的,民间的谣传已经沸沸扬扬,说是君公子为了大齐公主,很有可能会跟着大齐公主会大齐,他可是大康第一公子,今天早晨我在集贤居用早饭的时候,好些人都在讨论。”李东冉接着说道。   等听到两人将详细的事情说完之后,岳小雅倒是放下心来,齐昊如今不能自由行动,所以,她不难想象,这是谁的手笔,只是,她没想到,这都身陷囹圄了,还想着作死,“无事。”   “怎么会没事,若是君子玉真的离开大康,影响会很大的。”邓家轩有些着急的说道,他虽然很崇拜君子玉,可若是君子玉真的做出那般事情来,他身为户部侍郎首先要考虑的就是这件事情对大康的影响。   “你太着急了,只是一些谣传而已,当不得真。”岳小雅想,君子玉之所以还没站出来,很有可能跟他一样,忙得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情,那样一个通透的人,她还是愿意相信的。   李东冉点头,除了这件事情的不良影响外,与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沉思了一下,“君公子还是早些说清楚的比较好。”   “好了,不说,这件事情了,快点去忙各自的事情吧,难不成今天还想着天黑了才回去。”岳小雅笑着说道。   而另外一边,当君子玉听见这个传闻时,有那么片刻的愕然,随后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看得他身后的两个小厮都不由得心焦着急,“公子,你一点都不担心吗?若是这些流言传到皇上耳朵里,公子你。”   被君子玉淡淡一瞥,那小厮就闭了嘴,“皇上很英明。”声音依旧温润,他品性好,并不代表他蠢,这中间的道理他很快就能想明白,“不过,却是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转身就进了书房。   只是,刚刚提起笔,下人就来报,说是大齐公主来了,如今君子玉府上所有的下人可以说都不待见这位大齐公主,她虽然没有其他女人那般刁蛮不讲道理,可只要一摆出那副柔弱被欺负了的模样,就让整个府里的男人都觉得头疼,最开始他们还会觉得新奇,可时间一久,再加上又出了这事,他们的心里早就不耐烦了。   最让他们憋屈的是,即使再不耐烦,对方用泪眼汪汪,要哭不哭的脸对着他们的时候,或者稍微说点什么,对方就一副她错了,勇敢认错的态度,他们还能如何,忍了呗。   每当憋不住的时候,他们便想,这看起来温柔如水,善解人意的大齐公主还不如他们大康那些刁蛮不讲理的女人好对付,因为那些女人的目标很明确,大多数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君子玉微微皱眉,随后走出了书房,还没走到客厅,转角就看见齐悦站在门口,看见自己,扬起欢快的笑容,心里的苦笑更甚,不过,不管怎么样,今天都是要跟这公主说清楚的。   其实即使这些天,齐悦经常来找君子玉,甚至装作没有发现君子玉的冷淡与疏离厚着脸皮跟着他,可是,当事人却很清楚,他们之间也就比陌生人稍微熟悉那么一丁点,跟外面的传言完全是两个样子。   “君公子,”齐悦依旧像往日那般行礼,随后用朋友的语气说道:“今日我做了别的点心,君公子尝尝,味道可好?”说着便走回到客厅,打开放在茶几上的食盒,精致的白色瓷盘里梅花糕被摆放成漂亮的形状,足可见主人之用心。   君子玉含笑地看了一眼,“多谢公主费心,只是这些本应该是男儿该做的事情,公主这是何苦呢?”岳小雅对于他们两兄妹的打压他不是不知道,在立场分明的情况,君子玉说话的声音永远都带着疏远和客气。   只是齐悦并没有听出来,倒是误以为他最后的一句话是关心她,“先尝尝看。”   “不必了。”君子玉笑容变得冷淡,温润的眼睛直视齐悦,如果这个公主仅仅是爱慕自己,而没有使用那些手段的话,毕竟对方是女人,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将话说得那么生硬,“公主,以后你不必再来找我了。”   齐悦原本开心的笑脸将之,握在手中银质的筷子一松,才夹起来的点心就落回盘子里,打破了这美丽的布局,“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公主很聪明,应该明白我这话了的意思。”君子玉觉得他刚刚的拒绝已经很明显了,之前也不是没有女人爱慕他,不过,或许是名声太盛的缘故,也或许是她们心里都明白,自己的婚事是有皇上做主的。   齐悦放下筷子,低头掩去眼里的难过,这是她第一次遇上心动的男人,她如何不明白对方是在拒绝自己,心控制不住地苦涩起来,“为什么?”   “你是大齐公主!”君子玉冷淡地说道。   “那我若不是大齐公主呢?”听到君子玉的理由,齐悦眼里闪过一丝喜悦,抬头看着君子玉,说话的语气都带上了几分急迫:“若我不是大齐公主,你是不是就不会拒绝了。”   “你是大齐公主。”君子玉不想跟她谈假设性的问题,他虽然不在意名声,可若是因他的名声受损而影响到大康,他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在君子玉感觉无力的时候,齐悦何尝不觉得无语,看着那如玉的容颜,哎,谁让自己喜欢呢,“那我就不做这个大齐公主,这样还不行吗?”   “你身体里留着皇室的血脉,”君子玉淡然地看着齐悦,心里非但没有感动,反而涌出许多的不喜,女人果然都很自私,这大齐公主尤甚,她难道不明白,她抛弃大齐公主的身份对大齐皇室有多大的影响,要知道在大齐她可是被承认了的天女。   好吧,这是大齐的事情,君子玉并不关心,只是那份薄凉让他心底有些发寒,难不成她不知道,即使她放弃大齐公主的身份,身体里的血脉是改变不了的,无论怎么样他和她都不可能,再说,他自己也是不愿意的。   想到这些,他倒是有些庆幸皇家的几位公主虽然胡闹了一些,可该明白的她们都明白,从未想过从大齐那边选出男人丢大康的脸面。   齐悦直直地看着君子玉,“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虽然在娱乐圈混过,也明白这个社会女人的地位,可面对真正喜欢的人,她问出这句话还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   “是,”君子玉回答这话并没有犹豫。   “一点点都没有吗?”这时的齐悦心里很难过,原来这就是失恋的感觉,以前她总是嗤之以鼻,如今自个碰上了,才明白,或许那些歌曲并不是娱乐做作。   “一点也没有。”很老实的回答,“所以,公主,不要做那些多余的事情了。”   “你有喜欢的人了?”齐悦问出这话嘴唇都再颤抖,看着君子玉要开口,连忙打断,“你先别说,我猜猜是谁?”   君子玉看着有些莫名其妙的齐悦,喜欢的人吗?他还真的没有,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很忙,哪里有时间去想个人的事情。   “是岳小雅对不对?整个大康,除了岳小雅,还有谁比我好!”齐悦并没有想多久,就开口说道,“呵呵,”笑着笑着,突然站起身来,俯视着君子玉,“只可惜,君公子,你恐怕不知道,岳小雅只喜欢薛长铭一个人,你就是再喜欢她也没有,你以为她一个女人为什么要努力上位?就是不想有第二个男人。”   齐悦知道自己有些口不择言,她清楚自己不该如此说话的,只是她控制不住自己,想着自己心里如此难过,而罪魁祸首却默然地坐在那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她就气不过,所以,即使是用别的女人来打击他,她也想要他跟自己一样不好过。   “公主,你想多了,你刚刚所说的,我早就知道了。”至于岳小雅,他是喜欢的,不过,更多的是一种欣赏,“我还有事,失礼了。”看着齐悦情绪有些失态,君子玉起身告退。   “碰!”茶几上的点心连带着盘子被齐悦扫落在地,她不明白,她哪点不好,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齐悦失落地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看了一眼在树荫下纳凉的齐昊,准备进屋,“啧啧,三皇妹这是怎么了?”那阴阳怪气的强调,满脸笑容眼里却全是冰冷,此时的齐昊浑身都充满着阴暗,让人见就止不住的发寒想要远离。   “皇兄,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跟你闹了!”齐悦说着这话带着几分不耐烦。   “哼,就凭你那点心机,就想嫁给君子玉,你以为随便散播点流言,就能够逼君子玉就范吗?”齐昊鄙视地说道。   “皇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散播流言!”齐悦一听这话,侧头看着齐昊,见他脸上得意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对劲,三两步冲到齐昊面前,“是你,是你做了什么对不对?”   “你看看我现在这样残废的模样,哪里都不能去,我能做什么,”齐昊一副耍赖的模样,“倒是三皇妹你,想贴上君子玉,想放弃大齐公主的身份,可就算你这么下贱,人家也不会接受的吧。”   看着齐悦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齐昊心底产生一股快感,眼里闪烁着疯狂,自己就是因为眼前的人被毁了一生,他也想要将她毁了,“君子玉是谁,大康第一公子,他是你也能配得上的吗?”   “你到底做了什么?”齐悦再上前一步,低头看着齐昊,吼道。   “真可惜你一心扑在君子玉身上,外面到处都在传君子玉要跟着大齐公主会大齐,做大齐的驸马。”齐昊笑得很是阴险地说道,“嘿嘿,皇妹,你说君子玉知道这些流言,他会如何做。”   “你太过分了!”她就在想,之前君公子虽然对自己很是疏离,可却没有冷漠成这样的。   “这就算过分了,皇妹,你慢慢等着吧,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若不是你,我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吗?”齐昊依旧笑着说道。   “你变成这个样子能怪我吗?你招惹谁不好,非要去招惹岳小雅,是你自己没本事,栽在一个女人手里,有种你就找岳小雅报仇去,把气撒在我身上算什么男人,我都看不起你。”齐悦气得不行,也不再顾及两人兄妹的关系,扯开了那一层皮,接下来的话就好说得多。   “你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我,那也是你自己没有脑子,怪得了谁。”齐悦扯开一抹恶意的笑容,“君子玉我得不到,二皇兄,等回答大齐,我倒是要看看,是你这个残废过得好,还是我这个公主过得风光,哼,没用的男人。”   说完这话,齐悦并不给齐昊机会,转身离开,除了岳小雅那个仇人,齐昊何曾被这样劈头盖脸的侮辱,“齐悦,我要杀了你!”吼声在整个丞相府伤口徘徊,别说在这个院子里的小人目瞪口呆,就是姜皓文和姜月凌听了,都有些乍舌。   御书房内,康兆业心情复杂地看着君子玉,“你真的决定了,要知道朕这圣旨一下,便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是的,皇上,唯有如此,方能最快的平息流言,”君子玉作为当事人倒是轻松自在,“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如今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将事情定下来,也没什么不好。”   “你再想想,明日朕便会让人护送那两兄妹回大齐,流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康兆业劝道:“先别说话,朕给你三天时间,好好考虑清楚。”   “是,皇上。”君子玉感动于皇上的用心,即便他心里明白,三天后自己还是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不过,此时却也没有再坚持。 ☆、第116章 第二天,丞相府门口,同样是千余士兵的仪仗,不过,比起之前大齐使团进城是的沸沸扬扬,就显得格外严肃,两辆豪华马车,十来个伺候的小厮,其余的全是士兵,至于音乐,鲜花,百姓欢送这些点缀,一样都没有。 里面院子,“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对于闯进来一水青布利落下人装的十几个人,齐昊和齐悦都有些气愤,不是说要给他们皇子公主的待遇吗?怎么如此无礼,完全不遵循他们的意思,就将他们弄到院子里来。 “可以搬了,”领头的小厮说完,守在院子里的士兵动作麻溜地将放在齐昊屋子里的黑木盒子搬了出去,齐昊和齐悦脸色都好了许多,他们终于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大齐了。 所以,对于接下来的事情倒是配合得恨,直到齐昊和齐悦到了丞相府门口,看着完全陌生的仪仗,脸黑了,“我们大齐其他的士兵呢?” “二 皇子,什么大气士兵,奴才只是个小人,怎么会知道你们大齐的士兵。”领头的下人很是恭敬地说道,实际上他心里明白的很,剩余的那些大多都被发配到矿山上去 了,要挖矿十年才能够自由,十年啊,人生又能有几个十年,即使他们熬过了这时间,身体恐怕也垮掉了,再无当兵的可能。 “你,”齐昊哪里不明白这人所耍的花样,可这些日子,他除了性子变得阴晴不定之外,这么大的打击之下,倒是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二皇子,请。”这话一落,便有两个下人将齐昊搬到马车上,不一会,车轱辘便慢慢地转动起来,看着车窗外面的场景,齐昊感概颇多,总算是出来了,再也不用过看人眼色的日子,只是,想到回到大齐之后的生活,心情有沉重起来。 齐悦也有些难过,不过,却仅仅是她的失恋,至于那些死去的人,二皇兄的残废,她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毕竟在她看来,这些都是他们自作自受,不过,一路上,她也该好好想想,好好谋划一下以后的路,再不能像之前那般的乱闯乱撞了。 一路上,除了百姓小声的嘀咕,完全没有进城是的热闹,除了城门口,齐悦回头,看着高高的城墙,除了巡逻的几个士兵,再无其他人,心猛得痛了起来,他竟然连送她一程不愿意,难道他不知道,或许他们今生再无想见的可能! 不管是齐悦哀伤她的初恋,还是齐昊担忧回齐后的生活,康城的百姓大部分人都在欢呼,因为他们在这一行人中并没有看到君子玉的身影,这不就表明,之前的流言是毫无根据的,君公子依旧还是他们大康的第一公子。 只是,三天后贴出来的皇榜,让众人跟着傻眼,洋洋洒洒的一大篇,就一个意思,他们的第一公子将终生不娶,至于子嗣,会在适当的时候挑选一位孤儿养在身边。 这样的皇榜不仅是让大康的百姓震惊,就连朝上的大臣都很是不可思议,传宗接代是何其重要的事情,君子玉竟然请皇上下如此旨意,即便是要杜绝有心人拿着君子玉的终身大事做文章,也不用如此吧。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了这事,康梓涵和康梓奕两兄弟特意去了一趟君子玉的家里,心想着若是他一时头脑发热,即使旨意已经下来了,他们也会想办法改变的。 “就是这么想的。”君子玉此时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他有半点难过的样子,“孤儿院在大康境内已经成立得差不多了,等我到了一定的年纪,就领养一个,由我带头,之后领养的人会更多。” 曾经身为孤儿的他,怎么会不明白一个家的重要,自己是幸运的,碰到的是皇上,即使没有父子之名,可在君子玉的心里,也是君父般的存在,若是没有皇上尽心竭力的培养,又怎么会有现在的自己,他又怎么会知道天地会如此的广阔,更不可能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就是如此,你也不用牺牲这么大吧。”康梓涵承认君子玉的话有道理,毕竟他在大康的影响力并不小。 “若是我没估计错的话,大康和大齐近几年又会打仗,到时候会有更多的孤儿存在,”君子玉看着外面生机盎然的荷花池,“再说,我并不认为领养一个有什么不好的。” “都怪岳小雅,整出这么多的事情来,把你都影响了。”康梓奕想着手里那块接管北营的令牌,不由得瞥嘴,说话的语气倒是没有多少的责怪,“算了,这事你觉得好就好,不过,认领的事情还是不要那么着急。” “为什么?”君子玉笑看着康梓奕,原本白皙的皮肤如今已经黑得厉害,估计这个夏天,在军营里恐怕没有之前在家里那么逍遥自在了。 “孤儿院的事情是她岳小雅提出来的,”康梓奕开口说道:“大道理听起来像是那么回事,可你们别忘了,她还有一个哥哥,我倒是要看看,她会不会让岳筱辰也领养一个。” “岳筱辰跟我不一样,你们应该明白的,在大康,无论我娶谁,都会产生不好的影响。”君子玉笑着说道:“当然,你们也别多心,对于领养这件事情,我完全是自愿的,并没有半点的勉强。” 听到君子玉这么说,两人倒是不好再说什么了的,毕竟他们心头还揣着更沉重的秘密,能够抽出这么一段时间来询问君子玉,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 大 康的忙碌整个大康的百姓都感觉到了,因为,很快,即使是非常偏远的小山村,都有官员下来考察,疏通小河沟,建立水利网,百姓莫名其妙之后,倒是非常高兴的 配合,毕竟这些是他们之前想做却因为缺少规划,财力而弄得乱七八糟的工程,如今竟然不加税,更不用劳役,直接又官兵接手,他们怎么能不高兴。 时间慢慢地过去,薛长铭忙着练兵,岳小雅都不知道从她手里流出去的银子有多少了,只是偶尔翻看账目,数量大得惊人。 可以说这一年,皇上很勤勉,诸位大臣很劳累,下面大康的百姓却是开心,觉着生活有奔头了,干活自然有劲,到了秋收时,收入竟然比去年多上了一层,最主要的是,皇上所下的税收旨意,依旧按照去年的算,多出来的进入各家的仓库。 等到粮食都入仓后,一道谁也不明白的旨意下来,要求百姓不准卖粮,无论是官府还是商家都不准买粮,否则,格杀勿论,该有玉玺的圣旨下达各地,随着对各地监管的加强,谁也不敢以身试法。 有些官员和商家倒是想,不过,他们却明白,那些百姓是绝对不会冒着生命的危险卖粮食的,至于手上缺银子的,这一年大康各地到处都需要人手,只要肯出力气,还是能赚不少银子的。 相对于大康百姓的轻松自在,随着姜月秋的肚子一天天的变大,康兆业等人的心是越提越紧,想着她的预产期就在腊月,哪里还有半点过年的心思,礼部的一封跟往年一般的奏折上去,被康兆业骂了个狗血淋头,之后,过年这事谁也不敢提起。 康城的寒冬腊月还是十分寒冷的,这一天晚上,岳小雅,薛长铭还有岳筱辰围着锅炉吃着火锅,在这样酷寒的天气倒是格外的舒畅,再加上小慕丘咿咿呀呀的声音和各种可爱的表情,气氛倒是格外的温馨。 只是,房门被退了开,带来一股子凉意,“老爷,夫人,宫里来人,让夫人立刻去三皇子府上。” 岳小雅心里打了个突,放下筷子,“知道了,你先去招呼着,说我马上就去。”看来姜月秋是要生了。 “要我陪你去吗?”薛长铭跟着岳小雅站起身来,看着她披上厚实的披风。 “不用了,你陪着哥哥好好吃,不是什么大事情,”岳小雅笑着说道,想了想,接着说道:“你不用担心,晚上我可能会回来的晚一些,你带着孩子早些睡吧。” 薛长铭点头,他多少也猜到了,皇上请小雅去三皇子府上,无非就是担心三皇妃生产时出现意外,小雅能够帮忙。 姜月秋自从怀有孩子之后,日子过得是顺风顺水,三皇子康梓潼对她也是千依百顺,知道她不喜欢听到岳小雅的名字,整个府里的人都不能提这三个字,稍微有个头疼脑热的,整个府邸的人都会跟着紧张好些天。 如今,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总算是快到头了,听着三皇妃的叫声,包括康梓潼在内的众人都在不断地祈祷,希望三皇妃能够平安的生下小主子,那么他们这些日子以来的辛苦也算有个好结果了。 “主子,四皇子和王世子都来了。”管家开口说道。 康梓潼一愣,这个时候老四和梓涵来做什么?只是,还没等他想明白其中的缘由,两人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这让康梓潼的脸不由得一黑,“四弟,梓涵,你们两是有什么大事吗?” 康梓奕的笑容很是僵硬,“无事,三皇兄,你不用管我们两。”话虽然是这么说,他和康梓涵的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那紧闭着的房门,听到姜月凌一声盖过一声的凄惨痛叫,神色更加沉重起来。 一听康梓奕这话,见两人完全没有要避讳的意思,康梓潼整张脸都黑了下来,这要发作时,下人一脸紧张地带着一人进来,等到看清对方的表情后,脸上的震惊和喜悦怎么都掩饰不住,在月秋生产的时候,父皇竟然来了,这说明什么? 当初大皇兄和二皇兄可没有这样的待遇,这就说明自己在父皇心里是不一样的,比他们两个都重视,难不成?于是巨大的惊喜让康梓潼是越想越多,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身着龙袍坐在龙椅上君临天下的模样。 康兆业一看他的表情,哪里还不明白他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心情不好的皇上冷哼一声,结果却没能换回陷入喜悦激动中的康梓潼。 康梓奕和康梓涵两人看着这个三皇兄,心里充满了同情,若是他知道皇上来这里的用意,那么强烈的落差,也不知道三皇兄能不能挺得住,“都给朕退下!” 康兆业一声令下,屋内不多的下人一个哆嗦,匆匆地退了出去,站在康梓潼身边的管家担忧地看了一眼自家主子,也弯腰退了出去,“父皇,先做着吧,我已经询问过了,这女人生孩子没这么快。”康梓奕努力地让自己的话语显得轻松。 “恩,”看着康梓潼的样子,康兆业到底是不忍心,初为人父的心情他到现在都依然忘不了,想了想有些疲惫地说道:“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吧。” 康梓奕和康梓涵自然是没有意见,等到岳小雅到的时候,除了在屋内来回走动的康梓潼,康家另外三人都是无限担忧地坐在椅子上,脸色实在是差得很。 “见过皇上。”因为时间紧迫,这一次,岳小雅是一身女装,只是,屋内的男人谁也没有那个心情欣赏。 “你进去看看吧,里面的两个公公朕都打过招呼的,他们多少是有心里准备的。”康兆业直接开口说道。 “是,皇上。”岳小雅进入房间,一股血腥味让她难受得不行,不过,这个时候,即使再难过,也得忍着,姜月秋生的可是皇孙,“你来做什么?”已经满头是汗的姜月秋看见岳小雅,忍住疼痛吼道。 “三皇妃,省着些力气,现在生下孩子要紧。”一听到姜月秋那中气十足的叫声,岳小雅倒是不担心,对于接生来说,这两位公公比她有经验多了,她只需站在一旁,防止意外事故的发生。 听到岳小雅这么说,姜月秋气得不行,不过,身为女人,即使是丞相千金,她从小就知道生孩子的重要性,只要她能生孩子,就能随心所欲地生活,这一点,她是再明白不过了。 于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岳小雅,只有便配合着两位公公的动作,边叫边用力,让一边看着的岳小雅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无论姜月秋这个女人怎么样,在这一刻,她是值得敬佩的。 想着外面的四个男人,岳小雅依旧不理解他们对这诅咒的重视程度,当然,也庆幸他们对子嗣的重视,生在皇家,即使是知道姜月秋有可能会生下残疾的孩子,他们也从没有想过对孩子下手。 “哇哇!”响亮的婴儿叫声,令外面的康梓潼眼睛一亮,整个人都激动得有些不能自抑,所以,他完全没有发现包括康兆业在内的三人僵直的坐姿以及绷得死死的神经。 “怎么样?”岳小雅看着两个公公的脸色,心不由得往下沉,上前两步,看着那带血的红彤彤的孩子,小家伙四肢不断地踢着,很有力的样子,听着这么响亮的声音,心肺应该没有问题,在看着头发无关,也没有问题。 “岳大人,这孩子的嘴!”抱孩子的公公带着哭意地说道,大康完了。 岳小雅仔细一看,兔唇,如今还没洗干净,看不出来严不严重,“没事的,先将孩子洗干净吧。” 姜月秋的体力还是很不错的,这个时候还没有筋疲力尽,“孩子怎么了?”她即使再傻,也看出来两个公公的表情不对。 “没事,你先歇着吧,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孩子,他们是太高兴了。”岳小雅想也不想地撤了一个理由,看着两个公公惨白的脸色,她就明白,这个诅咒不是康兆业的危言耸听,恐怕对于所有的大康人都是噩梦般的存在。 “哦,”姜月秋倒是没有怀疑,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洗好后,将孩子包严实了再抱出来。”岳小雅说完,就走了出去。 “怎么样?”这话是知情的康兆业三人问的,“孩子呢?”同时出声的还有刚当父亲的康梓潼。 “皇上,”岳小雅犹豫了一下,“有一点小缺陷,不过不严重。” 果然如此吗?刚刚站起的三人再一次跌坐回椅子上,即使之前他们有了很多的心里准备,不过,在事情没有真正出现时心里总是存在着侥幸的,如今希望破灭,心情自然是不好受的。 “什么小缺憾,岳小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康梓潼的笑容有些绷不住,他并不傻,相反还聪明得很,看着父皇和两个兄弟的表情,哪里还不知道事情不对劲,可他不想相信,“你说的是我儿子吗?” “是!”岳小雅肯定地说道。 “不可能的,怎么会,太医明明说孩子很健康的,”康梓潼有些接受不了,整个人从最初的茫然状态醒过来后,刚刚喜悦得冲有些充血的脸此时白得跟纸一般,站在屋中间,整个人脆弱得像是一吹便会倒一样。 之后,猛然冲了进去,看着已经洗得很干净的孩子,即使很小,他也能够看出那五官,脸型都跟自己相似,这是自己的儿子,只是,眼睛停留在嘴时,动不了了。 夜 很静,不止何时,外面飘起了雪花,屋内的炉火很暖,大康几位站在权势顶端的男人却完全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康梓潼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他是皇子,怎么会不 知道这件事情给大康所带来的影响,脑子里不断想着父皇刚刚所说的话,心里被悔恨所弥漫,若是大康因为他而灭亡,他就是万死也弥补不了。 而康梓奕两兄弟担心得一点没错,那样巨大的落差,让康梓潼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整个人都呆了,不过,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即使理解康梓潼心里的难受,也分不出心情去安慰。 突然,康梓潼站起身来,重重地跪在康兆业面前,“父皇,都是儿臣的错,若不是儿臣。”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康梓潼,康兆业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起来吧,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康兆业看着坐在一边,虽然说不上开心,但绝对没有他们这样沉重与难过的岳小雅,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好在之前我们都有了准备,或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 康梓潼是人精,一听这话,就明白,难怪父皇这么一大半年来的不停折腾,原来都是因为这个,“多谢父皇。”虽然站了起来,不过,他的心情却是半点也没有变好。 “皇上,那孩子嘴上的残疾是可以治好的。”岳小雅看着天色越来越晚,再看着四人低沉的情绪,开口说道。 “可以治好?”果然是姓康的,四人默契地问出一样的话,配合着那惊奇的表情,让岳小雅有种自己再说天方夜谭的感觉。 “恩,”硬着头皮点头,“在孩子六个月左右的时间就可以治疗,”至于怎么治,她想反正这些人对医术也不精通,说也说不明白。 “天生的残疾还能治吗?”康梓潼到底是孩子的父亲,虽然岳小雅的话让他难以置信,不过,他还是抱着那么一丝丝希望问道,毕竟岳小雅的医术虽然很厉害,却还没有到达传神的地步。 “呃,”被三皇子这样热切地盯着,岳小雅觉得压力好大,“并不是所有的天生残疾都能够治的,不过,对于这个孩子,我还是有把握的。” “那就好。”这一天,康梓潼可谓是过得跌宕起伏,悲喜都在这短短的一个晚上尝尽,想到诅咒的问题,脸上的神色又黯然了下来。 “皇上,如今最重要的是将这件事情隐瞒下来。”想着这些人对这个诅咒深信不疑,她就不能想象,若是这个消息传了出去,大康会乱成什么样子,或许没有大齐也会不攻自破。 “恩,”康兆业振作精神,“放心,这件事情朕会安排好的,老三,孩子今天晚上由朕带走,切记,这件事情谁也不能告诉,等到孩子的残疾治好后,朕会给你送回来的。” “是,父皇。”虽然很是不舍,康梓潼却也没有其他的意见,他也不是分不清是非轻重的人。 这一晚,康家的四个男人都没有睡过,不远万里之外的齐国皇宫,三皇子齐飞的宫殿内,躺在黒木大床上的三皇子,此时是满头大汗,显然是被噩梦环绕,等到惊醒之后,一张脸白得异常,眼里尽是恐惧。 ☆、第117章 干裂的土地,流亡的难民,两军对战不断倒下的大齐军旗,遍地的尸体,瞬间就变成混乱的皇宫,各种惊慌的面孔,以及一张有脸被毁满是戾气的脸,这这么多清晰的画面,就像是刻在齐飞脑子里一般,怎么都甩不掉。 昏暗的宫殿,只有不远处镶嵌在墙上的夜明珠发出微弱的光芒,齐飞坐在宽大的床上,粗重的呼吸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地变得平缓,可心跳却一次比一次强烈,他并不笨,那些画面已经不再是像之前的灾难而已,他忘不了那将军身后飞舞着的大康军旗,难不成大齐是要被灭国? 只是这么一想,齐飞的脸又惨白了一层,眼里的恐惧,犹豫和挣扎都慢慢地变成了坚定,这样的事情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事不关己,无动于衷的,原本显得阴暗的他此时到去除了不少身上的暗点,披上衣服下床。 “来人,”一个时辰之后,齐飞书房,看着眼前这张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的面孔,开口叫道,暗中的空气有那么一瞬间的异常,随后,齐飞的面前出现一个黑衣人,“去查查这人是谁?” 将画递给面前的黑衣人,“我想应该是大康的将军,”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我记得有一个叫做薛长铭的,也是被毁了脸的,就从他开始,若是,把他的情况给我查清楚了。” 声音跟以前一样的冰冷,只是,却没有了之前的超脱,就像之前,明知道一个皇子和一个公主他们不安好心的出使大康很是不妥,他也仅仅是将自己想到的提了一下,至于他们能不能听进去,跟他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想到这里,齐飞就不得不握紧双手,虽然他现在还没有收到确切的消息,可他知道二皇兄那个笨蛋肯定是将事情搞糟了,否则,那么去时那么多人,回来却仅仅只剩下皇族的两人,眼里一片阴暗,真是不知道二皇兄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在大康都城,对将军府下手,不是找死才怪。 “是,”黑衣人将画放好,抬眼惊奇地看了一眼自家主子,随后很是干脆的离开。 大 康这一个新年,因为康兆业沉重的心情,整个朝堂都去了喜庆,当然,这跟大康的百姓并没有关系,在他们看来,这又是一个丰收的年份,因为大康的几项超大工 程,闲置的人工得到充分利用,两方获利,做工的人手里有着沉甸甸的银子,给钱的人完成了上头给的沉重目标,一个个都大松了一口气。 虽然那样的诅咒对于岳小雅的心情真的没有什么影响,只是,过年想要休息是没门了,据说有人在原本休假日子到来的时候上奏给康兆业,被狠狠地批了一顿,甚至官降两级之后,谁也不敢说这事了。 当然,康兆业要训人,绝对不是简单的拿皇上的权威,而是一番大道理讲下来,让这些忠君爱国之士羞愧得恨不能抹脖子以死谢罪,于是,随着新年的到来,整个大康朝堂似乎更加忙了起来。 岳 小雅虽然心里不满,虽然皇上看起很英明,对她也不错,可这个时候她还真的不敢去摸老虎屁股,毕竟皇上心里还记了她一笔,她也知道,无论怎么解释,当初康梓 潼和姜月秋的婚事她没阻止就是她的错,再说,即使最忙的时候,皇上对于她带着儿子办公之时也是容忍的,这让她觉得做人不能够太过分了。 岳小雅看着越发白白胖胖的儿子,穿得厚厚的在铺着地毯上乱爬,笑了笑,“老大,你说皇上是不是准备对大齐发兵了啊?”邓家轩兴奋地问道。 “碰,” 结果脑门被李东冉敲了一记,自从冬日到来,看着岳小雅的办公室被布置得很是舒适,邓家轩就被李东冉撺掇着上前,几天之后,便如愿的搬了进来,对于邓家轩的 恼怒李东冉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你动动脑子,也知道是不肯呢过的,若真是准备出兵,又怎么可能全国各地的修建道路,疏通河道,建立水库呢?想想去年从我 们户部流出多少银子吧?这么多的银子恐怕比之前打仗花出去的银子还要多。” “可若不是准备出兵,那为什么要囤积粮食,看看,”邓 家轩举着自己的本子,反驳道:“全国各大的粮仓如今都堆满了,如今皇上还下令工部继续修建,更让户部出银子去大齐买粮,还有,你别以为我真傻,仅仅是康城 的四大营几十万军队的训练都十分严格,你们在看看这军费,啧啧,这大半年差点就赶上一年的了。” 说完又有些喜滋滋地扬起他的一张娃娃脸,“这幸好是我们老大接管了户部,哼,要是之前的那些人,别说户部早就没银子了,这么大的花销,就算是国库恐怕都被搬空了。” 岳小雅只是笑着逗弄儿子,至于这两家伙,就当是空闲时间的娱乐节目,每天几乎都要来这么几次才行,“是吗?”这不,李东冉的声音再次响起,“那明日我要不要上朝,上奏皇上为你请功啊!” 李东冉笑眯眯地说道,那魅惑十足的笑容让整个办公室的光亮都不止提高了一个水平,“我只是说说而已,你用得着这样吗?再说,我说的也是事实?”邓家轩败退,“对不对啊,老大?” 岳小雅跟他们说过,若是没有意外的话,她就打算在这户部尚书的位置上耗一辈子了,也问过他们有没有其他的打算,意思很明显,若是跟着她,估计这辈子的官位也就是个户部侍郎了。 李 东冉扬眉,表示无所谓,他可清楚,他们这个户部,虽说与其他五部也有联系,不过,却没有那么多的官场龌龊,所有大笔的银子都是要经过他们三人的手里,弯曲 那不用担心被人陷害或者抓到把柄,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掉了脑袋,更重要的是,因为他家老大的特立独行,他这个户部侍郎,实在是自由得很,户部有事就上朝, 朝堂有事皇上会找他们老大,省去了中间打官腔虚伪应酬的环节,他想只要脑子没病都知道怎么选择。 至于邓家轩,更是从一开始就打定 了注意要紧跟岳小雅的步伐,回家跟自家父亲商量,邓富贵也是同样的点头,他并没有想要儿子做多大的官,户部侍郎其实已经是很意外的惊喜,更重要的是,他明 白,他这儿子,聪明有,能力也有,只是心机恐怕就差了那么些,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官场这么久,还能保持现在这样的天真没有被污染,恐怕也是岳小雅的功劳,他 哪里还有半点的意见。 “恩,”听到邓家轩像之前那样,一说不过李东冉就像自己求救,岳小雅毫不犹豫地点头,“李东冉,你也少说两句。” 于 是,邓家轩就更加得意了,看吧,老大还是向着我的,“那老大,皇上到底是要做什么?我不信你是一点都不知道?”不理会邓家轩的得瑟,李东冉开口问道,他们 家虽然不像丞相那般有权势,却也不是小家族,他有些时候也是要为自己的家族考虑的,当然,这一点,从一开始就跟岳小雅说过。 岳小雅抱起儿子,“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很是淡然的一句话,却让两人心里顿时感到很有压力,他们知道老大清楚皇上要做什么,可就连他们都不能说的话,恐怕就不仅仅是出兵打仗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们刚刚的猜测也是许多大臣心中所想。 “父皇,你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齐飞一改往日的冷漠,声音不由得提高,神色很是激动,有时候他都不明白父皇到底是怎么从他的那些兄弟中脱颖而出的,还是父皇变了,只顾着将眼睛盯在大康的那片土地上。 “三皇弟,你不要激动,主意身子。”齐祯一派兄长的模样,笑着说道,不过,那眼里却明明白白地再说,不要无理取闹了,“做噩梦的话,找太医开些安神药。” 齐 卫龙对于这个自小性格和爱好都十分诡异的儿子就不太喜欢,他每日里有许多的事情要忙碌,又因为出使团出事而烦躁,哪里还有心情去理会齐飞,能够耐心地听他 将话说完,他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好的父亲了,“你也不小了,能不能踏实的替朕办事,不要老是钻研那些古里古怪的东西。” 说着这话时,齐卫龙脸上完全是很听不成钢,眼里尽是不耐烦,见齐飞还想要说什么,挥手,“你下去吧,朕没空陪你玩。”此时的齐卫龙真的有几分颓丧,若是从下一代来看自己还真的比不上大康的那位。 之前还为大康四皇子的荒唐行径高兴,可如今,他倒是希望这个三儿子能荒唐一点,因为那样至少脑子是正常的,二十几岁的人了,因为晚上做了一个噩梦就小题大做地跑到自己面前,想要自己把其当成国事来处理,天知道他废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没有一巴掌扇到这儿子的脸上。 二儿子已经被废了,三儿子又这样,再看着一边坐着明显比之前态度嚣张的大儿子,他的心一抽抽的疼。 “父皇!”齐飞开口叫道。 “滚出去!”齐卫龙低吼。 看 着自家父皇的态度,齐飞急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父皇,你难道忘记了,儿子三岁那年昨梦,一片汪洋,那一年大齐洪涝,七岁那年,同样的噩梦,地动山摇, 房屋倒塌的,那一年大齐南边地洞,十岁那边,大齐和大康打仗,儿子做梦,尸体成堆成山,乌鸦到处都是,那一年,瘟疫肆虐,父皇!难不成你都忘了,这些,我 曾经都跟你说过的!你想想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齐飞站起身来,两手紧紧地抓着椅背,苍白的手上青筋纵横,因为说话又急又快,脸上出现不正常的通红,原本清明的双眼不满了血丝,可以想见他这些日子并没有休息好,最终还是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让父皇相信,否则,等到事情发生之时,就没有机会了。 齐卫龙看着这个没花过多少心思的儿子,听着他激动的话语,到最后甚至有些声嘶竭力的样子,脑子不由得想起这孩子三岁那样,哭着跑到自己面前,边哭边说好多水的样子,越是回想,他就越是心惊,记忆也开始清晰起来,难看的脸色带着双眼惊恐地看着齐飞。 两人就这么对视僵持着,不过,一边的齐祯却是坐不住了,“三皇弟,你别胡闹,父皇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虽说是以长兄的姿态,可说话的语气却是十分的强硬。 “大皇兄,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可你要明白,若是大齐都没有了,你的努力与争斗都是没有意义的。”齐飞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被 说中心思的齐祯有些恼羞成怒,再知道齐昊被毁了的消息之后,震惊之后,眼里怎么也掩饰不了喜悦,因为他很清楚,那个位置已经非她莫属,至于长期生活在黑暗 之中的三皇弟,他从来都没放在心上,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你,这个一直不管事偶尔露露面的三皇弟竟然也想跟自己争夺那个位置,掩藏得可真是够深的啊,齐祯想 着,若不是二皇弟出事,他恐怕还会一直藏着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齐祯同样站起身来,瞪着齐飞,目光暗含着挑衅地看着对方,那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齐飞却没有想往日那般撇开,而是直视着齐祯。 “好了,你们两个,眼里还有没有朕啊!一个个都给朕坐下。”齐卫龙低吼一声,兄弟两个这三收回互瞪的视线,虽然听从齐卫龙的话坐回原座,可两人之间的气氛依旧说不上好。 齐卫龙有些复杂地看着齐飞,他真的不想承认齐飞的噩梦会成真,那不仅仅是因为他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更是提醒着他,之前那每隔几年的天灾*,若是当初将儿子的话听进去了,或许完全可以避免,要知道,这样的天灾*不仅仅在大齐发生,大康也同样在不时的发生。 若是真的话,齐卫龙的心里涌出无限的悔意,大齐若是避过了那些祸事,如今的大康恐怕早就被自己拿下了,“十岁之后呢?” “也有做噩梦的,”齐飞老实地将这些年的噩梦一一说出来,随后补充道,“都是些零散的画面,很清晰,也真实得让人如临其。” 听着齐飞的话,就是刚刚觉得齐飞是在耍阴谋扯淡的齐祯,神色都带上了几分认真,他清楚齐飞刚才有句话说得没错,若是大齐灭国这个结果,无论他做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不过,嘴上却依旧不饶恕,“你说的这些都是已经发生过的,谁知道你有没有真的做噩梦。” “那大皇兄,你敢用大齐灭国这样的代价来做赌注吗?”齐飞的嘴一向是皇室最毒的,他说话从来就不知道绕弯子,当然,这也是他不讨喜的另一个原因。 “哼,”这话齐祯还真不敢接,齐康两国如今看似平静,可关系早已经是水火不容,恐怕只得到时机一到,打仗就是一触即发,“那么,听三皇弟的话,你噩梦里的画面先是干裂的土地,这也就说明今年可能会干旱?” 齐飞点头,齐卫龙的眉头却再一次皱了起来,因为他想起了不久之前接到的情报。 “父皇,若今年干旱真的到来,儿臣觉得才能相信三皇弟的话。”齐祯开口说道。 “大皇兄的意思是我们什么都不做,眼睁睁地看着干旱到来,看着大齐颗粒无收?”齐飞挑眉,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的黑气,表情更是阴沉得让人害怕。 不过,这对于齐祯来说并不算什么,“那三皇弟打算如何?若是我们做好了准备,干旱却没有来?这其中浪费的财力难不成由三皇弟你负责?” 两人都心知肚明,齐祯这最后的一句话才是重点,既然这件事情是齐飞提出来的,齐祯自然是想将此事的责任推到他头上,至于功劳,对手是三皇弟,他也是有办法揽到自己身上的。 “我负责就我负责。”齐飞冰冷的眼神带着嘲讽地看向齐祯,回话倒是没有丝毫的犹豫。 坐 在龙椅上的齐卫龙看着两兄弟你来我往,心里说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大康的四位皇子,除了荒唐的四皇子外,据说另外三位都非常的出色,早些年就已经能独当一 面,再看看自己这两个儿子,为了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齐卫龙硬是将心里头对两个儿子的不满抛开,“你们先看看这个?” 齐卫龙拿出一份情报,太监先是递给了大皇子齐祯,齐祯冷冷的看着上面的一件接着一件事情,若是没有三皇弟刚才的话,他肯定要以为这大康皇帝是疯了,这么大的手笔,他这是有将国库掏空的架势。 看完之后,任由太监将手里的情报拿走,抬头,震惊地看着齐卫龙,“父皇,你的意思是?大康也有像三皇弟这样的人,并且,还比我们早?”看着他们将河道疏通,又在整个大康修了那么多的水库,这一看就是要抗灾的架势。 齐飞是一目十行地将其看完,白皙的脸几乎透明,震撼过后,神情立刻凝重起来,眼睛停留在修建粮仓的这一件事情上,猛地站起身来,“父皇,你应该立刻下令,禁止粮食出关。” 简 简单单的一句话,也让齐卫龙和齐祯重视起来,若是真的有天灾发生,最枪手的无疑就是粮食,齐卫龙脸上难看,动作却十分迅速地从一堆的折子中翻出户部这一个 月递上来的折子,之前他看着即使有大康的白酒进口,依旧是他们在赚钱时,还有些高兴,如今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阴沉着脸,“立刻去招户部尚书来见朕。” 看过上面数字的三人心都不算地再往下沉,千万不要是他们想象的那个样子。 在等户部尚书这期间,齐卫龙也并没有歇着,而是快速地写下禁止粮食出口的皇榜,让人以最快的速度颁发下去。 大齐的户部尚书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被如此急匆匆地照进来,行礼期间,暗自瞥了一下龙椅上皇上的脸色,整个人都变得更加小心翼翼,“告诉朕,这些银子是怎么来的?” 齐卫龙此时也不罗嗦,直接将户部的折子扔到他面前,开口问道。 户 部尚书回答的十分详细,可听在齐家三个男人的耳朵里,简直就等同于晴天霹雳,这么些银子竟然都是用粮食换的,不仅仅是谷物,小麦等主食,凡是只要能进嘴吃 的,都大量地流向大康,虽然关税和卖价都比平常要高一些,可若是到了灾荒年月,光守着一大堆银子也不能填饱肚子。 在气氛格外进展的情况下,户部尚书结束了他的详细说明,接下来是上时间的寂静无神,跪在地上的尚书大人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若是到了现在,他还没有发现不对劲,他也就不能坐上如今的位置。 “这样的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阴冷地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声音让本就心惊胆战的尚书打了个冷颤,冷汗不由自主地滴落在地,等明白过来这问话的意思,他便知道自己完了,大意了,原本以为大康的银子不赚白不赚,如今看来,这是钻进了别人的空子了。 “回三皇子的话,去年夏天。”说完这个,整个人像是豁出去一般,接着说道:“秋收之后最甚。” “碰,”齐卫龙抄起一边的笔筒,直接朝着尚书扔了过去,他生气身为户部尚书,竟然连这么轻易便能看出的道理都不明白,即使没有灾荒发生,身为户部尚书,粮食的重要性他难道不明白吗?“滚!” 齐 卫龙低吼,看着那人利索地滚了出去,整个人都阴沉得不行,眼眶突出,愤怒得浑身都在发抖,他这不仅仅是气户部尚书,也气自己,竟然犯了跟户部尚书一样的错 误,想着大康卖得那么贵的白酒,他们都还能赚银子,这本身就不正常,而自己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觉,反而在一次接着一次之后,觉得这才是正常的。 当然,他不得不承认,这一招,大康玩得够狠的,这是要釜底抽薪,让他们大齐从里面先乱起来。 ☆、第118章 齐卫龙到底是当了这么些年的皇帝,很快就冷静下来,一道接着一道的圣旨下来,让整个朝堂都闻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加上被削了官的户部尚书,看着脸色一天黑过一天的皇上,即使每日都忙得焦头烂额,也不敢有半点怨言。 只是,即使已经察觉到了大康的嫌恶用心,要真正地跟上对方的进度,看着那厚厚的一叠大工程,齐卫龙知道,无论是人力,财力都会十分的吃力,再加上现在还是寒冬时节,就更增添了困难。 “皇上,二皇子和公主回来了!” 本来听到这个消息,齐卫龙应该很高兴的,只是想着这一次损失惨重的出使,就他知道的,大康皇帝都没出手,他们就一败涂地,这样的消息对整个大齐可算不得是好的。 本来有些激动的太监看着齐卫龙由最初的开心,脸色慢慢地变得沉重,心也不由得沉了下来,赏赐什么的他是不肖想了,只要不受惩罚就好。 “老大,你去安排,尽量低调些,不要惊动任何人,告诉他们,朕晚上去看他们。”齐卫龙不是不心疼儿子,只是,身为皇帝,他更明白,两人要再次出现在人前,需要一个时机。 “是,父皇。”齐祯倒是没有什么不满,对于已经失去皇位资格的齐昊,他是十分愿意给予兄长般的关怀,除了几分真心,还惦记这齐昊在大齐的势力,毕竟两兄弟争夺这么多年能够不相上下,对方背后的势力他又怎么能够不眼馋。 最重要的是,这个一向不受重视的老三,这些日子以来表现出来的能力,还有父皇看着他时越来越多赞赏的目光,在让他震惊的同时,又有些恐惧,心里的防备一日盖过一日,气闷刚刚消失一个对手,又冒出一个更有威胁的,所以,对于这个任务,他是十分愿意接受的。 大齐这边忙得头昏脑涨时,却不知道大康这边同样如此,比起齐卫龙每日担心天灾的降临,准备充分的大康皇帝会趁火打劫大举进攻大齐,康兆业更是忧心忡忡,每天睁开眼睛,最害怕的便是听见大康境内有什么天灾来临。 这样忙碌的日子,再加上康兆业等人的非常低调的处理,众人对姜月秋剩下的孩子倒是关注得十分少,当然,这并不包括与姜月秋有着比且关系的一些人。 “父亲,你难道不觉得不对劲吗?”在孩子降生一个月的时候,姜月凌去了一次三皇子府邸,即使这个妹妹再没有良心,但他作为一个男人,身为一个哥哥,总不能太过计较,只是,三皇子府跟往日并没有什么区别,府里的人从上到下都似乎都不知道今天是孩子满月的日子。 不过,经过这一年多的历练,姜月凌到底不是曾经的那个愣头青,再加上姜皓文的教导,整个人都沉稳了不少,因此,就算是意识到不对劲,也只是带着疑惑回到丞相府,请教自己的父亲。 “去书房说。”姜皓文对着姜月凌说了这句话,扫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姜东一,“我希望有人打扰。” “是,”姜东一恭敬地说道,只是脸色的笑容很是僵硬,甚至带上苦涩,他明白,两次重大的失误,让老爷对他的信任已经不足以涉及书房这样亲信才可以进出的地方。 姜月凌看了一眼姜东一,对于父亲的决定他并不觉得不妥,父子两人辗转到了书房,“没有洗三,没有满月,三皇子到底在想什么,那可是他的头一个儿子。” 姜皓文看着一脸想不明白的儿子,走到书桌旁,拿起毛笔,快速的写下两个字,姜月凌凑近,看到上面“残疾”两个字,整个人倒吸一口气,后退一步,“这,这?” 只是瞬间,姜皓文便将那张纸划为纸灰,“你以为呢?想想皇上这些日子所下的命令,都是为了这个做准备的。” 姜月凌脸色惨白,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呼吸不过来,“父亲,也许?” “没有也许,这件事情我已经可以肯定了,”姜皓文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在月秋生孩子的那晚,皇上,四皇子,康世子还有岳小雅都去了三皇子府邸。” 姜月凌跌坐会椅子上,脑子有些昏沉,等到恢复清明之后,再想着许多事情,倒是能够得到合理的解释,“父亲,那,那我们要怎么办?”他甚至有些后悔,今天为什么要去三皇子府邸,这么大的秘密,他知道后只觉得压力倍增。 “不怎么办,尽力做好皇上让我们做的事情就可以。”走到姜月凌面前,神色严肃,“月凌,无论如何,你都要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情,你应该明白,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出去,对你,对丞相府,对整个大康意味着什么?” 所以他才会后悔啊,姜月凌吞了吞口水,他如何会不知道这件事情的重大,不住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之后,用十分敬佩的目光看着姜皓文,“父亲,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洗三宴没办的那天。”姜皓文说完,也有些忧心,“如今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恐怕不少,之后可能会更多。”只是希望那些人能够守住这个秘密。 “你是说?” “官场上的人有几个是真正的傻子,如今大皇子和二皇子一定是知道的,不过,这倒不用担心,他们不蠢,肯定不会将这事宣扬出去的。”姜皓文看着满脸紧张的儿子,“你应该多跟岳小雅学学,她可是第一批知道的人,你想想,这些日子,她依旧是办公事,带孩子两不误。” 姜月凌想着好几次看见岳小雅,还真是的,至少从她的脸上是完全看不出来心里还揣着那么大,那么沉重的秘密。 事情也果真如姜皓文所预料的那般,康梓炎和康梓容两人几乎是前后脚进入书房的,在里面待了一个下午,出来虽然说神色很是正常,可是眉宇间的凝重却是怎么也化不开。 在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时候,三皇子生下残疾儿子这一消息,仿佛一夜之间出现在康城,只是,事关皇室的传言,人们心里多少都是有些畏惧的,再加上康兆业的掌 控,流传的速度十分慢,不过,稍微有脑子的人都明白,三皇子的儿子一日不出现,这个传言迟早会变成事实,如今越是控制,等到爆发的时候,恐怕会越是激烈, 到时候,诅咒降临大康的恐慌可能会让整个大康都陷入内乱之中。 这些康兆业知道,岳小雅也明白,“皇上,放心吧,再过一个月,一定 让小世子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这是全副武装的岳小雅给小世子做手术之前所说的话,那是已经是六月中旬,因为朝廷一直没出面,康城的传言已经满天飞,住在康 城的人此时心里矛盾的很,一面绘声绘色地传着流言,那语言的生动仿佛亲眼所见一般,另一面更加希望朝廷能够将三皇子的儿子一点残疾都没有,他们清楚,诅咒 降临时,没有人的日子会好过的。 康兆业点头,“朕也只能给你一个月的时间,相信这一点你不是不明白。” 虽 然说康家肯定还有另一面是她岳小雅所不知道的,可因为这件事情,不得不说,她对这个皇室还是有好感的,即使是之前跟三皇子暗斗得厉害的大皇子和二皇子,都 没有想过对小世子出手,而如今看着康家六个男人的一致的神色,她就明白,即使是因为这个孩子才带来的诅咒,他们希望这孩子变的正常却是出自真心的。 至于康梓潼,眼里全都是紧张与心疼,毕竟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即使岳小雅并没有透露她将会如何做,可看着她准备的那些拨入蝉翼的刀片,心里不可能一点底都没有,那么小的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岳小雅出来,“好生地照料,小孩子的再生能力强,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伤口很快就会愈合,再配合着祛伤疤的药物,之后,小世子与正常的孩子完全一样。” 康家的男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岳小雅语气一个转弯,“不过,等到小世子醒来之后,伤口会疼,照料的人一定得精心些。” 康 梓潼一听,就更加心疼了,他的宝贝儿子,这么小,就受了这么多的罪,随后,目光火热地盯着岳小雅,看得对方都不由得倒退一步,“父皇,”难得的,原本因为 长大了而越来越生疏的父子关系,此时已经当爹的康梓潼竟然脸皮厚的不顾一众兄弟,可怜巴巴地看着康兆业,这一声“父皇”叫得那个哀怨婉转,令所有人都不由 得起了鸡皮疙瘩。 康兆业还能够不明白儿子心里打的注意,无论是从私人感情还是公事上来看,的确,岳小雅是最佳的人选,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瞧瞧她把薛慕丘养得那个好,将孙子交给他一定没问题。 至于岳小雅还是户部尚书这一个事实,在这个时候,完全被康兆业给忘记了,“岳小雅,朕就将小世子交给你了。” 果然,岳小雅在康梓潼那诡异的目光下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皇上,户部很忙!”你忘了,我可以提醒你的。 “哼,”康兆业刚刚还笑眯眯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声音也变得严厉起来,“岳小雅,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户部的情况,带着儿子到户部朕也就不说你了,和邓家轩还有李东冉三人一整天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你现在还好意思说很忙,你有朕忙吗?” 康兆业说着这违心的话,心里是半点不自在都没有,这些日子他所下的命令,没有哪一件是不和户部挂钩的,若户部不是岳小雅在掌控,恐怕早就乱了套了。 岳小雅一听这话,头疼的想着一大堆事情,还有自己的宝贝儿子,若是再加上一个,“皇上,户部是真的很忙,我担心照顾不过来。” “岳爱卿,朕相信你的能力,这件事情朕就交给你了。”康兆业说完,也不给岳小雅说话的时间,转身就走。 岳小雅能如何,顶多在心里腹诽一下,嘴上还不得不说,“是,皇上。” 留下的康家几个男人,脸上多少有些尴尬,毕竟是他们家父皇强人所难,同情地看了一眼岳小雅,各自找借口,快速地离开,独留岳小雅一个人,挎着脸站在走廊上。 ☆、第119章 因为小世子的关系,无论是户部,将军府还是岳小雅身边,暗中保护的人明显多了许多,只是,每日要照顾两个孩子,特别是其中还有一个伤患,再加上每天里户部的事情,岳小雅再没有了平日里的从容,每次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只得用好在这样的日子只有一个月,忍忍就过去了。 然而,谁也没想到,原本因为康兆业暗中处置了好些别有用心的煽动者后,流言便得到抑制,可随着六月一天天的过去,头顶的太阳每日出现,天气也跟着一天热过一天,甚至比起往年最酷热的七八月都还要热,人们这才惊觉,似乎进入六月,便再也没有下过一滴雨,这天气也热得十分不正常。 热得躁动的人们再一次相信,恐怕是诅咒真的降临了,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不是像之前那般人云亦云,害怕,恐惧,绝望弥漫在整个康城的上空,不仅仅如此,就是朝堂上的大臣们一个个神色由原本的凝重变成了动摇。 这样人心惶惶的情况康兆业不是没有看在眼里,他更清楚,在这样的时候,只要稍微一个意外,都可能引发整个康城的暴动。只是,离着岳小雅所说的一个月时间还有整整十天,他更明白,如果小世子是以残疾的方式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话,情况会变得更加糟糕。 “父皇,不能再等了。”书房内,康梓奕脸色很是难看地说道,城里的气氛一天比一天压抑,恐怕隐藏在康城的大齐奸细在等,等到压抑到最顶点,这样一触即发,即便是镇压下来,无论生死都是损失的都是大康的人。 “这个朕比你清楚。”康兆业沉默了好一会,见坐在下方的五个人都不说话,才开口说道,他的心里很是复杂,因为从知道诅咒可能会降临时,他便再也没有睡过好觉,如今真正来临时,倒是松了一口气,等着的煎熬比这还难受,也庆幸之前有所准备,因为他们早已经让岳小雅计算过了,即使是今年整个大康颗粒无收,也不会缺粮食的。 “要不,让岳小雅带着孩子进宫看看吧。”心情最复杂的莫过于康梓潼,即使是心里再后悔,觉觉得对不起父皇,对不起大康,但这并不能阻止他对自己孩子的喜爱,自从手术之中,他便再没见过孩子,心里也是想的。 众人都看着康梓潼,脸上倒是没有面前他的意思,“好吧,”康兆业点头,“朕让人去安排。” 对于皇上他们能够憋到现在,从之前他们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倒是不觉得奇怪,看着怀里粉嫩嫩的漂亮孩子,婴儿的愈合能力强,上嘴唇的伤疤如今早已经消失不见,这也算是对皇上他们有个交代了吧。 “真的好了?”大康处于权势顶端的几个人,都惊奇地看着岳小雅手里的孩子,没有人会怀疑这孩子被岳小雅掉包,毕竟那与康梓潼相似的轮廓,五官就足以说明问题。 “一点都看不出来!”饶是当了这么多年皇帝的康兆业也觉得很是神奇,眼睛直盯着那孩子的嘴唇,完全不能想象,那粉嫩白皙,完全正常的嘴唇,在不久之前,还有着那么大一个缺憾。 岳小雅将孩子交给康梓潼,“皇上,接下来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 不说康兆业他们觉得很神奇,岳小雅其实也很震惊,毕竟这天气实在是太过诡异了,明明才六月她都被热得受不了,也不怪康城的人忍不住,因此,她的心里都有些动摇,是诅咒真正的存在?还是仅仅只是巧合。 康兆业很开心,身为皇上,他明白稳定民心有多重要,看着健康的孙子,大手一挥,“传君子玉,三日后准备祭天。” 三天后,康兆业站在祭天台上,带着自信从容的笑容看着下面涌动的人潮,有着军队的保护,前两天都在肃整康城的治安,再加上无数的暗卫,康兆业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而康城的百姓一个个都仰着头看着康兆业,他们清楚,他们的皇上在今天要给他们一个回答,诅咒是否真的降临。 很快,康兆业一番洋洋洒洒的话语下来,所有人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下来,康城四个区,一个退出一百个代表,可以上前看小世子,原本还不是十分确信的众人在得到代表的回答时,他们的一颗心都放了下来。 在他们心里,只要不是诅咒就好,普通的天灾怕什么?再听着康兆业的话,许多人对之前的表现倒是十分愧疚起来? 是啊,他们在怕什么?将近一个月滴水不下,他们照常有水用,整个康城的物价并没有上涨一分,去年,前年都是大丰收,计算着自己手中的银子,怎么着他们也不会饿死的啊。 以康城为中心,对于已经到来的干旱,康兆业的几个皇榜到达全国各地,各地的军队都有所调动,防止意外事故的发生,其他的其实没有皇榜,众人心里也明白,灾害年份,最珍贵的莫过于粮食。 大康是个农业大国,农民占了百分之八十,在不断辛勤地往田地里浇水的同时,一个个不免庆幸,感激皇上去年强制的命令,想着家里囤积的粮食,没有了生存之忧的他们干起活来更加有劲,要知道皇上可是已经下令,今年免税,收获的全都是自己的。 在康兆业的运作下,大康的抗灾工作慢慢展开。 “你说什么!”大齐和大康的距离很远,所以,齐卫龙收到的消息一般都是二十到一个月之前的,此时,他的脸色异常的难看,“因为康梓潼生了个残疾的孩子,所以才会有诅咒降临。” 若是之前,这样的消息肯定会让齐卫龙高兴死的,而他是绝对会在大康倒霉的时候趁火打劫,大举进攻,诅咒降临,天灭大康,多好的理由,他想,统一整个齐康大陆都不算是难事。 只是现在,想着大齐的境况,齐卫龙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即使他们同样是早有准备,可比起大康去年就开始的,实在是相差得太远,这么好的机会,他们却自顾不暇,如何不让齐卫龙有种捶胸顿足之感,这就好比你一直垂涎已久的肥肉暴露在自己面前,却因为自身的原因不能吃,不难受才怪。 “你确定?是流言?你们有人见过那个残疾的孩子吗?”齐飞细长的眉头皱起,比起苍白的脸,也没有多红润的嘴唇动了几下,最终将心头的疑惑问了出来,他如何不知道父皇和大皇兄的懊恼,心里冷笑,都吃了两次亏了,怎么还没得到教训。 冰冷刺骨的声音令书房内的人都冷静下来,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只是流言,整个五月都在流传,大康的皇室并没有出面。” “所以,你觉得是真的了?”齐飞勾起阴冷的笑容,“愚蠢,没有确认的消息你也敢往回报。” “老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齐祯有些不满地看着齐飞,越是了解这个三皇弟,齐祯就越是心惊,这个从里到外像是冰棍的对手,心思细腻深沉的让他害怕,这样完全看不穿的对手比起之前的二皇弟,威胁是前所未有的大。 齐飞轻蔑地看着齐祯,都到这个时候,大皇兄还想着内斗,真是不知所谓,“大皇兄,你觉得如是诅咒,为何大康的诅咒要将领在大齐这片土地上,据我所知,大齐的灾害一点也不必大康轻。” 齐卫龙和齐祯一愣,随后便明白齐飞的意思,“你是说这跟诅咒无关?” “父皇,无论有没有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度过我们现在的难关,要是干旱继续这么下去,会饿死不少人的。”齐飞声音依旧冷冰冰的,语气平静的仿佛他并大齐皇子,而是无关紧要的局外人一般。 看着这个样子的齐飞,即使如今的齐卫龙对于这个儿子的能力有了一定的了解,依旧提不起半分的喜爱。 “还有,大康可是用了一年的时间准备,据我所知道的,这两年大康和大齐一样都是丰收的,只是,我们这边的粮食卖出去不少,”齐飞停顿了一下,“父皇,等到灾难过后,你觉得我们大齐和齐康会差多少?” 听到齐飞的问题,齐卫龙差点吐血,一张脸更加阴沉,这用得着他提醒吗?他又不是笨蛋,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 只是齐飞完全不觉得自己刺激到了齐卫龙接着说道,“这些都还好说,最危险的还是大康的军队,刚刚父皇你也听到他说的了,”说着这话时,气氛冰冷的眼神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他们的训练比往日更严格,而且完全没有受到灾害的影响,他们若是在我们灾害最严重的时候大举进攻!” “够了!你闭嘴!”齐卫龙一声大吼,整个人都在颤抖,他能够想象后果是怎样的,一直都是他野心勃勃地想要统一齐康大陆,可现在,大齐可能会在自己的手里灭国,他怎么受得了。 齐飞在心里叹气,他说得是事实而已,仅仅只是听一下父皇都受不了,事情若是真的发生,想到这里,眼里的黯然一闪而过,一步错,步步错,齐飞已经有了感觉,从第一次吃亏开始,他们与大康的距离就越来越远,即使大康不会在灾害时大举进攻,但等到大康到达大齐拍马都不及的地步时,他可以确定,大康皇帝会毫不犹豫地吃下大齐。 齐祯难得地在这个时候并没有插嘴,甚至没有跟齐飞作对,只要一想到那样的结果,脸色就白得跟齐飞靠齐。 没有齐祯的缓解,齐飞更是完全不知道说软化的人,再加上怒火冲天的齐卫龙,整个书房的气氛就这么在僵持中慢慢地变得令人难以呼吸,跪在地上的男人额头上的冷汗不断发下掉。 “你们让我进去,我要见父皇!”寂静的空气中,突然传来这么一个女声,显得格外的响亮。 本来就心烦意乱的齐卫龙,即使之前疼爱齐悦,在连续在大康那边吃亏之后,心里多少有些迁怒她的,态度自然也没有之前那么温柔和蔼了,“吵什么吵!给朕滚进来。” 齐悦回到齐国,对于周围人事的变化就已经有所察觉,只是,这还是第一次被齐卫龙这样怒吼,让走进来的她心里有些忐忑,因为她清楚,对方毕竟是皇上,虽说许多的制度都在那里摆着的,可有没有皇上宠爱差别还是很大的。 原本很是生气的齐卫龙看着齐悦怯怯的表情,终究是他疼爱了十几年的孩子,放低语气,虽然生气,却没有刚才那般大的火气,“说吧,你有什么事情?” 回到齐国的齐悦本来是打算好好地过日子,反正她和君子玉是不可能,对方是谁也没有多大的关系,等着父皇指婚就好,可这些天,她也听说了不少灾害的事情的,她并不笨,如何不明白齐康两国在早已经水火不容,很有可能灾害过后便是战争,一想到岳小雅手里的热武器,齐悦怎么也坐不住了。 齐悦第一次这么痛快地跪在齐卫龙面前,“父皇,千万不要跟大康打仗,我们赢不了他们的。” “混账!”一听这话,齐卫龙的火气一下子就被点燃了,这一个个都在拖他的后退,仿佛灭国就在眼前,他坐定了这个亡国之君一般。 “父皇,我说的都是事实,”齐悦仿佛没有看见齐卫龙难看的脸色,即使她被身边砸开的杯子吓了一跳,“你们不知道,大康的户部尚书有多可怕,她手里的武器用于军队的话,我们只有挨打的份。” 笑话,热武器对上冷兵器,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谁胜谁负的,况且,她清楚,如今大齐本来就处于劣势。 “什么武器?”齐祯开口问道。 “岳小雅?”齐飞同时问道。 “是的,”齐悦慌忙地点头,“父皇,两位皇兄,你们想想,二皇兄受伤那晚的情况你们也知道得很清楚,岳小雅是没有内力的,二皇兄即使不是武林高手,功夫也差不到哪里去,可她还是在杀了一个大齐的大臣之后,将二皇兄废了,靠得全是她手中的武器。” “你们应该知道,司徒山庄的高手在岳小雅手里都损失惨重,半点好处都没有讨到,你们若是不相信,可以去问司徒山庄的人。”齐悦说到这里,脸色也跟着发白,她如今只希望这里的人不要像二皇兄那般,不听她的劝告。 ☆、第120章 听到齐悦的话,再看着站在屋中间的齐悦,精致的面容一脸惨白,瞪大的眼睛除了急切还有恐惧,书房内短暂的沉默后,齐祯坐在龙椅上的齐卫龙脸色比刚刚更黑了,带着兄长般和善的笑容开口说道:“三皇妹,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大康的户部尚书是个女人吧?” “恩,”齐悦点头,见齐祯一脸果然如此,眼里却是满满的轻视,瞬间就想到了原因,急忙说道:“大皇兄,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三皇妹,你不要着急,我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女人,我们的三皇妹也不是一般的女人啊。”这哄小妹妹的语气到了最后也有些不耐烦了,看着齐悦的眼神明显写着不要再闹了,赶紧回去吧。 齐悦的一颗心却在不断地下沉,紧抿的双唇也跟着发白,漆黑的眸子看着齐卫龙,装在里面的失望越来越浓烈,“父皇。” 齐悦还想说什么,齐祯却是直接开口打断,“好了,三皇妹,父皇每日已经够繁忙的了,你就不要在烦他了,如今你已经成年了,还是将心思放在挑夫婿上吧。” 若不是见了岳小雅的厉害,如今又身为大齐公主,齐悦是绝对不会管这样的事情,一听齐祯的话,一张脸气得通红,有些愤怒地瞪着齐祯,再看着齐卫龙的态度是完全默认了齐祯的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说话的语气不要那么冲。 饶是如此,她说出来的话一点也称不上客气,“大皇兄,你以为二皇兄弄成这个样子,是怎么来的吗?整个大康皇室从头到尾都没有插手,朝堂除了出几个侩子手,同样什么也没做,二皇兄就是栽在那个女人手里的。” 说到这里,声音有些颤抖,更带上了几分冷意,“我知道在大皇兄心里,女人即使在特别,也无法和男人相提并论,只是,你不要忘了,大康皇帝不是傻瓜,她能以十六岁的年纪当上户部尚书,可以说,若是上次出使的是大皇兄,你的下场恐怕不会比二皇兄要好。” “放肆!”若是私下里,齐祯或许还不会这般的生气,可如今在父皇还有他认为的对手面前,被一个女人如此说,即使这个女人是自己的皇妹,他在心里也是接受不了的,站起身来,怒视着齐悦。 然 而,齐悦的脸色更冷,似乎决心和齐祯扛上一般,秀美的眉毛一挑,眼睛更是睁的圆滚滚的,“怎么,大皇兄,这就受不了了,那你知不知道岳小雅曾经对二皇兄说 过什么话,你真以为二皇兄能够安全回来是因为她顾忌着两国邦交吗?还是你真的觉得二皇兄现在这般活着会比死在大康感觉好一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以为我们大齐的军队还比不上一个岳小雅!”如果对着他这样说话的不是一个女人的话,齐祯一定会一把将其捏死。 “只要你敢拿整个大齐的军队做赌注,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结果是真的比不上。”齐悦看着冥顽不灵的齐祯,也不想跟他多费唇舌,侧过头看着齐卫龙,很是直接地跪在他面前,“父皇,万不能对大康用兵。” “好了,悦悦,你下去吧,这些事情不是你该操心的。”齐卫龙的表情让人看不出来他将齐悦的话听进去多少,不过,脸色实在是称不上好。 齐 悦抬头看着齐卫龙,眼里是很明显的失望,因为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从大康回来,她就一直在回想岳小雅的话,直到此刻,她才不得不承认,岳小雅比自己聪明, 从一开始就是用男人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即使现在在大康许多的人都知道她是女人,可在她的能力面前,在她做出那么多的事情之后,与她公事谁也不会将她当 成女人。 不过,很快,她就想通了,自己为什么要跟岳小雅相比,无论对方多么出色,她有一点要比岳小雅要好,就是她并没有岳小雅的洁癖,只能接受一个男人。 凭着自己的长相,还有对男人的了解,她有把握完全可以在这个社会生活的很好,即使没有大齐公主这个身份,“父皇,我想离开皇室。” 这是齐悦来见齐卫龙时想到最糟糕的结果,她并不觉得这是自私,毕竟自己已经努力了,怎么做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比起做亡国公主到最后连累自己的男人,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去掉这公主的身份。 “你在做梦,”别说齐卫龙,就是齐祯和齐飞都震惊地看着齐悦。 “父皇!”齐悦有些不明白地看着齐卫龙,他们这要是怎样? “父皇,要不请二皇兄来问问,”齐飞想了想,开口说道:“那岳小雅到底是怎么样的人物,若真如齐悦所说的那样,我们也得早做准备,否则,后果真是不可想象。” “去传二皇子觐见。”齐卫龙不知是将齐飞的话听进去了,还是之前吃亏太多,即使觉得不太可能,也不得不处于谨慎考虑,同意了齐飞的话。 看着因为自己的话,而脸色放晴的齐悦,齐卫龙觉得头从未有现在这般疼过,“好了,快起来坐着吧,以后不要再说离开皇上这般任性的话了。” 齐悦嘟嘴,站起身来,她知道父皇能够这么说,又让自己在一边听着,已经算是很大的让步了,她不能得寸进尺。 很快,齐昊就被推了进来,整个人颓废得很,“父皇,你们想要知道什么?”经过大康一行,齐昊倒是更聪明了,只是,低头看着残废了的四肢,眼里尽是黯然。 “二皇兄,”齐飞见其他人都没有开口,不得不开口问岳小雅的事情,也将齐悦刚才的话说了一遍,“我想知道二皇兄怎么看那个女人的。” “女 人?”齐昊终究知道自己是大齐的二皇子,即使说话的态度不好,却也没想过让大齐灭国,抬眼阴沉地扫向齐卫龙,“父皇,你见过能将已经没气的人救活的女人 吗?大皇兄,你又见过只身一人便让司徒飞父子狼狈逃离的女人吗?还有,三皇弟,你又见过,能相处一命偿一命,将我们大齐的人骨灰放在小盒子里,时时刻刻苦 让我看着的女人吗?” “二皇弟,你会不会太夸张了?据我所知,那岳小雅身边时常跟着两个男人。” “那是两个户部侍郎,虽说也有能力,可这样的人我们大齐也不是没有,大皇兄,面对司徒飞父子,那两人就是小蚂蚁,我可以肯定,让那两父子损失惨重的是岳小雅那个女人。”想着岳小雅的话,心里恨得不行,生不如死的活着,她还真是狠毒。 齐昊的话让齐祯无法反驳,“二皇兄,齐悦说大康手里有种很厉害的武器?”这才是齐飞最关心的一点。 “恩,”齐昊点头,仔细回想那一夜的事情,“我这手脚就是被她手中黑色的兵器所伤,还有,你们应该知道的,岳小雅内功并不怎么样,会的都是些外加功夫。” “那一晚,我迷迷糊糊地还听到一个很大的声音,就像是打雷一般。” “那应该是手榴弹。”齐悦插嘴道:“用火药做的。” 齐昊点头,“对,我受伤的时候,也闻到一股火药的味道。” 齐飞的眼睛却是盯着齐悦,“皇妹,既然知道是火药,我们能不能做出来。” 齐悦摇头,“三皇兄,你不要往那方面想,火药的杀伤力很大,不说这并不是短时间能够做出来,即使能,也绝对没有岳小雅手中那些武器的威力。” 笑话,从岳小雅开枪的姿势,她就明白,那女人穿越前绝对是长期接触枪械之类的,再从她的言谈还有气质可以看出来,那女人的身份恐怕就是前世四九城内处于权力顶端的人物,这样的人,拥有恐怖的手段,一想到是敌人,她就恐惧得全身发抖。 “是么?”齐飞低声呢喃。 “你们最好相信齐悦的话,那女人不简单,最主要的是,大康皇帝对她极其信赖。”齐昊想了想又补充一点,“我想那白酒的配方有六成的可能是出自那女人之手。” 齐悦跟着点头,她想说百分之百是那女人做的,只是手里并没有证据。 “父皇,别小看大康,康城的繁荣是我们齐都比不上的,在大康,我不仅完全看不透康兆业,就是几个皇子,也很难懂,那曾经闹出笑话的四皇子,同样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停顿了一下,“若非万不得已或者有十成的把握,不要轻易开战。” 齐悦大力地点头,表示自己很赞同这个观点。 “朕知道了,”齐卫龙点头,打仗并不是说打就打的,他们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度过这次的灾害,若是这样的炎炎烈日再持续下去,恐怕会颗粒无收。 大齐这边的人在愁,大康这边也不好过,虽然早就有准备,可只要一想到这是诅咒降临,并不是对外说的那般普通的灾害,康兆业就半点不敢放松,就是几个皇子,都停止了内斗,全身心地放在了灾害上面。 仰头眯起眼睛看着头顶尽情释放热度的烈日,带着厚重草帽的岳小雅额头的汗水不断往下流,即使是穿着鞋,都能够感觉到土地的高温,“这真是要人命了。” “还好吧?”君子玉笑看着岳小雅,原本白皙的脸此时通红一片,他真有些担心再这么下去,对方会中暑。 “老大,要不你去旁边休息一会吧,”邓家轩有些心疼地说道,他们这些大男人都有内力护体,即使感觉到热,也不会像老大这般汗流浃背。 “无事,”岳小雅摇头,目光集中在田里完全没有精神的青色禾苗上,“也不知道修那么多的水库能不能派上用场。” “能的,”李东冉笑着说道:“我刚刚问过了,虽然收成肯定会受到影响,不过,那些农民说,只要多费些功夫,多多浇灌,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有收入的。” “这样就好,我们接着去下一个地方,”岳小雅笑着说道,对于农事,她知道的仅仅是皮毛,能做的就是看看有什么之前没想到的。 好在她如今已经是一部之首,所以,皇上划分出来她负责的范围离着康城并不远,否则,像好些官员那样,去偏远的地方,她想即使不死也得脱一层皮下来。 就像是众人所预料的那般,这个炎炎夏日从五月份开始,一直持续到十月份,康兆业看着各地官员报上来的粮食产量,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而就在整个大康都在庆祝灾害依然过去的时候,大齐却送来了一封借粮书,书上说,大齐灾害严重,颗粒无收,希望仁慈的大康皇上能够接粮,给大齐百姓一条活路。 “呵呵,”康兆业冷笑,看着下面的重臣,“这大齐皇帝算盘倒是打得响亮,你们说,这粮我们到底借还是不借?” “大齐真的是颗粒无收吗?”康梓潼开口问道,心里的不可思议只有明白真相的人才懂的,也不怪他由此怀疑,毕竟诅咒是降临在大康皇室的,为什么大康这边最低的都有往年五成的收入,反而是大齐那边半点收获都没有。 这样的疑问康兆业也是有的,“就朕知道的,大齐不但有旱灾,还有蝗灾。”说着这话的时候,康兆业也有些疑惑,难不成蝗灾还没有到大康来? 倒是岳小雅放下心来,所以嘛,什么诅咒完全是无稽之谈,巧合而已,哪里有他们说的那么邪乎,不过,这一次大康倒是因为这个诅咒受益。 “借,” 君子玉是最先表态的,“虽然大齐是我们的死对头,不过,大齐这借粮书从进入大康之内,就招摇过市,如今恐怕半个大康的人都知道大齐向大康借粮之事,大齐的 用意很明显,若是我们不借粮,大齐皇帝恐怕会将他们大齐因这次灾害所失去的生命全都算在皇上头上,这对皇上仁慈的名声会有极大的影响。” “卑鄙,明明大齐是敌人,我们不借粮是理所应当的。”薛长铭身边的一个武将十分气愤地说道:“如今不借倒是我们不仁义了,这算是什么道理!” “大齐这一招可真是妙不可言,将他们本国的矛盾全部转移到我们这边来。”姜皓文说着这话,脸上轻松的表情却完全没有半点的担忧。 于 是,接下来文臣和武将吵成一团,文官自然是赞同借粮的,可能够进入书房的武将,哪一个不是经过战场的洗礼,可以说是将大齐看着心头刺眼中钉,大齐越倒霉他 们就越是开心,借粮给他们,做梦!吃饱了再来打他们,只有傻子才会这么做,而此时他们看着对面的这些文官,眼神就跟看着傻子没有什么区别。 坐在上座的康兆业笑眯眯地看着下面的朝臣吵成一团,当然,皇子世子同样是一脸的悠然,倒是岳小雅,满是趣味的看着自家男人用凶狠地眼神瞪着他们这边的人,只要谁开口同意借粮,都别想逃过。 终于,康兆业身边的茶杯空了,他也觉得差不多了,“恩,”发出不算大的声音,却让两边红了眼眶的人都停了下来,侧头,期待地看着康兆业,希望身为皇上的他能够站在他们这一边。 “好了,大家不要吵了,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情。”对于康兆业来说,平安地度过这个诅咒年比什么都重要,而这一年,仅仅只剩下两个月,百姓不愁吃穿,边疆安宁,所以,他肩上的担子算是轻了不少。 当然,即使他也像那些无关所说的那样,知道大齐的灾害比他们严重,心里的开心一点也不会比他们少,只是康兆业身为皇上,不能表现在脸上而已。 “粮是一定要借的,”这话一落,那些武将就有些受不了了,“先听朕说,”别看那些武将凶狠,笑眯眯的康兆业一个眼神过去,他们就闭上了嘴,“关键是借多少?怎么借?” 文官们点头,开始思考,而武将则一个个沉默地坐着,他们心里都明白,这跟他们并没有太多的关系。 “岳小雅,你是户部尚书,你先说。”康兆业开口说道,比起坐在下方的众人,刚才他可是将岳小雅眼里的趣味看得很清楚,这不,瞧瞧,自己这话刚刚说完,薛长铭就紧张地看着岳小雅,那模样,估计是想对方说出不借粮的话来。 岳小雅淡定地扫了一眼薛长铭,“皇上,俗话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大康和大齐是死敌这件事情恐怕整个康齐大陆没有人不知道,如若不是大齐百姓活不下去了,如若大齐皇帝还有办法,我想他都不会向大康开口借粮。” “所以,我们这借粮可以说是对于受到恩惠的大齐百姓有救命之恩也不为过,”好吧,这一句才是重点。 康兆业点头,安然度过了自己的危机,他的野心自然冒了出来,特别是像现在这般有利的时候,他有怎么可能会放弃。 “这个自然,大齐和大康一样,是礼仪之邦,这个道理想必他们是明白的。” “不明白也不要紧,皇上对自己的子民一向仁慈宽厚,只要他们成为大康之民,皇上自然愿意给他们一条活路,想来也不会计较派出几个先生教他们明做人的一些道理的。”岳小雅此时的笑容十分灿烂,原本气愤的薛长铭此时倒有些同情大齐皇帝了。 “这话说得不错,”康兆业笑着说道:“朕自然不会让朕的子民饿死的。” 文官们一个个带着柔和的笑容不住的点头,而他们对面的武官则用惊恐地眼神看着岳小雅,毒,这一招也太毒了吧。 “父皇,大齐的灾害很是严重,我想灾民一定不少,安置就成为一个问题,必须得挑一个合适的地方,还得派军队驻守,免得出了乱子。”康梓炎开口说道:“若是一个处理不好,恐怕会起到反作用。” “还有国内的百姓,也要安抚好,若是让有有心人挑拨,引起内乱反而得不偿失。”康梓容接着说道。 “这个主意虽然,别忘了大齐皇帝会不会同意?”康梓奕懒洋洋地说道,这些日子可是把他累坏了。 “四皇弟,只要我们同意借粮,主动权就从来不再齐卫龙的手上,就像他们借粮这一招一样,无论我们借与不借,损失的都是我们,无论齐卫龙同意不同意,他的损失都不会少。”康梓潼开口说道,“倒是大皇兄和二皇兄所说的是个问题。” 康兆业点头,这次灾害的出现,他对自己四个儿子的表现是极其满意的,虽然还是会头疼将皇位传给谁,心里却还是很开心的。 “为什么要将那些灾民安置在大康境内?”岳小雅笑着问道:“我们大康哪一块土地不是大康几代人辛勤劳作才有了现如今的富饶。” “岳大人的意思是?”对于岳小雅最初提出来的一点姜皓文并不觉得惊讶,毕竟皇上的心思他也明白,只是,刚才的话却让姜皓文眉头一挑。 “大齐受灾,许多的地方都是颗粒无收,想必如今有许多的地方都是无主之地,让大齐皇帝在齐康边境划出地盘来,并入大康境内,做为向为我们借粮的诚意,我觉得这并不算过分吧。”岳小雅笑着说道。 一个个文官跟着点头,他们觉得是一点不过分,武将们却是可以想象齐卫龙吐血的表情,若这都不算过分,他们还真不知道什么才算过分,要人还不算,现在又要地盘,要知道康齐边境线是好几百年前就划定好了的,康齐打了那么多次仗都没有变更,难不成就这么简单。 这一次不止康兆业,康家的几个男人都用灼热的目光看着岳小雅,这女人还真是个宝,刚刚她所说的话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 “就这么决定了,一会朕会让人将地盘划出来,”康兆业笑呵呵地说道。 “皇上,这样会不会把大齐的人逼得太急了。”小心狗急了跳墙,这隐含的话语谁都明白。 康兆业斜了一眼那说话之人,随后看着右边的武将,“那你们以为朕召见你们是为了什么?” ☆、第121章 康兆业的话不仅仅是让这些武将一个个眼睛发亮,兴奋得都有些坐不住,就是在做的文臣心里也是十分高兴的。 “皇上,你的意思是?”当然,也有那不怕死的,满脸期待地看着皇上,不由自主地将心里的话问了出来,希望皇上能够给他们一个准确的答复。 “正是你们心中所想的那样,”康兆业笑眯眯的点头,“不过,这毕竟是大事情,得等到朝廷将所有的事宜都安排好,而这期间,朕希望诸位将心思放在练兵上。” “是,皇上。”武官们是齐齐站起身来,一个个像出鞘的宝剑,一副随时准备出击的模样,气势如虹。 “很好,下去吧。”康兆业挥手,这些精力过剩的人还是放到军营里去,别在他这里折腾得好。 “臣等告退。”那宏亮的声音简直就像是想把屋顶掀翻一般,一个个恭敬地退了下去,只是,康兆业却没有先说话,而是侧着头,笑眯眯地看着康梓奕。 这样的眼神让康梓奕感觉不好,即使有些明白他这表情的意思,依旧故作不知,摸了摸鼻子,“父皇,你这么看着儿臣做什么,我们现在不是应该商量怎么应对大齐借粮的事情吗?” “若是朕没记错的话,你三年的兵役还没有满吧,其他的事情朕用不着你操心,赶紧给朕滚到军营里去。”对于自己的儿子,康兆业说话可就没有面对大臣那么客气了。 果然,康梓奕心里想哭,本来以为这忙过来就能够休息,没想到父皇还不放过他,现在倒好,直接将自己归结到武将里面了,明明他是比较擅长动脑的好不好。 “是,父皇。”康梓奕虽说胆子不小,可他却非常明白,康兆业的那些话是不可违抗的,说完这话,神情有些颓废地离开。 康兆业目光在自己的三个儿子脸上扫过,并未多说,“好了,接着说大齐借粮的事情吧。” 接下来,经过约一个时辰的讨论,终于将刚才提出来的观点落实了,就连边境属于大齐的地盘都划分好了。 因着从康城到齐都消息传递最快也要一个月的时间,所以,康兆业并不想耽搁,写好信之后就让人快马加鞭地送出去,想到齐卫龙看到这封信时的表情,他的心情实在是愉快极了。 “皇上,既然信已经送出去了,我们现在就应该准备粮草,早些押往边境。”岳小雅开口说道。 在场的都不是笨人,自然明白像岳小雅能够想出这样毒的办法之人,绝对不会无的放矢,脑子一转,便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恩,”康兆业点头,“你说得不错,这次是大行动,如此天赐良机,我们岂能不牢牢把握,无论此次齐卫龙如何应对,大康都会出兵大齐,只是时间早晚而已,朕不希望到时候一切准备就绪时那个方面除了差错。” 康兆业这话说得温和,可在场的人心里都明白,这场仗他们灭掉大齐的可能性很大,若是因为他们某些方面准备不足而受到影响,那么,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是,皇上。”当然,众人心里更多的是兴奋,若真是此仗能够一统康齐大陆的话,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将会被载入史册,名扬千古。 于是,康城的官员更忙了,上次将军府的事情,岳小雅就很明白,薛长铭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身为朝廷的将军,被人暗算不说,家都被敌国给灭了,他怎么可能会不将这场子找回来。 这个冬天大康格外的忙碌,大齐那边可以说就是焦头烂额了,即使因为齐飞的提醒,好些地方粮食的产量虽然没有大康那么多,也并不是颗粒无收,可到底是时间仓促,准备不足,剩下半个大齐之地,在蝗虫过后,饿蜉遍地,灾民一日多过一日往齐都方向涌去。 齐 卫龙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大,能做的都做了,可有一点他却明白,粮食不是想有就有的,在支撑不了多久的情况系,他不得已像死对头发了借粮信,更是四处派 发皇榜,若是大康肯借粮,他们大齐也就能够度过这个难关,若是不能,他的军队会引导这些灾民朝着大康边境而去。 身为皇帝的他同样爱惜名声,所以,他相信康兆业是不可能向毫无抵抗能力的灾民下杀手的。 只是信已经送出去了,如今算算时间,也应该收到回信了,齐卫龙在书房里来回走动,整个书房除了伺候的奴才,还有三个皇子一个公主,而这个主意就是除去齐飞之外的四人联合想起来的。 而齐飞,自从信送出去之后,眉头就没松开过,他知道父皇这是一箭双雕之计,想必大康那边也明白,只是他们明明处于劣势,却这么逼迫大康真的没有问题吗?他最担心的便是大康会借此机会,进攻大齐。 虽然康兆业很是在意名声,也一向以仁君自称,可他真的不敢赌在名声和同意康齐大陆之间,康兆业会选择哪一个? 然而,他心中所想的这些即使仔细地分析给齐卫龙听,也没有半点作用,只一句,“难不成你有好的办法,你看看现在的齐国,逼他们又怎么了?情况还能比现在更糟糕吗?我们大齐有粮食吗?” 最后一句话便让齐飞住了嘴,若是不借粮,以他们大齐如今的实力,这场灾害,恐怕会要去不少大齐百姓的性命,只是,真的没有比这样的情况还糟糕的吗?这话齐飞并没有问出口,不是不敢,而是知道无用。 也不止是齐卫龙运气好,还是康兆业想要早些日子气到齐卫龙,这回信还真让他等到了。 看着手里拿着信的太监急匆匆地走进来,比起喜悦的另外四人,齐飞盯着那封信,心里头总有股不好的预感,换位思考,若自己是大康皇帝,被父皇这么一逼,比起借粮不借粮这两种选择,实际上他还有第三种,那便是拖。 而康兆业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般做,说明什么,他们恐怕有了应对之策。 果然,齐飞刚刚回神,就看见刚刚还迫不及待的齐卫龙手里拿着信纸,铁青着一张脸,整个人因愤怒而不断地发抖。 “欺人太甚,简直就是欺人太甚。”齐卫龙红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手中的纸,那模样似乎想将其生吞了一般,“痴心妄想!” “父皇,大康到底是借还是不借?”等了许久,见齐卫龙的心情慢慢地平复下来,齐祯这才小心翼翼地上前,问出这个他认为最关键的问题,只是,他心里疑惑,无论康兆业怎么回复,父皇也不应该气成这样的。 齐卫龙沉默地看了一眼齐祯,将自己恨不得四个粉碎的纸条递了过去,“你自己看吧。”气愤过后,心里更多的是担忧与沉重,他不是傻子,不难从康兆业的字里行间看出其强硬的态度,让他心里产生一股不祥的预感。 齐祯看完之后,整个人都傻眼了,“这,趁火打劫,简直就是强盗行径嘛!”半天之后,齐祯才不满地吐出这一句话。 齐悦看过之后,震惊的同时,倒不觉得太意外,她可以肯定,这里面绝对有岳小雅的手笔,这样的割地赔款恐怕也只有她才能想到,也只有她才敢想。 果然还是小瞧了大康他们吗?齐飞心里如此想着,沉默一会,立刻开口说道:“父皇,这件事情不宜再拖,得早些做决定。” “你让朕如何决定?”齐卫龙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咬牙切齿地问着齐飞,康兆业实在是太卑鄙了,他可不认为信上那句粮食自信出三日后便运往边境是为了向他们炫耀大康粮食多。 “朕还有选择吗?”齐卫龙一圈砸在书桌上,比起滴血的心,他是真的半点疼痛都感觉不到。 齐飞默然,康兆业的手段可比他们想象中凌厉得多,跟粮食同往的恐怕还有军队,让一群灾民看得见粮食却吃不到,他已经可以想见,大康那边的人肯定会说父皇舍不得用那块地方换取粮食。 至于那些大齐的灾民,他相信大康皇帝早已经想到最好的法子来安置他们。 “父皇,下旨吧。”齐飞开口说道:“同意他们的要求,越是拖下去越是对大齐不利。”如今已经民怨沸腾,若是因为大康的挑拨而引起民乱,在加上虎视眈眈的大康,他们接下来还拿什么去对抗大康。 齐卫龙点头,只是写下圣旨之时,握着的笔仿佛有千斤重,自齐康两国分裂以来,边境线就从未变过,如今却不得不将原本属于大齐的土地让人大康,这种耻辱比割他的肉还难受。 书房内,其他的人心情同样不好,沉重的气氛让人难以呼吸,等到旨意下来,盖上玉玺,看着仿佛一夕之间便老了好几十岁的为威龙,身为齐皇室之人,难受的同时同样也背上了耻辱。 “父皇,大康皇帝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虽然不合时宜,可齐飞却觉得这样的话不得不说。 “朕知道,估计明年开春之后,齐康大战再也避免不了。”这一次,齐卫龙倒没有反驳的,声音沉重的像是每说一个字都要用去他全身的力量一般。 “不能避免吗?”齐祯心里有些发慌,大齐如今什么样子,他们是再明白不过了,生存都困难,他们拿什么去打仗,亡国二字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虽然立刻被否定,可他却清楚,一旦战事开启,如今的大齐离亡国也就不远了。 ☆、第122章 齐祯问出这话之后,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冷了下来,“大皇兄,你觉得大齐如今这情况,打不打仗是我们能作主的吗?” 齐昊明显嘲讽的声音,他真不知道这个大皇兄得有多蠢,才会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令人意外的是,这一次齐祯倒是没有和齐昊针锋相对,而是紧皱着眉头,一副苦恼至极的模样。 “当初不是说诅咒降临大康的吗?父皇,后面没有消息了吗?”整个书房沉默了许久之后,齐飞心方才开口问道。 齐祯和齐昊均是眼前一亮,盯着齐卫龙,若这件事情真的被证实了的话,那么,他们倒是可以利用一二,只要给他们一年,不,或者半年的时间缓解一下,事情都不会像现在这么糟糕。 齐卫龙摇头,“流言早已经被破了,康兆业的孙子健健康康,半点瑕疵都没有。” 在场的人说不失望是假的,齐飞低眉思索,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齐昊,许久才抬起头来,“父皇,想要不打仗,我们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大康这个冬天依旧寒冷,当腊月的最后一天过去之时,康家几个男人才算是真正放下心来,他们心情好了,下面的人待遇就好得多,良心发现似的皇上这才响起,他手底下的朝臣似乎忙碌了许久都未曾休息过了。 再想着边境之事进行得很是顺利,大康多出来的版图和百姓,特别是这些都是从大齐那边要来的,他能够想象齐卫龙写下这割让书时是什么样的表情,这么一想,心情自然格外的好。 于是,大笔一挥,所有人得到了开年里短短五日的休假,谢恩之时,许多人是泪眼满眶,感激涕零。 岳小雅虽然也很是高兴,不过,同时也在嘀咕康兆业的小气,这可是辛辛苦苦将近两年,才换来五天的假期,若这还不叫小气,算什么。 当然,忙碌的将军府却也因为这五日而欢乐起来,之前自家的两个主子实在是太忙了,如今看着大年初一在府里陪着小少爷玩耍的两个主子,他们都有种恍然隔世之感。 因为皇商的关系,若是之前开店挣钱是为了给妹妹更好的生活,那么如今,挣钱倒成了爱好,比起其他的百年家族虽然算不得什么,却也是有声有色。 岳小雅休假,他索性也关了店门,像是完全没有看见薛长铭投注在他身上的不满眼神,一个劲的和自家妹妹亲近。 “真是,瞧瞧,都瘦了好多。”这是岳筱辰拉着岳小雅仔细打量了许久之后,疼惜地说道。 岳小雅低头看了看自己,之前的衣服穿在身上并没有觉得宽大,再说,户部是他说了算,即使是忙,她也很注重身体的,哪里就有岳筱辰说得那么瘦,不过。 “倒是哥哥你,”岳小雅笑着说道:“我觉着清瘦了不少,银子是赚不完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呵呵,”岳筱辰也跟着笑了起来,与岳小雅柔美的笑容不同,依旧带着他独有的清冷,像是破冰而出的清莲,有着说不出的清理,淡雅,让岳小雅都有些失神。 “哥哥,你该多笑笑,”即便是康城美男如云,拥有哥哥这般笑容的却也不多。 一旁被忽略的薛长铭不满地说道:“那是,没看见这些天想要给他说亲的人都快要踏破将军府的门槛了。” 说到最后,语气倒是转变成了戏虐,“想来去隔壁的媒人应该更多吧。” “哼,”岳筱辰瞪了一眼薛长铭,冷哼一声,“薛长铭,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些人打的是什么主意,之前还嫌我出生不好,又是个瘸子,什么样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如今我又成了香饽饽,还不是被你们两给连累的。” 看着毫不在意说出这些话的岳筱辰,岳小雅才猛然发现,她这哥哥眉间和眼底的阴郁不知在何时消失无踪,依旧坚强,却多了几分开朗,她不知道岳筱辰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改变,不过,看着这样的哥哥,她心里是高兴的。 虽然薛长铭和岳筱辰两人相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针锋相对,但分寸还是有的,岳筱辰的变化他看在眼里,“这样难道不好吗?你总不能真的一辈子就一个人过。” 若是没有越到岳小雅,薛长铭是绝对不会说出这般的话来,他是真的希望岳筱辰也能像自己这般找到一个相伴终生的人。 “哼,我看你是在军营里待得太久,脑子坏点了!”虽然心里是明白薛长铭的好意,岳筱辰说出的话语却是一点也不客气,“要不你把妹妹还给我,我们兄妹带着慕丘过一辈子,以薛大将军的才能,再重新找一个也不难的,或者薛大将军你可以从那些女人之中挑选一个。” “你做梦,”薛长铭说完,却也明白岳筱辰的意思,那些别有用心的女人即使岳筱辰答应了,也不可能像他和小雅这般。 “所以,你就不要再说笑话了。”岳筱辰笑着说道,“那些女人怎么样,你又不是不清楚,”若是没有这个妹妹,今天的事情他还有可能会高兴,毕竟找个女人,喜欢与不喜欢都无所谓,最主要的是传宗接代,“你要再努力一点,让我们岳家的孩子早些出生。” 果然还是那般结果,在吵嘴上薛长铭显然不是岳筱辰的对手,岳小雅笑着说道:“哥哥,女人不行,你也可以找个男人,只要哥哥喜欢,将他娶进门也不是不可以的。” 只是,岳小雅说着这话的事情并没有想到,最后不是他哥哥娶,而是嫁。 岳筱辰眼里的黯然一闪而过,显然是想到了司徒飞的事情,不过,倒也没有反驳,“恩,若真是有那一日,有那么一个人,我一定娶回来,不过,到时候你们阻止才好。” 薛 长铭和岳小雅都能够听出对方说这话时的玩笑,完全没有一点认真的样子,“怎么会?”岳小雅自然明白岳筱辰话里的意思,这个世界男人和男人并不算是什么奇怪 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可却从来不会有人将其摆在明面上,更何况是嫁娶,她能够想象,若这事发生,引起的轰动绝对不能算小。 “只要哥哥你高兴就好。”岳小雅笑着说道,“再说,已经有我这个特例在前,身为我兄长的你无论做出什么震惊的事情,估计也会被理解的吧。” “那我真应该谢谢你了,”在两人一副你加紧找男人的眼神下,岳筱辰终于忍不住不雅地翻了个白眼,“这些都是没影的事情,你们就慢慢等着吧!” 对于岳筱辰所说的这一点,薛长铭和岳小雅自然是知道的,他们会这么说,也只是想告诉岳筱辰,不论最后他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们都是支持的。 在初四那天,岳筱辰将薛长铭单独叫到一边,“薛长铭,是不是快要打仗了?” 薛长铭眉头一挑,有些诧异地看着岳筱辰,许是为了不给小雅添麻烦,朝中的事情,岳筱辰是从来不过问的。 “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说是开春大康就要出兵攻打大齐,是真的吗?”虽然被薛长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然,不过,岳筱辰依旧坚持地问道。 “恩,”薛长铭却只是给了他肯定的答案之后,站在他对面等着。 “那司徒山庄呢?”岳筱辰开口问道。 薛长铭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可不认为岳筱辰问这话时还有担心司徒飞的原因在里面。 “什么意思!”岳筱辰的语气突然带上了不满,一张脸也比刚才更冷,“薛将军,之前的事情你觉得就这么算了,薛吉,薛祥还有我们府里的那么多条人命!” “怎么可能,”薛长铭笑着说道。 “我也要去,”岳筱辰一脸坚定,“我要亲眼看到司徒山庄覆灭,也想要亲自送司徒飞一程。” 薛长铭虽然理解岳筱辰心中的想法,虽然离那次的事情已经过去好久了,不过,那日心里的愤怒,恐慌却半点也没有消失,若是不让司徒山庄付出惨重的代价,他们心里的气老死都不会消得。 “不行,”只是,薛长铭却是想也没想就拒绝,“你什么都不会,太危险了。” “薛长铭,我知道你是担心不好给小雅交代,”岳筱辰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薛长铭实在是太熟悉了,不受是在和他有几分相似的小雅脸上,每次小雅出馊主意的时候,在他面前,都会这般的笑。 “你想干什么!”虽然薛长铭依旧面色不改,但他的心已经开始颤抖。 “你可以不带我去,可别忘了,我也有两只脚,我可以自己去的,呵呵,”两声轻笑之后,岳筱辰便不再说话。 薛长铭认真地思考了许久,“司徒山庄毕竟是天下以第一庄,高手如云不说,在江湖上更是地位超然,要对付他们,须得将各种影响都考虑进去,特别是在这样两国即将交战的时候,我出兵,必须得到皇上的旨意。” “薛长铭,你真当我是笨蛋吗?”岳筱辰笑着说道:“经过上次的事情,谁不知道司徒山庄已经投靠了大齐,就算皇上像等到灭了大齐之后再回头算账,我就不信司徒山庄的人还会天真的以为我们府里被杀的那么多人皇上根本不知道是他们所谓,不知道他们投靠了大齐?” “所以,既然皇上都决定要灭了大齐,怎么也不可能放过司徒山庄的。”岳筱辰十分肯定地说道。 岳筱辰能想到这些,薛长铭倒是不觉得意外,“不过,你认为司徒山庄的人会待在那里等我们去攻打吗?” ☆、第123章 听了薛长铭的话,岳筱辰到是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司徒山庄会迁往大齐?”脸上多少有些不可思议,毕竟故土难离,即便是活着的人容易离开,难不成他们要抛弃他们的祖先?他想,但凡是有一条活路的人恐怕也不会这么做的。 “哼,”薛长铭冷哼一声,“自从他们投奔了大齐做下那样的事情之后,是否离开的决定权已经不在他们手里,只看皇上想不想让他们离开。” 这话岳筱辰倒是听得明白,即使上次的事情皇上全权交给小雅来做,恐怕心里早已经存了算后账的心思,真是活该,不对。 “薛长铭,你别给我转移话题,听你这么说,这次出兵皇上肯定是将司徒山庄算在一块的,无论他们是在大康还是在大齐,我都要去。”想起最初的目的,岳筱辰依旧是一脸坚持。 薛长铭有些头疼,“那你的生意呢?” “这个就不需要你操心,我会安排好的。”岳筱辰笑着说道。 “打仗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你确定?”虽说外面关于战争只是传言,可薛长铭却知道,等到天气回暖,大军肯定会出发的。 “我知道,薛长铭,我不是小孩子,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行,要带着你可以,”这一次,薛长铭倒是没有再多说,“不过,必须要小雅同意,若是她不同意,你。” “她会同意的。”岳筱辰笑得很是得意地说道,其实这一点,两人都很清楚,对于家人,岳小雅几乎是从未拒绝过,特别是岳筱辰。 “哼,”薛长铭略带酸意的冷很,果然不出两人所料,这天下午,岳筱辰将事情跟岳小雅说了之后。 岳小雅只是愣了片刻,“好啊,哥哥去了也好,不过,接下来的日子,哥哥就必须接受薛长铭的训练,不说能达到一等士兵的水平,却也要能跟上行军的速度,要知道,打仗之事不能儿戏,我想哥哥也不想因为自己而传出不好的话来,从而影响士气的吧?” 薛长铭一愣,随后点头,毕竟岳筱辰不同于普通的士兵,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他还真不好弄。 “放 心,我明白的。”岳筱辰眼里带着激动地说道,因此,也没有看到岳小雅眼里闪过的狡黠,等到之后每日被薛长铭派来的士兵训练,那辛苦,真是让他几乎有些受不 了,特别是在整个将军府,除去小小的慕丘,随便挑出一个来,都比自己厉害,包括自己的妹妹小雅,这一点让岳筱辰是大受打击,咬牙一天天地坚持着。 平静的假期可以说是一闪而过,在最后一天,大康的朝臣心里多少有些遗憾,这五天怎么就那么短暂。 只是,在这天下午,他们被一个消息惊得久久不能动弹,岳小雅和薛长铭更是直接从凳子上蹦了起来,一个一脸苍白,另一个是满脸的杀气,“你说什么?四个皇子和康王世子都受到不明人士的袭击,如今生死不明?” “是的,主子。” “那皇上呢?”岳小雅立刻问道。 “奴才不知。” “那还愣着做什么,”薛长铭回神过来,脸色铁青,“小雅,我们先进宫。” “恩,”岳小雅点头,让薛意务必保护好岳筱辰和薛慕丘,快速地收拾了一下,便匆匆出门,刚刚走到门口,就碰到宫里来的太监,满脸的慌张,“岳大人,皇上急召。” 此时,整个康城完全没有了新年的欢乐,取而代之是阴霾满城,空气似乎都充斥着血腥,原本热闹繁华的城市,除去来来往往的士兵跑动的声音,便是冷清的街道。 坐在马车里的岳小雅眉头紧皱,这件事情是谁做的已经是不言而喻,平静下来,心里倒是没有那么意外了,狗急跳墙了吗? 没有能力对付大康的军队,便孤注一掷,放在刺杀上面,若是四个皇子外加康王世子都被杀身亡,不对,岳小雅右手食指在腿上不断地敲击,眉头皱得更紧,从想出刺杀这一主意,并且选择在如此好时机的人,绝对不是没有脑子的人。 那么,他不可能不明白,无论刺杀成功与否,他们就应该明白,无论康兆业是多仁慈的皇帝,这一次都不会再留情,本来早已经拟定好的宽容政策恐怕会因此而改变,就是说他们此举是亲手将大齐推向地狱也是不为过的。 正因为不对劲,岳小雅不得不重头开始思考,将自己摆在大齐的位置上,身为大齐皇上,是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大齐灭国,无论如何都会阻止大康的军队,刺杀绝对是个好主意,可若是她的话,比起四个皇子和康王世子,他宁愿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到刺杀康兆业上。 她也不信,大齐的人不知道,只要康兆业一死,皇位争夺再快也要一年半载的,大齐有了这个喘息的机会,大康想要灭了大齐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她更加不相信到了这个时候,大齐还天真的认为大康只要没有继承人到最后一定会被大齐所吞并的。 所以,岳小雅眼睛一亮,看着威严的宫门,“薛长铭,一会进宫,一定要注意保护皇上的安全。” “你的意思是?”黑着脸的薛长铭震惊地看着岳小雅。 “呵呵,连环计。”岳小雅笑着说道。 这一次,他们去的不在是康兆业的书房,而是皇帝的寝宫,进门,还没行礼,“岳小雅,你快进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此时的康兆业只要一想到被带进宫来的一个个血人,方寸大乱,一直弯弯的眼睛充血的厉害,“皇上放心,我现在就去。” 饶是岳小雅有心里准备,看着放在寝宫里的五个人,都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岳大人,这里,大皇子快不行了。”一个太医看见岳小雅,眼睛一亮,开口说道。 岳小雅倒是不挑,只是,刚刚迈出脚步,其他的太医一一开口,话语跟刚才的太医并没有多大的差别,“住嘴,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心里想什么,朕告诉你们,他们若是有一个有意外,你们全部都要陪葬。” 跟进来的康兆业一看到这样的情况,脸色气得铁青,一同怒吼,宽敞的宫殿才安静下来,只是那些太医却是更加的战战兢兢。 无法,岳小雅只得从大到小,一一把脉,最后松了一口气,这些伤势看着挺吓人的,可基本都是外伤,最严重的康梓潼也只是后背被拍了一掌,恐怕要修养几个月。 岳小雅将这话告诉康兆业,“皇上,这些伤,”她想说太医们也能治的,可知最后吞了下去,“我很快就能治好。” “这就好。”果然,听了岳小雅的话,康兆业的脸色好了许多,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朕在这里看着。” 虽然说基本都是外伤,可在一边坐着的康兆业,看着岳小雅用力的清晰着伤口,有的深可见骨,有的皮肉翻滚,康兆业越是心疼,心中的怒火就越是高涨。 此时整个宫殿很是安静的,岳小雅留下五位太医,一些太监打下手,利落地将一个个血人包扎成木乃伊,等到康梓涵身上最后的伤口包扎好时,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 “他们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康兆业开口问道,此时他与普通的父亲并没有什么差别,没见到他们醒过来,总是不能放心。 “很快就会醒来,不过,失血太多,之后的日子要多补补,养养,皇上放心,四位皇子和世子的身子骨很好,很快就能痊愈的。”岳小雅一抹额头上的细汗,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 “恩,”康兆业点头,留下心腹之人看守,就离开了,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一点都不少。 “这事,岳小雅,你怎么看?”主殿内,康兆业开口问着岳小雅,许是太过生气,并没有发现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太监变成了薛长铭。 “皇上,”岳小雅端起一边的茶水,放在嘴边,正要喝的时候,眉头却皱了起来,眼角看着跟同样动作的康兆业,直接将手中的茶杯扔了出去。 “什么事?”虽然杯子并没有扔到康兆业,不过,他依旧将茶杯放心,在他眼里,岳小雅可不是冒冒失失之人。 只是,眼睛看着地上冒着白泡的茶水,立刻把自己身边的茶杯扫到地上,很显然,这是一壶茶水里面的。 “他们的目标是朕。”康兆业反应过来的同时,宫殿内是立刻被一股杀气弥漫,五个穿着青衣长衫的高手落在宫殿。 岳小雅,薛长铭的脸色都变得凝重,不说这五人是如今进入皇宫的,单单是他们脸色的淡然,眼里的冷漠,可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都让两人头皮发麻,无疑,他们是高手中的高手。 薛长铭握紧手中的剑,快速地挡在康兆业面前,对于对面五人闪过的轻蔑视而不见。 倒是康兆业此时一脸轻松,“真是难为齐卫龙了,朕倒是很好奇,他做出了怎样的牺牲,才让大齐的高手都聚集在了朕的皇宫。” 因为康兆业的话,让岳小雅和薛长铭轻松下来,而康兆业缓缓站起身来,“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别说就你们五个,就是江湖上的高手都来了,也别想活着离开。” ☆、第124章 “一群蠢货,”康兆业看着对面的五人眼里有着蔑视,“若真是这样简单就能够要了一国皇帝的命,那么,朕要军队有何用,没脑子的东西,齐卫龙已经被朕逼得没有办法,才会想出这样狗急跳墙的法子,哼,” 可以说,康兆业因为儿子侄子手上心头憋着的火气全朝着这五人而去,气势很是强大,说话毫不客气,“既然有胆量做出闯进皇宫刺杀朕,就应该早有心里准备,等到朕的军队踏平大齐之时,便是你们灭族之日。” 康兆业的一番话,让原本杀气十足的五人更是杀意纵横,至于心里头有没有后悔,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你找死。”不过,无论怎么想,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说再多也无用,即使他们不懂朝堂的弯弯道道,可是此时却是再明白不过,他们这一遭是九死一生,就像康兆业所说的那般,成功与否,却直接关系到他们家人的性命,没有选择,只得豁出去。 康兆业冷笑,后退一步,一个手势,隐藏在暗处的侍卫便将这五人齐齐包围,而整个皇宫的侍卫,都朝着寝宫而来。 五人脸色有些发白,总算有聪明一点的人想明白,“你刚才是在拖延时间!” “呵呵,”不知何时,岳小雅已经站在了薛长铭身边,她的笑声带着跟康兆业一般的讽刺与鄙视,“说你们蠢,你们还不相信,最佳时机被你们硬生生的错过了,如今,你们还是束手就擒的好,不然,等着被剁成肉馅吧。” 五人此时已经气得青筋爆出,看着这层层叠叠的黑衣人,以及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他们若再不明白岳小雅话里的意思,他们就是真的蠢货了。 “走吧,跟这些白痴没什么好说的。”即便是躲过这一场刺杀,只是内殿之中还躺着的五个人,刚刚带毒的茶水,这些康兆业可没有忘记,看来,既然出兵大齐已经是迫不及待之事,那么,无论是皇宫,朝堂,还是康城甚至是整个大康,都应该好好清洗一遍了。 “不要留活口。”康兆业离开之时,看着混战之中的五人,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离开。 岳小雅摇头,好好的江湖人,仗剑武林,行侠仗义不是很好吗?非要参合到朝廷之中来,再厉害的人面对千军万马也只有死路一条的。 经 过一天挨家挨户的搜捕,袭击皇族之人被搅了老窝,离着不远,关着门,却竖起耳朵听的不少康城百姓,先是一脸的恍然大悟,总算搞明白今天城内气氛如此紧张的 原因了,之后却是脸色苍白,冷汗打湿了衣襟,原来大齐在康城奸细的老窝离着他们如此之近,他们的记忆里,住在那里的老人在康城至少生活了五十年。 于是,这一年大康第一次朝堂上,众人惊奇的发现,包括君子玉,岳小雅等这些不经常上朝的人全都到了,想到昨日发生的事情,众人都将心提起来,把皮绷紧,心里想着今日绝对不能够说皇上不中听的话,做皇上不喜欢做的事情。 但出人意料的是,康兆业与平日里没有两样,不够,宣布事情时的果断干脆让被点名的人一一遵命。 几乎站在朝堂上的人都有任务,不过,事情却只有一件,那便是备战。 君子玉是最先被派出去的,他带着不多的护卫前往大康从大齐那里划来的地盘,目的就只有一个,稳定人心的同时,更重要的是宣传大齐国是如何的忘恩负义,借粮不久之后便派刺客刺杀大康皇室。 当 然,还带去了康兆业的旨意,那些新加入大康的人,原本只需五年便可以拥有自由之身,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土地,享受和大康百姓同等的待遇,如今却变成了十年, 理由很充分,他们毕竟来大康没有多久,既然大齐皇帝都是那般无耻之人,那么,这些刚刚变成大康的百姓就要用更长的时间接受大康的教化。 这看起来有些无理取闹,借题发挥的任务,交给君子玉去做,康兆业是一点都不担心这样会引发其他的问题。 武将自然是抓紧最后的时间练兵,而文官则是负责粮草,兵器等各个方面的准备。 从康兆业的话里,站在下面的朝臣听得出来,对于这次的战争,皇上是报以极大的希望,当然,他们心里也同样清楚,这确实是出兵最好的时机。 “什么,三月皇上就要出兵攻打大齐!”陶府内,一向温文尔雅的陶景明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一脸惊骇,失态地吼道。 对于陶景明的神态,陶月辉虽然有些不理解,却也没有多想,年轻的脸上带着兴奋和激动,“是啊,父亲,这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听到陶月辉的话,陶景明更加激动,惨白的脸色变得铁青,“你要去打仗?” 虽然问话的声音比刚才的惊叫小了许多,其中的颤抖却不难听出,只是,沉静在自己光明远大前途中的陶月辉并没有发觉,自顾自地说道:“是啊,父亲,你看着吧,这一次,我一定会超过姜月凌的。” 虽然兵部侍郎这个职位并不低,可这对于什么事情都要跟姜月凌整个高下的陶月辉来说,在对方手底下做事简直就是中折磨,更何况,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明眼看着在姜皓文的教导下越来越沉稳有派头的姜月凌,心里更是难受得不行。 “啪!”脸上的疼痛让陶月辉清醒过来,有些不明白地看着陶景明阴沉得可以滴水的脸,平日里温和的眼眸里一片阴霾,“父亲!” “我不准!”陶景明从牙齿缝里挤出这三个字,看着陶月辉白皙的脸上出现的五个手指印,更是心烦意乱。 “为什么?”只是,一向听父亲话的陶月辉这一次却不愿意了,也不能理解,“难不成父亲你以为不这般,只是好好地当我的兵部侍郎几句能够超过姜月凌吗?还是你觉得有姜皓文在,姜月凌会出大错?” 陶景明一听,再看着已经有些魔障的陶月辉,心里隐隐有些后悔,不应该让他什么事情都和姜月凌比,“月辉,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你若是死了,恐怕最开心的就是姜月凌。” “可 是,以我的功夫,顶多是受伤,父亲,你不知道,这一次,大康有很大的可能将大齐消灭,”陶月辉眼里有些狂热,上前一步,开口说道:“你想想,若是这样的战 争有你儿子一份功劳在里面,那会是有多荣耀,皇上也是必定不会亏待的,可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便再也没有了,你不可能不明白的。” 只是陶景明却像是没有抓住重点一般,嘴唇都在颤抖,一脸的惊骇,“你说什么?这一次,可以消灭大齐?” “父亲,你怎么了?这样的事情应该高兴才是。”陶月辉总算看到自家父亲的不对劲,即使是不愿意自己儿子参加,也不应该是如此的表情。 陶景明却是强打起精神,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开心,我怎么能不开心,只是,月辉,你会不会太乐观了,大齐一向是和大康同样强大的国家,这几百年来,打了多少次仗了,不还是跟最初的一样。” “这一次不一样的,若不是大齐也明白这一点,有这么会派出刺客刺杀皇上,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主意了。”陶月辉开口说道。 “恩,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让我好好想想。”陶景明动作僵硬地点头,也不给陶月辉机会,转身离开。 “父亲这是怎么了?”虽然心头有疑问,不过,陶月辉已经打定主意,要参加这次战争,他想,等到自己的成就超过姜月凌的时候,父亲就一定会明白的。 与陶月辉的积极不同,这天傍晚,岳小雅带着孩子回家,“夫人,老夫人和二爷在里面,等了一个下午了。” 老夫人,岳小雅倒是很快就想到了是薛长铭的母亲,二爷倒是转了几个圈才想到是哪个,“知道了。” 屋 内,陶景清和他身边的女人眼神复杂地看着走进来的岳小雅,自从知道岳木兰就是岳小雅之后,他们整个人都疯狂了,谁能想到,薛长铭竟然娶了那么一个厉害的女 人,官位比自己都大好多,最重要的是,即便是皇上知道她是女人,依旧如往昔一般的重用,若不是不得已,他们是在是不想来招惹这个女人。 “娘,你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岳小雅也不在意两人坐在主位,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瞪了小半天,这两人都没有开口,便主动地问道。 至于陶景清,即便现在他已经上位成功,对于整个将军府来说,他依旧是二爷,“听说要打仗了?”女人清了清嗓子,声音温柔地问道。 “恩,”这一开口,岳小雅就明白他们的用意,站起身来,看着两人,“娘,你若是想让薛长铭将二弟从军营里弄出来的话,就不要说出口,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无论是战前还是战时,逃兵都是要被处以极刑的。” “我,”那女人的脸色一白,眼泪哗哗地往下流,“我这不是不想让他送死吗?”极刑两个字显然吓到了这个女人,弱弱地说道。 岳小雅看着陶景清,“你应该清楚,皇上和薛长铭都不会允许有影响士气的事情发生,若是所有的人都像你们这般想,这仗就不用打了。” ☆、第125章 因为备战的关系,整个康城都风云涌动,岳小雅和薛长铭更是忙得两脚不沾地,特别是薛长铭,每日早早地离开,要到很晚才回来。 “夫人,”这天,岳小雅正在户部办事,有人前来禀报,内容倒是让岳小雅吓了一跳,“确认了吗?” “是的,夫人,皇上手里有着他大量的证据,确认是大齐奸细无疑。”来人语气很是肯定,“皇上已经下旨,将这件事情交给丞相去处理。” 岳小雅的眉头皱起,许久都没松开,“我知道了,”挥手让人下去。 李东冉和邓家轩惊讶之后,连忙凑上前,“老大,你没事吧?” 摇头,“不过,这里交给你们,我得出去一趟。” “老大,皇上这么雷霆的速度,恐怕是很早就知道他是奸细,为了不打草惊蛇,方便掌控,才一直秘密监控起来的,”李东冉想了想开口说道:“皇上对这次的出战有很大的信心,这些奸细也就没有留着的必要。” “我知道。”岳小雅点头。 “如今皇上圣旨一下,老大,你若是参与进去的话,我担心事情会变得复杂。”李东冉担忧地说道。 岳小雅却是肯定地说道:“这件事情我必须去,既然丞相府有奸细,那么,很有可能许多年前父亲遇上的山贼,那次薛长铭在丞相府被偷袭,我估计都和他脱离不了关系,私人的事情而已,皇上心里明白得很。“ 父仇不共戴天,再一想上次薛将军手上他们家老大的怒火,李东冉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被邓家轩给拉住,摇头阻止。 此时的陶景明府邸,早已经被团团围住,“姜皓文,你这是什么意思!”看着姜皓文的带着一帮子人闯进,将各院各门牢牢把守住,只要遇上反抗者,都被毫不留情的处死,康芯芸吓得脸色惨白,之后又指着姜皓文,怒气冲冲地吼道。 姜皓文并没有理会康芯芸的尖叫,“来人,将公主送回皇宫。”虽然这女人是他的妻子,可毕竟也是皇室中人,皇上圣旨上也没有她的名字,他并没有权利擅自做主,这样是最好的法子。 与此同时,陶景明的书院,无论是书院里的学生还是先生,在听到圣旨上陶景明的罪名时,都是一脸错愕地看着陶景明,他们真是不敢相信,陶先生这般的温文儒雅,才华横溢之人,怎么可能是大齐的奸细。 “将军,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院长站出来,问出了众人心里的疑问。 那将军鄙视地看着陶景明,满身的杀气,比起这些文人,武官对于奸细的憎恨更加强烈,“证据确凿,先生若是还有疑问,可以去找皇上,带走。” 这些天,陶景明从陶月辉口中得知不少两国之间的差距,谨慎就处于紧张恍惚阶段,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人会来的这么快,让他半点准备都没有。 兵部,虽然说陶月辉想去战场,可他担任着兵部侍郎的官职,要做到并不容易,“你们干什么?”皱着眉头看着闯进来的官兵,“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不知道吗?还敢乱闯。” “抓起来!”来人也不客气,直接开口说道,后面的官兵一听这话就扑了上去,陶月辉正要反抗,“陶月辉,你父亲是大齐国派来我国的奸细,我劝你还是不要动手,或者还能留下一条性命。” 一听对方的话,陶月辉笑出声来,“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父亲怎么肯能是奸细!”只是,在看到那明黄色的圣旨时,笑容僵硬,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像是跌进寒冰洞里,四周漆黑寒冷,惊恐,冰冷,甚至于圣旨上具体说的是什么都没听清楚。 陶月辉被带走,站在门口的姜月凌看着对方那一脸彷徨不知所措的模样,心智成熟不少的他也只是在心里叹气,他这三弟一定不知道陶景明还有这一层身份,从小就将自己当成大康人,听到这样的消息怎么可能受得了。 将军府隔壁的陶府,也是一番鸡飞狗跳,除了薛长铭的娘,其他人都被带走了。 “你来了。”抬眼看了一眼岳小雅,姜皓文平静地说道。 “恩,”岳小雅点头,在他身边坐下,“这些年倒是辛苦你了!”一路上,她将自己所知道的仔仔细细地想了一遍,心里庆幸,幸好现在还来得及。 姜皓文眼里有些诧异,“你都知道了?” 摇头,“并不是全部,心里头还是有疑惑的。”岳小雅笑着说道,这也是第一次,对着姜皓文,不是应付有礼的笑容,带着真诚的感谢。 “因为你父亲?”姜皓文愣了片刻,便反问道,不过,语气很是肯定。 “是啊!”岳小雅感叹,“其实父亲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陌生的称呼而已,不是不孝,没有见过,相处过,要说有多少感情我自己都不相信,不过,我哥哥他不一样,父亲对于他来说,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 “当年的事情,是我的疏忽,”姜皓文眉头皱得更紧,“我并没有想到陶景明会那般做,毕竟那时的他才刚刚潜伏下来。” 岳小雅点头,能够理解,他父亲只是一介商人而已,被盯上了,很难逃得过,更何况对方还与司徒山庄有牵连,只是,姜皓文所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毕竟陶景明的行为很是不合理,“会不会这件事情并不是陶景明做的?” “我也有这么想过,不过,却一点线索都没有。”姜皓文愣了一下,接着说道。 岳小雅站起身来,“无论如何,要多些你这些年的照顾,让我们兄妹能够长大成人。”感谢的话出自真心。 岳玉祁一死,他们兄妹就成了人见人嫌之人,之前她还在想,若是因为自己是女儿身而心有顾忌的话,为何哥哥仅仅是瘸了腿,要知道,对一个在自己眼皮子低下的小孩下手的,实在是再容易不过了。 她可不认为是对方心软,毕竟在这个世界,男子主导,难不成他就不担心岳筱辰长大报仇么?唯一的解释便是有姜皓文这个对他们兄妹两不闻不问的父亲暗中帮助,瘸腿和没命之间,他选择了前者,因为岳玉祁的事情,姜皓文也担心会再出现自己预料不到的,才会出此下策。 至于把她嫁给薛长铭,男人的角度和这里的女人不一样,再说,以她的身份,若不是薛长铭没毁容的,恐怕还轮不到她,别忘了岳筱辰的瘸腿对于岳小雅是同样有影响的,将她嫁出去,由另一个男人保护着,总比待在丞相府要好得多。 “你不怪我就好。”若是之前姜皓文只做自己该做的,并不在意岳家兄妹两的态度,那么,如今,面对如此优秀的岳小雅,即使是为了儿子,他也不愿意与她为敌,毕竟他清楚得很,自己的儿子虽然长大不少,可还不是这人的对手。 “父亲的事情我自会查清楚,可否让我问陶景明一句话,只是私事。”岳小雅开口问道。 “可以,”姜皓文倒是没怎么考虑,只要不是脑子有问题的人,都不会怀疑岳小雅跟陶景明有所牵连,她是绝对不可能是大齐的奸细。 两人约莫瞪了一刻钟,陶景明被押着出现,随后陶月辉也出现在他们面前,不过,茫然的神情在看到陶景明时,整个人都激动不已,“父亲,你告诉他们,这不是真的,你不可能是大齐的奸细,你怎么可能会是大齐的奸细!” 看着儿子期盼的眼神,那般的小心翼翼,可同时也脆弱得承受不住任何的打击,随着陶景明的沉默,陶月辉绝望了,“为什么!”失态的咆哮,狰狞的表情,挣脱押着他们的人,冲到陶景明面前,“既然你是大齐的奸细,为什么而要生下我们,你让我和月影以后要如何做人!” 陶月辉骨子里就是大康的人,即使对方是自己的父亲,也不能让他背叛,更别说父亲的背叛,让他身心都感觉到耻辱。 儿子的质问陶景明之前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幕,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更何况还是在姜皓文和岳小雅面前,实在是难堪得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这话问的自然是姜皓文,不然为何之前一点动静都没有,说抓人就抓人,并且掌握了大量的证据。 “恩,”姜皓文点头。 陶月辉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支撑着他身体的精气神一瞬间消失无踪,失神地看着姜皓文,难怪,即使自己表现得再优秀,姜皓文看着自己的眼神从来都是陌生的,恐怕是早就知道他有那样一个父亲,最终会是个怎么样的下场? 想着之前,即使被姜月凌压着一头,他依旧是意气风发,努力奋斗,如今看来,只是一场笑话别人眼中的笑料而已,至于前程,他有那样一个父亲,还有什么前程而言。 姜皓文和岳小雅可管不了此时陶月辉的话,“薛长铭上次在丞相府受伤,是不是你的手笔?” “是又怎么样?”单单是奸细这一条,已经足以被千刀万剐,既然是这样,他还怕什么,“只可惜薛长铭命硬,那样都死不了,早知道我就不踢他下湖,而是直接抹了他的脖子,那样大康少了一个将军,对大齐也是一种好事吧。” “很好,”岳小雅笑着说道,只是那笑眯眯的眼里透露出慑人的寒光,“姜大人,皇上如何处置他。” “死。”姜皓文没有犹豫地说道,看着陶景明眼里的恐惧一闪而过,终究还是怕死的。 “这样就好,”这样的答案在岳小雅的意料之内,走到陶景明面前,开口说道:“知道吗?人一共有二百零六块骨头,四肢就占一百二十六块,这些骨头即使碎裂也不会影响生命,可却能让人痛入骨髓,生不如死。” “你要做什么?”陶景明看着靠近自己的岳小雅。 “你自己做过的事情,还有我说吗?今天我就敲碎你这一白二十六块四肢骨,”说完动作迅速地出手。 “啊!”伴随着陶景明凄厉的尖叫,是一声声骨头碎裂之声。 “岳小雅,你不得好死!”痛得满头大汗的陶景明恶狠狠地诅咒道,看着对方的眼神淬毒。 “我会如何死不用你操心,不过,你现在就已经不得好死了,当初哥哥还那么小,你也下得去手,这就是报应。”岳小雅手腕,手脚的动作更是利落,听着那咔嚓声,屋内的人即使是姜皓文,都感觉到一阵寒意,反正他们是从未讲过如此狠毒的女人。 一旁陶月辉木然地看着,他能如何?父亲做奸细的第一日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嘴角勾起冷笑,真是愚蠢,即使父亲才智不错,可要在姜皓文眼皮子底下做奸细,不被发现才怪。 “哼,岳玉祁一个低贱的商人,凭什么地位比我高,”比不上姜皓文陶景明认了,可想着早些年,自己竟然被岳玉祁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压一头,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看着他的两个贱种苟且偷生,哈哈,岳玉祁在底下也是不能瞑目的吧。” 忍着剧烈的疼痛,陶景明解恨地说道。 “只可惜,我和哥哥现在都活得好好的,”从陶景明的话多少可以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父亲是商人有怎么样?如若不是你派人杀了他,如今有我在,他的地位一定比你高得不是一点点,你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吗?可教出来的儿子脸他的女儿都比不上,你那什么跟他比!” “闭嘴,闭嘴!”像是被戳中心中痛楚,陶景明大叫起来。 “哼,现在才开始,希望你能够坚持到最后。”几招下来,陶景明已经站立不稳倒在地上,岳小雅却是半点停顿也没有,硬是将自己的话坚持到底,还没到一半的时候,陶景明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等到岳小雅做完自己的事情后,“姜大人,打扰了。”优雅的拿出青色的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开口说道,瞬间就恢复了众人眼中那个美丽优雅的岳大人,仿佛之前的事情只是他们的错觉一般。 ☆、第126章 这一天,整个康城人心惶惶,抓人的官兵凶神恶煞,等到证据亮出来来时,许多人心头震惊,原来他们熟悉中的人竟然还有奸细,随后,仔细一回想,生活中原本不注意的细节也变得有问题起来。 “小雅!”这天岳筱辰回家就直接去了将军府,“怎么回事?陶景明是大齐的奸细?真的吗?那父亲的事情,”即使心里有太多的疑问,看着眼前的场景,也不得不停住,疑惑地看着岳小雅,还有站在一边的女人,狼狈的模样让他花了点时间才认出这是薛长铭的娘。 “陶景明是奸细,跟我们家老爷有什么关系,还有翰林和府中的那些男人,他们都是无辜的。”声音很是奸细,这句话她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对着岳小雅说了,只是,看着对方那一副事不关己,甚至在她看来笑容里还带着幸灾乐祸,她就恨不得上前抓花她的脸。 “有 没有关系谁也说不清楚,谁叫陶景清跟陶景明的关系不但亲密,而且,平日里还走得那么近,就算我肯相信,别人也会不信的。”岳小雅站起身来,“婆婆,如若不 是因为你是女人,而且是薛长铭的亲娘,你以为你现在还是自由身吗?在奸细这个问题上,皇上绝对是宁可错杀三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你,你别吓我,若真是那样,我为什么还好好地站在这里。”婆婆吞了吞口水,脸色有些苍白声音更是高了几分,只是却不再那么底气十足。 “好好的?婆婆你真这么以为?”岳小雅嘴角勾起冷笑,嘲讽地看着眼前撒疯的女人,“女人最大的依仗就是自己的男人和儿子,如今,婆婆你除了薛长铭之外,其他的男人和儿子即使是不被判处死刑,也会被流放到千里之外,难不成婆婆愿意跟着他们一起去过苦日子?” 一听这话,婆婆的眼神闪了闪,想也没想就叫道:“我为什么要跟这他们去过苦日子,再说,你不也说了,还有薛长铭吗?难不成他还敢不养着她娘。” “婆婆,你真傻,”岳小雅眼里的讽刺更甚,居高临下的模样俨然十足的坏女人,“难道你忘记了薛长铭很快就要出征了,我听说这一次至少要两三年,多的话十年才能回来,婆婆,你以后的日子要怎么办?” 婆 婆被岳小雅这么一问,傻了,慌了,怎么办?府里空空荡荡的,即使是陶府里属于她的那一部分财产并没有被带走,她一个女人,除了花钱,哪里知道怎么经营一个 家,再想着如今自己已经到了这样的岁数,不能生孩子,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娶自己?难不成她要像那些不能生育的女人一般,在忍受其他女人的嘲笑时,在孤独痛 苦凄惨之中死去。 不要,她绝对不要这样,“你不是户部尚书吗?你那么有本事,为什么不养着我?”语气间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恳求味十足。 岳小雅在心里长叹一口气,这个时代的男人做得太成功了,瞧瞧,眼前这女人不就是一个活生生地例子,没有了男人仿佛整个人该怎么生活都不知道。 “呵呵,那婆婆,你可听说过有哪个女人会养着另外一个女人?”户部尚书是她,不过,岳小雅第一次发现她的性别还能带来这般的好处。 “你,”是没有,岳小雅也是个女人。 “不过,要让我养着你也不是不可能。”岳小雅慢悠悠地坐回自己的位置,看着自家婆婆眼前一亮,“你得答应我,听我的话。” 婆婆点头。 “那 好,婆婆现在就回陶府,今晚我会让下人送饭菜过去,明日便去买些下人,伺候婆婆,只要婆婆不要到我和薛长铭面前胡闹,我能保证婆婆依旧过着以前的日子。” 岳小雅看着自家婆婆说道,毕竟是薛长铭的亲生母亲,她也终究不是这个时代的女人,即使是对方不答应,她也得养着她,不过,相信她会答应的。 “行。”从刚刚的对话中就可以看出,婆婆之所以跑过来吵闹,并没有太担心那些被抓去的男人,而是害怕自己老无所依。 “那婆婆赶紧回去吧,你要知道奸细这件事情牵扯甚广,若是不想被牵连进去,以后还是少说为好。” “我知道的。”婆婆用力地点头,说实在的,自从知道岳小雅是户部尚书的时候,她对她打心里就有些害怕,说完,转身匆匆地离开。 “厉害啊,”岳筱辰笑着说道,自顾自地在岳小雅旁边坐下,半点也不觉得岳小雅的态度有什么问题。 “哥哥,你刚刚不是有话要问我吗?”岳小雅说完,示意身边的下人都退了下去,她大约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 “陶景明真的是奸细?”岳筱辰一直都知道丞相府的□□,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你觉得皇上会把这个弄错吗?”岳小雅笑着反问道,见岳筱辰摇头,想了想接着说道:“哥哥,这些年,或许我们是误会的姜大人。” 说完,将自己所想的事情没有保留地说了出来,看着岳筱辰由最初的震惊慢慢地恢复平静,随后变成茫然。 “不过,哥哥也不用觉得亏欠他的,在陶景明出现的时候,父亲,你还有我,都已经在皇上和姜大人所布的局里面,”岳小雅开口说道:“虽然他们不是直接杀死父亲的凶手,可父亲的死跟他们也是有关系的。” 岳小雅的话刚刚落下,岳筱辰就用力的捂着她的嘴,脸色苍白,眼睛紧张地看着四周,发现没人才放下心来,“小雅,你如今已经是大康的官员了,怎么能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岳小雅眨眼,看着岳筱辰额头上的冷汗,还有他低声说话小心翼翼的模样,突然间明白过来,等到岳筱辰松开之后,“哥哥,你就放心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说的也是事实。” “你还说!”岳筱辰瞪了一眼岳小雅,随后神色跟着也有些黯然,“无论凶手是谁,我们都能报仇,可就算你心里是那么想,也不能说出来,皇上可是管着整个大康,就这件事情,就是父亲地下有知,也不会有怨言的,你更加不许。” “我的好哥哥,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有怨言了,我说的只是事实而已。”岳小雅有些好笑地看着自家哥哥,没想到他还这么爱国。 “好了,这是就不说了,”岳筱辰想着越来越临近出征的日子,看着小雅今天心情还不错,便开口说道:“小雅,我想跟着薛长铭一起去打仗。” 岳小雅眉头一挑,这事薛长铭早就跟他说过,哥哥之所以执意要去,恐怕司徒飞要占很大的原因。 “哥哥,你对司徒飞?”她想弄清楚岳筱辰的想法,当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她不会认为哥哥对司徒飞那么一丁点的好感还存在,只是,之前的哥哥已经够苦的,他不想司徒飞成为哥哥心里另一个结。 “我 知道司徒山庄很厉害,就凭我,那绝对是鸡蛋碰石头,不过,我就是想亲眼看着司徒山庄的人得到报应,包括司徒飞。”岳筱辰眼眶有些发红地说道,“小雅,我知 道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可是,自从那件事情之后,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薛吉,薛祥还有好多熟悉的面孔在我面前晃,都是因为我,” 说到这里,岳筱辰的声音压抑得让人心情沉重,“如若不是我把司徒飞带回来,他们都不会死,那么多条性命,就因为我没有了,我。” 岳小雅看着一脸痛苦的岳筱辰,愣了一下,心里有些内疚,那段时间她顾着薛长铭的伤,受惊的儿子,觉得哥哥跟平日里没什么两样,便将心放下了,若是她再用心些,肯定会发现的。 “好,哥哥想去就去,”岳小雅开口说道,哥哥与自己终究不一样,即便他是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内心却是依旧善良的,那么多人的死有他的原因在里面,他心里能少受才怪。 “不过,哥哥,你不能那么想,若是像你那般说的话,要不是我闲着没事弄出什么五谷纯的话,后面很多的事情都不会发生的。”岳小雅安慰道。 可岳筱辰心机可能不太深,不过,却有一颗聪明的脑子,“你可别骗我,若是没有那五谷纯,估计去年的灾害我们大康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恐怕到时候不是大康去打大齐,而是被大齐攻打。”好吧,即使是善良的人,早国与国之间也是立场分明的,君子玉如此,岳筱辰也是如此。 “若是哥哥心里真的内疚,挣得银子可以捐出一部分来,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岳小雅笑着说道。 “这个我会的,不过,我们刚刚所说的事情,你真的同意了?”岳筱辰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薛长铭的态度可是很明确的,如果不是自己死缠着,恐怕他也不会说出小雅同意他就同意的话来。 “我不同意哥哥就不去了吗?不过一路上要听薛长铭的话,保护好自己。”岳小雅笑着说道。 ☆、第127章 听到岳小雅如何对付陶景明,康兆业错愕之后便恢复正常的,虽然手段残忍了一些,可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薛长铭,薛慕丘还有岳筱辰都是她的心头肉,谁动了都不行,别说一个陶景明,那堂堂的大齐二皇子不是也落得残废的下场吗? “她这也是一种震慑,虽说她的手段许多人都见识过了,可难保不会有那些不识相的,以为岳小雅是女人就好欺负。”姜皓文笑着说道。 “呵呵,”康兆业整个眼睛都笑眯了起来,“那可不是普通的女人,若是她早出生二十年,或许朕都会动心的。” “皇上,现在也不晚。”姜皓文自然明白康兆业的意思,“这一仗,我们大康是赢定了。” 康兆业点头,并没有提及康芯芸的事情,“这次朕打算让养好伤能够上战场的几个皇子都跟着上战场。” 姜皓文一愣,“皇上的意思是?” “继承人的事情朕该好好考虑了,朕这大半辈子都耗在了皇宫之中,等到康齐大陆统一之后,朕再挑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朕这个皇帝也算是圆满了,朕还想着退位之后,能够去看看朕的这大好江山。”说到这里,康兆业有些感慨,不知不觉就过了这么久,其中的波折心酸历程也只有他自己才知晓。 “若是皇上不嫌弃,倒是我倒是想跟着皇上也四处去看看,走走。”虽然说岳小雅的出现让康齐两国有了统一的可能,可康兆业和姜皓文在背地里所做的事情,许多的棋子早在十几年前甚至跟早就埋下了,这中间的疲惫也只有他们自己才能体会。 “呵呵,”康兆业笑着说道:“你若是愿意,朕肯定是不会嫌弃的。” 这一天岳小雅回到将军府,看着完全没有坐相歪着身子倒在椅子上的康梓奕,眉头一挑,在一边坐下,“伤养好了?” “你说呢?”康梓奕同样挑眉,笑得很是不正经地问道。 “四皇子,我想你悠闲的日子应该不多了吧,”岳小雅丝毫不掩饰她笑容中的幸灾乐祸,“已经在军营中历练了有几年的你,这次应该逃不了上战场的命运吧。” 康梓奕突然坐直,收起脸上的笑容,一脸严肃,满脸控诉地看着岳小雅,“这还不是你做出来的,要不是那什么服兵役,我这几年用得着这么劳心劳力吗?得,现在还要去战场,那可是血肉横飞,尸体成山的地方。” “所以呢?”康梓奕的指责岳小雅并没有放在心上,“四皇子,有什么话只说就好了,我可没那闲工夫在这里陪你磨牙。” “这可都是你的罪行,岳小雅,你可别不认,”康梓奕绷不住脸,笑嘻嘻地说道,“我告诉你,我还有大把的年华,大好的生活要享受,我是绝对不能死在战场上的,呸呸,所以,你那保命的玩意,可不能小气,得给我好些。” “这个没问题,不过,你已经确定自己会上战场了吗?”上官绿茵并不觉得意外,这么大的战事,即使皇上不亲征,也会派出他的儿子。 康梓奕懊恼地点头。 “那你就应该感谢我,要知道没有我,你可不一定能够参与这么重大的事情,即使现在军队还没有出征,胜利已经是可以预计了,四皇子,名留青史的时候可别忘了我的功劳。”岳小雅笑呵呵地说道,这笑容,不同于以往,特别是那双眼睛,康梓奕觉得自己好像被看穿了一般。 “那你想让我如何感谢你?”康梓奕笑着试探道。 “家人平安。”这是岳小雅的底线,“当然,我若是能够不当这个户部尚书又可以不再嫁其他男人就最好不过了。” “你确定?”康梓奕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听了这话之后,原本的防备变成了失落,至于原因,他不想去想,也不想深究。 “十分确定,”到了这个时候,两人都十分清楚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若不是这个愿意,你以为我愿意想个男人一样在外面累的要死要活地奋斗啊。” 康梓奕站起身来,走到岳小雅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许久才俯身,带着不正经的笑容在立着岳小雅的脸只有一指距离时停下,见对方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无趣地站直身体,“你想都别想,若是这辈子不想再嫁另一个男人,哼,这个户部尚书你还真摆脱不了,哈哈。” 说完这话,康梓奕带着他也不明白什么意思的笑声扬长而去,抬头看着明媚的阳光,有些刺眼,伸手挡住,赫然发现,手心有血,难怪会觉得痛,原来是受伤了啊。 出征日子一天天的临近,整个赫连城似乎都沉浸在一种诡计的激动彷徨之中,整条街上,放眼望去,那些眉头皱起,带着焦虑担忧,或者频繁出城,去寺庙烧香拜佛的,一定都是家里有当兵的亲人。 三月这一天,艳阳高照,一看就是个大晴天,岳小雅抱着自家儿子看着站在队伍前面的薛长铭以及他身边的岳筱辰,站在高台上,康兆业说的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清楚。 不是不知道打仗会死很多人,也不是不知道他们此去危险不小,可要阻止,她却开不了口,哥哥有心结,而薛长铭身为大康的将军,征战沙场就是他的宿命。 “老大,你没事吧?”李东冉看着岳小雅,难得的收起他那张妖媚的笑脸,关心地问道,如今太阳都已经西沉,军队都不知道走到哪里了,他们该回去了。 “没事,回去吧。”岳小雅深吸一口气,什么时候她也这么婆婆妈妈的了,再说,她现在也不应该伤感,而是做好自己的事情,为胜利归来的男人庆功。 大齐皇宫,齐悦脸色煞白,听到大康军队已然出动,别说边境蠢蠢欲动,就是大齐境内都是人心惶惶,君子玉,想到这个男人,齐悦心头依旧苦涩,苦笑,该说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吗?影响力可真大,不,她现在不应该想着,男人没有了还可以再找,命没了那可就是真的什么也没有了,她可不认为自己还能够幸运到再次穿越一回。 齐悦,别紧张,仔细想想,一定会有办法的,齐悦坐在齐卫龙书房里,两手紧紧地抓着椅背,闭着眼睛,眉头皱得死紧,不对呀,突然,齐悦睁开眼睛,看着齐卫龙,“父皇,为什么大康皇帝会突然发兵?” “呵呵,”齐卫龙还没有回答,坐在轮椅上,愈发阴沉的眼里全是讥讽之色,“还不是我们自作聪明的三皇弟,以为派人刺杀大康皇室就能够阻止大康对大齐的出战,这下好了,大康皇帝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反倒惹怒了他,大康的军队来得更快了,三皇弟,你就是大齐的罪人。” 这话说得齐飞脸色越发的惨白,他如何不知道一旦刺杀失败会有什么后果,可是要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大齐灭亡,看着梦中的场景变成现实,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所以,面对齐昊的指责,他无言以对。 “住嘴,”倒是齐卫龙,不满地看着齐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想办法,说这些有什么用!就算是没有这件事情,你以为大康的军队就不会打过来了吗?”想到自己即将成为亡国之君,齐卫龙的头发都白了,这让他怎么去面对大齐的列祖列宗。 “难怪,难怪会这样,”齐悦却像是没有听见齐卫龙的话一般,恍然大悟之后便是惊恐,岳小雅那个女人实在是太恐怖了,只要一想,她似乎都已经看见,两军对正,大齐这边的士兵拿着刀枪棍棒往前冲,而大康那边,如雨般的手榴弹冒着烟废了出来,轰隆轰隆的响声炸得头昏脑涨,耳鸣眼花。 浑身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后,焦急地看着齐卫龙,这间书房里的都是这个身体的亲人,在她来到这齐康大陆的这一段时间内,对她都是十分好的,在能够保住她性命的情况下,她也想保住这些人的命,虽然很难,可齐悦还是想要试试。 “父皇,不要打仗,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没有赢的可能。”齐悦的声音略带焦急地说道。 齐卫龙瞥了一眼自己心爱的女儿,这话他何尝不清楚,可人家都打上门了,打不打仗也不是他说了算的,“悦悦,你觉得这事能是我做得了主的吗?” “可是,父皇,我们还有其他的选择啊,”齐悦一看齐卫龙满脸愁苦的样子,完全没有她初见是的风度翩翩意气风发,心里不由得有些发酸,齐悦的话让书房内的四个男子都看了过来,“我们可以投降的,到时候找人去谈判。” “住嘴,三皇妹,你怎么能够说出这样的话。”齐祯一脸气愤地看着齐悦,果然是女人,胆小得要命。 “不然呢?大皇兄你觉得还有其他的法子吗?”齐悦不满地看着齐祯,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鄙视地看着自己,脑子有病啊,“把大齐的士兵全部送上战场,给大康的军队屠杀,之后攻占大齐,把大齐皇室杀光,这样大皇兄你就满意了吗?” 齐悦的话让齐祯不知该如何应对,一直没开口的齐飞看着齐悦,他不明白,这个三皇妹的胆子一向挺大的,为何一提到大康眼里就会露出惊恐的表情,还有她的神色,总让他有一种这个皇妹知道他们都不知道的秘密之感,略带深意地瞥了一眼齐悦,才开口说道:“皇妹说的是有道理,不过,作为大齐皇室之人,怎么也不可能不战而屈,更不用说用这样的方法换自己的忍辱偷生。” “悦悦,你三皇兄说得没错,我们是不可能投降的,”齐卫龙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决绝,“即使现在实力悬殊极大,就算是大齐的灭亡已成定局,我们大齐的军队也一定会拼死一战,咬下大康的一块肉来。” 齐悦看着四人的神情,即使是因为残废而变得阴沉的齐昊,都是一副破釜沉中的样子,心里万分郁闷,好吧,她不是真正的公主,所以,无法理解这些人的骄傲。 “父皇,你所说的道理我都懂,”不过,面上齐悦还是一副我很理解的样子,眼里的忧心是很是明显,“可是,我们大齐的军队若真是与大康的军队相遇,那就是鸡蛋碰石头,死的全是大齐的人。” “三皇妹,别乱说。”齐祯再一次不满地冲着齐悦吼道。 齐飞却突然开口,“三皇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齐悦深吸一口气,随后面带苦涩地说道:“我算什么大齐天女,父皇,三位皇兄,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这几年大康如有神助一般是何原因吗?” 四人看着齐悦,沉默不语。 “因为岳小雅才是真正的天女,”终究,齐悦觉得自己还是自私的,穿越这样的事情她还是不敢说出口,“难道你们不觉得一个女人当上户部尚书就已经很奇怪了吗?” 听到岳小雅的名字,齐昊的脸阴沉得仿佛马上就要下去,不过,此时的齐悦哪里还能顾得上他的想法,接着说道:“上一次二皇兄的计划,可谓是天衣无缝,如若不是因为岳小雅,已经中药又被踢下湖的薛长铭怎么可能还能够活着,再说司徒山庄,那可是天下第一庄,司徒傲和司徒飞两人两手,岳小雅竟然还能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夺回自己的儿子,灭了那么多司徒山庄的人,让两人不得不逃出大康,你们真觉得这是侥幸吗?” 被齐悦这么一说,本来情绪就低落的几人,心情越发地沉重起来。 “二皇兄,你还记得你的伤是怎么来的吗?”齐悦此时也管不了是不是揭了对方的伤疤,开口问道:“那二皇兄,你是否还记得那天晚上轰雷一般的响声?” 齐昊抬头看着齐悦,那样雷鸣般的声音,在他最痛的时候想起,他是想忘记都难,“齐悦,你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若只是为了取笑他的自不量力,他发誓,他一定会好好教训对方一番的。 “既然二皇兄还记得,那么就一定能回想起当时岳小雅伤你的武器是什么样子的,还有,后来我打听过了,司徒山庄的人就是死在那一声轰雷之后,而造成那么大响声的不过是巴掌都能握住的小圆球,”齐悦说到这里,举起自己的小手。 “既然岳小雅手中有这么厉害的武器,并且拿出来使用了,你们觉得,大康皇帝会放弃用这些武器来装备自己的军队吗?”齐悦开口说道:“别说我们现在处于弱势,就是位置倒换过来,有了那样的武器在手,我们的军队也讨不到好处的,要知道军队里的人可不是每一个都有司徒飞父子那么厉害的功夫。” 齐悦的话都已经说的这般明白,他们还有什么不懂的,整个书房内陷入死寂般的沉默之中,齐卫龙心里的绝望更甚,然而,要让他像齐悦所说的那般投降,将大齐江山拱手让人,他还是做不到。 “悦悦,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齐卫龙此时的声音完全没有了斗志,抬眼看着齐悦想要说话,疲惫地打断,是的,他怕了,他怕再从这个女儿口中听到更多不利于他们的消息,“悦悦,你放心,无论大齐是否还在,无论经过战争我们是否还有命存在,你都不会有危险的,下去吧。” 齐卫龙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齐悦还能说什么,起身,行礼,转身离开。 等到齐悦离开,书房内的四个男人都陷入沉思,齐飞心里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他记得之前做噩梦的时候,有被炸开的城门,飞溅出来的残肢断臂,在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中醒来,现在看来,那并不是雷声,而是三皇妹口中大康的武器。 突然,齐飞想到另一种可能,整个人如坠冰窖,冷得浑身僵硬,心跳停止,想着从小到大他所做过的噩梦都一一变成现实,无论他怎么阻止,事情依旧没有半点改变,就像是这一次,即使他们早做了准备,可是,灾害虽然比想象重要轻一些,可对比起大康而言,他们所做的就那么微不足道,甚至是最后的效果都是一样的。 战争,大齐灭国的结局还是改变不了,难道说他的梦只是一种预言,根本就无法改变?如果是那样,他还不如不要这种预言。 “老大,去叫司徒飞父子进宫。”许久之后,齐卫龙开口说道,看着自己的三个儿子都抬起头盯着自己,“悦悦只是听说,司徒飞父子可是亲眼所见,我们先听听他们怎么说。” 三人点头,半个时辰之后,司徒傲和司徒飞坐在了四人面前,听到大皇子齐祯的问题,父子两个脸色都不好看,不过,却也证实了齐悦的话,事实恐怕比齐悦刚刚所说的还要可怕。 齐卫龙深吸一口气,“这次大康大举进攻大齐,你们两个有什么应对之法没有?” 司徒傲此时已经后悔,不应该为了争一时之气插手朝廷的事情,如今离乡背井已经够惨了,想着大康军队的来势汹汹,若是大齐灭国,恐怕整个齐康大陆都没有他们父子的立足之地。 司徒飞摇头,他也是在后来才知道父亲的事情,只是,事情已经发生,虽然对于岳筱辰心里很是内疚,可他依旧选择站在自己父亲这一边,在他看来,大齐跟大康相比,实在是差得太多了,被战争一逼,再加上大康第一公子的动作,恐怕发生内乱都有可能。 司徒傲同样沉默不语,在他看来,虽然那武器挺厉害的,就他和司徒飞的功夫而言,想要抓住他们并不容易。 “若是大齐灭国,司徒山庄也会在齐康大陆消失的,”齐飞幽幽地开口,脸上带着阴冷的笑容,再加上他惨白的脸色,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地瘆人,“大康能抓住你们一次,就能抓第二次,你们的武功是高强,可你们的脑子我就实在是不在恭维,司徒公子,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一个岳筱辰会出现把你给救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司徒飞眯眼看着齐飞,他的话自己听来实在是刺耳极了,他心里知道对不起岳筱辰是一回事情,可也不代表别人能说。 “什么意思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对于司徒飞,不,或者说是这一对父子,他都看不起,如若不是他们的义气永世,要统一这个江湖武林也不是件难事。 “好了,我们说大康军队的事情,扯那么远做什么。”齐卫龙脸色很是难看地说道,他没想到到了这份上,这对父子还对着他们摆架子,“大齐灭国,我们最多就是一死,两位,生不如死的滋味恐怕更加不好受。” 齐卫龙此时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眼里带着痛苦的幸灾乐祸,脸上的嘲讽是跟齐飞一般模样,“那次大康将军府死了那么多人,那岳小雅即便知道我大齐的使臣不是直接凶手,还一刀刀地将其凌迟,那一个个黑色的骨灰黑你们应该都见过的吧。” “难不成你们觉得有薛长铭在,他会放过你们这些直接真凶,还是你们觉得只是经过一年多的时间,他们就会将这件事情忘记了?”齐卫龙嘲讽地说道。 司徒傲浑身的杀意不断往外飚,“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吗?”眼里的杀意一点也不掩饰,“信不信我们眨眼间便可要了你们的命?”说着这话,手里的杯子已经化为灰烬。 “大齐灭国之后,我们也活不了的,”对于这样强大的气势,即使是身体有些受不住,不过,脸上却是带着镇定从容的笑容,“若是这样被你们杀掉,也不用面对灭国之痛,这样的死也挺不错的。” 听着齐卫龙的话,无论是齐祯,齐飞还是已经残废了的齐昊,对于司徒傲的威胁半点也不放在心上,确实,别说灭国之后,大康皇帝是绝对不可能让他们活着,即使是他们自己,也无言再活在世上。 “反正都是死,对于我们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不过,你们呢?”都到这个时候,齐飞说话也毫不客气起来,虽然说在武力上司徒飞父子占据绝对的优势,可比起心机算计,司徒飞父子就望尘莫及了。 “已经是丧家之犬,再杀害收留了你们的大齐皇室,啧啧,江湖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司徒飞父子是忘恩负义,反复无常的小人便会传遍整个齐康大陆,届时,你们便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即使是死,你们也会遗臭万年。” “别说了!”轰的一声,茶几变成了灰烬,眨眼间便出现在齐飞面前,一只手便将其举了起来,神情凶恶地怒视着他。 “即使你们现在逃了,只有两条路,要么乘船远离齐康大陆,要么隐居山野,隐姓埋名,”即使脖子被掐住,齐飞依旧不怕死的继续激怒司徒傲。 “我让你别说了。”司徒傲摇晃着齐飞。 “呵呵,第一条路风险太大,不说四面都是水的齐康大陆不好弄到穿,不容易躲过大康军队的搜查,即使是你们安全上船,水面上的危险你们不一定能够应对得过的。”齐飞惨白的脸色因为血流不畅而呈现不正常的红晕,“至于第二种,曾经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的两个人物,真的能够忍受如此平凡的生活吗?” “我让你闭嘴。”司徒傲因为怒气手不由自主地握紧,弄得齐飞的眼珠不住地往外翻。 “若是你两条路都不想选,那么,现在就坐下,我们好好商量,怎样应对大康的军队,无论如何,我们现在都是绑在同一条船上的,拥有共同的敌人。”齐卫龙接下了司徒傲的话。 “父亲,放过他吧,他们需要我们帮忙。”司徒飞笑容中有些苦涩,他实在是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和大齐勾搭上,怎么看也不是大康那一群狡诈之人的对手,会输是理所当然的吧。 “哼,算你命大。”说完,放开了手,回到刚才的位置,齐飞用力的呼吸,不断地喘气,带着几分虚弱地坐在椅子上。 虽然他们达成了协议,不过,对于大康军队,大齐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还真是没有应对之策。 就在大齐众人苦思冥想之时,大康的军队白日里行军,晚上扎营,“你怎么会在这里?”在出发的第一天晚上,康梓奕和康梓涵两兄弟去找薛长铭,他们带兵毕竟是第一次,虽然看过不少兵书,可还是有不少需要请教的,而出发的这么多的将军中,两人最熟悉的就是薛长铭了。 只是,康梓涵进了营帐第一眼就看见站在薛长铭身后的岳筱辰,吃惊地问道。 岳筱辰对着两人行礼之后,便站在一边,至于康梓涵的问题,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想回答。 被岳筱辰忽视,康梓涵脸色铁青,三两步走到岳筱辰面前,伸手抓着他的手,“你跟我出来!”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用力地拉着岳筱辰,几乎是将对方给拖出去了。 对于这一变化,薛长铭和康梓奕都有些傻眼,不过,薛长铭很快就反应过来,举步想要跟上,被康梓奕拉住,“放心吧,这是他们两人的事情,梓涵不会伤害他的。” 薛长铭看着康梓奕诡异的笑容,总觉得说不出的诡异,皱眉,这两个人,不会吧? “我是很少见到他在外人面前这么失态的,”康梓奕摸着下巴带着坏笑揣摩着,“放心吧,他绝对不是司徒飞。” “可是,”虽然岳筱辰总是跟自己抢夺妻儿的注意力,可这么久相处下来,薛长铭已经将其当成自己的亲人,想着之前康梓涵看小雅的眼神,“难道是因为长相的原因。” “不可能的,”康梓奕否定道,“梓涵不是那样肤浅的人,算了,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我们也帮不上忙,说正事吧。” 薛长铭看着一脸轻松的康梓奕,想了想也是。 这边岳筱辰一路被拖到康梓涵的营帐才被放开,低头看着红了一圈的手腕,用另一只手揉了揉,有些不满地抱怨道:“世子,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岳筱辰,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是在做什么,这里是军营,我们可是军营,我们要去打仗的,会死很多人的,”康梓涵一听岳筱辰的话,脸色更加难看,直接冲着对方吼道:“你跑来做什么,这可不是儿戏,你不要命了啊!” 奇怪地看着怒火高涨的康梓涵,那眼里的担忧让岳筱辰说不出赌气的话,“我知道的,可是,想要亲眼看着司徒家为那么多条生命付出代价。” “那你也不能这么乱来,”康梓涵抿嘴想了想,“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最多仗打胜了,让人将司徒飞给绑到康城,这样不举行了吗?” 岳筱辰摇头,“你别以为我真傻,像司徒飞父子那样的人,那有那么容易活捉的,我真不想有人因为我而死。” “可,”康梓涵在想继续说,可看着岳筱辰那低落的神情,话怎么也说不下去,将军府的事情他是知道一些的,恐怕岳筱辰到现在还在内疚是他将司徒飞那个忘恩负义之人带进来的。 “其实你说得对,我就是很没用,以前总以为姜皓文是害得父亲惨死的凶手,一直把他当成敌人,甚至还曾经想过要报仇,若不是小雅阻止,恐怕已经犯错了,”岳筱辰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康梓涵,“是不是觉得特别可笑,那个时候,我去祭拜父亲,司徒飞就出现在不愿的地方,同样的一身白衣,同样的笑容,让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父亲,于是,什么也没问地就救下了他,甚至在知道他是司徒飞的时候心里都没有想过要防备。” “这事也不怪你。”康梓涵从小就是天之骄子,哪里会安慰人,沉默了许久,干瘪瘪地突出这一句话。 “怎么不怪我,”抬眼看着康梓涵,“那件事情到现在我还心有余悸,只要司徒飞父子一天不死,我就一天不能安心,虽然死了那么多人我心里很是内疚,不过,我到现在还是庆幸,那天晚上,小雅,慕丘,薛长铭没事,否则的话,我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总有感觉,若是这次不去,可能会后悔终生的。 “你别这样子,大不了我让你留下还不成吗?”康梓涵皱眉,看着这样的岳筱辰心里还真是不舒服,“不过,你要紧跟着薛长铭,在军营里也不要乱跑,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的。” 本来一听康梓涵这话,岳筱辰才想到自己竟然将心里所想给说了出来,面色微微发红,好在对方眼里并没有嘲笑的意思,“多谢世子殿下,小雅给了我很多东西,自保是不成问题的。” “恩,”康梓涵点头。 有了这样不好不坏的开始,一路行军,岳筱辰倒是和康梓涵越来越熟悉,只是,他总觉得四皇子看着他的目光有些怪异。 大齐这边,经过一段日子的商量,总算是在最后的关头,确定了最后的对敌方针,以如今大齐的兵力和实力,要全盘守住已经是不可能,所以,将大部分的兵力集中在几个天险关隘,希望借此来缓解大康军队进攻的势头,当然,这样的方针对大齐的军心也是有影响的,等于说大齐许多的地方是被放弃了。 “这样也好。”齐悦听了之后松了一口气,“让他们吃点苦头就应该明白,即便是这样的反抗也是没有用的。” 康城这边,大军离开之后,岳小雅他们倒是闲了下来。 这一天,岳小雅想着已经有五天没有去户部了,或者今天该去看看的,以前就算是再忙,每天晚上都是能够见上的,这是她和薛长铭结婚以来,第一次这么长时间分开,说十分想念她觉得有些矫情。 不过,不习惯是肯定的,只是她没想到会严重到干什么都觉得没什么意思,只想在家里懒着,要知道这对于自小就忙碌的岳小雅来说,实在是很难得。 只是,岳小雅刚刚穿上男装,丞相府便来人,让他去一趟,压下心头的疑惑,岳小雅走进丞相府,便看见姜皓文坐在主位上,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下方跪着一个被捆绑着的男人。 姜东一,岳小雅挑眉,在已经倒上热茶的位置上坐下,“姜大人,不会是让我来看你处置下人这么简单吧?”姜东一可是丞相府的管家,一向深得姜皓文的信任,如今请自己来,恐怕与她有关吧。 “呵呵,岳大人,会吓一跳的。”姜皓文眯起眼睛看着姜东一,“一直以来,我都知道陶月辉的事情,可从来没有想过我身边的管家竟然被陶月辉给收买了,如若不是上次一次我生辰中毒的事情,恐怕还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地上的姜东一浑身一僵,他一直以为那次之后姜皓文只是对他没那么信任了,没想到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怀疑了。 “不是怀疑,是确定你了你的背叛,”姜皓文笑着说道:“当时知道这件事情的除了司徒飞,就只有我和你知道,你说,我会怀疑自己吗?还是告密的司徒飞?” “确实,”姜东一低下头,这件事情他的失误就在于不知道姜皓文从头到尾都知道陶月辉的底细,真是老谋深算,“那你为什么不抓我?” “这就是原因。”姜皓文开口说道,“陶月辉在受了岳大人那样的折磨都没有讲你供出来,肯定是留有后手的。” “所以呢?”岳小雅眯眼,看着姜东一,“看来姜总管也想尝试一下,”随后,侧头看着姜皓文,“姜大人,直接说吧,这样的喽啰我还不屑动手。” “岳玉祁还活着。”姜皓文看着岳小雅说道。 “岳玉祁?”岳小雅有一瞬间的疑惑,随后便想到这三个字所代表的意思,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我爹当年并没有死?”这消息却是令人惊讶的。 姜皓文挑眉,看着恢复正常的岳小雅,倒也不再拐弯抹角,“不过,虽然还活着,却落在了司徒傲手里,想必这些年的日子并不好过。” 岳小雅沉默,如今两国打仗,司徒傲父子被卷入其中,难保岳玉祁不会成为两人最后的护身符,想到岳筱辰,岳小雅心头一紧,休息了好久的脑子开始不断地转动起来,“司徒傲和陶月辉是什么关系?” 像陶月辉那般气质的人,应该是大家族出生的,受过良好教育的,再加上他们确实是地道的大康人,会成为大齐的奸细肯定是有原因的,再说司徒傲,江湖人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参与朝廷的事情。 “就我知道的,他们曾经是感情很好的情人,只是,后来司徒傲为了家族传承娶了一个江湖女子,之后两人就再没联系过,而陶月辉一气之下,便有了与康芯芸的偶遇。” 岳小雅只觉得自己满头的黑线,“不会是再得知陶月辉也娶妻的时候,司徒傲又想起了陶月辉的好,更不甘心两人就这么完蛋,于是找上陶月辉,估计这是两人已经有了自己的继承人,之前横在两人之间的顾虑就不存在了,所以,旧情复燃。” 姜皓文点头,有些诧异地看着岳小雅。 “我是从对司徒飞的了解推断出来的,”她哥哥抽身得早,不然可能会历史重现的,像司徒父子这样的人,占有欲极强。 “可是,那个时候,陶月辉的女人是康芯芸,是大康的公主,司徒傲要带着陶月辉离开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想在这个问题上,他和陶月辉出现了分歧,两人都想继续在一起,可谁也不愿意牺牲,两人会投向大齐,恐怕是两人唯一的出路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意,那就是齐卫龙给了他们十分诱人的条件。”姜皓文笑着感叹道:“真是两个自私的人呢,可惜了月辉那孩子。” “所以他们是天生一对,”岳小雅的笑容带着几分嘲讽,“难不成姜大人准备向皇上求情不成?”陶月辉如今的境地是挺可怜的,可是,他哥哥就不可怜吗?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过上几天幸福的生活。 “怎么会!”姜皓文否认道。 岳小雅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姜东一,脸上的笑容早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沉重。 “你要去战场。” “当然,”岳小雅点头。 一个时辰之后,康兆业对着岳小雅如此说道:“朕并不反对你去战场,不过,朕什么也不能够给你,到了战场,你不是户部尚书,也没有兵权,至于能不能救回你父亲,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皇上,我明白你的意思。”岳小雅雅握紧拳头,这场仗一定要胜,否则两个国家将会一直这样没完没了下去,谁知道下次遇上这样好的际遇会是什么时候,至于岳玉祁,也一定要活着,否则,她实在不知道,哥哥能否承认再一次失去父亲的痛苦。 对于康兆业的话,她到不觉得无情,别说抓走的是“死去”岳玉祁,除了康兆业本人之外,即使是康梓炎等皇子落入敌手,想要用这样的筹码阻止战争,都是不肯能的。 “路上小心,”康兆业心里叹气,对于岳小雅的决定她倒是不意外。 “皇上,我想带走一个人。”岳小雅开口说道。 “陶月辉?”康兆业开口问道。 岳小雅点头,“朕准了。” 随着大康军队的临近,离着边境不远的大齐百姓都慌了,怎么军队非但没有开往战场,反而在往后退,有钱有势的走各种门道,只希望能够保住性命。 等到大军踏进大齐的时候,惊讶的发现,除了惊恐不已的百姓,各个城镇的防御简直是不堪一击,大规模的战争根本就没有,顺利得让他们都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无论对方有什么阴谋,大军依旧继续前进,很快,就收到密报,在第一时间做好了打第一仗的准备,至于被占领了的大齐地盘,自然有后续的军队接手,君子玉带着他的人马,甚至比前方打仗的士兵还要忙碌。 大齐几十万的军队,分成五皮,当然,最多的都是集中在最后的屏障,离着齐都不远处的守齐关,许是因为手榴弹的威力太大,炸开城门之后,前面四批军队吓得根本就没有怎么抵抗,几乎是在第一时间要么投降,要么弃城逃跑,这仗打得薛长铭等人都觉得意外的同时,又在意料之中。 从康城到齐都的一路上,从大康百姓满足的脸上再到大齐百姓感受枯黄茫然麻木的表情,他们就已经明白两国之间的差距,不过,看着眼前的雄关,所有人都知道,这最后一战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大齐皇宫,齐卫龙阴沉着脸,虽然说大部分逃回来的士兵加强了这里的防御,可是,整个大齐,如今就剩下齐都和周边不多的地方,被攻克也是迟早的事情,“怎么会这样?” 无论是齐祯,齐昊还是齐飞都是一脸的不敢相信,即使是齐悦和司徒傲父子都已经证实了大康的军队里有着厉害至极的武器。 “父皇,现在该怎么办?”饶是脑子聪明过人的齐飞,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了。 齐卫龙沉默,怎么办?他也不知道,“先送齐辉他们离开吧,父皇,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总得保留一丝血脉吧。”齐昊开口说道。 “晚了,如今又能将他们往哪里送?”若是大齐灭亡,即使是他们皇室留有血脉,要在重建,打败大康,除非大康出现一个昏君,否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除了齐都之外,整个大齐都被插上了大康的旗帜,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齐都,司徒府,在这里的司徒府也仅仅算是富贵的宅子,比起曾经占据不少山头,独霸一方的司徒山庄,简直就是蚂蚁和大象之间的差距,“父亲,我们走吧,这是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我们不要搅和进去了。” 此时的司徒傲已经后悔了,“往哪里走?” “以我们父子的本事,隐姓埋名,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也并不是难事。”司徒飞想了想开口说道:“这两天晚上,我悄悄地去过大齐的军队,是一点士气都没有,即使是固守一城,也不是大康军队的对手,破城是迟早的事情,有薛长铭在,到时候我们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他们武功是高,可面对千军万马,也只有死路一条。 “你隐姓埋名,那你有没有想过,那岳筱辰会娶妻生子,即使不会,也会找一个男人过一辈子,”司徒傲黑着脸说道:“难不成你觉得,那岳筱辰还会一个人过一辈子。” “他敢!”仅仅这一句话,就打破了司徒飞脸上的平静,就是现在想到岳筱辰,他心中内疚的同时,还是将他当成是他的人,理所应当地要跟他在一起的,虽然之前的事情确实是他对不起他,可以后他好好对他不就可以弥补了吗? “你都隐姓埋名了,他又有什么不敢的。”司徒傲说着这话,心里却在担心千里之外的陶月辉,大康出兵到现在已经过去四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司徒傲心里就极其的难受,“放心,我手里还有一张牌。” “父亲,你说的是岳叔吗?”司徒飞心里一紧,站起身来,“你若是用他来换取这场战争的胜利,根本就不可能。” “这场仗谁输谁赢跟我们都没有关系,”司徒傲笑着说道:“说到底我们并没有真正做出危害大康的事情,至于齐卫龙所说的那些,也可以归结为我们和将军府,岳家的私人恩怨,用一个岳玉祁换取我们父子的自由平安,想来薛长铭是同意的。” “可是,父亲,若是岳筱辰知道岳叔这些年过得是什么日子,他一定会恨死我的。”对于司徒傲的话,司徒飞并没有反对,反而向东啊岳筱辰的态度。 司徒傲冷哼一声,“岳筱辰不就是个瘸子,你能看上他就已经不错了,大不了以后你多花些心思哄就是了。”之前他和陶月辉闹得多厉害,刀剑相向,各自娶妻,现在不还是好好的吗? 司徒飞沉默了好一会,才皱着眉头开口说道:“虽然我一直都不愿意承认,不过,比起岳筱辰,她妹妹岳小雅才是真正的可怕,父亲还是小心为上。” 司徒傲同样是一脸不甘心,不过,响起那次栽在岳小雅手里,冷笑一声,“这个我早就打听过了,大康这次出兵,岳小雅并不在里面,再说,若是她再就更好,比起其他人,没有半点功夫的他更好抓一些。” 司徒飞点头,“岳玉祁还活着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整个大康军营里,在意岳玉祁性命的人,恐怕只有薛长铭一个,而之前见过岳玉祁的人就更好,父亲想过怎么交涉吗?” “不是有画像吗?我相信以薛长铭跟岳家亲密程度,是一定能认得出来的。”自从上一次和齐家那一伙人算不上愉快的谈话之后,虽然表面上司徒傲答应站在齐家这一边,可私下里却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情,到如今,他是越想越觉得用一个岳玉祁换取他们父子的平安并不是不可能的。 “今天晚上我会去一趟军营,跟薛长铭当面谈谈。”司徒傲开口说道。 司徒飞皱眉,“我跟父亲一起去吧?” “不,你在家里待着,你放心,以我的功夫,想要强留下我并不容易。”此时,司徒傲笑得有几分自得地说道,“再说,我还会带上一些人,不会有问题的。” 想想觉得自家父亲说得有到里,司徒飞也就没有多言,“父亲当心。” 两父子商量好之后,司徒傲便来到司徒飞后院西边一个偏僻的小院子,推开院门,里面虽小,却布置得极其精细,此时正值鲜花盛开之后,阵阵花香扑面而来。 院中凉亭里,身形枯瘦如柴的白衣男子,干枯的两手捧着茶杯,嘴唇因干咳而起皮,却没想过用茶水滋润一下,大大的眼睛空洞地看着远方,整个人一动不动地坐着,彷如一只没有人气的木偶,呆呆的。 对此,司徒傲也不觉得奇怪,径自在男人对面坐下,拿着下人递过来的手绢,沾了茶水,在男子的嘴唇上碰了碰,之后无趣地放下,想着将要用他来换取他们父子的平安,看着男人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岳玉祁,我知道你恨我。”也不管岳玉祁此时能不能听懂,自顾自地说道,“只是,谁让你要娶大康的公主,要压景明一头,这就是你的命,你该有这么一劫。” “呵呵,”司徒傲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可能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吧,明明你那儿子已经瘸了腿,明明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解脱之日,谁能想到,儿子不中用了,竟然还有一个厉害得不行的女儿,虽然晚了一些。” 伸手,带着几分留恋摸了摸岳玉祁早已经不复当初风华的脸,“可她到出息了,将我们逼出大康不说,如今还大军压境,若不是没有办法,我还真舍不得用你来换取我们父子的安全。” 说到这里,司徒傲突然将手收回,蹭得一下站起身来,一改刚才情人般温柔的笑容,眼神冷漠,面容狰狞,再次出手,却是粗暴地抓着岳玉祁的衣领,大力地将其拎了起来,看着在自己手中像破布娃娃一般,就连脖子被勒住脸上还是一副死样,司徒傲几乎是立刻就松了手。 “你最好是祈祷你那个从未见过你面的女婿会看在你女儿和儿子的份上,放过我们父子,否则,我们死之前,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说完这话,司徒傲一甩长袖,再冷哼一声,几乎是眨眼间,人就出了院子。 谁也没有发现,倒在地上的岳玉祁,眼里带着水光,极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将近二十年了,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更不知道司徒傲说的是不是真的,儿子可爱的笑脸还那么清晰地印在脑子里,仅仅是瘸腿两字就足以让他的心鲜血淋漓,好在自己这样也装了好些年了,不然,他可能真的会忍不住。 不过,有一点他是能确定的,之前的下人是从来不在他面前说大康的事情,可这段时间,因为换了地方,下人也不是原来的那些,所以,在没有司徒傲的情况下,还是会挤在一起,悄悄的谈论。 大军压境,如今已经兵临城下,身为大康人,岳玉祁自然是高兴的,即使是破城之日可能会被杀,他也觉得开心,只是有些遗憾,死之前不能在见儿子一面。 可如果司徒傲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要怎么做?放过司徒傲父子,别说那个没见过的女婿愿不愿意,反正他就是死也不愿意的。 司徒傲是艺高人胆大,可是,他却忘了,如今他并不是在司徒山庄,而是齐都,在这样紧张的时候,齐卫龙又怎么可能不派人日夜看守着司徒府,或许安排的人在单打独斗方面不是司徒傲父子的对手,可那也是高手中的高手,即使是对方的身影一闪而过,他们也绝对不会认为是半夜见鬼的。 领头的一招手,立刻就有人快速离开,至于对方去哪里,倒不是他们的任务,毕竟,这个时候的齐都,没有哪个角落是不被皇室所控制的。 夜已深,虽然大齐绝大部分的地方已经插上大康的旗帜,可面对眼前重兵把守难以攻克的关隘,还有集合了大齐所有精兵势力的地方,即使知道打下齐都是迟早的事情,一方面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另一方面也是不希望出现什么岔子,所以,不得不慎重起见。 “薛长铭,喝点水就早些休息吧,”即便岳筱辰对于恭喜啊齐都迫切的心丝毫不亚于薛长铭,可看着他从总营帐回来,双目满是血丝地盯着地图,还是不由得上前劝道,这些日子他算是看明白了,恐怕眼前的关隘,最后的齐都,比之前所有的地方都要费时费力。 薛长铭抬头,看着穿着小兵装的岳筱辰,宽大的裤腿倒是让他的两条腿更加看不出问题来,“你怎么在这里?世子没请你去他那里。” 对上薛长铭有些戏虐的目光,岳筱辰白皙的脸微微有些发红,发热,至于是因为什么原因,岳筱辰心里隐隐有些答案却也不愿意深究,恼羞地说道:“我是你的小兵,去他那里做什么。” “喝茶,聊天,或者看星星。”薛长铭话本来不多,可是,看着岳筱辰的脸,他总是不由自主地会想起他的妻子,也不知道现在的她在做什么。 “喂,”岳筱辰嫌恶地看了一眼薛长铭,伸手用力地打了一下对方的手臂,“你能不能不要看着我笑得这么恶心,”好吧,与薛长铭相处久了,倒是不觉得他此时幸福的笑容丑陋得要死,只是,这种透过他想着别人的眼神真的很让他恶寒。 薛长铭正想说话,脸上的笑容却在一瞬间褪去,抓着岳筱辰的手腕,一个用力将人拉到他身后,“什么人!出来。”整个人的气势带着无边的杀意,完全不覆刚刚的傻样。 岳筱辰跟着将心提了起来,随后帐内烛火一晃,眼前便多了一个人,神情傲然地站在他们面前。 薛长铭满眼的警惕,拉着岳筱辰向后退了两步,“司徒傲,你胆子倒是不小,我没去找你,反而自己前来送死!” “薛将军,谁死还不一定呢,”司徒傲不满于薛长铭的态度,本来想要好好说话的,一出口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我今天来是有事想和你商量的。” 薛长铭冷哼,拉住岳筱辰的手止住了他要举枪的动作,“我们之间没什么可商量的,倒是我将军府那二百三十九条人命还等着你,动手吧。”或这么说着,整个人都防备起来,他虽然不是司徒傲的对手,可别忘了这里是大康的军营,除非司徒傲能将自己一击击毙,否则,他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薛长铭在武功上是没有司徒傲厉害,可要一招就将薛长铭拿下也是不可能的,这一点薛长铭不认为司徒傲不清楚,所以,他心里才更加警惕,这司徒傲不傻,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岳玉祁。”司徒傲冷然地说出这三个字。 薛长铭还没反应过来,他身后的岳筱辰却是浑身僵硬,脸色很是不好地看着司徒傲,他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父亲的死也跟这人有关? “那又如何?”薛长铭很快就想起岳玉祁是谁。 “用他换取我们父子平安。”司徒傲直接开口的,眼睛却是直直地盯着薛长铭,这些日子和朝廷走得近,他也明白,那些人虽然在他眼里跟手无缚鸡之力没什么差别,可阴谋算计却是一个比一个厉害,薛长铭怎么说都是朝廷中人,仅仅是这一点,他就不得不提高惊觉。 听了司徒傲的话,岳筱辰再也控制不住,那么大的惊喜让他浑身都在颤抖,不可置信地想要确认,薛长铭却在他开口的一瞬间点住了他的穴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岳玉祁早就不在人世了。” “薛将军,死要见尸,又有谁看见了岳玉祁的尸体,”司徒傲拿出手中的画像,“虽然与十五年前的差别很大,不过,我想你薛将军的眼里,不难看出画中之人是谁吧?” “就算岳玉祁还活着,那又如何?”薛长铭虽然心里很是震惊,可脸上却依旧是面不改色,一脸的平静。 “我们之间都是私人恩怨,用岳玉祁的一条命换我们父子的自由平安,这笔交易很合算。”司徒傲自以为是地说道。 “私人恩怨?”薛长铭嘲讽似地看着司徒傲,“窃取酿酒的配方是私人恩怨,司徒傲,你不会以为皇上不插手就真的打算放过你们吧?我是该说你蠢呢还是天真,就算我同意,你真以为等到皇上一统这康齐大陆之后,还会让你们这些所谓的武林人士存在吗?” “我告诉你,皇上只会给你们两种选择,要么投靠朝廷,要么就等着被屠杀,占山为王,各自为派的事情是不可能在存在的,而你,司徒傲,在选择大齐背叛大康的时候,就只有后面这一条路可以选择,那就是被屠杀。”当然,若是这对父子就此隐姓埋名,过普通人的生活,或许还能够平安无事,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司徒傲还奢望能够恢复以前的生活。 被薛长铭这么一说,司徒傲心里说不恐慌是假的,之前,两国之所以允许他们这一帮子武林人士的存在,也只是因为不想将他们推向另一方,便宜各自的敌人,可等到敌人都不存在了,该被收拾的肯定就是他们了,朝廷这些人翻脸便不认人的秉性他又不是没有见过。 不过,此时,即使司徒傲心里认可了薛长铭的话,也没有表现在脸上,揪着他现在唯一的优势开口说道:“大康皇帝如何用不着薛将军操心,听薛将军能够娶到想岳尚书那般的妻子,这恐怕是天底下所有男子都羡慕不来的福气,可若是让岳尚书知道,你对他的父亲见死不救,你说,她心里会怎么想?” 薛长铭的眼睛闪了闪,只是稍微地沉默了片刻,便开口说道:“你我的私人恩怨我可以不追究,不过,前提条件是我要看到安然无恙的岳玉祁,若是有顶点差池,撑破之日,便是你司徒家绝种之时,司徒傲,你最好相信我会说到做到。” “哼,薛长铭,你真当我是傻子吗?”司徒傲听了这话,不满地说道:“我要的可不仅仅是不追究私人恩怨,而是将我们之前的事情抹去,皇上追究武林人士是一回事,之前的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不可能!”这一次薛长铭却是想也没想地拒绝道:“别说我身为人臣根本就没有资格替皇上做主,就是有,”说到这里,薛长铭向前走了两步,“我也不会那么做,你可能误会了我刚才所说的不追究私人恩怨是什么意思?那仅仅是身为薛长铭的我放弃为府里二百三十九条人命报仇的机会来换取岳玉祁的一条命。” 对于这一点,薛长铭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死了的人已经死了,岳玉祁对于小雅来说或许不那么重要,可对于岳筱辰来说却是极其重要的,以小雅对岳筱辰的看重,她是定不忍心看着岳筱辰伤心难过的。 再说,他的话还并没有说完,“可是,作为大康的将军,追讨叛贼是我的责任,所以,即使是你交出岳玉祁,我也不可能放过你们父子的,不过,若是你们主动投降,到时候我倒是可以在皇上面前向你们父子求情的,至少不会像大齐使臣那般,被凌迟之后,烧成骨灰,放在黑木盒子里,哼,”说到这里,薛长铭的声音更加冷硬,“那些使臣还有家人安葬,可司徒傲你们父子,估计也只能做一对孤魂野鬼。” 听着薛长铭半点不退让的话,再看着他狰狞的面容,怒火中烧,“很好,薛长铭,那你就等着,攻城之时,我将岳玉祁关在城门之上,到时候我倒是看看,你还能不能下令炸开城门。” 威胁的话说完,看着薛长铭的脸色并没有半点的松动,愤怒的同时,也有些不知所措,来之前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薛长铭会如此强硬,难不成他深爱岳小雅的事情都是假的。 知道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司徒傲也不想多待,冷哼一声,一个闪身,消失在营帐内。 薛长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到确认对方是真的离开之后,才放松下来,顾不上衣襟已经被冷汗打湿,回头,果然看见岳筱辰一脸的焦急与担忧,“岳筱辰,我现在解开你的穴道,不过,你要答应我,冷静一点。” “冷静!薛长铭,你让我怎么冷静,若是你的父亲,你也会保持这样的冷静吗?”岳筱辰愤恨地瞪着薛长铭,面色因激动而一片通红,眼里喜忧参半,声音跟身体几乎在一个颤抖频率,“不行,父亲还活着,肯定是在等着我去救他的,司徒家那对父子那么凶残,父亲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说到这里,人已经往外冲了,不过,被薛长铭眼疾手快地拉住,“你现在去,也就是多送一个人质而已,要救你父亲,就更得冷静一些,岳筱辰,你可别忘了,你来的时候怎么答应小雅的。” 岳筱辰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内,当然,他并没有回答,那不可能是他的父亲,若是他的父亲,身为大康的将军,若是落在敌人手里,是绝对不会活着的,更加不可能沦为人质。 “可那是我父亲,我怎么能够在明知道他身陷囹圄却无动于衷。”岳筱辰想到司徒傲的条件,匆忙抓着薛长铭的手,“为什么不答应他的条件,我们不报仇了好不好?” 之前一心只想着报仇的岳筱辰,在此时满心都是他父亲的影子,在他心里,什么都比不上父亲能够安然无恙的活着。 看着情绪接近崩溃边缘的岳筱辰,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薛长铭紧抿着嘴,抬起手,在岳筱辰不可思议的神情中放下。 将岳筱辰晕倒的身体抱到床上,薛长铭叹气,刚才他话说得大义凛然,可心里却清楚,就算小雅理解自己的做法,他都明白,即使是为了小雅,他也一定会想方设法救回岳玉祁的。 想着军营里还有两个脑子比自己好用的人,薛长铭站起身看来,这事还得好好商量,总会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此时,无论是康梓涵还是康梓奕都已经睡下,一听是薛长铭的邀请,也只得扛住浓浓的睡意,带着优雅的哈欠走了过去,面上一脸的困顿,可心里却已经开始琢磨,什么事情让薛长铭在这么晚着急着找他们,难不成是想到了攻城的法子? 只是,等听到薛长铭说完的事情,在两位看来,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康梓奕笑着眯起了眼睛,他的这个样子,像极了坐在龙椅上的康兆业,看着温和亲切,实际上却是危险至极,“也就是说司徒傲在我们大康的军营里来去自如?” “四皇子,说来去自如倒是不至于,如若不是看在岳筱辰和岳玉祁的份上,今天他就不可能离开。”薛长铭倒是实话实说,他真是担心司徒飞父子会狗急跳墙。 康梓奕的笑容并没有因为薛长铭的解释而有所变化,“本来想着他们父子的功夫,要是隐姓埋名,抓他们肯定得费一番功夫,如今倒好,自动送上门来,怎么能够放过。” “四皇兄,”康梓涵皱眉,若是之前,岳玉祁是死是活对他来说还真没什么影响,可现在不同,“他怎么样?”岳筱辰有多在乎他的父亲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在了解不过了,他想,若是岳玉祁能够黯然地回到他身边,岳筱辰一定会很开心的,可若是再一次得知父亲活着又瞬间失去的话,那种打击恐怕会毁了他的。 “很激动。”薛长铭开口说道。 “我说两位,可不要公私不分。”康梓奕淡淡地提醒道,实际上,他心里却清楚,这两人都明白得很。 “当然不会。”薛长铭十分肯定地说道,康梓涵则直接给了对方一个鄙夷的眼神。 “呵呵,”康梓奕轻笑,对于两人的这个样子十分满意,“这件事情的主动权并不在我们手里,你们觉得经过司徒傲这么一闹,岳玉祁还会在他们手里吗?” 两人都不笨,很快就明白这其中的意思,薛长铭皱眉,“即使是他落到大齐皇室手里,齐卫龙也不会蠢到以为用一个岳玉祁就可以改变整个局势吧?” 康梓涵点头,“这么说人质的作用就不大,”想到什么,脸色一变,“那岂不就危险了。”他之所以不紧张,是因为知道岳玉祁暂时是不会有危险的,可一个没有用的人质,想着已经残废的二皇子,还有两国之间的恩怨。 “蠢了,”康梓奕笑着打断康梓涵的话,“虽然有可能会受点罪,不过,在我们大举进攻之前,他是不会有性命之忧的,有两种可能,一便是像司徒傲走之前留下的狠话那般,把岳玉祁挂在城门口,二就是留到最后,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薛长铭和康梓涵点头,这个时候,大多是关心则乱,“最好的法子,便是在我们攻城之前就将岳玉祁救回来,”顿时,两人的眼睛都亮了,“只是,”康梓奕站起身来,先是走到薛长铭面前,“薛将军,你是一军之首,在这样的紧要关头,是绝对不能够擅离职守的。” 薛长铭再次点头,“而你,康梓涵,”康梓奕回头,看着康梓涵,“你在军中的职位我就不说了,我知道世子你有自己的私卫,先不说那些人能不能救出岳玉祁,你心里要明白,打仗可不是儿戏,若是因为私卫的离开而让你有所损伤的话,父皇若是知道,别说救回来的岳玉祁是死路一条,就是岳筱辰也逃脱不了干系。” 康梓涵的双肩垂下来,他心中所想都被康梓奕猜透,他和薛长铭都不能动的话,就靠岳筱辰一个人,想都不要想,“四皇兄,那你呢?”好吧,话一出口,他就明白,自己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你说呢?”康梓奕好笑地看着康梓涵,这一次梓涵恐怕是真的栽了,看看现在脑子都快不清醒了。 “我知道,你是皇子,若是因为救岳玉祁受伤,”想着笑眯眯的皇叔,康梓涵打了个冷颤,那就不仅仅是岳家的事情,恐怕被牵连的人会是一大片。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法子了吗?”薛长铭皱着眉头说道。 “所以,我才说主动权并不在我们手上,”康梓奕依旧笑着,心里却清楚,要救出一个活的岳玉祁来,真的很困难,“齐卫龙是聪明人,所以要么拉着岳玉祁去死恶心我们,要么会提出我们能够接受的条件作为交换,只是我最担心的是,到最后岳玉祁会自己想不开。” 两人心头一震,他们都明白康梓奕说得很是有道理,若是换成自己,被逼到那种程度,也会选择那一条路的。 不出几人所料,当司徒傲再次回到司徒府时,早已经没有了岳玉祁的身影,虽然儿子并没有损伤,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齐卫龙会如此的卑鄙,说着他们是站在一条船上的话,却又暗地里这么对付他们,再想着保命的唯一筹码没有了,虽然这个筹码似乎并不能起到保命的作用,可这并不能减少他胸中的怒火,怒气冲冲地闯进皇宫。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对于司徒傲的出现齐卫龙等人一点也不意外,再加上从岳玉祁的小院子抓来的下人禀报,齐卫龙等人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岳小雅早已经死掉的父亲。 在知道那个木偶一样的男人身份的时候,齐昊并没有怀疑,毕竟那张脸跟岳小雅那女人还是有几分相似的,那一瞬间,齐昊是真的想将岳小雅加注在他身上的痛苦加倍地偿还在岳玉祁身上。 齐悦看着依旧一脸阴沉的齐昊,心惊肉跳的同时还有些庆幸,幸好她来得及时,阻止了二皇兄的行为,否则,她实在是不敢想象,这事被岳小雅知道了,就算她是女人,她也不能确定到时候还会不会有命活着。 已经死过一次的齐悦比旁人更加怕死,她可想用这投来的一条命活到老死。 “你们在做什么!”司徒傲也感觉到这里气氛很是不对劲,齐昊那恨不得吃了岳玉祁的表情他倒是能够理解,只是这大齐的三公主脑子是不是不正常,竟然还维护期岳玉祁来,他若是没记错的话,上次大齐出使大康这三公主也在其中的吧。 “跟你没关系。”齐昊盯着齐悦咬牙切齿地说道,“齐悦,我再说一遍,你给我让开。” “不让,”齐悦挡在岳玉祁面前,一脸坚持地说道:“二皇兄,你别再执迷不悟了,上次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吗?我已经跟你们说过很多遍了,那岳小雅不好惹的。” 齐悦自认自己的本事没有岳小雅厉害,可她的思想在某一方面却是和岳小雅最为接近的,上一次二皇兄被弄残,那么多人命陪葬,其实最大的原因还是在于二皇兄将注意打到了岳小雅在乎的人身上。 想着岳小雅弄出来的东西,她就一点也不怀疑对方的话,毕竟,以她的本事,完全可以在这里当个武则天都没有问题,至于对方所说的不习惯这里一妻多夫的制度她更能理解,虽然一来这里就已经制定了要拥有好些帅哥的计划,可想着与她多年的观念完全不同的制度,齐悦知道,想想是一回事情,真正变成事实的时候她不可能一点都不别扭的。 “那又如何?她父亲现在不还落在我手里了吗?”看着自从被扔进来一直坐在地上的岳玉祁,虽然轮廓和五官都和那两兄妹相像,不过,这般痴呆的模样一看就是糟了大罪的,让齐昊觉得解恨的同时,想着现如今自己的模样,又恨不得让人好好将其折磨一番。 “哼,”在司徒傲来之前,齐悦就已经说了很多了,自己都口干舌燥,对方还一副油盐不进,看看他那双眼睛,齐悦觉得用变态两个字来形容是再好不过的了,冷哼一声,“是啊,她父亲现在是落在你手里了,可你有没有想过,很快,你父亲就得落到她手里,你觉得以岳小雅的手段,她到时候会如何。” “悦悦!”坐在龙椅上的齐卫龙黑着脸看着齐悦,“怎么说话的你,别忘了你是姓齐的,胳膊肘怎么老是往外拐,你二皇兄想要教训一下他,又不是要了他的命,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齐悦一听这话,再看着另外两个皇兄的表情,顿时就跳了起来,“父皇,你说我激动什么?”指着自己的鼻子,瞪大的眼睛带着不可思议,她现在算是明白什么叫做好心当作驴肝肺,若不是想要保住这几位的性命,她用得着这般的焦头烂额上蹿下跳的吗? “难不成你们真觉得大康的军队在外面按兵不动就是拿我们没有办法吗?人家那是想用最小的代价拿下齐都,你们不会以为,大半江山都已经失去了,还能够保住这么大点的地方吧?”齐悦的声音因为自己的好心得不到认同而高扬起来。 她承认她是真的怕岳小雅,在这样的冷兵器时代,她都能够弄出手枪,手榴弹这样的东西,指不定还有更厉害的武器,天知道这些日子以来,齐悦都是在坦克,大炮的轰鸣声中清醒过来。 别说是在这个武器落后的时代,就是在她没有穿越前,那些玩意她也只在电视上看过的,这让她怎么能够不害怕,不恐惧。 因为齐悦的话,即使是司徒傲都能够感觉到屋内气氛的凝重,看着齐家的男人一个个脸阴沉的似马上就要下雨一般,倒是幸灾乐祸地在一旁看戏。 “父皇,醒醒吧,大齐是保不住的,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想想怎么保住这条命才是真的。”齐悦苦口婆心的劝道。 只可惜,这话,齐卫龙完全不能够理解,“悦悦,你觉得大齐没了,我还会活着吗?” 侧头,再看着完全是一副视死如归的三位皇兄,心里一阵绝望,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那父皇,你就没想过保住一丝齐家的血脉,如是齐家就这般的断了,你就是死了也不好跟祖宗交代的吧。” 齐康两国争斗数百年,在他手里大齐被灭,已经够没脸见祖宗的,若是齐家的血脉在他手里断了,他,“碰。”一想到这里,齐卫龙一拳打在书桌上。 齐悦看着他的脸色,就知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还有,二皇兄,你若是真的对他怎么样了的话,要么你们在破城之日就举刀自戕,否则,只要落在岳小雅手里,我估计你的日子就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好了,这事以后再说,”许是手背上的疼痛让齐卫龙清醒过来,也或者是之前抱着和大齐共存亡的心在此时又有了新的目标,齐卫龙总算是恢复正常,看了一眼司徒傲,那意思是在明显不过了。 “你们继续,我来也没什么事情,只是将这人带走。”看了一场戏,司徒傲怒火早已经散了,指着地上的岳玉祁笑着说道。 “这人你可不能带走,”齐飞阴冷的声音响起,“他在我们手里绝对比在你的手里有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司徒傲瞪大眼睛,“不是说好的我们站在同一条船上的吗?” “呵呵,还同一条船上,那司徒傲,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大晚上的往大康的军营里奔波,是为了什么?”齐祯冷笑地说道:“别告诉我们你是去打探敌情的。” 被齐祯这么明晃晃的讽刺,司徒傲的脸色有些发红,“好了,司徒庄主,先坐下吧,既然我们是在一条船上的,有什么事情还是好好商量比较好。”此时的齐卫龙面色好了不少,许是被齐悦打破了最后一丝希望,齐卫龙的理智迅速回笼。 齐卫龙作为一国皇帝,即便是这个皇帝恐怕当不了多久了,但现在还是皇帝,这般和颜悦色地说话,司徒傲也不好继续扛下去,“这人根本就没用,我用他让薛长铭放我们父子一条生路,薛长铭都没有答应。” 不是司徒傲没有心机,直接将今晚的事情说出来,而是,他想,这样的话,或者齐家这些人更容易让他把岳玉祁带回去。 “其实,既然司徒庄主这般慷慨,我们也不能在藏着掖着了。”齐飞白森森的脸在夜里笑起来特别瘆人,“司徒庄主你们父子一直以来就是有生路的,试想一下,以你们父子的身手,要将你们擒拿可不容易。” 对于这点,即使司徒傲很看不惯齐飞这个诡异的皇子,也不由得点头。 “所以,就算是大齐灭了,整个齐康大陆,偏远的地方多了去了,你们父子想去哪里谁又能拦得住,即便是康兆业统一了这片土地,也还是有他鞭长莫及的地方,”齐飞接着说道:“到时候还不是龙游大海,逍遥自在。” 一听齐飞这话,司徒傲脸上的笑意更盛,觉得很是有道理,早些年,他也闯荡过江湖,这片土地有多大,他还能不清楚,果然那薛长铭只是吓唬自己的。 齐悦无语地看着司徒傲被自家三皇兄忽悠落入陷阱还不自知,当然,无论自家人打的是什么主意,在这个时候她都不会出声。 “不过,”齐飞的话锋一转,“这些都有一个前提条件,那便是大康的人不使诈,硬碰硬你们父子联手绝对是顶天的,可要轮阴谋诡计,想必我不说,司徒庄主心里也是有数的。” 司徒傲再次点头,想着上一次若不是岳小雅用自己的儿子做威胁,又怎么可能会损失那么多人,狼狈地逃离,正想说朝廷的人就是阴险,到嘴的话在看到这一对朝廷中人时吞了下去,眉头皱起,“论心计我们父子却是不是他们的对手,那要如何?” “以你们父子两的功夫,离开之时,带走一些人有脑子的人应该很容易的。”齐飞的语气虽然缓和了不少,可他的声音听起来依旧称不上悦耳。 “一个军队都有军师,一个国家,更有数不清的能人志士,司徒庄主,如若不是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声音平缓而冷静,眼里的沉稳与自信都极有说服力,“我是不会给你这个建议的,若是你们父子,再加上一些擅长算计的人联手,即便是齐都城破,也同样能够在这片土地的某个地方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 司徒傲眼前一亮,他倒是没有多大的野心,如今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够恢复到像以前的司徒山庄那般,只有失去过,才知道珍惜。 齐悦扬眉,看着齐飞,心里感叹,果然齐家这四位最不能小瞧的就是这位三皇兄,在父皇放弃与国同亡的打算之后,就立刻想到利用司徒傲父子来保留齐家血脉。 只是,齐悦抿嘴,真的会那么容易吗?她可不信大康的人不知道斩草除根的道理,不过,这一次,她倒是不会再泼冷水,做完她所有能做的,接下来的事情就看天意了。 看着眼睛发光发亮的司徒傲,齐飞冷眼扫向地上傻呆着的岳玉祁,“其实,他并不像司徒庄主所说的那般没有用,薛长铭也不像他表现的那般不在意。” “这怎么说?”司徒傲仔细回想着与薛长铭的谈话,是一点破绽也没有发现。 “若真是不在乎岳玉祁的死活,司徒庄主,薛长铭会和你废话那么多吗?你深入他的营帐,结果就只有一个,被他的大军剁成肉酱。”齐飞冷冷地说道,“他之所以放任你离开,并不是忌惮你的武艺,而是担心你若是没有安全回去,司徒公子会对岳玉祁下手。” “原来如此。”听到这里,司徒傲才有种恍然大悟之感,虽然一直都知道朝廷之人阴险较窄,计谋百出,可现在想来,自己的那些小心思简直就不值一提。 “所以,司徒庄主,若是你真心想要与我们合作的话,就请放下我们之前的不愉快,”说到这里,齐飞的语气里带着难得的真诚,“这样我们才能够在离开之时,得意保存最大的实力。” “好,”司徒傲点头,最后看了一眼岳玉祁,无论薛长铭的话是什么意思,他都知道,这人对自己没用,即使是像齐飞所说的那般,也需要好好的谋划才能起到作用,可很明显,他并不擅长这个。 当然,这也并不代表司徒傲就真的那么信任,不过一边因为大康那边是得罪透了,另外又想到他们父子还有一帮子手下的武力值,也就放下心来。 薛长铭他们可不知道,此时的齐卫龙已经打算放弃这座城池,牺牲这收成的几十万士兵,还有齐都的众多百姓,为齐家留下血脉,为东山再起做准备。 营帐内,岳筱辰一睁开眼睛,薛长铭和康梓涵脸上都带着紧张的神色,深怕他执意闹着要救父亲。 只是,出乎两人意料的是,醒来的岳筱辰冷静得不像话,完全没有做完的激动,坐起身来,摸了摸还有些隐隐作痛的脖子,看了一眼薛长铭,“你太用力了。” 于是,薛长铭得到了康梓涵的怒视。 “薛长铭,你会想办法救我父亲的是不是?”岳筱辰开口问道。 “恩,”薛长铭点头,此时的他恨不得自己多长几个脑子,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看了一眼康梓涵,见他也皱着眉头,看来是同样没注意了。 岳筱辰虽然不如两人这么精明,但察言观色的本事却也修炼到家了的,看着两人紧皱着的眉头,他就知道这件事情并不容易,也是,如今两国打仗正是关键时刻,他们每个人都有皇命在身,要从敌人手里救出父亲,他如何不知道这件事情令他们很为难。 若是岳筱辰闹起来康梓涵说不定心里还好受一些,越是相处,他就越是见不得岳筱辰露出现在的表情,脸上随时一片清冷,可眼眸里浓浓的暗色让他看着就心疼。 “四皇兄,你真的一点法子都没有吗?”回头,看着他们之中唯一一个悠然自在,依旧带着从容笑容的康梓奕,心里烦躁,问出话来的语气自然就没有那么好了。 “呵呵,”康梓奕没心没肺地笑着,在康梓涵的一张脸变成全黑之前,眉头一挑,“梓涵,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么?哎,”一声叹息,“看看你现在凶狠的模样,我就是有主意也会给吓没了的。” “四皇兄!”不仅仅是康梓涵惊喜地看着康梓奕,将他调侃的话当成耳边风,就是有些绝望的岳筱辰都不由得期待地看着对方。 “啧啧,果然弟大不中留,”康梓奕说完这话,倒是没有继续感叹,在三双期待的眼神特意看着岳筱辰,似笑非笑地说道:“昨晚我已经说过了,整个军营恐怕除了岳筱辰是别有目的算是闲人之外,无不背负着消灭大齐统一康齐大陆的重任。” 康梓奕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完,可谁都能够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在这样的重任面前,任何事情都要让步,更别说岳玉祁这么一个无关紧要,早已经消失了十五年的人。 岳筱辰一脸黯然,这一点他何尝不懂,想着导致这一切的祸首,此时的他已经恨不得能与其同归于尽,又想到自己竟然救过仇人,眼里的仇恨又带上了几分耻辱与难堪。 感受着低迷的气氛,想着不久前收到的消息,康梓奕笑着说道:“在等等,若是我估计没错的话,会救岳玉祁,能救岳玉祁的人就会出现。” “四皇子,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这样吊着人胃口,让他的心不断的七上八下,还如此的故作神秘,如若不是忌惮对方的身份,岳筱辰真想冲上去对他吼叫,这样耍人有意思没有。 “呵呵,”岳筱辰瞪大眼睛的模样并不能让康梓奕妥协,只是端着茶,神情自若地喝着,半晌,才放下手中的杯子,看着康梓涵和薛长铭,“相信不需要我提醒,你们也不会忘记该做什么事情吧。” 两人脸色虽然不好,可轻重缓急还是分得清的,一听刚才康梓奕说能救的人会出现,他们的心就已经放下了。 等到岳小雅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四人面前时,薛长铭是满眼的心疼,原本就瘦弱的身体似乎更瘦了,因赶路,是一身的疲惫,白皙的皮肤微微有些发黑,眼底的青色很是明显。 “小雅,你,”薛长铭本来想说的话在想到对方此行的目的之后咽了下去,即便他在心疼,那也是小雅的父亲,他总不能拦着的。 “累死我了,”岳小雅靠在薛长铭身上,笑着说道:“让人准备洗澡水和吃的,这一路我可是遭大罪了。”回想着这些日子日夜赶路,那原始的行路生物,她都有种停下来钻研制造汽车的冲动。 可不就是遭大罪了吗?这话即使是心里惦记着岳玉祁都赞同的,更别说其他人,他们是承认岳小雅的脑子很厉害,可那她用的终究还是个女人的躯体。 “小雅,”岳筱辰眼眶发红,声音有些哽咽,他知道身为一个男人不应该这样的,可看到最熟悉,最信赖的人就这么出现在眼前,心疼有的,委屈也不少,更多的是他心里的难过在这个妹妹面前并不用掩饰。 “哥,放心,”岳小雅在岳筱辰面前坐下,看着他惨白的脸色,还有眼里好不容易才散去的抑郁再次出现,就知道岳玉祁的事情他们已经知晓了,“我一定会救出父亲的。” “恩,”岳筱辰点头,眼眶里忍了又忍的泪水随着他的动作被抛了出来,不好意思地用袖子粗鲁地抹去,可眼泪哪里是他想不流就能控制的,几下之后还是挺不住,索性破罐破摔地捂着脸低声哭了起来。 岳小雅在心里叹气,她这个哥哥的命可真苦,如若不是自己来了这个世界,她都不敢想象这么一个晶莹剔透的人会是这么个下场。 对于岳小雅,康梓涵即使现在不像之前那么喜欢了,可最初的欣赏还是保留了下来,若是以前,看着只知道哭的岳筱辰,肯定会不屑至极,可现在,心里是又闷又酸,闷是因为岳筱辰的哭声,酸的则是自己在岳筱辰心里的地位比起岳小雅实在是差得太远了。 已经错失过的他不想再一次错过,看来这些日子他做得还不够。 岳小雅倒是没有休息多久,仅仅两个时辰就恢复过来,神清气爽地站在众人面前,几番寒暄之后,得知司徒傲闯军营的事情,深吸一口气,随后才笑眯眯地说道:“大齐已经是强弩之末,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无论是从统一康齐大陆的角度,还是从我想救父亲的私人看法,对于司徒傲的威胁,大齐的挑衅,不送他们一份大礼,又怎么对得起他们的良苦用心。” 岳小雅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危险意味太过浓烈,其他人是想要忽略都不行,康梓奕眉头一挑,心想,果然如父皇所料的那般,司徒傲和大齐的那些蠢货帮了大忙。 早在岳小雅手中的武器面世之后,康兆业就已经想到,岳小雅心中的顾虑,就明白她并不像将这些东西用于大规模的战争,等到亲眼见到那些武器的威力时,康兆业也有了同样的顾虑。 倒不是因为他心善,若真将这些武器用于战争的话,死伤的人太多,不符合他仁君的形象,已经有统一康齐大陆这么大的功绩记录失史册,他也不想残暴二字成为他传奇帝王的瑕疵,其次,康兆业还是很有远见的,为了子孙后背继承皇位能够轻松些,他也不想到时候大齐的土地上一片荒芜,了无人烟。 而战争一开始,确实如康兆业所料想的那般,一路打过去,伤亡的人数完全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他也明白,最后总还有异常决战,只是,这两年便宜占得多了,而这些便宜多多少少都跟岳小雅有些关系,于是,他想,或者岳小雅会有什么不战而胜之法。 但是,岳小雅是文臣,还是个女人,要他上战场这样的话康兆业说不出口,然而,谁能料到,老天爷都站在他这一边,在陶景明说出岳玉祁还活着的时候,康兆业的眼睛就亮了,笑容可亲得有些瘆人,之后岳小雅找上门,他为难一下,便顺水推舟的点头,心想,他或者可以看在陶景明提供这样有用的消息份上,若是还有命回来,他也就不追究他的罪责了。 康兆业的想法只是稍微地透露给了康梓奕,作为人精的他哪里还不明白,眼底的笑容染上了几分真意,“哦,小雅,你所谓的大礼指的是什么?” 岳小雅笑眯眯地看着康梓奕,没有回答,岳筱辰和康梓涵也看着康梓奕,而薛长铭的目光尤为强烈,一片暗沉。 “怎么了?”康梓奕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雅?”康梓涵一脸的嘲笑,“四皇兄,叫得可真亲切啊!”他怎么就没有发现四皇兄对岳小雅这么情真意切呢?一听康梓涵的话,薛长铭的眼眸更黑了,抿着嘴,直直地看着康梓奕。 “呵呵,”干笑两声,康梓奕这才说道:“梓涵,你想到哪里去了,小雅是我们的表妹,这么叫不是亲切吗?好了,小雅表妹,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单单是听着我就热血沸腾。” 岳小雅看了一眼康梓奕,算是承认了他的解释,“明日,拿下我们面前的关隘,以最快地速度攻占各个城镇,将真正地将齐都包围。” 饶是早有心里准备的几人,听到这话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气,即使他们都了解岳小雅不是狂妄说大话之人,可此时心里依旧忍不住怀疑,毕竟,就他们知道的,前面的关隘至少有三十万军队驻守,这里可不像之前,打不过还可以跑,这已经是齐都最后的屏障,他们要么死战,要么投降,而大康的军队之所以没有动作,就是想对方选择后者。 岳小雅站起身来,笑容冷厉肃杀,“战争从来就没有不死人的,我这次带来的东西可不少,一定会吓破他们的胆,成为他们一生的噩梦,你们只用准备好,明天接手投降的士兵,至于那些逃往齐都的,不用抓,一直在后面追赶就成。” 康梓奕眯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他竟然问出了铁血的冷酷味道,心里再一次庆幸对方是个女人,否则,“你是想让那些士兵散播恐慌?” “我想齐都的士兵本来就不少,若是再往里挤,安顿也是个大问题。”康梓涵接着说道,看着岳小雅的眼睛里明显写着阴险两个字。 “这些都只是顺便而已,”岳小雅笑着说道,“最主要的是,要让他们带信进去,告诉齐三公主,我来了。” 看着自信的岳小雅,薛长铭眼里的宠溺更甚,即使已经放下的康梓涵,都不由得被此时的岳小雅吸引,本来就已经漂亮的脸璀璨得仿佛天地间一切都成为背景一般。 “齐三公主!”康梓奕的拳头握紧,将眼里的暗沉藏住,“为什么是她?” “她和其他的女人很不一样,”岳小雅并没有多说,“这是我的私事,之所以帮你们破了这个关隘,是因为他们挡了我的路,我带来的人我是要带走的。” “小雅,你要去齐都?”听岳小雅这话,薛长铭就知道她口中的私事就是救岳玉祁,“这太危险了。” “是啊!小雅,”虽然想要救父亲,可岳筱辰所未想过要妹妹以身犯险的。 “放心,哥,我已经会将父亲,还有司徒傲父子带到你面前的。”岳小雅笑着说道,“我儿子还没长大,还有许多的事情没做,不会折在那里的。”后面的话是跟薛长铭说的。 当第一缕晨光降临这古老巍峨的城墙时,守城的官兵带着一脸的疲惫,不过,神色却轻松了不少,又过了一晚,拍了拍土黄色的衣服,看着住宅在不远处的军队,心里叹气,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结束。 就在这时,原本想要活动活动手脚的士兵睁大眼睛,里面的惊恐还没散去,整个人就僵直地倒在城墙上,“喂,怎么了?”旁边的士兵边问边走过来,在看清到底的人眉心一血窟窿,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太阳穴一疼,湿热的液体留下,茫然地想抬手,眼前却陷入漆黑。 一个个倒下的士兵让本来就神经紧绷的大齐士兵更加恐慌,一双双受惊的眼睛四处查看,想要找到凶手,他们只听过大康军队有一种武器,很小,却能炸开城门,难不成还有另一种武器,当然这些不是最重要的,他们害怕很快就会成为下一个。 只是,他们的害怕并不能改变什么,城墙上的大齐士兵一个个的倒下,如果他们有心的话,就会发现,此时大康的军队已经集结,密密麻麻地站在他们的射程之外。 薛长铭侧头看着站在哨岗上的岳小雅,因为飘动的旗帜身影若隐若现,“很厉害,不是吗?”康梓奕看着那武器,“若是用这样的武器暗中刺杀的话,没几个人能逃得过。” “恩,”薛长铭漫不经心地回应,随后才想到康梓奕话里的意思,“这东西不会落在别人手里的。” “我知道,岳小雅有分寸的。”对于这一点康梓奕从来都不怀疑。 大约半个时辰后,城墙上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人,甚至连冒头都不敢,两腿不断地哆嗦,血腥加剧了他们心里的恐惧,早晨的阳光在他们眼里也是如血型一般通红一片。 安静,清脆的虫鸣鸟叫显得四周愈发的安静,紧缩着身体的士兵躲在城墙里仿佛能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以及急促的呼吸声,额头的汗水不断往下滚,濒临死亡的感觉以及他们连凶手在那都没有察觉的位置恐惧真的是很令人窒息,其中有些忍受不住这样煎熬的人悄悄冒出头想看看外面的情况,无一不无声无息地被杀害,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用尽全力地缩进身体,从未有这一刻感觉到死亡离得如此之近,他们不知道这样的骄傲还要多久?今日能不能逃过一劫。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似乎那坚实得牢不可破庇护他们的城墙也在跟着颤抖,无论是城墙上的士兵,还是城墙内已经整装待发的军队,一声接着一声,如雷般响个不停,他们的心在这不断地轰炸中从颤抖到麻木再到冰凉。 负责守卫的几个将军看着已经成了灰烬的大门,再看着身后这一群拿着兵器都在哆嗦的手,便知道这样下去不行,深吸一口气,带上内力,正气凌然地大吼:“各位,保家卫国,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大齐的旗帜在他的吼声中飞扬,“握紧你们手中的武器,给我冲,让他们瞧瞧我们的厉害!” 振奋人心的话在轰炸声结束之后起了不小的作用,话落,成千上万的骑兵奔涌而出,马蹄践踏着土地引起的震动同样不小,本来开始绝望的士兵被扇动起来,跟着前面的骑兵带着几分疯狂地跑了过去。 只是,他们这般拼死的激动并没有持续多久,他们并没有看见前面的大康军队诡异的纹丝不动,更不可能看见康梓奕等人脸上洋溢的笑容,瞪大到极点的眼睛再一次被恐惧沾满,刚才如雷般的轰炸再一次响起,管不了被炸得发疼的耳朵,眼前的场景让他们除了惊骇再无其他表情。 刚刚还威风凛凛的将军,个个骁勇善战的骑兵,几乎在眨眼间就连同他们身下的精良坐骑都被炸得血肉横飞,他们哪里还有勇气往前冲,这明明白白地送死,这还是毫无反抗之力即便是想要拼命都不能伤敌半分的死无全尸。 这一次,并不像之前那般,只是将城门炸开,见识过的都明白并没有死多少人,可现在不一样,在城墙上的不说,仅仅这一顿狂轰滥炸,在他们眼中,精锐的骑兵,一个个都是在军营里千百里挑一的人物,站眼见就被消灭了。 大康来真的了,这场仗输定了,他们死定了,种种绝望的情绪笼罩整个军队,一张张煞白地脸僵直着身躯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前面的硝烟尘土慢慢地消散,看着不远处的大坑,以及血肉模糊的场景,饶是曾今上过战场的老兵,都不由得神色大变,在层层的恐惧压力下,好些士兵忍不住当场就呕吐了起来。 “啊!你们看!”突然,一个士兵为了压制翻腾的胃,抬头,整个人再也忍不住大叫起来,指着不知道何时飘荡在他们上空的黑色狰狞骷髅装的圆球,圆球下方,是一条两米快,五米长的白布,上面红得似鲜血淋漓的两个大字,“投降!” 惊恐喊话的士兵在看清那两字时,顿时觉得那骷髅头朝着自己压来,一阵天旋地转,连眼一翻,晕死过去。 此时基本算是群龙无首的军队,已经没有人去追究这东西是何时飘上来的,是怎么飘起来的,自己心里生出的恐惧,再看着身边瑟瑟发抖的同仁,恐惧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在整个军队之中,随着晕倒之人越来越多,终于,在一个十人队队长股间流下可耻的液体,扔掉兵器,跪地投降是崩溃。 刚刚像是全体都被点了穴道的大齐军队轰然炸开,自动地形成了两拨,靠前面的想也没想就扔掉兵器,自发地跪在地上,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而后面的,大多数的都是脚底抹油,像是后面有老虎在追一般,疯狂地跑了起来。 “真的是噩梦啊!”康梓奕感叹道,不是大齐的士兵素质不高,遇上这样步步紧逼的恐惧战术,就是他们身后的大康士兵也不一定受得住的。 薛长铭将嘴呡成一条直线,看着岳小雅利落地下了哨岗,带着薛意以及将军府的一种暗卫,仰着自信的笑脸,挥手向他道别,不一会,便消失在混乱的大齐军队之中。 “四皇子,该我们了。”至于那些被他们昨晚埋下的炸弹炸死的人,薛长铭面色平静,眼睛都没眨一下,冷酷地说道。 “好,那就按计划行事,晚上我们齐都东门前见。”薛长铭是已经上过战场,见过战争的残酷,而康梓奕和康梓涵这两个初临战场的皇室人员,同样没有半点的不适应,该笑的还是继续笑着。 很快,大齐数十万军队冲进关隘,按照计划各自像不同的方向离开,等到烈日当空时,模糊的血肉已经被掩埋,唯有那烂的不能再烂的城门显示不久前的激战。 大齐皇宫,齐卫龙震惊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猛地张起身来,因为这段时间的焦虑迅速苍老的身体摇晃了好几下,如若不是一边的太监扶着,恐怕已经倒下。 看着几个儿子关切的目光,齐卫龙如何不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倒下,“没事,”稳定心神,深吸一口,才缓缓地坐下,声音也沉稳下来,“你再说一遍,那么多人镇守,怎么一个时辰就被破了。” “皇上,”跪在下面的人是脸色苍白,以最快的速度将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听得人却能够想象那场面是何等的惊心动魄,齐悦坐在椅子上,一张精致的笑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两手紧紧地抓着椅子,果然跟她想的一样。 “这不可能,没有支撑,那东西怎么飘上去的。”齐飞很快就想透,那投降的字迹肯定是趁着轰炸时,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处时放的,只是看着地上的人一脸惊恐仿佛见鬼一般的表情,他立刻否认道,无论鬼神之说是真是假,却是绝对不能够在军队之中传开,否则,他们这边还没有安排好离开,整个齐都恐怕都会乱了的。 齐悦挤出难看的笑容,地雷,狙击枪都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氢气球能够难得倒对方吗?而此时,她却明白,无论是她,还是大齐皇室的其他人,即便是倾尽所有的力量,也不可能逃得出去的,“岳玉祁呢?”声音有些沙哑地问道。 在这样的时刻,齐悦问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仅仅是齐卫龙,就是一直冷静的齐飞都不由的用不满地眼神看着她。 看着他们的表情,齐悦心里打了个凸,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齐昊的,“二皇兄,岳玉祁呢?他人在哪里?”此时齐悦心里慌得不行,若是岳玉祁死了,别说救齐卫龙他们的命,就是自己,想着上次在丞相府岳小雅含笑对自己所说的话,整个人冷得彻骨,别说她自私,她现在会这么尽心竭力地保住这个身体亲人的性命,都是在一个前提条件之下,那便是她自己性命无忧。 “二皇兄,告诉我,岳玉祁在哪里?”高扬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利刺耳。 “三皇妹,你那么激动做什么,时至今日,我倒真是怀疑,三皇妹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事到如今,齐昊说话也不客气起来,况且,这话同样是他心里想问的话。 齐悦听了此话,气得整个人都开始颤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缓下来,“好,很好,二皇兄,我也不跟你们说那么多,你们一个个想死,我也不拦着,我现在就一个要求,把岳玉祁交给我,我不想陪着你们一起死。” 说到最后,齐悦的声音甚至有些歇斯底里,此时,谁也没有看见,跪在地上的侍卫脸色越发的苍白,挣扎犹豫了良久,将袖口里的一封信递了过去,“三公主,这是有人让我交给你的。” 独特却熟悉的信封让齐悦脸色发白,抿了抿嘴唇,颤抖的手正要接过,却被齐飞快了一步,信封上齐悦两个字让他蹙眉,看了一眼齐悦,打开之手,雪白的信纸上,只有三个字,左看右看他是无法明白,展现给齐悦看,“这是什么意思?” “我来了”三个大字,让齐悦的瞳孔蒙缩,脸上尽是慌张,并没有回答齐飞的话,“二皇兄,岳玉祁呢?他在哪里,快点告诉我,我不想死!你告诉我!” “够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齐卫龙看着激动不已的齐悦,一声大吼,可这对于齐悦来说并没有什么用。 “什么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好奇大康那边怎么做到的吗?岳小雅的手笔,”齐悦脸上带着讽刺的笑容,眼泪却因为恐惧而顺着脸庞滑落,声音像是被撕裂一般,哪里还有平日里唱歌的轻柔美妙,“早就告诉过你们不要不用动岳玉祁的,她本来不会上战场的,现在好了,为了她的父亲,外面的杰作就是她回报你们的威胁。” 齐悦的心在不断的颤抖,死亡的威胁让她的脑子变得聪明起来“呵呵,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 “就为了一个岳玉祁?”齐卫龙有些想不通,眉头打结,他不信康兆业会公私不分,任由岳小雅胡闹。 “呵呵,父皇,二皇兄的下场你没看见吗?生不如死。”说实话,此时,齐悦对这一屋子的人很失望,从以前到现在,关于岳小雅的事情,自己说了那么多,他们的认知还停留在以前,即使是吃了亏的二皇兄,也没有多大的警惕。 “不对,即使是因为岳玉祁,岳小雅他们来得也太快了,要知道司徒傲去军营可是前几天的事情,岳小雅是如何知道岳玉祁还活着的。”齐飞一向想得要深一些,最后,他不得不承认,他们都小瞧了岳小雅,“我们都被康兆业给利用了,他可真相信岳小雅。”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不是吗?”齐悦看着阴沉着脸的几人。 只是再一次看到岳玉祁时,齐悦不由得倒吸一口气,浑身上下,就连那一张骷髅般的脸也没有放过,密密麻麻被鞭子抽打后的血痕,“二皇兄,你变态!” 两个时辰后,齐卫龙等人还没商量出如何应对今天的事情时,有侍卫慌里慌张地跑进来,“启禀皇上,城门口有大量的士兵逃回,守城的将军派人来问是否开城门!” “有多少?”这件事情齐卫龙倒不意外,刚才已经想到了。 “每个城门都有好几万!”回答的侍卫脸色十分不好,虽然之前就知道大齐的处境不好,可真到了灭国的关头,他怎么觉得都像是在做梦一般,那么的不可思议。 “放进来吧。”这虽然是个两难的选择,放进这些士兵,会引起城内的恐慌,可放任不管,恐怕会让城内的士兵心寒,两害相比取其轻,齐卫龙无奈地说道。 “是,皇上。”原本高高在上的皇帝此时疲惫的声音让侍卫有些难过与心酸,这么强大的大齐国,怎么就灭亡了呢。 “把司徒傲父子叫来吧,朕就好好会会这个岳小雅,看看她是不是真像悦悦所说的那般厉害。”齐卫龙挺直背脊,严阵以待,他也想看看岳小雅有没有那个胆子闯进皇宫。 岳小雅眯着眼睛看着眼前夕阳下的皇宫,不知是不是心境的原因,总觉得比起大康皇宫,多了几分垂暮之感,换上一身利落的黑色女装,英姿飒爽,无事一路惊艳的目光,“一会见机行事。” 对着身后同样一身黑衣的二十来个暗卫说道。 而大齐众人包括此时见到岳小雅的齐卫龙等人,心里想的都是,竟然还真的有比齐悦更漂亮的女人。 “呵呵,”岳小雅一路横行,带着自己的人很快就走到齐卫龙面前,并没有行礼,诺大的宫殿,坐着的人并不多,一眼扫过,最后将视线停留在岳玉祁身上,冷笑声从嘴里不自觉地溢出。 这是岳小雅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原本以为救出这个身体的父亲仅仅只是为了岳筱辰,如今看来,血浓于水,即使并没有相处过,心里的亲切却也无法阻挡,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薛意。” “是,夫人。”薛意以及他身后的一群人对司徒傲父子还有面前的这些人都是恨之入骨的,或许在这些人眼里将军府的那些人死了也就死了,可对于他们来说,那些确实和他们出生入死的兄弟。 领会岳小雅的意思,薛意恭敬有礼地走到一边,搬了一张椅子,放到岳小雅身后。 岳小雅慢慢地坐下,并没有理会齐卫龙等人黑下来的脸,笑看着齐悦,亲切的就像是朋友聊天一般,“三公主,可以将我父亲交给我么?” 齐悦根本就没打算反抗,下意识的点头,不过,还是补充道:“他进入皇宫之前都一直是痴痴呆呆的。” “哦,那他身上的伤口呢?”即使是经过太医的包扎,可那么多的伤口,哪里掩饰得住,“恐怕就是你们的杰作吧。” “跟我无关,我已经劝过二皇兄了,你不知道,自从二皇兄瘫痪了以后,精神就有些不正常。”齐悦连忙说道。 “齐悦,你给朕闭嘴!”齐卫龙一声怒吼,这个女儿真是让她失望,这还没交手就求饶,丢人死了,“据说大康是礼仪之邦,不过,岳尚书今天的行为,倒是让朕大开眼界。” “是吗?”岳小雅轻声反问,“一个亡国之君,一个实行强盗行劲的末代皇帝,真是让人无法尊敬起来。” “你说什么!”齐祯站起身来,脸色十分难看地说道。 “我的话从来都不说第二遍,薛意,去将老太爷扶过来,”岳小雅冷下脸来,直接对着薛意下命令。 “慢着,岳小雅,你还真是没将我们放在眼里。”岳小雅的强硬态度让司徒傲同样不满,当然,另外一个原因,是他不想对方那么轻易地带着岳玉祁。 “呵呵,”再次冷笑,齐悦头皮发麻,“扔给司徒庄主看看。” 话落,一个人形包袱被扔了出来,薛意上前,将黑色的布袋扯开,揪起对方的头发,将他的脸露出来,“司徒庄主,这人你还认识吗?” “明明!”司徒傲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整个人都弹了起来,随后见他的四肢像是没有骨头一般,心里一阵难过,恶狠狠地等着岳小雅,那模样,恨不得冲上前直接将其撕碎,“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将他四肢的骨头都敲碎,叛国之罪,到如今还能留一条命就应该感谢天恩。”岳小雅笑着说道:“瞧瞧,我这不是让你们这对苦命鸳鸯相聚了吗?” “岳小雅,你应该知道,想要要回你的父亲,必须得拿出令我们心动的筹码,否则,即使是同归于尽,我们也不会让你得逞的。”事到如今,齐飞到不怀疑岳小雅既然能进来,那么,自然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同归于尽,让齐家就是绝种,你们真的有那么大的决心吗?”岳小雅轻蔑地看着齐飞,笑着说道:“还是说我敢该到荣幸,让你们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就是为了和我一起去死?” 齐飞的脸色一白,随后被噎得有些发红,这女人果然不简单,一下子就抓住了他们的要害,“岳小雅,我不得不承认你很厉害,不过,你觉得那位大康皇帝真的值得你效忠吗?” “说说看?”岳小雅面色不改地看着齐飞。 “你也不过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罢了。”齐飞将自己想到的说了一遍,“你不怕终有一天会功高盖主吗?” “会么,三皇子,你想多了,我是个女人。”岳小雅毫不在意地说道:“再说,你所说的事情我带着这玩意出康城的时候就知道了,但那又如何,我是大康人,皇上作为大康之主,他有权利利用大康的每一个人。” “你!”齐飞没想到对方油盐不进,半点破绽不漏。 “好了,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我可以答应保住你们皇室里每一个人的性命。”岳小雅直接开门见上地说道,“前提是今天我必须带着我父亲,还有司徒家这两父子,” “你有那么大的权利?”齐祯怀疑地看着岳小雅,这毕竟不是小事,难不成这女人不知道斩草除根的道理。 “大皇子,我既然能坐在这里,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无论你们相信与否,都不会影响我今天要的结果,”岳小雅悠闲的坐着,“你们可以慢慢的考虑。” “保住皇室的性命,你应该还有其他的条件吧。”齐飞挑眉。 “当然,想必你们也知道这场战争胜负已分,我,岳玉祁,甚至是司徒傲父子,还有你们齐都的那一群喽啰都不会影响到整个战局,”岳小雅接着说道:“既然皇室都已经在为保命而努力,又何苦让那些可怜的棋子拼命?” “哼,你休想,你是想让我们什么都不做,直接开城门投降大康吧。”齐卫龙冷哼,“相信你也看到了,即使在你眼中只是喽啰,想要攻下齐都,也要费些功夫的,岳小雅,朕真是小看你了,怎么也没想到,你此行主要目的竟然是为了劝降而不是救自己的父亲。” “那真是可惜,我的目的被你看穿了,”岳小雅笑得一脸无所谓地说道:“你们可以慢慢想,在大康军队攻打齐都之前,都有效的。” 这么好说话,齐卫龙等人都感觉很是不对劲,岳小雅却是优雅地站起身来,笑看着司徒傲和司徒飞,“江湖人果然没脑子,司徒傲,司徒飞,我该怎么说你们呢,明知道我们有仇,你们还不防备,又中招了不是。” 一听这话,司徒傲脸色大变,一提起,脸色苍白,内力空空,浑身发软,“你下毒,卑鄙。” “什么时候?”同样发觉内力全无的齐飞倒是冷静多了。 淡淡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陶景明,意思是在明显不过了,“薛意,将司徒傲父子制住,”一步步走上前,看着神色木然的岳玉祁,“父亲,你受苦了,我这就带你回家。”轻言细语的模样,伸手扶起岳玉祁的动作,跟刚才嚣张的模样判若两人。 等一行人走到门口,岳小雅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齐悦,“三公主,你是跟着他们,还是现在就跟我走。” “跟你走。”齐悦想都没想就开口说道,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看岳小雅的模样是不打算将账算在自己身上的,至于她的亲人,她清楚,不做最后的挣扎,他们不会死心的。 “齐悦你!”齐祯此时恨不得给她一个巴掌,他真是不明白这个妹妹为什么那么怕岳小雅。 “为什么不现在带我们走。”现在的他们已经是待宰的羔羊,有他们在手,没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还是说岳小雅就那么确定,他们最后终究会投降的。 “这可不是我的事情,你们很快就会知道的。”岳小雅说完,转身离开。 康兆业没有行动,昨日自己说要来齐都时,康梓奕也没有拦着,这说明什么,不知道是齐卫龙忙过头了,还是被灭国的事实打击得没了分寸,竟然忘记了清理齐都内的细作。 从今天见了齐卫龙,岳小雅就知道,即使是没有自己,大齐被灭也是迟早的事情,大齐皇室的人相比起大康实在是差得有些远了,至于如今都兵临城下还没有动手,估计是想先将那些顽固分子统统消灭,剪出了那些羽翼,再留着皇室的性命,这对于之后治理大齐是有很大的好处,也可以彰显康兆业的仁君风采。 旁晚,驻扎在齐都东门外的大康军队中,岳筱辰和薛长铭两人不停地走动,目光时不时地朝着外面看去,见天色越来越暗,脸上的焦急越发明显。 “呵呵,怎么?等急了?”等到岳小雅的身影出现时,薛长铭的心才回到原来的位置。 “以后不准在这般冒险了。”薛长铭看着岳小雅身上没有半点伤痕,冷着脸严肃地说道。 岳小雅用力地点头,错身看着康梓奕,“一点都不冒险,不是吗?”康梓奕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果然没什么事情能瞒过她的,“再说,等到战争结束之后,我们就可以安享太平。” “四皇子,这么大的功劳,我是不是可以不当这个户部尚书了?” “可以的,你的功劳我自然会向父皇说明,你不想当户部尚书我也可以帮忙,大康还有许多优秀的男儿,相信他们都愿意娶你的。”康梓奕笑眯眯地说道。 岳小雅黑脸,果然这厮比其他人聪明,这包袱想甩都甩不掉。 进入军营之后,岳玉祁整个人都在飘忽,似乎脚下踩着云朵,软绵绵的,那么的不真实,空洞地眼睛直直地看着岳筱辰,在皇宫里,他仔细地听着岳小雅的话,心里也不是不激动,可是,他却不由得怀疑,这么优秀的女儿是真的吗? 如今,看着岳筱辰,与记忆里小时候的模样并无太多的差别,“儿子!”好久没说话,声音沙哑得厉害,随后两眼一翻,整个人晕了过去。 岳筱辰也很激动,原本以为已经死了多年的父亲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即使心里早有准备,他依旧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知道看见父亲倒下,整个人都慌了,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小雅,你快点来看看,父亲是怎么了?” 扶着岳玉祁的康梓涵看着岳筱辰,那想摸不敢摸的慌张模样真真让人心疼得很。 岳筱辰确实是心慌得很,父亲脸上那纵横交错的伤让他跟着一阵心痛,只得叫小雅过来看看。 “先把他扶到床上吧,”岳小雅开口说道,把过脉之后,“哥,你别太担心,父亲是情绪太激动所致,这些伤看着吓人,其实并无大碍。”至于这些年他过的是什么日子,岳小雅想了想还是先弄明白了再考虑要不要告诉岳筱辰。 “恩,”此时岳筱辰心里眼里都是他失而复得的父亲,守在床边,眼睛都不待眨的,“四皇子,这两人交给我来处理可以吗?” 康梓奕点头。 对于司徒傲父子,对于岳小雅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无论是司徒飞还是陶景明都是他的弱点,只要稍稍一威胁,还没有怎么用刑,就一一吐了出来,听得岳小雅和薛长铭恨不得立刻杀了面前之人。 “这么说,司徒飞,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父亲过的是什么日子,”对于禽兽不如的司徒傲,岳小雅实在不愿再跟他多说,“我倒是不知道,你那时得有多厚的脸皮,你的心得有多无耻,才能够做到那么坦然地面对岳筱辰。” “我,”司徒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父亲的事情他一向不管的。 岳小雅却不想多少,“废了他们的功夫,将他们的四肢骨头一根根的敲碎,跟陶景明作伴去吧。”至于到了康城,以他们这样的脸蛋,能不能保住清白,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薛长铭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吩咐人按照岳小雅所说的做,听着里面的哀嚎闷哼,岳小雅看着辽阔的天空,靠在薛长铭的身上,“我这个户部尚书脱不掉,你回去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交兵权。” “我知道,”薛长铭点头,“能够参与到这场战争,我已经很满足了。”虽然他觉得这场仗打得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胜得又太过容易,可即使小雅不说,他也会这么做的。 伸手将岳小雅抱住,“回去之后,我们再多生几个娃吧。” 岳小雅脸一黑,怎么又想到这个了,不过到底也没有反对,想着之后的日子,皱起的眉头松开,“那你得想想以后做什么,养孩子可不容易。” 岳玉祁并没有昏迷多久,睁开眼睛,就看见坐在身边的岳筱辰,眼泪忍不住就流了下来,“苦了你了。”两父子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一会哭一会笑的,等到好不容易将情绪稳定下来。 “小雅真的是我的女儿?”岳玉祁开口问道,那么优秀的女儿。 “是啊,”岳筱辰点头,脸上带着自豪,“小雅可是很能干的,如若不是她,我估计都见不到父亲你了。”接着又开始说岳小雅的事情,唠唠叨叨地说了一整夜,直到两人都疲惫不堪才躺下休息。 岳筱辰没有问这些年岳玉祁是怎么过的,岳玉祁也没有去提,至于司徒傲父子,他们更是不愿意提及。 大康军队这边形势一片大好,齐悦这个齐三公主在这里也没有一点不自在,晚上岳小雅找她谈话,内容倒是让她大吃一惊,继续享受公主的待遇,不限制她的自由,甚至可以让她继续当这片大陆的第一个明星,唯一的要求就是让她宣传和平。 这一点,齐悦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在她看来,能够舒舒服服地活着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都是靠后,再说,和平年代出生的她,同样也希望能少死人便少死一些人,活着才有希望不是吗? 只是,大齐这边却是一团糟,那些讨回来的士兵所宣扬的恐惧远远比齐卫龙等人想象的要严重得多,没有胜利希望的战争怎么打?死亡的阴影迅速笼罩整个齐都,再加上有心人的挑拨。 恍惚一夜之间,原本面上还平静的齐都内,瞬间变得动荡不安,原本忠心耿耿的大臣,无缘无故地死在家里,罪名竟然是通敌叛国,原本就惊慌失措的大齐人更加惶惶不安,他们开始体会那些逃回来的士兵所说的等死的滋味。 比起这些人的恐惧,齐卫龙等人算是彻底明白岳小雅的自信到底从何而来,她的那句这可不是她的事情是什么意思?敢情他们以为被牢牢控制住的齐都,结果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却被康兆业所渗透,只有他们明白,那些被安以通敌叛国罪名而死的大臣全都是对大齐忠心耿耿之人,也是他们想要保存齐家血脉逃离齐都的重要帮手。 单单如果是这样齐卫龙等人还不至于绝望如斯,最主要的是,一觉醒来,无论是他的,还是他那些儿子的暗中势力全都被铲除得一干二净,靠城内安歇惶惶不安的军队逃亡,齐卫龙等人又不傻,那样跟送死并没有什么差别。 窒息的沉默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齐卫龙整个身躯更加佝偻,像是豁出一切一般,“投降吧!”为了能给齐家留下一条血脉,他们只能如此选择,否则的话,他想,说不定再过一夜,整个皇室的血脉都被屠杀得一干二净,他不仅仅小瞧了岳小雅,也同样小看了康兆业的手段,所以,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亡国之君,一想到这四个字,齐卫龙就喘不过起来,他倒是想死了一了百了,可看在下面的三个儿子,他明白,现在还不能死。 齐飞等人心情也不好,自己开城投降和被抓投降,虽然都是投降,也都让人觉得屈辱,可到底还是有差别的,想来这一点,不仅岳小雅算计再内,就是康兆业一开始打得也是这样的主意吧。 虽然做了决定,可坐起事情来,那个中滋味也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明白,皇室的尊严在这一刻被践踏得一干二净,齐卫龙神情复杂地看着在自己宣布投降之后,那些大齐的士兵长松一口气的表情,整个人都像是死了一回。 大康军队里除了康梓奕,或者还有岳小雅,从上打下都是瞪圆了眼睛,下巴脱落,一副恍然做梦的表情,大齐皇帝就这么投降了,在他们已经决定为啃下这块硬骨头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投降了。 好吧,他们虽然觉得可能是因为他们还没睡醒,不过,即便再吃惊,或者胜利来得太意外,到底胜得一方是他们,不是吗? 对于齐卫龙带着齐家的人投降,康梓奕倒是没有为难,一切的待遇都是按照皇室的来办,给足了面子,“皇兄,岳小雅答应的你也同意了?”康梓涵开口问道。 康梓奕挑眉,“你觉得大齐还有复国的可能吗?” 康梓涵摇头,不是他轻敌,就他那四个皇兄的手段,无论哪一个继位,都不会给齐卫龙他们机会的。 “所以,在我们繁荣昌盛的康城圈养着这一群皇室人员并不吃力吧?”康梓奕笑着说道:“你要看到他们的价值,皇室人员都没有被斩草除根,那些百姓只要不是脑子有病的,都不会闹着造反,这比交易我们并不吃亏。” “像是做梦一样,”康梓涵笑着说道。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想想怎么收了岳筱辰的心,岳小雅对她哥哥可是很上心的,”康梓奕幸灾乐祸地说道:“要知道,皇叔是绝对不会同意康王这一脉断在你手里的。” “肯定有办法解决的。”康梓涵一听,整个人都纠结了,不过,最后还是笑着说道,“肯定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对了,要不,四皇兄,你多生几个儿子,过继一个给我呗。” “你在做梦吗?”康梓奕说完,笑着离开。 十年后,薛慕丘一脸纠结地看着薛长铭和岳小雅,好久才开口说道:“我也想像父亲和母亲一样,不要那么多男人分享我的妻子。”自小,他就明白,他们家是不一样的,弟弟妹妹都是一个父亲,所受的教育似乎也和别人不一样,娘亲比所有的女人都聪明,都漂亮,想到以后要娶一个蛮不讲理的女人,还不太明白情爱的他整个人都纠结了。 薛长铭被这个问题拦住了,岳小雅笑颜不语。 “要不,父亲,你把娘亲让给我吧?”薛慕丘开口说道,一张脸满是期待地看着薛长铭,“放心,我还是会孝顺你的。” “我也要。”身后的弟弟妹妹跟着起哄。 薛长铭整个人都黑着脸凌乱了,“你们想都别想。” “也不是没有办法,”岳小雅笑着说道:“我能交给你们的都会一一交给你们,你们想要娶什么样的妻子,这世上若是没有,”摸了摸薛慕丘的脑袋,“你们可以自己想办法去养一个,从小调教便好,至于你们。” 看着两个粉嘟嘟的女儿,“想要一个,或者几个,我都不会有意见。”要知道,两个女儿刚刚出生的时候,就有不少人想将他们的亲事定下。 听了娘亲的话,一群人躲到一边商量去了,岳小雅看着外面晴朗的天气,呵呵,这样的日子,真是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 终于是完结了  谢谢亲们的支持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血丶葬】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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